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彤在家里挣扎了一整夜,终于,还是决定帮刘先生完成心愿。
在这人吃人的商场上,她从他那得到不少帮助,只不过帮他去谈几幅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珊彤三度来到了司瑞泽的家门口,盯着墙上的电铃,却怎么样也按不下去。
不过就是谈些公事,没什么好尴尬的,没什么的!她在心里这样安抚着自己。
终于,她按了门铃,是司瑞泽,只是几天不见,他更形憔悴了。
司瑞泽看见她,愣了一下,“是你?!”
“我……我有些公事要和你谈。”珊彤尴尬的说着,眼睛却怎么也不敢直视他那双清亮的眼眸。
今天再度见到他,她才发觉她竟然有点想他!
“有事就直说,别扭扭捏捏的!”他无意让她进屋。
他也不想对她如此残酷,可是,一想起她对自己的无情,还有昨夜和徐清婉所讨论的一番话,再加上徐清婉现在正睡在他的客房中,种种因素,让他不得不说些能让她早点离开的狠话,反正,看她似乎也不是很情愿来见他。
珊彤瞅望着他,虽然是自己要求他别再来打扰自己的,但,对他突然转变的冷淡,却颇不习惯,甚至还有一丝丝酸酸酸的感觉,只得抓住正事来掩饰尴尬。
隔着一扇铁门,她缓缓的说出受刘先生所托之事,“昨天发表会上,有位刘先生——”
耳里听着她清脆的声音,眼睛望着她娇美的脸蛋,他试图想把她的一举一动给烙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珊彤在看见他深情凝望的眸子后,粉脸一红,不知怎么将话说完。
“你……你……”
“你希望我跟你口中的刘先生见上一面?卖他几幅画?”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抱歉,目前恐怕没办法。”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只对画你有兴趣。司瑞泽喻意深远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把心里的话给讲明白。
他摇了摇头,不愿把这项私密说出来,“我现在没有画画的灵感,无法动笔。”
“哦——这样就没办法了。”珊彤呐呐的说了一句,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了,只得讪讪的笑着,“那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突然,从屋内传出一个女声,珊彤忍不住回头,发现一个头发微乱,但仍然不掩艳丽之姿的女人探头张望着。
他——他的屋内有别的女人?
六目对望,珊彤一脸的不敢置信。
徐清婉在见到珊彤一脸错愕的表情,亲热的挽着司瑞泽的手臂,朝她示威似的微笑。
“司,她是哪位?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找你?”
“小婉,别闹了!”瞥看到珊彤微变的脸,司瑞泽厉声警告。昨天徐清婉是有向他提议过,要对珊彤下些猛药,但一见到珊彤微变的脸色,他却又于心不忍。
徐清婉瞪了他一眼,昨晚才说好要让她放手玩的,怎么一见到本尊,就完全改变呢?
珊彤仍是怔愣在原地,理不清心头的那股酸涩从何而来。
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她有方阵孝,而他也有了这位名叫做小婉的美丽女伴,但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好难过,难过的让她几乎无法移动身子?
珊彤脸上的挫败,令司瑞泽想向她坦白这一切只不过是在作戏,才刚要伸出手,就被眼明手快的徐清婉给拉了回来。
“司,你说待会儿要带我出去逛街的!”她大发娇嗔的说了一句。
“砰!”的一声,门扉被紧紧的关上,留下愣在当场的珊彤,一个人无言的瞪视着门板。
这——这接连而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连司瑞泽也爱上了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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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彤一个人神志恍惚的离开司瑞泽的寓所,愣愣的上了公车,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心中的感觉,竟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就说吧!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天长地久”这四个字根本就是骗人的。一个几天前还说着要关心自己、照顾自己一辈子的男人,竟然背叛了她!
你在气什么?你不是要司瑞泽别缠着你的吗?现在他真的交了个女友,你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你应该要开心才对!
那为什么她的心会痛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汞车一路畅行无阻的往她公司的方向驶去。当珊彤下了车,又像个游魂似的,浑浑噩噩的飘回公司。
小余见着珊彤这个模样,着实被她吓了好大一跳。
“小彤!你是怎么了?司瑞泽对你发脾气了?”她知道珊彤今天出门去找司瑞泽谈公事。
“没有,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珊彤摇摇头回话,突然,两行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小彤!”小余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过,不禁低喊出声,起身走到珊彤的面前。“是方阵孝他又怎么了吗?不然你怎么——”
“跟孝没有关系。”珊彤猛摇着头,却止不住不停滑落的眼泪。“我只是觉得很难过,难过的不得了……”
“再怎么难过也会有原因呀!”
“不要问我!”珊彤根本就不愿细想她的泪究竟是为谁流的。或许她哭完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求你别问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好吗?”
“那我先出去一下。”小余走出办公室,留给珊彤一个喘息的空间。
她感激的朝小余离开的方向点头说谢,在门扉被合上之际,她的眼泪又奔流而出。
笨蛋!她究竟在哭些什么?这是对所有的人最好的结局,她应该要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当她一想到司瑞泽的手上挽着别的女人时,心就痛得不得了?
就连看见方阵孝在其他女人身上蠢动时,她也没有为他掉过那么多的眼泪。
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珊彤被脑中的嫉妒与苦恼弄得心烦意乱,她将头埋在膝上,不愿就这个问题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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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珊彤独自在办公室哭泣时,司瑞泽已捱不住内心的担忧,跟着来到了珊彤工作的地方,刚刚见到她像游魂一样的飘上公车,简直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坐在办公室外头的小余瞧见了司瑞泽的出现,突然明白珊彤究竟是为了谁在掉眼泪。
她早就希望珊彤放弃那个方阵孝,只可惜她就是死心眼,甚至知道方阵孝背着她找女人可以一再的原谅他!如果是她的男朋友,早就不知被她抛弃个几十万次了,哪有可能让他这么嚣张!
这个司瑞泽看起来比方阵孝实在好太多了!
小余瞄了一脸忧心忡忡的司瑞泽一眼,心里暗自盘算着,他们的红娘,她是当定了!
小彤只说自己要静一静,可没说不见客。小余窃笑了一下,示意司瑞泽径自进办公室。
有些事,让他们直接当面谈开吧!
司瑞泽意会,突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徐清婉的鬼主意,似乎没他想像中的差劲嘛!
他轻轻的推开门板,不讶异瞧见珊彤一个人窝在椅子上掉眼泪的可怜模样。
她的泪,让苦恋她许久的司瑞泽突然有了一丝希望。
司瑞泽走近她,伸出双手,放任自己的将她拥在怀里,原本颤抖的双肩突然一僵,珊彤抬头一望,瞧见了司瑞泽正一脸不舍的望着自己。
“别哭,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再掉眼泪的。”
“你——”她又羞又恼的想挣月兑他的怀抱。“你来做什么?还不赶快放开我!”
他不是有个美丽大方的女友了吗?还来找她做什么?炫耀自己的幸福,也顺便取笑她的可怜是吧!
可不知为何,她原本止不住的泪却在此时完全消失了,她像是终于回到了避风港,一股温暖的感觉霎时包覆了她的心。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珊彤才没力的放松身体,软软的倚在他的怀抱中。
“我不会放的!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掉眼泪?”
“我就是爱哭,就是喜欢莫名其妙的哭,哪有什么为什么。”
“骗子!”司瑞泽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但她不依,硬是用着脑壳对着他,司瑞泽叹了一口气,顺着她的意思蹲去。
“你为什么就不肯坦白一点,对自己承认,在你心里早就为我留了位子,开始在乎我会跟谁在一起。”
“谁会在乎你跟谁在一起!”她仍是不愿意正视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她用尽所有的意志,将那股蠢动压抑住。
她是方阵孝的女朋友,不应该、也不可以对别的男人动心,即使那个人是司瑞泽。
更何况,他现在不是有一个美艳大方的女友,还来招惹她做什么?
一想到这,珊彤立刻气愤的抬头挺胸瞪着他,眼里写满对他花心的控诉。
还说她不在乎他!
瞧她瞪大眼睛的可爱模样,司瑞泽微微的笑了。“刚刚那是在作戏,是徐清婉故意要让你误会的,我跟她只是很单纯的童年玩伴罢了。”
“是喔!单纯到她可以一早就从你家的卧房出现,而且,还一脸睡眼惺忪——”她话都还没说完,连她自己也察觉到话里隐含着浓浓的酸味,连忙捂住嘴,不愿再多说下去。
司瑞泽更是紧紧的抱住她,“瞧!自己露出马脚了吧!还说你不在乎我。”
“我——”她本想再争辩什么,可当她望入司瑞泽的眼眸时,她想说的话,就突然全忘了。
“我知道——”司瑞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唇边点了点,让她能听进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别争辩,这回听我说。
“我知道,我不该在此时就强要你对我的感情做出决定,我也不应该在你心上还有个影子的时候对你表白,可是,我就是情不自禁,就是忍不住想亲近你——”
“你就是这么霸道,从来就没考虑过我的想法。”珊彤一听到这,眼泪就又落了下来。“我是一个已经有男友的人,你每次都这么直接的要我对你作出反应,也不管会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困扰。”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司瑞泽将她哭泣的脸庞安放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帮她拭去眼泪。“可是,如果我管得住自己,就不会让我俩都这么痛苦了。”
想起这些日子对她的魂萦梦系,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痛苦挣扎,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和方阵孝公平竞争的机会罢了!
“珊彤,给我一个机会,放开你的胸怀,用你的心来感觉谁才是真正疼惜你的男人,我不想批判他对你是否忠贞,我只想要个机会;如果,最后你选择的仍旧是他,我想我会死心的,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这对你们并不公平。”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可以放在同一个天秤上衡量吗?
“我只要一个机会!让我可以赢得你的机会!”他真的不愿不战而败呀!
“我……”珊彤望着他恳求的眼眸,心里隐隐的被撼动了,私心正大声的鼓励着给他一次机会,而传统道德却在某个小角落微弱地说着不可以……
最后,自私战胜了传统道德,她想任性这么一回!
你骨子里一定是个邪恶的女人!被司瑞泽拥在怀中呵护着的她,心里微微的升起了这么一个指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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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给司瑞泽追求她的机会后,接下来的日子,是一连串的惊喜又窝心降临。
每一天,司瑞泽总会在她下班前十分钟到达工作室接送她;而加班的日子,司瑞泽也总会耐心的陪在她的身边,坐在一旁,安静的画着他想画的一切,而他的画作绝大部分都是珊彤的一颦一笑。每回有人问起,或者是有人取笑,他总是淡淡的说:“我觉得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就是珊彤脸上的笑。”
轻淡的一句,却表明了他心中对珊彤无限的依恋。
今天依旧是珊彤加班的日子,司瑞泽还是一如以往,拿了支笔,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珊彤的周围画着画。
每次眸光交会,总会让珊彤又羞又怯。
“泽,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趁四下无人的时候,珊彤娇嗔的对他撒娇。
司瑞泽则是趁此机会在她颊边偷了个香,“谁教你长得如此秀色可餐,让我不?炊疾恍小!?
“贫嘴!”面对他的款款深情,珊彤顿时有种被迷醉了的感觉,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方阵孝这三个字竟渐渐从她脑海中慢慢的淡忘,很久不再想起了。
终于完成了工作。
“对了,还记得上回那位刘先生吗?”珊彤顺手将所有文具扫进抽屉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了头问他。
“还记得,他还是不死心吗?”
“没错,他不但希望能买你的画,还希望能将你从雷宇那儿挖到他名下的公司去,听说,他和雷经理他们谈判未果,吵得不可开交呢!”
这个消息是早上小余告诉她的,处在这尔虞我诈的商界中,本来就是大小动作不断,实在不足为奇。不过,瞧刘先生这回执着的模样,大有不得手就不罢手的气势。珊彤现在庆幸当初并没有说服司瑞泽卖画给他,才得以幸免于这场纷争。
珊彤望着专心一意帮着她收拾东西的那双纤细的大手,着实奇怪他的手指到底有何种魅力,直教人如痴如狂?
“泽,你从小时候就很喜欢画画吗?”
他想了一下,点点头,“似乎是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拿着画笔。”
司瑞泽细诉他的过去,从小身为画坛奇葩的他,并没有权利享受太多童年,也因此,养成了他早熟而阴鸷的个性。
“珊彤,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浪漫?”
“啥?”她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问?”
“刚刚我去上厕所时听来的,几位你的男同事围在一起讨论我们,他们一致认为我们之间看起来像老夫老妻,完全没有热恋情侣的感觉——”
珊彤愣愣的望着他,脑中突然的闪过一个影像——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一对小孩很开心的跑着跳着,而她,正一脸甜蜜的窝在他的怀里,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幕……
司瑞泽发觉到她的闪神,傻傻的,有种小女儿的憨态,他轻笑了一下,在她颊上印下一吻。
“彤,你在想什么?这个表情好可爱喔!”
“没、没什么!”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她方才所想的一幕,在什么事情都还没成定论的时候。
她娇嗔的捶打了他一下,然后撒娇的倚进他的怀里,倏然,原来亮灿灿的灯光忽然一暗,吓得她惊慌失措。
这是怎么一回事?
偌大的空间只剩司瑞泽和珊彤两人,其他同事早就下班离开,没了空调的室内,顿时让珊彤觉得呼吸困难。
她无助的落下泪,紧紧揪着他的衣摆不放。
“彤,你怎么了?”听见她的啜泣声,司瑞泽忙不迭的将她搂进怀里。
“泽!我好怕,我好怕黑——”打从记忆深处窜上来的恐惧,深深的揪紧了她的心,不顾矜持的,她直接躲入司瑞泽温柔的怀中,祈求一点安慰,“泽,快想办法,我要灯光,我真的好怕!”
“乖,别怕,有我在这。”他低柔的嗓音奇异的抚慰着她的恐慌,他搂紧了她,试图在黑暗中模索出一丝光亮。
大楼里通常都有辅助照明设备,只是得想办法打开开关,但前提是,要他模得到出路才可以。
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他一步一步的走过珊彤和小余专属的办公室,往外头几名员工的位子上走去。
他今天曾在厕所里见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抽烟,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可以在他们的桌上或抽屉里找到打火机。
珊彤的手臂不小心拂到一个椅子的手把,她不由自主的大声惊呼着:“泽,有东西在模我,有东西!”
“别怕,乖!”司瑞泽搂住在他怀里不停哭泣的珊彤,往她身边的“东西”一模,原来是把椅子,他吻着珊彤泪湿的面颊,细声的在她耳边呢喃,“别怕,不过就是把椅子。来,你自己模模看!”
“不要,我不要!”珊彤猛力的摇着头,拼命的想挣月兑他所握住的手,猛然一模,她尖叫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发现真的是一张椅子的把手,神情一松,她颓然的哭倒在司瑞泽的怀中。
“你真的很怕黑!”
“嗯!泽,求你,赶快变一些灯光出来,我快受不了了!”
“嗯,找到了!”黝黑的室内燃起一点火光,司瑞泽手里拿着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打火机,凑到珊彤的面前,却发现她惊得满脸苍白。
他扶着她走近窗边,拉开一扇窗,外头点点星光映入,夜风吹走了室内的窒闷感。
“好一点了吧!”他安抚的拍拍珊彤的肩膀,体贴的让她握着那微弱的火光,“彤,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辅助照明设备?”
“在厕所前,应该有一把才对!”珊彤拭干自己的眼泪,在司瑞泽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又急忙拉住他,“不要,不要离开我!”
“我要去拿照明设备呀!总不能就这样窝在这儿过一夜吧!”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你离开!”珊彤怕死了一个人待在黑暗处,小时候被丢弃的回忆,还深印在她脑海里,她紧揪着他的衣摆,坚持着不愿放手。
司瑞泽看了她一眼,“好,我不走就是了,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别哭了。”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倚在司瑞泽的怀里,珊彤佯装坚强的对他说着,“我平常不会这么歇斯底里的,只是,我真的太怕黑了!”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情。”他拍拍珊彤粉女敕的颊,在她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皮上印下一吻,“还好我今天有过来,不然,还真不敢想像你会被吓得多严重!”
“是呀!今天若不是有你在这,我铁定会崩溃的!”珊彤吸吸鼻子,害羞的向他道谢。突然间,沉默在他们之间流窜,她静静的感受着他令人心安的味道和体温,不知怎么搞的,她就是好想跟他倾吐一切。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怕黑吗?”
“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司瑞泽望着她,并不强求她一定要对自己坦白。
他当然想知道有关珊彤的一切,但前提是得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瞧她对“黑暗”如此的又惊又惧,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可能是让她连想都觉得恐惧的事。
他轻轻的握着珊彤的小手,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如果说出来会让你觉得痛苦,那么,你不用说也没关系,只要知道我会好好保护你就够了。”
珊彤犹豫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要告诉你。”
在他的怀中,她有了坚强的支持,过去的梦魇,也会融化在他温柔的凝视下吧!
“我七岁那年,爸爸和我妈咪吵架,爸爸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而我妈咪也跟着追在后面,他们似乎都忘了年幼的我还独自留在家里。”
黑暗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来说,绝对是最深沉的恐惧,她一个人在家里过了一夜,不但对父母亲不信任,也对自己的重要性产生了疑问,纵使事情发生后,爸爸曾经试图想弥补些什么,可是伤害却已经造成了,再也挽回不了。
“我家在那一夜后,就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避风港,母亲死了,父亲也带了个新女人进家门,从那一天起,我就不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叫做‘永恒’的东西。”
现在回忆起来,她只剩一丝丝怅然,如果当时她年纪大一点,能够多帮妈咪分担一些,或许,她今天会有不同的心情,对于感情,也不会抱着这么大的怀疑。
听完她的回忆,司瑞泽只是静静的抚着她的头,并不多加置喙。
珊彤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有跟你提过,我这辈子不想要结婚吗?”
听此言,司瑞泽原本抚着她的秀发的手突然一僵,瞪大了眼,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说——你不想结婚?”那他不就只能一辈子认分的守在她身边?可他最终仍希望将她娶回家,然后一生一世的呵护着她。
珊彤看着司瑞泽一阵青一阵白的面容,原本梗在心里头的心结突然一松,终于破涕而笑。
司瑞泽看着她的笑容,认命的说句:“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只能等你改变心意了。”
“干嘛这么难过!我只是忘了加上‘从前’两个字罢了。”她将司瑞泽的手紧紧的握住,枕着他的手臂,轻声的说:“我从前以为那会是最好的男女关系,没有承诺,就没有背叛,所以,我才打定主意不结婚,可是过了这些年,我才明白,一个女人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真心爱我的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拿出真心,你有可能会嫁给我?”
“考虑-!”她笑着凑近自己的脸蛋,倚着他宽厚的胸膛,她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好畏惧的了,只要有他在!
“瑞泽,你——可以吻我吗?”虽然红了脸,可是她仍大胆的说出她的要求。
她想确定自己心里涌起的那一股冲动是什么。
水汪汪的美眸对上他清亮的眸子,司瑞泽温柔的捧起她的脸,缓缓的凑近她的唇。
他温热的鼻息袭上她的脸,她只觉得一种安心的感觉漫上她的身体,她微张开口,温顺的迎进他炽热的舌尖……
对了,就是这一种感觉!
珊彤在心里轻轻喟叹一声,享受着这专属于她的温柔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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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定自己的心情,也想理清自己心里的犹疑,珊彤再次不先告知就出现在方阵孝的公寓前,冷静的拿出钥匙,开门进入。
待在房内的方阵孝,正巧刚和徐清婉通完电话,他喜滋滋地穿上他觉得最帅的衣服,正对着镜子整理仪容时,他从镜子的反射看见站在他身后的珊彤。
珊彤静静的走入,直接坐在他的床上,瞧着他俊挺的面容,突然发现她心中的悸动已不复存在。
“你要出门?”她由他僵硬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待会儿要找的人,绝对不是坐在他面前的自己。
这就是她一直痴心想要跟他厮守的男人!
“嗯!你来找我有事?”想着珊彤仍是自己的女友,方阵孝虽然急着想出门,可他仍捺着性子陪她说话。
“我们好久没见面,想约你去吃个饭。”
“吃饭?”方阵孝愣了一下,“可是,我待会儿跟朋友有约……”
“不能带我一起去吗?你好像从来没有让我见过你的朋友?”
珊彤的要求让方阵孝突然回头瞪了她一眼。“珊彤,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平常的你,不是这样子的,怎么今天突然无理取闹了起来?”
“我只不过是想要见见你的朋友。”他的怒气让珊彤后退了好大一步。“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到这个阶段了,应该可以跟彼此的朋友见面,我——”
“什么叫到这个阶段?我跟你到了什么阶段?”
珊彤不提他还不气,她是他所有交往的女友中进展最慢的,他们都在一起两年多了,还是在那种亲亲小嘴、牵牵小手的阶段,她当他是什么?爱跟女人谈柏拉图似的爱情的年轻小伙子吗?
“我就是不懂,你想要跟我的朋友见面,可是,我们的进展却始终在原地踏步,你说,你这叫爱我?我们的爱难道没办法让你把自己放心的交给我?”
“我不是——”她不是不想跟他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承诺,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承诺、承诺!你除了会逼着我要承诺外,可不可以想一点新鲜的?你不烦,我听的都烦了!”方阵孝不耐的看了腕上的手表一眼,心里想着时间将近,他不想在她身上多作无谓的浪费。
“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这些,你回去吧!我不想为了一点小事跟你吵架。”他谴责似的瞪了珊彤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出门赴约去。
“等等,你真的连一个承诺也不愿给我?”珊彤追在他的身后,手指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袖。
即使她明知道有可能会是个谎言。
“回去!我不喜欢这么咄咄逼人的你!你真的越来越不可爱了。”方阵孝用力的甩月兑她的手臂,完全不理会她伤心得泪流满面。
她怔怔的看着方阵孝的车子像箭一般的向前开去,原本炽热的心,突然像被冰冻了一般,寒的让她禁不住蹲去。
多可悲的女人呀!不过是要个承诺,她就会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连保留了二十几年的纯真也愿意双手奉上,可是她的男人,却连一句话也不愿敷衍她,连一句话也不愿……
珊彤瞪着光洁的磨石子地,晶亮的泪珠一颗颗的落在地板上,她手捂着脸,只希望她付出了两年多的感情,可以在这一场嚎哭中完全遗忘!
一阵大哭后,珊彤从皮包里掏出一只他送的钻石戒指和这间屋子的锁匙,将它们轻放在他屋内的茶几上,顿了好一会儿,她回头再望了这充满甜蜜回忆的房子一眼,决然的,她一步一步走离这从来都不属于她的世界。
现在存在她脑海中的,就是那个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他永远都会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影——
她想见到他——
现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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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留在家中的司瑞泽,神情恍惚的瞪着一幅幅他所绘的珊彤,傻傻地看着,心里想的却是她今天下午打过来的电话。
她说,她会在今天给他和方阵孝一个答案。
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呀!为了不违背道德和良心,虽然知道抉择会伤透某个人的心,可是,她仍执意去做,因为,她不想负了她和他的真心!
而她所选的人会是哪个?
是对她痴心无悔的他,抑或是风流惆傥的方阵孝?
司瑞泽一颗心全悬在珊彤的身上,他等着,等着她让他上天堂,还是跌到地狱!
七点,门铃准时的响起,司瑞泽从画室慌忙的奔出,打开门,瞧见了满脸泪痕的珊彤,他问也不问的将她拥入怀中,心疼她为了感情所付出的一切!
“乖!别哭!你看你眼睛都肿的跟核桃一样了。”司瑞泽笑着点点她的鼻头,拥着她坐到沙发上去。
“你……”珊彤睁着大眼瞧着司瑞泽,讶异他并不那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你不先问我要说什么?”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要先让你平静下来呀!”他用唇吻着她泪湿的脸颊,在她耳边呢喃,“不管你今天选择的人是他也好,是我也好,我都不希望你再哭泣,任何一个答案,都比不过你的笑颜重要,懂吗?”
“即使我今天选择的人是阵孝,你还是会温柔的跟我说这些?”
“只要你觉得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司瑞泽瞧她已经平静下来,才深吸了口气问:“我准备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如果……如果我选的人是他,那你会怎么办?”
“我会遵守承诺,从此消失,不会再干扰你跟方阵孝的生活。”
“不!我不许你离开我。”珊彤抓紧司瑞泽的手臂,小脑袋直往他的怀中蹭去。“不可以!我不许你离开我——”
“那你的意思?”司瑞泽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瞪着珊彤的小脸。
“我要你!你才是我该珍惜的——不要离开我,我再也受不了有人离开我了!从前是我太傻,硬是追求一个心不放在我身上的男人。”
她想她是自私的,从前不懂感情,觉得身边只要有人伴着她就好,可一旦尝过了爱情的甜蜜,她知道自己开始贪心了。
有了安定的感情后,她要一个永远不会背叛她的情人,有了不会背叛她的情人后;她要一个可以填补她心灵空虚的家庭,和一个会疼她一辈子的丈夫。
可惜,方阵孝只知道夺取,却从不愿静下心来,想想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在乎把自己的身体给谁,她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与她共度下半生的伴侣罢了!
司瑞泽将头抵在她的额上,两人静静的相拥着。珊彤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眶中浅浅的泛着一丝泪光。
“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我从前对你有多坏。”
“没关系!谁教我爱惨了你呢!”
“你真的会陪在我身边一辈子吗?”
“不离不弃!”司瑞泽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腔上,让她感觉着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我愿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爱着你!”
“泽——”珊彤反手握住他的大手,在他的拥抱中,哭出她的幸运、她的感动。
就这么一回,她就再为自己过去的不知珍惜哭最后一回。
从明天开始,她将会把司瑞泽的情意给牢牢的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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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性——对你们男人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珊彤突如其来的问道,让司瑞泽原本稳定的脚步颠踬了一下,他转头望着珊彤,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珊彤看了他一眼,头又马上低了下来。“你——会希望跟我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吗?”
“只要是男人,都会希望可以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发生更亲密的关系。”司瑞泽拉着珊彤坐到阳台边,那里有他特别放置的藤椅,可以让他们好好的相互倾吐他们的心底话。
“那如果没有爱呢?你们也可以……”
“就生理需求而言,可以!”司瑞泽将珊彤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男人是冲动的动物,一个撩拨,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都可以让我们欲火焚身,所以,就看男人要怎么做了,看是要为了性而性,或是等到两情相悦,去领略那种灵欲合一的销魂。”
“那——你呢?你会等我吗?”
“我只能说,在你还没准备好之前,我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司瑞泽吻了吻她的颊,让她能放下心来。
言犹在耳,可当司瑞泽和珊彤两人在她房里依依难舍的话别时,他还是不小心投入了过多的。
“我……我真的该回去了……”司瑞泽拥着她娇弱无力的身躯,唇瓣在她的颊上唇上徘徊。“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回家去……”
“我也不想让你这么早回家……”
热恋中的情人呀!总是希望能够多厮守一刻。
珊彤倚在他的怀中,眯着眼,享受着司瑞泽细腻又带点狂猛的碰触。
受到鼓励的他,舌尖轻轻的描绘着她唇瓣的轮廓,将她丰满的下唇纳进嘴里吸吮着,一点一点的,仿佛想把甜蜜的她给一口吃下肚去。
“嗯……”珊彤将手搭在他的颈脖间,他嘴里的滋味,令她舍不得离开,直想就这么一辈子缠绵下去。
“嫁给我好吗?我真的分分秒秒也不想跟你分开!”
“我——”突如其来的求婚,让珊彤从迷-中醒了过来,她睁眼瞧着司瑞泽俊秀的脸庞,看见了他眼底的认真,她捂着嘴,不敢置信的低嚷,“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怎么会拿我们的将来开玩笑?”司瑞泽将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珊彤俏脸一红,感觉到他勃发的抵在她的腰间,灼热的,像是一种无言的乞求般。
司瑞泽脸微红的推开她,在她耳边轻叹了口气。“彤!我爱你!要你嫁给我并不是单纯为了我自己的,而是我真的好希望能够在每一天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你!”
“我们才相恋不过几个礼拜——”
“即使才相恋一天,我也敢跟你求婚。”他轻轻的吮着她的耳垂。“难道你还怀疑我的心意?我要娶的人是你,不是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时间的增加,只会让我更加的爱你。”
“你这么说,更让我觉得我以前对你好坏呢!”
“傻瓜!”司瑞泽笑着磨蹭她挺直的鼻梁。“只要你现在爱的人是我,将来嫁的人是我就好了,从前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再吻我一回,我真的该在我忍不住之前离开了。”
眼前的人儿是如此爱着自己,如此的温柔、如此的专注,你还在等什么?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懂你的男人吗?
珊彤定定的望着他,心里毅然下了个决定。
她今天不踩煞车,只要司瑞泽想要,她就给他!
珊彤主动献上自己的唇瓣,与他的舌尖辗转嬉戏着,一阵阵的战栗像闪电般窜过她的身体,可她没有迟疑,因为她的心正轻声告诉她,他就是今生要等的人,你唯一的依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