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德妃求见。”龙行云正在甘露殿的前殿批阅公文,小六子突然进来通报
“哦?”龙行云放下笔,凝神细想。就他记忆所及,好像萧若君从来都不曾主动求见过他,这还是第一次。很好,她无视君威的罪证中,又多加了一条。
“宣。”他很好奇,她破天荒地来见他,是为了什么?是要忏悔自己的罪行、乞求他的饶恕,并发誓绝不再犯吗?
“臣妾叩见皇上。”萧若君拜拜于阶前,让人看不到此时她脸上的表情。
“是德妃啊,平身吧。”龙行云一直在假意低头专注于公文之上,直到此时才抬起头,“你来这里见朕,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当他这里是鬼门关不成,平日里来一趟就会要了她的命吗?
龙行云好像忘了以往他是多么讨厌他的妃子们。平日里,她们没事就会想来甘露殿烦他、阻碍他办公,所以他定了个“不许擅自到甘露殿”的规矩,就差在甘露殿门口立一块碑篇,上书“嫔妃无事,不得人内”几个大字了。这个规矩在后宫可是人人皆知的。
如果她说没有,不知他会不会立马命人把她拖出去杀了。想归想,萧若君可没那个胆子在龙行云口气不善时还敢跟他顶嘴。基本上,就算是他心情好的时候,也没人敢在老虎头上动土。就算自己不要命,也得替一家老小和一大群亲朋好友们想想吧,“回皇上,臣妾这次来,是专门为皇上呈上您命令臣妾所绣的外袍的。”
萧若君转身接过随行宫女一直捧在手上的托盘,双膝跪地,将之高举过头。因此,她完全没看见龙行云的一张俊脸因为她的话又黑了几分。她本来压根不想来的,只是这衣服是龙行云亲口点名要她绣的,她不亲自送来,好像有点儿大不敬的意思。天知道她有多冤枉。
哼!龙行云气得鼻孔里险些喷火。敢情如果不是为了这件狗屁外袍的话,她还不屑于上他这儿来!瞧瞧她好像有多委屈似的。不想出个方法来杀一杀她的气焰,他这个皇帝也就不必做了。
“难为你特地送来,”龙行云的声音硬邦邦的,“小六子,呈上来!”
锦盘被捧至面前,龙行云随手挑开了一直覆于其上的黄缎。盘内所托的,是一件玉色的织锦外袍,乍看上去,这件衣裳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了不起就是一块精美华丽的布而已。
“请皇上试一下是否合身。若有不妥之处,臣妾也好拿回去修改。”
龙行云瞪了一眼仍是不卑不亢的萧若君。她在拿他当木偶摆布吗?他一边站起身,让小六子帮他套上新衣,一边嘲讽道:“德妃,朕怎么不见你那‘出神人化’的绣工?不舍得给朕瞧吗?”
怪不得这么快就做好了,原来是在糊弄他。这下,看她的欺君之罪怎么逃月兑?
“回皇上,在这锦袍之上,臣妾的确绣了百龙的花样。”萧若君仍是不慌不忙。
“一百条?只要有一条朕就……”龙行云的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刚才他随便举起袖子往上一瞄,本应是清水一色的衣袖上竟真的隐隐浮出了一团龙的影子。定睛一看,那果真是龙,而且不止一条!
数条飞龙踞于他的袖口之上,首尾相连,而且条条的形态各不相同,极尽千变万化之能事。而每一条龙仔细看来,又都有若飞之姿,好像一不留神,这些龙随时都会飞上天去似的。
龙行云急忙低头察看衣领、襟口等处,果然也都绣满了飞龙。
这些龙,都是以布料本身所抽取的同色同质的丝线刺绣而成,每条又紧紧依附着衣料的纹理,与衣服浑然一件。不仔细留神,绝然不会发现。
“皇上,真的有龙耶!”一旁的小六子突然指着衣袖大叫出声。
“皇上可以命人数数,这上面的龙,是否真的有一百条。”原来一向高高在上的龙行云也会被惊吓到,而且表情相当好玩呢。萧若君努力忍住笑意,拼命提醒自己随便嘲笑别人是不应该的,随便嘲笑皇帝更是万万不可的。但老天爷啊,您怎么会有一位如此好笑的儿子?
“不必了,谅你也没胆骗朕。”龙行云气呼呼地扯下锦袍,塞给小六子。该死!为什么他觉得那个女人的眉眼语调中,尽是嘲弄他的笑意?真是该死!他一把抓回案上的御笔,险些将其折断,“好了,你可以下去了。锦袍很合身,绣红也的确精美无比,朕很满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嚣张的女人赶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免得到时候,他一下不小心、咽不下这回气时,先把她给杀了,那这笔账要找谁去算。虽然心里很想把她给掐死,但为了有朝一日他所受的气能够加倍讨回,眼前的女人只能留下不宜杀。龙行云拼命在心里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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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在甘露殿的御书房之后,一切好像又都恢复了平静。
萧若君依然过她与世无争、如闲云野鹤般的悠闲日子,闲来无事便看看书、抚抚琴。那日在甘露殿的事情,据说事后龙颜大怒,于是她猜想自己离冷宫终于又近了一步。但一切也只是听说而已。因为龙行云就算再气,也鲜少有明显的迹象。既不会发脾气砸东西,更不会迁怒于人。
而此事至今已有日余,始终不见龙行云驾临蕴秀宫,甚至其他嫔妃的宫院常看到他的影子。这情形反常得连江-子与陈太后都有点儿沉不住气,都过来找她探口风,看她是否知道其中的原委。所以,锦袍那件事估计早该烟销云散了不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早说小翠、嫣儿、小顺子他们不必为她担心。瞧,这不就天下太平了?
秋末冬初的午后,萧若君小睡刚起。独坐窗前,她手捧一本书,正在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不意手中的书,突然一下被人抽走。
“小翠你……呃,皇上?”萧若君眉头微皱,转头正要轻斥她那调皮的侍女,却意外地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数日不见的龙行云。他怎么又不经通报就闯进来了,存心想要吓死她吗?
萧若君微微慌乱地起身,照例想要给龙行云行礼。却被他的一双大掌搭上肩膀,硬将她按回椅子上,“不必,你坐着就好。”又被他逮到了。她平日的消遣就是看书吗?据他所知,他的那一大帮妃子最喜欢以摆弄脂粉为乐。平日里聚在一起,不是比谁的服饰华丽就是比哪个的装扮漂亮,简直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忠实信奉者。
可是她呢,瞧瞧她现下看的是什么?喷喷,足有青砖厚的一本《全唐选》。“哦?《全唐选》?”龙行云随意地翻着书页,这本书他老早就读过了,“好,朕就来考考你如何?”
萧若君是出了名的才女,入宫前已被冠以“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可他除了知道她的琴艺一流、精于女红之外,从没见识过她还有什么其他的才能。
“请皇上出题。”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萧若君还是接下龙行云抛出的战贴。她又不是他手下的臣子,他闲来无事考她干吗?
“先说说李白是何许人也?”随手翻到一页,上面印的正好是李白的诗,于是龙行云随口出题。
这个简单,他以为她才几岁!萧若君张口就答:“李白,字太白,蜀人。幼时便……有‘谪仙人’的称号,被后人誉为‘诗仙’。
“很好。背一下他的《长干行》。”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呼儿将出换美酒,与你同销万古愁。”
看来李白难不倒她,那么……“白居易的《长恨歌》。”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后宫佳丽三十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在天愿作比翼鸟,在此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岳飞的《满江红》。”好吧,他承认唐诗他考不倒她,那换宋词。他拣了一首平日里他最喜爱的。
“怒发冲冠,凭栏处……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龙行云和萧若君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片刻不停。半个时辰之后,龙行云终于“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册重重地放回桌子上,“好!现在我确定,‘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当之无愧。”他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她,“可是德妃,朕记得,圣人有言‘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是吗?””不对,皇上。”许是被龙行云考问了这么长时间,萧若君的心思还停留在问与答上。而今龙行云一掷出这个问题,她便直言不讳、滔滔不绝地道出了自己的看法,什么君臣之礼,夫妻之分全给忘了,“虽然现今的女子还无法如男子一样个个饱读诗书、学富五车,通晓天下大事、辅佐皇帝治国安邦,但她们本身仍同样地善良、勤劳,愿意为自己的家人贡献一分巨大的力量,但读过四书五经、知书识礼的女子,不但不比没读过书的女子有德,相反,我认为她们在一个家庭中的地位,反而更重要。同样一个女子,若她具有相当的才能,就算不能用来治国安邦,但她还可以充分地利用自己从书上习来的道理来掌管自己的家计。男主外,女主内,女人惟有好好地治理一个家,将家中的上下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男人才能安心在外经营自己的事业不是吗?而我认为,没读过书、不识大体的人是无法担此重任的。攘外必先安内、古人也曾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皇上,由此可见,“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实在用不着拿来当信条一样教育每一个女人。”
“好,好。”龙行云的双掌在空中轻击了两下,“德妃,看不出你还有如此雄辩的本事。若你生为男儿,怕是朕翰林院的大学士都要让位与你。”他的唇角勾着笑,语气也很正常,但眼神却是冷冷的。
“呃……这……”萧若君此时才发觉自己的一时失言。糟糕!自己怎么在他面前说起这个来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说一是一,说二便不能是三的,怎会容许她一个小小的德妃在他面前撒野。都怪自己一时嘴快,在他面前逞了口舌之勇。现在可好,看他要怎么收拾她!
同时,龙行云也在脑子里飞速地计量着,一个主意在他脑中迅速成形。对,就这么样,“德妃听旨!”龙行云忽然板起脸、手背在身后,气势骇人。
看她立马“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他心里可是得意极了。龙行云把笑意憋在心里,继续说下去:“自即日起,德妃萧若君晋封贵妃、赐住永和宫,钦此。”
咦?什么?!不会吧!萧若君猛地抬起头,连“谢恩”都忘了说。一双大眼里,尽是不敢置信。对她的出言不逊,他非但没有给以惩罚、将她打入冷宫,反而又升了她的级,封她为贵妃?!贵妃耶!皇宫里头目前地位最高的妃子,龙行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大到可以统率后官了。
还有,永和宫不是皇宫里离甘露殿最近的宫院吗?以往龙行云从不肯让妃子们入住的宫殿,如今竟也赐给了她?!天啊!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龙行云将萧若君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终于找到她的命门了。看到她出糗的样子真好。龙行云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竟是出奇的舒畅。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相反,他觉得这旨意颁得是再对也没有了。
龙行云得意地扬长而去,留下萧若君仍呆呆地跪在地上,半天忘了要站起来。因为她那一向反应迅速的大脑,此时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骇到了。她该如何应讨接下来的一连串麻烦?想想都会觉得头在隐隐作痛呢。
唉!她如水般平静的生活,在面对龙行云所制造出的惊涛骇浪之后,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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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永和宫的小六子公公来了。”小翠走进大门,轻声唤着瘫坐在椅子上的萧若君。
“他不是刚来颁过圣旨了吗?现在又来干吗?”萧若君仍是无精打采地座在椅子上,哀悼着她逝去不复返的平静生活。除非他是来替龙行云颁旨,将她打入冷宫的,否则,她实在拿不出好脸色来对待他。
虽然知道他只是依龙行云的命令行事,但谁让他多事地在龙行云回宫后,马上捧了一道黄澄澄沉甸甸的圣旨到蕴秀宫来,一路还弄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下可好了,他前脚刚走,后脚来祝贺的宫女太监、妃子才人们便像赶庙会一样纷纷向蕴秀宫涌来。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不说,她为了解释,嘴皮都快被磨穿了。
并且她也没忘记,在这各色人等之中,最让人头痛的淑妃江-平一直都没有出现。暂且不管这些来向她恭喜、道贺的人都是怀着些什么心态、抱着什么目的来的,应付他们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顶多就是烦人了一点儿而已。但江-平可就不同了。
能让龙行云的宠爱维持如此之久的女人,必有其过人之处。美丽的外表固然是条件之一,但却不是最最重要的。妒火烧心的女人最为可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江-平在暗地中使些卑鄙的手段,她也许就此莫名其妙地一命呜呼了也说不定。如果哪天她被人给害死了,要报仇的话,找龙行云准没错,他绝对是始作俑者。
“小六子,你又有什么旨意要颁?”萧若君懒懒地倚在座塌上没动。她实在没什么精神了。不过,如果他是来宣布把她打入冷宫的话,她绝对会向他致以最热烈的欢迎。
“回娘娘,圣上要我来蕴秀宫帮忙收拾。”
“不用了,我这里的人手够用。你回去吧。替我谢谢皇上的美意。”萧若君不屑地撇撇唇。
她才不相信他会有这等好心。帮忙收拾东西用得着劳动自己的贴身心月复吗?准是以此为名,找个人来监视她。
“这个……我想娘娘会需要我的帮忙的。因为圣上的意思,是要娘娘今天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就搬到永和宫去。”这么多人都要搬过去,这么多的东西要收拾,事务又多又烦,没个得力的人,还真难在一天之内完成。实际上,就算有他来帮忙、时间也还是蛮赶的。
什么?!现在,萧若君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是皇帝,自然有权让底下的臣子完全按照他的旨意办事。无论他的命令有多无理,所设定的目标是多么难以达成,他们都得倾尽全力去实现。谁让他们的命不好来着。
萧若君现在发现自己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官逼民反”,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算有一天她要弑君,也不是太令人吃惊的事,“好吧,既然这么说,你就留在这里帮忙吧。”萧若君无力地挥了挥手,“小翠,带小六子去找小顺子,看看要怎么搬。哪些东西要收拾,哪些东西不要,你们几个就商量着办吧,不用来问我了。”
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皆为身外之物,这蕴秀宫里里外外,她最重视的,便是这里的安宁与清幽,宛若一方世外桃源。既然这些她都带不走,其余又有什么可留恋的?
单手托腮,她静静地呆看着屋里不停地有人走来走去,翻出屋里所有的东西,一一进行分类、打包处理,半晌,她不禁暗叹了一声。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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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整忙碌了一天多之后,原属蕴秀宫的一干人终于收拾妥当了东西.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搬进了永和宫,又和龙行云调来帮忙的众多人手一起劳累了半天,总算赶在晚膳时分将永和宫的里里外外大致布置得差不多了。
虽然萧若君只看不做,连嘴皮子都很少动,可是一天下来,倦色也爬上了她的脸。所以晚膳过后,她早早地沐浴净身,准备上床就寐了。
当听到有人喊“圣上驾到”的时候,她的一只手正掀着被子的一角,人都来不及坐到床上去。
阴魂不散!萧若君无奈地扔下被子、整整衣服,转个身,刚好来得及向门口走进来的人下跪行礼。
“免礼。”龙行云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使力一带,便将她由地上带入自己怀中。他半拥着她走至灯光下,细细打量。满意,相当满意。他对自己这位新上任的贵妃,可是再满意也不过了,“你新搬进永和宫,对这里的一切可还满意?”他可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虽然一直以为自己的决定都是最正确的,但他向来不忘随时体察一下民意。
“这里很好啊,地势佳房间大。”萧若君低下头避开他那双笑意盎然的双眸。不满意又如何?他会允许她搬回蕴秀宫去吗?
“你满意就好。”龙行云笑笑,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怨气。她早就声明过她乐于住在蕴秀宫,而他还硬要把永和宫赐给她,并命令她马上搬过来,难免会让她心有不满。没关系。,聪明如她,很快就会明白他的用意为何了。
“时辰不早了,你忙着搬家又累了一天,早点上床歇息吧。”他拥着她转向一边的床榻。
自己就这么没用吗?无论他说了什么,下了什么命令,她都得乖乖照办,完全没有分辩的余地?
“你不专心哦!在想什么?”龙行云笑着亲亲她的鼻头。
“呃……没什么啦。”她回过神来,因两人此时的亲密而感到些微的不自在。龙行云坐在床上,而她则坐在他的腿上。他用两条手臂将她密密地圈在怀里。不知何时,她整齐的内袍早乱了大半。襟口微开,从一侧窥过去,甚至能看见胸衣及半边隆起的曲线。而他的双唇,更是悬在她的上方,只要她稍有动作就会触碰得到。
“是吗?不说实话可是要挨罚的喔。”龙行云的戏谑随着热呼呼的气息轻吐在她脸上,惹得她脸上泛起一片红潮,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他。
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龙行云不禁笑得更深了。她还真是可爱,入宫成为他的女人都好几年了,可每当他对她有亲密动作时,她的脸都会不由自主地泛红,羞涩得宛如未经人事的处子。
看来以前,他是真的太忽略她了。从今天开始,他会好好地教导她,带她领略情爱的美妙滋味。双掌一用力,他毫不费劲地将萧若君推躺在床上,自己也随之覆了。上去,以唇堵住她欲出口的抗议。
“唔……唔……”
说什么?没听孙龙行云热烈的吻直把萧若君吻得七荤八素,完全忘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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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龙行云好像怪怪的。良久之后,萧若君才有足够的脑力去思考这个问题。虽然她仍躺在龙行云的臂弯里,浑身热汗淋漓、息未定,脸上也还留有大半的红晕,但她的头脑总算是清醒了。
总觉得龙行云对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但这只是她的一种直觉,具体她也说不上来这改变在哪儿。她只知道,今晚的他格外狂野,就如同一把烈火般将她一同点燃。她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激情,可以带给人如此大的快乐与享受。
“娘娘请用药。”就在萧若君迷迷糊地想着、快要睡着时,内侍的声音突然令她惊醒。
“喔。”她披衣而起,一手揉着惺忪的双眼,另一手则努力地越过龙行云伸到床边,去接那一碗内侍奉上的汤药。不知她能不能要求在里面加点儿糖,这药好苦呢。
“不必了。”一直在假寐的龙行云突然抓住她伸出的手、并使力一拉,让她跌回他结实的胸膛,紧紧拥住,“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喝汤药了。”
耶?不仅萧若君,连手捧汤药的内侍也是猛抬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猛盯着龙行云,一双手也是直直地忘了收回。他没听错吧?刚才那句话,真的是出自当今万岁爷之口的圣谕吗?
“怎么,朕说让你下去,没听懂吗?”半天没听到动静,龙行云这才睁开双眼,不悦地瞪着仍跪在床前的内侍。
“是、是。”被龙行云的一瞪差点吓掉了七魂六魄的内侍忙不迭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溜出内室,汤药也差点儿撒了一地。侍候当今圣上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龙行云说出这句话。
“睡了。”赶走了不该出现的人之后,龙行云转头拍拍萧若君的背,重新闭上眼睛。
“可是……”萧若君依旧有点呆呆的,哪有睡觉的心情?“我真的不用喝那碗汤药了吗?”
“朕刚刚不是都说过了吗?”他抱着她动了动,调整到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
“为什么?”她不解地椎开他,重新坐起来。为什么他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先是封她为贵妃,接着又特准她不喝避孕的汤药?他真的是龙行云吗?
“为什么吗?”龙行云突然睁开双眼,一片清明地定住她,眨也不眨。萧若君被他看得发毛,下意识地别开脸去,却又被他给挡了回来。
他伸出大掌,捧住她的脸,迫使她与他视线交缠,“因为,朕选中你做我皇儿的娘亲。”
什么?!萧若君震惊地跌坐在床,久久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