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惜妾心显易见,公婆待凤观点变,
奈幸福如昙花现,珠泪湿佳人满面。
☆
「竹儿,你说说,凤儿怎么都没回来?」陈蔼亭一脸忧心,望着屋外的竹林。
不知凤儿过得好不好?她真是没用,连个女儿也保不住,她该怎么跟九泉之下的丈夫交代?
「夫人,您要真的那么担心小姐的话,何不让我去卢家探探?」竹儿笑笑地将披风
披在主子身上,「卢家不让小姐回来,我去看看小姐总成吧!」
「可以吗?」陈蔼亭一脸期望,「卢家会不会因此怪罪凤儿呢?」
「应该不会吧!我会见机行事的。」竹儿安慰着。
「那好,那你现在就去,我刚好做了些桂花糕,凤儿爱吃,你给她带去,顺便要她有空就回来看看我这个娘。」陈蔼亭叨叨絮絮地拉着竹儿往厨房走去,说着似又想到了什么,「不,还是别叫凤儿回来了,就跟她说,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这个家还是等着她的,免得凤儿对我挂心,知道吗?」
竹儿边准备东西边点头应和,思索着待会儿到卢家会有的情况。
☆☆☆
「凤儿、凤儿、凤儿……」卢允世紧拥着张诏凤,呼唤着她的声音里,有喜悦,缠绵及深深的歉意。
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即使凤儿有可能因此而更恨他,但她终于还是他的了!
他的手由无瑕的肩膀,慢慢滑向雪白却带着点点瘀青的颈子,眼神里对她满是怜爱。
张诏凤鲜艳的红唇不语,长长睫毛下的双眸紧闭着。
「凤儿……」再次唤她,这声轻唤里有着请求。
慢慢的,她的睫毛动了动,明媚的双眸一睁开,便是愤恨地瞪着他。
他毫不逃避,温柔地接受她的怪罪。
自嘲地笑了笑,她别开脸,神情满是凄楚,「够了吧!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只是个小妾,服侍他本来就是她的义务,他有权利对她索求一切,即使没经过她的同意。
卢允世不许她逃避,双手捧着她的颊低吼,「就算恨我也要开口对我说,我爱你,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一点,不要这样对我不言不语。」
「我不爱你!」她终于爆发出来,泪水一颗一颗地滑下。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他很坚决。
「不!」张诏凤大吼。
他凭什么这么自大,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定一切?一定会让她爱上他?哼!他以为占有了她,她就会爱他吗?他休想!
「绝对不可能,我说过永远不会爱上你的!」她恨死他了……
卢允世再一次将她紧搂在怀里,好紧好紧。
他明白她在生他的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就是有股喜悦升起。
「乖凤儿,我的宝贝,别哭了,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他不断地吻去她的泪水,安抚着她。
张诏凤的泪因为他的宣告,更是抑止不住地奔流而下,
「少爷、少爷!蒋少爷从商行捎来消息,说有要紧的事找您!」一名仆役站在房门外急急地道,
卢允世皱起浓眉。
怀中受到惊扰的人儿,以一双泪汪汪的大眼望着他,
「该死!」忍不住一声怒骂,他满颜歉意地望着她,「凤儿,晚上我再来找你一同用膳可好?」
他要离开了?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舍,发现自己一身赤果地贴在他怀里,她立即推开他的身子,拿起一旁的被子遮盖住。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反正……」她满面通红,紧咬着下唇,难以说下去。
「凤儿……」他很无奈。
「少爷!」外头的叫唤声更急,
「你去吧!我没事。」张诏凤垂下螓首,不愿地道。
只好妥协了!总不能一直叫他待在这里吧!况且她也需要厘清一下自己的思绪。
卢允世仍是深深地看着她,半点也没离去的意思。
「我真的没事,你快走好不好,不然你爹娘可会怪我坏了你们卢家的事业。」她佯装不耐地道。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卢允世深情地凝视她,拾起自己的衣物塞给张诏凤,无赖地要她帮他着衣,
「你……」张诏凤一愣,正要发作。
「少爷!」外头又是一声哀叫。
他故意一动也不动,等着她动作,那表情像在告诉她,若不为他穿上衣服,就算天
塌下来也不干他的事,
他吃定她了!张诏凤不得已,一咬牙,先穿上自己的长衫蔽体,然后开始为他着装。
「好了!知道了,退下吧!」卢允世这才带笑意对外面喊道,又在她耳边轻诉,「我爱你。」
她怒瞪他一眼。
「是,少爷!」外头的仆役恭敬地回道,又大声问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二少夫人家的女婢说要见二少夫人,不知是否可以?」
卢允世沉下脸,迟疑着,
说真的,他实在不喜欢凤儿接触武林人士。
「竹儿?」张诏凤眼里发出久违的高兴光芒,急切地望着卢允世,「一定是竹儿,我……」想见她。
她低下头,余下的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曾几何时,她连见自己的丫鬟也需要人批准了?
「带她进来吧!」卢允世再朝门外喊,然后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不许难过,这几天我找个时间,陪你回去探探你娘好不好?」
她眼中的泪水又开始凝聚了,推离他的身子,她赶紧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见她的感动。
「凤儿?」她不喜欢吗?
好一会儿后,才隐隐约约听到,她细细柔柔地说:「谢谢。」
他一笑,趋向前吻上她的后脑,「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晚上等我回来用膳。」说完,便恋恋不舍地离去。
张诏凤忍不住回过头看向他的背影,眼里带着深深的眷恋……
☆☆☆
「小姐!」竹儿来到张诏凤的寝房,一见到久不见的主子,心喜地大叫,同时还向四周张望一番。
「竹儿,这些是……」在房里等候已久的张诏凤,看到她带来的一堆东西,不由得怔愣。
「这是夫人吩咐我带来的,竹儿好想您喔!」竹儿说着垮下脸,
张诏凤心中-动,脸露哀伤。
「娘她老人家还好吧?」她将竹儿拉到一旁坐下,一脸热切及自责。
她真的好不孝,出嫁这么久竟都没回去探望娘亲,她老人家也才她这么一个女儿,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呢?
「夫人很好,而且也很想您呢!」竹儿起身走到大桌旁,拿了一只篮子递给她的小姐,「你看,这里面全都是夫人做的桂花糕,怕你吃不够,夫人还叫我多带一些来。」
张诏凤掀开覆在篮上的棉布,不禁摇头苦笑,「这么多,哪吃得完?」
心中充满了暖意。她真的好想好想娘!
从篮里拿出一块糕饼,张诏凤慢慢啃咬着,「告诉娘,不要为我担心。」
「我知道。」竹儿点点头,脸上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张诏凤察觉有异,担心地望住竹儿,「是娘吗?她老人家怎么了?」
「不是啦!夫人很好,小姐您别瞎猜。」竹儿急忙挥着手,「倒是小姐,卢公子对你好吗?」
张诏凤愣了一下。他对她好吗?他说……他爱她呀……但那又如何?终究是跟他人共享丈夫。
她点点头,「很好。」她不想让竹儿回去告诉娘,她不开心,
「真的吗?」竹儿有些不太相信。
张诏凤仍是不放心,「有事对不对?快跟我说。」
「也没什么事啦!」竹儿一脸为难,只好将话题转开,「对了,小姐,我之前给你的那块蝴蝶白玉,前几天那卖我的老板对我说他卖错了,那是他家的传家宝,他想要拿回去,一直苦苦哀求着,我见他真的很可怜,所以想来跟小姐打个商量。」
张诏凤二话不说,立即将胸前的玉佩取下交给竹儿,但还是严厉地看着她,不搭腔。
竹儿一定有事!
「小姐您别这样看我。」竹儿更是一脸愁苦,「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但您可要镇定喔!」
张诏凤点点头。
「还不都是那杀千刀的诚靖王,简直阴魂不散,这次竟然联合起癞虾蟆许国栋要对付卢公子呢!」竹儿愤愤不平。
诚靖王?!张诏凤突然一阵晕眩,手抚着额,双眸蓦地燃起强烈的恨意。
「小姐,不如我们逃走吧!竹儿认识一些世外高人,可以请他们帮助我们,反正那卢公子这样强娶你不也跟许国栋一样无赖,就让他们去斗个你死我活。」麻烦少一个是一个!
事情有那么简单吗?张诏凤犹豫着,
☆☆☆
卢允世走在大街上,神态轻松,仿佛在享受午后的时光,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晃。
若稍加注意,会发现他虽看似优闲漫步,实则不断超越着一路上的行人。
在他身后有一人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正勉力地想跟上他的脚步。
卢允世目光往后一瞟,脸上带着一抹蔑视的笑意,与对面行人一个闪身,瞬间竟像变戏法般消失在街上。
那人发现跟丢了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连忙快步追向前,可他怎么左看右望、上寻下探,就是不见卢允世的人影。
看了好一会儿犹是找不到人,那人奋力一跺脚,才急急转身离去。
「允世,怎么这么慢啊!」蒋景同一见着卢允世,便直抱怨。
「没办法,让只小老鼠给盯上了,花了点时间摆月兑他。」卢允世朝一边的椅子坐下来,自行倒了杯茶,「什么事这么急?」
「盯你的是诚靖王的人吗?他还真等不及了。」蒋景同摇头叹气,「船的事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把这里的产业转移完毕,想何时走都可以。」
卢允世皱着眉望他。
与景同兄弟那么多年,他们之间有一定的默契,他刚才那句话很怪!
「而且越快越好,县衙里最近调来一批高手,大概是冲着我们来的,我决定不走了,只希望你能好好代我照顾我爹娘。」蒋景同背过身,声音低沉。
「你不走?」他们不是说好了吗?卢允世讶异地站起来,
蒋景同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我要的是理由,不是答案。」眯上眼,卢允世企图想从兄弟的表情看出些端倪。
「我离不开,就算国家再怎么腐败,我还是离不开,你能了解吗?允世。」他很是诚恳,
卢允世沉默了,久久之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重新考虑,决定离开自己的家园,我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而且我会离开也不完全是因为国家的关系,」
「我懂,也知道。事实上我俩的性子本就不同,你好冒险积极创新,大明朝的腐败只是加重你想离开的原因之一,而我……」蒋景同又是深深一叹,「我只能说,我离不开家。」
「下个月初十离开,我会去跟我父母说清楚,你也要跟你父母谈一下,到时希望你能改变主意,」他双目隐藏了对好友无限的情义及强烈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