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北。
「一百万的现金支票。」填妥金额後,董文烈自支票簿上撕下交给丽娜。
哭过一夜,丽娜已恢复正常,但眼圈红肿,「没错。下次……」想说下次记得要找她,但她立誓不再援交,而他,看来也已不需要她了。
见她盯著支票发愣,他挑眉道:「还有别的事吗?」云淡风清的语气。
「没_没有。」她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旋身欲潇洒地走出他的办公室。就在她打开房门的同时,与巧巧在门口相遇。
她一愣。
巧巧也一愣。
「巧巧。」一见爱人,董文烈兴高采烈的朝她走去。
一日不见,他发现自已好想她,莫名的想,虽然有一堆事要处理,但他的脑子不听话的把想她排在第一位,这种想念从未有过,强烈到想丢下工作往有她的方向奔去。
多刺耳的叫唤!丽娜脸色一变,旋即转为冷冷的一笑,将手中的支票刻意拿在巧巧面前晃,并以只有她们俩听得到的声音笑笑的说道:「你来接我的棒子啦?这是昨夜的酬劳,我好累喔,我要回家补眠罗!」
至少在离别的最後一刻,她庆幸有能力送董文烈一个难以忘怀的最复礼物,呵,可别怪她的恶作剧狠!
殷巧巧一愣。她说这是什麽意思?!「你——」来不及问,丽娜已经带著胜利的笑容离去。
他们……文烈跟丽娜……文烈为什麽要给丽娜支票?丽娜一直是文烈易的对象,那麽……喔!不要!他们……他竟然……
殷巧巧整个脑袋如遭到炸弹连续轰炸,所有可能的想法硬是冲挤入她小小的脑海里,掀起一波强过一波的大浪……
关上门,董文烈自背後揽住她,嗅闻期待已久的发香,很满足的笑道:「我等好久了,你终於来了。」
他情难自禁的亲吻她的颈项,相思化作密密麻麻的吻。
原本的亲密在此刻只让巧巧感到恶心至极,他怎麽能?怎么能这样对她?不,不要!巧巧奋力的挥开紧贴在身後的躯体,喊叫道:「别碰我!」
她似遭蛇吻般的弹跳开,脑袋仍如被爱玩的小猫咬成一团的毛线球。
他背叛她!是幸福蒙蔽她的双眼,以至於让她忘记丽娜的存在,过去的事她不计较,是不能计较。
但她一直以为有她之後,文烈跟丽娜的关系就断得一乾二净!
但没有!看来是她的自以为是而已。她万万没想到他跟丽娜竟然还在从事交易,那她算什麽?他们的关系又算什麽?!
不要,太唔心了,他可以一次爱好多个女人,但她不行,这麽乱的关系令她觉得恶心,他抱她的同时还抱过其他的女人……不!她不要,她不要这样,他怎度可以用抱过别的女人的手再来抱她呢?
他怎度可以一边哄著别的女人,一边说想她、爱她呢?不要——
董文烈一顿,「你怎麽了?」脸色好难看。
「你说的惊喜……」泪水逼涌,但她努力忍住,绝对不要在他的面前哭出来,「这个就是你昨晚说要给我的惊喜吗?」
惊喜到爆!惊喜到令人心脏无力。
「不是。」他纳闷的摇头,确信那份惊喜还好好的放在他的西装口袋里。
「这麽说,你还有更大的惊喜要送给我罗?」殷巧巧瞠目瞧他,强忍心痛,「你昨天一整天都跟丽娜在一起,丽娜手中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是你给她的酬劳?」
不必想、不用想、不愿想,更不用问,他们昨夜干了什麽令她难堪的好事!她的心里其实明白。
「是。」但不对。事情不对,她的脸色也不对!「你认识丽娜?」
他的回答解开她的怀疑,一颗心顿时摔成一团,一想到……一想到文烈昨晚抱著丽娜,她的心口就好痛,他们昨晚真的在一起,他为什麽要骗她呢?她记得昨夜电话中听到女人的声音,明明是丽娜,他为什麽还要骗她说是张特助呢?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婚都还没结就在外打野食,那她算什麽?她竟蠢得去相信他说要永远保护她的谎言……
骗人,都是骗人!他说爱她?是骗人的!骗人的!
「巧巧,你的脸色很不好,你人不舒服吗?」他担心的问,想探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她竟一脸厌恶的避开他,令他不知所措,「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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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麽了?昨晚讲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怎麽经过一晚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话说绝,一阵晕眩袭来,殷巧巧连站都站不稳。见状,董文烈焦急的要去搀扶她,她立刻拍开他的手尖叫道:「不要,放开你的脏手!」
脏手?!「这麽说太过分了!你……」他错愕极了,「你到底是怎麽了?还是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啊!」
莫名其妙说他的手脏,他确信自己没洁癖但也常洗手,那么他的手到底哪里脏了?!很显然他们之间有误会,但她不说明,又猛钻牛角尖,令他发火。
「你说清楚!」有问题在第一时间解决是他的原则。
他有什麽资格对她凶?他变脸,是老著成怒了?
「我知道你跟丽娜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维持著见不得人的关系!」如果他当她是个什度都不懂的蠢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丽娜找过你?可恶!」他早该猜到的,「你当时为什麽不跟我说?」
「跟你说有用吗?」不再互相信任,何必……何必结婚?「我们分手吧。」爱他爱到心都碎了!不放手、不罢手,但又如何?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是个要爱的女人,是个渴望幸福的女人,她没有很大的度量可以容纳他的三妻四妾,并没有!
分手?!「你在说什麽?丽娜到底跟你说了些什麽?你宁愿去相信丽娜的胡言乱语,也不相信我吗?」他烦躁的爬梳头发,坚决地回这:「不要!我不答应。你应该知道我跟丽娜是纯粹出於男人的需要,我跟她没有感情。」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藉口、藉口,你说的都是藉口!但我很庆幸在我们还没有结婚之前就认清你,你不要脸,乾脆说你犯了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好了!」殷巧巧吼得声嘶力竭,泪水抑不住的狂飙而出。
她想爱,想好好的爱,想一生一世的爱,但他要的爱不只有她一个人的,他逼得她放手。不愿、不想,但不得不放!
她那麽激动,肯定听不进他说的话,他要如何解释才好呢?「巧巧……」她垂头低泣的模样猛烈的撞痛他的心,他想抱紧她,但她不肯。
「我想……」吸吸鼻头,她不再看他,不愿再想,一切就算了吧!「我……我会搬出去……」说出口很难,但她必须要说。
「巧巧……」他不许!他不能没有她,他要再次求婚的,戒指……对,他买了戒指的!他旅身从西装口袋拿出求婚戒指,「巧巧,我的——」
当他旋身。
眼前空无一人。
丢下工作,在员工讶异的注视之下,工作狂老板董文烈冲出办公室,只来得及瞥见巧巧泪流满而的心碎模样——
「巧巧,你别走,你听我说——」他上前猛接电梯按钮、拍打阻隔他与她的电梯门,仍阻止不了电梯向下。
他弃搭电梯改走楼梯,一定要追回她,要解释清楚才安心。
在电梯内,殷巧巧挥不去脸上的泪水、挥不去脑海中的他、挥不去对他的爱,因而痛苦到想死!
她靠在电梯的身体无力地向下滑,最终瘫坐在地上,掩面大哭,「呜……呜呜……」
恸哭才能发泄她胸口的痛,哭一哭,她就要忘掉他,忘掉他们同住的那段日子,忘掉她的等待与执著,忘掉他的改变,忘掉他曾给过的感动,忘掉他的体温,忘掉他给的快乐,忘掉他的脸…全忘掉!
「呜……呜呜……」
下坠的电梯如她的心,能不能就此摔个粉碎?能不能就这样不要醒来?谁能不能告诉她,为什麽爱一个人要这麽的苦…
爱他这条路已经走到死巷,不如回头,虽已无回头路可走…
现实逼她不能逃避,尽管她想就此躲在黑不见光的地方,此刻还是要爬起来面对椎心的刺痛。
电梯门开了,她佯装镇定,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仓皇的步出大厅,背後董文烈急切的叫唤只有更加坚定她逃离的决心。
「巧巧……」董文烈一身的汗,巧巧搭电梯已比他先一步抵达,让他急得加热锅上的蚂蚁,「她一定还没走远……」
顾不得喘气,他焦急的再奔出董氏大楼,每段路、每个路口,寻觅不到朝思暮想的身影,他又冲回大楼直奔地下室停车场,开车回家,好留住人。
「呜……」看他架车离去,殷巧巧才从暗巷走出来,她知道他要回家,所以她不能回去,不能回去她要去哪里呢?找沐雨?不行,她不能老是依赖沐雨。找汤辰哥?不行,汤辰哥一定为自己的婚礼忙昏头。那麽,回育幼院?不行,他一定会去那里找她。
哪里都不能去,她还能去哪里呢?仔细一想,她竟没有可去的地方……
当她垂头拭泪时,由她的背後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一记重棍落在她的後脑勺,「啊——」她一痛,眼前一暗,人跟著晕死过去。
没有、没有、没有!
能开的门全开,能躲人的地方全翻遍,董文烈仍找不到,心想巧巧坐的车或许比较慢,所以他坐立难安的等了又等。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就算她用走路的也应该到家,他愈显烦躁不安。
没有巧巧,家忽然变得好冷,冷到他想逃。
甩头不去乱想,董文烈过滤起巧巧可能会去的地方後,立刻一一打电话去问,结果竟然连梁沐雨都不知道巧巧在哪里。
心里焦急的想著她会上哪儿去的同时,电话铃响。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巧巧打来的,便匆匆的接起电话,急唤道:「喂喂,巧巧吗?你在哪里?你回来好吗?不管你是为了什麽原因而气我,我想你对我有误会,你回来我们说清楚好吗?巧巧,巧巧!你别不说话啊!」快把他给急坏了。
「呵呵呵……」电话那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董文烈心头泛凉,「你是谁?」不好的预感不断浮升。
「看样子,殷巧巧的命值一亿。」声音一听便知是经过变音器变音的,「挺不赖的嘛!」挖到宝。
绑架?!心一震,思绪紊乱,他逼自己要冷静以对,「你是谁?你要是胆敢伤害巧巧一根寒毛,我会连本带利向你讨回!」
他说到做到!
握有筹码的对方不把他的话听入耳,迳自说道:「我要一亿!」
「一亿,好,就一亿,但要保证巧巧的安全!」再多的钱都比不上巧巧的性命重要,「我……让我听巧巧的声音……」以确保她平安。
他要知道她没事,他要安抚她别怕,他要她知道有他在,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定要救她回来。
「喏,你的相好说要跟你说话……妈的!」男子碎骂,紧接著一连串桌椅碰撞的声音吓得董文烈的心脏要自胸口跳出来。
「怎么了?喂喂喂,巧巧、巧巧,你在吗?巧巧——」
「放……开我……」是巧巧的声音,相当的孱弱。
她怎么了?他们对她做了什麽?否则她的声音听起来为什麽像是受尽折磨?「巧巧,巧巧!」他心急如焚,看不到她是否安好,整颗心悬浮不定。
「听到了。」话筒传来对方冷冷的声音。
他心一沉,压下心中的惧意,恳求道:「求你,我求你别伤害巧巧!」这辈子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男子不理会他的请求,继续说道:「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去筹钱,三天後我会再打电话给你,如果筹不到一亿,你就等著替殷巧巧收尸!」
收尸?!「不,我一定会把钱筹足,只求你别伤害巧巧——」他话还没说完,男子已挂上电话。「喂喂喂……可恶!」
痛心的将电话摔个粉碎,董文烈方寸大乱,抱头想要冷静,但脚步慌乱的在屋里来回踱步,往哪里走都不对!
心悬的她,到底在哪里?
董文烈住的公寓内。
因为殷巧巧遭到绑架,董锡金、连君盈、粱沐雨,以及多名警察在公寓内架设先进的监听设备,以便歹徒打电话进来时做进一步的追踪。
一堆人挤在董文烈的公寓里,气氛却异常的安静与沉重。
绑架第二天,对董文烈来说犹如过了一世纪那麽长,他坐在书桌前紧盯电话,文风不动的模样像尊艺术雕刻品。
歹徒为财,是冲著他来的,经商多年,他从不把人逼到绝路,但得罪人在所难免,有谁会偏激到用绑架的手段来对他讨公道呢?
冻人的书房内,宋文奈一直一直都设法要告诉文烈巧巧身在何处。
她触不到他,意念传不进他的心,她努力努力的尝试,仍徒劳无功,她该怎麽办?她要救巧巧,她强烈感应到巧巧的痛苦,她一定要救巧巧,过了今日,为时已晚!
「文烈……」她的指尖穿透他的肩膀,然後无助的望著自己的手掌,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在哪里……」董文烈沉重的呼唤没有得到口应,脑中不断浮现最後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张哭泣的脸,後悔没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宋文奈必须要具体的显像,才能让董文烈知道她要传达的意念,苦无方法之下,她负气的怒拍桌而。
「砰——」
书桌无端发出声响,董文烈一愣。
碰触桌面的感觉仍在,宋文奈奇异的望著自己的手掌,猜想是因为发怒的关系。她仿照先前的方法,集中怒意一口气打开抽屉後,自抽屉内翻出她的照片,照片如飞的来到他的面前……
目睹此状,董文烈怀疑自己眼花了吗?不可思议的灵异现象发生,文奈的照片竟然无端的飞到他的面前!
这是否另有含意?
照片上,宋文奈的身後正是宋家阳明山上的豪宅……
宋逸乔!
是了,是他。
他知道巧巧在哪里了!董文烈自椅子上弹跳而起,神情激动的冲出书房,并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冲出大门。
「文烈……」
「文烈,你要去哪里?」
他若旋风扫过,一群人急迫出去,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董文烈喊道:「巧巧在宋家阳明山上的豪宅内!」
「吃饭了!」随著一声不友善的叫喊,立刻有东西掉落在殷巧巧的身畔。从被重棍打昏转醒以来,她的双眼即被蒙住,暗无天日,无止尽的害怕围绕著她,脑海不停的想到此刻的文烈是不是迷醉在丽娜的温柔乡里?她的心更冷……「放……放了……我……求……求求你,放……我……」
被蒙住双眼的她已经整整两天未进食,意识混沌,嘴唇乾裂,体力严重透支,这样也好,她不必太清醒的去面对文烈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伤心便会少一点。
「放了你?」谁会蠢到将财神爷往外送?「你在董文烈的心目中值一亿,我怎麽可能放了你?」别傻了!
「不……」她摇头,他们错了,就算她死,他都不会难过,他有丽娜……不,不要想起,这种心痛的折磨远胜於身体的疼痛,她已经身心俱疲,无法再多承受一些。「你……你们捉错人了……我……他……他不会花那麽多的钱……来……来赎我……的,他……他不在乎的……他……爱的是丽娜……他……他……呜……」
她好笨,但总算明白了!文烈爱的其实是丽娜,因为丽娜从事援交有损名节,所以他不能娶她,为替两老留颜面,为自己日後免於遭到非议,他才报名喜相逢,提出平淡无奇的择偶条件,而她……只是个替代品……
好难堪。「呜……」
以为泪水早已哭乾,没想到涩痛的双眼仍淌出泪来。如果此劫是她命中注定的,那麽她希望不要再受折磨,只求能早点解月兑。
「不爱你?」董文烈的反应可不像她说的那么无情。董文烈紧张到威胁放人,他要钱,他爽快的答应。爱不爱关他屁事!他只要钱,从董文烈手中挖回属於他的。「我管他爱不爱你,反正他答应我明天付赎款!」
董文烈若毁约,他会要他付出相当的代价,而这个代价绝对要董文烈终生悔恨!就此一蹶不振。
真……真的吗?!不,不会的,她对他的心已冷,他的纵欲令她心寒,他不是非要她不可。「他……他骗你的……」
她是个孤儿,父母不要她,从小将她丢在育幼院门口,稍长後,她住过不少领养家庭,有的因为膝下无子而领养她,他们起先很疼爱她,但当他们意外怀孕得子後,便将所有的心力放在亲生子身上,不得已,再将她送回育幼院。
有的甚至以伪善的困貌欺瞒院长,将她收养後便要小小年纪的她当家中的佣人,稍微笨手笨脚即惹来他们的拳脚相向,最後有邻居看不过去而密告院长,院长才将伤痕累累的她领回。
总是这样,她一再一再的去相信,却一再一再的被抛弃,又一再一再的乐观到忘记去记取教训。
遇到文烈,她无法自拔的爱上他,当她以为幸福已握在手中时,她还是被幸福摆一道,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她不能再奢望些什麽了!乐观没用,乐观是自欺,幸福不会来的,不会,永远也不会,她就此低头认命了,行不行?行不行?!
「哼,他敢耍我,我会要他後悔莫及!」不再同她废话,男子的脚步远去。
伤心掩埋了她,殷巧巧曲身缩在墙角低泣。
当董文烈来到被法院查封的宋宅时,直觉告诉他,巧巧被关在文奈的房间。他对宋宅的地型一点也不陌生,但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看守。他悄悄的来到後院,攀爬上二楼宋文奈房间外的阳台。
看到的、听到的,便是他们的对话。他终於听到巧巧的真心话,原来她误会他爱的是丽娜!天大的误会啊!
宋逸乔走後,董文烈轻声的打开落地窗,映入眼底的景象扯痛他的心。
她的四周丢满完好但发霉发臭的便当、面包、水……窒间的空间五味杂陈,令人想吐。视线移到墙角日思夜念的人儿身上,她露於衣外的皮肤无处不红肿淤青,抖瑟的身体如白兔遇凶狠的狼,自知命运难违但仍忍不住害怕……
宋逸乔伤的是她的身体,重击的却是他的心。
董文烈缓缓的、不敢惊动她的蹲在她的身旁,颤抖的大掌万分疼惜的抚上她的脸。殷巧巧一愣,立刻尖叫:「啊——」
他急急捂住她的嘴,将她颤抖的身子压入怀里,温柔的哄道:「是我、是我……你别怕,别怕……」
扯开蒙眼的布条,解去捆住她手脚的粗绳,董文烈激动的再度抱她入怀,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般。
吸取他熟悉的气息,她红了眼眶,「文烈……」
「你怎麽会以为我不爱你呢?你怎麽会以为我爱丽娜呢?我爱你爱到发狂……」怀中人微微动了一下,他抱她更紧,保怕一松手,她又会离他远去。「求你……求你别再离开我了。」
他的心脏无法承受再次的离别。
「不,你跟丽娜关系未断……」要她如何相信?
「认识你以後就断了。」莫非她以为那天他给丽娜的支票是支付援交费?「台中出差我是带著丽娜一同前去,你别动,听我把话说完……我带她到台中是为了一宗土地变更的方案,我要她去应酬客户,那张支票是她应得的报酬!」
「她明明在你的房间……你为什麽要骗我?」不可原谅!
一叹,董文烈解释道:「她是来我的房间,但我们什麽也没有发生。」他又不是之徒,明明心心念念都是她,还能对丽娜出手。
「没……没发生你为什麽还要隐瞒?」分明是心里有鬼。
按捺住性子,他第一次学习解释,「我不说是怕你误会,早知道丽娜找过你,我就不会隐瞒了。」
很多事、很多时候,不说对方是不会明白的,历经这次的事件,他才学会这个道理。
他的眼神是那麽的真诚,「我……」能相信吗?
「谈情说爱,也该谈够、说够了吧?」宋逸乔不知何时阴森的立在他们的身後,手中持有一把短刀。「董文烈,算你厉害能找到这个地方!钱呢?我要的钱你带来了没有?」
「文烈……」她害怕的偎他更紧。
拍拍她的头安抚她後,他将巧巧护在身後,怒斥道:「我已经替你留了後路,你为什麽不乖乖的回彰化老家安养天年?」
「我呸!」经他一提,宋逸乔更气愤得咬牙切齿,「别说得那麽好听,什麽叫作你替我留了後路?彰化那块地本来就是我的!你毁去我的公司、杀死我的女儿,你这个恶魔,没毁掉你,我不甘心!」
有一种人不懂得承担後果,永远将过错推给别人。
做贼喊捉贼?「你女儿的死与我无关!你的公司为什么倒闭你应该最清楚。」他懒得跟他辩解。
「你——」看来他是不付赎金了。「我要杀了你这个吸人血的魔鬼!」
话毕,他持刀冲向董文烈,殷巧巧连忙从他的身後探出头喊道:「文奈会很伤心的,求宋伯父别这样,别这样……」
理智尽失,他如一只发疯的狗朝他冲来,「去死吧!」
董文烈毕竟年轻,他俐落的闪过,并以手刀击中宋逸乔的肩高,宋逸乔吃痛,持刀的手一松,短刀落地,他要捡起,董文烈快一步的将它踢开。
「别一错再错。」他根本伤害不了他。
「不——」大势已去,一切都完了!宋逸乔颓败的跪地不起。
看到老人家落到这种地步,殷巧巧於心不忍,「宋伯父,你别这样,起来……」她要搀扶起他来,但见房门口蒋爱玲无声无息的捡起地上的刀,朝文烈的背後刺去。心一惊,她大喊:「文烈——」
董文烈旋身,蒋爱玲手中的刀正好刺中他的腰部,殷巧巧被这一幕吓到心脏停止,说不出话来……
董文烈瞠目紧盯著蒋爱玲,把她吓得丢掉手中的刀,直嚷著:「我……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同时,警察与连君盈、董锡金、梁沐雨赶到,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歹徒制伏。
殷巧巧从惊吓中回神,急切的跑到董文烈的身边,急於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你别动,别动,叫救护车,救护车……」她已六神无主。
不痛?!董文烈模模被刀刺中的腰月复,而後笑了出来,「哈,哈哈……」
「你……你……」段巧巧仍一脸焦急。
「我没事。」他轻拍她的脸蛋,笑笑的自口袋取出救他免於皮肉之痛的求婚戒指,并打开方盒。「虽然不是恰当的地点,但……」他突然单膝跪地,送上他的求婚戒指,「巧巧,请你嫁给我,永远永远当我的太太、当我儿子的妈妈!」
没料到他来这一招,巧巧感动得泪流满面,她伸出手,要他套住她,永永远远的套住她。
「好耶,巧巧。」梁沐雨跟著哭了,巧巧没事是最大的主因。
「儿子,真有你的。」连君盈用力拍拍儿子的肩膀。
他紧紧的圈抱住巧巧,决定一辈子也不放手。
在亲友的视福下,董文烈、殷巧巧举行完婚礼後,来到宋文奈的坟墓前。
「文奈……」千言万语,殷巧巧不知从何说起,唯有一句,「谢谢你。」
她已经将她与文奈梦中相遇的事全部告诉文烈,要文烈解开文奈身上的铁链,还文奈自由。
轻轻点吻爱妻的脸颊,董文烈从爱妻的手中接过缀满红玫瑰的新娘捧花,放置在宋文奈的墓碑前,心中无恨,「我也谢谢你。」
听完巧巧与文奈的故事後,他深信,那天他抽屉内的照片并非无端飞到他的而前,而是文奈将它拿到他面前的。
他要谢谢她,郑重的谢谢她。
坐在墓裨之上,囚困宋文奈的铁链缓缓、缓缓的消失,这辈子的情缘已了,笑望幸福恩爱的一对俪人,她的魂魄飘飘而上……
五分天定,五分要靠相爱的人努力经营,这就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