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又过了将近一个月。
虽然璃晶搬到伍家,但还是不忘随时跟好姊妹们保持联系,掌握彼此最新「战绩」。
这晚,正在沐浴的她,接到了曼娣的电话。
意外得知老二凌屏已经搬走,所以曼娣不想一个人独居,想投靠亲戚去,打算把现在的房子退租。
「凌屏为什么要搬走?」璃晶好奇的问。
「她说她找到不错的差事,然后就搬走了,问她什么工作又不说,妳也知道她的脾气。」曼娣忽然语带惊悚,「欸!老大,妳说她会不会被债务逼急了,所以去卖笑,甚至是卖身?」
「那也得有人敢用她。放心吧!就算她想不开,但那种事她是一定干不来的。」璃晶叹口气。
接着,曼娣问到安烈。
「他喔!」话题来到安烈,璃晶的心头也开始有了重量。
为了让伙伴安心,她除了表明安烈对自己种种的关照之外,也特别强调他绝不是个坏人。
可曼娣关心的却是另一档事。
「老大,妳老实说,他有没有再对妳……那个?」
「没有。」璃晶把所有状况据实报告。
「那……有点糟欸!」
「什么糟的?」
「就是妳的未来啊!本来还以为妳可以跟他来个日久生情什么的,因为一般来说,男人就像蜜蜂一样,尝到甜头了就会想继续,可依你们现在的情况看来……我想,肯定是他对妳没兴趣,所以……」
「妳少胡说了!事情才不是这样的,那是因为他是正人君子,他为了遵守我们互不侵犯的约定,就算心里再怎么渴望,也不能对我怎么样的!」
「老大,这就是妳的不对了!妳怎么会笨到跟他做那种约定呢?妳人都已经给了他了,而且我也听得出来妳对他的好感,那妳还跟他客气什么呢?这根本不是妳的作风嘛!从现在开始,不管用骗的、拐的、偷的,妳都要想办法让他来侵犯妳才对啊……」曼娣开始劈哩啪啦说一大串。
一阵头晕脑胀的璃晶,在安静片刻之后,吶吶的问了句,「那我能怎么做?」
「想办法制造机会啊!这种男人就是爱ㄍㄧㄣ,所以妳要给他一点刺激才行,这方面我再帮妳找找资料,小说里可多的是呢!」
「好吧!那就多谢了。」
结束通话,璃晶久久无法回神,曼娣的字字句句还在脑海里喧嚣。
是的,她是该想想办法。
怎么做?
就说……「劳您侵犯来着」?
想着想着,璃晶竟然不知不觉睡觉了。
不久之后,门外传来了阵阵催魂似的敲门声,只是浴池里的人儿毫无动静。
怪只怪这场梦太过美妙,璃晶的魂魄尚在神游……
「不要这样……不可以的,安烈、安烈……」
就在这个时候,叶芬妮的影像忽然冒出眼前,吓得她连忙大叫:「啊!」
就在惊声尖叫中,璃晶的眼皮倏张,然后她看见了安烈!她梦里的男主角。
他双手抱胸,站在浴池前,饱含兴味的表情侧视着她,嘴角是明显上扬的。
「妳作梦了?」他问着那个还无法合拢下巴的女人。
「我……你……」糗到极点的璃晶,终于还魂,下意识的让身子完全滑下水里,「你怎么进来的?」
安烈扬着手里的钥匙示意。
璃晶更加火大了,「喂!我在洗澡欸!你怎么可以就这样闯进来呢?」
被这一吼,安烈的眉结瞬间深锁,随即掉转身子,似乎在深呼吸。
「我听福伯说一直敲门妳都没反应,所以我是怕……」他耸肩摊手,「怕妳会不会睡死在里头?我可不想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家里,所以才找来钥匙开门。」
璃晶瞪视着他的背影,火气逐渐消失。
因为经过这阵日子的相处,她已经模索出这男人「别扭」的德行,就像现在,他明明是想解释自己只是基于关心,可是每到这种时候,她发现自己一定看不见他的表情。
那种意味就像孩子做错事,正在被迫认错一样。
「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如果你道歉,我会考虑接受。」她是故意的。
果然──
「妳胡说什么?」安烈猛地掉头,却又意识到什么,连忙转身过去。
这个动作,却让璃晶想到他面对自己方才果身浴池沉睡的场景。
这证明了他对她真的可以完全「免疫」?所以她「安然无恙」?
只因为他对自己倒失胃口了?
一想到这儿,璃晶的呼吸再度急促起伏。
可她脑子里快速浮现的是他方才急忙背转的表情,他那宛如燃烧般的黑眸,明显漾动着惊心动魄的异采!
那是什么?
代表着他对她存在着某种想望吗?他对她还是有感觉的?
而那紧纠的眉结,隐约象征着他某种挣扎吗?只因为之前的约定吗?
那么……制造机会?给他刺激?
一个疯狂的念头快速跃上璃晶的脑门,并冲动的付诸行动。
「你别转过来喔!我要起来。」她嘴巴一边说着,一边自水里起身,然后伸手想去抓吊挂一旁的浴袍,同时一脚跨出浴池。
「啊!」她本想故意装成昏眩,只是倾斜的角度让力道控制失当,结果她整个人当真往浴池里跌去……
「小心!」安烈摊臂扑去,虽然是一把揽住人了,但也跟着掉往浴池里去了。
就这样,她一丝不挂的同体重新回到浴池内,只是身上多了个男人。
「对不起……」望着他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她本能的低喃。
「不,是我要说谢谢妳。」安烈侧眼望着她,瞳里有着不寻常的火焰。
什么意思?璃晶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全果的身躯还被人家给压覆住,当场羞得说不出话来。
安烈开口了,「我不介意陪妳一起洗澡,可是至少也让我先月兑衣服吧!」
说完话,他真的开始动手月兑衣服了……
绯丽场景,让人为之喷血。
这一夜,他留宿在她的房间。
她枕着他结实的臂弯,安静且满足的感受他温暖的呼息。
他睡着了?可她却不想入眠,只想贪恋这种亲昵的依偎,因为她很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就在明日,这些将成为她一种最美丽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门板被敲响,同时传来福伯的声音。
「胡小姐,妳在吗?」福伯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天亮了?璃晶瞥眼看见窗帘外的晨曦,还来不及出声应答,福伯再度出声。
「妳知道少爷在哪儿吗?芬妮小姐在大厅,说是要找少爷。」
叶芬妮?这名字让璃晶脊背僵直。
随着安烈整装离开房间,她原本在云端飞翔的心,开始摇摇欲坠。
接下来整整一天,她一直没有看见安烈出现,从福伯嘴里得知,原来他是陪叶芬妮去了婚纱店。
就此,她悬宕的心沉定,在地狱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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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六十秒,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过是等于八万六千四百秒,如果分分秒秒换算成钞票,那么,日子也许不会太难过。
对璃晶来说,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这个念头持续着整天的动力,否则她怕,怕自己随时会溃堤,怕自己无所谓的表面功夫都毁掉一旦。
只是,她毕竟不是一个善于掩饰的人,她努力的笑容无法保有热度,她甚至无法容忍安烈偶尔流露的亲密小动作。
最最让她痛恨的是,这男人是猪头吗?难道没有察觉她的「异常」?还是说……人家根本无动于衷?
到头来,作苦的只有她自己?
一个才刚跟她浓情蜜爱的男人,一旦爬出她的床,然后赶场似的陪着另一个女人筹备婚礼。
最最让她痛楚不堪的是,这另一个女人,不是她能够干涉的!
因为她只是他心血来潮的玩具。
接连的日子,璃晶虽然怀抱着重创的滋味,但内心里总还是存在着某种希翼──她在等待男人的那个「苦衷」来说服自己。
一种绝望边缘最最卑微的声音,就这么缠绕着她……
只是她并没有等到安烈的解释,却冷眼观察到安烈的「改变」。
摆在桌面上的杂志封面,是安烈和另一名陌生女子亲密谈笑入镜。
最近报章媒体炒作他的绯闻,可说是一篇接着一篇,只是女主角从未固定过,从女模、演员到某某企业千金……
这就是他先前所说的「顺其自然」的发展吗?
不!这跟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她甚至也做好心理准备要接受叶芬妮的抨击,毕竟她跟他确实「不清不白」!
不过依现在看来,她是多虑了,不知道是否因为女主角一下爆增,所以她不再成为叶家仇视的目标?
「呵……」璃晶举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连同唇际的涩笑一饮而尽。
最近这些日子,她都必须这样,回到自己房间,让自己微醺,然后才能顺利入眠。
只是这一晚,她喝多了,就在酒瓶快呈空的时候,房门一阵扣扣响。
打开房门,她看见了安烈。
「是你?」她挥挥手,醉态已现,「Sorry,现在不上班。」
「妳……」抢先挡住被阖上的门板,安烈皱皱鼻,「妳又喝酒?」
「厚!我『又』喝酒?你这句话有语病喔!你在偷窥我?」她踩着摇摆的步伐,指控着。
「妳在胡说什么?是打扫的阿桑说妳房里最近有酒瓶。」
「那又怎么样?你放心啦!酒是我买的,没有拿你们伍家的喔!如果你也想喝一杯的话,那我请你好了。」她咧笑,走到桌旁,拿着所剩无几的酒瓶晃了晃,「咦?快没酒了,那我还是自个儿喝好了。」
就在她要倒酒的时候,酒杯被夺了下来。
「够了!不要喝了!」安烈扬声斥喝。
「你那么凶干嘛?」
「我……妳清醒一点,好吗?」
「我很清醒!所以我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管我现在干什么,明天醒来,我工作还是照常,然后等着您,伍总、伍大少爷的薪水,咱们各尽本分,如此而已!」
「妳一定要说这种话吗?」
「不然你要我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璃晶满肚子的委屈终于爆发,「说我现在整个人已经完全为你神魂颠倒?说我现在好想你来爱我?是不是我这样说,你就高兴了?你就很得意了?」
「是!」安烈居然咧嘴笑了。
「是?」璃晶却更加恼火,「你这男人真的很恶劣!你只是想让我承认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这样就不用怕我追究什么了,对不对?」
「不对!」安烈皱眉了,「我从来没有怕妳追究什么,因为……」
「因为我没资格!爱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是我自己傻!」
「晶……」他上前想搂住她,却被一把挥掉。
「别碰我!」她哭着咆哮,「是!我是爱上你,虽然很可悲,但至少那是我自己的事,我的心自个儿管理,但是那不代表我会让自己沦落成为别人泄欲的工具!」
「我……不是这样,我对妳……」他费力的摇头,表情一样挣扎。
「你对我很好,我知道,可那是因为至少我还有消遣娱乐的功能,是不是?只有我这个笨蛋,竟然会相信一个男人在床上所说的爱!你知道吗?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甚至我也很清楚明白自己的立场,但是……我却无法接受你就像叶芬妮说的,只是跟我玩玩!如果是这样,请你仁慈一点,就到此为止,好吗?因为我、我……」她哇的一声,断断续续的呜咽起来。
「妳这个傻丫头,妳教我该怎么说……」安烈除了将她紧搂入怀,一时也说不上话来。
他的心头有着太多的冲击,她的泪水,宛如岩浆一般烫了他的心头!
他爱她,却连一句爱也不敢轻易说出口,正因为怕她受伤,所以他更加慎重评估自己爱人的筹码。
然而,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她确实因为他而受伤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在道歉?他不是故意的?璃晶的心头倏地凉了半截。
「不,你不用这样……我不需要……」
这算是他仁慈的表现吗?他到此为止了,不是吗?也就是说……他确实只是在跟她玩玩而已?那么她还能怎么办?
「我想好了,我决定要辞职!」她说话的时候,刻意回避他的视线交集。
只是,久久未得到回应,她忍不住扬眼,就这一眼,她清楚的捕捉到他眸底的黯然,让她的心再受撞击!
这算什么?不要再用那种眼神,好吗?这一刻的她好恨!
恨他的难以捉模,更恨自己的无法自拔。
她别过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决裂,「我不干了!请你另请高明吧!」
「喔!」安烈颔首,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她的卧房。
「欸──」璃晶的声音追唤,「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说我要搬走了!」
「现在吗?」安烈停下脚步,但并未掉头。
「呃?」依然看不见他的表情的璃晶,万分艰涩的应道:「是!现在就搬!」
「我知道了。」安烈必须继续往前走,因为澎湃的胸臆已快决堤。
「你、你……那我的薪水呢?」他一定要走得这么急吗?璃晶忽然好渴望他停下脚步。
「一次结清,妳随时可以请领。」他却加快脚程。
就这样?
璃晶杵在原地,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