一路滚落的可人,终于在坡下的一处停止下来,全身伤痕累累的她忍著剧痛,用发簪一点一点地将布袋戳破,爬出布袋后她已经全身无力了,但是想到歹徒可能很快就找到自己,她扶著身边的树干,努力地移动沉重的双脚,朝著完全陌生的方向逃去。
「我绝不能前功尽弃!」她强撑著自己往前走,发现身体似乎愈来愈燥热,豆大的汗珠沿著清丽的脸庞缓缓流下,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毕竟总算逃了出来,她不能放弃这个逃向自由的唯一机会。
「总算得救了!」可人的眼前出现一条潺潺清流,全身滚热的她,就像见到救命之泉般地欢喜雀跃,毫不犹豫地月兑上的外袍,用外袍的一角沾取清凉的溪水,拍擦在汗水淋漓的脸上。
「还真厉害,连用布袋罩著都能月兑身!」何昊天沿著凌乱的脚步痕迹一路寻来,远远就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蹲在溪水边。
何昊天无声地靠近可人,她完全没有发现有一双怒火燃烧的目光正射向自己的背后。
「你这么急著送死吗?」何昊天慑人的语气让可人惊吓地一震,脚步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往溪水中栽去。
可人虽然是一时失足,不过看在何昊天的眼中却是意图逃跑,他一把就将可人从水里捞了上来。
被水呛得说不出话的可人,看起来既狼狈又好笑,但是有如出水芙蓉般的艳丽容貌却让何昊天瞬间有些失魂。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何昊天脸上充满怒气地揶揄著全身湿透的她。「你到底是想逃走还是想自杀啊?」
一身狼狈的可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喝下了「合欢丸」的粉末,而且还已经开始发作,只觉得浸了水的身子依然燥热不已,她不自觉地伸出粉舌舌忝了舌忝干涩的下唇,心虚地解释著:「我只是觉得全身好热,不是想要逃。」
「你现在是在诱惑我还是在解释?」看著可人迷乱的眼神,红唇像在邀请著自己似的,何昊天明白了黄大川为什么愿意这么劳师动众地将她从苏州城接到黄府。连从来不会被美色迷惑的他,这时也不禁为之动摇。
「我没有骗你……」可人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面前这个粗犷不羁的男人。
「你还真懂得随时善用自己的本钱!」何昊天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口气像冰一样寒酷。虽然这个姑娘确实能让男人臣服裙下,不过他十分蔑视这种出卖身体的女人。
可人又闻到那股淡淡的清爽味道,她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刚才背著她的男人。强壮高大的身躯在她头上形成遮阳屏障,黝黑的皮肤和浓粗的双眉自有一股特殊的男人气魄,随意飘散在肩上的乱黑短发,让她不禁看得入迷--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你!」何昊天避开可人灼热的注视。他不得不承认,再看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冲上前去吻住那张滥红的小嘴,他可不允许自己有这种兽行。
「我不是想要诱惑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控制不住?」拚命想要克制自己行为的可人,再也忍不住那股由身体里面燃起的火焰,顾不得这个陌生的男人还在面前,她转过身直接奔向溪水中,希望藉由清凉的溪水减低身体里的燥热和那股莫名冲动。
「你到底又想要干嘛?」被可人弄得莫名其妙的何昊天,马上冲进溪里抓住了她。他真不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怎么会遇上这个举止怪异的女人?早知道就让刘三来追她!
「我……」可人转身正想解释她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没想到单薄的衫裙因为水的浸湿显得更是诱人,胸前的春光完全袒露在何昊天的眼底,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你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我不是说了不会伤害你吗?」可人的反覆行为让何昊天根本就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面前的雪白让他拒绝了更多的思考,他紧紧抱住她丰满娇小的身子,原本只是单纯地想要保护她,却让两人形成一种更暧昧的姿势。
「可是我的身体不听话啊!」可人突然发现两人这么亲匿的接触,竟让身体的燥热有些减缓,为了表示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她紧张地开口辩解。
「想要诱惑我也不用找这么烂的借口吧?」曲解了可人的意思,何昊天用行动接受了可人的邀请,他张口侵吞了那张正要说话的小嘴……
瘫软的可人得到舒解之后,药力也失去了作用,撕裂般的疼痛一涌而上,让她猛然清醒过来。她看到自己这种骇人的行为,不由得失声哭了起来。
到溪边沾湿手巾的何昊天一走回来就看到可人哭得像个泪人儿。
「你哭什么!难道对我的表现不满意?」何昊天原本想要安慰可人,可是一见到她哭成这样,好像在埋怨他占有她的身子,忍不住反唇相稽。
「你……你这个大坏蛋!趁人之危!」可人极尽所能地骂了出来,她想到自己无脸再去见家人,不由得悲从中来。
「你在说什么?是你自己一直要求我的!」何昊天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刚才还热情如火,现在却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我怎么会要求你……」突然停下话的可人对发生的事开始有了一点印象。自己好像中邪似地不但没有反抗他反而还迎合他,她努力的回想原因,终于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柳四娘一定是在水里放了药!
可人自知理亏,声音也变得愈来愈小。
听到可人翻脸不认人的语气,何昊天也是一肚子火。「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叫何昊天,我也不是个白玩的人,回到堡里,我就会把该付的银子付给你!」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变成赖帐的人。
「谁要你的银子!我连黄老爷的一千两银子都不看在眼里,你的银子我会放在眼里吗?」可人听到何昊天这样羞辱自己,也不甘心地回了嘴。
「你是怕我不给还是给得少?告诉你,一千两银子对我何昊天也不算什么!」何昊天想到可人把自己看得这么扁,甚至还跟那个黄大川比,一火之下?就用力将手上的湿布甩向可人的脸上。
「我恨你!」想不到他这个人这么可恶,讲不过自己就乱发脾气!可人拿下湿布,两眼蓄满泪水,怨怼地看著何昊天。
「有这个时间瞪我,不如赶快擦净身子上路,天一黑,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不过你要是还想再赚一次,我也不反对!」眼看天就快黑了,何昊天不得不威胁她,再拖下去,搞不好他真的会再次要了她。
知道自己跟他再辩下去只有吃亏的份,可人忍著摔伤的疼痛和失身的伤痛,咬著下唇困难地擦著身上的灰尘与他留下的欢爱痕迹。
何昊天看著可人慢吞吞的动作,一把抢过湿布。「看你连擦个身都这么笨,难怪会做出跳马这种蠢事!」
他嘴上虽然大声骂著,但是手上却轻轻地帮她擦拭著。他这才看到她身上因为自己过分的激动而导致的伤痕累累,他心细地分开她细白的大腿,想要帮她清洗一下,却立刻被甩了一个耳光。
「你别靠近我!」可人发现何昊天的表情似乎想要杀了她,马上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身体也畏缩成一团。
「从来没有人敢动手打我,尤其是女人!」何昊天的脸一吋吋地逼近可人,表情就像要吞了她一样。
看到他的脸在眼前扩大,可人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他的惩罚。
「别以为我喜欢帮女人做这种事!」但何昊天只是咬牙切齿地继续用力帮可人擦拭著身体。这一次可人不敢再做出任何抗议行为,虽然对他这种过分的亲匿很不习惯,但是看著他脸上的表情,她可不会笨到去挑战他的极限。
一抹惊心触目的血渍让何昊天停住手上的动作。「你还没破过身?」刚才没机会问,他现在想要问个明白。
「你以为香满楼的每个人都一定是妓女吗?」可人听到何昊天带著不可思议的语气,觉得自己倍受委屈,抽抽噎噎地又哭了起来。
「不过我想香满楼里的姑娘也不会是大家闺秀吧?」何昊天对于可人的回答很不以为然,不过心里却产生了一股微妙的变化。
两人陷入凝重的沉默,空气中只有可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何昊天拿起可人破碎的衣衫打量著,这块根本不能称为衣服的布料似乎已经不能再穿了。
「我看你就先将就著遮遮身子吧!」何昊天拿起一旁的外袍覆盖住可人赤果的身子,对这种不是计画中的情况不知如何收场。
「求求你放了我!」可人知道何昊天已经认定自己是妓女,而她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因为出身香满楼是抹灭不去的事实,可人只希望何昊天能够放她离开。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讲的话?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一定会送你回香满楼!不过不是现在。」何昊天很不耐烦地大声咆哮著,原本单纯的计画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弄得无比复杂,也破坏了自己的处事原则。
「我不想跟你走,也不相心回香满楼--」短短的一天之间竟然有这么剧烈的变化,可人现在只想逃避所有的一切,不想去面对将来的事。
「不用再讲了,如果你不想在这里过夜的话,最好乖乖跟我走!」何昊天没有忽略可人语气中的无奈,但是他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坏了大局。
可人拉拢住袍子,硬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腿间的痛楚让她才勉强起身,立刻就又跌倒在地。
「漂亮的女人都是麻烦,果然一点都没错!不过我看你不只是个麻烦,还是个笨到可以的女人!」何昊天一手搂住摇摇欲坠的可人。从将她装进布袋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这个女人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我知道自己真的很笨……」想到自己笨到喝下加了药的水,又失去了清白,现在还被误会是**的女人,可人说著说著又掉下了眼泪。
「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女人用哭的这一套!」看到可人又哭了,何昊天这才知道为什么人家说女人都是水做的。他很不耐烦地将她腾空抱起,迅速地朝著马匹的方向走去。
何昊天骑上了马,一路向前快速前进著,可人很清楚自己没机会逃走了,她僵硬地坐在何昊天的身前,小心地和他保持著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会碰到他的身体。
但是何昊天却紧紧搂住可人的腰,让两人紧贴在一起。
他可不想再多冒一次险,让她有机会不顾危险地跳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