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芷苓嫁给了何广华。
这场轰动全台湾的超级婚礼,其热闹、奢华自然不在话下。与会的人除了国、内外各个重量级的政商名流外,“华亚集团”传言的接班人何亚文,在离家十数年后,竟也意外地现身会场。
婚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当各个宾客均酒酣耳熟,才算真的结束。
芷苓身著昂贵的礼服,一个人静静坐在何广华的房间里。无视于时间分秒的流逝,她就这么坐著……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何广华的声音。
“爸!”何广华带著浓浓的酒意,语焉不详地道:“我知道了啦!这一个月内我不碰她总行了吧!”
何父已年过六十,但脸上仍有一股强横及顽固的神气。他刻意压低声音,再次提醒这个和自己极为相像的儿子。“你给我听好,一定要先确定她没有带著那个姓柯的野种嫁进我们何家,你才准动她,听到没有?我可不要一个身份不明的孙子,这点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
“哼!”何广华毫不掩饰地大声道:“真不懂干啥要这么麻烦?直接叫陈医师给她看看不就得了!如果有,就马上打掉,省得唆!”
其实何父何尝不想这么做。只是,一来他怕事情闹大,依李、何两家在商界的地位,是禁不起任何一点丑闻的。二来,若是芷苓根本没有怀孕,验孕的事要是让李家知道了,一样摆不平。
尤其最令他担心的是,他那叛逆的二儿子现在回家来,摆明就是要和他心爱的大儿子争夺“华亚集团”的继承权。而他大哥向来极重视家族的名誉,他不想做出任河一点可能会伤害他大儿子形象的事。
“你这个浑小子,什么都不懂就给我乖乖听话!我说什么,你就照做就是了!”
何广华的醉脸上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要不,买个验孕纸测测就算了!爸,芷苓是个绝佳的货色,你也知道我是费了多少工夫才弄上手的,要我忍一个月?岂不等于要我的命?”
面对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儿子,何父不禁怒斥道:“你给我住口!你是想躲在厕所里等她,还是逼她当著你的面测那个东西?反正她现在跑也跑不掉,才一个月而已你都不能忍,将来还想成就什么大事?”
何广华十分厌烦父亲老是对他唠唠叨叨,便烦燥地挥挥手,“不碰就不碰,这样总可以了吧?真是烦死了!”
何父紧盯著何广华,“最好是这样!你可别忘了,如今你大伯父找回了亚文,摆明就是要他来取代你的位置。你再这么轻浮、散漫下去,哪天丢了大好的江山,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由于何广华不求上进,他非但无视何父多年来的苦心栽培,反而天天流连酒色花丛中。最近几年,何父早已看出掌权的大哥根本无意将“华亚集团”的棒子交给何广华。
何广华听见父亲这么说,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嚅后嗤声道:“拜托,爸,你可别忘了,我的老婆是何许人也?如今有了‘天名财团’做我的后盾,你还怕大伯父不将位子传给我?”
“这倒也是……”何父点了点头。芷苓嫁进门,无疑是给他们父子俩一剂定心丸。
“反正,最近你给我安分点,下个月董事会要改选,我会想办法先帮你弄到总经理的位子。这段期间你若是给我捅出个什么楼子,我可救不了你!”
何广华胡乱地摆著手,“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不要这么唆,行不行?”
门外的对话,房里的芷苓自然听得十分明白。
原来他们竟担心她会带著震宇的孩子嫁进何家?她讽刺地扬起嘴角,一个月?一个月又如何?最好何广华一辈子都不要碰她!
反正,她的心早已枯竭而死,这副身体只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何广华“砰”地一声推开房门,歪歪斜斜地走了进来。他看见坐在梳妆台前的芷苓,边扯著领带,边露出色迷迷的眼神向她走近。
他不雅地打了个大酒嗝后,涎著笑脸道:“哟,我亲爱的老婆还没有换下衣服呀!
这可不成,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哪!”
芷苓抿紧了嘴,没有答腔。
“不理我?”何广华将脸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芷苓的脸上。“新娘子害羞了?”
芷苓本能地往后退去,何广华的酒臭薰得她嫌恶地皱起小脸,斥声道:“滚开!”
“滚开?”何广华眯起了醉眼,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居然还敢再对他大小声?
他刻意恶毒的道:“好,我不碰你!反正你也不过是个残花败柳、一双破鞋罢了!
碰你,还怕会污了我的手呢!”
芷苓猛地站起身,尽量维持著最后一丝尊严走向门外,“那好!我去睡别间。”她连接近他身边三公尺都会觉得恶心。
何广华见芷苓居然无视于他的存在,突然大吼道:“你给我站住!”
芷苓在门前停了两秒,仍执意开了门。
何广华发火了!
这个李芷苓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她难道还搞不清楚状况?他可不是她外头那些逢迎拍马的可怜虫!
何广华蓦地冲向前,一把扯住芷苓的头发。
“啊——”芷苓没料到何广华居然敢这么对她,痛得问叫出声,“你想干什么?住手!”
何广华眼里布满了血丝,粗声地咆哮道:“妈的,到现在还摆什么李家大小姐的臭架子?别忘了!你现在是我何广华的老婆,我叫你别动,你就不准动!”他用力扯著芷苓的头发,“听清楚了没?我叫你往东,就不准你向西走!”
芷苓从小在母亲及保母的呵护下长大,生来就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她几时受过这等屈辱?她忍著头皮上传来的疼痛,深喘著气,怒瞪著何广华,“你别忘了,我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你的手段如此卑鄙无耻,现在还想叫我听你的?门都没有!”
何广华邪恶的眼直眯成一条线,他恶狠狠地道:“是吗?你的意思是我管不了你?很好,我就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他高举起手,在芷苓睁大眼的同时,猛地在她的脸上掴下重重的一巴掌。
“啪”地一声掌声清脆地回荡在房间里,一阵麻辣的剌痛袭来,让芷苓脑中顿时一阵晕眩。她捂著小脸,不敢实信地瞪著何广华,他居然敢打她?!
何广华从小便耳濡目染了父亲对母亲的施暴,也因此养成他极端暴虐且不成熟的个性,尤其他骨子里既懦弱又无知,更让他习惯了借由暴力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他扯紧著芷苓的头发,恶狠狠地道:“如果连自己的老婆都治不了,那我何广华还怎么混下去?你高傲?我呸!我就看看你这个女王要如何保持你的骄傲?”
何广华原本还有些忌讳,但在酒精的助力下挥出第一个巴掌后,他索性肆无忌惮了起来,残暴的本性顿时显露无遗。
他紧揪著芷苓的头发,又连甩了她两个巴掌,并在她痛苦的闷叫声中,将她重重地一脚踹到墙角。
在墙边瘫软滑倒于地的芷苓,嘴角淌下了鲜血,整个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而到晕眩剧痛。她摇摇晃晃的想站起身,却没料到在她尚未回复神志站稳前,何广华又追了上来。
他猛扯著芷苓的头发,恨声道:“怎么?再继续嚣张呀!我就不信在这里你能向谁讨救兵?哼!小孩?要是你真有那个野男人的贱种,我今天就把它给打掉!也省得再等上一个月!”
芷苓满怀悲愤地忍受著何广华暴力的拳头。
她摇晃著身子,勉力地想再次站稳,不想维持这种难堪的姿势……但是,再坚强的意志力也抵不过她身体的严重受创,一整天都未进食的她,终于忍不住呕出了酸涩的胃液。
她试著抹去嘴角的血渍及胃液,抬眼怒瞪著何广华,忍著嘴角和身体的疼痛,怨恨地道:“你……你竟敢打我?难道你不怕我若是将这件事告诉爸爸,后果会是如何?”
何广华眯著眼,凑近芷苓的脸,将她逼到墙边,“你敢威胁我?我警告你,不要忘了叫你老爸跟我大伯父说几句好话,否则首先第一个遭殃的,绝对是那个姓柯的小子!”
芷苓气得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何广华,你简直是无耻!何家的事业要交到谁的手里,岂是我爸所能左右的?更何况,得不到继承权是你自己无能,关震宇什么事?”
何广华十分不悦芷苓对他的污辱,他眯著醉眼,用力捏著她的下巴,“你给我听好!
从现在开始,你得用尽一切办法让我得到继承权,否则,我会先断了那个姓柯的一手、一脚,让你后悔一辈子!”
芷苓深喘著气,怒声道:“你敢?我不准你碰震宇一根寒毛,否则我绝不饶你……”
“不饶我?”何广华红了眼,残暴地紧抓著芷苓的头发,将她重重的甩向墙壁,巨大的碰撞声教人听得毛骨悚然。“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是你的丈夫,不准你用这种口
气对我说话!听到了没有?”
身心受创的芷苓虚软地滑下……她不想尖叫,更不能哭喊,她不想让这个猪猡、杂碎更加得意!
震宇……她只在心底一遍遍喊著震宇的名字。不管震宇爱不爱她,她只知道,深爱著震宇是她现在惟一能活下去的支撑与勇气……何广华指著倒地的芷苓道:“我警告你!今天只是给你一点教训,提醒你最好别再拿大小姐的姿态来压我!否则以后还有你好受的!”
说完,他歪歪斜斜地往床边走去,任由身体呈现大字型,重重地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即呼呼睡去。
芷苓虚弱的瘫倒在地,眼眶中强忍已久的泪水终于直泄而下。原来,何广华不仅有著极端卑劣的个性,更是个懦夫中的懦夫!杂碎中的杂碎!
想到自己日后将面对的生活,芷苓咬紧了牙。这种屈辱与折磨,若不是为了震宇,教她如何能忍?但面对未来一连串无止尽的磨难,失去震宇的她,又该怎么忍下去?
此刻,她浑身痛楚得再也不能移动分毫,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看到震宇那邪气温暖的笑容出现在她眼前……这么近……她手指无力地动了动,却怎么也抓不著……跟著眼前一黑,她晕厥了过去。
房里的两人都不知道,一直躲在门外的何亚文一双拳头握得死紧。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但他也知道,冲动只会坏了所有的事情。
该死!看来他哥哥残虐的个性与他父亲如出一辙!
然而,这件事却不能在此刻告诉震宇,因为那恐怕只会两败俱伤。而不论告诉李家或他大伯,都可能会间接或直接地害了芷苓和震宇……可恶!他只恨自己才刚回家,在权力及地位都肖未稳固之前,他的任何举动恐怕都是无足轻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是,震宇是他的兄弟,是他亲如手足的生死之交!就算他得拼了这条命,他也要替震宇将这件事圆满解决!
何亚文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因为每多等一天,芷苓便要多受一天的苦。
他得立刻展开行动!
一个星期后,何亚文来到震宇的办公室。
震宇自桌前抬起头,看到他走进来,便讽刺地道:“哟!什么风把何少爷吹来了?
敝公司可真是不敢当啊!”
面对震宇的冷嘲热讽,何亚文只当作没有听见。但他仍是忍不住解释道:“震宇,我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但若不是因为我妈生病,我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回家,更不可能去争取什么继承权……”
震宇抬起手阻止何亚文,“这些话你留著向你哥哥说去,如今我和你已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
其实震宇并非真的不谅解何亚文,也不想将他的离开与芷苓的背叛相提并论,只是,他心中难免对这个相交了十数年的老友有些怨谢。
何亚文坐了下来,眼尖的他已细心地察觉到,一向风流潇洒、俊逸自信的震宇,如今看来却沉暗内敛多了。是他造成的吗?当然不完全是,恐怕芷苓的琵琶别抱才是主要的原因。
震宇故意盯著桌前的电脑,讥讽地道:“何家少爷特地大驾光临,不会只是为了向我解释这种小事吧?麻烦有事请快讲,因为‘某人’的缘故,最近我可是忙碌得很,没空陪人闲扯淡。”
何亚文叹了口气,“震宇,别这样!我说过,就算我离开了‘东宇建设’,你我仍是哥儿们,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震宇盯著电脑的动作不变,只是微扯著嘴角。“我不敢当,何少爷。”
何亚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的内心仍有深切的歉疚与不安,虽然明知道震宇对他总会有释怀的一天,但他真的衷心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震宇作势翻著桌上的文件,不耐烦地道:“好了,有什么事你快说吧!再不说,就恕我无法奉陪了!”
何亚文深吸了一口气,“是芷苓的事。”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震宇的身体顿时显得有些僵硬。他眯起眼,“你什么意思?是她叫你来的?她是想叫你来向我示威?或者是想叫我感激她没有让我像赵董一样落魄潦倒?”
“震宇……”何亚文摇了摇头,“你真的误会芷苓了!芷苓会答应嫁给我大哥,事实上是有著很大的委屈。”
“委屈?”震宇冷冷地道:“不就是豪门大户的联姻嘛!利益勾结总是免不了的,哪有什么委屈可言?”
“你听我说,震宇。”何亚文直望著震宇,“芷苓完全是被逼的!”
“被逼?!”震宇闻言,反而挑起浓眉,不屑地嗤声说道:“反正她不是嫁给这个豪门子弟,就是嫁给另一个!这哪叫做什么‘被逼’?她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帮她说话?”
何亚文忍不住说了些公道话,“震宇,你对芷苓的成见太深了!你知道吗?今天她会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你!”震宇冷冷地笑了,“这也是她对你说的?你叫她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请她别再用这种谎话来欺骗我!”
何亚文拿出了一卷录影带,这是他费了一番工夫才弄到手的。“证据就在这卷录影带里,等你看完后,就会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震宇眯起的眼里净是疑问,“录影带?”
电视萤幕上出现了何广华稍显肥腻的半果身躯,他正和一个只著的妖娆女子正在房间里交欢。
震宇眉头深锁。亚文是什么意思?何广华和女人开房间的录影带,应该交给芷苓才对,怎么……正当他这么想,就听到电视里传来这样的对话——“哎哟!何少爷,你今天可别又把我累惨了!”那名女子站在床沿,用丰满的身体不断地磨赠著何广华。
何广华一双手上上下下地抚遍了那女子的身体,肥厚的唇啃咽著她硕大的胸部,“那样就喊累?今天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累!”
女子技巧地闪躲著,故意撒娇道:“什么嘛……结婚才一个多礼拜,这么快就玩腻了?我听说你老婆可是个大美人,难道她没办法满足你……”
“别提那个贱女人!提到她我就有气!”何广华怒道,“那贱女人的脾气可硬得很,怎么教都教不会!真是气死我了!”
女子挤压著自己的,对著何广华的脸磨蹭著。“何少爷的意思是她不能让你开心吗?”
“哼!那个女人简直冷得像个冰块似的,无趣极了!”何广华将女子的颈子舌忝得湿答答的,“还是你们最识相……”女子撒娇道:“我知道了!人家可是个千金小姐,当然不能跟我们一样,是不是?”
何广华一把扯下女子的,将脸埋在她硕大的胸部里,粗鲁地挤弄著。“所以,你得好好地伺候我……”
“那当然!只是,你真的好厉害哟!居然让你追上了‘天名财团’的千金小姐。”
“她当然得嫁给我……”何广华的手探向女子暴露的腿际间,在酒意朦胧及女子的刻意套问下,毫无防备地将芷苓为何答应嫁他的事实,全说了出来。
“呵……”那女子假意笑得花枝乱颤,“你可真是聪明哪!居然这样就娶到了老婆?
可是,就算她为了那个男的才嫁给你,也难保她会乖乖听你的话呀!”
“哼!”何广华恨声道,“她敢不听我的,我就让她吃不了兜著走!想讨皮痛?我就照三餐让她吃个饱!看她还能撑多久?”
“哟……这个女的这么能熬呀!天天打还学不乖……”
“那可不!”何广华语气闪烁,“昨天我才拿起皮带而已,她便开始哭天喊地的求饶了呢!”
“哦!要是我一定吓得浑身发抖了。”
何广华双眼紧眯,“没错!不过,她还是被我打得叫得像杀猪似的。哼!我就不信她永远学不乖!”
“你不怕被李家的人知道吗?”
何广华放声狂笑起来,“她敢?!我说过,只要她敢将这些事情告诉李家,那个姓柯的小子将会永世不得超生……别说了!我昨天想到一种新游戏,就拿你来试试……”
画面“啪”地一声被何亚文切断了。
“震宇,这下你都明白了吧?”他转头看著已经走向沙发的震宇,乍见震宇难堪的脸色,便将接下来的话全都咽进肚子里。
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震宇一张俊脸显得严厉而狂暴。他紧握著泛白的双拳,“砰”地一声重重击在大理石制的桌子上,一股愤恨伴随著深切的悔意,狂烈地席卷著他的全身!
原来,芷苓竟为了他承受这么大的屈辱和折磨,不但嫁给了那个人渣,还受到非人的虐待!
震宇几乎无法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没想到芷苓非但没有背叛他、没有玩弄他,还为了爱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没错!若不是为了他,芷苓不必放下大小姐的自尊与身段,承受这些难堪的羞辱。
而他竟混蛋地把她的爱,完全不当一回事的狠狠践踏!
虽然他此刻恨不得立即将何广华碎尸万段,但是,他真正想毁了的人,却是他自己,天呀!他竟是这么一个天大的混球!是他的愚蠢让他无法看清事实!是他那无聊的自尊心作祟,才会造成今日这种无法弥补的后果!
震宇恨恨地诅咒著自己。他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竟被何广华一番挑拨离间的话给彻底蒙蔽了?
回想起那天他对芷苓的羞辱……震宇浑身一颤,蓦地转身狂奔出门。现在,他必须去乞求芷苓的原谅,并亲手将她从苦难的深渊里救出来——不计任何代价!
何亚文眼见震宇狂怒地夺门而出却不阻止,因为接下来的事他早已一一安排妥当。
他只祈求上苍,真心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