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祁大公子,你的未婚夫婿……”Rita的声音听来没好气。
呵,真是巧!
雅嘉下意识地转头去找。
很快,她就命中目标,准确地说,是瞥见挂在他公子臂弯上的一抹粉红色。
穿着粉色系洋装的俏佳人。
“嗯哼?”Rita青葱般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雅嘉有些失笑,“你干什么?反正是我的未婚夫,又不是你的。别那么紧张,乖——”居然促狭地伸手模了模她雪白滑女敕的手背。
呼!掩饰住心里陡然滑过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服了你!”Rita打了个冷颤,像被火炭烫到一样缩回手。
雅嘉扁扁嘴,“还说我负心,你岂不是更绝情?如今竟连手都不给碰!”
“耶?你以为是我矫情吗?”Rita眯眼,“是你的模法太变态,好不好?”
“唉,”雅嘉夸张地叹了口气,“总之你看我不顺眼了,以前主动送到我面前的冰肌玉肤,现在成了不可亵玩的禁品。算了,我不怪你。”
“伤心”地吞掉一口沙拉。
Rita瞪着她,冷冰冰地提醒,“小姐,很不幸的,现在并不是演八点档的好时候。”
啧,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她居然有点搞不懂自己的这位“亲亲老公”,放任未婚夫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卿卿我我,还是在正牌未婚妻的眼皮子底下。
不行,她必须教导一下这个无动于衷的小女生。
"嘉嘉,你看着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我脸上的神情叫什么?”
雅嘉瞅了瞅好友,好笑道:“你现在的神情哦,嗯……叫‘Iloveyou’?‘IWantyou’?‘Ineedyou’?”
“屁咧!”Rita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拿手指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顿道:“看清楚,现在这副神情叫‘认真’,好不好?”
“哦,认真。”弱势的人只好点头表示赞同。
Rita趁机跟进,“这么强调的意思,就是代表接下来我对你讲的话,都是认真而经过思考的,完全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准给我插科打诨。”
雅嘉委屈地扁扁嘴,“讲就讲咀,这么认真干么?”
“好,那我问你,刚刚那个走进大门、转眼走去楼上包厢的人,是不是你的未婚夫?”
“是——”垂头丧气地承认。
唉,要不是那晚被祁风那家伙弄得七荤八素的,她现在根本用不着承认。
“他身边还有没有别人?”
咬咬牙,“有。”
“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是年轻的还是老的?”
“……年轻的。”
“漂不漂亮?”
遭审问的人终于忍不住讨饶,“Rita,好老婆,嘿嘿,不用问得这么详尽吧?”
法官大人“铁面无私”,“少废话!”
“咕咚。”雅嘉咽下一口口水。
好嘛好嘛,她承认就是了。
“很漂亮。”
“啪!”Rita小小一拍桌子。
雅嘉吓得背脊一凛,急忙抬眼看她。
“那你生不生气?”Rita的声音阴沉沉的。
生气?她为什么要生气?
虽然心里在反驳,不知为什么,雅嘉却莫名有些心虚,赔笑道:“也许,也许他们只是业务上的往来,很正常啊,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Rita侧眼斜睨她,冒出一句广东话,“讲、大、话!”
被看穿了呀!
雅嘉垂下头,眼珠四转,“说实话,不过是因为我不在乎。”
Rita还是那句,“讲、大、话!”吸一口气,“嘉嘉,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样无动于衷的表现到底是在逃避,还是真的不在乎?”她此刻的声音再认真不过,神情也是一样。
感受到来自好友目光的压力,她知道这回不可以再蒙混过去。
雅嘉握着食具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低低地开口道:“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
Rita却猛然间咳嗽了声,害得她要说的话半途被截。
怎么了?她以目光询问。
好友不动声色地朝楼梯那边努努嘴。
雅嘉转头——
喔,是他们呀!
祁风和那位粉红色的漂亮小姐,不过,旁边还多了位老迈的男子,而小姐的手臂已改挽在那位老迈男子的身上,两个人情状亲匿。
心里突地有一阵涟漪荡开,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头。
“要上去跟他相认吗?”Rita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看她。
“多无聊!”雅嘉失笑。
Rita对空翻了个白眼,“真有你们的,又一对貌合神离的速配喔。”
雅嘉叹一口气,努力想将注意力转到餐盘上。
“山不就水呢,水可以就山。”Rita又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神情刻意装得平淡。
什么意思?
雅嘉皱眉。
不过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很快替她解答了。
“小嘉,你怎么也在这里?”转头就看见未婚夫灿烂的笑脸,近在咫尺。
她微微吓了一跳,放下刀叉,站起身,神情不自然地开口,“真巧哦,吃顿饭都能碰上。”她甩手指指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你的朋友?”
祁风顺着她的指引一看,不由得皱起眉来,继而又很快松开,“看来现在不是你第一眼看到我嘛。”
笨死了!
雅嘉后悔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不理她,转而和Rita打招呼,“你好,敝姓祁,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Rita大方地笑笑,“我姓莫,不过祁先生乐意的话,可以和嘉嘉一样,叫我Rita好了。”
祁风颔首,笑得万人迷。
快走开啦!雅嘉在心里赶他。
超没种的。
通常没胆的人容易遭到更大的惩罚,祁风反而搂住她的腰。
你放手!雅嘉扭头,用唇形无声地喝斥他。
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差点连鼻子都碰到。
祁风变本加厉,趁机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完了——
雅嘉整张脸恍若红幕抖落,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因为大厅里已零零落落地亮起几道镁光灯。
半个月前,她和祁风的订婚消息就登上财经版面的头条,醒目、张扬。不过在旁人看来,典型的王子配公主,门既当、户且对,所以虽然轰动一时,却也没有跌碎谁谁的眼镜。
“你故意的,是不是?”雅嘉嘟着嘴,压低声音质问始作俑者。
切!这家伙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
祁风不理会小女生的娇羞恼怒,迳自笑容可掬地在她耳边低语,“晚上我到你们家。乖,现在跟你朋友继续这顿午餐吧。”他放开对她的钳制,把她扶回了座位上,又对Rita点头笑笑,“那么我先告辞了,祝你们过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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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抹俊逸挺拔的身影和那对男女共同消失在大门口,雅嘉才呼出一口气,带着一种奇怪的心境转回头,结果接收到好友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看样子,这男人完全掌控得住你。”Rita轻描淡写,自认为出口的评价击中要害。
屁咧!雅嘉在心里冷哼,差点要把“协议”冲口而出。
对了,他们当初可是约定好的,届时互不干涉,互不侵犯,那祁风凭什么一再越过雷池?
这个爱单方面毁约的家伙!
雅嘉恨得牙痒痒。
“他对你好像很有兴趣嘛。”Rita再补上一句。
“与我有什么相干?”雅嘉单手托腮,刻意表现得兴趣缺缺。
“呼呼——”Rita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这辈子大概永远也搞不懂你们这些上流社会的先生小姐的相处模式。不过算啦,听说业界都评价祁风‘头脑灵活,对资金上的调度有种天生的敏锐度和把握之道’,你要是真的嫁给他,以后排场上的风光肯定翻倍、翻倍、再翻倍!”
雅嘉苦笑,“老婆,你几时看我在乎这个过?”
Rita喂给她一口鳕鱼,“我当然了解你,不过随口说说嘛。”
“嗯,不过你说……跟祁风这种人走得太近,到底好不好呢?”她叹了口气,眉尖紧皱,目光投向窗外,慵懒中透着一丝迷茫。
“问我?”Rita边切鳕鱼排边瞄了她一眼,“倒不如问,你打不打算再谈一次恋爱?”
嗯?
雅嘉疑惑地把目光收回来。
Rita笑笑,“嘉嘉,不如跟祁大公子试试吧。他这种人天生主动权强,而你又那么懒,就让他带领你畅游一下情爱的海洋,嗯?”她咽下一口鳕鱼,“你跟瞿雷那一次啊,充其量是下雨天冲出来的小水洼罢了。唉,真是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互不关心的男女朋友。”提及往事,她一副悲天悯人的情状。
“呵呵,”雅嘉干笑,“‘情爱的海洋’?别被他公子拖累,沦落为‘的海洋’就算不错了。”
“瞧你胆小的。”Rita喝进嘴里的苹果酒差点喷出来,“食、色,性也。嘛,很正常啊,有什么可讳言的?一个爱你的男人,要是不想跟你亲热,那才有病呢!”
这回轮到雅嘉的牛排差点梗在喉咙口,期期艾艾道:“老、老婆,你当年清纯的羞涩模样呢?”
“还在啊。”Rita面不改色。
“还在哦?”她皱眉,“是春季最新款的吗?我怎么看到许多不一样的成份呢?”
Rita调皮地眨眨眼,“亲爱的老公,这是物极必反的原理。据说天下最放荡的女人离圣女只有半根针的差距。所以咧,我坦言这些东西,正是上升到清纯的另一境界哟。”
雅嘉杏目圆睁。
这是哪一派的理论?
“好啦好啦,”Rita咽下最后一口鳕鱼,“你还是聚精会神,想想晚上怎么应付你那位未婚夫吧。”手指指向雅嘉微张的口,“唉,别以为我没听到。”
笑得活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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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清冷的夜。
雅嘉站在夜风中,身上白色的衣衫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百合花,清新而娇美。
“这些都是她种的?”祁风指指面前一大片的花圃。
她点点头。
“看不出她原来喜欢这些东西。”他的手插回口袋里,啧啧赞叹。
“她看起来不像?”雅嘉随着他往前走。夜风中花香更浓了。
未婚夫却笑而不答。
她也笑笑,“知道的每个人都这么说。我妈她……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
“你也是。”他伸指在她脸上刮刮,自然而亲匿。
雅嘉却整个人怔住。
噢,这家伙怎么可以老是这样?在轻易间就拨乱她的心弦!
“喂,怎么啦?”祁风在不经意间走前几步,才发现她没有跟上来。他等在原地,向她招招手。
有些不自在的人甩甩头,想藉此甩掉心中滑过的一丝异样情怀,然后颇不情愿地走上前去。
孰料下一刻,祁风的举动更让她吓了一跳。他直接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连声招呼都不打。“你今天晚上怎么心不在焉的,嗯?”他把玩着她背后的长发,语带忧虑。
他的声音低柔亲匿,让她的火怎么也发不起来,只得闷闷地试图推开他,“先放开我啦,祁风——”她把两个手臂都抵在未婚夫胸前,低声懊恼地进行抵抗。
对于她这样自然而小女人味十足的反应,祁风只是笑笑。他早已领教过数回,况且他并不担心,毕竟女人的力气永远没有男人大,尤其当她心里对这个男人并不十足厌恶时。
他只是适当地收紧手臂,让她知道自己的强势,然后用额头轻蹭着她的,“小嘉,你在想些什么?”他腾出一只手在她的颊上流连,微笑的俊美唇形,深幽的黑眸比天上的月光更惑人,“你不知道吗?当一男一女在一起时,女人的心不在焉是对男人自尊最大的伤害。告诉我,现在究竟有什么如此吸引你的心绪?”
雅嘉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别扭地转开头,“我的心思不外卖。”
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怎么可以告诉他呢……
噢,真是有够丢脸,他的胸膛宽厚而温暖,居然让她在夜风中产生一丝留恋,况且……她,她……唉,明明现在是满眼的葱茏绿意,她的心里居然会不时地浮起一抹粉红色,真是见鬼了!
“好吧,那么我不付你钱,你免费送给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含着笑意,亲匿依旧。
月色、庭院、花香,再加上眼前这个极其善于调情的男人,雅嘉只觉得脑中的最后一缕理智都要被抽空了,在她还记得清自己姓什名啥之前,只得急急地开口,“祁风,你先听我说!”
“哦,你打算送给我了。”他愉快地微笑,漂亮的乌眸弯成月牙状,收回流连在她颊上的那只手,转而轻轻地环拥住娇躯,“说吧,我在听。”
这种耳鬓厮磨的景象让两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对交颈鸳鸯。
天,这样子真是糟糕透了!
雅嘉直想沮丧地大叫。
没有人可以在这种亲匿至极的状态下,还讲得出义正词严的话来的,至少她的定力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祁风……”果然,一开口就泄了底,她的声音出奇的低软。
“嗯?”这场小小阴谋的策划者忍住笑意,轻拍怀中可人儿的背。
中招的人吃力地想继续,“我们……”
噢,不行!她根本理不拢思绪,全身都快要着火了!
“我们怎么啦?”他接下她的话,逗弄得饶有兴味。
“我们?”可怜的女孩都快忘了自己前一秒说出口的东西。
她抬首怔怔看着眼前那双温柔幽深的眼眸,猛然间却惊醒过来,略嫌粗鲁地一把推开他,胸膛起伏个不停。
“你别再靠近我了!”她不客气地挥挥手,警告犹有笑意的未婚夫,“离开点儿,我才好说话!”
来了来了,她肯定是又想跟自己理论了。
祁风在心里失笑。
“听到没?离我远一点!”害怕又恼怒的人坚持着,刻意摆出恶狠狠的模样。
“行,如你的意。”俊美的未婚夫笑笑,大度地退后一步。
眼看两人之间已有了段安全距离,雅嘉才鸵鸟的认为自己已能重新凝聚起思维能力,一阵夜风吹过,她脸上的燥热也消退不少,顺手抚了抚长发,这才郑重其事地开口,“首先,我要指责你这些天来犯的过错。”
祁风摊摊手,摆了个“Why”的神态。
“审判长”的娇靥又微微泛红,不自在地开始陈述罪状,“我们当初可是约定好的,这场婚约纯属协定关系,绝不可以藉此侵犯到对方的权利!”
她说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可是现在,你表现得越来越过火了,总是动不动就……就、就像刚才,你又……咳咳。”清清喉咙,最重要的罪状极其含糊地带过,“如果在别人面前还情有可原,可是像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何必那么恪尽职守?!”
毫无疑问,“审判长”对某些关键罪证的逃避态度,使这份指控根本不具有警慑作用,尤其她面对的这个“罪犯”又是个极其狡猾的家伙。
祁风果然大乐,尽管在心里笑得要死,却装出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一本正经地答道:“令人尊敬的审判官小姐,本人耳朵最近可不太好,烦请您是不是把那些罪状再复述一遍?”
“复述?”雅嘉心虚地扁扁嘴,“有什么可复述的?!反正你做都做过了,大家心知吐明,我不说你其实也记得清清楚楚!”
祁风爱煞她这副既羞怯又欲逞强的模样,立即顺着她的话继续逗弄,“是啊,如果我做都做过了,您说说怕什么?”
可怜的审判长彻底被击垮,很没骨气地重复他的话喃喃低语,“是啊,说说怕什么?”然后垂首自问:“说就说呗,我到底在怕什么啊?”
而俊美无俦的罪犯先生则在一棵月桂树旁悠然而立,抱胸看着这一幕痛苦挣扎的好戏。
终于——
“说就说!”不顾粉颊的微烫,雅嘉猛然嚷出口。
呜呼,司法权威再次抬头。
“嗯。”祁风一整面容,恭敬以待聆听。
“你……你……”深吸一口气,“你不该老是对我搂搂抱抱,甚至亲——”颊上的温度指数直线上升,“我们订婚不过半个月,你已经亲过我七次了!”
审判长兼受害人恨恨地比出手指,诱惑人再次犯罪的娇唇在月光下不满地嘟起,“你还记得吗?六次是在订婚后,都是在没有人,根本没有必要的场合,一次是在订婚前,就是你诱骗我跟你订婚的那个晚上。”
真是不幸,那是她的初吻啊!居然在恍恍惚惚间就失去了!
更不幸的是,犯罪人好像根本不以为意,反而笑咪咪地打了个响指,“七次?只有七次吗?我记得应该没有这么少吧?”
呵,他的公主居然一笔一笔给他记下呢,他喜欢。
顽固、漫不经心的姿态却激怒了审判长。
“我是说更深入的那种……舌吻,好不好?”雅嘉赌气地低嚷。冲口而出的下场,就是脸红到脖子以下。
天,她怎么说出这么没有营养的话?!
“我可以申请保释吗?”逮住制裁者正心神慌乱的时机,罪犯先生优雅地走近她。
“当然不——你干什么?!”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近在咫尺的俊颜吓了她一大跳。
但很悲哀的是,某位先生并不安于伏法,反而兴致勃勃地欲施行第八次的罪行,结果并无意外,毫无建树的审判长不得不再一次沦为受害人,在支支吾吾间,法律的制裁无法伸张。
月色清亮,熏风徐来,在温柔甜腻的缠绵间,谁还会需要那些冷冰冰的条文规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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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祁风,那是我的床欸!”雅嘉忍不住握起拳,站在门边恨恨地低叫。
“我知道啊。”懒洋洋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而此刻横卧其上的是具俊美修长的躯体,完全有别于主人娇柔的气息。很显然,这是典型的鸠占鹊巢。
她倒抽一口冷气,“知道你还给我赖在上面?!”
换来的却是对方毫不在意的浅笑,“小嘉,拜托别做这么咄咄逼人的主人,好不好?我丝毫没有要侵占你地盘的意思,不过是临时性的借来享用一下,你又何必在意?”说罢,鸠先生恰然自得地把双臂枕在脑后,“再说,你的房间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也没必要太拘谨。”
切!充其量不过是第二次,还好意思说?!
“是,不过,”咬牙切齿地关上门踱到床边,她居高临下,阴沉沉地道:“不管来过几次,你有必要熟稔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卧室吗?”
可怜的是,床上的人根本无动于衷,甚至阖上了眼睑。
想当她不存在?
雅嘉大为光火,“祁风,你给我起来啦!你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要是让别人看到,肯定要被误会——”
他打断她的抱怨,淡淡地道:“要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好了,脑袋长在人家的身上,你控制得住吗?”
“控制不住他们的脑袋,总可以控制他们的眼睛吧?”她立即恨恨地嚷回去,“要解决误会,最好的办法就是杜绝一切的发生,不让这一幕落入他人眼中!”
祁风睁开眼,“好啦,小嘉,你该放松下来,好好地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安静和闲暇,嗯?”
俊美公子看着正处于极度烦躁状态下的未婚妻,却笑得一脸云淡风轻,“至于别人?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做,谁也不会无聊到来打探我们的隐私。况且,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就算在你爸妈看来,会发生些什么也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在身侧的床畔拍了拍,示意她坐下来。
“理所当然?哼哼,当然你个大头鬼!”保守到要死的人却恨恨地冷笑。
“要不然你以为会怎么样?”他反问。
她抱胸站定在床边,嘟着嘴看向他,“你这个赖皮鬼,你明明清楚的,我们只是需要摆摆样子,干么要里里外外都搞得那么逼真!”
“你认为我一直都在摆样子给别人看?”对于她一再的强调,祁风终于有些厌烦,干脆懒懒地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扯起嘴角,“小嘉,我是个商人,可不是戏子,就算是表演,绝大部份时候都是率性演出的,好不好?”
不知道他的公主是真的不懂,还是孩子气地在逃避。
雅嘉的嘴儿嘟得更高,“我不管你是真性情还是刻意扭曲,总之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快从我的床上起身,然后去那边的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好,别让人产生错误认知就可以了!”
“抱歉,我现在懒得动。”他却故意对她眨眨眼。
有没有搞错?!
气急败坏的人已经开始亲自动手,去拖拽她存心刁难的未婚夫的手臂,并伴随着咬牙切齿的低嚷,“死、祁、风,你给我快起来啊!听见没有?”
可惜成效实在太差。
人家只要稍稍用力,足以把局势翻转,香软娇躯反被他拉到胸前。
偏偏雅嘉还不死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爬上床,两脚跨定在他的身侧,打算凭杠杆原理来达到目的,盛怒之下却忽略了这是个极其危险的姿势。
“来,小嘉,你需要再用一点力。”俊美公子玩心大起,可恶地继续逗弄天真的佳人。
“祁风,你真是太坏了!”杠杆原理行不通,努力过头的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几乎立足不稳,“早知道今天晚上我就不该允许你来我家,更不该允许你进入我的房间——”
抱怨声突然被打断,“姊,老妈叫我送水果来。”声音落下,门被踢开,一个阳光俊美、瘦瘦高高的少年双手端着托盘走进来。他是雅嘉的小弟,沈家有名的淘气小子,沈杰。
在声音响起的一刹那,雅嘉就吓得一跌坐在祁风身上。
当然,造成两个人的姿势更暧昧。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眼看着弟弟放下那装得满满的托盘,又转过身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半歪着脑袋,一脸气定神闲地看向他们,雅嘉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要被烧穿了。
“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终于决定先声夺人,她恶狠狠地质问。
撞破好事的小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是想敲,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刚才手上很忙。”
羞愤交加的老姊吃瘪,气焰陡然下降,几乎有点怯生生地间:“那……你有看到什么吗?”
拜托,两个人现在还维持着这种姿势,要他没看到,除非他在瞬间双目失明!
沈杰很不耻地瞟了老姊一眼,拽拽地吹一记口哨,“也没有什么啊,只不过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简洁、拽、酷!
“死小子,你少胡说八道!”雅嘉气得跳起来,跌跌撞撞地从未婚夫身上爬下来,一在地上站定就把身子挺得笔直,咬牙抬首,以示清白。
却看到小弟眼中的悲悯——晚啦!
她气得大叫,“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们有做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事吗?”
拽拽的少年通常都懒得跟陷入半疯狂状态下的女人计较。
沈杰又吹一记口哨,“切!姊夫都没亢奋起来,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接收到一记杀人的眼神,他身手俐落地避向门口,直至关门前又不怕死地补上一句,“啧啧,姊,实话告诉你,你们这种传统体位比我看的片子差劲多啦。”
反了,反了!
雅嘉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死小子,你敢给我看片?!”
“拜托,哪个男人没看过?”沈杰翻白眼。
白眼过后,“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地关上。
“老天,我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弟弟?”她懊恼地捧住头,滑落在床脚边碎碎念,“还有,我们刚才那副可笑的样子,他一定拿去跟老妈说嘴的……”
犹赖在床上的未婚夫,看法却大相迳庭。
他的这位小舅子实在——有够可爱!
“好啦,小嘉,”祁风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把碎碎念过头的小女人从床脚边捞起,“这有什么大不了?你别反应过度了。”
“是啊,我就反应过度,怎么样?”犹在气恼的人嘴硬道。
“唔,也不怎么样。”他笑了笑,并不打算跟偏执的公主计较。
心思忽然转向床的另一侧。
“哟,好可爱的款式,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喜欢这种。”他稍稍欠身,好奇地从另一侧拖过一件粉红色的棉质睡袍,又薄又柔软,典型小女生的最爱。
啊呀,是她的睡衣!
雅嘉活像被一块烧红的炭烫着一样扑过去,硬从他手里抢过睡袍,耸着双肩死死揽紧在怀里,仿佛这是见不得人的一件秘密。
发现秘密的人却享受着她的反应,“为什么选粉红色?Pinklady?”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要你管!粉红色不好吗?你今天手臂上,不也吊了一个?”
天!语音刚落,她就恨不得再一次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
果然,祁风闻言立即一脸贼兮兮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直看得她想找条缝钻进去。
“看什么啦!ItakebackwhatISaid。OK?”雅嘉沮丧地想从床上爬下,却被他一把拉回。
“没把话说清楚,你不准逃。”他忽然变得一脸认真。
雅嘉吓了一跳。
“说、说什么?我刚刚有说什么吗?”控制不住心绪的人又死爱面子。
目睹着粉颊开始泛红,祁风却心情大好,“小嘉,你在吃醋,嗯?”他好笑地伸指轻弹胭脂初染的粉颊。
“我哪有?”她执拗地转开头。
“宝贝,中午那位美眉呢,是我一位世伯流落在外的女儿,”他忽然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自然而亲匿地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不过无法得到名份,人家也挺可怜的,我不过是帮他们一个忙,指引父女俩相认而已。”
雅嘉闷闷地听他说完,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因已经解释完了,你满意吗?”祁风低头看她。
孰料死活不认帐的人把下巴一抬,故作冷漠地回应道:“切!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