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在游轮上认识的男子刘至刚竟神通广大的找来医院。而他所要寻找的对象……不用说,当然是吕冰兰喽!
不过,此时已销假上班的吕冰兰并不知道这件事————她现在正和陈井隆在护理站交谈。
“爹地的意思是要你接下这份工作,到美国接受为期两个月的课程教授与研究训练。”陈井隆侧靠在桌缘上,前倾身、状似亲密的拨弄吕冰兰肩膀上的发丝。
她轻咳一声,借着拿资料的动作站离他的接触范围,“为什么是我?医院里多的是研究这方面的人才,你还是请干爹另外找人吧!我担不起这个重任。”
陈井隆又悠悠闲闲地荡过来,这回他的手改为撩弄吕冰兰胸口的衣领,“不行!一定要你去。你非去不可!”他笑的得意而理所当然,“这个难得的机会当然只有‘我家’的人才有资格去。”再也无法容忍了,吕冰兰不客气地拨开陈井隆不安分的手,不假辞色地望着他。“你家的人?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你们家的人?我已经说过了:我拒绝你的求婚,绝不后悔。”
“哦,关于这件事……”陈井隆站直了身,敛起了双眉,神情严谨地睇视她,“我知道,你那天的确是拒绝了我,但是我并没有接受。”
“什么叫你没有接受?”吕冰兰忍不住低吼。最近她发觉学长实在很不讲理,而且行为举止都很过分而无礼!
“意思就是说你的拒绝无效。我还是要娶你!爹地和妈咪已经在为我们选择婚期了,我想应该会订在你结束美国课程回台湾之后吧!”
吕冰兰恼火了!她还有没有自由?有没有自主权可言?“我不参加美国的研究课程,也不会嫁给你!你听到了吗?”
陈井隆信心满满地摇头直笑,那轻蔑的态度再次让吕冰兰呕得差点儿没吐血!
“冰兰?真的是你!”正待吼出第二句的吕冰兰听见身后有人叫唤,蹙起了柳眉转头回瞪……不会吧!
“我刚刚在五楼绕了好久,原来你在三楼!害我白走了好多路。”刘至刚态度亲热地紧握住吕冰兰的柔荑。
“你是……刘先生?”她滴溜溜地眼眸转啊转,终于认出眼前的男子,闪烁的眸光随即黯淡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当初没有上船,没有发生过这些事,那么至少,现在段晓晨还会记得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然淡漠的态度对待她。
刘至刚难掩脸上的兴奋,他紧握着冰兰的手不放,脚步一移、来到她身边,“我好想你!自从你在船上被救护直升机载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伤势好了吗?你已经能工作了吗?”“谢谢你。我……”在他的连珠炮下,吕冰兰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医生这职业对你而言太辛苦了吧?不如到我的公司上班!我马上安插一个机要秘书的职位给你,这样我才能随时随地照顾你。”
“刘先生!”吕冰兰忍不住翻白眼。
这人是怎么了?只顾着自说自话,他扮独角戏扮上瘾了是不是?
“你是谁?”陈井隆选择在这时加入战局。他极其自然地伸手搭在吕冰兰的肩上,无言地宣示所有权,“冰兰一向将医生的角色扮演得很称职,她是个很优秀的医师,请你这外人不要擅作批评!”
简短的几句话点燃,两个男人之间的战火,一时间战云密布、火硝味浓厚!
“你是谁?”刘至刚挺直了腰,撑起气势,准备应战。
“冰兰的未婚夫。”陈井隆头一扬,倨傲地作立原地。
“学长?”吕冰兰震惊地转头看他。都说拒绝他的求婚了,这人怎么老是听不懂?
陈井隆并不看她,“还有,我的未婚妻不用你照顾,我自己能善尽这个责任,”
“冰兰!这是真的吗?你决定要跟这种人结婚了?”刘至刚急抓着吕冰兰的手问。
“当然是真的!”陈井隆抢在吕冰兰否认前回答。
一阵唇舌之战于焉展开,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将当事人之一的吕冰兰晾在一旁,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
终于,大战了几十回合后,刘至刚决定暂时打道回府,“我明天再来看你,你自己保重,千万别太劳累!”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快走吧!我会照顾她的,不用你来操心。”陈井隆望着情敌离去的背影,不屑地啐了一声。和陈井隆并肩站在走廊上,满腔怒火的吕冰兰再也遇抑不住地大吼,“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懂?我不会嫁给你,我也不是你的未婚妻,我们除了学长、学妹的关系之外,什么边都扯不上!”
俯首瞅着因愤怒而显得神采奕奕的吕冰兰,陈井隆又爱又恨地说:“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想着段晓晨!他已经没救了,除非接受精密、严苛的训练,否则手腕中弹的他根本无法握枪、无法射击。他已经没有资格当警察,你明不明白?这个人如今已经一无是处,是个废物了!”
“你住口!晓晨他是个很有意志力的人,他绝对能办到的,我相信他、我对他有信心!”
吕冰兰的瞳眸中闪烁着盈盈泪光,那是为心疼段晓晨而流下的泪珠。她知道段晓晨即将接受的复健与训练会很艰苦,所以她才要留下来、留在他身边,陪他面对所有的痛苦!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吕冰兰震惊地抬头望着他,“就因为这个原因,对不对?你和干爹要把我调到美国参加训练,就是因为不想让我留在台湾陪晓晨,是不是?”
上一次也是这样子。段晓晨突然出院的那一夭,她莫名其妙地被临时派到会议厅担任招待——而这一切就是学长和干爹为了不让她和晓晨见面所使出的把戏!
果然,陈井隆满不在意地承认,“没错,我们就是这个意思。让你留在段晓晨那废人身边并没有好处,你帮不了他什么忙的!因为他的右手如今除了有装饰的功能之外,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你也别对他抱太大的希望。”
他们两人的争执已经引来走廊上的一些人围观,吕冰兰头疼地抚着额际轻揉,“你别再说了!晓晨会怎么样不用你费心。而且我也不会去美国的!”
陈井隆顿时气恼极了,“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段晓晨那废物?”他猛然捧住吕冰兰的脸庞,俯首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记亲吻!
再抬起头来,他脸上满是恶狠的威胁,“记住,你吕冰兰永远都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改变这一点,就连你也一样!”
望着陈井隆离去的背影,吕冰兰怔怔地伸出手指压覆在被吻疼的唇办上叹息。唉,眼前这情况……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或许去美国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避开学长和刘至刚的无理痴缠。不过这个原因并不足以让她下定决心离开台湾、离开段晓晨。如今能决定她的未来的,除了她自己……还有段晓晨!
尽管他的记忆里没有她。
又是一声叹息,吕冰兰转过身去准备到段晓晨的病房看他。谁知她才一转身……竟意外对上段晓晨炯亮的眼眸!
天呐!段晓晨他一直在这里吗?他究竟看到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吕冰兰再度伸手抚上自己发疼的额际,今天真不是个顺利的日子!
段晓晨握起左拳重重地捶在墙壁上,拳头开始发疼,却丝毫宣泄不了他心中的郁闷与恐惧!
抬起右手凝视它,脑中下达了握紧的指令,然而它却只能吃力地圈围在一起,竟无法握得紧实有力。试了好几次,始终没有达到他要求的握拳动作,而额头却已经冒出阵阵冷汗!
不、这不是真的!他的右手真的不能灵活自如的运动了?别说是拿枪,甚至连握筷子吃饭都不行!太可笑了!段晓晨不由得仰头轻笑。不能拿枪的警备队队长?这样的他甚至连当个警察的资格都没有!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段晓晨一个人,他任由心中的惊惶和强烈的恐惧掳获自己;无助地蹲坐在地板上,将脸埋进肩窝里,竭力忍住因深切的沮丧而几乎落下的热泪!
突然,脑海中莫名闪过一抹纤细柔美的身影——吕冰兰!段晓晨缓缓站起来,双脚不自觉地往护理站走去。
不知道原因,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说着……去找她、去见见她!那强烈的感觉,仿佛告诉自己,只要见到她,他的恐惧就能被遗忘、他的沮丧就能获得救赎……
大家都说他爱她。但段晓晨一直困惑不已,因为他真的不记得她了!
然而,直到这一刻……段晓晨才知道,自己或许在失去记忆之前真的很爱她、很依赖她,否则他不会想从她身上得到平抚自己惶恐与无助的力量。
他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记起她,想将自己和吕冰兰的过去、曾发生的所有事情统统回想起来!因为他相信那一定是个极为美好、极为珍贵的经历。
远远的便听见吕冰兰的声音,晓晨加快脚步拐进一个转弯处寻找她的倩影。就在转弯的一瞬间,他看到两个颇为出色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围绕着吕冰兰。
静静地站在转角处聆听着他们大声的对话,段晓晨才发现:原来他们的目标都是吕冰兰!看不出这矮个子的女人还颇为抢手!段晓晨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一股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几秒后,他惊觉到一件事……自己竟然在生气、嫉妒?
忍着冲出去揍人的冲动,段晓晨看着其中一个男人离开,再看着吕冰兰和那一个男医师交谈,甚至接吻!
仿佛心中最重要的某个部分被人侵略,段晓晨激动的没法儿思考,只想冲出去揍扁那个胆敢亲吻吕冰兰的男人!就在他行动的前一刻,柳意明出声唤他,“晨哥?你在看什么?啊!吕医师和别人在接吻?”
段晓晨的脸色因这句话而更加晦暗。
看着陈井隆离开自己的视线,吕冰兰满心挂念着在病房里的段晓晨。听护士说他知道自己的右手严重受伤之后一直很颓丧。不行,她得在开会之前先去看看他!
一个转身,映入眼里那抹严厉得饱含谴责意味的眼神,着实震撼了她!
“晓晨?你怎么在这里?”吕冰兰不觉讶异地低喊。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四周站了不少人……显然是方才在这儿围观她和学长间的争执与亲吻?糟了!段晓晨他看到了吗?他看到学长吻她了吗?
一个阿嬷缓缓离开,“今嘛A少年人真大胆,连医生嘛公开亲来亲去哦!”
“啊,好浪漫哦!在众人面前亲吻耶!那个男医师还当着众人面前说‘你是我的女人’……啊,好羡慕!”一个年轻女高中生刻意觑了吕冰兰一眼,羡慕地赞叹着离开。
这些言语当场让吕冰兰局促不已!她真想扯头发哀号!大家都看见了嘛!不过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在众人散去之后唯一留在原地的——段晓晨,及他身旁的柳意明。
医院的廊道上就只剩段晓晨、吕冰兰和柳意明三个人。
段晓晨不发一语地瞪视吕冰兰;吕冰兰舌忝了舌忝唇、眼眸不安地望向一旁;而柳意明的视线则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游移。
“晨哥,你看他们两个好恩爱啊!”柳意明轻轻地伸手圈绕住段晓晨的右手,抿着笑意炫耀似地望向吕冰兰。“吕医师真有兴致,在这儿和医院里的医生公然表演亲热的接吻戏!”
直视吕冰兰的柳意明没看见身旁的段晓晨因为她这句话而微微抽动着下颚,而凝望着吕冰兰的视线也越来越严厉。
段晓晨的拳缓缓握紧,柳意明感觉到他肌肉的细微牵动,她仰头瞅他,“晨哥?你怎么了?”吕冰兰闻言立刻紧张地上前一步,“手不舒服吗?是不是又痛了?”她焦急而忧心地执起段晓晨的右手探视。“哪儿有异状?告诉我啊!”吕冰兰仰头蹙眉,神色忧虑。
瞅望着眼前的吕冰兰,两人距离之近,几乎能让段晓晨在她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影像,这让他莫名的烦躁与坪然心动!
“晨哥的手没有问题!你放开他!”柳意明用力拂开吕冰兰的手,咬着牙瞪她。这女人又想利用医生之便接近晨哥吗?哼,这一回自己可不会让她如愿了!“晨哥的主治医生不是你,不用你费心!”
仰起脸,柳意明迅速换上温柔甜美的面孔,“晨哥,我们回房去吧?”
段晓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不发一语的转身与柳意明一起离开。
该死的!他真的在吃醋!段晓晨咬着牙蹙眉,企图否认这个突来的认知。
“哥哥,听说今天冰兰和陈井隆在病房的走廊上当众表演接吻?”段晓暮放下手边换洗的衣物,兴致勃勃地望着段晓晨。哎,其实他真正想问晓晨的是:看到这一幕,他有什么感觉?
段晓晨赶紧将手边的照片收进棉被里,一提起这件事,他眯起双眼,脸色又陷入一片晦暗中。“你怎么知道?看来你跟吕冰兰倒挺熟?”
对了,想当初他在加护病房苏醒的那一刻,不也正看到段晓暮和她神色愉悦地相拥在一起?
这女人!怎么到处都有她的追求者、到处都有男人跟她有关系?她就不能控制一下吗?她如果真想跟谁有什么,不能只来找他一个人就好了吗?亏得他们以前还是一对情侣呢!不过这也是听说啦!究竟是不是,他自己也没这个印象。
段晓暮闻言,诧异地扬起眉。唷,他有没有听错?晓晨的口气里可有浓厚的醋酸味?
耸耸肩,段晓暮故做无辜,“不知道耶,也许吧!当初冰兰和你感情这么好,现在你竟然忘了她,她若是将对你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他咧嘴呵呵一笑,“毕竟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究竟是和段晓晨谈恋爱,还是和段晓暮交往……其实没什么分别嘛!”
“你、放、屁!”段晓晨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吼着,手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段晓暮悠悠闲闲地踅来段晓晨身边,他眼珠子一转、飞快伸手一捞,捞出段晓晨刚才塞进棉被里的东西——那是他和冰兰在游轮上的合照!
“光看这个有什么用?”段晓暮不以为意的拿着照片煽啊煽。“‘真人’就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你却要去看照片?若只想看照片呀!再过几天,等本尊出国了,你就可以看个够了!”
段晓晨神色一凛,“什么意思?”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刚刚听护士小姐说,冰兰突然决定参加美国的一个课程研究,可能下礼拜就启程,详细日期我也不清楚。反正大概要离开两个月的时间,或许更久也不一定!”
唉,看来冰兰跟哥哥是没缘没份了!一个失了忆、忘了对方;一个即将离开台湾、分隔两地,这出戏要怎么演下去啊?这段感情还有什么看头呢?难喽!
“我看啊,哥哥你干脆娶意明算了!反正她对你也很忠心。”段晓暮收了收沙发上的报纸,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舒适地拉起棉被躺下来,“不要意明也可以啊,反正你的对象很多,不愁娶不到老婆!哈……别吵我了,今天累得很,该睡了。”
“叩、叩!”
“都跟你说别吵我,我要睡了!”段晓暮闭着眼—不悦地咕哝。
“晓晨,你睡着了吗?晓暮?你怎么在这里?”吕冰兰轻轻推门进来,惊讶地看着段晓暮。侧转头,她望见坐在床上的段晓晨,沐浴在柔黄灯光下的他,俊逸昂藏有如天神一般的气质,令吕冰兰不禁心头一紧!
这个杰出的男人曾深刻地爱过她,自己是不是该因此而感到满足了?是否不应该再有所奢求?
自吕冰兰一进房,段晓晨的目光便不曾自她身上转开!爱慕她、欣赏她……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段晓晨几乎迫不及待地想回忆起那些和吕冰兰相爱的记忆!
看着他们两人深情无言地对望,段晓暮察觉自己好像应该要识相地离开。他模模鼻子,自温暖的沙发上站起来,“呃,我要回去了!”
讨厌!他就是因为忘了带家里的钥匙才来医院投靠段晓晨的,现在却……唉,干脆回警署窝一晚算了!段晓暮在心里咕哝着。
听到房门被阖上,吕冰兰局促地交握双手,鼓起勇气望向段晓晨,“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明天要离开台湾到美国参加一个研究课程。”
段晓晨盯着她,不发一辞。
“也许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因为我还准备接受别的训练课程,所以……只是来跟你说一声。那,我走了!”在这片沉默下,吕冰兰实在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能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她要走了!“等等!”
段晓晨情急之下,企图用右手撑起身躯站起来,然而无力承受的右手猛地一软,他健硕的身形立刻失衡的斜倒。
“小心!”吕冰兰连忙奔过来撑扶他,“你的右手还没有痊愈,尽量别使力,否则只会更加重右手的负担!”
瞅望着她细致的侧脸,段晓晨难忘今天下午的那一幕,她居然和别人亲吻……“去美国?你舍得丢下那个男医生?”他也不想说话这么酸—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吕冰兰轻叹口气,“我出国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直视段晓晨的瞳眸里满是真切的热情,“我想远离学长,想摆月兑他对我的控制。”
段晓晨一哼,“他肯吗?”
“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学长他爹,也就是我干爹。虽然干爹不太能谅解,但相信干爹总有一天会谅解我,并帮我劝学长的。”一思及此,吕冰兰不由得难过的眼眶潮红。
望着泪眼婆娑的吕冰兰,段晓晨心头登时软化了。
他忘情地伸手将她拉近,柔和的灯光、阒静的夜晚,段晓晨不想隐藏心中对她那股深深的、莫名的爱恋与渴望!他举起右手轻轻滑抚过她细致的脸庞,眼眸中隐约闪烁着一种眷恋的热烈。
“……晓晨?”在他炙热而深情的凝视下,吕冰兰又羞又怯,却又不自觉地兴奋得轻颤。此刻的段晓晨就好像当日在游轮上的模样,让她深深地眷恋!
“为什么要让别人吻你?”段晓晨低喃,视线在吕冰兰晶莹柔亮的瞳眸中搜寻,“你不是说过你爱我?为什么还要接受别人?只有我一个不行吗?不够吗?”
吕冰兰被他的轻柔软语催逼得泪眼盈盈,“你记起我了?”
段晓晨摇摇头,“这很重要吗?我记不记得你很重要吗?你怎么不想想,在我失去记忆之后,也许我会再重新爱上你。”
“真的吗?你又爱上我了?”吕冰兰眨动着泪盈盈地眼眸,想寻求段晓晨的保证与肯定。
段晓晨低声一笑,缓缓印上她的唇,“试试就知道了。”
吕冰兰的红唇是如此的柔软而甜美,段晓晨不由得深深眷恋地辗转浅啜。
在他的柔情包围下,吕冰兰伸出双臂环绕段晓晨的颈项,无言地拉近彼此的距离,加深这温柔的轻吻。
段晓晨将之视为吕冰兰的默许,他不再压抑心中对她热切的渴望,探出舌尖挑弄她红滟的唇瓣,耐心地等待着吕冰兰与他一同为这个亲吻加温!
吕冰兰怯怯地伸出香舌回应他的撩弄,彼此的唇舌在瞬间交缠,狂野而火热!
吕冰兰不自觉出声嘤咛,几乎摧毁段晓晨的理智。他长驱直入她的唇舌间,取回了主导权,狠狠地吸吮着她的红唇,宣泄他对她的满腔热爱。
他在一阵肆掠之后,缓缓啜吻而下,他温热的嘴唇来到吕冰兰细白如雪的颈项,印下一串串湿热的亲吻。
吕冰兰仰首静待段晓晨柔情的侵略,她纤细如青葱的玉指温柔耙刷过他浓密的发丝,闭上眼眸感受那份难以言喻的亲昵。
段晓晨以唇舌作为解开冰兰衣扣的工具。他灵活挑动的舌尖毫无阻碍地挑开一颗颗的钮扣,惹得吕冰兰一阵轻笑;那银铃般的笑声让他不禁再度沉醉在她的唇办上,许久、许久……
轻轻推着晓晨躺下,吕冰兰俯卧在他身上,柔荑轻柔挑逗地抚上他壮阔的肩、结实的手臂。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晓晨的右手,凑近唇边亲吻,眸中带泪,“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身中多枪,甚至连最重要的右手手腕都被子弹贯穿……晓晨,你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答应到美国去,就是因为医学院的教授愿意格外指导我手部精密复健的课程与知识,你等我好吗?”
“不要!”段晓晨翻身压覆着她,心折于她的泪眼婆娑—他俯首轻柔地吻去她滴落粉颊上的泪,“我不要你到美国去,也不用你去学那些东西。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不能用枪又如何?右手不能动又如何?它是为了保护你而受伤,对我而言那一切就值得了!”
吕冰兰感动的热泪盈眶,却依旧摇头拒绝。她一定得去,为了段晓晨的手,她一定要去!
“别说我的手了!告诉我,你和那两个男的究竟是什么关系?那个医生我还见过几次,今天下午来的另一个男人呢?他是谁?你们是在哪儿认识的?说!”段晓晨充满醋意地低问。
吕冰兰淘气地扬起嘴角,“你自己去想!”
段晓晨当真蹙紧了眉头思索,“那男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又好像没有……”
她伸出手环绕住段晓晨的颈子,状似遗憾,“唉,这么美好的时刻,你却只愿来跟我谈别的男人……那我走好了!”她作势想起身。
“想都别想!”段晓晨一把将吕冰兰压回自己身下,他低下头与她只剩几公分的距离,“这笔帐我改天再跟你算,今天先忙别的!”
段晓晨炙热的唇顺着她的颈项,一寸一寸的侵略而下……引得她阵阵轻喘叹息!
“别说我没警告你,这儿可不许别的男人碰!听到没有?”段晓晨张嘴含住她胸前的蓓蕾,吸吮舌忝弄之际还不忘抽空威胁她。
吕冰兰知道他在捉弄她,却无力反抗,因为她已经融化在他熟练而灵活的唇舌攻势中,无法思考。
衣衫一件一件地月兑落,吕冰兰柔致雪白的娇躯果裎在段晓晨面前,几乎夺去他的呼吸!
面对他火热而毫无保留的深邃眼眸,她羞涩地想拉起棉被覆盖的自己,却被段晓晨粗暴地一把扯开!
“晓晨!你怎么……”娇羞的吕冰兰这会儿只有用双手遮掩。
孰料他竟一把将她的双手拉高到头顶上,紧紧箝制住,“用不着你来遮遮掩掩的,我帮你远就行了!”说完,他果真伸出手遮握住她的胸峰,长指指尖轻轻挑弄,俯首以舌尖舐吻咬啮。
吕冰兰忘情地辗转浅吟,她的柔荑轻轻推开段晓晨身上的衣服,要求他的坦裎相对。
段晓晨粗野地祉开身上碍事的衣物,当自己终于赤果时,只见他唇边带笑地回到她身旁,再度抚上她细致纤美的身体曲线,不断地流连着!
段晓晨粗厚的手掌顺着吕冰兰的曲线轻柔抚滑而下,引起她阵阵娇喘。
吕冰兰羞涩地埋进段晓晨宽阔的胸膛里喘息,双手攀住他的肩胛,仿佛在寻求一个坚实的支撑。
段晓晨轻撩拨弄的速度越来越快,他难掩悸动地吻上吕冰兰吟哦轻喘的唇瓣,将彼此的推向更高峰……
段晓晨将他对她的深情爱恋转化为一次又一次的冲刺,时而深入、时而轻浅。在她的紧绷与申吟喘息中,他终于找到释放自己热情的方式!
“冰兰,过来……”段晓晨满足地转个身,伸手想将身旁的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没想到却意外扑了个空!
他立刻惊起。望了望四周,空无一人!怎么可能?他转头看向时钟,指针正指向清晨五点半。
“难不成我昨晚是在作梦?”低头再瞧个仔细,床的确是乱了点儿,不过这有可能是他一个人的杰作。然后,段晓晨的视线被床头一个闪着晶亮光芒的东西吸引,他拿过来一看……
“耳环?糟了!”随便披上一件衣服,段晓晨直奔医院门口!
昨晚不是梦,吕冰兰她……真的来过!
却也走了。
拦了一辆计程车,段晓晨要求急奔中正机场。
这个该死的女人!别被他抓到,否则……他一定要她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自己今日所受的严重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