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斐轩沉醉在美梦中不愿醒来,在梦里,他终于得到心心念念的美人,两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就在谷中临水的松软草地上翻云覆雨。
他带领她品尝男欢女爱的滋味,而且欢爱了一整个晚上,他想自己真的还不赖,梦中只怕他已破了自己多年的纪录,到最后他根本不清楚到底要了她几次,总之是个香艳的美梦。
唉!一个梦,他告诉自己,只是个美梦而已。
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真的躺在草地上,还赤身,他马上惊坐起来。
他转头四下张望,视线忽然停住了。
连斐轩眨眨眼,瞪着草地上显得有点黑的血迹,“老天!这是真的吗?”他一脸不敢置信地向前倾,探手轻触那片片落红的痕迹。
他申吟出声,这一切不是他在作梦,这些处女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啊!我昨天晚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只记得迷迷糊糊间还以为是老天爷可怜他,让她出现在自己梦中。
他连忙起身匆匆穿衣,心想她不告而别,定是和他不懂得怜香惜玉有关。“唉!我哪知道她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回想昨晚自己的确是粗暴了点,想要即刻拥有她的凌驾了一切。
连斐轩心里思索着要如何快点找到她,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如何找寻走失的牲畜是身为畜牧大王继承人应具备的条件,这个方法用在寻人也同样管用。
他寻着蛛丝马迹来到溪边,检视稍微凌乱的足迹后,他抬起头望往前方,嘴边逸出自信的笑,“美人儿,你是无法自我生命中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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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女乃女乃的!查爷把我们放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如果不是还有一群饥渴的娘儿们可以忘忧解馋,可差点把我闷死在这里。”男人望着满是马匹的山谷,不住地抱怨。
“你就少埋怨几句吧,就是因为知道你,大总管怕你花天酒地时不小心泄漏口风,才把你送到这里来。这样既不会误了大事,也能满足你无女不欢的,你还不满足?”旁边的粗壮汉子安抚道。
“哼!说到底还不是怕我这个养马专家跟他争宠,如果不是查爷吩咐,他能奈我何?没有这批战马,大夥能成什么大事,更别想争霸天下了。”对于自己的本事,他语气间满是得意和骄傲。
“嘘!小声一点,让人听去那就糟了。”粗壮汉子说着,惊惶地四下环顾,看有没有可疑人等刚好在附近。
“真是的,怕什么,这种地方谁会来?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那人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冷哼出声。
偏偏老天有眼,连斐轩凑巧循着足迹到此地,正好奇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养马,而他这个畜牧专家却一无所知,没想到听到这个让人惊讶的情报。
更让他感到愕然的是,在他右手边不远处的树丛中隐约露出一截熟悉的裙摆,他悄悄地探身而去。果然,他日思夜想的美人正小心翼翼地趴在那儿,望着下头两个大放厥词的笨蛋。
总算找到她了,连斐轩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但随即惊觉她居然不顾危险偷听这些叛逆情事,不由得心脏狂跳。
他不解的问自己,何曾为哪个女人如此担惊受怕?
他肯定是昏了头。他连忙甩掉那些困扰他的思绪,此时此刻并不适合分析这种事,再说现在他打算好好捉弄这个美人儿。
宋毓华原本全神贯注于那两人的谈话上,但树林里一个移动的东西惊扰了她,她惊惶地欲抬头看,然而一具沉重的身体已经压在她背上,她的嘴也让一只男人的手掩住。
“安静,美人儿。”
一道熟悉的声音再次传进她耳里,她不敢置信地转头瞪着他。
“什么声音?”谨慎小心的粗壮汉子倏然抬起头望向树林。
阵阵鸟鸣啾啾的声音从连斐轩的喉咙发出,试图掩盖先前模索而来时衣服和树枝摩擦的窸窣声响,然后他对惊异地瞠大一双明眸的美人顽皮地眨眨眼。
“女乃女乃的!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整天神经兮兮的,一只鸟也可以让你紧张成这样,烦不烦!”说完,那人忿忿地一抽马鞭,掉头往山谷驰去。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这个粗人懂什么。”不满地嘀嘀咕咕后,粗壮汉子也策马跟随而去。
连斐轩确定危险远离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让他眷恋不已的柔软身子,勉强起身拉过她的小手往安全的地方走去。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很危险,那是一件牵涉到叛变的事,让人发现你在偷听的话,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不,或许还有比死更悲惨的奇耻大辱等着你,像你这么美丽聪明的女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带着她走出树林,语带关切地责备道。
宋毓华一迳保持沉默,不回话也不说话,只定定地凝视他,心想老天爷是真的不理会她的话,还是应许她报复呢?
连斐轩被她看得有点心虚,他尴尬地清清喉咙,“听我说,美人儿,前两天的事我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那是你的第一次,否则我会更温柔、更体贴地爱你。但是你放心,以后我保证绝对不会再那么粗暴,所以你大可不用害怕的想要逃开我。”
宋毓华真想啐他一口,他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毫无愧疚地谈论那天晚上的事。这个混蛋,都是因为他才害得她失去贞洁,还有下一次?门都没有!她在心里忿忿地想。
哼!瞧瞧他那饥渴的目光,就像是正要扑向小绵羊的大野狼,一副恨不得把她吞下肚子去的样子。
为已经失去的东西悲伤是没有用的,现在只有报复可以找回她的尊严,连斐轩,你慢慢等着吧!
此时,一个计划在她心里慢慢成型,但还不是很周详。嗯,不急,现在还有比报复他更重要的事待她解决,她必须立即赶往宋家庄在大理的据点,请他们将这个重要的信息带给她二哥,等她完成了这件事再说。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宋毓华迳自背起小竹篓,毫不理会他脸上所展现的诱人笑容,转身离去。
连斐轩呆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美人儿,等一下,你要上哪儿去?”
他实在不懂,他的魅力在她身上怎么一点作用也没有,即使两人已经有了亲密关系,她还是一副巴不得快快远离他的模样,难道他对女人的吸引力不再了吗?
“我没时间和你在这儿闲聊。”宋毓华头也不回地答着,脚下的步伐又更加快了些,“你不是在找人吗?跟着我可找不到人。”她咬紧牙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假装无视于他的存在。
“不找她了,我还有比找她更重要的事。”连斐轩无所谓的耸耸肩,但语气中还是带有掩不住的懊恼。
他心想,那女人还真是会跑,难怪宋祯褆说她是个野丫头,想到自己可能必须娶个冒冒失失的黄毛丫头进门,就教他心里直泛嘀咕,一个大家闺秀还不及眼前的女人来得有气质、有教养。
闻言,宋毓华差点忍不住回头看他。他的话让她惊喜,不过她还是小心地求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汉人不是最重视信用吗?”
“我没有忘了责任,只是刚刚你也听到那两人的谈话,那关系到中原的安危,所以我要亲自走一趟大理,面见大理国主,设法打消他不当的念头。”而且要将那些马运送到中原不是一件小事,路线上必须先下一番工夫部署之外,更重要的是除非得到大理国的帮忙。
宋毓华倏地止步,急促的转身,使得紧跟在后的连斐轩差点撞进她怀里。
她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会,暗忖他虽然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但终是有识之士,这种情况下作出这个选择是对的。
她心里挣扎了一会。好吧,为了这个理由,她就暂且放过他,但就此一次,他最好还是别再出现在她面前,老天爷可不会每次都瞎了眼帮他。宋毓华恨恨地想。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既然你急着上大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言罢,她转身飘然而去。虽然两人的目的地都是大理,但她可不愿和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走在一起。
“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连斐轩赶紧抢步到她面前,“我不认识路,想请你陪我一同前去。”这是他刚才想到的方法,他想在这段路途中好好培养两人的感情,因为他挫败地发现,如果不利用苗人善良好客的天性,她是不会跟他走的。
“很抱歉,我也身有要事,只能帮你找个人带路。”如果不是看在他要做的事有利苍生百姓,她管他迷失在哪个山头,最好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人间,免得又危害单纯可怜的女人。
“不要!我只要你。”连斐轩不自觉的月兑口而出,然后尴尬地搔着头,“好吧!我也不拐弯抹角,有话直说了。”
既然他的态度已经这么明显,倒不如把话直接挑明,省得她又找其他的理由来搪塞他。
“美人,我非常喜欢你,想要你跟我一同回中原,除了不能给你名分之外,荣华富贵随你要,而且我发誓会疼你、爱护你一辈子,不离不弃。”这可是他第一次恳求女人,还对她许下承诺。连斐轩的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微笑,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天。
“什么?”宋毓华惊愕地瞠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个自大的混蛋居然想把她带回家当侍妾!
随后她低垂下眼睑,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愤怒,因为报复的念头又重新回到她的心中,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应该得到教训和报应。
他不是说很喜欢她吗?那么她一定会让他爱上她,然后她再将他狠狠的抛弃,让他也尝尝尊严被彻底践踏的滋味。
“怎么样?”连斐轩一直耐心等待她的答案,局促不安地轻轻拉着她的手臂。
“好,我带你去大理,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她小手玩弄着衣角,状似慎重其事地考虑这件事。
闻言,连斐轩轻蹙眉头看了她一眼,思索半晌后,他决定把自己的底限说出来。“什么条件说来我听听,只要不是要求我娶你为妻,其他的我都答应。”
“为什么不是妻子而是妾?我很好奇。”宋毓华微斜着头看着他。哼!这个傲慢的混蛋,夺走一个女人的身子,却告诉她只能给她姬妾的身分?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中原的婚姻。我的妻子必须跟我的身分和地位相配,但这并不表示我喜欢她或是爱她,那只是两个家族为共同的利益相互结盟的方式。”连斐轩知道这跟苗族为爱或是成亲的理由大相迳庭,因此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希望她体谅他的苦衷。
宋毓华再次避开目光,不看他的脸,很快举步向前走,“放心吧,那不是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至于我的条件,等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那绝对是你做得到的事。”而那件事就是,在他爱上她之后,她要他永远离开她的生命。
她愈想到他的可恶就愈想惩罚他、报复他,这个男人千里迢迢的来找她只是为了确保他的责任和利益,对于一个即将生活在没有爱和快乐中的可怜女人,她看不出他对她有一点点的同情。
而现在这个混蛋夺走一个纯洁女孩的贞操后却不娶她,只因为他认为“她”的身分和地位跟他不相配,能“沦落”为侍妾,她应该满足了!宋毓华用尽她所有自制力,压下心中的狂怒继续往前走。
“美人,那我的另一项提议呢?”他迈开大步追上她,问着他最关切的问题。
宋毓华勉强自己露出状似愉快的表情,“到了大理再回答你。”她转头对他绽出微笑。
切记!非要让他掉入陷阱得到报应不可,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一定要对自己扮演的角色全力以赴,再迷人些,诱惑他。她无声地对自己说。
她的嫣然一笑让连斐轩有受宠若惊之感,他不明白为何在一瞬间她有如此大的转变,但接着一想,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女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游戏,现在终于显露出本性来。
对此,他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美人,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吧?”他懒洋洋地笑了,露出一贯的自负表情。
宋毓华耸耸肩,“我的名字源于大自然,随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无所谓。”
“是吗?”闻言,连斐轩想了一会,然后笑道:“那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专属的美人,花儿。”
因为她就像是一朵高雅的空谷幽兰,而且在得到她之前,他曾经过一大片花海,他想,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给他的指示吧。
从投宿的客栈走出来,宋毓华一眼就看到连斐轩正在不远处跟一名妙龄女子打情骂俏。
她状似没看见,说真的,要她表现出一副嫉妒的模样,她可没那个本事。
这时,市集里人群一阵骚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近一看,原来是几个大汉在赶两名小乞儿走,虽然围观者多,却没有人出面阻止,显然是这群恶霸横行街头已久,众人敢怒不敢言。
其中一个恶棍对那弱小的乞儿拳打脚踢,宋毓华见了气往上涌,快步走了过去,“住手!你若再敢动他半根毫毛,我会让你烂手烂脚,生不如死。”
那人听了本是勃然大怒,但转身一看,说话的竟是如此貌美的女人,随即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姑娘面生得很,外地来的吧?”粗壮的带头汉子嘻皮笑脸地问,贼眼扫过她全身,称许地点点头,“这个市集归我管,没有我的允许,即使是乞丐也不能在这边乞讨,他们不守规矩,当然要教训一番,以后才会乖乖听话哩。”他轻声细语地跟她解释,生怕刚才的粗暴场面吓坏了这个娇滴滴的美人。
宋毓华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直接走到那两个头破血流的小乞儿身边,“你们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哪里?”她细心地先检查那个抱着另一个较小的身子,让自己承受拳脚的小男孩。
他摇摇头,“不要紧。”
虽然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仍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抱着那个一直颤抖的弱小身子安慰着。
然后他抬起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宋毓华,“谢谢好心的姊姊。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会让那些人欺侮的。”他年纪虽小,还是看得出那带头的汉子对这个漂亮姊姊心怀鬼胎。
“你这个可恶的小鬼,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找死是不是?”那流氓一听,凶神恶煞般上前挥拳便要殴打。
但手还未碰上乞儿,他忽地“啊”一声惨叫。
握着红肿且疼痛难当的手,恶霸惊骇莫名地瞪着宋毓华,“可恶的女人!你使什么妖术,快拿出解药来,否则我要你好看!”说着他向旁人示意,七、八个恶汉立时将她团团围住。
宋毓华完全不理会那些人,只是对这个小男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为人着想而心疼不己。“来,这些钱你收着,带着弟弟先离开这里。”
“你不用管我们,快走。”小男孩摇摇头,焦急万状的催促着,忽地他尖叫出声,“啊!姊姊,小心背后……”
她仍是一派气定神闲,在那些人还未近身之前,她转身手一扬,洒下的白色粉末一沾上他们的肌肤,只听见哀号声四起,恶棍们全部中毒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冷冷地瞪着倒满一地的地痞流氓后,宋毓华这才抬起头环视脸露惊惶的群众们,安抚道:“别怕,这些毒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现在我把人交给你们处理,他们曾蹂躏你们、欺压你们,就由你们来定他们的罪吧!”
她话声方落,几个庄稼汉随即冲出来对他们一阵拳打脚踢,显然是平时受够了他们的气,然后在吆喝声中拉着他们前往另一个更大的广场,准备开审判大会。
看热闹的群众跟随而去后,宋毓华转过身,将钱再次塞进小男孩的手中,“这些钱够让你们生活一段时间,赶快带着弟弟回家吧。”
小男孩以感激万分的眼神看着她,“谢谢姊姊。”然后他对着旁边颤抖的小身子低声道:“小宝,这些都给你,回家后你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宝点点头,“好,大哥哥,我回去了。”显然是让刚才的场面惊吓到,他颤抖的声音才落下,随即捧着钱拔腿便跑。
“咦,他不是你弟弟吗?”宋毓华禁不住好奇地问。
小男孩摇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把钱都给了他呢?你不也需要钱吗?”这下子她更是好奇,非问个明白不可。
“他比我更需要那些钱,因为他还要养一个瞎了眼睛的母亲,而我只有一个人。”小男孩理所当然地说着。
宋毓华看着他,眸子里满是欣赏,思索半晌后,她拉着他的小手住客栈走去。
“你几岁啊?叫什么名字,一个人生活有多久了?”走进客栈后,她一边问着,一边吩咐夥计送洗澡水到她房间,并且派人去买小孩的衣物回来。
“我叫李珞,今年十岁,自我娘死后就一个人过活,已经三年了。”想起往事,他有点黯然地回答。
宋毓华同情地模模他的头安慰着,“那你爹呢?”
他摇摇头,“我一出生就没有爹,只知道他是个汉人。”
“是吗?”又是一个私生子,这儿对于这种不被认同的小孩是苛刻了些,但真正该谴责的应该是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不是吗?
她心中立刻作了决定,既然老天爷让他们俩结下这缘分,那么她就有责任帮他找到一个家——有父亲关怀的家。
“来吧,我先帮你洗个澡,其他的事交给姊姊。”她回头对着李珞绽出温柔的微笑,要他安心。
李珞马上灿烂的一笑,开心地点点头。
连斐轩从头到尾一直站在她身边不远处,视线跟随着她。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来个英雄救美,博取她欢心,没想到那些恶霸如此不堪一击,一眨眼的工夫便被她摆平,而他连根手指头都没动到,只能呆愣在那儿。
他的花儿真是个谜样的女人。
“小珞,你知不知道我要带你到哪里去?”宋毓华拿着布巾用力擦掉他身上的污垢,心想这孩子不知有多久没洗过澡了。
李珞不在乎地摇摇头,“不知道,但只要跟着姊姊,我什么苦都不怕。”他停下拍水的动作,转过头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她回以一笑,“我要带你到大理去,交给另外一个大哥哥,他会领你去见一个对你的将来非常重要的人。”宋毓华相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但她这番话把李珞吓坏了,“你不要我了吗?我会乖乖听话,不惹你生气”他的脸孔瞬间皱成一团,非常焦急不安。
李珞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他的忧虑,宋毓华连忙安慰道:“别紧张,姊姊没说不要你。只是你要当个男子汉大丈夫,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受人尊敬的男人,就必须好好跟着他。”不过是侍童或是徒弟,就得靠他自己的本事和他与南师父的缘分了。
李珞感动得眼睛一红,直盯着宋毓华,“姊姊对我真好,和那个一直看着你,一身白衣的大哥哥一样,都是大好人。”
“喔?他做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认为?”听李珞提起连斐轩,她随即想到刚才他和苗女调情的那一幕,不屑地冷哼一声,但眼中却闪着好奇的光芒。
“他今天早上看见焦雄欺侮庄家的老女乃女乃,也出手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李珞露出崇慕的神色,滔滔不绝地把早上的经过说了一遍。
“傻小子,那是他看上老女乃女乃标致的孙女,充英雄好汉的。”宋毓华很不以为然,摇着头嘲讽地说道。
“标致的孙女?”李珞听了,愣了一下后才明白她的话,“喔!你是说丽姊姊,她不是老女乃女乃的孙女。嘻!她一见到大哥哥就像蜜蜂遇上糖,赶都赶不走,但我知道大哥哥不喜欢她。”
轻轻的在他额头敲了一记,宋毓华有点好笑地把他拉出澡盆,“你这小子,人小鬼大,男人的事你又懂了。”
“我每天在市集看人家的脸色过活,谁的心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他一边擦拭身上的水珠,一面用力地点着头,对自己的观察能力相当有信心。
接着他穿上宋毓华递给他的衣服,模糊的声音从衣物窸窣声中传出。
“你还没出现之前,丽姊姊跟他说话时,他左顾右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直到姊姊你站在客栈门口,大哥哥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闪闪发亮,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你看来又是个干净的小男孩了。”她技巧地打断他的话,转移话题,有关连斐轩的事她一点也不想听。
由于调皮的李珞方才一直拍水玩,她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
“你看看我,从头湿到脚,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去吩咐夥计再送热水来呢?”
聪颖的李珞马上听出她的意思,暗忖华姊姊似乎很讨厌那个大哥哥,连谈论的意愿也没有,但他看得出那个大哥哥非常喜欢她。
唉!偏偏姊姊对他不动心。
一抹失望浮现在他眼底,“知道了,我去叫人帮你送洗澡水进来。”
李珞离开房间,心想,不管姊姊喜欢与否,他还是认为他们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他走到楼梯转角处,看到心中的英雄拦住他的去路,他惊讶地睁大眼睛。不知道这位大哥哥找他有什么事?
“小鬼,花儿带你进房间干什么?”连斐轩皱着眉头,语气略微酸涩地质问。他居然会吃一个小男孩的醋,真是见鬼了,可是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李珞愕然地问道:“大哥哥认识华姊姊吗?”
“当然,她是我的女人,你说我认不认识她?”他以十足占有的口吻宣告,但小男孩疑惑不解的眼神令他不悦,他心中暗忖,难道他还会骗这乳臭未干的小鬼不成?
“喔。”李珞困惑地点点头,被他们暧昧不明的关系搞胡涂了。大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不过他脸上仍是一副颇感兴趣的表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怎么会带你回房?”
“华姊姊说要带我去大理,交给另一个大哥哥。”
“另一个大哥哥?”连斐轩一听,登时胃里一阵翻搅,窒闷的感觉涌上喉头,随后他脸色阴沉,口气严厉地质问,“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华姊姊她没说。”李珞感受到他强烈的妒意,心里高兴自己真的没有看错,这个大哥哥非常喜欢姊姊。
连斐轩深吸一口气。难道那个男人是她不肯答应随他到中原去的原因吗?他可没忘记当日她说要到大理之后,才会对他的提议给予答案。
对,他现在就去问她。
“小鬼,我跟花儿有事要说,你不要来打扰我们,自个儿玩去吧!”他快快吩咐后,转身往宋毓华的房间走去。
“但是大哥哥,华姊姊要我叫人送洗澡水进去呢!”李珞连忙对他呼喊。
“不用了!”他头也不回的吼道。在他们没谈个水落石出之前,她甭想舒舒服服地洗热水澡。
连斐轩想着,这一路上她虽然对他不再冷漠,甚至可说相当亲切,但他还是能从她莫测高深的微笑中得到一些讯息,她身上有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知道在那张高贵动人的脸蛋下藏着秘密。
尤其今天那苗女死缠着他时,她明明看见了,却视若无睹,既不嫉妒,也没有女人该有的不悦反应,反而把全副心思放在小男孩身上。
她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几乎把他搞疯了。
这件事再度提醒了他,他几乎不认识这个自己想要带回家当侍妾的女人,所以他决定今天非要找到答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