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恬心很认真地回想。当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对着电视上的偶像明星说-心时,别人就说她的审美观「与众不同」。
每次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她也觉得好难过,她不懂,为什么别人的眼睛都没有她圆,也没有她大呢?
还有,别人的脸都是尖尖的,只有她的脸是圆圆的!
而同学们在冒青春痘时,只有她不会长,白白女敕女敕的肌肤让她在一片黄皮肤的同侪中,显得特别奇怪。
她有着弯弯的眉毛、圆圆的眼睛、小小的鼻子,以及一个圆圆的脸蛋。天啊!她整个脸都是由圆圆的线条组合而成的耶!
呜呜呜~~她觉得自己长得好失败喔!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她可爱呢?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很奇怪吗?一定是这样的,因为皮卡丘也长得很奇怪,可是,大家都说皮卡丘可爱。
她和她妈咪抗议过,说为什么不把她生得正常一点?但妈咪只是翻翻白眼说,她已经尽力了!
她对这个答案感到楣当失望,很气妈咪当初为何不再努力一点,找个不那么奇怪的老公,这样一来,她也就不会长得那么「怪异」了。
所以,从大学开始,她就很努力地想找一个「帅帅」的男生交往,可是,由于她长得实在太奇怪了,男生根本无法接受她,所以,往往在还没正式交往前,她就阵亡了。
还好,现在的男生都很有风度,为了不想伤她的心,都说是他们配不上她,把一切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其实,仔细想一想,她也算是幸运的吧?
虽然她长得很奇怪,可是对美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昨晚,那个外国人如果不要长得那么-心,她也许可以忍受吧!
可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靠得她那么近?还在她身上东模西模的,害她忍不住吓哭了,而且又对她恶言相向!
这真的不能怪她呀!她已经很忍耐、很忍耐了呢恬心一冲回阁楼,就马上不省人事地昏睡过去,在梦中,她感觉到有双灰蓝色的瞳眸一直在盯视着她,让她睡得很不安稳。
隔日清晨,恬心顶着一双熊猫眼趴在床上喝着外婆去镇上买回来的珍珠女乃茶,小腿在空中晃啊晃的。
她在心里暗忖,要是外婆晚上再逼她去扮「倩女幽魂」,她就准备要包袱款款的落跑去投靠颜-或天若。
土地诚可贵,亲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此乃恬心的至理名言!突然,一阵敲门声传入恬心的耳里,完全不疑有他的恬心急忙跳下床去开门。
「哇啊~~」
一打开门,她就吓得把手上的珍珠女乃茶泼撒在眼前那个蓝眼的阿都仔身上。
德瑞无奈地看着皮鞋上米白色的女乃渍,见恬心要关上门,他急忙长腿一伸,敏捷地将房门顶住。
他真的这么可怕吗?否则,她为何要一直躲着他?
「你」恬心见状,赶紧顶住门板,不让他越雷池一步。她张着圆圆的大眼,警戒地瞅着他,「你来做什么?」
德瑞不费吹灰之力便推开大门,顺势将手搭上她的肩,一把将她揽进门。
「你到底要做什么?」恬心-扭地挣扎着,感到德瑞的手在她身上燃起一阵阵热热的、麻麻的、痒痒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
德瑞一进到恬心的房里,便自在的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优雅地相互交叠。
「没做什么,我只是来找你而已。」
「找我做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恬心不着痕迹的移到离他最远的角落,虽然满怀戒心,但眼神还是左闪右躲的不敢正眼瞧德瑞。
如果他长得帅一点,她可能就不会这么嫌弃他吧?恬心委屈地暗想着。
「我来找你是想证明一件事。」德瑞故意将话题扯开。
「想证明什么?」她和他素不相识,有什么好证明的?
恬心突然想起他们上回见面时,她的身分不是人,难不成他是想证明她她赶忙撩起裙摆,露出白女敕的足踝,郑重地坦承道:「我是百份之百活生生的人,你可不要把我抓去做实验喔!」
看她一脸正经的对他说清楚,讲明白,德瑞反倒兴起想要捉弄她的念头,「你既然可以冒充鬼魂,那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变出一双腿来冒充人呢?」
呃恬心眨了眨迷惑的大眼,似乎德瑞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那不然我的腿借你模,你模了之后,就知道这是真的腿,也就代表我没说谎,我是真正的活人。」为了证明自已的清白,恬心只好凑到他面前要他「验明正身」。
德瑞惊讶地瞪着她,他随便唬弄她她也相信?真不知道这是叫天真,还是叫愚昧?
不过,望着她摇曳裙摆下的雪白足踝,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碰触。
略带咸味的海风吹进屋内,扬起麻棉布料的窗廉,凝视着他面前的小脸,她那黑亮的发丝也微带着淡淡的幽香。
隐藏在黑亮发丝下的软女敕耳垂,小巧逗人,就像一朵飘落的纯白雪花,不知道含在嘴里会不会就真的化了想着想着,他禁不起诱惑,真的张开嘴含住她的耳垂——
「哇!你干嘛咬我啊?」恬心连忙-住耳朵,惊叫地跳开。
呜呜呜他以为这是可以吃的猪耳朵吗?
他不只长得奇怪,连动作都很变态,恬心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退开。
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样,不过,还是得小心一点比较好,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嘛!
因为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万一她就是他所喜欢的那一型,那不就惨了吗?
恬心睁着圆圆的大眼,惊惧地打量着德瑞魁梧的身材,她不自觉地又吞了口口水。
鸣如果他真的想对她「怎么样」那她也无法「怎么样」啊!
鸣现在她十分后悔,为什么外公、外婆要独住一户,这方圆五百公尺内,都没有人家,就算她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到她垂死的哀鸣德瑞的俊脸生平第一回微微地潮红,他只是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却没料到自己会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真的动口含住她耳垂了!
他便将手臂一伸,把她拉进了怀里,看着怀中已吓得直打哆嗦的香软身躯,让他不禁好气又好笑。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你干嘛一直问我记不记得你啊?我是欠你钱,还是杀了你家人?」恬心的声音已经略带哽咽地快哭出来了。
德瑞无奈地摇摇头,-了口气。看来,她是真的忘了他了。
这也不能怪她,当年她还小,所以可能对他没什么印象。
「我是德瑞哥哥,小时候住在你家附近,你记起来了吗?」德瑞试着唤起她的记忆。
他们小时候曾经那么「要好」,她该不会都忘了吧?
果然,恬心的大眼突然为之一亮,指着他大叫,「你是德瑞哥哥?我」她拉长了尾音,「还是没印象。」
她的话彷-青天霹雳般,让德瑞差点跌了一大跤。
「你不记得,还叫得那么激动干嘛?」唉!真是被她打败了。
「我我只是看你可怜,叫两声让你高兴高兴嘛!」恬心嘟起小嘴,一脸委屈地望向德瑞。
她对他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这份恐惧并不是一般对陌生人的那种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直觉警告。
「那我还得感谢你罗!被你这么一叫,我还真的高兴起来了呢!」德瑞干笑几声,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记不记得你呀?」
「不是。」德瑞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在见到她之后,突然-出了一个念头,他想要试探自己在她心里是否还有份量。
毕竟,在他们分离多年之后,他才明了,原来当年他欺负她,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恬心,是他的初恋,就像青苹果般,青涩又有些微甜的滋味。
「那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他干嘛一直盯着她?像晴空般的湛蓝眼眸里,闪着她无法理解的炙热光芒。
恬心白女敕的脸颊晕出了淡淡的嫣红,她那少女的娇羞模样几乎让德瑞看傻了眼,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许多想要探索的兴味。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用长指一把挑起她的下巴。
「我」恬心的脸颊顿时红了一大片,她垂下眼睑,怯怯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却没想到,他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又令她惊叫一声,「啊」她捂着疼痛的脸颊跳开。「你干嘛又咬人家啦?」
「因为你很好玩。」他挑起浓眉,薄唇抿起笑意,晶亮的蓝眸直瞅着她那张委屈的小脸。
「人家又不是生来让你玩的。」恬心委屈地嘟嚷着。
一抬眼,见他又贴近自己,恬心大眼微瞠,急忙惨叫出声,「哇~~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随后,又将小手奋力地抵在他的胸前,禁止他再靠近她。
只见他露齿微笑,伸出双臂搂住她的腰,并顺势往后一倒「哇呃!」恬心的尖叫声消失在软软的枕头里。
他他干嘛把她压在床上呀?愈想愈害怕的恬心,不断地努力挣扎,耳畔却在此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别动,我只是想要试验一件事。」
她以为他是饥不择食的吗?若他真的对她有不轨的企图,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怎么可能还让她在那边鬼吼鬼叫的!
「你你的试验,不需要我吧?呜放人家走啦」
「不行!」德瑞抬起恬心泫然欲泣的小脸,向她露齿一笑道:「因为这个试验非常需要你的帮忙。」
「呜什什么啦?」外公、外婆快来救救你们可怜的孙女呀!德瑞冷不防地将健硕的身体侧身压住她,让她的胸口因他的重量而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个试验,非常简单」他略微移动上身,让她可以呼吸,结实的手臂将她揽近胸膛,靠在他的肩窝上,手指缠进她泛着幽香的发间,长腿则跨上她僵直的。
他轻-了声,俊脸上的表情就有如冬天壁炉上的猫咪般舒服而惬意。
「就是睡觉。」语毕,他金色的头颅便深深地埋进她细致的颈项。
身体呈现僵直的恬心,怔愣许久才回过神来,只听见耳畔已传来他轻浅且舒缓的呼息。
他他居然就这样抱着她睡了?!
恬心惊愕地瞪着在她面前放大的俊睑,纤白的小手不可置信地戳戳他的胸膛,他低吟了一声,而几便将微痒的月复部在她的身上磨蹭了两下,满足地吐了一口气后,继续沉睡。
天啊!现在又是什么情形呀?
外公外婆快来救救你们可怜的孙女呀!他把她当成枕头了吗?恬心呆愣地望着压在她身上,睡得像个小婴儿似的德瑞。
天知道,她已经随着他的睡姿,从他身下、胸膛上、肩窝里,又滚了一圈被压回原位,可是,不管她的姿势怎么变,抱住她的手臂就是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
让她不免怀疑他是否是真的睡着了?
但他低缓的呼息和沉睡中所发出的鼾声,在在证明了他是真的睡着了!
可怜的恬心,已经被迫和他在床上「斯混」了一个下午,可胆小怕事的她,深怕一旦吵醒了他,不知会有何后果,所以只得乖乖地被他牢牢抱着。
她在抓着被他气息拂得麻痒的脖子时,却不小心触到一束髻曲且微粗的毛发,她好奇地往下一看,只见他领口处露出一片健壮的肌肤,上面覆盖了比他头发略深的金褐色胸毛。
哇!是胸毛耶!恬心好奇地眨眨眼。
她小心地用食指卷起他一束胸毛,仔细体会那种触感──软软的,但比头发还要粗硬些,有点像小狗身上的短毛。
恬心的大眼继续好奇的往下游移,她忍不住开始猜想,金发的人有金褐色的胸毛,那腿毛和腋毛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还有,「那里」的毛会不会也是金色的呀?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盯着他的双腿之间发呆。
哇哇哇,,她真是个大!
恬心顿时飞快地用手-住已羞红的脸蛋,却在此时不小心地扯起德瑞的胸毛──「哇啊!」德瑞痛得大叫跳起,嘴里不断地用英文咒骂着,深黝近似黑色的蓝眸,正凌厉地瞪向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只见被他吓呆的恬心,微颤的小手上正拿着两根褐色的毛发,用着极为无辜的眼神瞅着他。
「人家」她胆怯地吞了口口水,「人家不是故意的嘛!」随即将手上的毛再放回他的胸膛,假装他的毛还很正常地留在他的胸膛上。
呜不要再瞪她了啦!她又不是故意的,反正他的毛那么多,她只是不小心扯掉了两根而已,怎么就这么生气啊?这个德瑞哥哥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终于,在他的瞪视下,她皮笑肉不笑的爬下床,贴着墙壁像螃蟹般地移向门口。
「你要去哪?」脸色铁青的德瑞幽幽地开口了。
恬心委屈地咬着下唇躲在墙角,不敢说一句话。
「说话啊!」他强硬、霸道的下着命令。
恬心的小脸蓦地一红,心里暗想着,不管,她要豁出去了啦!「人家要去尿尿啦!」她大声的吼道。
她骂上一个箭步地冲进浴室里,「砰!」地一声用力甩上门,准备要好好「解放」这一下午的委屈。
门外却在片刻的沉静后,突然爆出轰天大笑。
「大变态!」在浴室里的恬心,听到门外的笑声后,忿忿地咒骂了一句,她真的觉得门外的那个阿都仔心理不正常。
许靖彬并没开口询问德瑞下午的去向,他只是告诉德瑞,恬家老夫妇晚上要去镇上吃喜酒,所以会晚些回来。
许靖彬在傅完话后,便吞了口口水,眼睛瞄了瞄这空无人的屋子,然后支支吾吾地表示他要去镇上投宿,问德瑞要不要同行?
德瑞扬起眉梢,摇着头表示不必。
许靖彬再三确认他的意愿后,就迅速地带着行李飞奔而去。
德瑞随意地吃了点陈玉霞煮的海鲜粥后,便打开带来的电脑,连上网路,处理起公事。
等处理完繁杂的工作后,他关掉电脑,起身转转微僵的颈项,然后斜倚在窗前,只见窗外的月儿已高悬在空中,灿亮的星子则正昭昭闪烁着清亮的光辉。
德瑞缓缓走到阳台上,看着海面上的银白色月光,他深吸了一口气,嗅到了略带咸味和淡淡草香的空气。
他-着眼,望向幽暗无边的大海,思绪飘回到三年前的一个雨夜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里,淅沥沥的雨声彷-将他与这世界隔离,在经过一番云雨后,他准备搂着「她」昏昏欲睡,然而此时,他却被突如其来的惊悚感惊醒,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闪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往后,在每个雨夜里,他都会将全部的心力投注于工作,希望能藉此忘掉那挥之不去的梦魇。
渐渐地,他连在晴朗的夜里也失去了睡意,疲倦的身体虽已发出严重的抗议,但他依旧无法真正入睡。由于没日没夜的工作,让他得以发展出他的企业王国,这对当初埋怨他无法供给自己挥霍生活的女人,等于是当面打了她一耳光。
想着想着,德瑞的薄唇抿起一抹嘲讽的笑,但他随即将思绪转移到那个难得能让他安眠的小人儿身上。
恬心,这个人如其名的小-伙,她那圆圆的线条,稚气而天真的举止,让人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疼爱她。
德瑞一想起她柔女敕的脸颊及嘟起的粉女敕唇瓣,原本嘲讽的线条,不禁转变成一丝纵容的笑意。
看到她那敢怒而不敢言的小脸,他心里就有一丝喜悦的快感。
记得在青少年时,他总喜欢将她抱在怀中,看她对自己绽出甜甜的笑容,那张纯净而稚气的笑颜,让他可以忘却一切,如今再看见她,使他彷-又回到那无忧无虑的年少岁月。
突然,他转身走向阁楼,看见下午才被他侵入过的房门仍是半掩着,他不禁轻笑摇头,顺手推门而入。
缩在床边的小小人儿正睡得香甜,盖在身上的凉被已被踢开,只剩下一小块虚掩着半果的小肚皮。她那放松的眉眼弯弯如月,柔女敕的唇瓣微张,孩子气的含吮着大拇指。
德瑞见状,不禁笑了出来,他连忙拉出她含在口中的大拇指,想起她小时候每回想事情,也总爱用白白的小牙齿咬着发带。
「呵!小兔子。」他压压她的小鼻子,唤着以前对她的匿称。
恬心低吟了一声,揉揉鼻子,翻个身继续沉睡。
一旁的德瑞,看着她熟睡的面容,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许久没有-现的睡意竟然在今天二度来访。
他知道,是她那纯净的气息让他感到心安而有了睡意,在她身边,他毋需再心惊胆跳地提防那致命的偷袭。
德瑞轻手轻脚地月兑了鞋爬上恬心的床,小心翼翼地将她软馥的身子搂进怀中,满足地-了一口气。
啊就是这种女敕如婴儿般的肤触,让他爱不释手。
他在她的颈窝间磨蹭了一下,嗅着她微带乳香的味道,放松地睡着了。
在陷入梦乡前,德瑞在心里想着,他终于找到他的「安眠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