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低垂,天上刚挂起一弯新月,地面上便掀起一层轻如薄纱的白雾,烟花巷弄里,华灯燃亮,莺声燕语此起彼落,往来恩客不绝。
一列马蹄声突然呼啸而至,纷纷停在“芙蓉苑”前。
领队的官员从腰问拔出一把亮晃晃的弯刀,振臂呼喝,“给我搜!”
其余衙役纷纷下马,横冲直撞的杀进妓院里。
此时芙蓉苑里,杨柳枝,烟桥畔,新月下,一双男女正卿卿我我的拥着彼此。
“公子,您先进房间等我,我去去就来。”
打发走来传递消息的丫鬟,芙曼偎在范含征怀里,玉手搭在他肩头上,螓首微偏,倾身轻吻,又勾魂夺魄的抛了一计媚眼。
范含征搂着美人纤腰,也是俊眉含情,朗目含春,依依不舍。
“你要去哪儿?难道还有比我高贵的客人要伺候吗?”
“嬷嬷叫我去前厅站一会儿,有官府的人来查案,说是有个女贼跑进芙蓉苑了,个个房间都要搜索,每个姑娘也都要让官府的人验验脸面。公子就待在房间里喝杯水酒吧,官府里的人知道你在里面,不敢惹你的。”.“是吗?那你去了就跟官差说,我还等着你,叫他们先放你回来。”
“嗯……”芙曼贴在他怀里,脸露哀怨,又似迷醉,喘吁吁地拿开腰间颇不安份的大手,“别再模了,人来……嗯……人往的。”
的确,回廊上莺莺燕燕来回,思客穿梭,还有一票高头大马的衙役横冲直撞,只不过这一切丝毫不影响范含征逗弄女人的兴致。
“给你点甜头尝尝,你才记得早早回来呀!’,他偏头含住她的耳珠,轻轻吮了一口,又惹得笑曼一阵哆嗦。似是满意了,他扶着她的纤腰,轻轻往前一送。
“去吧!”
范含征笑颜灿烂,芙曼美眸含欲,哀怨地回头睇他一眼,这才失魂落魄似的飘走了。
范含征手掌灯烛,笑吟吟地推门入房,孰料房门才一带上,突然后颈感到一阵冰凉。
“别动。”
祖娉亭手持长剑,捏着剑诀,抵着他的后颈,冷冰冰地命令。
范含征嗤了一声,便抬起掌上灯火,徐徐转过身子。
烛辉闪烁,霎时映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美眸,美眸的主人一身英气,樱唇紧抿,明明是个粉雕玉琢、清丽无限的姑娘家,却怒眉腾腾的持剑抵着他的咽喉。
有趣!
不仅有趣,而且赏心悦目极了!
他眼底升起一丝兴味,视线便与她交缠起来。
祖娉亭见他竟然不听使唤的转过身子,不禁跺脚怒道:“谁叫你转过来了?看什么看?不准看!”
范含征兀自嘻皮笑脸的,俊眸在她恼怒的瞪视下,不但毫不退缩,反而仔细又繁复地梭巡过她姣好的身段。
“你、你……你还看。”
她紧张得口齿不清的说着,忍不住低头往自己身上瞥了一眼。
真是奇了,她从不知道光凭眼神也可以把人身上的衣服剥个精光……她明明穿戴整齐,却有种被他那双邪气的眼睛恣意凌辱的错觉。‘而他还在看,根本不把她的威吓放在眼里。
祖娉亭被他瞧得满面潮红,不禁又羞又气。
“你,把灯熄掉!
她咬唇娇斥,却不料这无心的一咬,反而引来面前男人一声血脉沸腾的叹息。
范含征悠然自得的随手把灯搁在桌上,便开始解下外袍。
“你做什么?”她吓了一跳,剑尖便往他喉头挪近半寸,“谁准你月兑衣服了?不准月兑,我叫你不要动你还动,你想找死吗?”
他俊俏的脸孔温润似玉,邪气的朝她露齿一笑,绽笑之际,美颜更是宛如明月拨云,光彩夺目。
祖娉亭看得心慌急乱,忍不住别开脸,双颊在烛光摇曳中烧得红艳如火。
“从来没有女人……舍得杀我的……”
沉厚的嗓音突然扬起,彷佛带有魔力一般,听得她浑身颤栗,惊喘一声,耳霎时火热发烫。、而范含征不知怎么闪到她身后去的,忽然揽住她的纤腰,一手抓住她使剑的皓腕,又朝她低头一笑。
这一笑,一道温热的气息便吹进她的耳朵里。
“啊!”不谙男女之事的祖娉亭不禁吓得花容失色,接着手臂一阵酸软,手腕忽然落空,长剑顿时不翼而飞。
她本能的螓首微偏,却没想到如此一来,正好接上范含征迎头‘落下的双唇。
他大掌倏收,便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的抱在怀里,热烈亲吻了起来。
范含征搂腰、夺剑、吹气、掠吻,一切动作皆在弹指间完成,一气呵成,绝无滞碍,他笑吟吟的品味着怀里的芬芳。说起诱惑女人的功夫,天下间若他排第二,只怕再电没有人敢排第一了吧怎么……这是怎么回事?祖娉亭惊骇得瞪大眼睛,只看得见一双不怀好意的笑眸。
她的嘴唇被吻得又麻又热,鼻尖到处都是男人温热的气息,无论把脸转向哪一边,他的舌尖始终和她纠缠不清。
她头昏眼花的软倒,本以为会摔在地上,没想到自己竟恰好倒在床上。她是怎么上来的?她也不知道,只觉得好晕,然后头发就垂到枕头上了。
“晤!‘?
身上传来一阵冷又一阵热,直到一片体温压下来,她才惊觉自已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抹胸和底裤,她混沌的脑袋里,登时升起一抹奇异的恐惧。这……这是什么邪术?
‘啊.!”胸前的蓓蕾突然被弹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痛感袭来,祖娉亭疼痛地弓起身子,男人的喘息吹在她颈项上,她的嘴唇又被封住了。
男人的体温,男人的抚弄,温热了她赤果的娇躯,她努力摇头,可理智却离她越来越远。好热,好奇怪,她的身体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燥热?怎么会对陌生男人的逗弄起了反应呢?
“舒服吗?”
范含征掀开她的抹胸。十指灵巧逗弄雪胸上的红梅。身下的女人气息狂乱,美眸失焦,摇头不止,两只玉手还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弱推拒着。
他笑着低头衔起她的纤纤十指,啧啧有声地吸吮起来,她的手马上软垂在床板上,再也无力举起。
他微微一笑,便好整以暇的使出各式各样风月手段,一样一样往她身上施展开来。这细致的功夫,别说她这样不识风情的小姑娘家,就算贞节烈女也要撕裙毁裤,弃械投降了。
不一会儿,身下的小姑娘果然渐渐失去理智,完全操弄在他的股掌间,再也无力抵抗……
他是个英俊的男人,他很清楚女人眼中的自己是多么令人迷乱,只要是他想诱惑的女人,从来没有人能成功逃开过,不管他的手段有多么不堪。
祖娉亭勉力抬起如丝双眼,对上他的眸子,轻声叹息,双手软软的垂在散乱的发丝里,别开头去。
美人如此娇弱、无助、狂野又性感,看来是那么的放浪,又那么的清纯。
范含征痛苦的低喘一声,胸口好像被什么重物撞击似的,胯下更是炽热难当。
好丫头,真是诱人的女子!
“想要吗?要,就说出来。”
她狂乱地摇摇头,秀发摇曳,右手手掌突然捏紧,掌中霎时银光倏闪,从发中抽出一支轻捷的匕首,她手腕一翻——以为她要对自己出手,他本能的伸手格挡,却不料她手腕急转,刀锋往她自己的咽喉刺去。
这一下变化太大?饶是范含征身手敏捷,也来不及在第一时间抢下匕首。
银光倏地飞向祖娉亭,她眼睛一闭,脸上居然露出微笑,接着颈问一阵刺痛,匕首便被范含征夺去。
她不禁眨眨眼,叹息一声。她还没死吗?还是快了?
“你这是做什么?”.他抛下匕首,连忙扶起她。
祖娉亭脖子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鲜血流向锁骨,又滑向赤果的胸部。
范含征连忙翻身下床,从衣袍里取出金创药t仔细帮她止住鲜血。伤口有点深,不过幸好没划到颈脉,否则大量的血液冲出咽喉,她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范含征使劲搂住她,放声咆哮,“世上最笨的,莫过于挥刀自杀。
你若恨我,只要活着,来日有得是机会向我报仇,死了有什么用?我还不是在这个世上逍遥快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而且你没亲人没朋友吗?你一死,他们怎么办?”
“我……就要死,你……救得了这次,救……不了下次,我……我爱怎样,轮……不着你……管。”喉头疼痛,几乎说不出话来,祖娉亭怒瞪着他,双眼滑下泪水。
她这回死不成,岂不是又要落在他手上?
任师兄……任师兄还等着她回去,若是没有人去救他,他就不行了,那怎么办?她真笨、真傻,怎么会躲到妓院来,莫名其妙变成别人的禁脔……“哼哼……”范含征冷笑,俊眸笼罩寒霜,狠戾之余,反倒邪气更盛,薄唇更是轻扬了起来。
“想死是吧?既然都要死了,我就让你享乐到最后一刻,好叫你死得其所。”
祖娉亭惊喘一声,霎时杏眼圆睁,瞪着他的嘴缓缓落到自己唇上,轻如蝉翼地浅浅一吻再吻,她不禁纳闷了起来。,他嘴上说得那么狠,举止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吻得好轻柔,彷佛蛛丝春雨般,她完全无法置信地软倒在他怀里,眼睁睁看他变了个人似的,像对待情人般的对待她。
过不了多久,她又细细的喘息起来,这次,他没有激越狂烈的激情,而是细密、珍爱的她每一寸肌肤,像是深恐怠慢哪一处敏感,每一个震颤都千万珍重的呵护着,好像全世界都在她身上似的。
而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那么敏感,所有的肌肤都在发烫,随着他手指拂到哪里,哪儿就燃起丝丝火花。这回,她的快感不再像是烈火焚身,而是细火慢熬,几乎拙干了她的灵魂。几次睁开眼睛,这男人都悬在她眼前;柔情似水的看她,好像...…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算我怕了你,做我的女人吧!
.是幻觉?还是他真的说了这句话?祖娉亭迷惑地睁开眼,又徐徐阖上。不,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要……“嫁给我,一切就顺理成章,再没有失节的问题,你也不必寻死。”
范含征吻着她汗湿的脸,又在她的耳畔低喃,“嗯?跟我说好。”
“不啊!”她迷乱的摇头,随即惊叫一声。
他加重了双手在她身上的力道,锲而不舍地追索,说好,快说。”
“不、不……”祖娉亭的身子软如烂泥,快感一波接着一波,令她轻颤不止。
范含征的额头上也都是汗。是一种双向的折磨,她的快感有多强烈,他的饥渴就有多深,眼看仅存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她还不肯合作,他就越来越心急。
该死的,她为什么这么倔?为什么不大家一起快活?她一摇头,颈子上的血珠汩汩而流,才刚上过金创药的伤口又被扯开。
“你别动。”
他心急如焚的瞪着她的颈项,眼看鲜血沾满掌心,他终于低咒’一声,放倒她的身子,迅速点了几处穴道,祖娉亭于是晕了过去。
“该死——”范含征这下严重挫败,忍不住重拳打在床柱上,沾满手心的鲜血印上床柱,整座床都跟着剧烈摇晃起来。
他恨恨的下床拾起地上的金创药,仔细的为她重新上药。
范含征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鼻腔盈满她的气息。
他又爱又恨的轻抚她的脸庞,不由得恨得牙痒痒,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低语,“不管你是哪家的闺女,我都要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