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月芽和霜纷重修旧好,霜纷还是常来找月芽玩。
「皇姊,妳最近怎么都不见了?我问轻扇、柔舞,她们都说不知道。是不是妳又找到什么好玩的地方?快告诉我!」霜纷兴奋地摇着月芽的手臂。
「没有。我只是在想婚事,一个人出去走走而已……」
这几天她天天和竹雪寒相约,偶尔在书海御楼,偶尔在赏星楼,偶尔上湛天顶,一见面就如胶似漆,虽然没有进一步接触,但互诉情话也能磨去大半时光。
只要和他在一起,时间总过得特别快。
「对了,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皇姊之前不是很讨厌太傅吗?为什么后来答应嫁给他呢?不是因为寂沉筑太可怕,妳不敢再待下去吧?」
霜纷没有一丝轻蔑,只是单纯说出心中的猜测,因为她也见识过小筑之冷,被关在里面一天就令人孤寂得发狂。
「霜纷,妳是所有人里唯一说我以婚姻换取自由的人。父皇、母后、阳儿,甚至是轻扇、柔舞,都相信我的性子是不会以婚姻换取自由的。」
在霜纷心中,她有这么不堪吗?
「这么说来,妳是真心爱太傅啰?哇!真浪漫,历万劫而相爱。」她就说嘛,皇姊和太傅最配了,一定会在一起。
「万劫?为什么这么说?」月芽自认为有时说话会不太按规矩来,但她的皇妹青出于蓝胜于蓝,比她还无厘头。
「妳忘了吗?妳之前老是刁难竹太傅,都不给他面子,他却一直不计较,不正是在历妳的万劫吗?皇姊和太傅是恶公主虐待乖太傅!」
月芽翻了翻白眼,一副败给她的样子。
「对对对,妳说得对,我都一直虐待他……」她支着额角,装出很头痛的表情。
其实后来都是他在惩罚她……算了,就当自己罪有应得啦,反正她也满喜欢被他惩罚的感觉,最后彼此都会快乐嘛!
「皇姊有没有听说宫里新进的一位术士--东解虑?」冷不防,霜纷改变话题。
「没听遇。况且既然是术士,我就更没兴趣去知道他的事。」
宫里很多妃嫔都信玄道之术,偏偏她自小就嗤之以鼻,现在又只专注在她和竹雪寒之间,根本就没心思理会什么新进术士。
「皇姊,妳真笨,竟不去找他。他很厉害的,帮父皇推测了很多事,结果都一一实现了,很有神通喔!而且他架子不小,认定宫中最有灵气的地方是观天轩,一住进去之后都不肯移开一步,要亲自去找他才能见得到,也因此父皇更相信他有神通。」
「那妳有没有亲自去找他,推算妳的未来啊?」
「我早想了!可是他说长幼有序,要先帮最长的看,才能轮到后面的。皇姊,要是妳不先去算,我们都算不了……拜托嘛,皇姊,妳先去嘛!」霜纷祭出哀兵政策,苦苦哀求她。
「唉,好吧!我先去就是了……妳说『我们』,除了妳,还有人要去算?」是谁这么迷信?
「嗯!所谓的『我们』,就是除了妳之外,包括母后、阳儿、雨惜、繁星,以及一堆妃嫔都想去算。认真说来,妳是皇宫里最奇怪的人,不去试验东解虑的神通。」
搞不好月芽皇姊是捡回来的!她在心里偷笑。
月芽努了努嘴,非常不以为然。
她这几天和竹雪寒相聚,有时他会说起过去帮皇上解难题的事,或是他出的计谋。比起这种用脑子的方式,所谓术士的神通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好,我们走吧!」霜纷兴高采烈地拉着月芽,粗鲁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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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芽被拉到观天轩时,看到前方涌聚人潮。
仔细看来,全是宫女造成的层层人墙,各式各样的宫服,显然是从皇宫各方出来的好奇者。
「妳干什么,别挤我!」宫服样式为春朗阁的宫女,不满被人潮推挤,脸红脖子粗地大吼。
「哎呀,我的脚!」夙宇阁的宫女哀叫一声。
各种嘈杂的叫嚷自前方汹涌而来,月芽皱了皱眉,不愿去膛这浑水。「霜纷,我们回去吧,人好多--」
「不!人这么多就代表东术士真的有神通,那我们更不可以走。妳别担心,我来赶走她们!」霜纷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准备发出声音。
「皇上驾到--」
月芽面露讶然,霜纷的声音何时变得又细又长了?
已知发生什么事的霜纷拉住月芽的衣袖,向后行宫礼,「参见父皇。」
瞬间发生的插曲平息嘈杂,全部宫女都对着盛渊皇惊恐地行礼,「参见皇上。」
巨大整齐的声音有震耳欲聋的威力,离她们最近的月芽和霜纷觉得有点耳鸣。
盛渊皇看到两个女儿,还有这么大的阵仗,讶异度也不比她们低。
「全都平身。喔,原来妳们都是来见东上人,哈哈,就连不信这些事的月芽儿也慕名而来。」
陪霜纷来的月芽被盛渊皇一调侃,立刻羞红了脸。
平身的众百宫娥自动分成两边,不敢阻挠盛渊皇的路。
「父皇,月芽儿只是--」
「月芽儿,看妳急成这样,朕就知道妳是被霜纷拉来的。霜纷,妳一定又哀求月芽儿逼她来吧?真是顽皮,月芽儿都快成为人妇,妳以后不可以这样。」
「霜纷知道。」霜纷不情愿地说。
「好了,难得朕和妳们同时来,就一同去见东上人吧!」
以盛渊皇为首,月芽和霜纷在侧,内监、宫女随侍在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观天轩。穿越长长草地,才看到前方有建筑物。
盛渊皇口中的东上人穿着一身黑袍伫立在厅前。
「皇上可是携两位公主一同前来?」
「是,上人真是神通。」盛渊皇大喜,再一次见识到东解虑的神通。
月芽却不这么想,她们能站在父皇身侧,定是身分不凡,又是这般年轻,被认为是公主也没什么稀奇。
但她抬头一看到东解虑,就无礼地瞪大双眼。
东解虑被一条黑绫遮住双眼,根本看不见。方才外头虽吵闹,却无法传入这儿!这么说,东解虑是真的算出,才能确切道出。
太准确了,她有点毛骨悚然。
「请皇上止步吧,草民解不了这个大厄,改朝换代是势在必行。」
这番大不讳的话听得盛渊皇脸上惨无血色,一群人都面色有异。
月芽看不过去,她是所有人中最冷静,也是最不信的人。
「你胡说什么!竟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话是这么说,但见识过东解虑的神算,她心底深处也有些寒冷。
「不……月芽儿不可无礼。」盛渊皇颤着声,「上人这番话是何意?是谁想篡夺朕的皇位?他叫什么名字?」
得知这等大事,他完全冷静不下来,心里只想快揪出谋反的人,早日翦除,才能消心头不安。
十几年了,这个惊湖埋伏在心中十几年,终于掀起滔天巨浪!但他不相信,清家天下要真的败在他手上。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保住天下!
「皇上请冷静,草民也想挽救,但是天运不容草民更改。草民唯一能给皇上的线索,就只有『缘骨傲世』这四个字。」东解虑语重心长,却无半分插手的意思。
改朝换代在一般人心中许是可怕,因为通常要造成千万枯骨才能达到目的。但朝代不可能永远兴盛下去,这是必然的改变。
换一个人统治是一场赌注,也许情形会更好,也许会更坏。
「你胡说!」月芽俏脸刷白。
她冰雪聪明,一听这四个字就知道他在暗喻什么。但她不相信!
东解虑摇摇头,一副已道出天机的模样,衣袍飞甩,转入厅里。
盛渊皇还解不出意思,但听出月芽有眉目,忧惧的神情上露出一丝曙光,他瞪着月芽,急迫想知道答案。
「月芽儿,妳知道是谁?快告诉朕!快告诉朕!」
月芽原本不想说,但盛渊皇的神情却打动了她。她从未看过个性坚强的父皇脸上有那种骇然又急迫的神情,所以她不忍心拒绝。
「父皇,这四个字……暗指『竹』……」她不愿点破是谁。
她不信他会谋反,因为他快成为她的驸马了,感情又是这般坚定,他怎么可能去害她的家人?更何况父皇非常赏识他,五年来赏赐不断,他也没道理去谋位!
这些话只是在中伤他,她相信他不是这种人。
「竹?竹?竹……」盛渊皇反复念了几次,脸色转成铁青,「竹雪寒……」
要害他、夺他位的人,是他最欣赏也是最相信的竹太傅?
汹涌血气霎时街上心头,涨红他的脸,往事一幕幕浮在眼前,耳边响起曾经听过的话--「清家皇气,十四年走尽。」
不止是盛渊皇,就连霜纷的脸色也惨绿得可怕。青筋因巨大震惊而在雪肤下清晰浮现,看来诡异莫名。
「呃……」她想说什么来表示赞成或反对,却因心里太惶惑而说不出话来。只能张大口,任由无意义的声音逸出。
「不是的!父皇,你还记得吗?雪寒时常帮您批阅奏章,还多次拿到玉玺,但他并没有乘机叛乱,反而尽心尽力帮您啊!」她激烈的声音抓住了盛渊皇飘移不定的心神,令他沉默许久。
「月芽儿……让朕想想吧!」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一群随侍惶惶然地跟上。
最信任的臣子和最恨的事勾在一起,他无能用智慧分辨。
剪不断,理还乱呀!
月芽担忧地凝望盛渊皇的背影,黯然垂下双肩,但不一会儿,美眸绽着坚定的色彩,发誓为竹雪寒的清白全力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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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渊皇虽尚未断定竹雪寒意图谋反,但他显然不再像过去那般信任竹雪寒,不但不再召见,还调出几十名禁军,重重守住雪赋苑。
这件事在宫女的口耳相传下,没几天就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皇上几天后要处死太傅;也有人说太傅是被威胁,却不愿透露出主谋;还有人说太傅没有真龙命格,注定要功败垂成。
这些流言传入月芽耳里,简直快要崩溃!所有流言都不利于竹雪寒,更不相信他是被中伤。
知天命、解众惑的东解虑,和潇洒温雅的竹雪寒,几乎所有人都倒向东解虑,将矛头指向竹雪寒。
在这么多流言的冲击下,盛渊皇不肯见她,也见不到竹雪寒,她心里的负荷已快到极限!
她眉头深锁,思绪纷乱地来回走动,希望想出办法解救竹雪寒。
轻扇、柔舞在一面倒的情况下,是少数站在竹雪寒这边的人,她们眼见主子忧心忡忡,好几天都没胃口,心里也很急。
「公主,妳这几天都没什么吃东西,请妳吃一点吧!」
送来许久的午膳还原封不动放在桌上,被月芽彻底冷落。
「我怎么吃得下……」月芽停下沉重步伐,敛下眼皮,「我只想见他。」
「公主,要见太傅不是短时间的事,妳别急,至少先吃点东西,才能保有体力去见太傅。」柔舞见月芽哀伤的模样,心里更加着急。
「也许公主能扮成送膳食的人,送到太傅手上。轻扇认识雪赋苑的侍女,她们都会帮公主,因为她们也相信太傅!」
「这方法行得通,现在可以实行了吗?我等不及要见他!」
不能相见的心情,分分秒秒坐立难安,她快被那股蚀心之痛折磨得发疯了。
「轻扇这就去安排!」轻扇、柔舞互视一眼,松口气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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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宫女装的月芽装得若无其事,和另一个宫女一起扛着沉重的食材,堂而皇之地走进雪赋苑。
守卫连看都没看,任她们进来雪赋苑而不阻拦。
「公主,这里就是厨房,请公主稍待片刻,厨娘马上就会烧好饭。」到了没有守卫的厨房前,婢女恭敬地向月芽说道。
「嗯。」月芽漫不经心地点头,眼光四处飘移,想寻找他的身影。
「禀公主,雪赋苑现在全是守卫,要是随意走动的话很容易被怀疑,请公主暂时忍耐吧!」
「好吧,谢谢妳。」
「这是奴婢该做的,请公主别放在心上!帮助太傅洗清冤名,是苑里所有人的心愿……只要公主有要求,奴婢们都会全力遵照完成。」
月芽眼眶有些湿润,原来不止她想帮竹雪寒,还有很多人都想帮他。她相信如此多的力量,可以帮助他洗月兑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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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端着晚膳,月芽若无其事地走向竹雪寒的房间。她在门口被守卫拦下,心里正在想该如何应对,才发现守卫只是要帮她开门让她进去。
她点头示意,跨入房里。将手上的晚膳放在桌上,没有即刻离去,反而到处找寻他的踪迹。
颀长的背影翩然立在窗前,是夜夜揪心的身影!月芽感觉胸口倏地掀起滔天巨浪,化成熟流街上她的脑门。
「雪寒……」怕被门外守卫听见,月芽轻轻叫唤他。
竹雪寒听到她的声音,悠然转遇身,清柔银光洒在他雪白的衣上,宛若洒了一层银粉,耀目迷人。虽遭受打击,但他俊美清雅的脸庞依然散发自信之光,不让环境磨损他的神采。
竹雪寒勾起温尔微笑,缓步来到她面前,曲指抬起她的下颚。
「小月芽,妳怎么穿成这样,而且哭丧着脸?这是妳的新花样吗?扮成婢女来骗我。是不是太想念我了,又不好意思进来,才装成婢女?」
「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她搥打他的肩,力道却不重。
月芽有点气恼,情势都这么紧张了,她又为他忧虑得吃不下饭,可他还笑靥粲粲,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模样。
「看见我最想念的小月芽,我当然开心得笑出来。」他拨开她的发丝,大手覆上如玉般剔透的女敕脸。「事情没妳想象的严重,不必为我担心,妳该注意的地方,是要养好身子,可别为我瘦成细骨头。」
发生什么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但为时已晚,他已经完成部署,现在才知道他有反叛之心再来防他,已经太晚了。
因为此事,能看到小月芽为他着急伤忧的模样,也挺好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父皇深信东解虑的话,认定你是谋反之人,父皇虽没表达什么,但我相信他已经确认一半了。宫里流言多,有些官员又因嫉妒你,说一些火上加油的谎话,只怕父皇会听信谗言!就算我相信你,也敌不过千言万语--」
「小月芽,妳相信我?」
五年来,他一直怀着意图取得盛渊皇的信任,从未有过一丝愧疚,但知道她如此信任他,他反被千丝万缕的愧疚感缠住。
「嗯!」月芽用力点头,放开紧抓衣襟的小手。「过去我也许会不信任你,但现在我爱你,我信任你的一切。」
「谢谢妳相信我。」竹雪寒深情拥住月芽,魅眼却翻腾着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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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芽想尽千方百计,好不容易让盛渊皇答应见她一面。
这件事原本慢慢燃烧,现在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昨日竹雪寒被关入天牢,听候卓理院审判,就在十日后。
她做出生平第一次对父皇的欺骗。
盛渊皇听闻宫女的话,得知月芽因大受打击而生了大病,身为人父的关怀迫使他放下父女间的介怀,急急来看她。
「参见皇上。」见盛渊皇自大门外走来,轻扇、柔舞同时跪拜,偷偷互使眼色。
「起来吧,朕要见月芽儿。」
「禀皇上,公主只希望您去看她,不要别人打扰。」
盛渊皇挂念月芽的病情,不疑有诈,朗声向身后随侍说:「你们留在大厅吧,朕要自个儿去看月芽儿。」
轻扇、柔舞见事情如此顺利,又互相交换了眼神。后来的事要交给公主自己去处理了,应该会像她们一样的顺利。
穿过幢幢雅楼,盛渊皇在无随侍下亲自开门,着急地大声喊道:「月芽儿,妳清醒着吗?」
月芽儿身体不健朗,以前病过一次,那次险险失去她。有了前车之鉴,不管月芽的病情如何,他都会亲自来看她。
久等在房里,因欺骗而心虚得心跳加剧、脸色惨白的月芽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移动颤抖的步伐跪到盛渊皇面前。
「父皇……」她很怕,但一想到竹雪寒的安危,她就不能退缩。
盛渊皇一见她心虚,就知被骗。但亲情天生,月芽又因竹雪寒一事大受打击,他不忍再去责备她的欺骗。
「唉!妳叫朕来此,是为了竹雪寒吧!不怕告诉妳,卓理院的审理只是个形式,实际上朕已经决定斩了他,也不愿错放。他虽然是个人才,却是将来谋位之人,朕虽惋惜也莫可奈何。」
为了稳住自家天下,翦去他最重用的臣子,他也不好受。
「父皇,雪寒五年来立过的功劳不少,苦劳更是说不尽。为何要因一个术士的话,否定他五年来付出的心力?这太不公平了!况且他尽心尽力,又哪会想要篡位?」
因为一个术士,要他背上罪名,还身首分离;而她也要失去最爱的人。
目前天下最大的灾难,不是竹雪寒,而是那个有神通的术士!损失一个竹雪寒会有多少人反叛?若非竹雪寒在朝镇压野心分子,皇室能过得安稳吗?迷信玄术才会带来无止尽的灾害!
「父皇知道妳难过……」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但妳要接受事实,他会危害国家,所以不能活下去。父皇会再帮妳物色新驸马,一定会比他更优秀。」
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话,他自己也明白,竹雪寒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要再找到一个和他相当的人才就非常不容易了,遑论比他优秀的。
月芽神情凄楚,美眸沾惹上哀戚。
「来不及了……我已经是他的人,要是他真的因术士的话而死,请父皇将我们合葬吧!」听到盛渊皇自私的话,她伤心得失去希望,一心只想求死。
上天捉弄了她,那五年里她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一直厌恶着他;等到身心都交给了他,她却要失去他,幸福竟是如此短暂……
「月芽儿,妳说什么?妳怎会这么胡涂!」
「不,我一点都不胡涂,我爱他,什么都可以给他,包括我的生命,身子又算得了什么?父皇曾对月芽赐婚;现在,请赐月芽一死。」
她不怕死,只要能和他合葬,她怎么会怕?
相反地,她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甜笑,相信她和他到了黄泉,就不用再背着这么多的包袱,可以无顾忌的相爱。
「妳……」面对心若灰烬的月芽,盛渊皇竟奈何不了。
他狠不下心赐死她,却也不愿放了竹雪寒,爱女和叛臣得一同要,要不就得一同失去,他难以取舍。
「唉--」盛渊皇岂能狠心割舍亲情?他在月芽坚持的态度下,不得不接受她的要求。「好吧……妳不必寻死,朕放了他。」
许是受月芽感动、许是被她真诚的说辞说动,他不想杀竹雪寒了。的确,月芽说得没错,竹雪寒帮了他很多,而且竹雪寒的存在能稳固民心。
失去他,不仅会失去民心,还会引来野心。
「谢父皇!」
哀伤的月芽听到盛渊皇回心转意,瞬间扫去哀伤重拾希望,美眸绽放欢欣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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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晋风是禁军统领,十方副统都信服他,他进天牢可说是轻而易举。
逐一找寻,他终于找到被关在牢里,却不损风采的竹雪寒。
「二公子,属下特地来告知一切都准备好了,请问何时动手?」
「不急。」竹雪寒莞尔一笑。
「二公子十日后就要被送押卓理院,要是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现在朝廷上下一片挞伐声浪,反对我被处死,盛渊皇不敢在这时候杀我;更何况……小月芽会帮我。」
他的小月芽现在不知怎么了?可能又在为他烦忧。他不喜欢这样,他要她开心,不要她被负面情绪干扰生活。
「月芽公主虽然在盛渊皇心中有地位,但也不敌盛渊皇热爱皇位的个性。属下以为现在是最佳时刻,请二公子答应吧!」
「成功是一定的,但本公子要成得漂亮!我要所有人都相信我是忠臣后,才夺取爹要的东西。这样一来不但能完成计划,还能留下美名,这是一举两得。」与其说要成得漂亮,倒不如说是他不要小月芽恨他。
「那……何时才是适当时机?」
「不急,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