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毫不留情的落在小渔的身上、发上,急着逃出来的她没有带任何东西,只剩上的一点儿碎银子,她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师父,我该怎么办?徒儿有负您的重托,您千万别生气呀!”好冷!她好不容易找了个颓废的墙角避风雪,心底一边想着师父,一边用食指在雪地上画着师父那有着一对大大耳朵的容貌,“小渔好想回山上孝敬您,但是……我可能回不去了。”
这里的环境和人都是如此陌生,她没有人可以依靠。
唯一可以信任的殿下却当她是累赘,迫切的想要将她送走,不过她不怪他,毕竟任谁都不想随便收留一个陌生人,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呢!
可是,她真的不想死在异乡,她想回西夏,想回到师父身边……
靠在冷冷的墙边,她缩着抖瑟的身子,轻轻喘息着。因为冷,手臂上的伤开始阵阵疼了起来,虽然她冷得发抖,但是额际,鬓边却不断冒出汗水。
眼前一片白茫,不知是雪愈下愈大了,还是她眼中的泪水愈来愈多了?
紧抱着自己,她的两排牙齿不停打颤,神志也渐渐变得不清楚……突然,她发现自己像是被一团软绵给包裹住,好暖和、好暖和。
这份温暖让她昏昏欲睡了起来,就在她闭上眼之间,突然从头顶撒下一串像冰珠般冷冷的嗓音,震醒了她!
“为什么突然跑出来,连一句话都不说?”
“王子……”她困难地睁开眼。
“怎么又忘了改口?”段玥眉一蹙,察觉他全身冻得像根冰棍似的,唇色惨白,整个人颤抖得仿若飘零的秋叶,令他心底莫名其妙名产生一种不该有的怜惜。
老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是,公子。”她这才发现他抱着自己,情急之下使尽吃女乃的力气想推开他的怀抱,“你……你快放开我,这样是不对的……”
“不对?”他才觉得不对呢!没想到这小子先提出抗议。
如果不是见他都快变成一根冰棍,他……他才懒得抱着他。
小渔轻喘地说:“我不回去,我不要跟着刘继,我也不要挨刀,我不要……”
说着她眼底又漾出泪。
段玥瞧着眉头又深锁起来,这小子还有哪里不像女人?居然还哭!
“我没要让你跟他走,你放心吧!”更没想到他还出言安抚。
“你骗我。”她摇摇头,痛苦地说:“我都听到了,我让你很头疼对不对?所以我不会再麻烦公子。”
“喂,你这个人怎么搞的,简直像女人一样罗嗦,到底回不回去?”段玥皱起双眉,还真是服了他。
“我……”说真的,小渔现在谁都不敢相信了,半眯着一双沾着水汽的眸子,有气无力地说:“我想回西夏……我要去找我师父,如果你真愿意帮我,就给我一点儿盘缠让我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再拿西夏国王的信束过来,这样你就会相信了。”
望着他那炫目的容颜,如同阎皇那般慑人,从他狂傲的两潭深泓中她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憔悴不堪。
他是堂堂王子殿下,又怎会了解她这种卑微女子的无奈。
“你师父?”段玥赫然皱起眉,“他是谁?”
“现在说这个干嘛?你也不认识。”她不仅无奈着无法完成师父交代的事,更无奈的发现自己居然愈来愈沉溺在他那双深瞳中。
不,这只是在陌生环境中对他的依赖,她不断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好,不管怎么样,你先跟我回去。”真要命,瞧他这柔弱无骨的身子,怎么看都像快倒下一样,这种人会有师父?到底是怎么教的,把他教得这么柔弱?
“别再骗我了。”她还是不很相信。
“看你这副样子,我可以直接点了你的穴把你带回去,你到底要怎么样?是自己乖乖走回去,还是让我——”
“我自己走。”小渔尝过被点麻穴的痛苦,她不要再吃这种苦头了。
段玥冷笑出声,“呵!你总算听话了。”他那张一听见点穴就紧皱的小脸还真是逗人,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敛眉浅笑的模样,让小渔猜不透也看不穿他的心思,平常他面对她总爱板着脸,现在却笑得如此令人难以捉模。
只不过他真的好好看……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你真的不是骗我回去,要把我交给刘公公?”就算她想再坚持,也没什么力气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咬舌自尽。”
“就再信我一次,嗯?”不知为何他的眼神总会不由自主地描绘他优美的轮廓与唇形,等发现时才知道懊恼。
他为何会对这小子产生不一样的感受?该不会是受了他的影响,连自己的心都跟着乱七八糟了?如果他真的不愿意随他回去,他就干脆丢给他一些银两,省得麻烦!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回。”她已无力说不。
“那走吧!”段玥猛一甩袖,气闷的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儿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瞧却见小渔蜷着身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落后一段距离。
“不行,日后得好好锻炼他的身子才成。”他走过去,褪上的裘衣披在他身上,“以后跟着我好好练功。”
“我有师父了。”
“我没要你拜我为师,只是跟着我练功,锻炼锻炼身子,瞧你……”段玥又是摇头,“快走吧!回宫后我还得出宫一趟。”他得去看看江锋可把东西给劫回来了?
“好,我会尽量走快点儿。”她继续移动脚步向前行,再抬眼看了下他刚毅的侧面线条,想他在宫里应该也承受不少压力吧?会为了她而追来,她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将小渔送回寻璇苑后,段玥便快马急追鲁钰而去。
就在近午之际,他终于按鲁钰留下的暗号追上了他们。
此时鲁钰正与江锋二人在客栈用膳,一见段玥来到,立即站起恭迎,“公子,您来了。”
“别多礼,快坐下。”段玥潇洒入座,“东西呢?”
“已全部回到咱们手中。”江锋得意一笑,“那些人还搞不清楚状况呢!等刘继得知此事,肯定气得跳脚。”
“很好,就是要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段玥撇撇嘴。
“不过,那些人当真守口如瓶,死都不肯透露刘继是幕后主使者,看来要找出刘继不轨的证据有点儿困难。”鲁钰摇摇头,“如果姜小渔能待在他身边该有多好,至少可以探个口风什么的。”
“这事就别提了,他不想当太监就别勉强他了。”想他刚刚一个人缩在破墙角的模样,他的心就无法控制地颤动,好像他会变成这样全是他害的一样。
“是呀!若非有苦衷,谁想当太监?”鲁钰又问:“公子,您不是去追他了,可追到人了?”
“已经将他送回宫了。”
“公子,我觉得您好像对他特别关心?”鲁钰轻轻瞄了他一眼。
段玥口气突变僵凝,“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见他可怜,又喜欢胡说八道,不想让他在外头偷拐抢骗,才想带回去好好教教。”
“公子、鲁护卫,你们到底在说谁呀?”江锋在一旁可是听得一头雾水。
“那天咱们到城外找东西时遇见的一个小子,事后你急着追踪那批东西离开了,还没机会见他。”
“这么说我倒想看看他。”江锋点头道。
“好了,不要再谈他了,我要去看看那些东西。”段玥烦郁的站了起来。
“可是公子,您还没用午膳呢!”
“吃不下,走吧!”段玥眉头一锁,随即走出客栈。
鲁钰和江锋不明所以的相视一眼,连忙搁下一锭银子就急急追了出去。
隔日,刘继得知好不容易偷来的货又不见,急得直跳脚!
东西不见也就罢了,居然连运货的人都失踪了,情况显得很诡异,要他不紧张都难。
到底是谁从中作梗?如今段氏四家臣除了西星段玥之外,其他几个都不在城内,难道是段玥干的好事?
天,他怎能这么大意呢?肯定是那个逃走的小子泄了他的底!可恶,要是再让他遇见,他肯定要杀了那个食言的家伙!
“来人啦!”他拔声喊,一名小太监跑了来。
“公公,有事吗?”
“跟我去一趟寻璇苑。”刘继将手中拂尘往后一甩,快步走出内侍府赶往段玥的寻璇苑。
巧的是,一进苑内他就瞧见小渔正在中庭铲着及膝的雪堆。
刘继轻哼了声,徐步走到他身后,“小兄弟。”
小渔转过身,一见是他吓得往后连退好几步,“刘……刘公公……”
“你这小子,不肯当太监也就算了,竟然还出卖我,害得我……”刘继咬牙说,“是你逼我的,我非要你的命不可!”
小渔赶紧抵挡,不过刘继的功夫不弱,数招之后她被击退好几步!
“原来你会武功,哈……是我小看你了,不过若想保命,凭你那点儿功夫是没用的。”刘继赫然大笑。
正在气头上的刘继直想杀人泄愤,况且小渔不过是个小角色,就算他现在杀了他,段玥也不好说什么吧!
“好,要杀就杀吧!现在我不怕你,反正公子并不是不要我,那我死也无悔。”她抚着被击中的胸口说。
“看来你还真不怕死!”刘继撇撇嘴,“好,那我就成全你。”
刘继运足内力,发狠地再度出掌,就在这瞬间,一道掌风瞬间将他们隔开,小渔和刘继同时往后一弹!
“刘公公,你这是做什么?”段玥适时赶到,为小渔挡下这道阴狠的掌风。
“段公子!”刘继一见是他,顿时青了张脸,“我只是在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下人,何况他可是我带进宫的。”
“你不是说不认识他?”段玥眯起眸。
“那……那是之前忘了,现在又想起来了。”
“不管你忘记与否,他现在是我的人,我想知道他到底做错什么?”段玥又怎会不知刘继在恼什么,肯定以为他的事是小渔露的口风,才会拿他出气。
“这……”刘继顿时无语。
“我正在问你话呢!刘公公。”段玥来到小渔身前。
刘继气得握紧拳,又不能说出小渔出卖他的事,只好努力压抑住怒火,冷静下来。他想,那些运货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绝不会像这小子一眼出卖他,在没找到证据之前,段玥是绝对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他怎么了?”
“他……他出言不逊,所以我是替段公子教训教训他。”刘继咬着牙强忍下来。
“这事不劳公公费心。”段玥恨不得可以立即将他拿下,但是苦无直接证据,所以他得沉住气。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刘继居然可以养出那些不怕死的手下,就不知平时他们究竟拿了刘继多少好处?
“哈……”刘继笑了出来,“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事了。对了,段公子昨日可曾出宫?”
“我是出宫过。”段玥转而笑望着小渔,“这小子以为我不要他了,于是暗地离开,让我找了好久,怎么样?刘公公找过我吗?”
听他这么说,小渔因为内疚而垂下小脑袋。
“这倒没有,不过下官听说近来有不少三教九流之辈进出咱们大理国国境,还请您出宫时多加小心。”刘继眼看他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于是稍稍安心道:“我来此就是为了通知您这事儿,那么下官这就告退。”说着,他又瞪了小渔一眼才离开。
“公子,他分明心里有鬼,你怎么不将他抓起来?”小渔不懂段玥为何不动声色。
“对付那种老奸巨猾的家伙不能操之过急。”他转向她,看看她全身上下,这打量的眼神让小渔紧张的缩着身子,怕他看出了什么。
“你没受伤吧?”他关切地问。
原来他是问这个!小渔这才松口气,“没事,虽然胸口被震得有点儿疼,但我忍得住。”见他会关心她,她心底漾着说不出的温暖。
再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小渔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跟他在一起,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仿佛带着一点甜味,一点儿酸,还有心窝上的一丝微热。
“我看看。”既然答应收留他,他总该负责他的安危。
“不用,我没事。”小渔急急往后一退。
“既然没事,你跟我来。”他直接走到空地上,而后回头对她说:“从现在起我要教你练拳,别再被人欺负了。”
“练拳?”她摇摇头,“我说了我已经有师父了。”
“我也说过没要你拜我为师,我只是教你基本的拳法,让你锻炼身子和防身。”段玥道。“那我该怎么做?”既是他的好意,小渔心想若她再拒绝就太失礼,也辜负他的收留。
“我先打套拳,你看完再跟着打一遍。”说完,段玥便在他面前练了一遍,然后道:“你照着做一遍。”
小渔蹲好马步,学着他方才的动作出拳,可说是架势十足,连她自己也甚感满意,“公子,你看可以吗?”
他皱起眉头,语气带着满满的不悦,“虚而无力、柔中无劲,你师父都是这么教你的?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柔弱,难怪男子骨这么差。”
“可我很努力在打拳了。”她都出汗了。
“弱不禁风,别人轻轻一挥你就倒了。”说着,他来到他身后,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脊,两手抓住他的拳头,“要这样使,但不是蛮力……”
小渔却没心思听他讲解,因为他胸膛的温度直熨烫着她的背,还有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是这么有力,有种非常雄性的霸气。
虽然她在山上长年和师兄们一块儿生活,但是她对师兄们从没有过这种异样的感觉,心微微荡漾着……
“喂,姜小渔,你到底有没有专心听我说话?”发现他魂不守舍的,段玥的嗓音拉高。
“呃!我有在听,公子。”她赶紧站直身子。
“好,再打一次。”他双手抱胸,半眯起双眸看着,“用心一点儿,我可是很严格的。”
“是。”她深吸口气,专注的再练一遍,依他的指导从丹田出力。
“好一点儿了,不过得再加强。”虽不满意,但也差强人意了。
“公子,我算有慧根吧?”她志得意满地笑了。
“你还真狂妄,要到无可挑剔的地步还早得很呢!”瞧他又用那双圆滚滚的大眼傻乎乎地望着他,他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平日没事多练身,懂吗?”
“我知道。”她回以甜沁一笑。
冷不防闻到小渔身上的一股馨香,惹得他一阵迷惑,情不自禁地往他走近一步……
“公子……”他看她的眼神好灼热,小渔垂下脸,心悸地问道:“你为何这么看我?”
“我——”他猛然震住,气自己为何眼里看着他,脑子里却把他幻化成以为大姑娘。
“公子,你究竟怎么了?”她柔媚地抬起脸,见他表情变得好难看,忍不住上前一步。
“你别过来。”他突地朝他吼道:“以后别靠我这么近。”
没错,这小子有问题,自己有断袖之癖却还影响他,他不该太靠近,是该慢慢疏远才成。
“是。”小渔往后一退,错愕的望着他,百般不解地问:“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
“没有,你好好练习,累了再休息。”撂下这句话,段玥便离开了。
姜小渔追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着他刚毅的背影,心也跟着茫然了。
由于是段玥的交代,小渔平日只要一得闲就会跑去空地练拳,几次遇见段玥都想当场打给他看,可都被他给拒绝了,而她就算再迟钝也察觉了他似乎有意避开她。
这让她好难过,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什么让他这么讨厌她?偏偏她又发现自己好像渐渐……渐渐地喜欢上他了!
喜欢看他走路的样子、说话的神情、微笑的神采,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让她如此倾心!
晌午,冬阳驱走了些许寒意,小渔见段玥没出宫办事,于是煮了碗木耳莲子汤端进他的书斋想给他用。
她先敲了敲门,不久便听见他说道:“进来。”
她弯起柔唇淡淡地笑了,轻轻的推门而入,走近他,“公子,听鲁护卫说近来大王交代给你的公务极为繁重,所以我特地熬了碗木耳莲子汤,你快喝了吧!”
“搁着,你可以出去了。”听见他的声音,段玥明显怔住,但他头也没抬地直想打发他走。
小渔敛下眼,他的淡漠虽然让她伤心,但她还是对他绽放微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你可以说给我听听。”
“说给你听?你懂什么?”他不耐烦地抬起脸,深锁双眉与她对视。
“是关于刘继的事吗?是不是他又拿我的事来烦你了?”她无法控制地表露出对他的关心,“如果在大理真的这么烦,那我们回西夏好不好?西夏国王很想念你,现在蒙古军又不放过我们,我们真的很需要你。”
“你又在胡扯什么?谁要跟你去西夏?再说蒙古军对付的何止是西夏,我们大理他们也不会放过,大理一样需要我。”段玥无奈地吐了口长气,“爱胡说八道的老毛病再不改,我就不再见你。”
“是……”她仍想为自己解释,“公子,你一直认为是我胡扯,但我真的没对你说谎,我师父真是受西夏国王之托,命我来请你回去见他一面。”
“你还没告诉我,你师父是谁?”他放下毫笔,眯起眸问。
“我师父名叫齐秦,住在草愍山上,开了间千岁武馆。”见他总算愿意听她说了,小渔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就是这间千岁武馆把你教成这样?”他轻嗤地摇摇头,“你下去吧!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这些。”
就算是真的,他又怎么能够回去?虽然大理国王非他亲父,但是待他不薄,他绝对不能回西夏,就算探亲也不适宜呀!
“为何没心情?”这两天他始终愁眉不解的。
“你怎么老爱问呢?我说了你能替我分忧解劳吗?算了,出去。”每每见了这家伙他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儿,避了几天,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找上了书斋。
而她现在这副落寞的样子,竟会让他感到心疼!
不行,他不能一错再错,得及时打住才成。
“我……”小渔垂下小脸不语。
“下去吧!”段玥无奈地挥挥手。
“是。”她深吸口气,而后步出书斋,就在书斋后方布满鹅卵石的小径上她遇见了江锋。
江锋见了她,笑着走上前,“漂亮的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自从他听鲁钰提及这个人之后,一回宫他便惦记着要见他,如今一见才发现他果真与众不同,比任何男人都长得标致,虽然身子柔弱了些,但不正好衬他那张“柔美”的脸蛋?
“江公子。”她尴尬地朝他问好。
“你不用这么客气。”他俯偷看他的小脸……哇!还真是愈看愈漂亮。
“你是公子的人,我当然也要尊敬你。”她微微一笑。
“哈……头一次听人家说要尊敬我。”江锋觉得他愈来愈有趣了。
“你别笑嘛!我有件事想请问你,不知道你清楚吗?”小渔一直为段玥担心。
“你可以说说看。”江锋扯开笑容。
“我发现段公子近来似乎心事重重,你知道原因吗?”她真的希望可以为他分忧解劳。
“唉!还不是刘继,他的手下坚持不吐露他就是主使者,抓不到刘继犯罪的证据着实令人头疼!还有,他好像请来一些西域的高手进城想对付公子,本来公子和刘继的关系就处在非常紧绷的状态,现在又因为一些因素,公子这才……”他摊摊手,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我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个因素?”她低着头自言自语着。
“应该是吧!”江锋点点头。
“但为何明知刘继勾结西域人士却不告诉大王,由大王下令擒住他不就一了百了了?”她还真不懂官场的事。
“咱们公子的身份特殊,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下他不会说出去,免得被人反咬一口。”江锋拍拍他的脑袋,“你还小,不会懂得这些事的。”
小渔很想告诉他,她不小了,但她忍下来,“好,谢谢你,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没事,你打从这边经过应该是要去书斋找公子吧?那你去吧!”小渔从他身边走过,心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减轻段玥的负担?如果去找刘继跟他说清楚呢?会不会稍微缓解他们紧绷的关系?
仰首看看天上悠游的白云,她想自己能在宫里安居都是因为段玥的帮忙,她不能坐视他陷入麻烦而不管,无论如何她都要试着去帮他才行。
思考了好一会儿,她决定前往内侍府找刘继,可刘继并不在府中。
“咱们总管在城里有处别馆,是他在外头办事时暂时休息的地方,你找总管做什么?”小太监还记得他,“上次就是你打昏我的吧?”
“小公公对不起。”她拱手道歉,“当时情况迫不得已。”
“哼!不必道歉了,听说你现在是段公子的人,我哪敢对你怎么样?”小太监冷冷一哼。
“你快别这么说,求你告诉我刘公公的别馆在哪,是段公子命我来的。”眼看没办法了,小渔只好扯谎。
“是段公子要你来找咱们总管的?”小太监眉头一顿,心想若不通报,倘若有重要的事岂不麻烦?
“当然,否则我害怕都来不及了,哪还敢来找总管。”小渔顺着他的话意说。
“好吧!我告诉你在哪儿,你自己去。”小太监还真相信了。
“谢谢小公公。”小渔笑逐颜开地向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