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的时候飞雪连天,之后连日放晴带来些许暖意。百姓在战乱后已经恢复往日生活,零星地区的反抗战火也逐渐被歼灭。龙翔士兵维持战败国秩序之余,仍养精蓄锐操练兵马,只等一切就绪,择日便班师回朝。
“小姐,该起来喝药了!”
绿云掀开纱帐,却见床上空无一人。锦被已经整齐叠好放在床头,就像行军打仗时的肃穆作息。她忍俊不禁,小姐到底改不了长期戎马生涯的习惯。
这些日子没人来找麻烦,虽然守卫的龙翔士兵没给她们好脸色看过,可碍于上面的压力也没有为难之处。倒是那个最老奸巨猾、诡计多端,被称做“龙翔战神”的家伙始终不见踪影,着实让人轻松不少。敌人就是敌人,送多少名贵良药,还不都包藏着狼子野心!
轩辕天藏派人送来的稀世良药,再加上名医悉心治疗,让凤真恢复一身赛雪肌肤。虽然外伤很快痊愈不留痕迹,但连日征战、化解内力、严刑拷问落下的内伤,却只能如抽丝般慢慢调理。
放下盛着药碗的托盘,打开木窗,绿云一眼便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看见她,绿云担忧的心情才稍微松弛,然后开始整理屋子,做起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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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凤真轻轻抚模枝头梅花,贪婪地享受那道若有若无的香气。
身上骤然一暖,凤真抬眼-轩、辕、天、藏!
“身子还没养好,怎么就出来挨冻?”他解下大氅披在她身上,仔细帮她系好带子防止下滑。然而那身以他身高量身缝制的大氅,对她来说真是大了点。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卑鄙小人。”她手指冰凉止不住颤抖,恨不得能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轩辕天藏的脸微微变色,本想替她挥落秀发上花瓣的手硬生生停住,随即慢慢垂下。“关于那件事,我很抱歉。”
笑话,他会道歉?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虚伪做作之人——
凤真在心里冷笑,懒得理会他,目光只在梅林中飘荡,依稀还能听到小时候和宫中玩伴们在这里捉迷藏的笑声。
“我今天接到军报,在边关截获的一队人马中,为首之人自称,他是凤劭均的部下。”
将她瞬间变色的脸蛋尽收眼底,轩辕天藏慢声道:“或许,也是你的故人?”
“你想对他做什么?”
一阵沉默。
“哦,如果他没有满足你们的要求,没有交代机密要点,是不是又要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法?别忘了,他是男人!”
轩辕天藏双唇紧抿,仿佛忍受很大怒气。
“哎呀,我怎么糊涂了。”凤真讪笑着敲敲脑袋。“对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龙翔人来说,男女没有区别,照样可以侮辱。那样对男人,反而更可以摧折他的尊严和精神。”
手腕猛然被人捉住,力气大得仿佛要折断它,缠在凤真腰上的铁臂,更是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一夜的景象重新浮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凤真忽然害怕他一怒之下又有什么惩罚她的新法子,禁不住瑟缩了一下。父亲曾说她过刚易折,早晚会为自己不够圆通的性格付出代价……
一阵寒风吹过,带落几办梅花,在空中晃晃悠悠打着转。也许是她眼中小鹿般的惊恐,也或许是她偶尔显露的柔弱,令他不再有动作。
“你留在这里继续赏梅。”轩辕天藏缓缓将她的手放入大氅内。“踏雪寻梅本是美事,我也不当污你眼的恶人,我走。”
积雪松软未化,踩在雪层上留下串串脚印,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凤真冷冷一笑,扯掉了衣带,任大氅滑落在雪地上,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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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一灯如豆。
将士们已经进入梦乡,只有留守的守卫,严守岗位陪伴着繁星孤月。
“将……”
来者一摆手,守夜士兵立刻意会,行礼之后不再言语。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门外悄无声息地进来,顺手上了门闩。
“凤真……”高大身影踱到她身旁,撩起低挽的床帐,灯火映出那面部深邃俊朗的轮廓。
“也许凤栖国并不如想像中那么孱弱,而今日抓住之人在牢房受尽酷刑也不肯松口半分。呵,别怕,我不是来抓你过去陪他,也不是来杀你,你就尽管放心睡着别动。”
她呼吸似乎有点不平稳,有点急促,如同身处噩梦中。
轩辕天藏盯着那在睡梦中分外柔和秀美的面容,无声叹息道:“我实在是不明白,凤栖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你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替它保留国脉?或者,你只是有自己一套行事准则,没有其他人能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睡梦中的人似乎有点不安,翻一个身背对着他。
“我也不想逼你,可是形势比人强。你指挥的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若你毫发无伤就在这里住下,凭我也压不住冲天怨气。”
“或许,你会愤恨指责我,我的部下同样杀了凤栖很多人。”想到她生气时凤目怒睁,柳眉倒竖的模样,他无声笑了。“这就是强者间的游戏,不是谁都有本钱玩,也不是谁都能玩得起。”温热大手伸向人儿细致的脸庞,轻轻抚着那柔女敕的肌肤。
“那种极端的手段,也不是我所愿的。你可以不相信,但这是事实。龙翔人虽好战,但也不至于随便欺辱妇孺。而你们凤栖在境内抓住我们的人,不管商贾走卒、游客书生,全部投入大牢。真要说起来,这种恶劣的手段还是向凤栖学的。”轩辕天藏腰侧单拳紧握。“不是谎话,也不需怀疑,那些人之中,就有妻妹惨遭凤栖人凌辱。”他顿了顿,努力平息此刻心中的气愤。“不错,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所承受的一切痛苦,本该是属于你们皇帝的。”
他话语一停,仿佛自己心头被蝎子螫了一般难受。
“我们都是身负累累血债的人,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似乎,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别怀疑,从当日射的那箭起,我就已经深深动了心。从现在起,我不会再以那些囚犯的生命做威胁,我要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
凤真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要醒来,接着却又没有一点动静。
他低笑一声。“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接招好了。本来想早点来看你,可担心你的伤病未好、精神不佳。不过今天看来,倒是休养不错。”
弯,俊脸慢慢接近,吐息灼热地喷在她睑上。她在睡梦中皱起眉,手指动了动,握紧了被角。
他在等她睁眼怒斥或者破口大骂,可惜她很沉得住气,头也不曾偏过半分。
“不管你睡也好、醒也好,我言尽于此。等军务完成,我立即带你班师回朝,把你带离这个伤心地,相信会好过一些。”
“伤在你身,痛,却在我心。”轩辕天藏微微一笑,将唇贴上了她的。
身下之人有一刻轻微地痉挛,虽然稍纵即逝,却被她敏感捕捉住了。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坚定不容她摆月兑他的紧贴……
有人觉得意犹未尽,有人觉得仿佛百年漫长。“劈啪”一声,灯花闪了闪,又黯淡下去。
“夜深了,你还可以睡一会儿。”离开粉女敕的樱唇,他温热手掌探进她衣领,细腻触感让他流连不已。“你心跳得好快。”面对她无声的反应,他满意地笑了。
“贴身玉佩,先还给你,不过今后终究还是要回到我手中。龙、凤……好像是命中注定的。”
他将初次搜身解下的玉佩放在她胸口,带着他的体温,贴近她的肌肤。如同来时悄然无声,他头也未回地离开。
床上之人似乎坠入更深的噩梦中,眉头越发紧皱,眼角隐约有一丝泪痕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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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我要见轩辕天藏。”
“你以为你是谁,将军岂是说见就见之人。别以为没被关地牢就把自个儿当成了贵客,败军之将还好意思在人家门前叫嚣,别笑死人了!”
“你也不过是主人身边的一条狗,竟然威风起来。我要见你们将军,又不是见你,吠什么吠!”凤真怒不可遏,嘴上不饶人起来。
“你这个半男半女的死女人!”
“都说是半男半女了,还说死女人,你以前私塾没念好是不是?既然这样就多做少说,免得丢脸。”
“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训你,我这个参将算白当了!”
“本来就是。”
门外可以掀翻屋顶的怒吼和刻薄莺语,一字不漏传入屋内人的耳际,轩辕天藏笔锋微顿,无奈的摇头,复又继续振笔疾书,命令道:“吵什么,把人放进来。”
原本一怒之下已经拔刀,之后又骑虎难下、不知如何了结的李参将闻言,狠狠瞪了凤真几眼,便让至一旁。
凤真回瞪他,不经意间也轻轻抒了几口气。自己势单力薄,功力流失,若动起手来绝对没有还手之力,说不定一旁看热闹的杂兵也会乘机暗算她。
她在赌,睹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有几斤几两。昨夜的话,不是没有听见……
“轩辕将军,我想见关在地牢里的凤栖犯人。”
轩辕天藏没有理会,继续在案边撰写奏折。凤真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瞧着他的背影,眼中怒火熊熊,恨不能将他的身体烧出一个洞来。
“不叫卑鄙小人了?难得凤将军这么客气。”写完最后一笔,轩辕天藏将折子用火漆密封好,放在一叠厚厚的军文上。
他站起身走到火盆前暖了暖手,看着眼前的人儿神色始终紧张严肃,一副随时反击的样子,不禁悠然浅笑。
凤真脸一红,继而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轩辕将军,我想见关在地牢的凤栖犯人,不知可否。”
“去见他,也并非难事,陪我一夜即可,否则免谈。”一旁侍女适时送上一杯上好铁观音,他捧着杯,深深嗅了嗅茶香,那味道真令人心旷神怡。
“你果然还是很无耻。”昨夜装得倒像正人君子,今天就原形毕露,这就是龙翔人——凤真咬牙切齿地瞪他,心中暗暗沉思着。
“我又怎么无耻了?”轩辕天藏一脸讶然。“凤姑娘衣衫完好毫发无伤,在下离你也有三步距离啊!”
“你!”难道还要她说明昨夜情境吗?!
“若姑娘说的是那‘一夜’,未免误会了。”他搁下蟠龙青瓷杯,淡淡笑容里有三分调侃、七分邪气。“此一夜非彼一夜,凤姑娘以为呢?”
凤真知道自己被耍,霎时又气又羞。“轩辕天藏,你别和我拽文,有本事我们在战场上一决胜负,武将在这里咬文嚼字很有意思吗?爽快点,到底答不答应。”
“但看你怎么决定。”
“呵,原来还是这种手段。”凤真看着他满脸鄙夷。“我还有什么事好怕,就当被疯狗咬一口就是。轩辕将军,告辞,也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轩辕天藏原本还在闲适地欣赏她的如火红颜,闻言后脸色渐渐沉下。她的话牵引出他们之间的死结,一触碰便勾出全部仇恨。
接下来一连几日,凤真都过得战战兢兢,宛如被捕捉的猎物般惶惶不可终日。她心中暗骂轩辕天藏——要嘛就干脆点,这么拖算什么?!
然而轩辕天藏并没有来过,只是送往紫蔽殿的物品比以往奢华许多。
不就一夜吗?在乱世中多少女子保不住贞洁,她可以此作为交换条件;不就一夜吗?就当被只疯狗咬了一口;不就一夜吗……如此不断地辗转反覆,心底最深处却忽然涌起一点好奇、一点惆怅。
绿云看主子成天魂不守舍,便趋前仔细询问,但就见她一味摇头,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原本刚有点起色的日子,好似又渐渐难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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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现在是春天就好了。”轩辕天藏负手而立,凝望夜空中的月亮。
有时,他会想她月兑去一身戎装,月兑去如山的责任和仇恨后,肆意在花海畅游,那抹笑容必是异常珍贵。
有时,他会想像和她在新芽初发的草原上策马奔驰,那景象会是何等惬意,既不用心惊胆颤看她向悬崖冲去,也不用费尽心思时刻防备。
凤真一听到他的声音,便犹如刺猬般竖起尖刺保护自己,双手握紧,不禁冷汗涔涔。
轩辕天藏看她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由得一笑,那笑中竟也透着几分酸楚。
“来吧,我们一起喝酒!”说着他便拿起酒坛,揭开封泥,率先喝了一口。
凤栖皇宫的酒极具醇香但不够烈性,只适合吟诗作对、赏月风雅时饮用。他极不习惯,索性提来龙翔国的酒数坛,就着酒坛,一次喝它个痛快。
酒从他的嘴角流下将衣襟沾湿。春夏倒无所谓,可在这呵气成霜的冬日,滋味应该不好受。
轩辕天藏不在意地用袖子拭去酒渍,将酒坛递去。
“我不会喝。”凤真紧抿嘴,蹦出这几个字。谁知道他在酒里动了什么手脚,他有解药、她可没有。
“凤将军竟然不会喝酒?!在下实在好奇你在军营是如何建立威望、调度悍将的。”军营多是热血男儿,要想服众,没两把刷子可不行。而酒量,更是衡量标准之一。想她既是女儿身,如何统率部下,他很有兴趣去了解。
“若你今夜想听凤栖国军营之事,我很乐意讲解。那么,就从军队编制开始说起,很快就会说到我是如何带兵打仗,轩、辕、将、军。”凤真不屑的挑挑唇,心想今夜若能这样度过,她还真求之不得。
不经意被她将了一军,轩辕天藏稍楞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就着酒坛子又大喝一口。
“真不会喝?”
不等眼前人答覆,他摇头故意叹道:“行军打仗不会喝酒,胜利喜悦便又少了几分。遗憾遗憾……今天就由我来当你的启蒙夫子如何?”
话音刚落,他头一仰又是一口,随即快如闪电地将她卷入怀中,对着肖想已久的娇艳红唇猛然压下……
酒入愁肠、惊呛连连——那不是凤真平时喝惯了的清酒,只觉汁液一灌入口,个中滋味辛辣无比。那酒香蓬勃得像有生命一样,恶狠狠朝她直扑过来,荡起心中万千豪情。
“你……”凤真横眉怒目,双手使劲推拒,却仍不敌他的力劲,被牢牢锁在他宽大的怀中。
“我,我什么?”轩辕天藏笑吟吟的凝视她,单手拭去她唇边酒滴。“凤栖宫里的御酿不用说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太纯太淡,若是赏月看花吟诗作对,此酒最合文人雅士。但人伤心的时候,要是没有陈年烈酒在旁怎么成?”
话说到此,他若有所思,默默松开双手。凤真乘机月兑离掌控,边忍着酒气边戒备瞪着他。
其实男子的坚强,有时也会在命运和人世的艰难抗争中偶然显现,是男人的话,也都有一块不可触模的柔软地带,一经碰撞,便搅起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柔肠。铁血男儿,眼中也会有流波飞梦,有时也需一杯豪饮解怅然。
遇上她,情理之内;恋上她,意料之外。曾经无比自豪地宣称——他轩辕天藏的女人必是世间独一无二之人,却在她挑衅的四箭飞射间失落了心。
原以为可以用国家大义抵销儿女情长,但试探之后才发现,他终究还是不忍伤她太深。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明白他的心?
酒意渐渐袭来,凤真感到真气上窜,浑身发热,郁闷心情竟一扫而空。但看着轩辕天藏一直楞楞瞧着她,仍是感到颇不自然。
“我是在伤心,国破家亡又沦为败军之将,喝这酒正好,但你堂堂龙翔将军喝来做什么?”见他久不答话,凤真继而又心虚逞强道:“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烈酒,呵,尝过之后也不过如此而已!”
轩辕天藏大概也没想到她会突发此语,楞了半晌,继而大笑。“好好,酒能助兴,今天就给凤姑娘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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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前庭中矫健身影舞起拳来虎虎生风。凤真步至庭中,见院中之人招式舞得有声有色,藉着酒意,加上长久囚于宫中,凤真也不禁手痒,便上前和他拆起招来。
棋逢敌手,兴致更胜。刚接一掌,轩辕天藏感到她力道绵软,忽然想起昔日为保安全起见,已将她功力化除,心中霎时微颤,立刻卸去内力。
凤真见他后退,攻势又起,全然忘了内力已无之事。两人招势虽华丽眩目,却只是花拳绣腿。轩辕天藏看她打得起劲,也有兴味逗她开心。
趁个空档,凤真迅速横切进去,双指点向他的要穴。轩辕心中一凛,再躲避已是不及。
“你大意了。”
她冷冷看着他,抽出私下打磨成尖的发簪,抵在他脖子上。在这里但凡一切尖锐之物皆被人搜去,连一把小刀也没有。
“你说,这簪子一刺进去,会是怎样?”掌握主动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凤真使出二分力,他的颈脖间顿时出现一点暗红,正在渐渐扩大中。
“你早就安排好的?”
“这还得感谢你的酒,否则我怎么有机会近你身点穴。”
轩辕天藏看着她,露出淡淡浅笑。“你绝对非常有机会,只是不愿意罢了。若有可能,安分躺在我怀里也不是不可以。”
被他那轻薄的眼神瞧得快发火,她手腕稍一用力,尖利的簪子又刺进几分。
“废话少说,叫人准备马匹干粮,把出城权杖给我交出来!”
“你认为这么重要的权杖我会放在哪里?”
“我警告你少耍花招,不然你的经脉可不安全。”凤真开始在他身上搜寻,突然模到腰间硬物,内心一阵狂喜。
“模到了?温香软玉在怀我竟不能品尝,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也。”
着实懒得理他,凤真掏出硬物,定眼一瞧,哪里是什么权杖,明明是块蟠龙玉佩!
“你……”还未来得及月兑口诅咒,她眼前顿时一花,身上三处穴道已被对方牢牢封住,只能全身僵直定在原地。她恨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想法是不错,可惜啊……”轩辕天藏弯腰将她抱起。“功力还是差了那么少许,以后你继续努力吧!”
“放我下来,你该死的放我下来!”他身上的醇厚气味着时令凤真心慌意乱。即使带兵打仗,她也仅止于交代战术分配任务,从未和异性有过任何亲密接触。突然被男人这样紧紧搂在怀里,她羞愤到简直想掐死自己。
轩辕天藏踢开一扇雕花木门,单掌扫落桌上的笔砚纸卷。
“你,你要干什么?!”凤真被那直勾勾的深邃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只能大声喝斥他来壮胆。该死,她还是动不了!
轩辕天藏并不言语,只是轻巧跳上书桌,背靠着窗棂,结结实实将凤真锁在怀抱里。“我们来看星星。”
一瞬间,凤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星星?他一个大男人看什么鬼星星?!
“坏丫头,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是不是?”他捏捏她的鼻子。“下次再这样搞小动作,我可不客气了。”
这个人,真的是人称“龙翔战神”的轩辕天藏吗?凤真错愕!
“啊,你干什么?!”痛死了!她痛得直抽气,可是全身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在她女敕白的颈项上啃咬。“变态,你去死!”
“你刺我,我咬你,这很公平啊,哪里变态了?”他笑呵呵的回敬一句,又低头在伤口上轻轻舌忝吻吮吸,在他感觉到怀里娇柔身躯因此而颤抖不已时,得意的他笑意更深。
凤真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在这个下流胚子身上戳七七四十九个大洞!
“暗里东风,可惯无情,搅碎一帘香月。轻妆谁写崔徽面,认隐约、烟绾重叠。记梦回,纸帐残灯,瘦倚数枝清绝。”他吟道。
风送梅香,吹动帘幕,搅碎了残梅月影。他低沉的嗓音钻进凤真耳里,也贴近她心里。
为什么,她可以感受到他心灵深处的孤单相无奈?为什么,他次次放过自己的挑衅和威胁?也许,她是在动用自己在他心中的“特权”。
特权……她真的不同于一般常人吗?生平第一次,凤真被她所不熟悉的感情迷惑了。
她没反应,他也没说话。揽在怀中的娇躯渐渐不那么僵硬,但他固定在纤腰的手臂却丝毫不放松。
又有风吹拂过来,空中飘起的零落花瓣,有一片轻轻飘落在她樱唇边。轩辕天藏想起梅花妆的典故,不禁俯首下去,轻柔地自她唇边衔起那片梅花瓣。
身为武将,凤真极少薰香擦粉,但他觉得她那股馨香尤胜梅花香,温暖他的心灵。
而她微张的檀口中逸出淡淡酒香,更具有奇异的醉人力量。
轩辕天藏轻嚼着含在口中的花瓣,渗出的花汁隐约带有苦涩,但他却醉了。目光又凝于她唇上。只见那饱满的樱唇弧线精巧,美如花瓣,却是天然殷红,触之更觉柔软而温暖。
无可救药地为她沉沦,他再度低首,缓缓朝唇上吻去。
陌生的情潮在凤真胸中翻滚,她渐渐沉醉在他柔软干爽的触感上,跟随他带起的节奏,一点点将自己融化。
是酒醉了她,还是他醉了她?仅存的理智已经暂时离开,凤真只能等明天再去好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