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李睿一句话不说,黑着脸直接把明月拎进她自己的房间。
明月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有多危险?从今天起,你休想再跨出王府一步。听到没有?”李睿怒气勃发地吼道。
明月从没见过他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不敢出声。但听他说得这么严重,还是忍不住轻轻咕哝一句:“哪有这么严重?”
李睿气得脸色都变了,咆哮道:“你还敢顶嘴?哪有这么严重?等你知道严重的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明月吓得不敢再出声了,也不敢惹怒他,乖乖地垂头,聆听他的怒斥。
李睿对明月发了一顿怒火后,双眼又瞪向一边垂手站立的秋菊厉声道:“秋菊,你是怎么照看郡主的?”
秋菊立刻吓得惨白着脸,跪下颤声说:“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王爷惩罚。”
“你立刻收拾东西到外王府报到!”李睿冷厉地道。
王府分为两部分,外王府是李睿处理公事,接见臣子及外邦使节的地方,其实不属于真正王府的范围。李睿这么说,就是已经把秋菊赶出了王府。
闻言,秋菊脸色苍白,痛哭着连连磕头,“秋菊自知罪不可恕,任凭王爷怎么处罚都行,只请王爷不要赶秋菊离开郡主。”
明月一听这话,也惊呆了,开始哭起来。
“哥哥,我知道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求你别赶秋菊走。”
李睿瞪着她,哼了一声,“下次?你还想有下一次?你一辈子都别想了!”
织素羞愧交加地跪下,“没照看好郡主,都是织素一个人的错,该处罚的人是织素。请王爷饶恕秋菊,让织素一人领罪吧!”
“织素,你起来,今天的事是明月自己的错,不关你的事。而秋菊身为明月的丫头,没尽到自己的职责,理应代主子受罚。”他冷冰冰地转向秋菊道:“你立刻去收拾东西!”
秋菊不敢再求,哭着磕头领命。
明月惊跳起来要拉住秋菊,却被李睿紧抓住手腕。
“哥哥,我自己的错误我愿意自己承担,求你别让秋菊离开我。”明月哭着乞求。
“你以为我不会处罚你吗?从今天起,你给我待在这个房间里闭门思过,别想出房门一步。”李睿冷冷道。
“哥哥,你怎么处罚我都可以,求你别赶秋菊走.”明月哭着道。
但李睿这一次是铁了心,不管她怎么求都不为所动。
织素偷偷看看李睿脸色,知道就是自己出头帮秋菊求情,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再说明月走失,她自己也有责任,她心中有愧,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但她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李睿不处罚她,却全怪罪到秋菊头上?她突然想到什么,脸慢慢红了。
其实李睿确实是因明月走失而对秋菊大发雷霆,但另一方面,却也别有用心,因此他怎么都不会放过秋菊的。
李睿命令小红、小翠看守好明月,就离开了。
因为他怕自己在明月眼泪攻势下,会再次心软。秋菊他早晚都要除去,反正怎么都会让明月伤心,那倒不如让这事早点过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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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自己在房间一边哭一边悔恨不已。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去什么万花楼了,结果琴也没听成,还连累秋菊被逐出王府。
这几天,明月心急如焚,一心想着要去求李睿,请他饶了秋菊。
但李睿自从上次把她从万花楼拎回来后,一直忙着接见一些外邦首领,根本没空来看她。
这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了,早早上床睡觉,等看守她的小红、小翠离开后,偷偷一个人溜出自己的房间去找哥哥。
她悄悄溜到王府大厅侧门,偷偷往里张望。
厅中好像正在举办晚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李睿正跟一些外族装扮的人谈笑风生。
明月失望地叹口气,这个宴会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看来今天她又见不到哥哥了。
她叹口气,闷闷不乐地转身离去。突然她灵机一动,她何不到哥哥房间去等他?
她来到李睿的卧室,等他回来,在百般无聊中,她随手翻着李睿桌上的书,突然,一张纸片从书中掉落。
她弯腰从地上拾起,好奇地打开一看,发现哥哥龙飞凤舞的笔迹潦草地写着四句诗: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明月怔怔地默吟这四句诗,哥哥为什么写下这样的句子?这首诗里包含着的压抑感情,连她都能轻易体会到。
她把纸片夹入书中放回原处,坐在桌前发愣。
她突然发觉,原来自己离哥哥的世界是那么遥远。她既不了解他的世界,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在想些什么。
从他的外表,她从来没发现他有什么心事,但今天她意外发现这诗句,才发觉他心里似乎埋藏着一些不让她知道的沉重秘密。
哥哥为什么从来没向她透露过呢?难道她不是他最亲近的人吗?难道她不值得哥哥信任?她心里开始沉重了起来。
她来回在房中走了几圈,思绪纷乱,最后坐在李睿的床边沉思着。
明月在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抵不住睡神的来临,终于迷迷糊糊地在李睿的床上睡去。
过了一阵子,房中传来许多声响,把明月从睡梦中惊醒。
她迷糊地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突然,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她只见哥哥赤果着身子,头发湿淋淋地散在背后,手里正拿着一张大布巾在拭干身上的水珠。
李睿听到动静,往里边一看,顿时也惊呆了。他根本没想到明月会在他房间里。
时间突然在这一刻完全静止了,只有彼此急速心跳的声音强而有力地在耳边回响着。
明月只见哥哥凌乱湿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流到修长健硕小麦色的赤果身体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阳刚魅力。她的心失速地狂跳着,一股羞涩的火焰燃烧了全身,她惊呼一声,倏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只觉哥哥来到跟前,惊讶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月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明月依然不敢动,颤声问:“哥哥,你……你穿好衣服没有?”
“早穿好了,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李睿柔声道。
明月这才抬起头,看见李睿已经穿上了一身长袍。
李睿心知肚明她为什么溜出来找自己,之前对她的怒气,早已散去,现在看见她只觉满心溢着柔情和惊喜。但他假装沉着脸道:“你好大胆,居然不听我的话,不乖乖待在自己房间里反省自己错误,竟偷偷溜到这儿来,不怕我再重重惩罚你?”
李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拉她。
明月飞红着脸,惊慌地一把推开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开始害怕起他的碰触。
平时她和李睿亲密惯了,对彼此的肢体接触,从来也不觉得什么,但现在,看到哥哥的,突然让她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涩与不安。
在万花楼偷看到的两人赤果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浮出脑海。
她脸更红了,心狂跳着,她想都不想,跳下床就想逃走。
李睿抢先一步,挡在了门口。他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明月,“月儿,你不是专程找我的?干嘛一句话不说就走?”
明月退后几步,脸红得像朵玫瑰,局促不安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那惊慌的模样落在李睿眼里,真是可爱极了。
李睿柔情地凝视她,心里又惊又喜。知道这次意外,让明月处于沉睡状态的女性本能慢慢苏醒了。这正是他一直想要做,却不知如何着手的事,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目的了。
明月红着脸,哪还顾得上秋菊的事,满心只想尽快离开。
“哥哥,我……我想回房了,你让开好不好?”她低头乞求道。
李睿仔细打量她,接着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他伸手把门打开,说:“好吧!我送你。”
明月慌乱地连连摆手,“不!不!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回去。”
“月儿,今天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要我送?现在已经深夜了,难道你一个人回去不害怕?”李睿假装不解地问。
明月一听,望望窗外,果然脸上露出畏惧之色,踌躇起来。
李睿含笑转身,拿了一件自己平时穿的披风来到她身边。
明月本能地往后退,却被他坚定地伸手紧紧揽住。
明月挣不开他,浑身异常紧绷地僵立着,一动不敢动,任他温柔地为自己披上披风。
“走吧!”李睿佯装不知她的反应,紧紧搂住她,把她带出房门。
明月闻着李睿身上散发出沐浴过后的清香,感受到李睿强而有力的手抱着自己,心跳得更厉害了,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感觉到,他不仅是哥哥,而且是个强而有力的男人。
脑袋里,哥哥的,和那两人赤果搂在一起的画面,不断交替着,她用力甩甩脑袋,像甩去那令人羞愧的一幕,但那画面像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李睿密切地观察着她,低头在她耳边温柔地问:“月,儿,你怎么了?不舒服?”
明月感觉到他热呼呼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顿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不断地荡漾开来。
她竭力镇定自己,控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生怕被哥哥发现自己的异样。
李睿低下头,用唇轻轻地摩挲着她柔滑白女敕的小脸,用魅惑人心的嗓音继续问:“你在发抖,为什么?”
明月只觉得,一种奇异的电流,由他的嘴唇碰触处传向全身,令她浑身无力,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抱着走的。
“月儿……”李睿发出充满感情的低吟。
她在恍惚中,觉得哥哥似乎用舌头,舌忝尝着她的耳垂,弄得她头脑一片昏乱。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来到她的房间门口。她回过神,用尽吃女乃的力气,飞快地挣月兑李睿的怀抱,慌乱异常地冲进房间,把李睿关在门外。
李睿站在外面,面对关着的房门,慢慢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
明月背靠房间门,喘息着,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她忐忑不安,捣住发烧的脸,天!她怎么会靠着哥哥任由他亲吻?她是怎么了啊7
突然,耳旁似乎传来顾三娘诧异的声音:哪对亲兄妹会有这种举动……
明月一整晚心思烦乱,难以成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去,却又作起让她脸红心跳的诡异的梦——
梦里哥哥深情款款地把她拥在怀里,深深亲吻着,慢慢地,似乎他们变成了那两个赤果的人,她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就吓醒了。
天!她真是疯了,怎么可以作这么荒唐的梦?
日上三竿,她才思绪纷乱地起身,也不理会小红、小翠送来的早膳,只是呆呆地坐在窗前,专心想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注意到窗外,通向她房间的花园小径上,李睿、织素和一个手端托盘的侍女,正朝这边走来。
见哥哥修长的身材,俊美绝伦的面孔,加上优雅尊贵的举止,实在是一个魅力非凡的男人。她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会没注意到。接着她发现织素正含情脉脉地跟哥哥说了些什么,哥哥微笑着点头。突然织素一个踉跄,哥哥一抱扶住她。织素依在他怀里,痴痴地看着他。直到哥哥松开手,才满脸通红地离开他。
明月脸色一变,离开窗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织素含情脉脉望着哥哥,她心里就异常不自在起来看见哥哥对织素微笑,抱住织素,心里就更加不舒服。房门开了,李睿、织素和那个侍女走了进来。
李睿示意那侍女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案上,向明月走过来,沉声道:“月儿,你真胡闹,今天早晨怎么又没吃东西?现在都中午了,快过来,我陪你一起吃午膳。”
“郡主,我知道你为秋菊的事不高兴,不过你自己的身体要紧,不要因此弄坏了身子。我特地让膳房准备了一些可口的小菜,来尝尝,你肯定会喜欢。”织素柔声道。
明月听织素这么说,心里有些惭愧,织素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对她心怀莫名其妙的敌意,实在是不应该。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自从昨晚,就整个人开始不对劲起来?她讨厌自己变成这样,她想要回到从前,她下定决心要把昨天发生的事统统忘掉,她一定要做回从前的明月。
还有刚才听织素提起秋菊,让她不由得在心里暗叫糊涂,自己怎么可以把这件大事给忘了呢?于是她压下纷乱的心情,借这机会央求道:“哥哥,我求求你,饶了秋菊,好不好?我不想秋菊离开我,秋菊不在,我……我实在吃不下东西。”
李睿斜睨着她,“吃不下?你吃不下,我就把你的宝贝秋菊扔进牢房。”
明月没料到他这么狠心,恼怒地恨恨瞪着他,刚才强忍住的烦恼一古脑爆发出来,她转身,冲向内房。
李睿追进来,在内房门前,拦住她,把门顺手关上,一把将她拖向怀里。
“跟你开开玩笑,你就气成这样,真是孩子脾气。我知道你跟秋菊感情好,怎么会这么做?逗逗你而已。”他微笑道。
明月见他把自己拖向他怀里,突然满脸通红,惊慌地要挣月兑他。
经过昨天那件事,她再也无法坦然面对他这些亲热的举动了。
李睿放开了她,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深深望着她。
明月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涨红着脸嗔怪道:“你这么看着人家干嘛?”
李睿看着她微笑不答。
明月脸更红了,顿足道:“别这么看人家,还有你到底肯不肯放秋菊回来?你说嘛!”
李睿深深地看着她,似真似假地说:“秋菊、秋菊,你一天到晚满脑子的秋菊,别弄错了,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应该满脑子都是我才对。”
明月顿时满脸绯红,她这几天,确实满脑子都是他呀!
李容含笑把明月往怀里一带——
明月没注意到他的举动,一个站立不稳,跌落在他怀里,她开始惊慌地挣扎。
“别动!”他紧箍住她的身子,含笑低头打量她嫣红的脸,“月儿,你怕我?”
明月被他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心急速跳动着,她低声乞求:“哥哥,放开我嘛!”
李睿注视着她的表情,微微一笑,松开丁手,用一种深邃而柔情万千的眼光缠绕着她,温柔地说:“你这么慌张干什么?你看,你弄得自己衣服上面的扣子都松开了。”说着,一边伸出手,帮她扣上。
明月低头一看,果然自己外衣最上面的盘扣松开了,她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任他为自己扣上盘扣。明月觉得,哥哥手指尖在无意中,轻轻碰触到自己脖子上的肌肤,一股热力,顿时传来,她头脑又忍不住胡乱想起,他赤果着身子和自己梦中那荒唐的画面……
似乎过了好久,扣子总算是扣上了,明月这才松口争气。
李睿当然不会告诉她,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含笑说:“走吧,去吃饭。”
明月理了理乱七八糟的思绪,固执地问:“那你答不答应,让秋菊回来?”
李睿皱眉深深看她一眼,随后微笑叹口气,“看来你是时刻不忘你的秋菊,好吧!我答应你,让你的秋菊回来。”
明月惊喜地抬起头,“真的?你答应了?”
李睿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说:“从小到大,凡是你要求的,我哪一样没答应你?”
明月微羞地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抽不回来。
“不过,马上就把你的秋菊放回来是不可能的,我身为镇北王,不能对自己下的命令出尔反尔,等这件事大家都慢慢淡忘了,我再找个机会让她回到你身边,好不好?”
明月听他说得合情合理,虽然极不情愿,也只能勉强点头。
“这回你可以吃饭了吧!”李睿微笑着装作不知道她的局促,拉着她回到桌旁。
明月刚才极力想摆月兑的烦恼,又再度缠绕住她,她坐在桌前,一反常态,默不作声地吃着饭。
李睿自己吃得很少,只是满脸爱怜,疼惜地注视着明月,细心地为她夹菜,注意着她的需要。
明月咬了口酱茄子,皱眉放了下来,这茄了带点儿辣味,她一向不喜辣。
李睿看她一眼,伸出筷子,直接把她碗里的茄子夹到自己碗里。
明月抬起头,他柔情地凝视着她,一边微笑着把她咬了一口的茄子送入嘴里。
接着他夹起-片蜜藕送到她嘴边,明月在他深邃的眼神凝视下,受迷惑似的慢慢张口,把那片蜜藕吃了下去。
一旁看着他们的织素,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让她冷得发抖的寒意,一种前所未有的模糊恐惧攫住了她的心。
王爷那种温柔的宠爱,万般怜惜的跟光,不像是在对妹妹,而像在对一个女人——一个他全心爱恋着的女人。
织素混乱地摇摇头,不!不!是她自己弄错了,对!一定是她自己神经过敏,弄错了。镇北王只不过是太宠爱妹妹了,所以让她生出这种错觉。像他那样的人中之龙,怎么可能逆叛人伦,对自己妹妹产生不正常的感情呢?
一定是自己弄错了!一定是的!但她的心却隐隐生出一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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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解除了明月闭门思过的禁令,但明月自己却很少出房门了。因为她无论到哪儿,小红、小翠都会紧紧跟着她,不肯离开她一步,让她如坐牢般,难受非常。她宁愿待在自己房间里,感觉还自在些。
这几天明月心情都不太好,一方面是秋菊走后,她感到真正的寂寞了,另一方面是她自己这几晚,总是梦到哥哥,而且总是梦到-些让她脸红的画面。
但无沦她怎么极力想摆月兑,每天深夜,她还是作着相似的梦,让她开始失眠了。
这天下午,明月烦躁地待在自己房间里。
李睿答应她,今天会早点处理完公务过来看她,却一直没来。
她现在越来越害怕孤独的感觉了,越来越希望李睿能常陪在身边。
她无聊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突然想起,如果哥哥是在书房批阅公文,她可以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看看书也行呀!只要他在身旁,她的心情就会平静下来,不会觉得烦躁郁闷了。对!就这么办。
她立刻就往书房走去,小红、小翠也如影随形跟着她。
才到书房拐角处,她就听见李睿的声音。
他在!明月心里一跳,兴奋起来,但随后一个女子柔柔的声音传来。
“王爷,合身吗?”
是织素!明月停住了脚步,忍不住透过一扇小窗户朝里望去。
只见李睿正在试穿一件金黄色锦袍。这件锦袍做精细,刺绣精美,李睿穿在身上,显得格外俊美不凡。
早听李睿夸赞:“织素,你手真是巧,这件长袍你做得很合身。多谢你了!”
接着就见织素满脸喜悦地说:“织素一直担心王爷不喜欢呢,王爷既然觉得好,请王爷就穿在身上吧!”说着她还温柔地蹲着身,为李睿整理下摆。
明月怔怔地立在当地,心里一阵酸楚,难受异常。原来现在他根本就没有事,不来陪她,却和织素有说有笑地在一起,明月心里一阵刺痛。
这种难受的感觉是明月未曾有过的!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她的心如同被针扎般,疼痛难忍。
明月不知道,这代表着自己正在向痛苦的不归路慢慢陷落……
“郡主!”一声叫唤突然响起。
富总管有些吃惊于她的举动,临走前忍不住往书房漂了一眼。看见房中说笑的两人,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自以为明白明月的意思了。他一拍脑袋,微笑,“我真是老糊涂,怎么能在织素姑娘在的时候,去打扰王爷呢!”
明月一脸茫然,怔怔地望着他。
富总管没发觉她有什么不对劲,兀自拈须微笑,“看来王爷的喜事近了。
“成亲?”明月不解地问。
“是啊!王爷早就该立王妃了,织素姑娘聪慧善良、美貌绝伦,和王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富总管笑着说。
明月低下头,不让他发现自己苍白的脸色,匆匆找个藉口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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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哥哥早就喜欢织素了!顿时,她心里乱成一片,又酸又痛。
她——已经在慢慢失去哥哥了,她隐隐想起哥哥不只一次地说过,“月儿,即使天荒地老,我也会永远和你在——起!”忍不住泪水一点一点滴了下来。
她终于还是变成了这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她在痛苦烦乱中,装成困倦不已的样子,早早打发走小红、小翠,上床躺下,却睁着双眼,根本毫无睡意,头脑里杂乱无章。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房门外传来李睿的声音,“郡主呢?”
“郡主已经安歇了,王爷。”小红恭敬地回答。
“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听见自己房间门被打开,立刻闭上双眼装成熟睡的样子,,
她心里对他怨恨起来,不想看见他,也不想跟他说话。
李睿的脚步声传来,她感觉到他在靠近自己,她一动也不敢动。
她感觉李睿的手覆上她的额头,“还好。看来没生病呀!”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他为什么还不走?明月感到自己浑身僵硬发痛,简直有点装不下去了。
她听他长叹一声,突然感到一股热气在向她靠近。她惊讶地发现哥哥滚烫的舌尖舌忝着她的唇,细细密密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唇上。
“月儿……”他逸出饱含感情的低吟。
她极力屏住呼吸,她浑身绷得紧紧的,却还是忍不住动了一动。
她感到哥哥停止了亲吻。她紧张地仍旧装睡,却控制不住狂跳的心。
她几乎以为他会发觉自己是在装睡了,却感觉他细心地为自己把被子盖好,这才长叹一声离去。
明月立刻睁开眼,坐了起来,心头狂跳着。她用手模了模自己的嘴唇,唇上还留有他的气味,脑子早已成了一片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