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根据万嵘掌门的年度大事纪录,那天重创在杜金芸手下的,连同拾音巴昂及十三位护法在内,共是七十四人。
在那之后,重要干部大多受创惨重,万嵘在武林中的活动力大大削弱,偃旗息鼓将近一年之久。拾音伤愈之后,绝口不提药君,只是潜心炼毒,一心制出比吹心更加高明的天下王毒。
掌门在当年记事的最末页写下:
这是万嵘开山创派四十年以来最惨澹的一年,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只是一个妙龄少女。不幸中的大幸是,虽然门下要员个个身负必须静养半年的重伤,却奇迹似的无人身亡。
关于这点,在“药君药方测本”中可以找到相关记载——
根据本人揣测,杜金芸服下暂名青果的无名果实之后,在瞬息间激发出体内所有力量,并产生严重幻觉,将每一个站在眼前的人都当成生平头号大敌。幸亏杜金芸当时对司徒剑恩只存算帐之心,无意置其于死地,手下留情许多,否则伤亡之惨重将不可估计。
要是再往下看,还有一行小小的注解。
虽然杜金芸并无当时记忆,但似乎已因此发散对司徒剑恩的大半怨气,以致于日后剑神说明其子司徒剑恩早在数年前便已不知所踪,并未引起杜金芸太大的不满,这笔仇怨自足化于无形。
然而,不论是万嵘的大事纪或是“药君药方测本”,都是不出门外的私有物,旁人不得其门而入,自然不知实情实况。
因此杜金芸当日的丰功伟业,在众人口耳相传下逐渐成为一则神话。
有人说她存心为武林除害,单枪匹马闯进万嵘总坛,一出手便重创包括掌门子女在内的一百五十人。
也有人说她不甘被万嵘中人暗算,上门讨回公道,一言不合,大显神威。
更有人说万嵘的人目光短浅,看上她师承刀王的显赫背景,主动对她下了挑战书,却违背单打独斗的原则一哄而上,她才出手教训这批败类。
三年后——
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来,自万嵘一役便与夫婿药君隐居于神刀山庄的杜金芸,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家喻户晓的女侠,声势直逼其父刀王。
“金芸,原来你三年前在江湖中干下这等轰轰烈烈的大事,居然不跟姐妹们分享!”一干姐妹淘听到风声,纷纷来贺。
“我有做什么大事吗?”杜金芸杏眼圆睁,不明所以。
“还装蒜!你听听人家是怎么说的……”众人你以言我一语,把道听途说的传闻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
“啊?我不记得有做这种事啊!”杜金芸歪头一想,怎么想也挖不出类似的记忆:“其实那段时间我的记忆模糊得很,问药君他又像个闷口葫芦似的,什么也不肯说。”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把你丈夫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吧!”姐妹们鼓吹着,等着看这对恩爱夫妻的好戏。
果不其然,杜金芸含笑摇头。“我才舍不得呢。”
众家姐妹正要再说,一阵由远到近的喧哗声迅速接近。
“你要不要脸啊?方才那盘棋明明是我赢了。”刀王中气十足地吼着。
“笑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转头喝水的时候,调换了一颗棋子,做贼的人还敢大喊捉贼!”光看剑神平时镇定自若的风采,绝对想不到他骂起人来,嗓门可是一点也不输给刀王。
“哼,下棋这点小玩意,有啥好比的?有本事我们比……唔……比……”刀王一时词穷,便向女儿求救:“芸儿,你说我们比什么好?”
“比比比,成天比试你们不嫌累吗?”杜金芸受不了地耸肩。忽然问,某个念头窜上心来:“我有个好主意,可以让你们比个十年八年,爱比多久就比多久,而且绝不会厌倦,你们要听吗?”
“当然!”刀王剑神异口同声。
一个人影迅速穿过回廊,扑进众人所在的花园中。
药君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芸妹!救我啊!”
“你别跑!”一名提枪大汉紧追在后,满口怒喊:“药君,我这断掌当日十个大夫看了,十个摇头说就算接好,这手武功也废了,而你为我续得完好如初,就连功力也没损半分,我打从心里感激你。可你却在我的脚掌抹上不明药膏,弄得我时时刻刻脚痒不休、坐立不安,你这不是存心坑害我吗?”
“呼,这下总算是安全了。”药君躲入杜金芸身后,只探出头来。“老兄,我涂在你脚上的是三天前采来的无名草研成的药膏,你问我要解药,也得给我时间配制吧!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眨眨眼就变出药来。”
听到这里,杜金芸已掌握住事情全貌。
正如同过去三年自己所做的事,杜金芸驾轻就熟地以一双威严凛冽的眼神压制住提枪大汉的怒气,并以无人能望其项背的熟练度,在最短时间内向大汉解释完毕,顺利完成安抚大任。
望着提枪大汉被侍女引回客房的背影,杜金芸转向刀王剑神,邪邪一笑。
“怎么样?这是最能考验你们本事的比赛项目吧?”不待两人回答,杜金芸便迳自对药君说:“爹和司徒前辈两位老人家愿意充当你的试验品喔!”
“真的吗?太棒了!”药君乐得跳起来。
回头一看,两大高人早已逃得不知去向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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