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当伽文一下楼,早已差人处理掉杀手尸体的贾斯柏皱着眉头的问。
他没想到风刃令这个黄种人居然如此难缠;原以为他只不过是个将贝琳带回克洛莱斯家族的路人甲,外表看似平凡无奇,却有着让人跌破眼镜的身手。
「风刃令不肯接受安排到另一个房间,坚持要跟贝琳同房。」斯文依旧,只是在贾斯柏面前,伽文的目光透着杀气腾腾。
「无妨,他想待着就待着,他跟贝琳是逃不出我的掌心了!」但他又不能不畏怯风刀令的身手,无论是枪法或是行动,在在证明他不是个普通人,尤其是他那双利眸,就像是能将人的一切全都看穿一般……「他究竟是什么人?!」
原本以为趁着家族的其它人不在,动手杀了贝琳好一了百了,现在却让风刃令这个程咬金坏了他原本的计画,也阻扰了一切。
没错,是他故意不通知大家已经找到贝琳的消息,而且刻意在她回来的这一天制造机会,将克洛莱斯的所有人骗出古堡,伺机杀了她,再骗众人说她已经死了……没想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计画竟让一个黄种人破坏了!
这人不能留!留不得!贾斯柏眼里透着阴狠的光芒,他咬牙暗忖。
「需要调查吗?」
「不用,横竖他都得跟贝琳一起死!」
「贾斯柏叔叔,这跟我之前提的计画不一样,为什么你又要雇用杀手躲在暗处杀贝琳?」伽文提出自己的疑问,对于贾斯柏那种超乎计画外的行动十分不谅解。
「我无法等那么久的时间,只想快点解决那小贱种。」一想到有根眼中钉扎得自己难以入眠,他就迫切的想把它拔除,免得夜长梦多!
「但你答应我的条件,你忘了吗?」
「我答应你的没忘!我知道你想要贝琳很久了,就不过把她给你嘛,我知道。」撇了撇嘴的贾斯柏不耐的挥手,脸上净是惹人生厌的不屑神情,「你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完成你生平的愿望?我等不了这么久了。」
虽然贾斯柏痛恨贝琳的存在,但只要一想到伽文这卑贱的人一心只想要染指贝琳,心中不免有些不齿他的行为,他竟癞虾蟆妄想吃天鹅肉?
想当初膝下无子,在路上撞见了从孤儿院逃出来的伽文,他眼里的不服输与倔强叛逆的气息让他很感兴趣,于是不顾众人的反对领养了他,不过却是延用了他原本的姓名而不是跟着他姓,只是让伽文尊称他一声「贾斯柏叔叔」而已。
不知道对伽文来说,贾斯柏算不算是他的再造父母?但这几年下来,伽文对他一直是很敬重尊崇的,桀-不驯的他因为贾斯柏的知遇,在贾斯柏还有着广大事业、正富有时,他便学会细心照料贾斯柏的生活起居;当贾斯柏更信任他时,就让他学着打理生意,直到贾斯柏因为误信合作公司的方案,被拐骗亏损了上百亿而倒闭、之后又因为周转不灵欠下一大笔资金。不愿意求助家族里任何人的那段落魄期间,一直都是伽文拿钱接济他才得以继续过活下去。
一方面他是为了报答贾斯柏的养育之恩,一方面是想让整个克洛莱斯家族肯定他的存在,进而追求贝琳。
然而这件事让原本不知情的贾斯柏发现了!在某一天夜晚,他瞧见伽文企图对贝琳胡来,那时候他才了解伽文想要的是什么。
也是自从那一天起,贾斯柏彻底瞧不起伽文的存在,他的忠心是因为贝琳,而不是一开始就对他存在的。
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果然信任不得,他差一点就让他骗了!而他居然还有脸跟他提起?不秤秤自己的斤两就妄想高攀贝琳?他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
贾斯柏在心里冷嗤着,对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一点也不抱持希望。
更何况要等他将贝琳弄到手……进行的时间太长了,而且是绝对没有希望可言,他当然要预防万一。
「我会尽快。」他知道贾斯柏等不及了,而他,也等不及了。
我一定会得到-,贝琳,即使强取豪夺也无所谓!伽文在心里暗暗发誓,而且是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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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画面迅速的转动,突然在一幕船景上停格,画面上的自己与父母同等恐惧的面对一群凶神恶煞。
这是……什么?
一地的血腥,都是同船的仆人及船员。
是啊……你们要做什么?
「废话少说,有人出钱买你们的命,乖乖受死吧!」那群人手上的枪纷纷高举,瞄准他们。
「在判定我们生死之前,也让我们死得瞑目一点。」父亲雷-克洛莱斯护住韩若仪与贝琳,仍掩不住死亡濒临的恐惧,鼓起最大的勇气说道。
「看在你们将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出钱买你们命的是贾斯柏-克洛莱斯!」那人的声音逐渐模糊,她开始听不太清楚。
是……是贾斯柏叔叔?!为什么?为什么……与父母一样吃惊的贝琳在心里咀嚼杀手的话,不禁惶恐起来。
「贾斯柏?不……不可能……」雷很显然一点也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些话你们就留着去对阎王说,受死吧!」她来不及弄清楚,那些男人便举枪朝他们射杀。
「贝琳!快走!」雷为了保护妻儿,一面大喊,一面奋不顾身的扑到那群杀手身上。
然而数发子弹仍无情的穿透雷的身体,他虚软而苍白的身子缓缓倒在血泊之中。
「爹地!」
「雷--」韩若仪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心痛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却仍得坚强的保护唯一的女儿。
她死了没关系,但女儿是雷唯一的血脉,一定得活着。
两个人靠着雷以死换来的生机逃到甲板上,面对着茫茫大海,顿时让一丝生机破灭。
「妈咪……」
韩若仪的心紊乱不已,她们不能坐以待毙,唯今之计,只有跳海逃生。「贝琳,快跳!」虽然存活率只有一半,也好过死于乱枪之下。
韩若仪的催促让贝琳心生恐惧。「那-呢?」妈咪不会是想要……
「贝琳,先不管这个,-快眺,-要好好的活下去,只要-记得-是爹地跟妈咪最爱的宝贝……」她抱住贝琳,眼泪悄悄的流下。
「妈咪,-也要跟我一起活下去!」她也紧抱着韩若仪的身子,态度坚决,不容人反对。
「孩子,有些事不是-所想的那么简单……唔--」
「砰」一声,尾随的杀手不留情的射击,一颗子弹从韩若仪背后贯穿过肩胛骨,她闷哼了声。
「妈咪!」贝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扶着瘫软的韩若仪。
「认命吧!-们逃不了的,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快走!」韩若仪已经顾不得一切,将贝琳推下海。「活下去……-要活下去……」
叮咛的话未竟,疾速无情的流弹纷纷射穿韩若仪的身子,她就这么浑身是血的倒卧在甲板上。
「不--」一阵阵剧烈的打击冲击着她,她旋即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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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贝琳!」
一声响彻满室的惊叫扬起,昏睡中的贝琳旋即因为梦中情景而惊醒,她满身是汗的惊跳而哭叫起来,还来不及回神,人就这么跌进一处温暖的怀抱里。
「爹地……妈咪……呜……」深深的埋首在风刃令的怀里,尚未月兑离梦中恍若实景所发生的震撼,抑不住的泪不断溢出眼眶,让原本不安稳的心更添了忐忑。
「那只是梦,别怕……」不明了她究竟是作了什么样的梦而吓醒,风刃令只得将她拥入怀中安抚着。
不过以她所吐出的字句判断,想必是跟她失去的记忆有关……也许是她在海上遇害的情景……
想至此,他就更加心疼的紧拥她,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感受到她并不是孤独无援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彷佛是哭够了,贝琳抬起汪汪泪眼看他,这时候的她更显得稚女敕动人,让他盯着的眼神蓦地一缩、呼吸一窒。
但她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怔忡--
「我梦见了我死去的爸妈,也想起了一些事。」因为打击过大,让她潜意识里想逃避那段回忆,连带的也遗忘过去,只因为她的母亲要她活下去,而她也清楚带着那些伤人的回忆是无法让她继续撑下去的。
派人杀他们的是贾斯柏叔叔……她以为贾斯柏叔叔再怎么痛恨他们一家子也不至于下此毒手;没想到……他一见如此狠心……
他们并不想跟叔叔争些什么啊……但为什么叔叔总要这样赶尽杀绝?
她不懂!
「-想起什么?」
当有些事决定了,却还是经常会有突发状况,让人措手不及,就是这种感觉吗?风刃令在心里苦笑着。
他的神情有抹异样稍纵即逝,她却捕捉到了!
而那种感觉让她不安。
「我想起了船难之前的事,雇用杀手狙杀我们的是贾斯柏叔叔,我因为及时从船上跳人海里才得救,但……那不代表什么。」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就怕他听了,更加坚定舍弃她的念头。
「代不代表什么,那都跟我无关。」风刃令佯装事不关己:心里却在意着逐渐拉开的差距。「恭喜-找回-失去的记忆。」
这不只是身分地位的差距,更是爱或不能爱的差距。
「我在意你的想法?。」
贝琳毫不掩饰的告白让他心头一震。
「-知道-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平板而沙哑,复杂的心绪连他也不知该怎么分门别类?
幼稚单纯的爱意并不能解救他早已-下无底深渊的七情六欲,肤浅普通的感情常理并不能说动他那颗流浪许久、无所羁绊的狂狷之心。
他愿意为她停留,可也要看她是不是能够将他的心完整收藏,否则短暂的心甘情愿也不过是徒然,他最终不属于任何人!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你又知道你在错失什么吗?」
「我没有失去--」
「你有!你有!你失去的是一颗真正爱人的心!」
风刃令皱起眉头,「-认为-懂些什么?」
不比游飞飞戳破他内心时的冷静,现在的他倒多了一丝狼狈--即使他掩藏得很好。
「我不觉得我懂些什么,我只是以自己所认定的态度来说这些话罢了。」
「喔?那-认定的层面又是哪些?」忍不住躁动,他抽出了一根烟欲点燃。
「你是孤独的。」深吸一口气,贝琳不畏惧的说道。
他手上尚未点燃的烟就这么掉下。
四周静默了十几秒,错愕的他就这样跟她无言的对峙着,眼里的震惊明显的泄漏真实。
「-又自认-了解我多少?」
风刃令迅雷般的挨近她,修长的手指紧扣着她的下颚,逼迫她与他对视,如猎豹的利眸紧锁着她的目光,透着既危险又令人深深着迷的气息。
「我承认我了解不多。」贝琳老实的承认,眼神不曾因为恐惧他迫人的气息而偏离,反而瞬也不瞬的与他交会,「但我有自信在未来的时间里,彻底的了解你。」
「很有趣的回答,但可别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心因她的话而老实的怦怦然,但他却强持着不以为意的笑意。
「我知道以现在的我实在没有资格去剖析你的内心,我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证明我是爱你的,也许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再差也不过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对你来说我也许配不上你……唔--」
她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一个倾身便狠狠的吻住她。
贝琳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紧紧的盯着放大的俊颜,咫尺的距离让她的心几乎快无法负荷如电击般的震撼。
他……他又在吻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直觉想昏倒--兴奋得昏倒。
「闭上眼。」他不是没吻过女人,虽然从来没吻得如此忘我过,但绝对不会想要吻一个因为惊诧而睁着死鱼眼的女人。
在如此浓情蜜意的气氛里,这是多杀风景的事!
但不讳言,她的唇比他想象中的甜,让他尝过之后还意犹未竟,让他不禁想再深入。
以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他那灵活的舌轻轻的撬开毫无防备的唇瓣而窜进她的领地,与之纠缠。从未体会过这种异样感受的她在如此热情的亲吻下,彷若被高压电流袭身般,全身战栗而痉挛。
双手扶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她忘情而无力的迎向他的探入,直到时间不知不觉的流失,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了,风刃令才舍得放开她。
「你……」平抚着难以顺畅的呼吸,贝琳这才从浓郁的中回神,瞧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吻她。
纵使心是欣喜若狂的,但为何他却蹙着眉头?
「以后别再这样子说自己,-就是-,是什么身分并不重要。」他顿了一下,「论到身分,只怕是我配不上---」
「你不要这么说!」他要她做自己,为什么又要这样子贬低自己?「身分不代表什么,而是……而是……」有些肉麻而说不出口,她忸怩了起来。
风刃令静静的注视着羞怯的她,突来的一抹笑意浮上嘴角,「是什么?」
「就是……就是两人之间的感情才是最主要的支柱,只要明白彼此的感情是真切而无伪,就算是距离也阻碍不了我们--」
「如果要——下一切跟我走,-肯吗?」他看似淡然的问着,却早已摒弃所有拒绝的答案。
他不愿意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但若是她的选择,他会放她定,毕竟很少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救命恩人而-下美好的一切,只因为「爱」一个宇。
对这世俗的常理与现实面,他冷眼旁观已久,也从不深信会有所谓的例外。
她的答案如果是拒绝的,他想他可以谅解……即使曾经为之活跃的心就此死去也无所谓……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到底懂不懂-在说什么?」
没想到她竟回答得不带一丝犹豫,风刃令愕住。
「我说,我愿意-下一切跟你走。」自始至终她就不属于这里。
虽然从小到大是与家族里的人分开来住,但她经常宛如易碎的陶瓷女圭女圭般被克洛莱斯家族的人捧在掌心上呵护。也许是因为打从心里认定自己的血统并非是纯正的卢森堡人,早在她懂事时就体认到这种贵族世家的生活并不适合她,但与生俱来的聪慧与善解人意让她努力的配合家族的生活,不让父母亲担心她的不适应。
而风刃令的出现让她了解到,他是她唯一的支柱,没有别人,因为她喜欢他、她爱他,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而除了对他的爱,现在父母已经过世,再加上她一回到克洛莱斯家族又勾起贾斯柏叔叔的仇恨、伽文那从不掩饰的强夺企图,她继续留着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有可能让风刃令一起陷入未知的危机……
没错,伽文的存在才是让她深感害怕的主因,他虽然表面毫无杀伤力,深藏在内心的狠毒与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心态才是让人防不胜防。
若真的比较起来,伽文比贾斯柏叔叔更加恐怖多了。
也因为这样,让她觉得真的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克洛莱斯家族里。
而且只要一想起伽文曾经给予的惊险,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