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颂恩成了颖圣的安慰者兼垃圾桶,颖圣照三餐把仲疆骂一遍,还外带宵夜抱怨并想念着他。
颂恩实在不懂,颖圣怎还能对他如此又爱又恨?
“你们又不是在一起两年,你才交往两个月啊!”颂恩最不解的就是这点。
“你不知道他是那种会让人一见钟情的男人?”颖圣理直气壮的回答。
一见钟情?她的字典里好像缺少这字词的解释,以至于她很难明白颖圣的行为。
不过她也没什么兴致去探讨他的魅力,即使他们比邻而居,但两人平常几乎碰不到面,且她的时间更是塞得满满,工作、应付三个男友,就足够她昏头转向了。
关于她的那三个男友,她对自己的安排挺骄傲的二人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从来没见过面,她总是把时间捏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三人撞见。
不过,当然有时人算不如天算,总有意外。
今晚,Mark约了她吃晚饭,却在下班前打电话给她,说他临时得开会,走不开。
她倒也不太失望,往常她总是把下班后的时间安排得十分完美,几天约会,剩下几天属于自己的时间,放松。睡觉、上健身房、做SPA,非常充实。
加上她最近经常被颖圣抓去诉苦,所以行程满档,连一点空闲也没有,现在难得约会取消,她多出休息时间,何乐而不为
打定主意,她下班经过百视达时先去租了片DVD,又到港式茶楼外带凤爪、烧卖等一堆小点心,然后快快乐乐回家去享受她惬意的单身生活。
当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盘腿窝在沙发里,吃着条儿上琳琅满目的食物,看着电视里的汤姆克鲁斯正紧张地被人追杀时……她家的门铃突然响了。
哪个白痴?在这种时候吵她!颂恩没好气地去开门,还没看清楚来者是谁,迎面扑来一阵酒味,她嫌恶地往后退厂步,接着听到来人模模糊糊的喊着她,“颂恩,……”
该死,阿伦又喝醉了!她最讨厌他这一点,就是他每次喝酒都不知节制,平常正正常常像个好好先生,一喝酒就完蛋,不只每喝必醉,还每醉必疯,只是没想到这回竟疯到她家来了。
“阿伦你干嘛啦!”颂恩厌恶地嚷嚷。
“我……好想你,刚才跟朋友喝酒的时候突然就好想好想你。”阿伦打了个嗝,刺鼻的酒气全往她身上冲。
她气得捏起鼻子,把门关得剩一半,不悦地斤责,“想你个大头鬼,喝醉了不会回家睡觉”
“我……想,”阿伦笑嘻嘻地看着她。“跟你睡。”
睡?你个猪头咧!醒的时候都不见得有资格了,更何况醉成这样?
“你回家去啦!”颂恩没好气地透过门缝对他吼。
阿伦有些受伤。“我特……特地来找你耶。”
颂恩对此时的阿伦,别说爱情了,连一点同情心都不想给。“是哦,要我感激得痛哭流涕吗?你忘了我最讨厌人家突然跑来找我。”
“是吗?”阿伦歪着头,像是很努力在思考似的。
但以他此时的神智,当然忘了颂恩对他三令五申的要求,以确保各男友不碰面穿帮的头条政策——不准突然到她家找她。
“算了、算了。”她也懒得在这时候跟他争,她宽大为怀的开口,“你现在给我回家,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哪知他喝起酒来人也变鲁了。“不要。”
“不要?你还敢说不要?喂——喂!”
他不只鲁,还很粗暴,他不理颂恩的抗议吼声,大手一推,就把门给推开,硬生生从她身边挤进屋里,任她再怎么叫都没用,因为他人已经在她的客厅里了。
“你在吃东西哦?”他逛大观园似的左顾右盼,发现了茶几上的丰盛食物。“我可不可以吃?”
东西烂了也不给你吃,颂恩正冲过去想把茶几上的东西整理一下,阿伦拐个弯便一坐上她的沙发。她当场尖叫出声,“别坐我的沙发,等一下搞得我的沙发都是酒味,我就跟你算账。”
她的尖叫声实在太恐怖,就连醉得乱七八糟的阿伦,也闻声从沙发上跳起来,可怜兮兮地说:“那我要坐哪里?”
“这里。”她没好气地搬了张餐桌椅过来。
“哦。”阿伦老老实实坐下了。
见个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大男人挤在一张小餐桌椅上,倒还真有点委屈。颂恩心软了点,口气温和了些,“你好好坐着,我去给你泡杯茶。”
他乖乖点了点头。
她自柜里翻出一包乌龙茶,到厨房里将热水壶里的水加温,不到五分钟她泡好一杯茶出来,却见,阿伦竟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倒在椅子边,头靠着椅脚,斜斜歪躺着,呼呼大睡。
“阿伦?阿伦?”颂恩放下杯子,伸手去推他,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竟敢醉昏在她家里!她这下真的气死了。白痴!混蛋!她仍不死心地推他,每推一次,她就骂一句,但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睡得可熟了。
“讨厌!”她啐了句做总结,放弃叫醒他的念头,坐在他旁边生气。
突然,手机响起,她只得爬起来去接,是Mark打来的,想必他刚开完会。
“我加班加完了。”他报告着,安慰的说:“你有没有很寂寞啊?”
还寂寞咧!她瞥了眼瘫在地上的阿伦,语带玄机抱怨,“还不都是你害的!”
“抱歉、抱歉,都是我不好,临时加班嘛,我也没办法。”接着又赶紧道:“我补偿你好不好?”
“拿什么补偿?”她眼珠一转,半真半假笑道:“一条Tiffany的钻链?”
虽然知道Tiffany很贵,但他也只能说:“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当然买给你。”
“算了,说说而已”哼!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她又不是买不起。
省掉那条TiftAny钻链,Mark松了口气。“至少,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颂恩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机上的吊饰。
“你猜我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听来有些兴奋。
颂恩立刻警觉起来……不会吧?
“在……Tiffany帮我挑钻链?”她瞎猜,心里仍抱着一丝希望。
他揭晓谜底。“不是,我在你家社区门口。”
就知道!她的直觉果然准,“你来干嘛?!”她暴跳起来。
“我来找你啊。现在才九点,我们还可以继续约会,看你要出门也好,不想出门,就在你家窝着……”
“你别过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嗯,你看你在哪里,我出去见你好了。”
“我就快到你家了,你还出来干什么?”
“你真的要来我家?”糟了、糟了,她有些慌张不已,”“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这人有个习惯,就是不太容易死心。“你不是一个人住?”
“是啊,只不过……”颂恩一时找不到理由,怎么办?她怎会忽然变笨了!
“我买了一大束玫瑰哦……”
白痴,要玫瑰干嘛?
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赶紧提议,“那你在我家楼下等我好了,喂?喂?”
争机忽然没声音了,怎么会?!烂手机,罢了。
她脑子飞快转,在社区门口,那离她家不远,几分钟后就到,再打手机阻止他也来不及了,只得把阿伦先解决掉。
“阿伦?阿伦?”她伸手去推他,“起床啦阿伦,天亮啦!”
谁知,他不醒就是不醒。
颂恩灵机一动,拖着他的手往门口拉,真讨厌,怎么这么重,打开大门,她追不及待地跑去敲隔壁的门,来应门的是仲疆。
“拜托,帮我一个忙。”她急急地双手合十拜托他。
“什么事?”仲疆双臂环胸看着她。
“这家伙,”颂恩回头指着半靠在她家门上的阿伦,“先在你家借放一下。”
仲疆霎时瞪大眼睛,“你把他宰了?”
天哪!他想到哪去了,她拍了下额头,“没有,他只是醉昏了。”
闻言,仲疆这才恢复了原来的神情。
见他没拒绝,她也就当他答应了,由于时间紧迫,她主动回去拉阿伦,还招呼他帮忙,“喂,帮我拖他好不好?我实在拖不动。”
要他帮忙至少也得让他知道理由吧,不过他还是有风度地先去帮她把阿伦给抬进他家客厅。
“别问我为什么,我现在没时间解释。”一放下阿伦,她立刻举起双手、阻止他将出口的疑问。“等一下……最慢半个小时,我一定会来把他带走。”
仲疆皱了皱眉头,还没机会开口,就见她已经匆匆忙忙走到门边,回头交代了一句,“谢啦。哦,你放心,他已经醉昏了,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
踏出他家门槛,她赫然看见Mark正从电梯里走出来,她,拍拍胸口安抚自己,好在好在,阿伦已经藏好了。
“你特地出来迎接我啊?”Mark捧着一大束香摈玫瑰,乍见站在门外的颂恩,意外不已。
“才不是。”迎接?等下辈子吧。“来找邻居聊天。”她回头看看身后,仲疆正把门关上,真有默契,警觉性高,优秀优秀。
“进去吧。”颂恩将Mark往她屋里推,不给他任何怀疑的机会,转念又想,他怎么可能会怀疑呢?阿伦已经藏到壁去了,她何必做贼心虚,当务之急,是赴紧把他打发走才对。
“不对,”她反手又将刚踩进门的Mark给拉了出来,一手取过那束玫瑰,“好啦,你可以走了。”
“不会吧?”Mark十分错愕,“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颂恩懊恼道:“那你要怎样?”
Mark要笑不笑的说:“至少请我进去喝杯咖啡。”
她面无表情拒绝,“我家没有咖啡。”
Mark继续嘻皮笑脸,“那我喝水。”说着,他大步一跨又走进屋里。
烦死了!颂思暗自低咒,也只能无奈的跟着进屋,关上大门。
“嘿,这里有杯茶。”他一眼看见刚才颂恩要端给阿伦的那杯乌龙茶,感动的问:“你泡给我喝的吗?”
随便吧,颂思给他一个敷衍以对的笑容。
他满意地捧起那杯茶,并不在乎它是冷的。“你在看电视啊?一个人吃东西?”他转头看见另一个区域的光景,霎时自责万分,“都是我不好,害你一个人孤单寂寞。”
寂寞吗?她都快忙死了,“算了,”她挤了个笑容出来,“偶尔这样也满好的。”
“偶尔?”他有点疑惑,“我们一星期才出去一次,你其他时间也都很忙?”
糟,太多突发事件,她一下子说溜了嘴,“是啊,你知道的嘛,要上健身房啦,跟颖圣去逛街啦。”她赶紧补破洞的解释。
“真是无聊的单身生活。”Mark下了注解。“没关系,今天有我陪你……”
他放下杯子,来到颂恩身边,一双臂膀从她身后将她整个人环进怀里,细碎的吻在她颈脖上留下一连串的痕迹,他的手探进她的休闲服里,在她光滑细致的肌肤上划圈圈。
拜托,她现在哪有心情啊!她整个人往下一缩,像条蛇似的,滑溜地逃离了他的怀抱,脑里飞快地编着借口,“嗯,不行,我今大皮肤冒疹子,会痒。”
“疹子?”Mark纳闷地看着她,“哪有?”
“有啊!就这里,”颂恩煞有其事地拉开领子,给他瞧肩肿骨,嘴里流畅地说着谎言。“看到没有?一点一点红红的.现在大概比较消退了,所以不大看得出来,早上才恐怖哩,整整一片。”
他凑上去看了老半天,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的说法又挺让人信服,他只得问:“是什么疹?”
“我也不晓得,皮肤科医生讲的我忘了。”她决心吓吓他,“不过会传染哦,而且是接触传染。”
Mark果然被吓到,立刻退后了一小步,“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不过我有乖乖吃药,医生说大概一个星期就好了。”她得留条后路,否则以后他若观她为传染源的病媒,那就不好玩了。
要一星期以后才能复原,这对他来说当然扫兴,他撇撇嘴,很明显地一脸无奈……
机会来了,她正想借口赶他走,但尚未行动,她的手机已经先响了,她赶紧接起。
“恩恩。”手机那头传来。个温柔的男声,“知道我在干嘛?”竟是她的第三号男友段德。
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很伤脑筋,平常她约会时都会关掉手机,以避免止和其中一人卿卿我我,另一个人打来情话绵绵,但今天事发突然,她匆促间实在是疏于防备,只得硬着头皮应付了。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我倒了杯九O年的红酒,坐在阳台看着星星,想你。”
段德这种感性的语调,是最教她陶醉的了,换成平常,她定会陪他浪漫一番,现在虽然时机不巧,但她总不能跟他说,好吧,你自己慢慢想。
“看星星?”她压低了声音,背对着Mark轻轻道:“今天星星美吗?”
“很美,就像你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颂恩咯咯笑了起来,段德的优点,就是嘴甜。“那以后观星的人都不用去看星星,来看我就行了。”
“他们哪有那么好命?”他嘴像是抹了蜜似的。“你是我的,只有我才能看你。”
“谁啊?什么星星?”
颂恩猛然吓了一跳,她正沉醉于段德的甜言蜜语中,没注意到Mark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边,还听见一些片段的话。
她赶紧把思绪拉回现实,捂着手机向Mark撒谎。“嗯,我阿姨啦,呃,她最近在研究星相。”
哪里敢再和段德浪漫下去,她马上当机立断拿起手机说:“我晚点再打给你好不好?有客人在我家。”
“朋友吗?”段德开玩笑道:“不要是男的,不然我会吃醋。”
这种玩笑,颂恩怎么笑得出来。“是……我大学们学,女的。”
“那我就比较安心了,好吧,晚点等你电话。”还好段德不纠缠,立刻挂了电话。
颂恩暗自松了口气,为防万一,她立刻出手机给关机。
然而一旁的Mark有如环伺的侦察机似的,怀疑地用她的话盘问她,“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大学同学?还说我是女的”
“我阿姨很老古板的,她要是知道有男人这么晚了在我家,一定会去跟我妈告状,那我就等着挨骂了。”颂恩嘴利得很,瞎扯这样一个小谎,还难不了她。
“真的?”Mark又问了一次,却已有八分信了。
“哦,还有,”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一次搞定。“我阿姨说她等一下可能会来找我,要是让她看到你,那就糟糕了。”
“那怎么办,”Mark这下真信了。
“你先回家吧,好不好?”她还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
“那……今天晚上就这么报销了?”他只觉得好可惜。
“没办法呀,我也不愿意。”她还故意唉声叹气。“我很怕我阿姨的,只要让她嗅出一点蛛丝马迹.就没完没了了。”
Mark真有点吓到了,“这么恐怖。”
“是啊。”颂恩也努力制造惶恐。“所以你赶快走吧。”
不必她吩咐,他已经自动走向门口了。
颂恩跟在他身后走到门边送他,想他从头到尾都被她唬得一愣一一愣,一时心软说了句,“对不起哦。”
“别这么说,”他温和地说:“我才该抱歉,如果不是我临时要开会,根本就不会这样。”
他愈是这么说,颂恩就愈内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们下星期再约,找一天去阳明山洗温泉。”她想补偿他。
“没问题。”他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颂恩因为歉疚.所以她格外乖顺。
不过他一刚进电梯,颂恩的愧疚感立刻就被抛到外太空去了,她冲进屋内从阳台期下看,直到看到他自她住的大走走出去,坐进停在对面路边的车上,她才跑去敲隔壁仲疆家的门。
“抱歉抱歉,没超过半小时吧?”一见到仲疆,她立刻忙不迭的道歉。
瞧她慌张得头发都乱了,仲疆皱眉,“没有。”
“他还好吧?”她探头进去想看看阿伦如何了。
她越过他看见阿伦,他的姿势还真的和刚才一样。
“真是烦人。”她斥了一句,掏出手机,拨了电话给阿伦的室友。她和阿伦的室友见过机次面,还算满熟悉的。
“我是柴颂恩,阿伦喝醉酒,跑来醉死在我家,你能不能来接他?否则我就叫辆计程车把他送回去。”电话一接通,她就连珠炮似地说着。
“去接他哦?”他室友懒懒的回答,“留他在你家睡一晚行不行?”
颂恩大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他喝醉酒,还想要我收留他?门都没有!”
“好吧!好吧……”室友在颂恩的盛怒下投降了。“我现在就去接他回来,把你家住址给我。”
她立刻报上住址。挂了电话后,她转向仲疆,语气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既轻又柔,“我叫他室友来接他回去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把他弄到楼下?放在门口就好,然后我就不吵你了。”有求于人,不低声下气怎么行。
仲疆没说什么,就把阿伦扛进电梯,又打出了大门、让他半靠在大门前的台阶上。
“谢谢,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颂恩双手合十,无比感激的说,“我自己在这等就行了。”
仲疆本欲转身返回大楼,然而一阵风吹来,他看见只穿了薄薄家居服的颂恩,打了个冷颤。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突然开口,“我陪你等吧,反正也没事。”
颂恩有些受宠若惊。“我以为你很忙。”
他不解的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颂恩很有条理的说:“邻居三不五时总会碰到面,但我却很少见到你。”
“我是很忙没错,但你更忙吧。””他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闲闲道:“又要应付这个男人,又要应付那个男人。”
“有吗?”颂恩眼珠子转了转,装傻。
“他们是你什么人?”他转身看了眼阿伦,“男朋友?”
看在他今晚帮了大忙的分上,她老实的点头,“晤。”
“我乱猜的,居然还猜对了。”他夸张地吹了声口哨。“你有两个男朋友?”
她目光飘来飘去,“呃……不只两个。”
“三个?厉害、厉害。”他语带揶揄。
“过奖、过奖,小事一桩。”她像武侠片里的架式那样.向他拱拱手。
“小事一桩。”他重复她的话,似乎觉得她很有意思。“我猜,他们都不知道你同时脚踏三条船吧?”
“我哪那么笨。”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我从来不准男朋友留宿,也不喜欢他们突然造访,可能穿帮的状况,我都事先想好了对策,做了万全的准备。”
“万全?”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那今天算什么?”
“呃……”她微愣了下。“偶尔总有意外。”
“你有没有想过,”他唯恐天下不乱似地问她,“如果他们知道了事实真相会怎样?”
“不会怎样吧。”’她很有自信的说:“他们都爱我爱得要死。”
他望着她,眼里全是诡异的笑意,他们可能会联手起来整死你。”
她从没想过这可能性,冷风一吹,她不由得又打了个冷颤,“不会吧?!”
祝你也会怕?”他促狭地笑着。
颂恩瞪他一眼,很不甘心被他打败,思绪一转,轻松地开口,“哎,拜托,不会啦。你看阿伦,”她指指台阶,“他有个未婚妻在南部,将来一定会回去娶她的,刚才你在门口见到的那个叫Mark,除了那张还不错的脸蛋及一副猛男身材,他根本就没什么内涵、没什么脑子,剩下那位,雅痞一个,跟我同号料子,都是听见结婚这两个字会先吓死的人。”
颂恩放松心情,愉悦地跳了两步。“我安全得没人会拿硫酸泼我的。”
“你选男朋友的眼光还真好,英明英明。”仲疆夸张地夸赞,却忍不住有感而发,“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实在奇特。”
“怎么奇特法?哦,我懂了,”她朗朗笑道:“一般女人通常都对爱情很认真,而且以结婚为目的,而我是那种,只要男人一说要带我回家见父母。甚至只要说一句——我们将来怎样怎样……我就立刻落荒而逃。”
“罕见。”他再度下了评语。“你跟结婚有仇?”
“我曾经认识一个男人,他从一开始交往就严肃地跟我说,请以结婚为前提与我交往。”说着,她突然大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男人似的。“我立刻吓得拔腿就跑。”
“你哪来的这种观念?”他不自觉对她感到好奇。“家庭?朋友?”
“家庭?也许,我爸妈离婚了。”她不在意地耸耸肩。“朋友?不至于,像颖圣,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自己嫁出去,跟我完全不同。”
提到颖圣,他的表情僵了下,安静了两秒,才以平缓的声调问:“她还好吧?”
颂恩感觉得到,他问这句话时是真心关心颖圣的,但她揶揄着,“难得耶,你也会关心她。”
仲疆愤愤不乎的为自己辩解,“别把我说得像个冷血动物似的。”
她眉梢一扬,夸张道:“您太客气了,照您那天的表现,简直就可算是无情男子的典范。”
“是吗?”他声音有些感慨,“她想必很恨我吧?”
他是不是叹了口气?看样子,他倒也个像是个太绝情的人。
她遂说实话,“刚开始时照三餐恨,现在已经进步到每天恨一次,我想再过几个星期,你就可以一星期只被恨一次了。”
他因她生动的形容笑了。“算了吧,我也习惯了。”
他的声音里有抹不在乎,让她感觉出他似乎真的习以为常了。“你常这么甩女人?”
他半开玩笑地说:“你也要一起加入恨我的行列吗?”
“或许我是当事人,所以不会有那么激动的反应。”她踢着脚下的石子,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我觉得,你的没错啊,两个人在,要是感觉不对,趁早分手,总比拖拖拉拉到后来搞得难以收拾好些。”
仲疆有些意外,也有些错愕,这好像是他头一回听见女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研究似地盯了她几秒,眉头又皱了起来,唇边却不自觉地带着笑。
“你终于来了……”颂恩没注意到他脸上转变的神情,冲向一辆刚停下的车,拍拍车门。
“真要命,醉成这样?”驾驶座下来一个男人,不用人指引,他立刻看见了瘫睡在台阶上的阿伦。
“你才晓得。”颂恩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那男人只得动手去扛阿伦,仲疆见状也过去帮忙,颂恩赶紧潦草的替两人介绍,“我邻居,他室友。”没什么机会再有交集的两人,不需要太清楚的认识。
费了番工夫,阿伦终于被塞进车子里,他室友坐回驾驶座,把窗户摇下跟颂恩说:“等他清醒了,我帮你好好骂他一顿。
见车开走了,她这下才真的大功告成,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两人一同走进电梯,回到他们住的六楼。
仲疆见事已解决,便道:“我先进去了。”
“谢谢。”颂思认真地朝他鞠了个躬。
他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走进了家门。
颂思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发现他穿得也很随便,一件运动裤、大大的T恤,脚踩着拖鞋,不过奇怪,他就算穿得再随便,仍然很有型。
她脑海里忽然掠过颖圣说过的话,他是个能让人一见钟情的男人。
这当然不是放诸天下皆准.因为至少她对仲疆就没有如此。
不过她不能否认,跟他聊天其实满开心的,他并不如想像中冷酷,反而还挺幽默,怎么说呢……他有他独特的魅力。
拜托,她在这乱想什么啊!颂恩敲敲自己的头,也踏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