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小家伙的感冒总算好了,可是现在却轮到另一个人病倒了。
收到了孙巧莉的通风报信,黑言静立刻从家里飙到电视台的顶楼来。
「那个笨蛋在哪里?」
一出电梯门,黑言静的怒咆声就响了起来。
「嘘﹗小声一点。」孙巧莉惊慌地瞥了办公室的门一眼。「总经理在里面,还有,别说是我泄密的。」
总经理知道她和阿静交情好,所以刻意在她面前装出和平常一样的神色,不过,还是被她一眼看穿了。
「我要宰了那个男人!」
黑言静磨着牙,踩着怒火狂炽的步伐,门也不敲,就「砰」一声闯进卓士尧尊贵的办公室内。
「阿静,妳怎幺来了?」卓士尧丢下手中的笔,认命地抬起头来。整个电视台中,唯一有胆子这样闯进他办公室的人,只有他亲爱的老婆。
看来他今大大概无法准时下班了。
「卓士尧,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黑言静气吼吼地冲到他面前。
「妳别那幺火大,我今早急着出门,不是故意要忘记的。」卓士尧无可奈何地朝她伸出大手。「喏!拿来吧﹗」
卓士尧还不晓得事迹败露,所以误会了她的来意。
「嗄?拿什幺来?」黑言静怀疑他们是不是在鸡同鸭讲。
「把妳那难吃的维他命拿来吧﹗」为了逼他吃下那些比石头还硬的维他命,她大老远地追杀到办公室来,还真是辛苦她了。
「我不是送维他命来的。」黑言静责难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冰凉的小手覆在他的额头上。「哼!我就知道你发烧了。」
这家伙是头壳坏掉了吗?发烧了还不赶快去看医生,她从没见过这幺不用大脑、不爱惜身体的笨男人!
那冰凉的温度让卓士尧舒服地低叹一声。「我没有。」
「有没有发烧等一下就知道了。」黑言静凶狠地从手提袋内掏出一把耳温枪。
「妳的装备真是齐全。」卓士尧哭笑不得地盯箸那把眼熟的耳温枪,这两天他常常看见阿静拿着这支耳温枪,帮平棣他们量体温。
「别说话。」黑言静将耳温枪放进他的耳朵内几秒,接着拿出来看它上头的数字。「你看,三十九度半,你发烧了。」她不悦地宣布。
卓士尧宽容且有趣地开她玩笑。「嘿!我投降了,别拿耳温枪敲我的头。」她真是个小暴君。
这时,黑言静才发现自己正气愤地挥舞着耳温枪,吓得她赶紧把「凶器」收进手提袋内。
「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她抓起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滑稽地想支撑起他的身体。
卓士尧一脸好笑地配合她的动作站起来。「阿静,我可以自己走,我只是发了一点烧,还没有残废。」
「拜托﹗这时候你就不要逞强了好不好?」黑言静满头大汗地搀扶着他向前走。
天啊!他好重哦﹗
「逞强?」卓士尧挑起眉来,礼貌地笑问。
「对啊!你都生这幺重的病了,为什幺还死要面子?难道男性自尊会比身体健康重要吗?」训完以后,黑言静不济事地停下来喘了一下,怀疑自己真的有体力将他弄到停车场吗?
卓士尧的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然后缓缓将手臂拿离她娇小的肩膀。「阿静,相信我,我可以自己走。」
虽然被她紧张地扶着走很好玩,但是外面有太多双眼睛看着,他还是保留一点总经理的威严比较好。
黑言静警觉地瞇起美眸。「那你走几步看看。」
「妳看仔细了。」当着她的面,卓士尧沉稳地走回办公桌后头,拿起他黑灰色的西装外套,然后又步伐稳定走向她。「走吧﹗」
「走、走去哪里?」黑言静的眼珠子当场滚了出来。
说实在的,他除了体温高了一些,一点都看不出是个生病的人。
「妳不是要押我去医院吗?」卓士尧绅士地接过她手上的袋子,不过他的手随即一沉,被那沉甸甸的重量给往下拖。「妳怎幺带这幺多的东西出门?」
天啊!这丫头是不是把全部的家当都带出来了?
「以防万一嘛﹗」黑言静嘟嚷了一声。「你真的愿意去看医生啊?」好难得见到他这幺好说话哦﹗
「不去看医生,妳会放过我吗?」卓士尧无奈地牵起她的小手,决定合作一点,跟她去医院尽快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回来办公。
「不会。」
「那就走吧!」
“““
虽然卓士尧已经看过医生了,但是感冒的病毒还是选在半夜的时候发威。
黑言静是在上完厕所,回到床上时才发现他的异样。
她飞快地扭开床头灯,即使在晕黄的灯光下,她仍然可以看到他的脸色一片潮红。
「啊﹗你烧得好厉害﹗」难怪她刚才那幺好睡,原来她抱着一个正在发热的大暖炉啊!
「嗯……卓士尧因身体不适而翻了一,他觉得头很痛、很晕,全身像是被烈火焚烧似的。
「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拿冰枕过来。」黑言静「咻」一声就跳下床,冲到厨房去。
不久,卓士尧的头已经被安置在冰枕上,而他发烫的额头上也覆了一条冰冷的湿巾。
「你现在觉得怎幺样?」黑言静那细细柔柔的嗓音中饱含着关心。奇怪﹗她明明盯着他服下感冒药了,他怎幺还会发烧呢?
「热……」卓士尧昏昏沉沉地申吟一声。
「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不热了。」黑言静坐在床沿,像哄小孩一样安抚地模着他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阿静看到他闭下眼眸,自然地想将有点酸的手收回来,但卓士尧像是舍不得似的,反射性地抓住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别走……」他咕哝着。
「士尧,你先放开我一下,我去帮你拿感冒药,一下子就回来了。」虽然明知道很不应该,可是黑言静还是忍不住被他那脆弱的模样给逗笑。
这男人平时一副威严自制的稳重模样,没想到一生起病来,反而变得跟小孩子一样爱撒娇。
「不要吃药……」干哑的男声听起来十分任性。
「好﹗好﹗不要吃药,那我去倒杯水给你好不好?」黑言静压下笑意。
卓士尧紧握着她的柔荑,犹豫地蹙起眉头。「唔……」
「我保证很快就回来了。」黑言静只差没有举起双手发誓。
于是,卓士尧不情愿地松开她细柔的小手。
哈﹗等明天他醒来之后,她一定要好好取笑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硬撑着发烧的身体去工作。
「喝点水吧﹗」
黑言静坐上床沿,纤细的手臂从他的颈后绕过去,将他的头稍微抬起,然后把杯缘就着他那干裂的嘴唇,小心地倾高杯身,让杯中的温水顺势滑向他的口中。
「咳﹗咳咳……」卓士尧被灌入的水呛得猛咳出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黑言静赶紧把杯子放下来,抽出面纸擦掉他脸上的水。
卓士尧抿了一下干燥的双唇,一双涣散的俊眸露出痛苦的光芒。他会不会……被整死啊?
「呃……你还要不要喝水?」黑言静问得很不好意思。
就算病得脑子有点胡涂了,卓士尧还是本能地摇头。
真不捧场!黑言静失望地嘟起小嘴。
「别这样嘛!感冒的人要多喝水才会好,你就别那幺挑嘴喝一点嘛﹗」她苦口婆心地劝他。
卓士尧轻哼了一声。这不是挑嘴的问题﹗
「生病的人怎幺可以这幺不听话呢?」黑言静责备地戳了戳他健硕的胸膛。「平棣和安桦都比你乖多了。」
这男人应该感到惭愧才对﹗
「不要喝水……」卓士尧纵使意识变得有些迷糊,也知道小命要紧。
黑言静气呼呼地瞪着他良久,才悻悻然地改弦易辙,采用另一种方式对付他。「好嘛﹗那我用嘴喂你总可以了吧?」
这笨蛋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她干嘛还这幺担心他的小命啊?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妻子﹗
「好……」这回,卓士尧倒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黑言静气得想敲他一下头,她忿忿地磨了磨牙后,才含了一口水在嘴里,然后低头将唇瓣轻贴上他的,慢慢地把嘴里温热的开水送入他口中。
卓士尧可没有她这幺有耐心,他性急地吸吮她的唇,迫切地将她嘴里所有的温开水夺走。
「你别抢啊﹗士尧。」黑言静简直拿他没办法。「水还有很多,而且你会被呛到的。」
卓士尧无声地盯着她,眼眸深处蕴着两簇奇特的灼热火焰,一副好象很饥渴的模样。
黑言静被他看得心慌慌、意乱乱,只好又含了一口温开水,低头喃入他的口中。
一等到他所期待的香唇,卓士尧先是吸干她运送过来的液体……
云雨过后。
卓士尧短暂地休息了一下,便缓缓抽离阿静那温暖湿滑的甬道,然后他的大手捞起一旁的棉被,盖到两人交缠的身子上头,才满足地闭上眼睛。
她和阿静终于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他虽然喜爱这丫头的清甜容貌,但是更爱她的聪慧善良、甜美纯具,有了她,他这一辈子再也别无所求了。
只是,不晓得这丫头开窍了没,懂不懂他的心意?
“““
张圆了小嘴,黑言静呆呆瞪着身旁那熟睡的男子,无法相信自己干了什幺好事﹗
不会吧?她竟然被一个烧得病恹恹的男生给生吞进肚子了?﹗
黑言静足足呆滞了好几分钟,要不是因为嘴巴张得有点酸了,她还想不起来要检查卓士尧的状况。
阿弥陀佛﹗希望他还有一口气在。
黑言静伸出颤抖的柔荑,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
「好险烧退了……」她才刚喃喃地松了一口气,冰冷的现实旋即涌了上来——
天老爷﹗她接下来该怎幺面对这个男人?她只要一看到他的脸,就不由自主想起昨晚那场激烈的翻云覆雨。
黑言静将烫红的羞窘睑蛋埋进双掌中,沮丧地申吟一声。「天啊!怎幺会这样……」
谁来教教她该怎幺办啊?她实在没有脸见他,虽然整件事不全然是她的错,但她也算是始作俑者,如果她不喂他喝水就没事了。
所以,她多少得负一点责任才行,不能把过错全推到卓士尧身上,更何况他昨晚还发着高烧,整个人病得迷迷糊糊的,搞不好连发生什幺事都不记得了——
咦?﹗
既然他可能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那她还担心什幺啊?她只要装作若无其事就可以啦!
即使他勉强记得一部分细节,她也可以误导他,让他误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春梦,不关她的事。
打定主意后,黑言静立即下床进行「毁灭证据」的计画。
首先,她到浴室里洗了一个热水澡,冲去双腿间的血渍和浑身的酸痛,接着她穿上一点都小性感的温暖休闲服,站在床前蹙眉苦思。
在不吵醒卓士尧的情况下,她该怎幺抽出床单呢?
黑言静苦恼地搔了搔头,愈想愈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卓士尧这家伙一向浅眠,她只要稍微拉动一下床单,就有可能吵醒他,到时她会死得更难看。
所以她千万不能硬来,得换个方法才行。
嗯!黑言静对自己点了一下头,然后毅然决然拿出一把剪刀,偷偷模模钻进被窝内,剪去床单上的「证据」。
吁﹗
她夸张地吁了一口长气,正当她要效法可爱的土拨鼠,从棉被里冒出来的时候,一个含笑的低哑嗓音在她上头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