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人突然都病倒了,没有源头、没有病因,就那么突然地一个一个地倒下了。半个月后,镇上有一半的人只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而且见不得阳光——跟那三个外来的男人一样的病症。
阿朱思索了几天后,将这情况定为:中毒。
「又一次中毒事件,怎么会呢?」此时,左霓霓、聂云、阿朱都正坐在客厅里,讨论着这个棘手的问题。
「很难说。」阿朱皱起眉,她现在都还查不出是什么毒呢,更别说毒从何来了。「聂云,你调查出来是谁放的毒吗?」
聂云摇摇头,表情十分严肃。「这里的人都喝着同一个井的水、吃同一类的食物,可是却不是每个人都中毒,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没中毒的人下的毒?」左霓霓立即提出疑点。
聂云沉吟一会儿。「应该不会,我派了些将兵暗中监视过那些没中毒的人家,没见谁有异常,也不见有人下毒。这几天,大家一忙完田里的事,就立刻回自己的家,很安静。」
「会不会是他们在一起耕作时,下的毒手?」左霓霓又想到新的问题。
这回轮到阿朱摇头。「其实我觉得是镇民下的毒的机会并不大,你看他们,全都是些没读过多少书的人,他们会懂得制毒吗?」
「你是说,毒是自制的?」聂云虽然压低了声音,却仍掩不住惊讶。
阿朱谨慎而简短地点个头。「我从小跟着师父学医,师父家就有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有毒植物与药汁、药丸,我什么毒没见过?但这次——」下文不言而明。
「如果对方用的是粉状或液体状呢?」左霓霓问。
「其实每种有毒的物体,都有其本身的特质,或者引起的症状。」阿朱懊恼地低叫一声。「但这次,我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我用银针刺过他们的血液,却一点变黑的迹象都没有。我曾仔细地为其中一些人检查,但他们的四肢与筋骨都很好,也没有退化、萎缩的情况出现。而他们为什么不能见阳光呢?」说到后来,她根本是在自言自语了。
「看样子,得请金鑫来才行了。」聂云严肃地道。
「好,」阿朱忽然又苦起小睑。「可是我师父云游去啦;听说是去云南玩呢!」
左霓霓不明白阿朱为何愁眉苦脸。「你是他徒弟,你肯定能够找到他的,对不对?」
「你不了解他,他去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为了不让别人打扰他的兴致,他通常不让人找到他的。」聂云已经很清楚这个莫逆之交的古怪性情了。
「就是这样。」阿朱很无奈地耸耸肩。
左霓霓望望聂云,又看看阿朱。「那怎么办?」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啊呀,」尖叫声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打破了屋内的沉默。「阿朱姑娘,阿朱姑娘,快救救我家闺女,快啊!」
阿朱连忙迎出去。「怎么回事?怎么了?」想必又有人中毒了,可恶!是哪个人这么狠?!
进来的是丁家媳妇,她边哭边叫:「我的女儿豆豆呀!她真命苦啊,她才八岁啊,呜呜呜——」
阿朱发现跟她问话简直是浪费口水,丁家的媳妇只顾着嚎啕大哭,根本听不进她所问的,更别说回答了。
「左倪,咱们走!」阿朱拎过药箱就走,却没听到任何的动静,她疑惑地转过头,却见到左霓霓愣在一边。
「左倪,快走!如果你还想救豆豆的话!」阿朱娇喝道,此刻的她是个有着威严与肃穆的大夫,她身上原本的纯稚全都不见了。
聂云用力地按按左霓霓的肩膀,重重地道:「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因为你要救人。是救人!明白吗?」
左霓霓怔忡与聂云对望,一会儿后,她发呆的眸光终于回复了一些神韵,她拍拍自己的脸。「走吧!」她越过阿朱,急急奔往豆豆家。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没错,冷静!老天,但愿她做得到!
「豆豆,你不舒服吗?有没有哪里痛?要告诉我啊!」奔到豆豆的床前,左霓霓着急地握起豆豆的手,焦虑地将她上下打量着。
豆豆还未开口,阿朱已不客气地推开左霓霓。「你先别急,让我看看孩子嘛。她应该还好,她能说话,代表她很清醒呢!」阿朱为豆豆检查,又问:「你能见阳光吗?」
豆豆轻轻摇头。「不行,一见阳光就喘不过气来,身体也觉得很瘫软无力,好象会被太阳融掉一样。」
阿朱低喃:「跟其它人一样。」
左霓霓在一旁急着说:「怎么办?怎么办?豆豆没事吧?」
「我会死吗?」豆豆也问。
阿朱拍拍她的头。「豆豆好乖,怎么会死呢?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豆豆不大相信,转而看着左霓霓。「先生,我真的不会死吗?我真的会好起来吗?我还可以跟其它小孩子一起玩耍吗?」
左霓霓帮她掖掖被单,然后对她很温柔、很温柔地笑着说:「你会没事的,豆豆这么乖巧,怎么会死呢?就像大夫所说的,你会好起来的。」她隐忍着泪意。
豆豆呆呆地看着她。「先生,你的笑好象——好象——」
「像什么?」左霓霓浅笑吟吟,不让眸子流露出一丁点儿会让豆豆害怕的信息。
「像妈妈!」豆豆月兑口而出。
「是吗?」
阿朱撇撇嘴。「别开玩笑了,他是男的耶,怎么会像妈妈?不过做男人做到像妈妈,也够糟糕的了。」
豆豆瞪大眼。「这很不好的吗?」
阿朱点头,但心底却也不得不认同,因为她也有这种感觉啊!
左霓霓白她一眼,然后才对豆豆展开灿烂的笑容说:「不会不好啊!」因为她根本不是男的嘛。
「好啦,我这里有些药丸,你要每天吃一颗喔!吃完了药,就会好的了。」阿朱把药瓶放到她的床边,叮咛着。
「我记住了。」豆豆把药瓶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先生,你会经常来看我吗?」先生比她妈妈更有妈妈的味道呢!
左霓霓应允。「好,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我们先走,豆豆,你要多多休息喔。」阿朱说,然后又提起了药箱,她今天还得去好几家呢!
「嗯。」豆豆跟她们挥手。
左霓霓拍拍她的手,然后才和阿朱一起走出去。
出了门,聂云正站在那儿似乎在等她们。不,应该是说在等左霓霓。
「还好吗?」聂云站在左霓霓的身旁,想抱住她,但又忍住。
左霓霓点个头。「还好,她还清醒着,只是精神不大好。」
阿朱接口。「豆豆的情况已经算不错了。说来也真是奇怪,隔壁那三个人不是最早有这种情况出现的吗?一般来说,都是几家、几家一起中毒的。但豆豆却这么晚才中毒,真想不通。」
聂云听了之后,脑中匆地灵光乍现。「这三个人是最早有这种情况出现的?」
「对啊!」阿朱对他的大吃一惊不以为然。「那天你也在场的嘛!那三个人不是说没力气,又见不得阳光吗?」
聂云想起来了。「没错,没错。害我一直找错地方,原来是这样。」
「到底怎样?」左霓霓问出她和阿朱的疑问,聂云的话让她们听得一头雾水。
「你们待会儿会去隔壁吗?」聂云不答反问。
「会。」
「好。」聂云的黑瞳闪过精光。「阿朱,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好。」阿朱好奇怪,面对聂云难得的好脸色、难得肯拜托她、肯对她说话,她却已没了当初那种雀跃与兴奋之情。
「帮我仔细看清楚他们的后背,然后回来告诉我。」
「后背?」
「对,后背。你要看清楚,有什么觉得奇怪的,都要告诉我。」
「为什么要看后背?」聂云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你看就是了。」聂云说着往镇头走去。「晚上回来见。」
「搞什么嘛?」阿朱不满地道。「拜托我们,却又不告诉我们是什么事!」
「他会说的,只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而已。」每当他的眼神变得认真时,就代表他在思索着某件事;而这件事的重要性,甚至连她都要被放到后面。不过,那也正是他迷人的地方,认真而负责,她就是被这样的他所吸引住的。
「你真了解他。」果然是好兄弟!「哎,你说,聂云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喜欢看人家的后背?」
左霓霓失笑。「别胡说了。」
「他真的没有吗?」阿朱仍然不死心地问。「他会不会喜欢男的?」
「我可以保证,他绝对、绝对没有喜欢男的。」左霓霓几乎没拍胸口以示明监了。
「你又知道!」
她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左霓霓神秘一笑。「我是他最好、最好的『兄弟』啊!」
晚上,月斜西方。
左霓霓与阿朱一起坐于聂云的房间,然而晚饭过后,聂云还未回来。
「他怎么还不回来呀?」阿朱望着上了中天的月亮,开始嘀咕着。
左霓霓再沏一杯清茶给她。「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等他回来了,我再叫醒你?或者明天再跟他说也是可以的。」今天她也够累的了。
「不,」阿朱甩甩头,把瞌睡虫给甩掉。「他拜托我的事我办完了,那么,他也应该告诉我他的事。」
左霓霓拿她没办法,因此也就不再出声相劝。
「我们聊聊天嘛!聊天,我就不困了。」阿朱揉揉眼睛,撒娇央求道。
「好,你想聊什么?」左霓霓问,忽然又笑了。「想聊聂云吗?」
阿朱皱皱鼻子,她现在不想知道聂云的事了耶,她想知道——
「聊你!」
「我?」左霓霓瞪大眸子,很讶异地指着自己。她不是很讨厌自己吗?她不是总是说她不像男人吗?怎么突然会对她有兴趣了?
「对,我们来说说你的事嘛。」阿朱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有没有像其它男孩儿那样调皮捣蛋?」
「没有,我小时候只是读读书、做做女红——呀!」左霓霓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说出做女红的话呀?
阿朱像看到怪物似地瞪大眼,又是惊讶又是古怪。「你——做女红?」不用「女人」得这么彻底吧?他会不会也有断袖之癖?
左霓霓急忙澄清。「我的意思是说,我看我娘还有几个姊妹做女红。」
「你家有很多女人吗?」阿朱开始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娘娘腔了。
「是的,我还有三个姊妹。」
「怪不得。」怪不得会长成这个样,这么想来,他这个样子其实也不是他的错啊!唉,真是的,本来嘛,他长得还挺俊的,如果再壮一些、有男子气概些,他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咦,等等!她在想什么呀?她不是一直喜欢聂云的吗?怎么突然关注起左倪来了呢?师父有教,女子不可以朝秦暮楚的呢!
「怪不得什么?」左霓霓不知道此刻阿朱的脑子所胡想的事,只觉得她的表情变化莫测,一会儿是羞涩、一会儿是惊恐,不知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阿朱抬起头,飞快地瞄了左霓霓一眼,哇!她的心跳得好快喔!
左霓霓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她的心现在正想着聂云,所以也就没再对阿朱追问下去。
聂云,你怎么还不回来?
二更时分,聂云终于回来了。
要不是碍于阿朱在此,左霓霓大概会飞奔投入他的怀中,如今也只能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你回来了?」左霓霓说,还是忍不住掏出香绢擦掉聂云额上的汗珠,和他脸上的灰尘。
「是的,让你们久等了。」聂云说是这么说,但眼睛可没移开过左霓霓。
「你真的让我们等太久了。」阿朱快睡着了,听见他回来,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你可以先去睡的。」聂云接过左霓霓倒来的清茶,润了润喉咙,才说道。
「喂,是你说今天晚上谈的耶,又是你叫我查那三个人的。怎么?现在又不用了?还是你在耍我?」阿朱不满地说。
聂云拍拍她的头。「不是,只是我怕你太累了。」她还是个孩子,却每天都要忙这忙那的,他怕她吃不消。
「谢了。」阿朱被他这么一拍,瞌睡虫全部跑走了。「快说嘛,你是不是查到了一些什么?」
聂云却不回答。「先说说你的发现。」
阿朱却不依。「先说你的才行。」
左霓霓插口道:「阿朱,你先说,这样才可以知道聂云查的对不对啊?如果他先说,却跟我们知道的没有关联,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阿朱立刻点头如捣蒜。「你说得对,说得对。」
聂云与左霓霓交换了一下眼神,意思是——她对你的态度怎么突然完全换了个样?
左霓霓耸耸肩,意思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老实说,他们的后背没有什么不妥。」
「什么也没有吗?」聂云紧问一句。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大概是他们的小痣太多了。」这算是奇怪的地方吗?阿朱不确定。
「痣?只是这样吗?」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你不信可以问问左倪。」阿朱指着左霓霓,寻求人证。
左霓霓点头,但过了半晌后,她又蹙起柳眉说道:「阿朱,你记不记得他们后背的痣,都生在哪儿的?」
「当然!」除了医术,她记性最好了。因此阿朱便找来了笔与纸,在其上开始点起黑点。
「对,就是这样!」左霓霓把纸拿给聂云看。「你看到什么?」
「痣。」聂云很实在地回答。但见左霓霓摇头,他思索了一下。「墨汁。」
左霓霓叹口气,放弃了再问他,改而问阿朱。「你呢,有没有看到什么?」
「是——黑圈吗?」她看不出来耶。「快说嘛,到底我们该看到什么?」
「鹰。」左霓霓说。
「鹰?」阿朱瞪大眼,却还是看不出来。左倪的想象力太好了吧?
「嗯,就是这样。」左霓霓拿过笔来,然后将那些黑点连起来,一只雏形的飞鹰便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亏你看得出来。」谁会想到痣还藏了图画啊!「不过,这又如何?」
「霓霓,你真是深得我心!」聂云不顾阿朱在,直接抱住左霓霓。「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是天鹰帮的人。」
「天鹰帮?两年前,你不是灭了他们吗?」
「主要干部都被抓了,但有几个次要的被逃掉了。我一直以为那些只是喽-,成不了什么气候。想不到,他们居然会再聚在一起!」
「那这些痣代表什么?」阿朱说,口气恶劣,一双水眸几欲喷出火来。天呀!聂云果真有怪癖,居然叫左倪「倪倪」,害她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而且,他居然还抱着左倪,有没有搞错啊!他们是男的耶!他没看到左倪的样子有多不自在,但又推不开他吗?太过分了!
「但凡天鹰帮的人,都有鹰这个标志,但具体的形状则随各人喜欢。在我捕获的那些人当中,他们的标记都有所不同,而且存在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所以我才要你看清楚。」
「那为什么你只叫我们看他的后背?」左霓霓不解。
「因为只有他们的后背我没看到。」在救这三个人当天,由于他们的衣衫都破了,所以是聂云替他们换衣服的。但当时他只管救人,也就没多留意他们的后背。
「那现在怎么办?」阿朱问,故意去挽着左霓霓的手,把她拉离开聂云的身边,坐到床边,假装害怕地说道:「那我们不是有危险吗?我们都不会武功耶。」哼,抱了这么久还不放手,这个聂云真是厚颜无耻!
聂云与左霓霓因为都在想着这件事,所以他们都没在意阿朱的「刻意破坏」。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解药。」左霓霓提出自己的观点。
阿朱即刻应和。「对、对。」
聂云睇她。「那你想出来了吗?」
阿朱对他翻个白眼。「还没。」
「可是下午时,你不是说有些头绪了吗?」左霓霓困惑地道。
「对、对。」阿朱又展开笑颜。
「那是什么?」聂云立刻问。
阿朱转过头,一张阎王脸正对着聂云,阴森而不悦地说:「不知道!」
聂云攒紧浓眉。「阿朱,你是怎么回事?对我的态度这么差,对左——倪却嘻皮笑脸。到底怎么了?我们现在在谈正事,你这种态度要如何能解决问题?」他已经忍了好久,本以为她只是一时情绪不稳,终会弄清楚事情的重要性。
阿朱撅着嘴,垂头不看聂云。
左霓霓伸出手抬起阿朱的下颔。「怎么了,阿朱?」
阿朱把嘴噘得高高的,不满又委屈地道:「我不喜欢他。」她指着聂云。「他对你不好。」她看着左霓霓。
左霓霓一头雾水。「你不喜欢他?」她不是最喜欢聂云的吗?「他对我不好?何以见得?」
聂云的黑眸同样闪着困惑不解。
阿朱咬着牙,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是男的,却连你的便宜都占,太过分了!」她把头靠向左霓霓。「左倪,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聂云这个伪君子玷污你的。」
聂云越听,脸色越黑。他凶着脸磨着牙,正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不知情况的小女娃掐死!他是伪君子?他玷污左霓霓?真是太可笑了!难道他仅是碰碰自己的未婚妻也是错的?而她自己居然还靠在左霓霓的胸前!要不是他不跟小孩斗气,他会将阿朱当小鸡一样拎起来丢开!
左霓霓则是觉得好笑,只是聂云的脸色太黑,而阿朱又太认真戒慎,好象聂云会随时扑上来将她吃掉似的,她才不得不辛苦地忍住。
「阿朱,」左霓霓将阿朱扶正。「我跟聂云是很好、很好的兄弟,所以他才对我有些亲昵的举止。何况我不是跟你保证过了吗?他绝对、绝对不喜欢男人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阿朱认为左倪太单纯了。
「我、不、喜、欢、男、人!」聂云一字一字地重重吐出来,黑沉沉的眼瞳死死地盯住阿朱,深沉得吓人。
阿朱吞吞口水,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呜,聂云好可怕喔!以前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呢?
眼见聂云要发脾气了,左霓霓连忙拖着,不,是推着聂云出去。
「我要跟她说清楚!」聂云的冷静完全不见了,现在气呼呼的。「她侮辱我的人格,而你又是我的妻子!」
左霓霓好脾气地安抚他。「是、是。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说明我的身分,而是救人。」左霓霓把他拖到阴暗的角落,然后再倚偎进他怀裹。「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想光明正大地被你抱着、搂着、牵着。」
「可是,你却不肯表明这一切。」聂云知道她还有未说的下文。
「不是不肯,只是觉得不让人知道我是个女的,觉得比较好而已。现在的局面已经够人心惶惶了,我不认为该增加更多的吓人消息。」左霓霓有她的理由。
「你总是让我说不过你。」聂云叹气。
「我只想知道,你现在还生气吗?」左霓霓吻着他,问道。
纵有再多的气焰,也在她的柔情中消失殆尽了。
「不生气-!」左霓霓粲笑道,晶莹的水眸与月亮相辉映,好不璀璨耀眼。
聂云捏着她的鼻子摇了摇。「这样就不生气了。」
「不错,」左霓霓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已经变得会开玩笑了,很不错嘛。」
「这都是在下娘子的教导有方。」
「可不是!」左霓霓不客气地接受恭维。
「你呀!」聂云笑,又将左霓霓紧紧地熨贴于胸膛上,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
突然,一声尖叫乍然响起,惊吓了如交颈鸳鸯一般亲密的两人。
「是阿朱!」左霓霓叫,急忙推开聂云,冲进房内。
「霓霓!」聂云直觉出事了,他边叫住左霓霓,怕她一离开他的视线就会消失,一边飞奔进房间,希望阿朱没事。毕竟金鑫将他的爱徒交给他,他有责任好好照顾她。
然而一冲进门,一把刀便横越了过来,聂云轻巧地避开。他正想反击,然而两声「聂云」便把他给定住,如中符咒般不能动弹。
房内,明晃晃的两把刀正架着阿朱与左霓霓的脖子,而刀的主人正是他们所救的那三人中的其中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