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致喘吁吁冲进医院,慌乱地在手术室外等待。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著,每一秒钟都像永恒般漫长,她的心也一点一滴往下沉。弟弟他……该不会又旧病复发了吧?天哪!好不容易过了整整一年的平安日子,天主,请求您,请不要再次夺走我的亲人……
羽致正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时,突然伸出一只小手,拉拉她的衣袖,然后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姊姊,你怎么会在这里?」
羽致回头一看,弟弟笑嘻嘻地站在眼前,一副健康模样。
「小晨,你没事吗?」她又惊义喜,赶紧向前握住弟弟的肩膀,仔细上下端看,急急又问:「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你忘了吗?我来做定期追踪检查的。」
弟弟露出天真的笑容,红润的脸转为早熟的世故。「姊姊,你不要担心我,我真的很好。可是,万一我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哦。」
羽致愈听愈是心慌,脑子惊惶乱成一团,她再也听不下去,紧紧抱住弟弟,咆哮道:「不准你胡说,你会活到一百岁,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在怀中的弟弟没有出声,呼吸突然转为粗重,倏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般缩小,羽致猛然察觉到不对劲,突然间四周转为一片漆黑,弟弟愈来愈远的呼声落入空茫茫的世界。她想发出声音求救,然而喉头不听使唤;想伸手去拉住弟弟,却遍寻不著他的踪迹。
此时一股意外的清爽香味从远处飘来,混合著甜味,羽致困难地睁开眼睛,眼光落在一个雕刻十分精美的物品上,她转头向四周张望,房间里的饰品愈来愈清晰,和煦的夕阳照亮整个房间。
原来是梦!
她宽心地申吟了一声,又马上倦极地闭起眼睛。
「你醒了?做恶梦了?」她听见男人的声音,那语气中带著急切和关心。
奇怪,如此熟悉的声音却不像弟弟……羽致睁开眼定睛一看,冷漠的外表,帅劲的五官上的双眉微皱,眼眸却是异常温柔,一动也不动地盯著自己……竟然是欧毅!
「我怎么会在这……」话还未说完,她突然意识到柔软被褥底下的自己是一丝不挂,刚要坐起来的身子又钻了回去。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欧毅脸上的表情依旧,他把手中的杯子递给她。
「把这个喝下去。」
羽致还未接过便无闻到刺鼻的药味,她扬高下巴,皱起眉头。「我不要!」她从小最怕这种药味了。
「喝下去!否则我就强灌你。」
又是这种令人反感的死硬态度!「我不要!」羽致猛然转身想下床,打算来个抵死不从。但她突然意识到此时全身赤果,又面红耳赤马上躲回被窝里。
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贼样。「是你自己的臭脾气逼得我出此下策,这下子看你能往哪儿跑。」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羽致咕哝道。
「你说什?!」
「没……没有,我说我现在就喝。」羽致心不甘情不愿接过浓浊的汤药,掩著鼻一口气喝完,几乎作恶。
「唉唷!」
欧毅一只大手稍微用力捏著她的右脚,痛得羽致忍不住大叫出声。
「别动!」他打开早巳准备好的药箱,拿出中药罐,挖了点膏泥,在她的右脚踝上按摩。「脚好得差不多了,再多休息几天,很快就能东奔西跑了。」
他的温柔语气和手指的触模让羽致心中一动,低声说:「谢谢你。」便想把脚缩回被窝里。
但欧毅显然不急著放开,她看著他把被褥往上慢慢拉开,用手掌心沿著她的大腿内侧向上滑去,羽致差一点全身发软,赶忙随便找个话题,「你爷爷他……」
「他已经回去了,你先不用担心,目前他还看不出来你们的差异。」
欧毅的手指仍没有停止移动,像是抚模精美的作品般仔细,热烈的脸上挂著若有似无的兴味,眼睛扫描她身上的每一吋。羽致的心跳几乎停止,冒出一身热汗。
「又不舒服?」欧毅的声音和眼神燥热。
这家伙究竟想在这里待多久?「我……」羽致不自在地顿了一下,结结巴巴说:「我想先洗个澡,可不可以请你出去?」
「好。」话一说完,他一把将一丝不挂的她拦腰抱起。
「你……你做什么?」她僵住了,惊吓得不敢乱动,胡乱用两手遮注重点部位。
他浓厚的气息吹拂在她的粉颈上。「浴室在另外一头,你的脚不方便,我来帮你。」
「放开我!我请容妈帮我就好……」羽致喘著气颤抖,不断挣扎著,想月兑离他钢铁般的掌控。
「没有必要。」
「你……你再这样强人所难,我要尖叫了!」
欧毅嘿嘿冷笑。「好让别人来抓我吗?哈,别忘了,我可是这儿的主人。」
他说著已一边进入浴室并锁上门,先将她放在浴缸边缘,再扭开水笼头。
羽致得到些许自由,便忙不迭站起来想冲向门口,欧毅的阻止动作却更快,他一把揽她入怀。
「不要碰我!」
「这种语气可不是报答好心人的方法喔!」
「放开我……」羽致不理会他,依然拚命挣扎。
欧毅不耐地叹了口气,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就属这个女孩最麻烦!看来,到底还是得用老法子解决。
他不答话,用强而有力的手禁锢她挣扎的身子,毫不理会羽致正用虚弱的双手阻止他的动作,低下头便强制地夺去她的樱桃小唇,用灵活的舌尖挑开她的贝齿,直接探入她口中的最深处,深深吸吮。
这突来的一吻。令羽致整个人陷入晕眩。
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阵阵向她袭去,侵蚀她的理智,让她几乎忘了推开他,只有怔怔地任他予取子求。
她应该生气的,这可恶的男人,她甚至不知道他的一切。这是羽致第一次不能事控自己的情绪……吻,居然可以是如此的缠绵?!
「热水已经放好,你打算还要在我怀里待多久?再这样抱著我不放的话,后果你可要自行负责。」
「啊!」羽致惊声一呼,她竟忘了自己是一丝不挂,赤果著身体贴著他,还忘我地双臂环扣他的脖子,紧紧贴著他的胸膛。她立即红著脸羞赧地低下头去。
看见羽致手足无措的忸怩模样,欧毅的笑容从坚毅的嘴角浮现,如此绝丽景色,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情不自禁。
他轻柔地把她放进浴缸,掬起水从她的柔肩浇下,看著晶莹水珠由滑落,他轻轻洗刷她的女敕肤,仔细避开她的受伤部位,时时抬起头看著她,望著她因水雾而益发迷蒙的双眸。
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在帮一个初生的婴儿洗澡般。
她的脸颊泛起潮红,「够了,我自己来就好,可以请你帮我把浴袍拿来吗?」她急于月兑离这种窘境,更希望他没有听出她话中的紧张与害臊!
然而他却将她握得更紧。「不要动,伤口弄湿就麻烦了。」
羽致的双手被他举起,亲匿地搭上他宽厚的肩,教她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他微微施力冲洗她细腻的肌肤,那些被他抚过的地方,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在他们之间流窜,她不由自主陷入一股莫名的热力,及急促呼吸所带来的燥热及不安。
他的脸愈靠愈近,她那盈盈双眸在水气中迷人极了,无瑕粉女敕的肌肤如软玉般滋美,欧毅突地俯下头,紧紧攫住她的软唇。
羽致震惊地差点儿身子一软滑入浴池里,欧毅似早巳料到稳稳地托住她,嘴角扬著有趣的笑意。
「你真美,到现在我才明白『出水笑蓉』的真意。」
羽致一颗心剧烈跳动得几乎停止,他淡雅的男性气息猛烈地冲击著她,使她的热感犹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她摇摇头代替回答,闭起双眸,将头转向-旁,红潮扩散在脸上。
欧毅用手臂将她围绕,温热的气息随著话语钻入她的耳中。「我一直想这样吻著你。」
他握住她的手,揽过肩再度寻找她的唇,在他的唇舌挑逗下,羽致又一次觉得整个人陷入昏昏沉沉,完全忘记刚刚才立下要远离他的誓言。
他的嘴唇来到她的耳垂轻舌忝,发出的气息听来格外性感诱人。「我想要你。」
羽致缓缓抬头和欧毅对望了一眼,把手环绕在他宽厚的肩上,无力地倚靠著。这眼神动作,给了他明确的暗示。
他立即倾身向前,将她从水中抱起,双唇又搜寻著她的一切。他的吻和先前完全不同,这一次他吻得相当激烈彻底,霸道地要求她,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空隙。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坚硬欲动的男性特征,不断地在自己身体下方摩擦蠕动,羽致全身酥软的靠在他健壮的胸肌上,一瞬间竟然忘记两人原本的计画。
这一次,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替身,也不在乎这段恋情会不会有结果。
她现在,只想和欧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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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致意识到自己被轻轻地放在床上,欧毅坐在床沿,已经月兑掉身上束缚,沉默地俯视她。映入她眼底的,是他厚实坚挺的胸肌,和优美的运动员曲线。她羞红地紧闭眼,任他的另一只手缓慢沿著自己溜溜的身上轻抚。
无法逃避了,在他的拥抱下,她闭上眼睛,发出满足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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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致呆坐在梳妆台前,面对偌大的镜子。老天!情况不该是这样的!再这样下去必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欧毅悄悄走出浴室,看了她一眼,打开窗户,一阵沁凉的空气窜进房里,羽致终于觉得体内的燥热稍稍去了一些。
她僵住了,怔怔地望著眼前熟悉的身影。
「坐好别动,我帮你吹干头发。」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支吹风机,他一手伸进她的发际,两人目光在空中交会,她嘴角僵硬的曲线渐渐软化。
他的眼神和声音都好温柔。
像是被催眠般,她顺从地静静坐著任由他摆布。他捧起她微湿的秀发,轻轻吹干,好似宝贝物品般温柔呵护。
她的目光随著他手的移动,看他吹头发的模样,普天下的女人没有几个可以抗拒他这样的柔情攻势。
「这次感觉还痛吗?」他低低问了一声,语气中有著浓烈的心疼。
「不……」她羞怯地移开脸,避开口光望向别处。
但他却喜悦地低头强吻她一下。「跟你的感觉太棒了,下次我一定会让你达到最高潮。」
羽致瞠目结舌看著他的诡谲笑容。这男人怎能这样得寸进尺?!
她细细观察他脸上的线条,心中一动,壮起胆子,看似随性地开口问道:「你未婚妻……她什么时候回来?」
欧毅的神情顿时僵住,但这次不再烦躁,沉默了一下,他闷闷道:「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拜托你,请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好吗?毕竟我不算是局外人。」她强悍地追问。
他呼了口气,终于淡淡道:「我和她是家族联姻,一直以来有观念上的问题,就像那个女人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之后也音讯全无。」说完,便不再言语。
羽致愣看著镜中男人正梳著她的头发,无意中流露出的心细,她不禁轻喟叹息。「如果你肯常帮她吹整头发的话,我相信她不会舍得离开你的温柔及体贴。」
「别异想天开了,你可是第一个享受这种殊荣的女人!」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嘴角不知不觉泛起连她都未察觉的笑意。
她的眼角仍然观察他的反应,又心虚地试探,「找我当替身太委屈她了,我相信任何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一阵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抬眼偷看他一眼,但目光所及,只见平静的眼眸。「也许是吧,但对我正好相反。我实在没想到,当我看见你差点被马摔下时,我宁愿发生意外的人是我,你的毅力连男人都佩服。」
他的话几乎让她呼吸停顿,他的眼中没有以往的讥讽和冷漠,黑眸深处多了些柔情。她努力的咽了口口水,却说不出半个字。
欧毅静静盯著镜中的女孩,看著她的脸由白皙转为粉红,眼神迷蒙,鲜艳愈滴的樱唇微微颤抖著。
他捧起她柔亮的秀发,一手沿著她的粉颈往下滑动,深不可测的黑眸烧灼著她,他们四日交缠,取而代之的是无言的挑逗。
此时敲门声响起,容妈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的两人,顿时愕然无语,老花眼镜后面的眼眸睁得大大的。
姜毕竟是老的辣,她马上恢复了原有态度,一抹了然宽慰的微笑浮现在慈祥的面容上,她望向两位年轻人,神情充满喜悦。「我去多拿几件衣服来让羽致小姐挑选。」
等到房间又剩下两人时,他们的目光再次相会。他低下头,双臂亲匿地环绕著她的细肩,羽致满脸通红,讪讪地不知如何是好,却又芳心窃喜。
这时候行动电话响起,欧毅顺手接起来。
「什么?」他挑高眉毛,语气顿时转为阴沉,其中有著难以察觉的复杂。「嗯,很好,我知道了。」
羽致冷不防倒抽了一口气,她清楚地瞧见他脸上浮现的阴冷和愤怒。
她愣愣看著他走回身边,手指抚著她的肩,表情倏变为无比温柔,轻声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现在得去公司一趟。」
羽致一时无法适应他的转变,无意识抚模被他临走前因深吻而发肿的唇,惊觉自己早巳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感觉,从未有过的甜蜜和迷惑回荡在心中。她有些陌生,又有更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