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王妃,你又来了?”一阵噼哩啪啦的脚步声吸引了戴小奴,正坐在桌边吃早膳的她,放下碗筷,抬起脖子,望向敞开的门扉。
果不期然,王妃趁李咏夜不在王府,冲破十六卫的阻拦,带着一票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杀向戴小奴。
“真不巧,你每次来,李咏夜都刚好不在呢!”戴小奴不知王妃的来意不善,还发出惋惜的感慨。
王妃不客气的警告她,“称呼他——世子殿下。”
哪来的乡下蠢丫头,这么无礼?对着王府的世子竟直呼其名,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王妃在心里叱责戴小奴,尤其不满儿子连日来贴身照顾戴小奴,那比仆人还忙碌的表现,让王妃看得又嫉又恨。
戴小奴回道:“李咏夜说他不做世子,他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王妃更气了,她这一生中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儿子离家出走,不肯继承王位的行为。
她愈看戴小奴愈刺眼,于是转身向一票娘子军殷勤的笑了。“诸位姑娘请先在此休息,陪我聊聊。”
王妃向莺莺燕燕们出手,比了比戴小奴身旁的空位,故意邀这些名门闺秀来让戴小奴自惭形秽。
“这位是?”几位打扮华丽的女子围坐在桌旁,一起打量着伤势正在好转的戴小奴。
王妃哼了一声,蔑视道:“你们自己问她,如果她答得出来的话。”
戴小奴忽略了王妃的话中带刺,热情的抽出手帕,举止体贴的递给王妃,提醒道:“你一直哼哼哼的,小心鼻涕喷出来,拿着,手帕给你遮丑。”
王妃那尖锐的抽气声立即刺耳的响起。
戴小奴听得习惯了,转头大方爽朗的朝着在坐的女子们友好的笑,“我叫戴小奴,你们呢?都是在做什么的呀?”
各家千金小姐是王妃专门邀请到王府的贵客,听了戴小奴的疑问,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记嘲笑她的目光。
接着,众女姿态高雅的介绍自己——
“我是兵部员外的女儿,我爹从五品……”
王妃边听边笑,边轻视着戴小奴,用眼神告诉她:这些官家干金才配得上她的儿子。
“五品而已呀?”另一位姑娘插嘴,掩面笑道:“我哥哥是轻车都尉,都有三品了。”
一道奚落声紧跟而来,“我舅舅身为太尉,正一品,我还没提起呢!家里才三品官的人抢什么话?”
一语如石,直掷湖面,激起了千层浪,暗涌四现。
众千金眼神交会,周围似有看不见的电光闪烁,无形的火药味扑鼻而来。
戴小奴等她们一停顿,急忙加入到她们的话题中,“我爹是市集里卖猪肉的粗人,很没‘品’啊!哈哈!”
她说完,张口大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以及少了一颗牙的缝隙。
屋内众女惊得目瞪口呆,不由得萌生了一种败给她的感觉。
“咳!”王妃终于发现,想见戴小奴自卑,打击她的自信心似乎不容易,索性点明道:“这些千金小姐都是我很欣赏的姑娘。”
众女闻言,各个面露喜色的笑了。
然而,戴小奴却是笑得最志得意满的一个。“没想到王妃的心胸这么开阔,喜欢这么多人?”
她的惊喜声一声比一声响亮。“李咏夜居然跟我说你心胸狭窄,看活的东西都不顺眼,看死的东西都要挑剔,他真是坏,没发现王妃广阔的胸怀!”
霎时间,王妃的老脸像涂满了白粉一般,苍白无比。
她咬牙切齿,拉住戴小奴的肩头,在她耳朵边低声说明,“你给我看清楚,她们才是有希望成为世子妃的人选!”
戴小奴一听,愈加感动,钦佩的望向王妃,“你要为老大找媳妇?呜呜!你真是个大好人啊!我和李咏夜正烦恼着不知如何解决老大的未来呢!”
王妃苍白的脸又变了好几种颜色,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手指戴小奴,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这个……这个!”
“王妃,您怎么了?”众女着急的围上去。
王妃瞪着戴小奴,一句话说不完整,白眼翻了翻,气晕了过去。
戴小奴吃惊了,呆呆的问在坐的千金小姐,“王妃有病吗?”
“……”众女们呆呆的看她,无言。
戴小奴这才开始有一种闯祸的感觉,“跟我无关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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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李咏夜回家,听说了戴小奴的丰功伟业,笑不可支的称赞她对付敌人的功夫高强。
“你不生我的气呀?”戴小奴被他笑得有点难为情,自己也觉得惶恐。“你娘清醒后,都不跟我说话了。”
她有点失落呢!
李咏夜暗自庆幸在家里安排了人守护戴小奴,否则娘亲只怕会让人动手伤害她。
他安抚她道:“能让我母亲说不出话的,你是第一个,我夸奖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生你的气?”
“你……讨厌你娘?”戴小奴半确定、半猜疑的口吻,瓦解了李咏夜脸上淡淡的笑容。
他与她坐在窗边的红木椅上,看着窗外的花草,沉寂半晌,他没回答。
戴小奴又道:“她……很重视你。”
“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孩子,让她有借口在王府里争权夺势,利用为我好的名义,伤害了许多人。”他平静的说着,清俊的面容下隐藏着浓烈的失意。
戴小奴感觉到了他的惆怅,她起身凑过去,亲了李咏夜的脸颊一下。
他深深的凝视她,只是一个吻,就让他冰凉的心房逐渐温暖,他又笑开了,幸福的承受着她带来的甜美影响。“你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过几天,我们就离开王府。”
戴小奴点头,接着问:“还是没有老大的消息吗?”
李咏夜叹息,忧虑渐渐在他眉目间显露。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躁动。
李咏夜皱了皱眉,出门一看,只见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侍从,打发了十六卫,大步逼近。
李咏夜一怔,他的父亲镇北王从京城回来了。
“父王。”李咏夜向中年男子行礼。
戴小奴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你还知道回来!”镇北王面带怒气,走上前就要甩李咏夜一巴掌。
戴小奴惊慌的拉着李咏夜后退,使得镇北王的手挥了个空。
她边摇头,边向李咏夜感慨道:“看来你这个当王爷的爹和我那个卖猪肉的爹没啥差别,做人老子的都喜欢打孩子,真危险,难怪你要离开王府。”
“这丫头就是你带回来的女人?”镇北王不悦的瞪着儿子身边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女娃。
戴小奴讨厌不讲理就出手伤人的长辈,闷闷的瞪回去。
李咏夜忍住笑意,揽住戴小奴的肩,原本回家与双亲相见是他一直抗拒的事,然而有了戴小奴陪伴,父亲的冷眼和母亲的束缚都变得无足轻重,不再困扰他了。
他明确的告诉父亲,“过几日,我就会和她一起离开,无论您和母亲是否同意,世子的身分我不想继承,请父王找大哥回来吧!”
他只想带小奴隐居山野,过着悠闲逍遥的日子,不再为红尘俗事困扰。
老王爷怒道:“说什么不负责任的话?你大哥是众所周知的罪犯,找谁帮忙都抹煞不了他的罪名,他没资格继承王位!”
戴小奴连忙维护商匀烟道:“老大也不想继承王位,阿伯,别以为老大贪恋你家的权势。”
“你叫本王什么?”阿伯?!
听到王妃经常发出的抽气声从老王爷口中传了出来,戴小奴心想:这两个不愧是夫妻,连爱抽气的习惯都这么相似……
“你不喜欢被叫阿伯,那大叔呢?”戴小奴用目光询问李咏夜该如何称呼他父亲?
李咏夜袖手旁观,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
“放肆!”镇北王回头叫侍从,“把这不三不四的女人丢出王府!”
“发什么脾气呀?”戴小奴无辜的躲到李咏夜身后,朝怒发冲冠的老王爷道:“你已经这么老了,总不会是希望我叫你哥哥吧?”
话一说完,她双手环抱自己不断的颤抖,用恐惧的目光望着镇北王。
李咏夜隐忍不住,笑出声响,赶在侍从上来驱逐小奴之前,他飞快的带着小奴从窗口溜走,无视父亲在后方的怒吼。
“去哪?”跑出屋子,休养多日,未曾运动的戴小奴动作有些迟钝。“我们尚未收拾细软呢!”
“去避避风头而已,我们还没有要离开。”他抱起她,身子一提,蓦然腾空,落到别人的屋檐上。
周围的下人见状,纷纷抬头,讶异的望着他们。
戴小奴置身在高空中,有他带动,每一次移动都无比轻松。
她仿佛在玩有趣的游戏,嘴里飘荡出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散播,回荡于整座王府。
两人甩开旁人欣羡的视线,落到无人的花园,坐在花香四溢的池塘边
戴小奴没等李咏夜坐稳了就扑过去,抱着他猛亲;李咏夜被她一扑,猝不及防的倒向池塘里。
戴小奴一惊,赶紧凑上去,要将他拉回来。
李咏夜怕她受牵连,急忙推开她,冲击过后,他反而失去了自救的机会,倒入池塘中。
扑通声在耳边盘旋着……
戴小奴被推倒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沮丧道:“呜,我是想亲你,不是想害你啊!李咏夜,你没事吧?”
李咏夜浑身潮湿的爬出池塘,只是发出一阵苦笑,与戴小奴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半刻不得闲,惊险又刺激。
“呜,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我经常听你在说。”他坐在她身边喘气。
“怎么办?你全身都湿了。”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挑逗?李咏夜靠近她,嘴唇微启,“身体是湿了,嘴巴干干的,你不是想亲?来吧!”
“嘿嘿。”戴小奴扭捏了,瞥他两眼,一动也不动,羞红了脸,却贴近他不肯稍微分离。
“以后要亲我,朝我眨眨眼,我会自动送到你嘴边的。”说着,李咏夜的唇已吻上她嘟起的嘴。
戴小奴心痒痒的,迷恋的模了模他白净的脸颊,“幸好我眼明手快,没让你爹打伤了你好看的脸蛋。”
李咏夜一怔,凝望着她那双会聚起暖暖柔光的双眼,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让人保护着,戴小奴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当初她把他推入岩洞,关闭机关,只身在外应敌……那令他几乎心碎的记忆,在李咏夜的脑海里重现。
谁也不想让自己喜爱之人受到伤害,她的心意是他得到过最珍贵的宝物,李咏夜握住戴小奴仍游移在他脸上的手,轻轻的包裹着。
她情不自禁的含着他近在口边的双唇,尽情品尝,一股甜意,蔓延到她的心坎上。
明明他的嘴巴淡淡的没什么味道,她却觉得像在喝蜂蜜一般,芳香至极,她欢喜的吮吸不停,直到把他的双唇都吻得红肿了才松口。
“你好甜呀!”吸完了,她还眯起眼睛,粉舌一探,舌忝了舌忝嘴巴,恰似一只餍足的猫,神态煞是逗人。
李咏夜笑着转头,看向池塘——
水面上映出他嘴唇肿胀的模样,他像被非礼似的,一副遭到蹂躏的样子。
“我饿了……”戴小奴站起来,依靠着他,往水里看去,觊觎着池塘内鲜美的鲤鱼,“我想吃鱼。”
李咏夜挑了挑眉,这些鲤鱼是他爹专门养来观赏的,不过——“少一、两条应该没问题吧?”
等老王爷发现珍贵的鲤鱼被两个孩子抓去烹饪,而暴跳如雷的咒骂,那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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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李咏夜独自走向母亲的寝房,打算与她话别,不料走进院子里,他见到父亲的侍从正守在外。
“父王在里面?”他拦住侍从,不让下人通报。
记忆中,父母的相处离不开争吵,李咏夜迟疑了半晌,静默的走向虚掩的房门。
“你儿子愈来愈不像话……”
“至少比那小杂种强!”
预料中的,父母的争吵声传出了房外。
李咏夜止步在门扉之外,慢慢举起手,准备敲门,又顿着不动。
“强什么?不在王府当世子,也不到朝廷讨官职,反而跑去当山贼,简直丢尽我们皇室宗族的脸面!”
“笑话,我儿怎么说都铲除了巍峨山的祸害,把原本以打劫营生、扰乱民生的贼窝管理得井然有序,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功德!你这只会喝花酒、玩女人的父亲也不见得比他有本事!”
“你这个泼妇!”
“哼!我是个跟你门当户对的泼妇。”王妃的娘家权势滔天,与王爷斗起嘴来有恃无恐、毫不退让。
李咏夜心想,如果父亲看到娘亲被戴小奴气得有苦说不出的情景,是不是会稍微喜欢戴小奴一点?
这时老王爷正好提起戴小奴,他气冲冲的告诉王妃,“管好你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娶那个女人进门!”
王妃本来也不喜欢戴小奴,可老王爷这么决断的反对,偏偏挑起了王妃与他作对的。“娶了又如何?你不也经常带女人回来安置吗?多么下贱的烟花女子你都娶了,我儿子看中的姑娘,我才不觉得有问题!”
“胡闹!”
“哈!再说你就只有两个儿子,我儿子怎么胡闹,都是铁定的王位继承人;你总不能去找那个‘十大通缉要犯’的杂种回来当世子吧?”
王妃冷笑连连,王爷气得发抖,夫妻两人吵得一团乱。
门外的李咏夜听得直摇头叹气,离家多年,回来一看,家里仍是乌烟瘴气,令他挤不出一丝长留此地的愿望。
他无声的推门而入,淡漠的望着差点动手撕打起来的双亲。“父亲、母亲,夜深了,你们先停下来听我说些话。”
“儿子,你几时来的?怎么没人通报……”吵得面红耳赤的夫妻吓了一跳,赶紧摆正姿态,装出德高望重的模样。
李咏夜一手揉揉眉心,一手关起门,今晚大概得与双亲彻夜长谈了,希望谈到最后,原先吵得火热的父母不会集中火力,围攻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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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戴小奴已被李咏夜带出王府,坐上准备已久的马车。
“我们这就离开了?”在阴暗的天色中,戴小奴听到李咏夜吩咐车夫前往巍峨山。“我不用跟你爹娘告别?”
“我替你向他们告别了。”
“十六卫呢?不跟我们一起去?”
“他们得回到国师身边。”李咏夜抱着小奴倒在铺上软垫的车厢内,“你继续睡吧!等你睡醒,我们就回到山寨了。”
休养数日,他搜刮了王府的名贵药材滋补她的身体,如今她的伤势已逐渐转好,他可以放心带她上路奔波了。
“老大会去山寨找我们吗?”戴小奴失了睡意,脑子里掠过了巍峨山上的竹屋,以及李咏夜爱沐浴的光果身躯。
猛然间,她鼻子一热,险些流出鼻血。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已经说服我爹找大哥继承王位。”李咏夜的声音有些疲倦。
他环绕在戴小奴腰侧的双手一动也不动,与她侧躺着,闭起眼睛,垂头埋在她的肩窝。
戴小奴发觉他像个寂寞的孩子在寻求慰藉,她心里涌现出怜惜他的情感,不自觉的转头,亲亲他的眼角、眉心。“你娘一定不乐意吧?”
“……是啊!”李咏夜叹道:“所以我放了话,在大哥继承王位之前,不会再回家。我爹拗不过我,必会派人帮忙寻找大哥,并设法抹煞大哥罪犯的身分。”
马车一路疾奔,天色逐渐明朗。
戴小奴听着李咏夜为商匀烟安排的未来,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她纳闷一看,他已经昏昏欲睡,睁不开眼。
她微微一笑,想陪他一起休息,下一瞬,却发现他清俊的脸上留着些挨打的痕迹。
“谁打你了?”戴小奴心疼的叫出声。
李咏夜快闭得死紧的双眼霎时又睁开了。“我娘……”他抚着伤痕苦笑。
戴小奴嘟起嘴,万分不舍的凑过去,轻柔的舌忝着他的脸。
她探出嘴的半截小粉舌,仿佛灵丹妙药一般,才舌忝过去,李咏夜的脸就不疼了,他甚至感到舒服,忘情的幻想着……当她甜美的唇舌亲吻过他全身,会带给他何等美妙的感受?
“你娘好凶,下次见到了,要不要我帮你打回去?”戴小奴闷闷的问,很想为李咏夜报仇。
“不用了、不用了,怎么说,她都是我娘。”就算母亲再怎么不好,折磨妾室,虐待年少时的兄长,李咏夜除了逃避,根本无法动手制裁自己的娘。
“当父母的就可以随意伤害自己的孩子吗?”戴小奴有些感伤,缩在李咏夜怀里,颠倒了上一刻寻求慰藉的立场。“我就不会这样,若我有孩子,一定会非常爱护他,绝对不会随便打他、骂他,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
“我相信。”李咏夜缓慢移动,俯撑在戴小奴娇小的身躯上方,“我们一起生孩子吧?”
“现在吗?”戴小奴明亮的双眸子里跳动起兴奋的火花。
李咏夜愣了愣,随即大笑,“不用这么心急,我们还在马车里,我只是提出一个邀请。”
“嘿嘿……”戴小奴不好意思的傻笑。
她又憨又羞的神态和迷恋的眼神,使得李咏夜心神荡漾,差点把持不住,就要自打嘴巴,在马车里和她怎样了……
突然奔驰的马车停下,外头的两位车夫出声禀报,“有人拦路!”
李咏夜目光一闪,坐起身,示意戴小奴要提高警觉,“可能是魔域的人。”
他话一出口,便听到马车外的挑衅和叫嚣——
“等你很久了,李咏夜,总算滚出王府了。”
“你杀了我们魔域不少人嘛!快点出来送死!”
果然是魔域的人马。
戴小奴在车厢内找不到防身的武器,情急之下,拿起茶壶打算出去拚杀一番。
李咏夜赶紧拦住她,“不用你出手,我早安排了高手。”
告别十六卫,为了防止外敌寻仇,李咏夜早已布置好可靠的人手在暗中跟随他们。
两人并未离开车厢,外头的叫嚣声已迅速被一阵刀剑碰撞声覆盖过去。
戴小奴惊奇道:“你带帮手了?上路时怎么没见有人跟着我们出发?”
“若让你发现了,那还算高手吗?”李咏夜悠然出了马车,不出所料,魔域的喽啰已遭制伏。
他冷笑,自己还没组织人马围剿群龙无首的魔域,不知死活的喽啰反倒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找死。
“谁派你们来的?”李咏夜的质问,如寒风刮过。
戴小奴打开车窗,望见他冰冷的面孔,心里微有惊讶,她从未见他摆出这样冷漠的脸色给她看,思及此,她甜甜的笑了。
那头,在李咏夜一番逼问之下,听魔域的喽啰答道——
“主上带人追杀商匀烟却失了踪,回来的人也受了重伤,魔域上下无人管理,乱成一盘散沙!听回来的人说,是被镇北王府的李世子和国师的十六卫打伤的,我们便计画前来找你们报仇……”
谁知李咏夜早有准备,令人无从下手。
“你们首领也没回去?”李咏夜又问。
喽啰们一致摇头。
李咏夜做了一个手势,吩咐周围的帮手,“把这些家伙带回王府,交给我爹,他会处理。”
为了杜绝后患,李咏夜说服了父亲,趁魔域混乱,出兵攻打,有这些喽啰带路,扫荡魔域的道路应该会更加平顺。
只是他的兄长和魔域的首领……究竟消失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