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杰批阅过最后一件公文后,看看时间,大约是鸿钰快下班的时候。他匆匆换了衣服,开车去接她。
鸿钰原本高高兴兴和同事有说有笑的走出银行大门,听到乔杰喊她的声音,脸上的笑容马上结冻,姿势僵硬的向他走去。
「你别到这里来,会被人误会。」鸿钰低声抱怨。
「误会我是-男朋友?-放心,我不介意。」乔杰笃定的说。
「但是我介意。」鸿钰狠狠的对他说,转头看见他们走的并不是去保母家的路,转头问乔杰:「不用去接乔宁啊?」
「我跟保母说好了晚点再去带。等会儿吃过饭,我们先去买泳衣。」
鸿钰很无奈的上了乔杰的车,他找了一家可以看夜景的餐厅,希望美味的食物能松弛鸿钰紧绷的神经。但鸿钰坚持不在那种地方吃昂贵的食物。有时候乔杰真忍不住要替她难过,她为什么非得把自己绷得这么紧?
饭后,他们驱车前往百货公司;来到泳装部,乔杰请鸿钰进去挑件泳衣,她竟挑了一件深蓝色连身素面的泳装,而且一进去更衣室试穿就不出来了。
专柜小姐用鼓励的声音对她说:「穿出来给-男朋友看看嘛。」
「他不是我男朋友。」鸿钰大声的在更衣室里纠正她,引起许多人好奇的观望,专柜小姐尴尬的忙说对不起。
「刚刚我太太在更衣室里试穿的那件泳装麻烦-帮我包起来。还有,模特儿身上穿的那件橘色比基尼,有没有三十四B、二十五、三十五的尺寸?」乔杰一时兴起,故意对专柜小姐说。
「有,我帮你找出来。你真是一位好先生,太太的三围都记得这么清楚,还陪太太来挑泳装,感情这么好,真教人羡慕。」专柜小姐讨好的说。
鸿钰在更衣室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气愤的换好原来的衣服后,铁青着脸从更衣室里出来,看都没看乔杰一眼,就一言不发的往停车场走。
乔杰刷完卡,拿着衣服赶紧从后面追上她,只见她冷冰冰的靠站在车旁,-着眼睛挑衅地看着他走过来。
气压很低。
乔杰没看她,径自坐进驾驶座。
「我知道你是故意激怒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变态,但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中、你、的、计了。」她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而清晰地对他说。
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他看着她几乎要冒烟的眼睛,拚命憋住想哈哈大笑的冲动,憋得两颊发酸、心脏发麻;他实在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对当他的女友那般不屑,真是太好笑了!
鸿钰瞪着他骂道:「无聊!」
乔杰转头看着她,眼里闪着精光。
「-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并不是故意要激怒-,而是一种潜意识的真实表现。或许,我真的想娶。」
这是什么跟什么!娶她?她是生来让人愚弄的吗?
鸿钰看着挡风玻璃,眼睛看着前方,很冷静的说:「对我来说,你长得太帅、太高、英语太好,让我很不爽,我觉得我们一点都不相配。」
终于,乔杰大声笑了出来。「好,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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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温室游泳池,乔杰先去停车,鸿钰拿着包包站在入口处等他。她百般无聊的靠在墙边,视线不停的往停车场方向搜寻,心想,乔杰再不来的话,她就要拦计程车走了,去他见鬼的游泳课。
一对情人从出口走出来,鸿钰一抬头,视线便定在那对情侣身上,脸色霎时惨白。
当时乔杰正从入口走来,看见鸿钰盯着那对情人时的奇怪表情,不由得停住脚步,好奇的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认出他就是照片里的那个男人。
他见鸿钰弯着身体坐下来,连忙跑过去蹙起眉头望着她。「-没事吧?」
鸿钰抬头看见那对情侣已经走远,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乔杰,用着低哑的声音请求着:「送我回家。」
他们接了乔宁,然后回家,一路上鸿钰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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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她把乔宁放到床上,然后躺在床上张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根本睡不着。
那对情侣亲密的模样深深刺伤了她。那男的叫陈志周,是她大学时代交往四年的男朋友;女的是他公司保险部总经理的女儿。他们虽然已经分手一年多了,可是,那种被抛弃的羞辱感与痛苦却没有过去,这一年来她咬着牙没为陈志周的绝情掉过一滴泪,可是今晚看着他们亲密的身影,想到自己是那个被抛弃的旧人时,忽然间,那种挫败感让她几乎站不起来。
乔杰拎了一罐威士忌来敲门。
鸿钰怕惊醒小孩,迅速起身开门。
乔杰看着她那悲伤倔强的脸,心底真切的感到痛。但他脸上却看不出异样,依然笑着问:「我睡不着,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鸿钰无言的跟着他来到客厅,两人沉闷的喝着酒;最后,鸿钰索性将整瓶酒拿起来灌,然后抹干脸上的泪,张着泛红的眼睛大声问:「你不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杰不语。
「我被那个男人甩了,他说我没一样比得上他今晚搂着的那个女人。真是个该死的混帐!四年的感情耶,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完,鸿钰突然想吐,她冲进浴室里大吐特吐,想起自己发过誓,绝不为陈志周掉眼泪,她转开莲蓬头开始淋浴。
不久,只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乔杰帮她泡了一杯浓浓的热茶,但许久都不见她出来,唤她几声也没听见她应答。
乔杰怕出意外,急忙走过去把浴室的门打开,只见鸿钰穿着衣服站在莲蓬头下任凭冷水往她身上淋,她则躲在水幕里哭得非常凄然。
乔杰把水关掉,她又叫又跳的和他抢莲蓬头,甚至不惜和乔杰打起来。乔杰把她强拉出浴室,她低头往他手臂上用力一咬。
乔杰忍着痛把她拉回房里。鸿钰一见到床,马上扑上去,用棉被死命盖住自己,只见棉被抖着抖着,等到不抖了,乔杰把棉被拉开,鸿钰已经睡着了。
乔杰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把她湿淋淋的衣服月兑下,惊觉她冰冷的身子,赶紧用热水帮她把身体擦一擦,再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帮她把头发吹干。眼见床单已经湿透,他只好将乔宁和鸿钰搬到他的大床上。
乔杰端详鸿钰睡着的脸庞,那总是带着戏谑的表情不见了。他看她看得专注且认真。心想,那男人看来很平常,鸿钰为何偏偏对他这般在意?想到这儿,他胸间忽然有种陌生的干涩。她真这么爱那男人吗?
乔杰想起吻她时,她那惊慌失措、青涩如处子的模样,看来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她过去的感情让他有点困惑。
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把灯熄掉,拨好她垂在眉心的一撮发丝,衷心希望她能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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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乔杰早早就起来了。他把面包放到烤箱烤,然后煮一壶咖啡,当咖啡的香气在屋里弥漫时,觉得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他在琴室里弹琴,享受一下古典音乐带给他的平静。
鸿钰表情复杂的出现在他面前,她指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尴尬的问:「呃,昨天、昨天……」天哪!不过就是要问他自己为什么会换了衣服又睡在他的大床上而已,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昨天我睡客厅,衣服是我帮-换的。」乔杰淡淡一笑,用温柔的声音问:「头痛不痛?柜子上有阿斯匹灵。餐桌上还有面包和咖啡。」
她摇摇头,径往沙发坐下,拉紧自己的睡衣,闭上眼睛。她昨晚铁定醉得很离谱,而他竟然帮她换衣服……噢!这样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乔杰边弹琴边看着她因羞愧而忽白忽红的脸。「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了。如果-觉得很难堪,我可以忍痛娶。」
鸿钰知道他喜欢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化解她的尴尬,她决心听从他的建议,努力忘了这件「小事」。
「这曲子很好听。」鸿钰站到钢琴边,转移话题。
乔杰点点头。
鸿钰盯着乔杰的左手注视了好一会儿。「你的手背怎么了?」她关心的问道。
乔杰举起左手,仔细端详那一小块咬痕,再看看鸿钰一脸的无辜相,只能苦苦笑着。「喔,-咬的。」
鸿钰皱着眉头不屑的说:「怎么可能!你少胡说八道了。」
她执意要弄清楚真相,甚至弯下腰来仔细盯着那块圆形伤痕。
乔杰微笑,听到她自言自语的说:「好像是咬痕耶,这么平均的齿痕不像是猫、狗,小乔宁也还没长牙……」
乔杰实在忍不住了,大笑着说:「亲爱的福尔摩斯,认真推论起来,-不觉得整间屋子就属-的嫌疑最大吗?」
鸿钰震惊的表情大约静止了五秒钟,然后她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绝不可能是我,你不晓得在哪儿被别的女人咬了,不要回来胡乱栽赃。」
乔杰提醒她:「昨晚这屋里有一个女人把我的一瓶威士忌全喝光了,然后跑到浴室去想用水把自己浇死,还劳动我费神去把她拉出来。有这回事?」
鸿钰的脸刷地一下红成一整片,她惨叫一声:「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真的都不记得了,真是太丢脸了,对不起!」
「唉,我真的不介意,就当是纪念好了。」乔杰自我解嘲的说,从琴椅上站起身来搂着她往餐厅走。
「我们去吃早餐吧。」
鸿钰闻着他身上干净清新的味道,还有他手臂传来的温暖,竟让她有种被呵护着的威觉,那种窝心的感觉让她又好想哭。
是不是昨晚她喝醉酒说了些什么?让他觉得有同情自己的必要?这样的猜测让她难受。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因她就是受不了他的同情和怜悯。
「我知道昨晚我很糟糕,简直喝得烂醉。但是不管我昨晚说了什么或哭喊了什么,那都没有什么实质意义,我希望你把我昨晚的疯言疯语都忘掉。」鸿钰低着头,用力的涂抹着果酱。
在乔杰眼里,她那可怜兮兮的举动更让他动容。
「事实上关于-那旧情人的一切,-倒是没说多少。」乔杰表情冷淡的倒着牛女乃。
鸿钰闻言一惊,张大眼睛看着他。旧情人?他还知道些什么?
乔杰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的眼睛。「已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相信我,下一个男人一定会更好。」
「你在安慰我啊?」鸿钰难得的发现他的神情有点认真。
「-看出来啦?」乔杰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安慰人的技巧满烂的,陈腔滥调。」鸿钰撇撇嘴,简单的批评道。
乔杰站起身来,用纤长的食指点点她的鼻子。「-真难伺候。」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糟糕的女人?」鸿钰忽然间又什么都不在乎了。
「如果-可以停止自怜的话,倒是满可爱的。」乔杰慑人的眼神看着她,彷佛那是世上唯一重要的事。
鸿钰被他看得浑身发烫,想想,她这辈子最狼狈、最倒楣的事都在他眼下发生,突然间,她又有种想哭的感觉。
乔杰轻轻叹了口气。「忙碌是忘记不愉快的最好办法,-快去上吧。」
是啊。总好过和他在家里大眼瞪小眼,鸿钰很没劲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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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钰无精打采的度过一天。下班后,乔杰在保母那儿等她。
「我们要去上游泳课,所以我过来请林太太再帮我们多带三个小时。」乔杰神清气爽的解释着。
鸿钰瞪他,心想他八成是疯了,她会答应才有鬼。
「我们不去昨天那家。」乔杰举起右手跟她保证。
鸿钰双手交叉胸前,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真那么欠钱?」
「我是觉得-不去赚的话很可惜,好好的干嘛跟三万元过不去。」乔杰又露出那张让鸿钰看了想扁他的笑脸。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无法避免的事,那拿奖金总比不拿好。
「我真恨他。」鸿钰握着拳头对空中挥舞。
「谁?」乔杰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我听同事说就是我们那个该死的新任总裁发起的什么金融杯游泳比赛,他简直是在荼毒无辜的善良百姓。」鸿钰咬牙切齿的说。
乔杰斜眼睨着她。「-这样也配叫无辜的善良百姓?」
「我偷偷骂他一下,他又不会知道!但我的压力多少可以得到抒解,你干嘛多管闲事。」说完,鸿钰抱着乔宁重重的亲了下。
「我是担心万一被他听到。」乔杰笑说。
「哈!他怎么可能知道。」鸿钰不以为然的说,把乔宁交给保母,先走出门去。
他们找到一家健身俱乐部附设的泳池,乔杰穿好泳裤站在池边等鸿钰更衣,起码等了二十分钟,最后他实在忍不住,跑去敲她的门。
「-是不是该醒醒了,上课铃声响很久了哦。」
三十秒后,鸿钰才披着浴巾低着头走出来。
「我知道这样有点难,但是-一定要有强烈的企图心,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游泳这件事学好。首先,-得忘记我是那个令-厌恶的乔杰,之后-还要忘记我的性别,现在-只须拚命记得我是-能信赖而且最优秀的游泳教练,OK?」乔杰诚恳地对她说。
「这样说不对,我并不厌恶你。」事实上,她知道自己其实还满喜欢他的,只是她不想明讲,免得他拿来取笑她。
乔杰深深看了她一眼。
鸿钰回避他的眼神,立即转头,一张小脸写满决心。他们开始作暖身操。乔杰初次发现鸿钰的柔软度挺不错的;第一天上游泳课,他想先让她泡泡水随意玩玩,避免对水心生恐惧,但她却急着想学一招半式。
「先学漂浮吧,明天再学换气。」他只好告诉她。
看着她玩了一会儿,乔杰一时兴起,跳到较高水位的邻池游个过瘾。
蓦然觉得有人在看,一回头,看见鸿钰的目光,她马上红着脸转过头去。
回程的车上,她突然对乔杰说:「你的泳技真的很不错。」
乔杰哈哈两声。「我最近大概鸿运当头喔,频频得到-的赞美。」
鸿钰觉得自己今晚显得笨头笨脑的。
乔杰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忽然有些心软。
夜色不错,他把车头一转。
「走,我们到淡水去看星星。」乔杰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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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淡水,他们找了一家海产店吃消夜,她喝了一杯生啤酒后,微醺的坚持要到河边走走;走累了,就坐在马路边,然后她告诉乔杰一个故事。
她说:「我跟妹妹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来没吵过架,邻居都很好奇,问我妈是怎么教的。我妈总会笑着说她怀我们的时候,作了一个梦;她梦到去一处花园玩,等到要回家的时候,竟有两只花蝴蝶一直跟着她;不久,她就生了一对双胞胎。所以妈妈坚信我跟鸿意是前世就相约要一起作姊妹的。」
乔杰没料到她会告诉他这些,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中的感受自是复杂万分。一想起乔俊在医院里写遗书的景象,他的胸口不觉发热,这辈子他与最至亲的家人总是无缘见上最后一面;母亲往生时,他在奥地利;连唯一的弟弟死时,他都没能及时赶上见他最后一面。还好自己终于想通了,把乔宁接回身边,否则要是哪天午夜梦回,怎逃过良心的苛责?他默默递条干净的手帕给鸿钰,盯着漆黑的淡水河面。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乔杰搂着鸿钰瘦削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寂寞,她并没有闪躲,在他温暖宽厚的大手下,她有种陌生的踏实感。
乔杰知道鸿钰和他过往交往过的女子截然不同,她保守、敏感、纯真、执着、没有自信、害怕受伤害。
他原本无意对她展开追求,但这些日子来两人间那似有若无的情愫,让他这情场老手也有些困惑,无法决定究竟该如何做。
还好他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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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他们又来到这家俱乐部。
开始第一次上课,换了泳装的鸿钰,表情仍有些腼腆。乔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公式化,她这才渐渐放松。作好暖身操,乔杰先跳下水池,然后叫她在池边仔细看着。
鸿钰见他把头沉进水里闭气,再伸出头来呼气,缓慢的作了三次,然后浮出水面问她看清楚没?鸿钰倒是很听话,真的很认真很仔细的看着,可是一脸为难。那表情让乔杰不禁觉得好笑。
乔杰爱怜的轻点她的鼻子说:「好啦,海豚表演结束,换-啦。」
鸿钰太紧张了,耽心自己会在水里窒息,不敢把头沉进水里,当然就无所谓闭不闭气了,最后,她只好用无奈又泄气的眼神看着乔杰。
「-到底想不想学?」乔杰无奈的问她。
真是废话!不然她站这儿干嘛?她就是怕水嘛,难不成她爱这样啊。鸿钰边生闷气边在心里嘀咕。
乔杰不等鸿钰有所反应,用最快的速度将她的头按到水里,她就像一只垂死的鸭子般拚命在水里挣扎。不久,他把手松开,鸿钰一出水面就拚命吐水咳嗽、大口呼吸,等呼吸渐渐调匀,她生气的爬出游泳池。
乔杰耐着性子跟着她上去,递干毛巾给她。
「最糟的状况就是这样,-已经知道了,不需要再假想各种恐怖的状况了。现在-只要学会闭气,冷静下来,不要害怕,就会慢慢顺利起来。」乔杰说得轻松。
鸿钰瞠着没戴眼镜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说得倒简单,你差点把我淹死,你太过分了!」鸿钰对着他吼。
鸿钰没能听见乔杰的解释,因为他用力封住了她的唇,一股电流通过她的背脊,他火热的唇接触到鸿钰冰冷的唇,乔杰心里很清楚,该来的躲不过。是的,他要她!
鸿钰颤抖着,与其说是害怕,还不如说是震惊,她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在胸臆间翻腾。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用力推开他,沉默的盯着他的胸膛,努力调匀自己紊乱的呼吸。
接着,她开始发起脾气来。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他们之间有过协议,不许碰她的,然而看着他专注且带着深情的眼,她竟说不下去了。
乔杰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起码-会知道,如果-真落水,我一定会救。」
他的话真真假假,他的眼神时而认真时而嘲谑,她是真的看不清楚、也弄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好胜的她别无选择,用犀利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又走回池子去,把头潜进水里。愤怒让她充满勇气,在喝了七、八次水后,她终于学会在水中闭气。看来离领奖金的目标又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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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的慢跑,鸿钰开始喷嚏连连。下午,她戴着口罩、抱着一盒面纸来找乔杰报到。
「-打算戴着那玩意儿去游泳吗?」他盯着那个可笑的口罩问。
「没错。」她没好气的说。
「病得不轻喔,口气满冲的。反正今晚我们不上课,-好好休息,我去弄药草茶给-喝,保证药到病除。」
「不用了,我怕喝了会药到命除。」
「还在为昨天的事恨我啊?-真是爱记仇。不这样做的话,-会这么快就学会闭气吗?」
乔杰挑了几首能舒缓神经的曲子,然后叫鸿钰去泡热水澡。
接着他去厨房煮了一壶药草茶,打算等鸿钰洗好澡后趁热让她喝。
鸿钰洗好澡出来,满脸陶醉的说:「嗯,好香喔。」
乔杰满意的点点头,叫她趴在沙发上。
鸿钰一脸的狐疑。
「干嘛?」
乔杰露出邪恶的笑容。「-现在是我的摇钱树,我不会摧残-,只不过是想帮-把经络舒通舒通,-的感冒会比较快好。」
鸿钰闻言,马上把浴袍往胸前拉紧,直嚷着:「不用了不用了,我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乔杰沉着脸威胁的低喝一声:「过来,别把男人都想得那么龌龊。」
鸿钰觉得他是不是命令别人惯了?他的口气让她很生气,她必须跟他说清楚。
乔杰扔给她一条干净的浴巾,叫她把浴袍月兑掉,然后趴在沙发上,臀部用浴巾盖着,接着转身回房拿他惯用的精油。
谁知乔杰一走出来,她还拿着浴巾站在沙发旁,一脸的严肃。
「我不想、也不喜欢做什么经络舒通。关于你的提议,我的回答是NO。」鸿钰咬牙切齿的说。
乔杰冷静的看着她的脸约三十秒才开口。
「-怕我?不会吧?看不出来-这么小家子气。」乔杰对着她呵呵呵的讪笑。
鸿钰闻言,态度总算软化了些。唉,自己会不会反应过度了?
她耸耸肩,掩饰自己的尴尬,重重地往沙发上坐下来。
「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下,我准备好了再叫你?」鸿钰要求。
乔杰踱到厨房去,把药草茶改成小火熬煮。鸿钰一准备好,乔杰就在她的背上均匀地搽好精油,满意的看着她光滑白皙的背,温柔的按摩着;满意的听着她嘴里发出的低吟声,然后顺着背部到足部几个穴道,时而温柔时而使劲的按压,看着她僵硬的肌肉在自己手中变得柔软放松,乔杰忽然有股想把自己覆盖在她背上的冲动,她那轻轻扭动的娇躯几乎把他的给勾了出来。
「住手!」鸿钰忽然大叫一声。
乔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鸿钰紧裹着浴巾转过身来面对他。
「呃,我不是说你的按摩技术不好,其实是太舒服了,让我有一种……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鸿钰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乔杰看着她那副欲语还羞的模样,眼里分明闪着欲火。
没关系,他可以等。
乔杰让她再喝一杯热茶,满身大汗的他才去冲冷水澡。等乔杰肌肠辘辘的出来,鸿钰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乔杰把她抱回她房里,偷偷吻了她,再回到厨房犒赏自己一锅海鲜面,然后回房压抑着热切的熬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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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今早觉得怎么样?」乔杰问正在院子里浇花的鸿钰。
「你的按摩真有效,我都好了七、八分了。你怎么会有这手功夫?」鸿钰拿着水管的手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眼里泛着惊奇的光采对乔杰说。
「喔,我外公有国术底子,我国中的时候跟他学过几年气功跟推拿,不过药草茶是我七、八年前在巴黎跟一位犹太老太婆学的。我试过满有效的,前几天不是陪-去买泳装吗,看见有人在卖香草茶,我就顺手买了几种。」
乔杰静静欣赏着正笑得一脸清新的鸿钰。
「你饿了吧?我已经帮你买了优酪乳及三明治,快去吃吧。」鸿钰柔声说。
乔杰告诉鸿钰她还要继续喝药草茶喝个两天。
鸿钰愉快的答应着:「你教我煮,下次我就自己弄好了。」
鸿钰是真的喜欢那药草弥漫整间屋子的味道。
于是乔杰就边吃早餐边指导鸿钰调药草茶,忙和了一阵,等茶香弥漫整间屋子,乔杰草草结束早餐出门去。
鸿钰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昨天他双手在自己背上激起的涟漪。是错觉吗?她明明感受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