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西藏好东西后,两人就往东边走去。
走了老半天,终于看到一条可以称得上是路的人造景观。不过这条路看上去就像乡下田边的那种黄泥路,两旁都是草。顺着这条路走就一定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到时候再找电话,或者找车回去。
“燃雪,我们市附近好像没有影视剧的片场吧?”
“据我所知是没有。你是经纪人,对各大影视剧片场的所在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是知道没有,可是这个是什么?”
两人眼前耸立着一座雄伟的青砖石砌的城墙,城门上的横幅处写着阳泉城。城门下人来人往,可奇怪的是他们的着装好像是古代的服饰。
陶乐西上前拉住一个穿蓝色土布衣服,样子老实的中年男人问路:“大叔,你们这是那家电影公司的制片场啊?”
那位大叔看了她两眼,虽然听不懂她的意思,但见她面容和善,年纪尚小,以为还是个孩子,从外表猜应该是外地人,便热心地告诉她:“小哥,这是阳泉城。你是打哪儿来的?穿着那么奇怪。”说完便笑着走了。
陶乐西盯着那人走远的背影对跟上来的李燃雪说:“那家伙是不是神经有毛病?只不过是个临时演员,需不需要那么入戏,又不会加他出场费。”
李燃雪没回答她,秀丽的眉头再次紧蹙。
走进城门,两人一路上惹来不少怪异的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陶乐西自认姿色不差,而燃雪更是她一手发掘的未来天皇巨星,外形更是出众。
“喂,你看那两个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穿着好奇怪哦!”
“是啊,那个长头发的不知是男是女,看上去应该是女的,但又穿着裤子,只有男人才穿裤子的。”
“旁边那个应该是个男的,头发那么短,顶上又不束发,衣服和裤子都短得露出两条胳膊和腿真是不知羞啊。”
“谁晓得是哪儿来的野蛮人。”
路人的窃窃私语不断传进陶乐西的耳朵里,气得她火冒三丈,正要开口骂人时,李燃雪突然拉着她拐进了一个隐蔽的墙角。
“燃雪,你拉我进来干什么!那群混蛋是吃错药了,我穿这样叫奇怪?他们是不是拍戏拍疯了,真把自己当古代人。”
“乐西,你安静点,我想我们是真的到了古代,外面那些人都是真的,不是在拍戏。”
看李燃雪一脸认真的样子,陶乐西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额头,再模了模自己,“燃雪你是不是发烧了?胡说些什么。”
“你进来这么久看到摄影机了吗?”
“没有。”陶乐西摇头,突然灵机一动喊道:“啊!我知道了,我们一定是误入鬼城。这个城在古代被大火或是战争摧毁了,只要在某些特别的时候里面的一切才会突然重现人间。”
“这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真被她打败了。
“不可能!又不是小说,动不动就回到古代,有那么容易的话,我都可以办个体验历史旅行团了。”陶乐西完全不相信。
“昨天晚上不是有天文异相五星连珠吗,我想就是那个时候出现了时空缝隙,使我们来到过去的时代。”李燃雪严肃紧张的表情证明了她所说的真实性。
“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像小说一样回到了古代?”
李燃雪看着她认真而沉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陶乐西忍不住哀叫:“惨了!车还放在高速公路旁边,我现在人在古代怎么办?要是被贼偷了就完蛋了!我还有三十五次还款才可以供完那部车。早知道有今天,生日时就叫老爸把买车的首期折现金给我,起码钱放在银行不怕被人偷!”
“现在不是想着你的车的时候,该想想我们要怎么回去,在回去之前该怎么生活!”李燃雪忍着往她的头上敲下的冲动,迫自己专心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咕噜!”一个古怪的声音打断了陶乐西的哀嚎。原本低头痛哭的她猛地抬起头冷不丁地说:“我肚子饿了。该去找点东西吃。”说着,只见她把人家晒在竹杆上的衣服扯了下来,扔了一件给李燃雪,自己拿着一条长裤和土布长衫穿上。
“你干吗?”李燃雪看着她利落的动作,一时之间想不通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扮成古代人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赚点这个时代的钱买些食物,然后再找个地方住下来,要不今晚我们就得睡大街了。”
刚才还哭得眼泪纵横交错的,现在竟若无其事,镇定自若地说这些话,是不是打击太大,脑袋出问题了?
“乐西,你没事吧?”李燃雪小声地问,好像怕再度刺激她一般。
“没事!”陶乐西眼睛一弯,笑着看她。
糟了,头脑真是有点阿达,刺激过度引发的逃避现实精神分裂症吗?
“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们肯定能回去现代的。”陶乐西拍着胸膛保证。
“你怎么知道我们肯定能回去?”
“小说上都写着呐,女主角最后都有机会回到现代,只要我们不学她们那样被无聊的古代男人留下来就行了。回去的时候随便带上十件八件碗碗碟碟,到了现代就成古董了,那时候保准赚翻,真是打折腿都不用愁下半辈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不是她要泼冷水,只是受不了陶乐西这种乐观得过分的想法。
“别担心,能回去的时候自然回得去。”陶乐西不在意地摇了摇手,“走,我们首要任务是去赚钱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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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一阵敲锣声,把路上来往的人群都吸引了过来。
“各位父老乡亲,叔伯兄弟,这里有你们从来没看过的神奇乐器,是远从天涯海角的尽头来的东西,你们听听声音……”
从一块有一人多高的布帘子看不见的后面传来一声美妙和谐的琴音。
顿时围着的人像炸锅似的议论纷纷。
“好好听的声音,不知是什么样的乐器。”
“对呀,我从来没听过呢。”
“想知道是什么乐器奏出如此美妙的声音吗?想的话就赶快来,一个铜钱看一次,很便宜啊!人生难得几回能看到这么稀罕的东西,不看就走宝了!”陶乐西大声地吆喝。
两个铜钱才买一个馒头,所以一个铜钱的确很便宜。大家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争相来看这稀奇的乐器。看到人们热烈的反应,陶乐西心里暗爽。看来她赚钱的天赋并不会因为时代的不同而遭到埋没。
人们进到帘子后面看到一个身形单薄的男人戴着压得很低的草帽,怀里横抱着个古怪的乐器,轻轻一拨,和谐美妙的声音就如行云流水般传开,非常有趣。看过的人出来后又向其他人吹嘘,引得没看的人心痒难忍,人越来越多,最后陶乐西要收摊了,他们还不肯,非约定了明天再来这里才肯散去。
尽管一个铜钱很少,但是积少可以成多,聚沙可以成塔,没多久,陶乐西的兜里已经装满了铜钱,看样子够她们吃一顿饱的,而且还剩不少,晚上在客栈租个房间……总之今晚就不用睡街就是了。
“燃雪,你先在这儿吃点东西,我到附近逛逛,呐,这是钱,你拿好了。”陶乐西交代好后转身刚想走,却被李燃雪拉住了。
“你一点都不害怕?这里是不知什么朝代,你怎么能那么安心?”就算神经粗也不会连一点不安都没有吧?李燃雪看着陶乐西,从之前以“江湖救急”为由偷了别人晒的衣服换上,到顺手牵羊地把床单拿来当布帘子沿街叫卖,她都做得得心应手,挥洒自如,好像完全不把现在的困境当回事一样。
“这样的古代场景,我看多了。小时候常跟着当经纪人的父母到片场玩,这儿简直像我的游乐场一样,所以现在在这种熟悉得烂透的环境里我根本怕不起来。你放心好了,没事。”陶乐西说着,给了李燃雪一个安心灿烂的笑。
出了客栈后,陶乐西沿着大街往前走,边走边算计着——唉,要是把帐篷带来就能省下住宿费了,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吉他那种稀奇的东西很快就会让全城的人看遍,人们看了一次,没了好奇心就不会再看第二次了。得找点能谋生的伎俩。
没走多远,就来到一条热闹非凡的花柳街。只见这条街上打对门的两家妓院,一家红火得不得了,另一家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的破落相,可想而之,这就是竞争失败的下场。
眼珠子一转,陶乐西的赚钱鬼点子又冒出来了。她大步走进没人光顾的百艳楼。因为穿着男装,所以一进去,一群原本无聊地打哈欠,拍苍蝇的妓女们呼啦一声全围过来,叽叽喳喳地争着要伺候她。
“我找你们的老鸨。”在古装片场混久了,古代用词难不倒她,驾轻就熟地指名要找这家妓院的当家。
“哎哟,这位客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我们包你满意。”一个浓装艳抹的老鸨扭着腰走了过来。
虽然这位年轻人衣着普通,但是来者是客,对面已经把所有生意都抢光了,她也不敢对客人挑三捡四的,有人来就是万幸了。
“我想跟你合作。”陶乐西开门见山地直说。
“跟我合作?”老鸨疑惑地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少年郎。
“只要你跟我合作,三天之内,我让对面的客人都到你这边来。”
“真的?”
“当然。”
“我们的姑娘没对面的漂亮,她们那四大花魁:牡丹、水仙、莲花、芙蓉都是天姿国色。”
“这你放心,我有秘密武器。干这一行,不一定要最美的女人才能成功。看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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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西回到客栈,把这事和李燃雪一说,不意外地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样子。
“你不是开玩笑吧?要……要我去妓院卖艺?”
燃雪很少会有这种吃惊的表情,今天这个镜头可珍贵了,遗憾的是没有V8可以拍下来。
“有什么奇怪,我都想好了。在妓院工作不但包吃包住,而且工作还很轻松,每晚才表演个两场,合计三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随我们自由发挥,这不好吗?”陶乐西认真地分析。
“可是……在妓院……”虽然李燃雪平时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无所谓的样子,但有一些事毕竟还是较难接受的。
“说是说妓院,但是我们又不是卖身,只是唱唱歌跳跳舞,给大家提供一点娱乐而已,这不跟在现代一样?再说我们两个弱女子一没钱,二没权的,在这个古代社会怎么生存?又没有小说里面的那种有钱有权兼有情有义的帅哥来搭救,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吃饭。∧闶歉枋郑而我是经纪人,在这个古代能用的上我们的地方看来就只有妓院了,你说是不是?”
陶乐西说得条条有理,头头是道,李燃雪想想也就算了,反正她是经纪人,听她的就对了。
妓院的老鸨原本还不大相信陶乐西,但是当她看见陶乐西带来一个绝色美人之后,就完全信了她,放开让她去大搞一番。
停业两天之后,这家妓院重新开始营业。为了打响头炮,陶乐西身先士卒地出来拉生意。只见她往妓院门口一站,怀里抱着李燃雪的吉他,胡乱一拨就唱开了。
“对面的官人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寂寞的姑娘很悲哀,需要你,来安慰,求求你赏个脸快点进来,哄哄她,让她乐开怀。嗨——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每位进来的客官,都不简单,快来看看,快来看看,不来看的人生就太失败!哎!快进来看!”
这首小齐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被陶乐西乱改一通,竟变成古代妓院拉客的词,真够胆的,也不怕小齐的歌迷痛揍她一顿。(在此作者严正声明,此歌词完全出自陶乐西个人意见与本人无关。)
陶乐西稀奇古怪的乐器和幽默逗趣的唱词很快将原本准备踏进对面春风楼的客人全都吸引过来。
“各位客官,今天我们重新开张,特备许多精彩节目,不来开开眼界就是白活了!为了感谢各位的捧场,原本五两银子一位客人的,今天特价大酬宾,二两银子一位。水酒,小菜,姑娘聊天陪坐全部免费,还有我们花巨资特别请来的番邦歌舞,快来看啊!如此优惠的价格仅限头二十名入场者!”陶乐西这么一喊,所有人都像百货公司大减价一样抢着入场。
客人很快就把妓院整个大厅挤得满满的。老鸨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感动得直落泪。
除了她和李燃雪各自表演外,陶乐西还让妓院里姿色一般的女子排练了一个简单,却能挑起男人“性趣”的大腿舞。顾名思义就是一排站整齐的女子配合音乐一齐做踢腿的动作,偶尔再转过身去摆摆臀,扭扭腰。踢起的裙摆中,女子的玉腿若隐若现,引得一堆色鬼口水直流。
节目表演完了,很多人都找上了刚才表演的姑娘,当然陶乐西和李燃雪除外,因为她们讲明的卖艺不卖身,甚至不卖笑——即不陪客人喝酒聊天什么的。
所有陪宿的姑娘全部都有客,连以往销不出去的姑娘也客满,预约的客人都排到后天。
终于大功告成,忙了一个晚上又累又渴的陶乐西“砰”地歪倒在椅子里,拿起杯子咕咚两口就喝光一杯茶,嫌一杯杯喝着太慢,干脆捧起茶壶对着嘴里倒。
看陶乐西这几天忙得团团转却又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李燃雪便调侃她道:“乐西,看来你挺适合做妈妈桑。回去之后可以考虑一下往这方面发展。”
正喝水的陶乐西听到这话,到口的茶“噗”的一声,喷了个方圆八百里。
“这可不是正当行业,有损我的声誉和清白耶!”
“我看你现在干得不亦乐乎的,还以为你很喜欢呢。”
“哪的话啊!我以前看了一部电影,里面讲的就是妓院的故事,我早想试试,过把瘾了!”
“所以你就把电影里的桥段,什么情歌、劲舞和最出名的大腿舞都依样画葫芦地照搬,想在中国的古代开一家夜总会吗?”
“对啊!而我就是这家一流夜店的总策划!”陶乐西美滋滋地说
“所以你接下来就准备排演一出歌舞剧,以男女的爱情悲剧为主题?”
“对啊!”
“所以你要把这家‘百艳楼’改名成‘红磨坊’?”李燃雪一副快被她气死的样子。
“对……啊……”看到李燃雪没好气地转身就走,陶乐西连忙跟上去,“燃雪,我这不是贪玩哦,为了生活嘛。而且在古代我们干什么都没人知道,回去现代后就没这种机会了……燃雪,燃雪,别不说话,我想排莎翁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你说好不好……别生气了,最多给个女主角你当好了……”跟在燃雪身后的陶乐西,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地说着这家古代夜总会的未来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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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艳楼,哦不对,现在叫红磨坊了,在一夜之间成为阳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顶级妓院。凭着陶乐西出色的策划和成功的经营方式,不到一个月就登上了方圆数百里内超级妓院排行榜的首位。
为了扩大经营范围,陶乐西还把对面被她们挤垮的春风楼给买了下来,实行分档次的经营模式。除了原有的服务之外还增加了高级餐饮和桑拿按摩等能与之挂钩的服务。没多久,凡是经商请客,或是接待达官贵人的,都会到红磨坊来。
现在陶乐西和李燃雪不仅是红磨坊的大老板,各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且还是红磨坊里的台柱。虽然陶乐西发挥经纪人的潜力培养了一批可以代替她主持大局的新人,但是她们始终代替不了她们俩。因为不少客人是冲着陶乐西火辣辣的热舞和李燃雪动人的情歌来的。
这天,阳泉城里来了一个商队。虽然表面看上去只是一有关当队普通的经商队伍,但是只要留心一看,便会发现队列中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目光锐利的年轻人。
为首的两名骑着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的年轻人更是引人瞩目。
骑白马的男子,一身白衣,乌黑柔顺的长发用银色发冠高高束起,秀气的眉如黛染春山,高挺的鼻梁,子夜般的美目,如脂玉般的肌肤,端丽的薄唇带着异于寻常但却极其诱人的珍珠光泽。迥异于女子的细腻甜美,也并非天使般的纯洁出尘,更不是雌雄难辨的魔魅妖艳,他的五官有着男性气息的明朗和俊雅,只不过是纯粹俊美得叫人透不过气来而已。
而另外一名骑黑马的男子却戴着垂着黑纱的斗笠,令人看不见他的样貌。但却散发着无人能及的凛然气势和威慑力,不用看都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哇啊!”
不知哪儿来的一声女子的惊呼,立刻惊动了跟在这两人后面护送商品车队的众人,迅速地围上来,守护在两人周围。
骑在白马上的人朝惊呼声发源地看去,只见一个女子,应该是女的吧,虽然一头及肩的短发不伦不类,但她身上却是绿衣配白色绫裙的少女打扮。只听那女子拉着身边的女伴指着他说着些他听不明白什么意思的话。
“燃雪,快看,快看!那边有个美男子耶!哇……他看过来了,好靓仔喔!比F4还要美型耶!你快看呐!”
李燃雪随便瞄了一下。
“嗯,是不错。”这衣服,鞋子她是常买,车子房子是还没资格买,可这马车该怎么个买法,唔,应该说是怎么个挑法才对,她就不知道了。是不是要拉着马出去溜一圈,看跑得够不够快?但问题是她只会握汽车方向盘,不会握缰绳啊。
“什么不错,他简直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耶!他这么美,就算走在大街上,都会有厂商冲过来找他代言产品,什么超级名模特都滚到一边去吧!就凭他的脸和身材好得几乎可以男女两用了。如果签了他,一定坐着赚大钱。”陶乐西的职业病又犯了。
王子?这个词传进某个注意她们的人的耳朵里,立刻警觉起来。
难道他们的身份被发现了?
“喂!经纪大人,我们今天出来是买马车的,不是来观光看帅哥的,而且就算你看到好人才又怎么样,又带不回去。还是请你不要三心两意了好不好!”李燃雪一脸拜托地看着她。
今天她们原定是买了马车然后出发去把城外收着的从现代带来的帐篷电器什么的都拉回来。哪知买辆马车有那么高难度,又要挑马,又要挑车的,再加上来买的时候才发现她们俩谁都不会驾驶,这下两人都傻眼了。
“干脆别挑了,燃雪,反正我们都不会挑马,就随便看哪只漂亮就选哪只吧。”陶乐西边说,眼睛还边看着那位白马王子。
见她看美男看得眼睛快月兑窗的分上,李燃雪好心地放她一马。
“想去就去吧,马车我来挑。”
话音刚落,陶乐西就飞奔过去了。
“你好!”清脆的声音,有着平常女子所没有的大方和爽朗,“请问公子贵姓名?”
直接的话语,坦率的眼神,令柳元卿不由得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俏丽的及肩短发服帖地垂下,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微弯的眉和秀发一样是黑中带浅褐色的,闪亮灵活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他,不高的鼻梁,有点肥厚的鼻翼,丰泽红润的唇,再配上圆满讨喜的脸蛋,不漂亮,却给人一种可爱随和的印象。
虽然戒备着她的来意,但柳元卿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在下柳元卿,敢问姑娘闺名?”
哇塞!连声音都那么好听,当歌手的话一定有前途。陶乐西呆呆地直到帅哥再次重复回答才清醒过来。
“啊!我叫陶乐西。这是我的名片,有空来玩,我给你打个八折的优惠价。”说着递上一片特别订制的古代样式的名片。
这时,李燃雪已经买好马车,大声喊她:“陶乐西,你再不过来,我就自己走了!”
“来啦!”陶乐西提起裙子转身就跑,还不忘回头对他说:“你一定要来喔!”
柳元卿看了看手中用布制成的长方形的小香包上绣着几行字:红磨坊执行老板——陶乐西;地址——城东第十三街一号;欢迎各位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光临。
“查清楚那女人的底细。”一声令下,即刻有人领命离开队伍。
“那女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就得死。”黑斗笠下传来威严冷冽的声音。
“我看她并不知我们的身份,那句也许只是冲口而出的戏言。”柳元卿洞察一切地说。
“今晚在此城留宿,等消息来了再决定起程日子。”
戴黑斗笠的男子下这道命令时根本无法预料他身边的白衣男子的一生将由此刻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异变,同时自己也受到了无可避免的牵连。
探子很快就回报了打探的结果。原来这红磨坊不是专门磨面粉的作坊,而是一家妓院。
“这家妓院十分奇怪,和普通妓院不同,辖下不单有酒家还有专门从事推拿按摩的服务店铺,连成一片,整条街的店家几乎都受这家妓院管辖。听说这家妓院之前差点倒闭,后来因为来了一个叫陶乐西和一个叫李燃雪的姑娘之后才兴旺起来。”
“那两个女子是外来人?”
“是的,听说是从外地来的,到此地还不到三个月。”
有古怪,难道是对方预选派来埋伏的打手?要不是就是幕后有支持者,不然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由倒闭到如此兴旺?看来还是该亲自出马探查究竟。柳元卿回想刚才那个活泼俏丽的女子,看她的气质根本不染一丝风尘,反而有某种难以看透的特质。
“刚才那女的有可疑?”戴黑斗笠的男子走进房内,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让人难以抗拒,甘心臣服,有着王族尊贵气派的脸。
“既然在此地留宿,我打算今晚亲身去查看。”
“嗯,要小心。”
这声听似漫不经心的话,让柳元卿的唇角微弯。能得到这个人的关心是他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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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就是“红磨坊”?柳元卿走进阳泉城最豪华最大的妓院,尽管见多识广但还是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偌大的楼厅内,喧闹的人声,乐声,端酒来往不断的丫头小厮,衣着暴露的女子大大方方地挽着嫖客走来走去,还有女子不怕羞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男人转来转去,问了之后才知道他们在跳国标舞。
什么是国标舞,虽然他常跟师傅踏遍大江南北,接触过不少奇闻异事,却从来没有听过,问那些跳的人,他们也不清楚,只说是跟着学的,反正在他看来是胡闹一通罢了。
“公子,这可真稀奇,男人和女人一起跳舞。”跟在后面的随从靠近他耳边说道。
虽然那些跳舞的男女看上去十分的伤风败俗,但在妓院里有什么是不败德的呢?
突然间音乐声突然停下,吵嚷的人声也随之平静,大家都一致期待地看向楼厅中的舞台。
正当他纳闷时,一阵强烈的鼓声有节奏地响起,灯光也突然熄灭。随行的侍卫立即警觉起来,纷纷以手握住剑柄。
“慢着,这不是偷袭。”柳元卿察觉到四周客人的平静,及时制止手下的行动,看来这只是妓院的节目。
“各位公子大爷们!晚上好!”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热情洋溢的喊声,一个身穿粉红衣裙的女子在一束射来的灯光中呈现在众人眼前。
是她,给他一个古怪香包的女子。只见她上身穿的衣服竟把袖子剪短至肩膀,露出纤细的玉臂,的裙子是以多层的轻纱缝制的只及膝上一寸的地方,露出一双洁白光滑的美腿,脚踝上还穿着奇怪的露出整个脚面的鞋子。她这种打扮站在那么多男人面前比最放荡的妓女还要无耻。
不知为什么,一股莫名的愤怒油然而生。没想到她竟是妓女中的妓女,此刻他倒宁愿她是被派来潜伏在暗中的刺客。
这股静静燃烧的愤怒令他想即刻离开。可是刚一站起来,他突然惊觉自己的鲁莽,这么简单就打消了继续探查的念头。
“今天我要教大家跳一种新的舞,这种舞你不用找别人陪你跳,自己也可以跳。”陶乐西大声说。
跳舞?听到这话,柳元卿疑惑地皱眉,看来这家妓院很古怪,也很有问题。他走遍大江南北,从没听过有哪个妓院教来嫖妓的男人跳舞。
“这种舞的名字叫PALA、PALA。”
“怕了、怕了?怕谁啊?好有趣的名字!”有客人高喊。
“什么怕了怕了?你怕的是家里的夫人吧!”
陶乐西逗趣地说,大家都哄堂大笑。因为她是笑眯眯地说,因此那个客人也不生她的气,反而跟着大笑。
“PALA、PALA是形容叶子从树上掉下来的声音和姿态。好,先看我跳一次。”
陶乐西一举手,配着好听却不同寻常的旋律,节奏轻快活跃的鼓点响起,带动出一种快乐的气氛。陶乐西一边唱着《浪漫樱花》的主题曲,一边跳了起来。欢快地舞动的柔软长臂,灿烂明媚的青春笑容,热烈激情的快乐歌声,使整个楼厅充满了活力。
“请全部人都站起来!我们一起跳!”陶乐西兴奋地大喊。
跳舞这么丢脸的事,怎么会有男人做。柳元卿正想着,却发现除他和手下之外所有人都一呼百应地站起来跳舞。
看着眼前动作不堪入目的肥胖男人身上因起舞而动荡的肥油,他觉得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那么有号召力,令这群男人放下脸面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
看到陶乐西表演完下台后,由其他人上场时,柳元卿叫住一个小厮,给了他一锭碎银要他告诉陶乐西,他想单独见见她。
“这位客官,对不起,陶乐西小姐是这里的老板之一,她向来只表演,从来不应付客人,你要想姑娘陪,我请老鸨给你找一个。”在柳元卿面前,小厮能那么流利地说出话来全赖于幽暗的灯光,如果让他看清眼前客人和李燃雪有得拼的容貌恐怕会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烦请通传一声,因为今天在街上曾和陶小姐有一面之缘,因此想再会一会小姐。”不知为什么,听到说她从不应酬客人的事,内心竟有丝轻松的感觉。
“可……”小厮为难。
“这是她今天给我的,你给她看看,如果她仍不愿意我不勉强。”说着柳元卿把陶乐西给的香包递给他,同时又在上面放了一锭碎银。
“那我尽管帮客官你问问。”
小厮匆匆把香包拿给陶乐西,她已经离开后台回自己位于妓院后面独立小楼二楼的房间去了。
陶乐西一看自己发出去的古式名片,马上想起是那个人。
“快请他到楼下的花园。”
陶乐西说完又冲到隔壁房间,李燃雪正在房间听MP3,是放在背包里一起从现代带来的。
“燃雪,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漂亮得叫人受不了的美男子来找我了。”陶乐西伸手扯掉她一只耳机说。
看她兴奋的,李燃雪翻了个身,“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喜欢他,决定留在古代和他共创明天了?”
“什么?留在这里?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谁要留在这个落后无聊的破烂古代。我只是喜欢他的脸,如果可以的话,看能不能说服他跟我们一起回现代,以他的相貌和身材,包他红透半边天。”
“我劝你别异想天开了。”李燃雪不再理她,自顾自地听歌。
“哼,我一定要说服他。”
这时陶乐西完全没想到她自己能不能回现代,用什么方法回去这些问题,只是一味地想着怎么把这个古代美男子挖角到现代去为她挣大钱。
等她下来时,已经看到柳元卿在花园里的石桌前等着她了。在银白色的月光中,他的容貌更是美得迷离,连在娱乐圈看过无数俊男美女,对美丽外表已经近乎免疫的她都看傻了。
看到陶乐西,柳元卿露出温和的微笑,熏人欲醉的眼波无意地把她电了个头脑痴呆兼手足麻痹。
“陶小姐……”
没反应。
“陶小姐?”
还是没反应。
“哧喇!”故意打开扇子,一扇,轻风拂面,再配合一声响亮的高喊,“陶小姐!”
“啊!是!”
终于有反应了。
“很高兴你愿意与柳某见上一面。”柳元卿礼貌地说。
“呃……不客气。”痴呆了那么久该醒悟了,还有正经事要说呢。想到这儿,陶乐西赶紧甩了甩头,将脑中的思想重新组织后直接问道:“请问柳公子你是干哪一行的?”
“我是经商的。”这是在试探他的来历,果然不出他所料,是被派来监视他们的,柳元卿暗想。
“这个年头经商很辛苦吧,整天东奔西走,路途遥远,日晒雨淋的,而且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又少,就算钱赚得不少,但还是太操劳了。柳公子有没有想过从事另一种行业?”陶乐西专注地看着他。
“另一种行业?”她到底试探什么?是自己的忠实程度吗?莫非想诱使自己当背叛者?
“对呀,我觉得你很适合一种轻轻松松就能赚大钱的工作。以你的条件,只要笑一笑,说两句话就可以赚到数不清的钱了。”陶乐西继续她的“挖角”大法。
“我无意改变现在的生活。”柳元卿淡淡地笑着回答。
“……”看着他俊美无比的笑脸,她又一阵昏眩,“这、这不要紧,你如果什么时候想转行,随时和我联系。”
看陶乐西一脸花痴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有哪儿像对方派来的。
“那柳某先告辞了,改天再前来拜访。”
“一定喔!我随时随地欢迎。”
如此轻佻的话语,令转身离去的柳元卿微微地蹙了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