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渐渐转白,袁建良夫妇和袁宇卿全待在大厅里,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昨天他们一整晚都没睡,本以为会在半夜接获迟仲桓中毒身亡的好消息,岂料一直等到现在,仍迟迟没有传回半点讯息。
“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怎么迟家那里半点动静也没有?”袁建良的眉头蹙得死紧。
“该不会月眉根本没有对迟仲桓下药吧?”袁宇卿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不会的。”袁夫人肯定地说道。“那天她还亲口对我说,会照着我的话去做的。”
“会不会是药效不够?”袁建良怀疑地问。
“放心吧!那药毒得很,寻常人只要喝下一小口,就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袁夫人猜测道。“说不定月眉正因为迟仲桓突然暴毙而乱了方寸,所以才没想到要来通报。”
“嗯,有可能。哈哈,若是真的除掉迟仲桓这个眼中钉,袁氏船运往后的生意可就没有任何阻碍了。”袁建良的脸上浮现一抹得意之色。
“叔父、叔母,不如咱们直接到迟家去看看究竟吧!”袁宇卿提议。
“嗯,也好。”袁建良立刻点头赞同,他已迫不及待想亲眼目睹迟仲桓的死状了。
然而,就在他们正打算动身前往迟家的时候,迟仲桓却带着聂月眉大咧咧地跨越门槛,走进大厅。
看着他们突然出现在眼前,袁家的三个人全都傻了,脸色忽青忽白,就连眼珠子也差点爆凸出来。
“你……你……你们……”袁夫人颤抖地指着迟仲桓,过度的惊恐差点令她当场晕厥过去。
他们该不会是见鬼了吧?要不一个应该早已毒发身亡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袁老爷、夫人,我们未经通报就擅自进来,真是失礼了。”聂月眉朝他们歉然一笑,并暗暗责怪地觑了夫婿一眼。
原本袁家的家仆要先进来通报一声,却被迟仲桓阻止了,他说想要给他们意外的惊喜,结果呢……看来是只有“惊”而没有“喜”。
不过,他们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些?只不过是未经通报就擅自进来,怎会引起他们这么激烈的反应呢?聂月眉暗自纳闷不已。
相对于聂月眉的困惑,迟仲桓的唇边噙着一抹嘲讽笑意,好整以暇地欣赏他们脸上青白交错的神色。
早在昨夜他弯身拾起那张纸,并发现洒在地上的细白粉末时,他就知道那不是催情药而是毒药了。
这几个阴狠歹毒的袁家人,想要利用心思单纯的眉儿来毒杀他,他绝对无法原谅他们!
在经过初时的震惊之后,袁夫人一回过神来,就将聂月眉拉到一边,在她耳边悄声问道:“月眉,我上回给你的药粉,你没有用吗?”
“呃……有啊。”聂月眉说着善意的谎言。
“不可能!”袁夫人有些失态地嚷道。“如果有,那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聂月眉不解地望着她。
“呃……没……没什么……”袁夫人僵硬地笑了笑,连忙打住话题。
“袁老爷和夫人似乎很惊讶看到我们?”迟仲桓明知故问。
“怎么会呢?刚才我们还正想去探望你们,没想到你们就来了,咱们还真是有默契啊!哈哈!”袁建良扯着难看的笑脸,干笑了几声。
迟仲桓那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令袁家人心惊胆跳,尤其是他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眸子,更令他们心虚不已。
“是吗?”迟仲桓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丝温度。“我今天带眉儿回来,是要感谢你们这几个月来对眉儿的照顾,日后我一定会加倍‘回报’你们的。”
言者有心、听者有意,迟仲桓刻意强调的“回报”二字,在场除了聂月眉之外,全都明白他话中的真实涵义。
“呃……呵呵……”袁夫人僵硬地笑道。“迟公子太过客气了,月眉一个人孤苦无依,咱们照顾她是应该的,何必谈什么回报呢?”
“这怎么行?若不是你们收留了眉儿,我也不会遇见她。”迟仲桓一边说着,一边凝望着身旁的妻子,她美丽而含情的容颜令他心中一动,也不顾忌一旁还有三个外人在场,大臂一伸便将她揽进怀里。
他的举动令聂月眉的俏脸一热,想推开他又有点舍不得离开这温暖的怀抱,只好将发烫的脸蛋埋进他的胸膛。
看见他们甜蜜恩爱的模样,袁宇卿简直妒忌得快发狂了!
迟仲桓没有被毒死,那就表示他们昨夜已共度了洞房花烛夜,一想到聂月眉那副美丽的身躯已被迟仲桓占有过,袁宇卿就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尝过云雨欢情的滋味后,聂月眉变得更美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妩媚的风韵,令袁宇卿更加痴狂爱恋。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尽办法除掉迟仲桓,让聂月眉成为他的女人!???
离开袁家之后,迟仲桓带着聂月眉来到了妙宝寺。
再度置身于妙宝寺后的清静幽林中,聂月眉的心绪显得有些激动。
这儿的一草一木都还那么的熟悉,仿佛她昨日才在这片林子里遇见他,没想到事隔不久,他们再度来到这儿,她已当真如他那日所言,成了他的妻子。
“眉儿,那天你怎么会到妙宝寺来呢?”迟仲桓一边揽着心爱的人儿,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说起来还要感谢袁夫人。”聂月眉浅笑道。“若不是袁夫人,我那天也不会到妙宝寺来,若不是她体谅我不喜欢待在人多嘈杂的地方,让我先到后头来等她,我也不会在这儿遇见你了。”
“是吗?”迟仲桓微微一笑,嘲讽的光芒从他的眼中一闪而逝。
果然不出他所料,袁氏夫妇把一切都算计好了,他们精心设下一连串的计谋,就是为了要利用眉儿来毒杀他,回想起刚才袁氏夫妇青白交错的脸色,他就不禁大感快意。
他们算计了一切,最后却半点好处也没捞到,反倒是他得到了举世无双的珍宝,说起来,他的确是该感谢袁氏夫妇,看在这个分上,他可以考虑只给袁氏船运一点小小的教训就好了。
他揽着心爱的妻子,来到当初他们拥吻的那株大树下,再次将她困在树干与他双臂圈围住的小小天地之中。
聂月眉美丽的脸蛋染上了一层红晕,又羞又喜地凝睇着他。
“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还这么容易害羞?”不等她开口说话,迟仲桓就已低头攫获了她甜美的红唇,温存而缠绵地吻着她。
不管他们的相遇是宿命的牵系或是刻意的安排,最重要的是他们真心相爱、彼此相属,而他将倾其所能的珍爱她一辈子。
缱绻地拥吻许久后,迟仲桓才结束了这个吻,并将她娇柔温软的身子紧紧地纳入怀中。
聂月眉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整个人在他阳刚气息的包围下,感到无比的幸福与温暖。
她在心中暗暗地提醒自己,待会儿得记得到寺内向神佛许愿——
不求荣华、不求富贵,只求他们能这么平静而无忧地相守到老……???
夜色如墨,月晦星黯,仿佛预告着不幸即将发生。
聂月眉独自一人倚在窗前,望着窗外晦暗的月色,心中那抹不安的情绪更加泛滥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她担忧地蹙眉低语。
自从她与迟仲桓成亲一个多月以来,迟仲桓虽然每天忙着迟家船运的事,但他总会在日落之前赶回家来,与她一同共进晚膳。
可是,昨天他不但没有在用晚膳的时间回来,而且还彻夜未归,她担心得无法入睡,坐立难安地等待,却等不到他的出现。
而现在,夜又已深了,还是不见他的踪影,甚至连个消息也没有,这种不寻常的状况,令她的心头忐忑难安。
她不安地猜测,他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否则明知道她会担心挂念,他怎可能会一声不响的消失?
忐忑间,她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便直觉地认为是迟仲桓终于回来了,当下欣喜地跑去开门,门一开,她却失望了。
门外的人不是她的夫婿,而是袁宇卿。
“袁公子,这么晚了,有事吗?”由于夜已深,而屋内又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并没有请袁宇卿进门的打算。
“迟公子不在吗?”袁宇卿朝屋内探了探头。
“他不在。”聂月眉的眼神一黯,担忧又浮上心头。
“果然!”
“果然?”聂月眉一愣,连忙追问。“袁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袁宇卿的言下之意,似乎知道迟仲桓这两天都没有回来,而且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一股强烈的不安揪住她的心,她既想将一切弄个明白,却又害怕答案是她无法承受的。
“我叔父、叔母的计谋被他发现了,他气得差点将我们全杀了!”
“计谋?什么计谋?”聂月眉的声音轻颤,隐隐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似乎超乎她的想象。
“还记得你和迟公子拜堂成亲之前,我叔母交给你的药粉吗?”
“当然记得。”
“那不是催情粉,而是穿肠毒药!”
“什么?这……怎么可能?”聂月眉惊愣地倒抽一口凉气。
袁夫人看来是那么和善亲切,怎么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
倘若那药粉真是穿肠毒药,而她那时又当真听了袁夫人的话,将药粉倒入仲桓的酒杯中,那他岂不是……
一股森凉的寒意陡地爬上了聂月眉的背脊,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这怎么可能?袁夫人根本没有理由要这么做啊!杀了仲桓,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着!迟家船运一再抢走袁氏船运的生意,叔父早就想除掉迟仲桓这个眼中钉,所以才会想出这个计谋,原本想利用你来毒杀迟仲桓,没想到却让他逃过一劫。”
“不……我不相信……”聂月眉拼命地摇头,不愿相信事实竟是如此的丑陋与残酷。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看看我的伤。”袁宇卿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那条长长的、怵目惊心的伤口来。“这伤就是拜他所赐!他在得知真相之后,震怒得出手想杀我!”
见聂月眉仍一径地摇头,袁宇卿自身上取出一把长度约莫手掌大小的银色飞刀,递到她的面前。
“若你还不信,总认得出这把银色飞刀吧!”
“这是……”聂月眉的手微微发颤,几乎拿不稳那把薄如柳叶的刀子。她怎么会不认得它呢?这是她夫婿贴身携带的武器啊!
“迟仲桓本想杀我,是我苦苦哀求,他才饶我一命的,他还说……”袁宇卿顿了顿,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
“他还说什么?”聂月眉急急追问。
“他说,他再也不想看见与袁家有关的人,尤其是你……”
“什么?”聂月眉一阵踉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心也仿佛被人狠狠地剜了一个大洞。
袁宇卿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真的被袁老爷和夫人利用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和迟仲桓成亲的隔天到袁家去,袁家人见到他们时那一脸不寻常的惊愕慌乱,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难道他真的就这样离开了?真的以为她介入了他们的毒杀计划?难道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甜蜜恩爱,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算他的心里有所怀疑,也该当面向她问个清楚啊!怎能这样光听取片面之词就径自定了她的罪?
不!她不相信迟仲桓会这么对她!
“月眉,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叔父家吧!”袁宇卿热切地握住聂月眉的手。
聂月眉挣开了他的手,说道:“不,我要留在这里。”
“留下来有什么用?这里又没有人能照顾你。”
“多谢你的关心,但是我的心意已决,袁公子,你请回吧!”
“你……好吧!我先回去,让你在这里多等几天,你就会死心的,到时候我再来接你。”袁宇卿暂时让步,转身离开。
聂月眉关上门后,整个人虚月兑似的跌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伤心地掩面低泣。
她不相信他真的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她,但这两天他音讯全无却是事实,难道他真的不相信她的无辜?难道他真的全然不顾他们的夫妻之情?
不!不会的!她对他有信心!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要在这里等,等到他回来为止。???
又是一度夕阳西下,聂月眉望着逐渐西沉的落日,眼底有着浓得化不去的忧伤与失望。
她知道,今天的等待又再次落了空,他今天还是不会回来了。
她的泪水早已流干,心却仍坚守着一丝希望,不愿意轻易地死心。她还是不相信他真的就这么无情的舍弃了她,虽然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他仍旧半点消息也没有。
袁宇卿在一旁望着她,眼中炽狂的光芒一如以往。
虽然这些日子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却美丽依旧,甚至更添了几许我见犹怜的柔弱。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几乎天天都往这儿跑,每天劝她跟他回袁家,但她总是不为所动,坚持要等到迟仲桓回来为止。
她的情深不移看在袁宇卿的眼里,不禁对迟仲桓又更妒恨了几分。
“月眉,别再等了!他这样对你,你又何必再继续空等下去?你就算再等个三年、五年,他也绝对不会出现的!”
“够了!我不想听!”聂月眉激动地捂住耳朵。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是她的心中仍固执地相信迟仲桓,她相信他对她的情是真的,不是说抹灭就能抹灭得掉!
他眼中的感情是那样真挚,他们的相处是那样的甜蜜契合,要她如何相信他会毫不眷恋地斩断彼此的夫妻之情。
他们早已说好,要一辈子厮守到老的啊!
在他们洞房花烛夜的那晚,他对她说——
眉儿,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做你一辈子的倚靠,你不会再孤单了。
这言短情浓的几句话,是半个多月以来支撑她继续等待下去的力量,他的这番话言犹在耳,她相信他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遵守对她的承诺,照顾她一辈子、做她一辈子的倚靠。
袁宇卿见她这般固执,不禁一股气冲了上来。
为什么她的眼中、她的心里都只有迟仲桓的存在?他们比邻而居了这么多年,他也爱慕了她这么多年,为什么她总是视而不见?
“月眉,别再等他了!嫁给我吧!”他已顾不得是否会吓着她,神色激动地嚷着。
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他迫切地渴望拥有她,或许等她成了他的人之后,她就会渐渐忘了迟仲桓。
“你说什么?!”聂月眉震惊地瞪大了眼,仿佛看怪物似的望着他。
“嫁给我!月眉,让我来爱你、照顾你!”
聂月眉的反应是不断地猛摇头:“袁公子,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袁宇卿炽热地望着她,眼中有着激狂的爱恋。
聂月眉震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从没想到袁宇卿竟然对她……
“我爱你,月眉,爱了好久好久!嫁给我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袁宇卿想上前拉住聂月眉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不!我不能嫁给你。”聂月眉毫不考虑地拒绝。
“为什么?”袁宇卿无法接受地大吼。“迟仲桓已经抛弃你,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聂月眉闻言脸色一白,眼神却仍坚定不移。
“就算……就算他真的不要我了,我还是他的人,这辈子都是!”
“你——”袁宇卿恼羞成怒,忍不住大步上前,强行将聂月眉抱个满怀。
“你做什么?请你放尊重一点!”聂月眉惊叫出声。
“尊重?哼!我之前就是太尊重你了,所以你才会爱上别人!”袁宇卿非但不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快点放开我!”聂月眉死命挣扎着,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哼!姓迟的那家伙第一次见面就抱你、吻你,所以你才会对他念念不忘、死心塌地吧!”袁宇卿咬牙切齿地说道。“早知如此,我就该早点将你压上床,让你成为我的人,你就不会爱上别的男人了!”
他气红了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强行将聂月眉拉进房中,推上床榻,整个人压上了她柔软的身躯。
“不!”聂月眉拼命地挣扎。
眼看袁宇卿的唇落了下来,她连忙别开脸,但他湿热的唇还是印上了她的颈子。感受到他激情地啃吮她颈部的细女敕肌肤,恶心的感觉几乎快将她给淹没了!
当袁宇卿的魔掌探上她胸前的柔软,并粗鲁地揉捏时,聂月眉恐惧地尖叫出声,使劲全力地抵抗,拼死护卫自己的贞操。
她的抗拒与惊叫令袁宇卿的欲火更加高张,他的双手移至她的衣襟,意图一举撕裂她的衣衫。
千钧一发之际,聂月眉的手触及她搁在枕边的那把银色飞刀,她将刀子紧握在手中,想也不想地朝袁宇卿挥下,刺中了他的肩窝。
“啊——”袁宇卿哀嚎着跌滚下床,他捂着鲜血直流的伤口,不敢置信地瞪着聂月眉,显然没想到向来沉静优雅的她,竟然会动手伤人。
“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聂月眉紧握着刀子,全身战栗不已。
体内的欲火被挑起,眼看就快要得到她了,袁宇卿实在不甘愿就这么中途罢手,可是她这一刀虽然没有刺中要害,却也疼得令他再也使不出力来逼她就范,只好满心不甘地转身离去。
一等袁宇卿离开之后,聂月眉再也支撑不住了。
手中的刀子哐⒁簧落了地,恐惧和委屈令她忍不住失声痛哭。
“仲桓……仲桓……你到底在哪里?”
若不是他一声不响地离开她身边,她今天也不会遭受这样的委屈和危险,一想到刚才她差点遭受袁宇卿的玷辱,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个不停。
她痛哭了许久,直到她的眼睛肿了、嗓子哑了,她才擦干眼泪,强打起精神来,将几件衣物、银两和一些值钱的首饰收拾成一只包袱。
这个地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否则袁宇卿一定还会再来骚扰她的,下一回,她可没有把握还能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
她必须离开这里,她不要再坐立难安地等待了,她要主动找寻迟仲桓的下落,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要他实现照顾她一辈子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