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莱茵河畔彻夜灯火辉煌。两岸比立的商店业已打烊,点亮黑夜的正是一间间PUB,里面或者乐声震天,或者幽静沉雅。
“凯泽斯腾”酒吧里坐着五个男人。此刻,他们正围着五张纸条犹豫又兴奋地互相催促着。
“雷特,动手吧。”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子催道。
“不,这个优先的机会还是让给你吧,我的兄弟!挑吧,利得尔。”雷特故作谦让地推辞着。
“莫地维你是老大,还是你先吧。”卡地兰鉴于利得尔是亲手足的情谊,出声援助。
“呵,卡地兰什么时候懂得礼让了?该不会是早知道要去亚洲,先学了什么礼仪之邦的传统美德吧?”栗发男子毫不客气地嘲讽。
“得了,莫地维,你就排第一吧。”卡地兰不甘示弱地挑了挑眉。
一直未开口的亚洛斯玩世不恭地转着酒杯,“总归要选的。怎么?现在怯场了?当初不是都很积极的吗?”啜了一小口酒,亚洛斯陶醉似的闭上了眼。
也对!其余的四个人想了想。有道理,再者先选的人总比捡别人挑剩的好。于是,不约而同地,四只手同时伸到桌上争抢起来,全然忘却了他们的身份和形象,卡地兰甚至还帮莫地维抢了一张。
喝完杯中的酒,亚洛斯慢腾腾地捡起那张折叠着的、正孤零零地躺在亚麻桌布上的纸条,看着兄弟们惶恐又期待的表情,心中觉得好笑。这五个女子都是大老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会差到哪儿去?不过,对于他而言,这也只是为时半年的一场游戏罢了。
打开洁白的纸条,亚洛斯挑挑眉,心中默念着上面的名字:“丁、云、飘……中国人?”幸好自己会中文。
将纸条叠好收人西装口袋,亚洛斯-科隆顿站起身,朝还在讨论的四人笑着宣布:“我一定会赢的,准备好那四千万元吧。”说完,他潇洒地推开酒吧的门,消失在门后。
“去他的!他会赢?我才是赢家呢!”莫地维也将纸条塞人口袋,起身离去。
“喂,你去哪?”利得尔朝他喊道。
没有回头,莫地维大步离去,边走边说:“我们的邻居那里!”
看着再一个离开的兄弟,雷特将自己抛入座椅,“利得尔,你说亚洛斯会不会赢这场游戏?”
沉思了一下,利得尔扯开笑容,“我为那女孩祈祷!”相识十三年,利得尔相当了解亚洛斯的为人——亚洛斯为了成功,可是真的会不择手段的,因为他坚信:结果最重要,经过无所谓。令众人奇怪的是,即使他有着这样的理论,却从未在任何一场比赛中领得红牌,就是黄牌也极少,这在前锋中并不算容易的事,但他就是做到了。
卡地兰却只是诡异地笑着,看着自己的纸条不发一语。
利得尔唤道:“卡地兰,你要去哪?”这家伙干吗笑得那么诡异?
“如果他们俩知道自己被设计了,不知道会不会杀了我?”卡地兰终于笑出了声。
“设计?”雷特和利得尔面面相觑,心里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将自己手中的纸条展开让他们看,卡地兰乐不可支地说:“怎么样?和你们的一样吧?都是丁云飘。
除了莫地维的那张之外,我们四个的纸条都是一样。”
“……”默然无语,雷特和利得尔真的感觉到一头雾水。
卡地兰得意洋洋地公布答案:“我可是绞尽脑汁才让他们俩中计的,我还在莫地维那张上动了手脚,才顺利地让他们拿到各自的目标。”
雷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呵呵,当然是奉了大老们的:暗示’了。世界杯结束了,德甲联赛也打完了,下一届世界杯还有两年,那些老头子当然闲不下来了,所以要找乐子了。”
总算明白了,雷特和利得尔各有自己的看法。
利得尔不认同地皱起了眉,“为自己找乐子,却拿别人的感情做筹码……”
雷特却在想,“他们玩游戏的话,这四千万……”
“雷特,你穷疯了?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在乎钱的问题了?”
“去!这是我年薪的四分之三。”将纸条扔到桌上,雷特一挑眉。
“四千万当然是俱乐部出的。可是,我怀疑,到那时,他们俩还会不会想到钱的问题。”利得尔推了下眼镜。
“你希望他们假戏真做?”雷特问道。
“无关希望,只是……那两个女子?”
“大老们早计划好了的。”卡地兰不以为然地耸肩:
“什么计划?”
“不知道。”
利得尔不可思议地瞪着卡地兰。
卡地兰笑了笑,“继续往下看戏吧。”
百花过后的暮春,大学校园里人潮汹涌。刚响过的下课铃声唤醒了昏睡了一天的学子们,让他们急欲振翅高飞。
丁云飘背着书包,边走边看计划表,“六点到香草咖啡室;十点到梦酒吧;两点是打工时间……”
阮月不能置信地问:“云飘,你怎么还这么辛苦?都快毕业了!”自己忙毕业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她真的无法想象丁云飘怎么能承受这么重的负担?即使她的家中贫寒也不能拿毕业开玩笑吧?众多的莘莘学子不都是为了这一纸证书吗?
丁云飘收起了计划表,淡然一笑,“现实比人强嘛。”接着,她又从书包里抽出了一份报纸,赫然是一份《体坛周报》。
阮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还崇拜他?”好友自从世界杯开始后,就迷上了德国队的亚洛斯-科隆顿,两年来的每一天都在收集关于他的消息,甚至省下了早餐费去买报纸、杂志。
轻轻地摇了摇头,丁云飘凝视着报纸上的亚洛斯,低声说:“不,我已经不崇拜他了,我爱上他了。”
无视朋友的惊讶,丁云飘当然明白好友在想什么,她们都以为她是迷恋明星,或是一时冲动的幻想,但这次真的不是……深呼了口气,一种喜悦和痛苦交缠的感觉在丁云飘的心中漫开,她知道自己的心是真的沉沦在亚洛斯的身上了。只是……这份爱情太渺茫了,他是生活在世界上层的人,而她自己……为了生活和家庭,根本没有机会去恋爱,即使一般的男生都没有接触,更何况是去接触那样的像站在云端上似的男人。
走到校门口,挥手告别朋友,丁云飘步行回家。
踏着青石板,她最喜欢从四点半到五点这段时光。尽管仅是短短的半小时,可是只有这段时间才是她一天之中惟一不用烦恼、不用奔波的时刻,只有这段时间她才可以放纵自己去幻想一切。
黄昏的风微凉,夕阳洒下的光柔和温暖,丁云飘微眯起眼喃喃自语:“他那里,是不是也这样安详呢?”接着,她又想到德甲联赛已经结束,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她的心里不禁一阵空虚。
默默走着的丁云飘没有注意到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法拉利,车厢里一双炽热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少爷,她出来了。”说话的纳威是亚洛斯的跟班。
“纳威,在中国就说中文。”亚洛斯以评估的眼神审视着毫不知情的丁云飘。
“是。”纳威知道自己会中文是主子挑选他的原因之一。
“少爷,您打算怎么做?”真让人好奇,一向冷漠的主子会怎么去掳获一个陌生女子的芳心呢?不过,对于纳威来说,他还有另外的使命,这可是“上头”直接下达的、而且是必须完成。也许必要时,自己应该还要插一手。
勾起抹笑,亚洛斯莫测高深地瞥了眼纳威,打开车门向目标走去。
“少爷……”纳威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站定的两个人。
“丁云飘。”
丁云飘被这声音打动了,很干净的音质,淡淡的异国腔调吐出字正腔圆的汉语。她转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愕然地张开嘴,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亚……
亚洛斯?”
亚洛斯审视着她的表情,默然地点头。看来之前做的调查基本属实,这个女人喜欢自己。也许,他赢定了。
“亚洛斯-科隆顿?”再度发出疑问,她还是不能确定。毕竟没几个人会遇到这种事的——仰慕已久、本来遥不可及的偶像突然间出现了,还一副早已认识的表情看着自己。碰到这种情形,谁还能镇定自若啊?
不耐地抿了下唇,亚洛斯终于出声了:“亚洛斯-科隆顿,德国国家队前锋,左路10号。”根据调查资料来看,她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他自己还多,连他哪场比赛进球后的姿势她都能详细地描述出来。
丁云飘仍然愣愣地看着他:他果然很帅,比屏幕上、报纸上的更帅。现实中的他有着一股天生的王者气势,很符合他的另一个身份。
亚洛斯无视她愕然的表情,面无波澜、开门见山地说了句:“嫁给我,只要半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丁云飘觉得自己快负荷不了,“为什么?”
“一个赌约。四千万元为筹码,还有附带条件。
嫁给我半年,四千万归你,我会立刻消失,不会给你留下任何影响。”似乎笃定她会答应,亚洛斯早已决定坦诚。中国女子向来温柔似水,实际上可以称做没有主见、懦弱,对于一个爱慕已久的男子提出的要求怎么会拒绝?何况,她的家庭很需要钱解决问题。
瞪视着他漠然的眼睛,丁云飘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什么附加条件?”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过,”他看了她一眼,“我可以告诉你。半年后,我会再娶维莉恩。你知道她是谁的。”
她当然知道。世界杯赛上,他进第一粒球时,就以飞吻送给他的女友,这个举动被描写得详之又详。
她还知道,他另一个身份的“上头”并不乐意他们交往。虽然德国现在已经相当民主,但每个家族仍有着各自的森严规定,有些规定是不可逾越的。更何况是科隆顿家族。
在德国,凡是姓氏中出现“ron”这几个连续字母的便定然是贵族,而科隆顿家族便是这些贵族中的贵族。这样的家族人丁并不旺盛,到了亚洛斯这一代只有他和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是这个家族中纯正血统的延续(以父方为根本)了。
丁云飘咬紧了牙关,她有种哭泣的冲动。短短几分钟之内,她的心已经在天堂和地狱间跑了好几回。
先是见到偶像、爱人的兴奋、喜悦,再来就是被他的“求婚”所吓到,现在又亲耳听到这种无情而羞辱的话。她仰头看着他,“真的要结婚再离婚?你的家族会怎么做?任你把婚姻当儿戏吗?”很好,就是这样,她在心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理智!理智!。
将她的挣扎看在眼中,亚洛斯对这个初识的中国女子投以一分赞赏:她并不如传闻中那么无用,虽然还不世故,不过,对于女人来说已经够子。他无意之中,在意见里加进了德国男人的大男子主义。
“你什么都不必想,只需要做我的妻子,冠上我的姓氏。”
有一刹那,丁云飘宛如真的置身在云端,她差点忘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忘了这只是个赌局,以为他真的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能将一切重担挑在肩头,只是告诉妻子:天空很蓝,你可以去晒晒太阳。可是,她还是落在了地上,她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告诉她,对于她,他并不需要负太多责任。说穿了,他和她之间也只是个约定,一个金钱的约定。他如果不想理会她的话,他尽可以走得远远的,将她视若无睹。
“你不担心我缠上你?将假戏变成真的?”这不是同学们常聊到的肥皂剧中的场景吗?可是,结局很难预料。也许,自己终究只是个配角,那样的话,分手才会是最美的、也是注定的。可是,他又凭什么那么笃定?笃定她就一定是配角、是调剂?
轻描淡写地,亚洛斯看着她的眼睛,蓝眸中掠过几丝绿光,“你不是爱上我了?你会让你爱的人陷于痛苦的泥沼吗?”
他知道?!丁云飘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后又自嘲地一笑,早该猜到了,他是有备而来的,否则又怎么会一副稳操胜券的语调?可是,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受制于人,“查得再详细,你也不会知道我的爱情观。”
挑着眉,亚洛斯没有追问她的爱情观是什么。很显然,他对这样的对白已经失去了耐心,“你答应了吗?”
丁云飘陷入了矛盾之中:若顺应自己的感情的话,就应该答应他,说违心之论并不符合她的性格;可是,问题在于,这并不是真的“求婚”,她成了他获得真爱的棋子和赢得赌约的筹码。为了金钱出卖自己,这难道就是她的性格吗?
“我……考虑一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荒诞的情景中:她竟然和一个异国的男子旁若无人地站在人潮熙攘的街头上讨论一个名为婚姻实则契约的话题。更荒唐的是,她还竟然真的想答应!
亚洛斯的表情很平静,“好。我送你回家。”
对他这个前后几乎衔接不上的答话,丁云飘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可以说明白的理由,她就是了解这个绿茵场上的顶级前锋,他在生活中的逻辑完全不同于他在球场上严谨有序的表现。从他微皱的浓眉中,她看出了他性格的缺陷:妄自尊大和不善交际。
也许这便是他得不到队长青睐的主要原因。这样的男人,如果你不是有能令他百分百满意的理由或者有接受打击的准备的话,最好不要和他发生正面冲突。
亚洛斯高大的背影在夕阳中镀上了一层金边,灿烂的金发引来了路人的注目。
跟在他身边小跑步地走着的丁云飘心中百转千回,她的心开始真正领略到因为接触亚洛斯而产生的喜悦,那种用笔墨难以形容的悸动让她清楚地知道:她,是真的爱他的,她爱他潇洒奔跑的身影,他带球过人的矫捷,他进球后“谁与争锋”的气势……
“上车。”
“哦,好、好的。”生怕他看出端倪,她强自镇定地坐进他为她打开门的跑车内。虽然他已经知道她的心思,但输人不输阵,先爱上他没什么可耻的,把自己的所有弱点都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亚洛斯随后坐了进来,关上车门,“开车,纳威。”
没想到——其实也是预料之中——少爷轻易地就将“目标”拐上了车,纳威正沉浸在无以伦比的敬佩之中。突然,他听到了主子的命令,却茫然不知所踪,“去、去哪?”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亚洛斯反问:“你说呢?”
见纳威正急得不知所措,而亚洛斯又仅是在瞪人,丁云飘赶紧解围:“去我家,司机大哥。地址是福灵路八十八号,谢谢。”
虽然被她对出租车司机专用的语气吓了一跳,但纳威还是很感谢她,他急急地应道:“哦,是!”
“慢点开,你不想回德国了?”亚洛斯不满于他的忙乱,真是个没头脑的人!
下意识地,丁云飘月兑口而出:“不要耍酷,他是司机,不是奴隶!”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已经很久很久了,她不曾在人前将她激进的一面表现出来,因为没有人会给她依靠、让她在发泄完脾气后替她收拾善后。在几次教训之后,她更是学会了隐藏真性格,也许她天生是适合在豪门中勾心斗角的女子,因为,她的心机远比别人想象中的要深沉。
亚洛斯表情一冷,“不要将你市井小民的论调在我面前摆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身为主子的威严竟让她形容成“耍酷”,她以为她是什么?他在她面前故意卖弄吗?为了引起她的好感?
丁云飘被一种悲哀和无奈席卷。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寒冷的目光下往另一侧靠了过去。她又一次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她无力去改变他的想法,也不想去改变,刚才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冲出了口。在他生活的那个圈子里,这种话应该是很平常的,所以他那么习惯,以至于麻木地意识不到别人听到这种话时受伤的感觉。这样的认识让她越发清晰地感受到了差距,这种距离感让她想答应他。因为,失去了这次机会,她将再也不可能如此近距离地感受他的存在。
如果爱情最终只能换来悲伤,那么,一段相互拥有的回忆是否能够支撑她走完分离后的日夜?这种回忆总牲过没有吧?没有真实接触到他之前,她还可以只是幻想,可是,今天,她和他说话了,他们只差了几十厘米而已,此时再让她永远见不到他的话,那就太残忍了!
“我、我答应你!”她坐正了身子,侧头看着他,“我做你的妻子、冠你的姓,只请你照顾好我的母亲。”
看不出亚洛斯的想法,他并没有对她的首肯诧异,他抬眉问道:“照顾你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带我去德国吗?”她理所当然地问道。
因为真正的惊讶,他也坐正了身子,就连前座的纳威也好奇地分神凝听,很想知道她如何这么肯定。
他们是一定要带她回德国的,而且越快越好,因为要赶在另外四人之前赢得这场赌约。
“解释一下。”亚洛斯开始对她感兴趣,希望她不会说只是猜的。
丁云飘淡淡一笑,“好,让我来印证一下我的推想。你说你是为赌局来找我的,是吗?那么既然是赌,肯定还有其他人是不是?我不清楚谁是你的对手,但我肯定,你的爷爷或者是你的家族一定干涉了这件事。因为有两个理由——
“第一,你告诉过我,赌约的附加条件是可以娶维莉恩。除了你的家族,谁还有资格以此为赌约?第二,我应该不是你早已知晓的目标,我也不清楚你们究竟赌的是什么,可是为了公平,直接参与的人肯定不能自行决定目标的。那么,又是谁可以为你们挑选、决定呢?甚至还让你们结婚?答案还是惟一的。
当然了,你的对手或许也是由他们的家族或上司支配着。”
停了下来,她看了一下他们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们的家族肯定要求你们将各自完成的‘任务’带回去,这也有两个原因的:第一,为了督促和检查,这一点,你也知道;或许,这正是你要带我去德国的全部原因。他们要求你一定要带我回去的,是不是?”
亚洛斯为她头头是道的分析走神,他点头,“的确,这是我要将你带回去的原因。难道还有其他隐情是我不知道的?”
丁云飘扫了一眼纳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没有想过吗?你的家族会答应让你娶个平民女子来玩半年游戏,然后就能娶一个他们本来反对的人?”
地笑了笑,“天下有这样白吃的午餐吗?于情于理也说不通。所以,他们一定是有目的的,但这个目的是什么?这就很难说了。但是,最有可能的就是让你爱上我,至少,要让你永远不会娶维莉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地让我们的举动在他们看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