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艳阳,游明不禁担忧的望了柳碧悠一眼,“碧悠,你要不要回方才咱们路过的那个亭子休息一下?耽误一点时间没关系的。”
别说是她一个姑娘家撑不住,在这种大太阳底下走上几个时辰,连他这个壮汉也吃不消。
柳碧悠执起手绢拭着汗,倔强地摇摇头,“不用了。我们还是快赶路吧!我怕这一休息,时间一拖,回镖局的日子又晚了。”
游明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这么急切的想回镖局,连休息的时间也不肯留,这模样看起来倒像是赶着回去会情郎的姑娘啊!”
“我哪有!”柳碧悠闻言,蓦地羞红了脸。
老实说,她的确是急着想尽快回天武镖局,她已经好久没和驭火见面说话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尽管越想越难过,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到有他的地方。
因为她控制不住自己心底不断升起的冀望——或许,驭火气已经消了;或许,他已经离开迎春楼,离开晴芬姑娘的房间了……
他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她而发怒呢?
唉!明知他不可能在乎她,她却仍傻呼呼的舍不得休息,不愿意有一丝丝的耽搁,只想尽快回到驭火身边……
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悲哀吗?
爱若是教人这般无力,那她可否祈求上天让她收回自己放在驭火身上的情感?怀着这份感情,实在让她无法自由。
爱,就是对身与心的煎熬吗?,那她可尝到苦果了。
游明看着柳碧悠陷入了沉思,也不去吵她。随着时间的过去,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视线逐渐变得不清晰,他暗暗提高了警觉。
突然间,一抹身影迅速窜身问入他们眼前!
“什么人?”游明大喝一声,飞快提刀备战。
柳碧悠猛然回神,惊觉四周的气氛迥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暗夜中,隐约只见到一抹锦织衣袂迎风飘摇。
“阁下究竟是谁?”游明狐疑地望着眼前的身影。是错觉吗?他隐约觉得此人有点儿熟悉。
“是我。”驭火沉着声应道,缓缓的转过头来。
黑暗中,只见他那双眼正燃着如火炬一般的怒焰。
“火爷。”游明恭敬地弯身行礼。
面对眼前浑身充满威凛气势的驭火,游明不禁咽了咽口水。
驭火不开口,只是瞪大了眼,紧盯着游明身后的柳碧悠。
柳碧悠乍见驭火的欣喜神情渐渐地在他恶狠狠的注视下隐没。驭火跨前一步,她便下意识地倒退一步。
她的反应更令驭火恼怒!
只见他皱起眉,足尖一蹬,在他们还未能反应之前,驭火高大顺长的身形已然矗立在柳碧悠的面前。他长手一扣,紧紧的攫住她纤细的手臂。
柳碧悠痛得皱起眉,“驭火,你干什么?”
他不理会她的质问。“你们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驭火转头直视着游明,冷声问道。
“回火爷的话,我和碧悠姑娘准备回家乡祭拜亡妻。”
回乡祭拜亡妻?驭火的眼眸倏地眯起。
他怒瞪了柳碧悠一眼,“想不到我才几日不在你身边,你和他的关系便进展得如此迅速?”竟到了和游明一同回乡祭拜死去妻子的地步。
驭火心头一凛,他的语意针对游明,然而一双眼却紧盯着柳碧悠,一回去祭拜什么?想回去告诉你的妻子,你要续弦的对象是她吗?”
柳碧悠忍着恐惧低语着,“驭火,你又误会我了,在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是不是?”她凝望着驭火,忍着悲痛下了个最伤人的结论,“你不相信我就算了。”
“相信你?那我亲眼看见的事实算什么?”妒火中烧的驭火怒声咆哮着,被激动与恐惧占据的他,隐隐地颤抖。
他怎么可能平静!?
“你说话呀!你要我怎么相信你?”驭火愤怒的咆哮声在山林间回响着。
他攫住柳碧悠手臂的大掌蓦地收紧,眼里盛满亟欲宣泄的愤怒。
“第一次,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和他躲在后花园里卿卿我我的;第二次,又是趁我不在的时候,你竟然已经收好包袱和他一同上路回家乡……你到底要我相信你什么?”
游明见驭火怒火滔天,忍不住上前解释,“火爷,您听我说,我和碧悠姑娘真的没有什么。”
“你走开!”驭火挥开他,“别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别怪我对你出手。”
“可是,碧悠姑娘……”游明难掩心中的忧虑。
柳碧悠泪光盈盈,“游大哥,你先走吧!火大爷会照顾我的。”
游明在驭火的怒视下,终于还是听命的离开了。
没有外人在场,柳碧悠眼眶中的热泪终于滚滚而下,她甩开驭火的手,步离他的身边。
“别想再离开我!”驭火猛地伸手攫住她。
他望着她脸庞上的泪痕,绷着俊脸低问:“难过什么?是因为我遣退了游明而伤心吗?”这简短的几个字让他说得好痛苦!!
“你到底在说什么?”柳碧悠推着他的胸膛怒喊道,“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对我发脾气?你一路追来,就只是为了向我大吼吗?”
扬起脸瞅着驭火的怒颜,柳碧悠突然觉得好疲惫。
久别后的重逢,驭火竟没有任何一句体贴的问候,更不要说什么甜言蜜语了。是她对驭火苛求太多了吗?
还是她没看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不如趁这一次痛快的结束吧!她已经无力再承受下一次了。
柳碧悠轻轻一叹,伸手拭泪。“火大爷还有什么话要对碧悠说的吗?”
驭火听了,心头蓦地一惊,“叫我驭火!”他沉声吼着。
这算什么?她在撒清和他的关系吗?
“驭火大人。”
他攫住她的小手,“你想惹恼我吗?”
她避开他的眼,“碧悠不敢。”
这种主仆界限分明的对话,证明了她已决定全数斩断对驭火的情念了。
“你竟然敢如此对我!”驭火克制住大吼的冲动,压低了嗓音,“跟我回去。”
柳碧悠摇了摇头,不肯回去。
“你……”
柳碧悠深吸口气,说出心中作下的决定,“我不想再待在天武镖局了,我要离开!”
“你敢!”驭火的怒焰又起。
“为什么不敢?天武镖局里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既然如此,我干嘛不离开呢?”柳碧悠倔强的甩开驭火的大手。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离开!”
驭火的眼眸里狂烧怒焰。他倏地将柳碧悠打横抱起,往天武镖局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怎么可能会让“他的”女人离开他呢?
☆☆☆
“把她关在我房里,除了我之外,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砰!”的一声阖上了房门。驭火站在自己的房门外,握紧了双拳,威凛的气势令人慑服。
管家时伯一脸为难,“火爷,这样好吗?您把碧悠姑娘关在您的房间里,不准任何人接近,那她的三餐……”
“我替她送来!”驭火膛目相对,“还有问题吗?”
“您要亲自送饭?”一旁的仆人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一个区区的丫头,不仅要和火爷共处一室,而且竟还让他纡尊降贵的捧饭端菜、照应三餐!?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你们这些人没事杵在这里干嘛?谁准你们来这儿的?还不快滚!”驭火怒吼一声,众人立即作鸟兽散。
管家时伯也缩着头想走,却被驭火叫住。
“时伯,你去厨房吩咐一声,要他们立刻炖一碗人参鸡汤过来。”
“大爷哪儿不舒服,需要补身子?”
“不是我……”
驭火的话旋即被驭风打断。“人家鸡汤是要给关在房里的那个人喝的。”
“碧悠姑娘喝人参鸡汤?”给一个丫头喝鸡汤?时伯惊讶得瞪大了眼。
“驭火,”驭风摇摇头,“你以为区区一碗鸡汤,便能消了碧悠姑娘心头的怒气吗?”这家伙又不是没读过书,怎么脑筋这么差?
驭火躁红了脸,“时伯,你照吩咐办就是了,我先去练功房,等会儿鸡汤炖好了,马上端过来给我。”说完,他足尖一蹬,立刻闪身跃离现场。
驭风转头望向发愣的时伯,“还不快去准备?一会儿要是驭火等不及了,亲自到厨房要东西,那场面肯定就火爆了。”驭风望着驭火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被扔进驭火房里的柳碧悠凝着眉,望着那扇被锁上的门板,不呼喊也不抵抗。她叹了口气,认命的坐进房间外厅的椅子上,静候驭火的下一步行动。
他准备怎么办?总不可能一辈子将她反锁在屋子里啊!
再度抬眼望了望四周,柳碧悠缓缓地俯首,将脸埋进掌心中。她真的被困住了,房间困住她的人,而驭火却困住她的心!
她不久前和驭火表明她要离开这里,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若更叫她离开天武镖局,她根本无处可去,更何况,她也舍不得离开驭火啊!
对她而言,见不着他的那种孤寂感,真是一种蚀人心魂的折磨。
柳碧悠疲倦的闭上双眼,渐渐地进入梦乡。
恍惚中,她仿佛看见高大的驭火走向了她,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表情好温柔,唇边挂着的那抹笑容是如此地宠溺。恍惚间,柳碧悠看着他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将她抱起。那宽阔的胸膛,以及随着步履而摇曳的感觉,就像坐在逐波飘荡的小船上般舒服。
柳碧悠满足的嘤咛一声,将小脸更贴近了驭火的胸膛。
驭火将柳碧悠小心地抱到床边,想把她放下,心中却又不舍,因为他想多感受一下她在自己怀里的充实感;那感觉此他仗着一双铁拳撂倒了几千人还要欣喜、满足。
他舍不得将怀中的柳碧悠放下,索性抱着她一起坐上床榻,小心地为她覆上了锦被,探出食指轻轻地拂过柳碧悠细致的脸庞。
她浅吟一声,将脸埋进他的双臂间。
驭火望着她,嘴里傻笑着,偷偷俯首在柳碧悠的颊上吻了一下,细细低语,“我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柳碧悠似是不悦的咕哝了一句。
“你还想吵啊?可是我不想了嘛!我们吵很久了耶!”
沉浸在梦中的她又嗯起嘴。
“又不是我的错,是你不对嘛!我当然会发脾气啦!”驭火认真的反驳着,“那可不能怪我!”
柳碧悠蹙起眉。
“你还好意思跟我皱眉头?真是可恶!”
好吵喔!是谁在说话?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喂!你别装傻啊,别以为转过身去,我就不会跟你算这笔帐。”他恼怒的嘟起嘴,又将柳碧悠翻了过来。
睡得迷糊的她下意识的伸手拍掉他的手,又翻过身去。
驭火登时抬高嗓门嚷嚷:“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已经低声下气的跟你说话了耶!你摆那么高的架子做什么!”
娘儿们都是同一个德行,给她一点颜色就得想开染房了!
沉睡中的柳碧悠伸出手想捂住耳朵。
“好,你还想吵,是不是?难得我火大爷想主动求和,你还给我这种反应!”驭火低吼着,飞快的跃下床铺。“我要走了,你不要后悔喔……以后不要哭着求我理你喔……我是说真的喔!”
他在床边又站了几分钟,见她一点动静也没有,“可恶!”他攒紧眉心,愤怒的踏出自己的房间。
熟睡中的柳碧攸心满意的蒙开笑容。终于安静了!
她满足地咕哝了一声,继续徜徉在甜美梦乡中。
而他俩的战火仍莫名其妙地延续着。
☆☆☆
“碧悠姑娘!”
听见有人出声喊自己,柳碧悠停下脚步回过头,“风大爷、海大爷,碧悠给两位请安。”
“免了、免了。”驭海大手一伸,“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
“你跟咱们家驭火什么时候才肯讲和?”驭海的性情一向直来直往,月兑口而出的话毫不修饰。
这话也问得太宣了吧!驭风翻翻白眼,一把推开驭海,“碧悠姑娘的气还没消吗?怎么不和驭火说话呢?”
柳碧悠抬眼瞅望眼前这两位神采奕奕的男子,忍不住感到好笑了起来。她语带调侃的道:“两位爷儿很关心我们?”虽然他们是她的主子,可是这两人亲切的神态,教她觉得亲切。
驭海耸耸肩,“没有啦!只是驭火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我看得实在不舒服嘛!我更想揍他一顿!”
驭风睨了驭海一眼,又把他推开,“驭火昨天已经押镖上枝夔县,这一去,恐伯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我俩希望能替你们调解一下。”
柳碧悠俏脸一黯,“我和火大爷没什么事的,两位爷儿请放心。”
是他老给她脸色看的,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啊!事情都过那么久了,他到底在气恼什么?
“既然你这么说,希望驭火回来的时候,你就别再跟他计较了。你也知道,那家伙的孩子心性始终改不掉。”驭风笑得和煦,“待会儿我和驭海也得押镖去了,麻烦你在镖局里想想该怎么和驭火和好,好吗?”
驭海吐吐舌,不耐烦地拖着驭风走,“你是驭火的娘啊?这么唆!碧悠,那咱俩走!等我们押镖回来再来找你聊了。”
柳碧悠挥挥手,微笑着和他们道别。
蓦地,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隐去了她唇边的笑容。
“瞧你得意的样子!”梅婶和巧媚母女俩,不知何时已站在柳碧悠的后头。
她赶紧转过身,“碧悠给梅婶和巧媚姑娘请安。”
“哎哟!我们母女怎么受得起呢?你现在不只是火爷跟前的红人,和风爷、海爷也热络得很,咱们母女俩今后还得看你的脸色,求你提拔呢!巧媚,你说是吧?”梅婶虚情假意地笑着。
“碧悠不敢。”
“是吗?”巧媚轻哼了一声,上前一步。
柳碧悠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有了上一次被巧媚恶整的经验后,自己总不免会提防着她。
巧媚伸手抓住了柳碧悠的手,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碧悠,你尊敬我们吗?”
“是。”她扬起小脸,望着巧媚脸上的笑容,既惊喜又困惑。
梅婶与女儿相视一眼,“既然这样,碧悠姑娘,可否请你去我们房间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呢?”
“山爷和河爷临出门前,交代我和巧媚去办一些事,可我又找这样东西找得急,又不能随便让别人进自己的房间,所以想请你帮忙找。”
“好,我去找!”
柳碧悠一口答应,心底满是喜悦。能有机会和梅婶、巧媚化去彼此间的误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碧悠,那真是太感激你了!这是我房里的钥匙,麻烦你帮忙了。”梅婶和巧媚向柳碧悠叙述那样东西的形状和特征。
待柳碧悠拿着钥匙离开,梅婶与巧媚望着她纤细轻盈的背影,诡谲的相视一笑。
☆☆☆
一群仆佣聚集在天武镖局的大厅里。
“就是她!肯定就是柳碧悠那个不要脸的丫头偷的!”梅婶呼天抢地的坐倒在地上。
“娘,你别哭了。”巧媚也跟着跪下,泪流满面。
管家时伯皱起眉头,“不过是丢了一样小东西罢了,何必要闹成这样?”
“你说什么!”涕泪纵横的梅婶立刻嚷着,“那簪子可是我家那短命鬼留给我的东西,这是他惟一的遗物啊!怎么能算是不重要的小东西?我小心翼翼的留着,就是准备将来戴着进棺材的呀!”
时伯一脸为难,“可你也不能硬说是碧悠姑娘偷的啊!你得要有证据才行呀!”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大家来给我评评理,”梅婶马上站了起来,“今天下午,只有柳碧悠那贱丫头进去过我的房间,现在簪子不见了,若不是她拿的,还会是谁?”
“嗯,这么说也对喔!”众人纷纷点头。
看着眼前的情势,梅婶与巧媚交换一抹得意的眼神。
“碧悠姑娘只是进了你的房间一会儿,不一定是她拿的。”面对众人的指责,时伯试着反驳。
巧媚蹙起眉低喊,“时伯,你是要为碧悠那贱丫头说话吗?谁不知道你是因为火爷对她不错,才想徇私替她说话的。”
在场的仆佣立刻以谴责的目光看着时伯。
时伯着实为难,“我看,不如叫碧悠姑娘过来与你们母女当面对质吧!”
不一会儿,毫不知情的柳碧悠被带进了大厅。她一见到梅婶,便浅笑着走上前,递出自己手中的钥匙,“梅婶,这是你的钥匙,这是你要我帮你找的丝帕——”
“贱丫头,手脚竟然那么不干净,敢偷我的簪子!”柳碧悠话还没说完,梅婶伸手便赏了她一记又响又重的耳光。柳碧悠被打得倒在地上,热泪瞬间滚滚而下。“梅婶,你怎么打人呢?”
“我不只要打你,我还要踢你呢!”梅婶伸脚对她又踢又踹,“贱丫头,胆敢偷我的东西!”
柳碧悠痛得在地上翻滚着,“时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是个贱丫头,偷了人家的东西还装傻吗?”巧媚唆使同伴出言煽动众人。
众人的情绪果真被她的一番话所挑起,怒骂声不断传来。
柳碧悠被梅婶踢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她,额际、唇角、手臂都渗出鲜血,身上各处瘀青片片,情况惨不忍睹。
“时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丫头,怎么能留在咱们镖局里呢?还不快把她赶出去!”梅婶与巧媚同时喊着。
“是啊!赶出去!赶出去!”众人纷纷应和。
“这……”时伯的额头直冒冷汗。
看着地上伤痕累累、无法动弹的柳碧悠,即使他气得发抖,却也实在是爱莫能助。别说届时驭火大人返回天武镖局后,曾掀起怎样的滔天怒火;就算是现在将柳碧悠赶了出去,她拖着如此沉重的伤势,肯定会去掉半条命。
“时伯,你快作决定啊!”巧媚急声催促。
只要把这贱丫头赶出天武镖局,火大哥肯定会往意到她的。
时伯昂起头,握紧拳头,“暂时将碧悠姑娘关进柴房里!”
“什么?你不把她赶出去吗?”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时伯朝梅婶和巧媚低吼着,魄力十足,“驭山、河、风、火、海五位爷儿现在都不在镖局里,当然是我说了算数!谁还敢有异议?”
众人一片静默。
无可奈河地,梅婶和巧媚只得恨恨地看着陷入昏迷的柳碧悠被人抬入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