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慢慢停下,傅邑弘披头散发地跪在尔雅面前,一双腥红的眸子凝注着她的小脸,是如此绝美、无邪,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濒死之人。
就在他悲痛欲绝时,竟发现她的手指轻轻颤动,眼皮也颤抖了下!
“尔雅……尔雅你醒了是吗?”他将她拥在怀里,赶紧褪下外衫紧紧包裹住她,激动地喊道:“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快看看我呀!”
尔雅缓缓张开双眼,当对上他那张仿佛一瞬间苍老十岁的脸庞时,她低喃道:“傅哥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呢?还好吧?”没想到她会醒来,傅邑弘可说是欣喜若狂。
“你怎会没事?瞧……你的脸色好苍白。”她虚弱地伸手模模他的脸庞。
“我很好,倒是你的身子都泛凉了,我这就带你回帐里,这里太冷了。”他才将她抱起,尔雅就呕出一口血水,看样子情况并未好转。
“天!”他倒抽口气,“你怎么了?”
“傅哥哥……我好不了了我知道,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还会醒过来,大概是放不下你……”她脸色苍白地对他一笑。
“让我再试试。”他再次运气输入她身体里,发现她体内仍充满瘀血和郁气!
“怎么样?我是不是快死了?”她苦涩一笑。
“不,你不会死,你怎么会死?”他一定要护住她的性命。
“真的吗?”她又轻咳几声,“其实你不必骗我,我知道自己的状况。”
现在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说话也很吃力,感觉生命在一点一滴流逝。
不过,她不伤心也不难过,可以死在他怀里,她一样感到好幸福。
傅邑弘看着她唇畔所挂着的微笑,胸臆间的那颗心狠狠抽疼着,他不懂她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别笑,很喘的。”
“可……可我开心。”尔雅依旧笑着。
“尔雅!”他牢牢将她拥住,“好,那就开心的笑吧!咱们先回帐里,你的身子好冰啦!”
“你……你呢?”她不放心地模模他的脸,“不是也受了伤?”
“我的伤不碍事。”傅邑弘将她抱了起来,在前往毡帐的路上遇到拦路的大汗。他眯起眸,湛烁的眼盯视着对方,“反正我们已活不了多久,你如果不愿意放了我们也无妨,那就杀吧!”
大汗叹口气,“算了,是巴塔不对,才会害得你和公主都受了重伤。”
“大汗!”傅邑弘非常意外他会这么说。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们蒙古虽然在你们中原人眼里是蛮夷,但是‘理’这个字我们还是懂得的。”
“多谢大汗的体谅,公主伤势严重,可否让我们叨扰数日留下来疗伤?”傅邑弘请求道:“公主伤势若有好转,我们会即刻离开。”
“这当然无妨。”
“不,傅哥哥,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回大理。”尔雅不想死在这里。
“不行,依你这副样子撑不过遥远的路途的,等身子好些再说,嗯?”他又转向大汗道:“多谢大汗。”
随即便抱着尔雅往前走。
一入帐内,等在帐外的秋菊也跟着进入,哭丧着脸说道:“我来起炕,傅公子,您好好照顾三公主。”
“谢谢你秋菊。”
“傅哥哥……我们明天就离开……”尔雅非常坚持。
“再说。”
“我真的好想跟你一起走,就只有我们两个……”在她最后的日子里能有他的陪伴,那就够了。
“我明白。”见她脸色愈来愈苍白,他已不敢确定她是否能撑到明天呀!
“谢谢……”尔雅缓缓闭上双目,每一个呼吸都是如此的轻,像是随时会消失不见般。
“傅公子,我已将炕加热,现在该怎么做?三公主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瞧尔雅又昏迷过去,秋菊担心极了。
“她暂时没事,就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她?”这样的尔雅让他看得好心疼。
“不懂吗?支撑三公主活下去的就只有您。”秋菊虽然也同样为公主的身体着急,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并不适合留在这儿,“我去煮点儿热汤让三公主喝下,或许三公主会舒服些。”
“好,你去吧!”
傅邑弘的眸子紧盯着尔雅那两片发白的唇,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心焦过,就不知道她还能熬到几时?
这时,大汗身边的随从鲁技在外头喊了声,“傅公子,是我。”
“请进。”
鲁技步入帐内,将手中的汤碗递上,“这是大汗要我端来的,虽然不怎么好入口,却是我们蒙古的良药,或许救不了命,但至少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傅邑弘抬起眸子,接过汤碗,“请替我向大汗道声谢。”
鲁技点头而后离开。
傅邑弘将汤药一点点滴进她嘴里,慢慢流入她的喉,只希望这药真有奇效,就算只能拖延一些时间也足够了。
在他细心的喂食下,半天后那碗汤药终于一滴不剩了,“尔雅,你已经把药都喝完了,是不是该醒过来了?”
他紧搂着她只剩一丝体温的身子,脸贴着她的,“你一定要醒来,否则我又怎么活得下去?”
眼看天色徐徐暗下,而她却没有半点儿动静,傅邑弘再也忍不住淌落男儿泪。他额抵着她的,五官纠结成一股说不出的心痛,“不要死……你不能死……”
大半天过去,或许是汤药有效,也或许是老天爷的保佑,尔雅慢慢转醒了。
她张开眸子,看见他抱着自己靠在炕边闭眼休息。
原本俊魅的五官此刻罩上一层疲累与倦意,更让她诧异的是他眼角竟然还残留一抹湿意。
他哭了!他为她哭了?吃力的抬起手,她轻轻模着他那张像经历无数风霜的脸庞,拭去他的眼泪,她也哭了。
傅邑弘猛地抓住她的小手,望着她,“你醒了?”
“对,我醒了。”她微微一笑。
“现在如何?”他着急地问。
“身子暖和了,好像说话也有力气,胸口也没那么疼了。”她想坐直身子。
“来,我扶你。”傅邑弘将她扶起,靠在边上,“这样有没有舒服点儿?”
“好些了。”她痴迷的眼直望着他,“我们离开好不好?”
“离开这儿,要去哪儿?”现在她这副样子,能去什么地方呢?
“都可以,只要跟你在一起。”她又咳了几声,“这是我最后的要求,答应我。”
“可是你现在……”
“我没事,离开这儿或许我会好得更快呢!”现在只要看见蒙古的帐子,还有那熏肉的味道,她就浑身不舒服。
“好,我们走,就我们两个。”见她如此坚持,他应允了。
“留张字条给秋菊,否则那丫头又要急哭了。”她都已经性命垂危了,居然还想着秋菊,让傅邑弘更加心疼她了。
“我会的。”颤抖的大拇指抚弄着她苍白的脸庞,傅邑弘紧蹙眉峰,心痛如绞。
“你躺会儿,我写字条,然后准备一些东西。”他让她躺下,为她盖上被子。他迅速的将字条写好,又准备好一些干粮、暖被与厚氅,并为她做好保暖,这才背着她离开这地方。
由于大汗已答应让他们离开,所以士兵见着也没拦他们,任他们在风号雪舞中缓缓走远。
走了一段路,傅邑弘看见一个山洞,立刻入内点燃柴火取暖,然后倒了些水来到尔雅身旁,“渴了吧?喝点儿热水。”
“你先喝。”他背了她这么久又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一定渴了。
“不,你先喝。”
尔雅点点头,接过碗喝了口,柔柔地笑了,“好暖。”见她留下一半,他明白是要留给他的,于是仰首喝下,也对她漾出抹笑。
“我们现在在哪儿?”已经没再听见蒙古的吹号声,还有那恶心的马女乃味儿,感觉真舒服。
“还没走出蒙古境内呢!”他又拿出一件兔围领绕在她颈上,“这样可以暖和点儿。”
“你呢?怎么穿这么少,是不是帮我带太多东西,把自己的都丢下了?”她难过的皱起秀眉,“这样我会担心你。”
“别担心,我好得很。”他细心地为她拨开额上垂落的发丝,问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我不饿。”她倚在他胸膛前,直抓着他的手问:“老实告诉我,我还有几日可活?”
他皱起眉,“怎么问这种话,你还有好长好长的日子,我们还要回大理去,我要向大王提亲呢!”
“真的吗?提亲!”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能亲耳听他这么说,她还是打从心底高兴。
“对,我要大王答应将你许配给我。”他勾起嘴角,“虽然我只是一名家臣,但我对自己有自信。”
她笑望着他,“当然了,你是这么好、这么优秀,又这么好看,哪……哪个男人比得上你……”见她的脸色又开始泛白,眼皮就要敛下,他赶紧抓过她的手,将体内的真气灌输给她。
受了重伤的他未及时为自己医治,如今还要不时运气给她,他知道继续这么下去,他的命也会很快结束的。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他们一起步上黄泉路,死都要在一起。
直到她身子回暖,他才停止运气,轻轻转过她的身子问道:“现在如何?”
“好多了。”她面带愁绪地望着他,“你……你不必再救我了,多顾着自己一点儿,好吗?”
“好,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他将她搂进怀里,“你一定累了,休息会儿吧!”
“嗯。”在他的臂弯中忒温暖又安心,明明不想睡,不知不觉中仍睡着了。
见尔雅熟睡之后,傅邑弘便离开山洞,打算到附近找些食物。他饿着没关系,但是尔雅体弱,必须吃点儿东西维持体力。
当尔雅悠悠转醒,闻到的便是一阵香气。
循着香气望过去,就见傅邑弘正在烤东西,“傅哥哥,你在做什么?”
“这附近有片竹林,我挖了些冬笋,烤来吃滋味儿不错,等等,就快好了。”
他回头道。
“傅哥哥,如果我走了……你就去找玉媛姑娘……”胸闷的感觉愈来愈严重,尔雅知道自己已来日无多。
“你别胡说。”他拨弄竹笋的手一顿。
“别不承认,你心里有数,当然我也很清楚。”她柔婉一笑,“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孤独一个人,看你幸福,我才会快乐。”
“你放心,我不会孤独一个人的,你不是要陪我一辈子吗?”他扯开唇角,故作开心样。
“傅哥哥!”她皱起眉。
“好了别说了,笋好了。”他将烤好的笋子用竹枝串起拿给她,“来,我帮你吹凉。”尔雅接过手,直望尽他眼底,“谢谢。”
“吃一口看看。”他说道。
她咬上一口,“真的好脆、好好吃。”
“现在是冬天,猎不到野味,如果想吃我晚点儿再——”
“不要,这阵子天天吃肉都吃怕了,我可以一整年都不吃肉。”她苦涩一笑,“再说我也熬不过这么长的日子。”
“怎么又说泄气话?何止一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我们都会在一起。”他递上煮好的水,“喝点儿。”
“你不用把我当病人,既然我可以活到五十年,可以自己来。”她接过杯子喝了口。
“现在让我来照顾你,等你完全康复后,就该你伺候我了。”他揉揉她的脑袋,“懂吗?我未过门的娘子。”
听他这么说,她温暖在心底,绽出最甜美的笑,“是的,相公。”
“这才对。”他捏捏她的脸颊。
“雪好像停了,我们出去好不好?好像好久没看见日出了。”从受伤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了,她没想到自己能撑这么久。
“当然好,我背你。”他拍掉手中的灰尘。
“不要,我可以自己走。”就算只能再活一个小时,她也不要成为他的负担,于是她吃力地站了起来,扶着山洞壁慢慢走了出来。
雪果然停了,东边出现一道曙光,温暖了大地,也温暖了她的心。她闭上眼,深吸口空气。
“外头冷,别待太久。”傅邑弘怕她会支撑不下去,“还是进去吧!”
“不要,让我再待一会儿。”她没想过还能看见太阳,想再多留片刻。
半眯眸子,尔雅直望着前方,好半晌后脑子突然一沉,忍不住蹲了下。
“尔雅,你怎么了?”他护住她的身子,点住她的穴道,又一次对她灌输真气。
直到她清醒之后,他才收回气,张开眸子,脸色随之变黑。“好些了吗?还是回洞里去吧!”
“对不起傅哥哥。”她捧着他的脸,仔细瞧着,“不是要你别救我了,为什么不听呢?看看你的脸色。”
他逸出一丝虚弱的笑,对她说着谎,“我没事,只要再运一下气就会恢复的。”
“真是这样吗?”
“当然是了。”他将她抱了起来,往洞内走去,“我们来下盘棋吧!如何?”以往她吵着要和他下棋,他总是不理会,如今他想一一完成她的心愿。
“下棋?可是有棋子、棋盘吗?”尔雅欣喜地问。
“没有,但我们可以拿石子当棋子,在地上画棋盘。小时候家里穷,孩子都是这么下棋的。”他将她放下,拾起地上的碎石子。
“来,变个戏法吧!”他笑着摊开掌心,眨眼间手上的石子已经不见了!
“咦,石子去哪了?”她惊讶地问。“在你的衣袋里。”
她模了模,“天,真的耶!教我……傅哥哥教我……”
“好,我教你,看好罗……”愉快的声音传出山洞,不去想自己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他俩此时只想好好把握相处的每一刻……
秋菊坐在马车上,不只一次掀开布帘回头望着,就不知道傅公子与三公主到底去了哪儿?
在漠北整整找了五日,都没见到他们的人影,她只好与阿勇一块儿先回大理,将整件事禀告大王,再听从大王的指示去做。
只不过她真的好替三公主担心,她身受这么重的伤,现在不知怎么样了?看傅公子那绝望的神情,情况好像不太好,但无论怎么样,他们怎么可以放下她离开呢?
“唉!只留下一纸字条就走人,可把我们担心死了。”马车中,阿勇忍不住抱怨着。听他这么说,秋菊又是长长一叹,“唉……”
“你怎么又叹气了?”阿勇睨着她。
“我能不叹气吗?不知三公主是生是死,还真恼人。”她皱着眉。
“呸!呸!呸!什么是生是死,别触霉头。”阿勇轻斥了声。
“我……对,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说话。”她用力打自己一耳光。
“其实不管三公主现下如何,只要她是和傅公子在一块儿,咱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傅公子一定会照顾好三公主的。”阿勇这几句劝慰倒是起了作用,让秋菊不再这么烦躁。
“你说的对,三公主一直喜欢傅公子,如今可以和他在一块儿,她一定很快乐、很满足,我也没必要再操什么心了。”秋菊垂下脑袋笑了笑,“说不定三公主心情一好,什么伤呀病的就全都好了。”
“没错,这就是奇迹。”阿勇点点头。
“对了,休战书你有收好吗?”秋菊突然想起这事。
“当然有,这可是傅公子临去前交给我的东西,要我一定要妥善保管。更何况有这东西拿回去覆命,大王才会相信傅公子,等他回宫之后就不会为难他了。”
“大王何苦为难他呀?”他为三公主做了这么多,连她看在眼中都好生钦佩。
但是老天不公平呀!为何在他们抛开一切顾虑、卸下面具,可以真心在一块儿的时候,却发生这么多波折?
“大人之间的事,我们这些下人哪懂呀!该替傅公子与三公主做的,我们尽力做到就是。”
秋菊点点头,“你说的对,就算只是件小事,只要能帮上他们的忙,我们就要做到。阿勇,没想到你还是有脑袋的。”
“切,你真把我当笨蛋了?”阿勇走到马车前掀开布帘往外头看了看,“雪停了,相信一切都会更好。”
“傅哥哥。”尔雅待在银树下,双手捧着雪,“你看,这雪好像愈来愈少了?”
“愈往南,雪势就不会这么大了。”傅邑弘靠在大树上,眯眸看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多希望可以这么一直陪着她,但他知道自己就快不行了。
老天……请你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送尔雅平安回到大理吧!
“傅哥哥……呃!”她胸口一疼,整个人往前倾。
“尔雅,你怎么了?”他赶紧走过去扶住她,才发现她的唇色都泛青了,“哪不舒服,体内的毒又在作怪了?”
“好痛……”尔雅哭着抓住他双臂,“真的好痛,全身都痛……傅哥哥,我可能不行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他抱紧她,可他的脑袋也渐渐晕沉,体内的真气就像一缕烟那么微弱,“就算有事,我陪你一起共赴黄泉。”
“傅哥哥,你不能……不能跟我去……你要好好活着……”听他这么说,尔雅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恐怕我想活也活不了,这样正好,省得我还要取自己的命。”他拥着她,微笑地问:“难道你不希望有我陪你?”
“傅哥哥……”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双眸缓缓掩上,“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不过,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对不起……”
“尔雅,别睡,等等我啊!”他激动唤道。
就在这时候,一阵暴风狂雪卷起,当风止雪停时,一名白发老翁站在银树前的大石上,声如洪钟大声道:“干嘛呀!你们两个就这么想死?”
“这位老人家您有所不知,我们并不想死,可却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傅邑弘抚着胸口咳了几声。
“好,既然都要死了,那可否帮我一个忙?”老翁捻捻须道。
“若是我能办到的,必尽全力做到。”傅邑弘低头看看喘息不已的尔雅,“但她就快不行了,我得陪着她。”
“不行不行,我的事可急着呢!”老翁哇哇大叫,“我的孙子被埋在前头的雪堆里,再多等一刻就没救了。”
“这……”傅邑弘往前方瞧了眼,只见大片积雪极厚,如果他再使用真气,势必会用掉最后一口气。
“傅哥哥……帮那位老爷爷吧……我没事……”善良的尔雅推推他,“就当咱们在死前做件好事。”
“可我答应你……”他皱着眉。
“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她虚弱一笑,脸上已然无血色。
“好,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他将她轻轻放在雪地上,然后拖着无力的脚步走到前方的积雪,提起最后一丝气力将雪堆破开,找着老翁的孙子。
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瞧见,他抬起脸说:“老人家,对不住……我没找着令孙,且我已没力气了……”
“年轻人,你再低头看看,可看到什么了?”老翁又道。
傅邑弘抚着胸,低头看了眼,看见一只玉瓶,“这是?”
“这是天山雪莲所制的救命良药,不但可祛毒、保命、延年益寿,还可以起死回生,哈……年轻人,你懂我的意思了吧?”老翁又是一声狂笑,“我刚好云游至此,巧遇两位,见你们彼此相爱又有善心,这才帮你们一点儿小忙,走啰!”
“老……”他想唤住老翁,可老翁转身便不见了,“好高的功夫!”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玉瓶,打开一瞧里头有两颗药丸,这当真能救命?
他立刻回到尔雅身边,“尔雅……我们可能有救了!”
但是她已闭上眼,动也不动一下,傅邑弘心一沉,抖着手凑近她鼻间,愕然发现她已经……死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他直摇着脑袋,眼眶泛红,突然想起老翁说过这药丸能让人起死回生,立即将玉瓶内的药丸放进她嘴里。
过了好半晌,尔雅的脸色开始恢复红润,重新有了呼吸,体温也渐渐回复,让他欣喜不已!
“尔雅……尔雅……呃!”他一开心,却引发胸口的闷疼。
强忍着一丝就要断绝的气息,他将另一颗药丸吞下,随即体内冒出腾腾热气,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灼烧……
须臾,他因为受不住这焚身之热,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