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李凌拿起身边的东西,朝着特别看护们扔去,这两个特别看护,一个是他干爹派来的,一个是季郡邦请的;她们两个都限制他的行动,他快受不了!
他丢了所有他可以拿得到的东西,当他拿起最后一样——水壶时,原本无动于衷的看护们都吓跑了。
“离我愈远愈好!”李凌大叫着,他的怒火也再一次地往上升。“可恶!”他已经躺了一个礼拜了,竟然没有半个人向他说起陈欣岚;而且,不管他怎么问,他都得不到陈欣岚的消息,他都快急死了!
他敲打着骨折处的石膏。可恶!如果不是因为这条腿,我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唉!欣岚,你到底在哪里?
“我终于知道那两个看护为什么会仓皇逃走了,这儿跟战场有何不同?”柯蕙仪看着掉落一地的东西及尚有余怒的李凌。
“蕙仪,求求你,告诉我欣岚在哪里好不好?”
“你昏迷时,口中一直念着欣岚的名字;现在,你还是一直惦记着她,可见你爱她爱得很深,唉!都是我不好,如果没有让欣岚到高雄来,或许你就不会发生车祸了。”
“不要自责,我只想知道欣岚的下落。”
“好吧!就让我多嘴一次吧!不过,你要勇敢一点,而且要理智一点,不可以乱来。”
“一定!”
“欣岚她现在人在台北。”
“在台北?为什么?”
“因为她的病情危急,必须转到台北的大医院治疗。在你昏迷时,欣岚虽然也在这里,但两天之内动了两次手术,情况并没有好转;所以在医生的决定下,她的父母替她办转诊手续,现在的情形,我也不十分清楚。”
李凌听完后,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回台北。”
“你真是‘理智’啊!现在你连走路都有问题,你怎么去台北?”
“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去。”
“你——”柯蕙仪被李凌打败了,也或许是被李凌对陈欣岚的爱给感动了。“好吧!我帮你联络秉翰;我虽不能陪你去台北,但他或许可以。”
“谢谢你,蕙仪。”
李凌在蕙仪及罗秉翰的协助下回到台北,并来到医院找到陈欣岚的主治医生。
“李先生,请问你是陈欣岚的……”
“男朋友。”想说“未婚夫”的李凌,突然改了口。
“你想知道她的病情?”
“是的!不瞒你说,我是和她一起发生车祸的,但我的朋友都不愿意告诉我有关欣岚的事。”李凌也不怕医生不信,因为他坐着轮椅,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欣岚她……她的脑部受到严重的撞击,虽然已经开刀取出血块,但她至今仍未清醒。”医生停了一下又说:“而且,她的脑干亦有所受损,至于严重的程度,目前仍在检查当中。她会不会脑死,暂时还无法下定论,但——她从此不醒的机率,高达百分之八十。李先生,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两个星期后她仍未醒来,那她就永远不会醒来了;而且,将会成为植物人!”
李凌的心顿时结冰,脸色乍白。
“李先生,你不要紧吧!”
“没……没事,医生,我能去看欣岚吗?”
“可以,她现在在加护病房,我带你去。”
“谢谢!”
苍白无血的脸,奄奄一息的身躯,映入李凌眼帘的是令他心碎的陈欣岚。
“天啊!看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不是我?为什么是欣岚?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交换!我深爱的人啊!你醒醒,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还没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别不理我,别长睡不起……”李凌再也压抑不住悲伤,抱着毫无反应陈欣岚,宣泄他无限的悲伤。
“李先生……”陈欣岚的父母走进病房,看见这个“柯氏企业”的总经理,为他们的女儿泪流满面。陈欣岚的爸爸万万没想到,他的女儿竟是这个大企业家心爱的人,如果在以前,他或许会雀跃三分,但现在……
“李先生,我听护士说,你早上就来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回去吧!不然,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我要在这里陪欣岚,一整天跟一辈子来比,是微不足道的,我会一直留在欣岚身边,直到她醒来为止。”
李凌一大早就又来到医院,一进门,他便兀自说:“早啊!欣岚,今天出大太阳耶!你看——我带了什么来?”李凌快速地把自己“推”向陈欣岚;今天的他,与昨天的他有着天地之别。今天,他认为陈欣岚是“活”的,既是如此,那就该用对待活人的方式来对待她;因为“天助自助”。所以,他带了一束花及一本书前来,他要让沉睡中的陈欣岚每一天都过得不一样。
“我帮你把花插起来,以后,我每天都会带不一样的花来,你瞧——这里还有一本书,我来念给你听;这本书叫做《玉米田里的先知》,虽然我也没看过,但是,将成为生物系学生的你,或许该看看,那我开始念了!”
李凌边搓揉陈欣岚的手指边念着书。
“好了,今天就读到这里,明天再继续。”李凌放下书本,双手改握住陈欣岚的手,说道:“欣岚,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要带你去环游世界,玩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只有我们两个;我们要抛开世俗的一切,让我们拥有彼此。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只要我们有心,老天爷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欣岚,我会等你的。”
李凌的柔情呼唤,真能使睡中的陈欣岚苏醒吗?那或许得看上天是否真的被李凌的真诚感动了。
“老天,查到了,这些天他都去医院陪那女孩。”唐霈震向柯政阳报告着。
“好,既然知道他的行踪,那我一定要把他给抓回来。大老们已经知道,并也承认李凌为‘阳辉’的负责人,如此一来,就由不得他了。霈震,明天和我一起北上,就算是要用绑的,也得把他带回来;更何况,他有伤在身,非得好好静养不可!”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李凌察觉出这两个星期来一直有人在跟踪他,但他无所谓,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想逃也逃不了;更何况,对方并没有要害他的迹象,而且,现在他最关心的依然是陈欣岚。
他的脚伤已从坐轮椅到只要拄拐杖就可以走路了,而他每天带去医院的花,更是一天换过一种,但陈欣岚还是毫无反应。
明天是医生所给的期限的最后一天了,过了明天,所有的人,包括医生,都将对陈欣岚举白旗。
今天,李凌依旧带着书及鲜花来到医院。
“欣岚,我来看你了。今天我带了香水百合以及《生之歌》来,我们先来念书吧!”
李凌轻缓地念着“杏林子”的著作,念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欣岚,无法再念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医生说,要你醒来,除非奇迹;但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不是我,现在的你将会是多么快乐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李凌索性丢下书本,趴在陈欣岚身上哭了起来。
“欣岚,如果你永远都不醒来,那么就让我们一同死去,好不好?我不要眼睁睁地看着你永远躺在这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当李凌抬起头来时,他看见陈欣岚的脸上也有两行泪水。
李凌马上找来医生,而医生也证实了李凌没有眼花。
“李先生,这个奇迹是老天爷赐给你的,欣岚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因为她的泪水告诉我们,她舍不得这个世界,他舍不得你。”医生安慰着李凌。
“谢谢你,医生,希望你能医好欣岚的病。”
“你放心吧!只要欣岚不向世界道别,我们就会尽全力让她清醒。”
在送走医生之后,李凌回到陈欣岚身旁,他兴奋地说:“欣岚,你听见了吗?医生说你能够醒来!你要好好努力,我会等你的!我的睡美人啊!你即将要苏醒,我是多么地期待你的重生!”李凌握着陈欣岚的手,情不自禁地在陈欣岚的唇上留下一个吻。
李凌的腿伤已逐渐复元了,今天医生说他可以拆掉石膏,而季郡邦却在他出门时告诉他:
“李凌,你的腿既然已经好了,那你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你必须早点熟悉公司的一切业务,因为,下个星期我就要离职了。我打算搬出去,要走,就要走得干脆;至于我结婚的日期,是订在下个月五号,你是伴郎,别忘了!”
“如果欣岚会好,而且能在那一天之前离开医院,我就是伴郎,而她,就是伴娘。”
“唉!好吧!我不勉强你。”
“谢谢。”李凌走出“柯氏”,朝他最期待的地方而去。
在要拆石膏之前,李凌先去看陈欣岚。
“欣岚,今天我没空念书给你听,但是花和吻,我可没忘记。”李凌又俯去寻找他早已熟悉的唇瓣。
“大哥……”随着这声几乎听不见的呼喊,陈欣岚轻启紧闭已久的眼睑。
“欣……”李凌惊讶得哑口无言,他用力地捏自己的腿,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欣岚!这是真的?你真的又回到我身边了?哦!老天爷,谢谢您,谢谢您把欣岚还给我,欣岚……”李凌紧紧地抱着陈欣岚,用无止尽的泪水,转达他无限量的思念。
许久,李凌看着陈欣岚。“欣岚,你要睁着眼睛等我,我现在就去找医生,马上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李凌快速地离去,可是兴奋他的,却忘了他的脚仍被石膏限制着行动。
“砰!”想跑步的李凌反而摔倒。
“大哥!”陈欣岚听见李凌摔倒的声音,努力地想起身,但无奈,她竟是如此地虚弱。
“没事的,欣岚,你看——我很好啊!”李凌听见陈欣岚的叫唤声后,马上由地上爬起,来到病床前,安慰着她。
“大哥,你的腿……”陈欣岚的声音依旧微弱。“没事的,我现在就去把石膏拆了。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陈欣岚清醒的消息迅速传开后,林文彦、席梦竹、季郡邦及黎芷菁,都赶来探望这位“久违”的朋友。
但最高兴的还是李凌。他更是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大哥,你整天都待在这里陪我,那公司怎么办?郡邦哥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没有任何事比照顾你还要重要!别担心公司的事,你只要专心养病就行了!我要你赶快好起来!”
李凌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上班了,两季郡邦也将离职,所以,不谈公司。除了因为李凌不愿意谈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不知从何谈起。
“大哥……”
“怎么了?”李凌看着欲语又止的陈欣岚。
“有一个我想了很多年的问题,现在我想——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什么问题能让你想那么久?”
“我常在想:‘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的答案呢?”李凌好奇地问着。
“从前,我觉得我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我认为我的世界只有灰色,是一个住在华丽殿堂里却只会唾弃世界,却又不知快被世界遗忘的人。”
“哦?那现在呢?”
“现在的我,是幸运的;那是因为认识了你,我才感到幸运!是你改变了我的世界,是你让我的生命有了四季;大哥!如果没有你,恐怕我早已在岁月的洪流里灭了顶。”
陈欣岚的这番话,对李凌来说,“惊讶”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李凌将陈欣岚拥入怀里。“你才是改变我命运的小精灵!是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快乐、什么叫欢笑、什么叫爱!”
在李凌怀里的陈欣岚也好感动。“大哥,那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我愿共度此生、誓死保护的人。”
“我已经来了这么多天了,人呢?你是怎么办事的?真是饭桶!”柯政阳斥责着唐霈震。
“老大,不能操之过急啊!否则,会打草惊蛇的!”
“你怕把他吓跑?我们按兵不动,他难道就不会跑吗?他知道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老大,你放心!据我的调查,那女孩虽已月兑离险境,但目前仍在医院疗养,他不会丢下那女孩不管的;所以,咱们守着医院,就等于守着他。”
“好,但一个星期后,你要带他来见我!”柯政阳下了最后通牒后,便离去。
“你们想做什么?”李凌在去医院的途中,被五个黑衣人拦住。
“对不起,我们大哥想见你。”
“你找我到底想干嘛?”李凌一见到唐霈震,劈头就问,他实在不想在他这里多停一秒钟。
“是老大的指示,他叫我一定要把你带回高雄。而且——不论用任何方法。今天!我是‘请’你来的,我希望你能乖乖地跟我回去。”
李凌听完之后,只给了唐霈震两个字:“废话!”他转身便走。
“我不会阻止你走,但希望你记得老大说:‘不论用任何方法’;所以,你的心上人很可能会被我用做来逼你就范的工具之一。”
“干爹他决定的事,任谁也无法阻止;如果他想用欣岚威协我,那欣岚……天啊!太可怕了!我不能让欣岚落入干爹手里,因为干爹他知道我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可是,我要和他回高雄吗?”李凌一时拿不定主意。“看来,我得再做一次选择。”
“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呢?”陈欣岚看着若有所思的李凌。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我想带你出去散散心,对你的身体健康可能会比较好。”
“好啊!去哪儿?”
“台东好不好?我们去深山里拥抱大自然!”李凌看着容易满足的陈欣岚,突然又严肃地说:“欣岚,如果我做了你不喜欢或是你不希望做的事,那你会气我、恨我吗?”
“我会气你,但我不会恨你。”
“为什么?”
“做错事,当然会令人家生气,但我无法恨你,永远也不可能会恨你,因为我——喜欢你。”虽然最后一句,她说得几乎让人听不见,但李凌却感受到了,他的心也听到了。
李凌感动地拥她入怀。“我爱你!这是永远不变的,就算是在我做了决定之后。还是不变!”
陈欣岚觉得今天的李凌有点不一样,而且他又提到了“决定”,令陈欣岚有点不知所以,当她正想问个清楚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请进!”进来的人是林文彦及席梦竹。
“耿岚,这是给你的。”席梦竹递了份报纸给陈欣岚。林文彦替陈欣岚翻好报纸,并指给她看。
“是榜单!”
“没错!就一阵子,因为你昏迷不醒,无法向你说恭喜:欣岚,恭喜你!你不仅考上大学,而且还是国立大学!你害所有老师们跌破眼镜。”陈欣岚将报纸交给李凌过目,之后,她便垂下头,等着挨骂。
“国立中山大学生物学系。”李凌看着低着头的陈欣岚,他知道她的意思。“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是个出乎陈欣岚意料之外的答案。“真的?”
“嗯!但我可不赞同你去那儿找白马王子。”
“耶——太棒了!梦竹、文彦,那你们呢?”
“我是师大生物系,而文彦是阳明医学系。”
“好可怕的成绩啊!你们才是真的厉害!”
“谁叫你把志愿填得那么远。”席梦竹抱怨着。
“是啊!高雄耶!和我们的距离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林文彦也跟着数落陈欣岚。
陈欣岚则是一手拉着林文彦,另一手拉着席梦竹,说:“只要友谊常在,交情不变,就算是物换星移,我们的心依旧紧紧相系。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一辈子的朋友!”林文彦与席梦竹异口同声地说,令在一旁的李凌也为这深厚的友谊而感动。
“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交代给你的事呢?”柯政阳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了。
“老大,这件事恕我难以照办。”“你——”柯政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唐霈震所说的吗?
“老大,与其找一个不愿继承的人来领导‘阳辉’,何不找一个肯听话的呢?以我的能力,难道会输给李凌不成?虽然他是你的干儿子,但这些年来,是谁在为你卖命?老大!”
“你想当老大?”柯政阳真的无法相信。
“不错!所以,我不会帮你去找李凌;相反的,我还会阻止他回高雄。老大,只要你答应,这对谁都有好处的,要是不肯答应……”
“你到底想怎么样?凭我柯政阳,岂是你这等小辈所能威协的?”柯政阳愤怒地走向门口。
“你若是能走出这大门,我‘唐霈震’三个字就倒过来写!”当唐霈震说完话后,马上有三个人拦住柯政阳的去路;柯政阳虽不害怕,但他万万没想到唐霈震会背叛他。
当初真该带秉翰一起来的。柯政阳在心中后悔着。
“哼!想用逼迫的手段来叫我低头?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不会让出‘阳辉’的,就算是要我亲手毁了它,我也绝不会把它让给你!”柯政阳生气地走回房间。
“真是他妈的狗屎!你等着好了,再过不久,我会叫你来求我的。”唐霈震朝着柯政阳的背影大吼着,之后,他转向自己的手下:“事情办得如何?”
“一切妥当,高雄那儿,明天行动。”
“人抓来了,大哥。”一个黑衣人向唐霈震报告着。
“在哪里?”
“郊区。”
“走,我要去看看我的筹码。”唐霈震和那黑衣人一同离去。
过了一天之后,在炎热的午后,唐霈震把柯政阳“请”到客厅。
“老大,现在是娱乐时间,我放一段影片给你欣赏欣赏。”唐霈震按下录放影机的PLAY键,幕上立即出现一个影像。
“爹地,你什么都别答应……”
是柯蕙仪!
“我觉得你最好是答应,否则,我就很难担保大小姐的安全……”
唐霈震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睥睨着柯政阳;柯政阳的脸则是一阵青、一阵白。
“真是恨不得能立刻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柯政阳气得心脏病都快要发作了。
“老家伙,你给我听清楚,三天后,我会再来问你一次……”
“就算你问一百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哦!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由不得你了。三天后,你非答应不可!”唐霈震气愤地离开,只留下一脸坚决的柯政阳。
“真是气死我了,真想一枪毙了那老家伙!”唐霈震来到关柯蕙仪的地方,那是位于台北市郊区的一幢别墅,也是他和他的手下在北部活动的大本营;此时正对着家具发泄怒气。
“大哥,只要笃定你能主宰‘阳辉’,那他就可以任你宰割了。”
“哼!我真想现在就动手!”
“千万不可!大哥,如果现在动手,那红派及黑派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大哥,‘借刀杀人’总是屡试不爽的!我曾说过——一个都别留,不是吗?如果只让红派及黑派看见‘鹬蚌相争’,而没看见你得利,那他们就没有理由反抗你啦!”
“那要如何抓这只鹬呢?”
“有它最喜爱的东西在手上,还怕它不乖乖地送上门来?”
“你是说……”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做得漂亮一点!”
“是,大哥。”
这些天,李凌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离开陈欣岚;他尽量地想让她快乐,但由于她的身体刚复元不久,所以李凌不敢让她跑太远,只带着她穿梭在KTV、冰宫、舞厅、电动玩具店之间。
这天晚上,李凌与陈欣岚刚从冰宫出来,她看了一下表。“十一点了。”
“怎么,你累了吗?”李凌关心地问着。
“不,我不累;不过,我觉得你似乎很累。我们回去好了。”陈欣岚担忧地看着摇摇欲坠的李凌。
“嗯——好吧!”
“到家了,进去好好休息吧!欣岚,”跨坐在“魔神”上的李凌叮咛着陈欣岚。
“我看你才是需要好好地休息呢!我进去了,拜拜!”陈欣岚转身想走,但才跨出一步,李凌就急切地拉住她,并把她拉向自己。“欣岚……”
一个热烈的吻,吞没了陈欣岚。“我爱你,就算世界全变了样,我的心依然不变。”李凌深情的告白,让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我走了,你进去吧!”李凌放开陈欣岚,催促着她进门。
“再见。”
“再见。”李凌一反常态的,他没有等陈欣岚进屋去才离开,而是当他说完“再见”后,就匆匆离去;因他知道,待得愈久,他就会愈舍不得走。
看着李凌走远后,陈欣岚转身想走进屋里。当她正要开门时,黑暗中,一双残酷的手,毫不客气地将她打昏——
“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陈欣岚慢慢地睁开眼睛,而颈后的疼痛,让她蹙紧了眉头;她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孩,只觉她有点面熟。当她想起身时,才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着;再看清楚一点,天啊!眼前这女孩竟跟她有着一样的遭遇!
“你叫欣岚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我不认识你啊!”
“是吗?看清楚一点,在高雄,在李凌的干爹家,我们见过一次。”
陈欣岚认真地想了想。“我想起来了!你是柯政阳的女儿。天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你绑成这样?”
“我叫蕙仪,抓我的人才没把我爹地放在眼里呢!”柯蕙仪把唐霈震的阴谋告诉陈欣岚。“所以,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唐霈震想利用你让李凌自投罗网。”
柯蕙仪提醒着陈欣岚,而陈欣岚的第一个反应则是:“那怎么办?不能让大哥来找我啊!要不然,他会有危险。不行,我要逃出去!”
“你和李凌简直是一模一样!凡事一定都先想到对方,拼死也不愿、不能让对方受到伤害。你们的感情真是让我感动!在没认识你之前,我总想把李凌‘抢’回来,但现在,我知道,我连当一个第三者都不可能;因为,我根本无法介入你们之间——”
陈欣岚睁大眼睛看着柯蕙仪,因为李凌从没对她说过她有个情敌?
“放心吧!现在的我是不会跟你抢的,因为我知道你们彼此相爱;而且,我觉得被爱比爱人幸福。”柯蕙仪似乎是看穿了陈欣岚的心思而说着。
“那现在……”
“你不是说要逃吗?”
“逃?不!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要试试看!”
“你真是乐观,难怪你对李凌的离开,一点也不伤心!”
“离开?”
“是啊!前天李凌以为我爹在高雄,所以他写了一封信回去,说他不愿意看到他心爱的人受到伤害,也不想让我爹地难过,所以他只好选择离去;他希望我爹地不要为难他,更不要伤害你。这些事,难道你都不知道?”
“不,不可能,大哥他不会不告而别的……”陈欣岚拒绝相信,因她根本无法相信。
柯蕙仪看着惊讶的陈欣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是真的吗?这些天,我总觉得大哥有点怪怪的……对了!出院那天,他还提到‘决定’,原来……为什么他不跟我说呢?可是,在我被打昏之前,我还跟他见过面啊!”陈欣岚失神地自言自语。
林蕙仪担心地看着她。“欣岚,你还好吧?”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墙上有个钟,嗯——快中午十二点了。”
“但愿大哥尚未离去。”
“你放心吧!我帮你!”说完后,柯蕙仪即趴下用嘴去咬陈欣岚被绑在身后的手上的绳子;一会儿过后,柯蕙仪真的把绳子咬开了。陈欣岚用重获自由的双手,解开自己脚上的绳子。“咱们一起逃吧!”陈欣岚也帮柯蕙仪松绑。
“怎么逃呢?”柯蕙仪问道。
“蕙仪,我们从窗户逃出去!”
“可是这里是三楼!”
“没关系,我们有绳子,绳子如果不够长,还有床单。”
陈欣岚说完后,马上将绳子在每约五十公分处打了结,然后把床单撕成条状,接在绳子前端。当她完成后,转头看着柯蕙仪,却发现柯蕙仪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别这样看我,这只是我国中的童军老师教得好。”
陈欣岚把绳子的一端固定在马桶上,另一端则穿过窗户垂至地面。“我先下,等我到了一楼,你再下来。”
“等一等!欣岚,我不能和你一起逃。”柯蕙仪低着头。
“为什么?只要我一走,就会打草惊蛇,他们就会改变计划;软的不行,他们会来硬的!他们可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到时候,我爹地就更危险了,所以,我不走;不过,我希望你能去报警。只有彻底地消灭唐霈震,我和我爹地及整个‘阳辉’才能真正地月兑险。你愿意帮助我吗?”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不,你只要报警就行了,哦——对了!我将我爹地所在之处告诉你。”柯蕙仪顺手拿起肥皂,在镜子上写下一个地址。“看清楚了吗?”
“我记起来了。”
“好,那你快走吧!祝你好运!”柯蕙仪边用水擦去字迹边说着。
“也祝你好运,保重了!”陈欣岚迅速地爬到窗台上,再慢慢地攀着绳索钻了出去;顺利逃出的陈欣岚马上赶到警察局报案;但受理案件的警察却不相信她,因为她的说词太荒谬了——一个土匪,怎么可能叫官府去救?而且,还是去抓一个想黑吃黑的同行?
陈欣岚和警察“沟通”了二十分钟后,警方终于出动人力,抱着怀疑的心态赶去她所说的地方。
陈欣岚离开警局之后,便匆忙地来到“柯氏”,但并没有看见李凌的影子。而车库里的“魔神”告诉她——李凌早已走远。“不,我一定要找到大哥。”陈欣岚下定决心后,拦了一辆计程车,准备赶去机场;但随即又发现身上已没有剩余的钱,她只好先回家一趟。
当计程车停在她家门口,陈欣岚一踏出车子,便听到叫唤声。
“欣岚!”林文彦与席梦竹立刻赶上前去。
“你们怎么来了?”
“还说呢!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我和文彦找了你一上午,现在,你总算是出现了!”席梦竹抱怨着。
“早上十点多,李凌来找过我,他拿了一封信,叫我转交给你,还要我们好好照顾你。我看他满眼血丝,一副很落魄的样子,觉得不太对劲;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准备离开台湾。他叫我先别跟你说,但是我和梦竹商量的结果,我们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林文彦神情极为紧张。
“他在哪里?已经走了吗?”陈欣岚无比地激动。
“你冷静点,他说他下午一点在基隆上船。”
“上船?”
“是啊!现在离他上船的时间还有二十几分钟,你赶快去,说不定还来得及。”席梦竹边着手表边说。
“好!我先去拿钱,马上出来!”
“来不及了!钱,我这儿有,我们赶快上车吧!”林文彦拉着陈欣岚及席梦竹,一起坐进计程车,向着基隆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