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气晴朗,耶律修戈心情大好,集结人马到郊外的草原狩猎。
这样的狩猎活动在往年都会有个三、五次,然而随着耶律修戈领兵远途出征,今年还是头一回举行,这对长期豢养在别苑的女人来说,是再兴奋不过的事。
辽人狩猎是不分男女的,往年狩猎收获最多的女人总会得到耶律修戈的青睐,除了备受恩宠还有丰富的赏赐,是以别苑的女人们无不摩拳擦掌,企图大展身手。
另外,玛雅的事,也让别苑的女人们惶惶不可终日。
倒霉的玛雅被妲黛鞭打破了相,隔天耶律修戈就下令将她送出了王宫,不知去向。
于是,为了讨耶律修戈的欢心,每个女人无不费心妆点自己,狩猎场上百花争艳,好不热闹。
可是,妲黛的出现,立即将这群莺莺燕燕全给比了下去。
妲黛不同于其他女人,她身穿一袭军戎劲装,展现丰盈饱满的体态,长及腰身的乌黑发丝系绑于脑后,发尾随风飞舞摆荡,千万风情令人目不暇给。
她们都知道妲黛喜欢耶律修戈,虽然心里妒恨不已,但碍于公主权高位重的尊贵身份,哪敢有所造次。
妲黛骑乘一匹漂亮的棕马,在剽悍的侍卫簇拥下,来到耶律修戈的面前。她白净脸上两弯盈盈酒窝,发出清甜的笑声,对他朗声说道:“我不请自来,你不会不高兴吧?”
耶律修戈爽声而笑。
他穿着普通辽服,骑着与他一同征战过无数沙场的黑驹宝马,人高马大,威风凛凛,是草原上最显耀的人。
“本王正等着公主的到来。”他应道,脸上充满了自信与骄傲。
妲黛喜上眉梢,心头甜滋滋的,只可惜这里人太多,她无法放任自己与他调情。
随后,耶律修戈下令吹响狩猎号角,比赛正式展开。
别苑的女人互不相让,迅速骑上马背,呼啸着向前直奔而去,争着做头一个开猎的女人,妲黛自然不甘示弱,派遣侍卫组成的先锋部队巡查野兽的踪迹,她则从容自在的跟着队伍后面。
数十余骑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开,场面浩大,壮观之极,然而,却有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蔺采蓁牵着缰绳,伫立在原地,似乎无意参与这场竞赛。耶律修戈不经意发现了她,立即拉住缰绳,掉头来到她的面前。
他昂然挺立于马背上,低头俯视,目光炯炯有神。
“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他说,带着责问的语气,看她无动于衷,捺不住性子又问:“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蔺采蓁抿了抿唇。
她以为不受重视的自己,可以安然逃过这场残忍的生杀狩猎,没想到……
“我不会骑马。”她老实回答。这一开口,竟觉得不吐不快,直截了当的对他说:“我也不会拉弓,也不会射箭,更不会杀害无辜的野生动物,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耶律修戈断然回绝,根本不给蔺采蓁再说下去的机会,蓦地倾身一捞,就把她整个人给抓上马背,安署在他的身前,双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身。
“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他温热的唇瓣抵着她的耳际,霸道的说:“就是不许你置身事外。”
她不安的躁动着,眼角望向他,看见他眼底的坚决。
耶律修戈拉缰,两腿一收,黑驹嘶呜,随即向前奔去。
他一路策马疾行,强风迎面扑来,她本能的缩进他的胸膛,伸手抓住他的臂膀,一颗心卜通卜通的乱跳。
不一会儿,耶律修戈发现了猎物,他拉住缰绳,伸手示意跟在后面的随从静声戒备,跟着拿取安萱在马身上的弯弓,再从皮革抽出长箭,将箭架在弓上。
蓦然,他握住蔺采蓁的手,强迫她一同拉开弓弦。
她心惊。“你……”
嘘!他吐气吹进她的耳里,悄声叮咛,“不要吓走我的猎物。”
眼前是一只银貂,别说貂皮的价值有多高,就是银貂本身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猎物,或许耶律修戈命中带有富贵,是以狩猎之物也与众不同。
他屏气凝神,视银貂为囊中物。
蔺采蓁不愿成为“帮凶”,但她阻止不了他,眼睁睁看着箭头瞄准了银貂。忽然间,她发现草丛中有骚动,里头跑出两只貂来,她一怔,被他握住的手本能的向下扯去。
咻!长箭月兑弓直直飞了出去,却落在一旁的草地上,银貂受到了惊扰随即遁逃,迅速不见踪迹。
耶律修戈见蔺采蓁坏事,一脸阴沉,瞪着她看。
她感受到背后袭来的犀利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
“我……”
“妇人之仁。”他冷声责斥。
她咬着下唇,沉声低语,“就因为我的妇人之仁,才会造就你今日的局面。”
他身子一僵,使蛮劲圈住她的腰身,不在乎是否弄疼了她。
“你以为我会生气吗?你错了,我会认为你是在向我邀功,向我讨赏。”他的唇瓣紧贴着她的耳朵,邪气狂妄的讪笑,“是的,如果没有你,我不会那样顺利,那样从容的离开易县,你的妇人之仁确实帮助我逃过一劫。你说,你想要我怎样赏赐你?”
蔺采蓁皱眉,愤怒的扭动着身躯,却被他牢扣不放。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她旧事重提,不怕激恼了他。
他一把扳过她的身子,瞠大眼睛,紧紧瞅住她,像要生吞了她似的。
“你又想考验我的耐心?”他冷声说:“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对女人最缺乏耐心,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禁?”
她别开头,无视他的怒火。
气氛有些凝重。
突然,耶律修戈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十分刺耳,蔺采蓁隐约感到不安,不禁回头看他。
“你应该知道易县已经成为我的属地,也就是说,你爹和你的弟妹们,如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们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看我的高兴。”
蔺采蓁脑门闷响,不禁倒抽口气。“你……”
“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他抢先说道:“我选了一位美人,让大宋的使者带回国,指名送给汴京的赵士安。算算日子,应该己经美人在抱,说不定他正乐不思蜀呢。”
对蔺采桑而言,赵士安已经是久远以前的事,想不到耶律修戈竟耿耿于怀,连他也不放过。
“下次逞能之前,最好先想清楚自己的立场。”说着,伸手抚模她细致的粉脸,跟着拧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蛋,四眼相对,他郑重警告她,“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胆敢再犯禁,我绝不饶你。”
语落,他缓缓低下头,眼看就要吻住她的唇,妲黛来了,打断了一切。
妲黛老远看见他们两人共乘黑驹,一古恼地打翻了醋坛子,快马加鞭赶过来,恨不能飞身拉开他胸前的贱女人。
“你猎到了什么?”妲黛问耶律修戈,眼睛却瞪着蔺采蓁。她强制按捺住自己,才没有在他面前失态。
他摊开手,笑说没有。
“那你可要输给我了。”妲黛忍不住炫耀,朗声说道:“刚刚我射中一头大鹿,侍卫正忙着割下鹿头。”
蔺采蓁闻言,一阵恶心翻胃,身子不禁微颤。
耶律修戈立即发觉她的异样,收紧了拥抱她的双臂。
见他们紧贴在一起,妲黛心里说有多呕就有多呕,她策马过来,一掌拍在耶律修戈的肩膀上,揶揄的说:“天才亮就抱着女人享乐,你未免过份放纵,叫人看轻了你。”她随即又说:“抱着女人能成什么大事,不如跟本公主去看看那头大鹿。”
耶律修戈不反对,唤来下属,命令他护送蔺采蓁回宫。
他知道她害怕,所以不忍心让她见到血腥的场面,又不想留她一个人孤伶伶的待在这个地方,是以命令下属护送她回宫中,如此体贴细心,看在妲黛的眼里,当然很不是滋味。
就在蔺采蓁跨下黑驹的刹那,妲黛心一横,鞋尖猛向马月复踹去,棕马大受刺激,仰天长呜,高举前蹄朝蔺采蓁践踏下去。
“啊!”
蔺采蓁惊呼,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坏在场所有的人,大家都以为是棕马兽性大发,才会发狂攻击蔺采蓁,压根想不到是公主暗下杀手。
更叫人意外的是,耶律修戈竟不顾自身的安危,迅速翻身下马,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蔺采蓁,不让棕马再次伤害她。
妲黛大吃一惊,马上紧勒缰绳,才没有酿成大祸。
耶律修戈随即抱起蔺采蓁的身子,发现她面色灰白,两眼紧闭,也不知道是伤了哪里。
“蓁儿,蓁儿,你醒醒。”他摇喊着。
她眉头微蹙,渐渐张开了眼睛,一脸迷茫。
“快告诉我,你伤了哪儿?”他焦虑的问道,急得模索她的身体四肢,以确定她是否受到伤害。
“没……没事,我没事。”话虽如此,她的额头却已经沁出血丝。
耶律修戈低头审视,幸好只是轻微的擦伤,大概是跌倒时造成的。他将她从草地上扶起,再次确定她没被马给踢伤,才放开手。
“说了没事,你还担心什么?”妲黛不满的问道。她讨厌耶律修戈关心别的女人胜过关心她,怨恨计谋未能成功。忽然间,她看见他抬起头来,冷眼瞪住了自己,妲黛心头一凛,着实害怕他发现自己曾有过的歹毒念头,而他竟然说——
“这匹马随时都有再发狂的可能,属下恐怕因此伤了公主,所以不得不下令将这匹马立即击毙,还请公主见谅。”“什么?”妲黛顿时花容失色。
这匹棕马原是妲黛从耶律修戈手中讨来,那时她刚嫁给南国大王,日子过得既无聊且乏味,而它是唯一能带给她快乐的人,是以她相当珍爱这匹棕马。
“不行!”她连连摇头,忙不迭说道:“难道你忘了,它原是你的坐骑,你怎么忍心……”
“正因为如此,属下才更不能允许这畜牲伤了公主。”他接口。
耶律修戈不由分说,上前将妲黛抱下马来,随即命人斩杀棕马。
妲黛见无可挽回,满心怨恨着,她知道一切都是为了个女人,名叫蔺采蓁的汉族女人。
妲黛眼光妒恨的凝望着蔺采蓁,不由得双拳紧握,暗自发下毒誓,往后一定要她付出相当的代价。
“我真的没事。”蔺采蓁再次强调。
她不明白耶律修戈为什么不肯放心?他不但取消狩猎之行,坚持亲自送她回来,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入屋。
如今,在他的全权指挥之下,她已经让大夫把脉诊视过,额头的擦伤也敷了药,就连补汤都喝了,但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躺着,不要说话。”他命令,不容置喙的口吻。
她当真不说话,却不肯乖乖的躺下休息,沉着脸,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耶律修戈摇头轻笑,表情显得无奈。
“看来,你很难做个顺从的女人。”他说,半埋怨半责怪的语气。
她不同于任何他所拥有过的女人,最起码,他的女人是绝不敢摆脸色给他看的。
他不懂自己何以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
当他看见她跌落在马蹄下,整颗心都纠紧了,奋不顾身只想拯救她月兑于危难,那种既害怕又恐惧的滋味,是他从未有过的。
过去,他总认为女人是用来开心的,唯有她,让他生气也让他心痛。
唉!耶律修戈轻声叹口气。
“只要你肯乖乖的留在这里,以后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他妥协的说,做出最大的让步。
蔺采蓁闻言,不禁心动,因为她知道他不是一个会任意向人低头的男人。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他,“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何必在意我呢?我既不温驯也不顺从,甚至还曾经拿刀刺杀你,我不值得你对我好,不值得。”
他坐在床沿,自身后揉抱她的腰身,贴着她的耳畔,亲昵的说:“纵使我拥有无数的女人,你却只有一个。”
她闻言,心湖荡漾开来,但随即愁眉不展。
“可是以你我的立场,我们不可能唔……”
他倾身,用唇覆盖在她的唇瓣上,沉长而缠绵的亲吻,浓得化不开。
“我不许你有那么多的烦恼。”他霸道的说,带着一丝柔情,低喊,“就算有错,就让老天来惩罚我,也不许你有一丁点的罪恶。”
语落,他拉着她,滚进床里。
“不……不要……”她脸红耳熟,无法直视他灼热的目光。
“不,不要拒绝我。”他亲吻她的粉颈,手轻巧的解开她的衣衫,向深处探去。
“这些日子见不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他恼声叹道:“我气我自己,为什么对你乱发脾气?我真怕,怕你不肯再理我。”
面对男人的真情告白,蔺采蓁显得手足无措。
耶律修戈乃堂堂大辽国的护国大王,而她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汉族女子,何德何能,竟能获得他的青睐与宠爱?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令她不禁潸然落泪。
“喔,不,不要哭。”他轻喃,低头吃去她的泪。
“如果我们不是处于相对的立场,我想我会爱你的。”她说,在内心向他诉说。
“伤口疼吗?”他问,担心自己弄疼了她。
她摇头,泪依然滑了下来。
“你还怕我?”他又问。
她又摇头,眼眶蓄满了泪水。
他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忽然想明白了。
“你哭,因为你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我,是不是?”他说。
泪水顿时溃堤,她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俯在他的胸前哭得像个泪人儿。
“傻丫头,这是好事,不应该伤心的。”他拥着她,高兴近乎兴奋的说道。
“可……可是……”
“嘘!”他伸出手指捂住她的唇。
“没有可是。”他疼惜的说:“我说过就算有错,也让老天惩罚我一个人。”
她摇头,觉得心疼不舍,手臂本能的向上圈住他的颈项。
“傻瓜,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何必为了我……傻瓜……”她哽咽低喃。
他笑了,发自心底的满足与快感。
“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他笃定的口吻,随即覆盖她星红的唇瓣,逐步向下延伸。
“嗯……哦……”她浑身瘫软无力,燥热的心任由他的上天下地。
“爱我,说爱我。”他明知她的心,却要从她口中得到真实的满足。
蔺采蓁羞红了脸,为自己满涨的与情怀感到羞愧与不安,她竟然渴望他的爱。
“我……爱你。”她羞涩喃语。
“再说一次。”他圈住她的腰身,坚持的说。
她看着他,神情迷蒙,媚态百生。
“我爱你。”她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猛然挺入她的体内,像是回应她的爱,她承受不住过份激烈的,失声叫喊出来,两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背,在他的带领下,驰骋于原始的国度里。
幻化似的马儿,驰骋于草原上,他们尽情奔驰,尽情欢愉,然后当一切归于平静,他紧贴在她的身上,低声对她说——
“生个我的孩子,能为我耶律修戈生孩子的女人,只有你。”说完,他抽身翻到一旁,沉沉睡去。
蔺采蓁眨着沉重的眼皮,心却喜悦的跳跃着。
孩子……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不过,如果她真的怀有他的孩子,她想她会过得比现在开心,起码比现在要有意义。
她不经意抚模自己的下月复,满心期待着。
偏偏,老天存心作弄他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感情。
第二天,发生一件事。
已经被耶律修戈送出门的玛雅,竟然跑回王府大吵大闹,正巧耶律修戈出门不在家,没人制止得了她,她见哭诉无门,竟找上蔺采蓁,将所有的怨恨妒怒,一古恼地全算计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蔺采蓁本就同情玛雅的处境和遭遇,在听她埋怨是因为自己受宠的缘故,才使得耶律修戈狠心抛弃她之后,当然不能容许自己坐视不理,没想玛雅更加嚣张起来。
“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一样都是陪大王睡觉的女人,你凭什么霸着大王一个人,不让他接近其他的女人?”
“我……我没有。”蔺采蓁乏力的回应。听见玛雅说的难听话,她羞愧的抬不起头。
“没有?”玛雅啐口口水,斥骂,“不要脸的女人,敢说没有,我呸!”她两手擦腰,厉害得很。
“谁说没有?”别苑的其他女人同声附和,嘟嘟嚷嚷,“自从大王进她的房,上她的床,就没见过大王进其他女人的房,上其他女人的床,你们说是不是?”
别苑女人同声一气,都想借着玛雅一吐心中怨气。
“你说,是不是你不许大王找其他的女人?”玛雅用手指着蔺采蓁的鼻子,泼辣的问道。
“没有。”蔺采桑摇着头,委屈应道,她从没想过要和其他的女人争男人,那使她觉得自惭形秽,毫无人格可言。
“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问大王,就知道啊……”
“哼!”玛雅重重推了蔺采萋一把,横眉竖眼的骂道:“居然敢拿大王来吓唬我们,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好歹我们总比你要早进门,论辈份,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们说话!你这心肠恶毒的女人,当更以为我们怕你,没法子治你了,是吗?”一声比一声还重,气势足以逼死人。
蔺采蓁狼狈的向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身后的女人也纷纷出手推她,她脚步不稳差点摔倒。
“你们……”她望着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心颓然下沉,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算了,随你们怎么说去,我管不着也不需要管。”说完,她转身向自己的屋中走去。
玛雅见了,哪里肯善罢甘休,她冲过去一把抓住蔺采蓁,死命将她拖回来。
“想逃,没那么容易!”她秀丽的脸庞有道鲜红的鞭痕,令人触目惊心,眼下泼辣的野蛮行径,更叫人大开眼界,只见她破口大骂——
“我拚了这条命也不能便宜你,反正我是大王不要的女人,少了我的,也绝对好不了你的。”
“你……你要做什么?”蔺采蓁被玛雅扯住了头发,疼得泪水在眼眶直打转,怎么也摆月兑不了她的掌控。
“你看看我的脸,仔细的看。”玛雅大声吼,将印有鞭痕的脸凑上前,恶狠狠的嚷道:“就是这鞭印,大王才会不要玛雅,都是你,这都是你害的。”
蔺采蓁虽然同情玛雅的遭遇,但她的无理和粗蛮更叫她生气。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也该找妲黛公主。”她一副从容无畏的模样。
“你……”玛雅气得七窍生烟,恨得咬牙切齿,她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嚷道:“好、好、好个牙尖嘴利的贱女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巴。”
玛雅说着,当真伸手往蔺采蓁的嘴里拔牙。
“你……你疯了!”蔺采蓁吓到了,再没见过比玛雅更疯狂的人,她本能的向后退,挣扎着月兑离她的掌控。
但是,别苑的其他女人也加入了战局,帮着玛雅将蔺采蓁制伏,眼看玛雅一步步趋近。
“你们放手,快放手!”她无助的喊。
“知道害怕了吗?”玛雅冷冷的笑问,其他女人也跟着冷笑起来。
蔺采蓁心凉了,原来嫉妒心可以令人疯狂,只为了一个男人。
她从想过博取男人的宠爱,更没想过与女人争男人,篇什么这样的事会临至她的头上?
“你们到底想怎样?”她近乎崩溃的喊道。
玛雅从怀中取出短刀,咻咻地在蔺采蓁眼前舞弄着,变态的冷笑,阴沉的说:“我也要在你脸上划两道,让你尝尝毁容的痛苦滋味,看你还敢不敢狐媚大王,勾引大王。”
蔺采蓁猛咽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你不怕大王知道,不怕大王罚你的罪?”她清楚的说道,警告玛雅,同时警告其他的女人。
果然,其他女人略微犹豫,纷纷松了手。
“抓住她!”玛雅大声喝令,“我是在帮你们,你们不要不知好歹!”
已经来不及了,蔺采蓁乘机逃离魔爪,迅速逃跑,玛雅像得了失心疯,狂声大叫,举刀乱挥乱砍。
别苑乱成了一团,女人尖叫声不断。
玛雅追着蔺采蓁不放,每一刀都往她的要害刺去,要不是闪躲得宜,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不过,一再闪躲终究不是办法,就在蔺采蓁帮一个女人避开玛雅的短刀,自己却不幸落入她的手心,眼看短刀就要直入心窝,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痛楚时刻的来临……
然而,一切都静止了。
女人尖叫声不再,玛雅疯狂的叫骂声不再,耳边异常的安静……蔺采蓁缓缓张开了眼睛,一眼看见耶律修戈。
他再次拯救了她,他一把扼住玛雅逞凶的手腕,轻而易举将她制伏。
“大……大王……”玛雅吓得浑身打颤。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冷声问。
“我……我……”玛雅猛咽口水,半天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耶律修戈已经看见别苑的混乱,当他看见玛雅拿着刀紧追着蔺采蓁不放,看见蔺采蓁成为刀下内脔,想到当时的心悸与害怕,顿时勃然大怒。
“你胆敢回来闹事,你不想活了!”他咬牙斥道。
“大……大王饶命啊!啊……”
喀啦!
随着玛雅的厉声哀号,以及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在场所有人都看见耶律修戈动手折断了玛雅的胳臂,她痛得昏死在地上。
别苑的女人们害怕耶律修戈以相同的手法来惩罚她们,个个噤若寒蝉。
“把她抬出去,有多远扔多远!”耶律修戈下令,侍卫随即动手。
蔺采蓁心一懔,浑身像是冻住了,由脚底寒到心底。她迅速掉头,离开这里,离开他。
耶律修戈看见了,马上追上前,拦住她,才发现她眼底的愤怒。
“你生气了,为什么?”他不解的问。
“你怎么可以?”她直视他的眼睛,咄咄逼人。“她曾经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的对待她?”
他脸一沉。“因为她伤害你,我不允许别人伤害你。”
她叹口气。“她伤害我也是为了你。”
“所以我更不能原谅她。”他直言,毫无悔意。
“你……”她双手环臂,禁不住身子泛起的寒意。
“好了,好了,”他拍拍她的肩膀,带着温柔的微笑,对她说:“犯不着为了那种女人生我的气。”
“那种女人?”她凝望着他,用一种沉痛与伤心的眼神,低声问:“你这样对玛雅公平吗?”
他见她认真,收起了笑意。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他说,想就此结束话题。
“不,我不懂。”她侧身,避开他的拥抱,面无表情的说:“难保将来有一天,你也会用对待玛雅的方式来对我。”
他一怔。“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呢?”
蔺采蓁轻笑,笑里充满了无奈。
“将来的事谁知道,相信玛雅也想不到会落到今天的境地。”她说。
“你……”他忍住了,没有发怒。
“你现在容忍我,不表示你可以永远容忍我,等日子一久,等到人老珠黄,是不是意味着你就不再需要容忍我?”
他不说话,但从他僵硬的表情看来,显然做了极大的忍耐。
“你这种人太可怕了,我怎么会喜欢你?怎么可以爱你?怎么可以生你的孩子?”她寒心的说。
“够了!”他一把紧扼她的肩膀,怒吼,“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惹恼我,那么你的确成功了。”
他奋力甩手,掉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