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回家,水雾影并没回到四方集团九十六楼的住处。他漫无目的,四处晃荡,时而走,时而飘,那模样像极了无主孤魂。
他不知在清冷街道上这样晃有何意义,但他就是不想回去,平时,他不怕寂寞,然每次聚会后,那种突如其来的寂寞便会啃噬着他,教他彻夜难眠。
也不知这种情绪起伏从何而来,又该如何排去,所以,他选择如此的作法。
只是,他不知道将自己投身在萧瑟夜色中是否就不再寂寞,因为,每当他不知如何做时,他不再是他,而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而今夜如旧,他犹是睁着一双茫然紫眼,由身体主宰前进方向。
失去寻找天珠的动力,让他不知该做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在等待天珠新娘出现的日子里,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过的,好似浑浑噩噩,然后一天便结束,接着又是一天的开始,周而复始,他觉得自己快成废人了。
思绪不知飘到何方,直到不知撞上何物让他倒跌在地,出窍的灵魂才归位。水雾影足足愣了三秒才确定自己被人撞得跌坐在地。
该死!他皱着眉起身,懊恼自己何时变得不堪一击。
在他起身的同时,撞到他的人也已站起身,且一脸戒备又誓死如归地瞪着他。
“要就一枪杀了我们,我绝不会跟你们回去。”海晴抱紧弟弟,口气极冲。
水雾影拢起眉头,惑人的紫眸闪着莫名。她在说什么?他有要杀她吗?
“今日不杀我,我必报父母之仇。”母亲的血将永存她心,那是一道永难磨灭的红。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也没杀你父母。”半路乱认亲,水雾影白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的话让海晴心头一松,想也未多想,就冲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对不起,我为方才的失礼道歉。”她不懂,为什么有人喜欢在半夜穿了一身黑衣闲逛。
“不必。放手。”他是否该感谢她手上没枪?否则依刚才至目前她火爆的举动看来,他可能早被她一枪毙命。
海晴迟疑了一会,恳求地说:“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能不能请你……”弟弟要送医,可她身上连半毛也没。
“放手。”刚刚是仇人,现在是什么?亲人?
“我……先生,能不能请你借点钱给我?”海晴愈说愈小声,那种低声求人的难堪盈满她的心,让她抬不起头。
“钱?”水雾影终于回身看她,“我为什么要借你?”
海晴看向他的眼,语气是焦急的,“拜托你,我弟弟生病需要看医生。”
平常他一定会借,但不巧,他今天心情欠佳。“那是你的事,自己去想办法。”谁教她刚才指着他又叫又骂。
海晴拉住欲走的水雾影,跪了下来,“我求求你。”
“求我也没用。”他又不是救世主。
“你就做做好事,救救我弟弟。”海旭再这么烧下去,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水雾影侧头斜睨着跪在地上,紧捉他裤管的小手。
他实在很想一脚踹开她,但她瘦小的肩头让他做不下去,他的良心还在,没被狗啃掉。
“我不是医生,没法救你弟弟。”她这么用力扯他的裤子,不怕将他的裤子扯掉吗?
“我知道你不是医生,但……”低头向人借钱的困窘,让海晴再度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没钱,但抱歉得很,我不想借你。”
无情的拒绝令海晴哭出声,“求你,我求你……”
叩头声不断刺激着他的脑神经,水雾影认输叹气,弯身“拎”起她。他终于知道,当麻烦来临时,不是想说不就能摆月兑得掉的。
“为了你弟弟,你连自尊都不要了。”他算败给她了。
水雾影赞叹的话听在她耳里却成一种讽刺,但为了弟弟,这种羞辱她可以忍。
“走吧,再不送医,你弟弟就要烧成白痴啦。”扶她起身时他探了下男孩的额,的确是烫得吓人。
“别动,小心脑袋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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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脚才举起,身后传来的警告声,让他们不得不打消离去念头。
水雾影很识时务地高举双手,责难地瞪了眼僵住的海晴。
海晴一动也不敢动地立在原地,为了海旭,她该死的竟忘了穷追不舍的黑衣人正紧跟在后。
“找到了。”黑衣人朝后方的同伴喊,随即对他两人道:“慢慢地转过身来。”
海晴抱歉地看了眼水雾影,依话转过身。
“喂,你,转过身来。”黑衣人朝不合作的水雾影叫道。
他怎么这么倒霉,一下被撞、一下被人用枪指着头,待会呢?是不是会有人要送他下地府而朝他开枪。
水雾影抿着唇,乖乖地转身面对黑衣人。
陆续的,闻声而来的黑衣人,以他们为中心地围了个圈。
“啧,为了两个半大不上的小孩,竟出动这么多人。”被十多个持枪人围住,这等阵仗,他还是头一回见。
海晴吓瞠了眼,不知该为他的勇气喝采,还是笑他不知死活的无知,然后,水雾影接下来的话,却让海晴替他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你们也真没用,这么多人竟捉不到这么瘦弱的女孩,尤其还是一个抱着小男孩的女孩。”
没有预警的,子弹“砰”的一声,射向水雾影,而他只是头一偏,轻松闪过要命子弹。
“枪法真差,这么近距离都没打中,难怪你们捉不到她。”水雾影干脆放下高举的双手,环胸冷讽。
黑衣人几时受过这种嘲笑,杀意顿时跃上他们的眼,瞬间,十多把枪几乎同时扣下板机。但下一秒,黑衣人全愣住了,因为那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不见了。
“唉,反应真慢。”在他们开枪的瞬间,水雾影已抱住海晴,飘浮上半空了。
黑衣人顺着声音往上看,个个莫不被这惊人的一幕吓得张大了嘴。
他摇了摇头,“不陪你们玩了。”说完,他手一挥。一道水柱似有生命似的团团圈住了众黑衣人,而他,则带着瞪大眼的海晴进入时空门中。
找医生不如找他来救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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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时空大门,水雾影带着海晴姐弟来到五角大厦中属于他的房子。
他放开拥在身前的海晴,转身去开灯,当灯光乍明,水雾影险些被她给吓死,她的“血脸”简直比鬼还恐怖。他瞠大紫眸,不可思议地直瞪着她看。
他惊恐的神情让海晴不悦地蹙眉,“我长得很可怕吗?”
水雾影眨眨眼,想了想才说:“不,只是有些怵目惊心。”
他可真客气,形容得这么含蓄,虽然没镜子可照,但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吓人,可她不在乎,更没必要解释。
海晴抿了抿唇,环顾四周一眼,“你不是说要送我们去医院?”
提到医院,水雾影这才记起带他们来此的目的。“把你弟弟抱到客房去。”他朝二楼指了指。
“我弟弟不需要休息,他最需要的是医生。”海晴气得低咆。
水雾影冷冷地看着她,“我就是医生。”
“你不是。”海晴冷笑,“你忘了你方才说过的话?”
经她一提醒,水雾影这才想起,但说谎又如何?
“我有我的办法,把你弟弟给我。”难得他善心大发,肯出手相救,这女孩未免太不识好歹了。
海晴边摇头边后退。
她的拒绝惹恼了他,水雾影轻哼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找医生是吗?请便。”当他是毒蛇猛兽啊,都已经救了他们,她干么还一脸的戒慎。
海晴瞄了瞄大门,又看了水雾影,内心挣扎着该如何是好,她想走,可身无分文教她寸步难行,更遑论找医生。
“你……”她才开口便遭水雾影打断。
“借钱免谈。”他躺闭目假寐。
水雾影的无情再次伤了她的自尊心,海晴难过又难堪地低垂下头,好半晌才呐呐地道:“如果……”她改变主意的话才开了个头便又被打断。
“大门在那,不送。”他不耐地逐客。
“不,别赶我们,如果你有办法,请你救救我弟弟。”弟弟是她仅剩的亲人,她不能失去他。
“想通了?”他睁开眼,跳起身走到她面前,“先抱他到客房,我去拿点东西。”
海晴轻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看她一步步地走上楼梯,水雾影才知自己有多粗心,他竟到这时才发现她没穿鞋。
该死!休息太久不止变迟钝,连观察力也退化了。对自己的懒散,水雾影只能摇头叹气,却无改过之意。然当他转身想去拿东西时,目光不经意地瞥到光洁地板上的足印,他凝目细看,发现黑黑的足印上混着未干的鲜血,且血足印还一个接一个,从大门直上楼梯。
她不觉得脚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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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楼,由于不知客房是哪一间,于是海晴挑了间最近的房间。
进了房间,由于不知电灯开关在何处,她只有藉着晕黄的走道灯,寻找床的所在位置,确定了床的位置,这才走到床边,轻轻放下海旭。
“弟。”模着海旭烫手的额,海晴跪坐在地板上,心疼、不舍又满心自责。
弟弟烧成这样,若有个万一,她有何颜面面对用命保住他们的父母?而她竟浪费救弟弟的宝贵时间,只为和那救了他们的陌生男人争一时之气。
她凭什么和人家争,又有什么立场可以和人争?
是她低声下气,苦苦哀求那陌生人救她姐弟两人,她有什么资格要人家因她一时的心态作祟而看她脸色。
或许,那陌生男人的态度不友善,但他毕竟救了她和弟弟,她该感谢他,而不是在言语上逞能。
是啊,只要弟弟能有个遮风挡雨又不愁三餐的地方,要她做牛做马都行,当然,在这之前,她得学会管好自己的嘴,否则,不只是自己受苦,弟弟也会因她的利嘴而受苦。
现在,如果不想让弟弟过着餐风饮露的苦日子,最好的办法便是赖住那个陌生男人,直到她有能力负担为止。
赖,多可耻的字。她摇了摇头。
一种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窘迫,盈满了海晴彷徨无助的心,悲恸的泪水滑下脸庞,沿着微扬的苦涩唇角,流进她的嘴里。
好苦!海晴抹去颊上泪水。泪不该咸的?为何她的泪竟是苦的。
深吸口气,她强抑下心头翻涌的悲伤,这才注意到水雾影拿东西竟拿了那么久还没上来。
一丝怀疑掠过心头,海晴蹙了蹙眉,不愿妄自揣测地想下楼寻那模了半天的男人。她探了探海旭的额,不见有缓的高烧差点烧掉她才下定自制的决心。
该死的男人,生孩子也不必这么久!
她急怒攻心,双手撑在床沿打算起身时,一只天外飞来的“怪手”,突兀的罩上她的小手。
“啊——”海晴尖叫一声,起身的动作因这突生状况而往后跌坐在地。
正在睡梦中的程拓被尖锐的尖叫声吵得皱眉坐起身,不悦地咕哝,“那个没天良,半夜不睡觉跑到这来杀鸡。”念完,又躺下继续睡。
海晴吓瞠了一双大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被尖叫声“叫”上来的水雾影,环胸斜倚门边,责难的语气包含不解。
“我……”以为水雾影怪她走错房,海晴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不是说你。”打开灯,水雾影朝那睡眼惺忪,死赖在床上的人走去。
“影,你回来啦!”老天,他好困,倒霉的他走避不及,被那三个已婚妇女念到头昏脑胀,几乎呆痴时,那三位已婚妇女的老公才“适时”地伸出援手,救他月兑离了“口”海。
极度的疲累睡意让程拓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所以他也不知道此时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不是枕头,而是个人。
“你给我起来。”水雾影跳上床,不客气地揪拉起程拓这名不速之客。
“起来做什么?你别吵我,我好累。”强睁一道眼缝,程拓有气无力地拍打水雾影揪他胸口的手。
“你累,回你家去睡。”不∷簦水雾影一把将程拓拖下床。
纵有再浓的睡意,让人这么又拖又拽的不醒才怪。程拓呈大字瘫在地板上,瞪着水雾影的背影骂道:“你怎么这么小气,不过借睡一晚嘛,何况你也从不来这里睡。”
水雾影回头,紫水晶的紫眸漾着令人毛骨悚然地诡笑,“不止一晚吧?拓,别以为我不来就不知你干的蠢事。”
程拓一听,惊慌地瞠大眼,快速跳起身,指着水雾影,“你……你该不会偷看吧?”
偷看?水雾影酷谑一笑,“你看我眼睛有烂掉吗?”
当他水雾影是什么人,堂堂北方雨神的未来继承者,会去偷看别人翻云覆雨?
他才没此癖好,若非有回心血来潮,来此看看,他还不晓得他的房子给人当成了爱情宾馆,而这恶人还敢先告状!
面对好友讥诮言词,程拓面有愧色,“不能怪我,我只是不想有把柄落入那三个爱管闲事又‘吟念’的女人手中。”不然,他会被吹到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你就把女人带到我这儿来,你还真是好朋友啊!程拓。”害他替这家伙背黑锅,耳朵惨遭凌虐。
“嘿!有难同当才是好朋友嘛!是不是。”他知道影会连名带姓的叫他是生气的前兆,也是警告。
程拓谄媚的笑脸看在水雾影眼里成了一种嬉皮,碍眼得让人想一拳凑上去。“笑完了吗?”水雾影没好气白他一眼。“笑完了就过来帮忙。”
“帮忙?帮什么,你这伟大的雨神继续者还需要我这平凡人帮。”念了一长串,程拓这才发现床上多了个男孩,“他是谁?你从哪里捡来的。”他跳上床,端详男孩脸上异常的红晕,而再一转头,发现了一旁的海晴。
“喂,影,你不单捡了一个,还凑成双呢!不过,小女孩,你是不是先该去……呃,把自己清理一下。”程拓自认说得婉转不伤人。
“我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后知后觉先生。”直到现在才发觉她和弟弟的存在,实在有够没神经。
“喂,小女孩,你不止没礼貌,还看不起人喔!”
海晴扬扬眉,“我只是实话实说。”
“喂……”水雾影冰冷的低沉喝斥声,让程拓吞下所有欲辩之词。
“够了。”紫晶阴凉的射向海晴,“你,去洗澡,别碍了我的眼。”
明知他话中只为她一身吓人的血迹,并无伤人之意,但她敏感的心却还是被他冰冷的语气冻伤。
接过他抛丢而来的衣物,海晴怯瞟他一眼,正茫然不知浴室在何处时,程拓适时的出声解围。
“浴室在那里。”他指向一处会令人误解的拉门。
“谢谢!”小声道谢,海晴走向她以为是衣厨的浴室。
待她进入浴室关上门,程拓才打抱不平地问:“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女孩,有必要冷言冷语吗?”
不必多问,单看海晴一身的血,程拓也能猜到几分,不是重大车祸,便是仇家追杀。
“她可怜?”扬了扬眉,水雾影扶起昏睡的海旭,“我才可怜,莫名其妙的捡了两个麻烦。”
程拓瞠眼,怪声道:“你的良心被狗吃啦。”
月兑掉海旭上衣,水雾影横眼一瞪,“不帮忙就回你家,别在这儿×∷舻摹!
“帮!”算了,跟这禁欲太久的男人计较没好处,“要我帮什么?”
“先去端盆水来,再去弄杯热牛女乃,顺便弄些吃的。”水雾影说着,心想,一夜的逃命,她该饿了吧?
突地一怔,他这是在干么,关心她?对自己无端生起的异样感,水雾影心中一悸,顿觉茫然。
怎会这样?他是同情,还是可怜她?但看她和拓如打情骂俏的一来一往时,却让他不舒服极了,难道这种不舒服是源自同情怜悯之心?
突地,水雾影摇头自嘲轻笑,这既不是同情亦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妒意。
他该死的竟为了一个认识几小时的女孩吃醋,他是疯了不成,竟对她动情,他的感情是要留给天珠新娘的。
程拓端来一盆水,见水雾影想事想得出神,好奇地蹲到他身边,打量他比女人还漂亮的五官。
真是百看不厌,赏心又悦目,只是……
程拓皱眉瞪着水雾影不专心的手,他一手平贴小男孩的背,一手抚着下颚。虽说小男孩的病是小事一桩,但他也不需如此的心不在焉吧!
“你在看什么?”一回神就看到程拓那张放大的脸,水雾影很想一脚将程拓踹下床。他最讨厌男人目不转眼地盯着他的脸看。
“你在想什么?”好奇的虫子爬痒程拓的心。
水雾影笑得邪谑,“你很想当一只被水淹死的猫?”
“关心你嘛,问问都不行。”后面一句,程拓是念在嘴里,他才不想当那只因好奇而惨死的猫。
白了程拓一眼,水雾影才转头四处看了下,“牛女乃和吃的东西呢?”
责难的语气让程拓没好气地边走边念,“我又不是佣人,也不想想是谁任劳任怨的赚钱给你花,叫人帮忙也不说个请字……”
对程拓拉杂的叨念声,水雾影是有听没进,当掌心不再感到炙人的温度时,他才收回手,小心的放平海旭的身子。
他起身自程拓端来的水盆中拧了条毛巾,再回到床边,动作轻慢地擦拭海旭的脸。
擦着他皮包骨的身体,水雾影真有说不出的心疼。由刚才的治疗过程中,他知道小男孩的体质较常人弱,禁不起一丝风吹雨淋,而整日与床为伍的结果,就是一身白皙透明的肤色。
想来,他们的日子定是不好过,否则,怎会养成这副瘦骨如柴的模样?但,既是穷人家又何以遭人追杀?
他沉思的明亮紫眸突地对上一双好奇又不安的黑瞳,“醒了。”他低沉轻柔的嗓音,极见安抚人心之效。
“你是谁?”海旭眼中的不安虽消退了些,出口的话却仍带有怯惧之意。
“朋友,我是你们的朋友。”他看得出来,这小男孩显少与外人接触。
是不是朋友海旭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只关心,“我爸爸、妈,还有姐姐呢?”
“你姐姐在洗澡,待会便出来了。”长期生活在封闭的空间,小男孩的羞怯、害怕是可想而知的。
海旭没有接话,骨碌碌的眼,好奇的四处溜看,“这是你家?”好大、好漂亮,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
水雾影点头,“想不想住在这儿?”
“可以吗?”海旭问得好小声,好不安。
“当然可以。”露出一抹收服人心的笑,水雾影这才导入正题,“你叫什么名字?姐姐呢?”
海旭考虑了会,“我叫海旭,姐姐叫海晴。”
“你们家住哪?”水雾影不敢问他双亲的名字,怕他再追问。
海旭摇头,“不知道,我们总是搬来搬去。”
“哦,为什么?”看来他们的仇家不是普通的角色。
“好多人要捉我们。”妈妈常在半夜抱着他逃命。
“是谁?你认不认识?”这句有点像是白问,果然,他马上看到海旭摇头。
“饿吗?”他知道从海旭身上是问不出什么的。
海旭怯生生地看着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去拿东西给你吃。”模模海旭的头,水雾影正欲起身去找程拓时,程拓很巧地推着餐车进来。“时间拿捏得真准。”水雾影一语道破程拓适才如小偷地偷听行为。
程拓皮够厚,耸肩不理他,径自走到床的另一侧。“小旭,喝杯热牛女乃,大哥哥亲手泡的哦!”亲切的端着牛女乃坐上床,程拓扶起海旭将温热的牛女乃放在海旭的双掌中。
“谢谢。”手中握着马克杯,海旭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旭家里除了爸、妈、姐姐,还有没有别的亲人?”看海旭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女乃,程拓抚着他的头套问。
“没有。”说完,海旭继续喝他的牛女乃。
接收到水雾影抛来的嘲笑,程拓以两个黑黑的鼻孔当回应,紧接着又问:“小旭,你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吗?”
程拓愈挫愈勇、再接再厉,但,有人可不高兴了。
“你闭嘴,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可以,他会直接将程拓丢回隔壁的家。
“你不问又怎知他不知。”明知水雾影有理,但程拓就是嘴硬。
“那,请问,你问出了什么?”他非得在这搅局吗?
没有,但打死也不能承认。程拓眼珠直转。“影,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那女孩怎么洗澡这么久,该不会昏死在里头了吧。”
心知程拓在打太极,但说的确也是事实。
水雾影瞪了眼贼笑的程拓,才怀着一丝担忧起身,他走到浴室前,附身倾听耳中听到的,除了水声,还有哭泣声。
是该让她渲泄。一股异样感盈满他的心,水雾影叹口气,无语回到床边。
他凝重的表情让程拓识时务的不再多问。
这是影捡来的麻烦,他还是乖乖的当个观众,免得惹“水”上身。
霎时,静谧的房内只余水声夹杂着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