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呼地扫过屋脊,枯黄的叶片随着风旋转飞舞,然后缓缓飘落地上。
“这个葛福来的宅院还真不小,虽然没我们堡里的住处来得广阔,也不及我们堡内的墙坚门固,不过倒真是奢华,又是琉璃又是金银的。而且每回经过老是灯火通明的,不知道烧了多少羊脂蜡烛,真是浪费。”说话的青衣男子手上拎个包袱,走在一名黑衣男子身后。
黑衣男子陡地停下脚步,双眉微蹙地看着前方。
“爷,怎么了?”
“今晚内院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有些不对劲,平常里头都是歌舞喧闹的,”黑衣男子精壮的体格较常人高大几分,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有着威严的五官,看来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
“爷,你听得到里头宅院的声音?”青衣男子敬畏地看着主子。
这座大宅墙高壁厚,主子居然听得见里边歌舞喧闹的声音!主子果真不愧武术奇才的称誉。
“听得到一些,半夜的丝竹声总是格外明显,何况这座宅院就在我们回客栈的路上,来回走了几次,不可能没注意到。”
黑衣男子后退一步,打量着身边的高墙。
“爷,我们要进去看看吗?”青衣男子跃跃欲试地动了动筋骨,也跟着仰头打量。
“我进去即可,”黑衣男子淡漠地说。
“我不会坏事的。”青衣男子急切地要求着,好不容易跟爷来了一趟长安城,却没有人展身手的讥会,岂不可惜。
“忘了帮规吗?不许心浮气躁,不许未经命令即擅自行动。”
黑衣男子话声甫落,身子已然跃上屋檐,灵巧的身手甚至不曾惊动在屋顶栖息的燕子。
一阵风吹过,黑色身影落在庭院内,迅捷的闪过几处屋檐。直朝主宅而去——那个夜夜笙歌的地方。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影子?”巡逻的家丁从树丛中探出头来问道。
“没有啦!少吓人了,八成是风吹过树叶。葛府的围墙这么高,贼怎么进得来!快来……”娇嗲的女声把家丁拉回树丛,回归情人的小天地里。
黑色的身影毫无阻碍地来到主屋外,门外两名打灯的侍女,正昏沉沉地倚着柱子打瞌睡,另两名小厮则坐在一扇门的门槛上睡得呼噜作响。
黑衣男子射出一颗石子击向小厮的额头,小厮只是动了动眼皮。努了努嘴后又继续沉睡。
树叶被风吹得簌簌地响,一阵奇异的香味随着风飘散在庭院里。
有迷香!
黑衣男人撕下衣服的下摆,掩住自己的口鼻。
葛福来为富不仁、性好渔色,会被下迷香,是仇家上门寻仇?还是钱财露白引起歹徒的觊觎?
又或者是“水中月”正在犯案?
水中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专杀富豪夺取财物的恐怖组织,这个组织在杀人后会在墙上留下明月清水印的记号,江湖上便以“水中月”称呼。
凡死于水中月手下者,莫不死状甚惨,肚破肠流、几无全尸。
黑衣男子眯起鹰眼,扫过雕刻华美的梁柱,以及长廊上数只羊脂制成的巨大蜡烛。
“葛老爷,你的手好不规矩,模得人家胸口怦怦跳。”女子半推半就的柔媚声音自织帛门内传出。
“大美人,把面纱摘下来让我模模小脸。”年老的男声有气无力地说着龌龊的话。
“要我摘面纱可以,不过你得先把这杯酒喝下去。”女子撒娇着。
窗上映出一个窈窕身段偎在一个身材瘦小并不住摇晃的男人的剪影。
黑衣男子皱着眉,用一柄薄刃微划过窗帛,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把头凑近窗帛上的小洞,屋子内只有葛福来和一个蒙着红色面纱的女人。
“大美人就是大美人……身上香喷喷的……”贪婪的葛福来把脸埋到红衣女子的颈间。
门外的黑衣男子轻嗅着屋里飘来的香气,心里登时有了底。女人身上的迷香是特制的,夹杂了檀木的浓香。不像一般迷香的油腻易察。
“谁在外头?”红衣女子往外射了一支发簪,正巧落在黑衣男子方才倚靠的柱子。
“大美人……你……说……什么……”葛福来闭上双眼,说话的声音愈来愈低。
“没有,门外有一只猫,我还以为是你夫人来找麻烦。”红衣女子把葛福来放平后,推开大门。
在确定四周无人后,她拔起那支发簪,柱子上留下一圈腐烂的圆痕,如果这支发簪刺到的是人的话……
“她……不敢……大美人……”葛福来话尚未说完,“砰”地一声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死老头,总算昏倒了。想来你平常吃的那些强精健肾的补药功效还不差,送酒进来的那几个全倒了,你还能撑这么久。哼!”
樊冷蝶冷冷地看着葛福来,粗暴地往他嘴里又塞了颗迷香丸。
“你就好好睡个三天吧,省得你不但纵欲伤身,还老是糟蹋好人家的清白闺女!今天要不是我代替林姑娘入你的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就平白让你糟蹋了。”
樊冷蝶在他身上恨恨地蹋了两脚后,走向床边取出一把利刃划开床板,伸手探入其中拿出数只锦盒。
“男人只要一灌酒,一近女人,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她打开一只盒子,目光因为一整盒的金条而熠熠发亮。“我帮你拿几条给林姑娘,我已经安排她们母女连夜离开长安城,至于其它这些盒子,就当作是我被你乱模的代价。”
她掏出一方布巾包住数只锦盒,把布巾牢牢地凿在身上后,美艳的凤眼看向葛福来,突然轻笑道:“像你这种人,我只取你这些黄金,真是太便宜你了。”
她手中的利刃在烛光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她反手握住刀柄欺向葛福来的脸——
“姑娘未免太心狠手辣。”黑色身影自空中无声而降,蒙住大半张脸庞的男子,只露出了一只威猛的眼瞳。
“原来我没看走眼,门外真的有人。”樊冷蝶透过脸上的薄纱注视着他。
“姑娘的反应甚快。”他说话的口气平淡。
她抬手拉平面纱,手上的艰戒煞是美丽。“没有你的反应快,你在屋页偷听我大半天的话,我居然一点都不知情,真是愧对师父多年的教导。”
“导”字甫出口,数根中毛般的小针已飞向男子的面门。
“好狠毒的心肠、好下流的手段。”黑衣男子迅速抽出花瓶内的花挡住所有的针,原本盛开的花朵立刻发黑枯萎。
“偷听别人说话,就不下流吗?”她凝下脸庞,身子紧绷处于戒备状态——她感觉不到这男人的气。
黑衣男子的武功修为甚高,她的迷香根本影响不了他。
红色面纱下的媚眼炯炯地盯着他,忖度着她今天有几分离去的机会。若她没在约定的时辰内回去,江君会来找她。
她不能让他们两人都落到这个黑衣男子的手里!
“那么喜爱葛福来,我把他让给你好了!”纤纤素手把葛福来往前一推,她的身子往门外直窜而去。
“且慢。”黑衣男子一个闪身,迅捷地挡住樊冷蝶的去路,而她甚至尚未跨过门槛。
“放下你手上的东西再走。”他命令道。
“见鬼了,你是我老子吗?我干嘛听你的!”樊冷蝶啐了一声,一翻手便击向他的面门。
黑衣男子眼眨都不眨,手掌顺着她的攻势转了个方向,轻易地化去她的攻击。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樊冷蝶眼角余光瞟见一个灰色的身影,她毫不考虑地把身上的包袱往门口丢去。
“快走!”
包袱丢出的同时,红色的身影也竭尽全力地阻挠黑衣男子走出屋外。
“试试我的毒针。”她举起右手的银戒虚晃一招,实际出手的却是左手疾射而出的发簪。
趁着黑衣男子分心之际,樊冷蝶闪回葛福来身边,刀锋直接划上他的脸。
“奇了,你怎么不去追我的同伙?就这么怕我杀了葛福来?”
“切莫伤人!”黑衣男子沉声一喝。
古铜大掌才握上雪白的柔荑,他的眼睛立即瞧见葛福来布满皱纹的老脸被划了个“婬”字。
“我这个字写得还不差吧!”樊冷蝶怒瞪他一眼,两只手腕都被他扣住脉门,她连动都不能。
黑衣男子左手一拨,葛福来整个人飞到乌木椅上端坐着,一如神智清醒时。
樊冷蝶见状,不禁倒抽口气,怦怦乱跳的心更无法安稳。
武功原就易放难收,他竟能随心所欲收放功力,方才要不是她反应够快,她和江君以及包袱早全落到他手里了。
“姑娘行事未免诡诈。”黑衣男子炯亮的眸子逼近她的面纱,“你在葛福来脸上划个‘婬’字,是要我在你脸上写个‘贼’字吗?”
沉稳的气息缓缓吹动着她脸上的轻纱,樊冷蝶艳丽的容颜显得有些慌乱。
“你这个采花贼敢掀掉我的面纱试试!”她泼辣地喊叫着,檀木的香气围绕两人。
“你这话听来像是鼓励人尝试。”他的手指轻扯着她额上用来系住面纱的珠链。
“没错,我鼓励你对我一亲芳泽,你敢吗?”红色的面纱拂过他的脸庞,樊冷蝶不害羞地倾身靠在他的胸膛上。
雪白的肌肤在桃红的抹胸之下,显得更加晶莹诱人。
“当真?”黑衣男子的声调转为沙嘎。
她白细玉手抚揉着他的肩头,朱红的唇诱惑地微张,吐气如兰道:“当真。”
“在下无福消受美人恩!”
黑衣男子冷笑地扯下她的面纱,漠然的眸光在望见她的脸庞时,有着刹那的失神。
泛红桃腮上镶着一对魅惑人心的凤眼,樱桃檀口微张,风情无限。
好一张夺人心神的美颜!
“不许看我!”樊冷蝶变了脸色,她从来不曾在下手时被人瞧见容颜,这下可好了。
“要我一亲芳泽,又不许我看你,姑娘的话可真是相互矛盾。”黑衣男子的眼瞳颜色加深,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生气蓬勃的脸庞。
“喜欢我吗?”她忽然放软声音,水媚大眼勾引着他,粉红舌尖诱惑地滑过她的唇瓣。
“你美得惊人。”他回答得沉稳。
“吻我。”她的小脚不规矩地磨蹭着他的大腿。
黑衣男子剑眉一扬,黑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伸出右手搂住她的纤腰,直接把她带到软榻上。
“要我吻你哪里?”他的声音消失在她的酥胸上,炽热的大掌抚过她的身躯。
“你别这么急嘛!奴家会害羞的。”她发出几声娇喘,不依地蠕动着身躯,直到他蒙着黑布的脸庞再度看向她。
“吻我。”她微昂起下颚,绝丽的脸庞与白皙柔腻的肌肤,是男人无法拒绝的活色生香。
“我从不拒绝姑娘的要求。”黑衣男子低下脸庞,目光紧盯着她的红唇。
“快……”她娇声催促着,不自觉地屏住气息。
“我会如你所愿的。”话才出口,古铜色的右掌便已滑下她的肩头、胸口,快捷地点住她几处大穴。
“你想怎么样?”大惊之下,她陡地刷白了脸色。
“找解药。”黑衣男子的手故意缓缓地抚遍她的全身,最后在她大腿上寻到一只贴肉而系的皮囊。
樊冷蝶屏住气息,想出手震开他,全身却动弹不得。她太大意轻敌了!
“美丽的植物大都有毒,自动送上门的美女也一样,你唇上涂的那层亮红胭脂,定然是剧毒,只怕连你的衣服都浸泡过迷香了,不是吗?如此美丽,却又如此致命。”黑衣男子边说边取出皮囊中一只薄木盒,在她面前打开来。
“大凡使毒者,一定会随身带着解药,以免一时不慎着了自己的道。没错吧?”
“没错。”她怨恨的瞪着他,脸上写满了不驯。
“你若真对使毒知之甚详,就会知道使毒之人除了解药外,必然也带了毒药,以备不时之需。我可以告诉你哪几种是毒药,也可以告诉你所中的迷香毒该吃哪几颗解药,不过你得先解了我的穴道。”
“反正解药、毒药都在盒子里,我又何必向你询问,每一种全吃一颗下去,不就得了。”
“是吗?你以为所有的解药一次吃一颗即可。我下的毒就需要两种解药,三颗的分量。”她瞪着他英气的眉宇,纳闷着何以他的眼窝没有泛着青紫色,难道他没有吸进迷香吗?
“够冷静、也够倔气。”黑衣男子拦腰抱起她,让她绝美的面容倚在他的肘臂间,他伸出手轻抚过她的鼻眼,轻声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对我味的女人了。”
在他黝亮黑睁的凝视下,樊冷蝶心跳加速地撇开头。
这人明明一脸的正气,怎么一双眼却火热得让人不安。
“你再不吃解药,迷香很快会发作。”说话的同时,她在心中暗自揣测他毒发的时刻。“你难道想我们俩就这么待在这,等天亮时,让葛福来的人把我们一网打尽?快替我解穴!”
“谁说我中毒了?”他缓缓地说。
“除非你没有呼吸!”她睁大双眼,额上沁出紧张的冷汗。
“姑娘难道不知道练武之人在必要时可以停止呼息,让体内真气自行运转吗?”黑衣男子的眼里有着看好戏的神情。
“要杀要剐随便你!谁教我着了你的道!”她大声吼着,一张俏脸气得发白。
樊冷蝶深吸口气,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她真被这个男人强要了身子,她也认了。贞操对她而言,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当初推开那扇复仇之门时,她就有了这层认知。
她怕的是自己武功被废,无法替爹娘、师父报仇啊!
“使毒的人是你,怎么说是着了我的道呢?”黑衣男子好整以暇地举起她的玉手抚摩着她的红唇,在唇上的胭脂沾染上她的食指后,他将她的指尖放入她的唇间。
“你做什么?晤……不要……”她想闭紧双唇,但他用力扳开她的嘴,强迫她含入自己所炼制出来的毒。
当胭脂的微甜伴着毒液的微涩在她口中泛开来时,剧烈的头痛迅速袭上她的两鬓。几个时辰前她吃过解药,以防止唇瓣上的毒沁入口中。但她却没有预料到会被人强迫吃下唇上的胭脂。
“解药是哪一颗?”他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冷汗。
樊冷蝶用力咬着唇,一阵阵的痉挛传遍她的整个身子。她拒绝求饶,也不愿发出疼痛的叫声,她的牙齿不留情地咬破唇瓣,鲜红的血沿着她雪白的脸颊缓缓淌下。
“解药是哪一颗?”这么倔的性子!
黑衣男子扶起她的身子,皱着眉按住她的唇瓣,阻止她进一步的自虐。
美人蹙眉总是让人心疼!
“快说啊!还是你想痛死在葛福来身边?”他催促道。
樊冷蝶看了他半晌,终于轻启唇瓣道:“红色。”
是他先问她的,可不是她低头求饶。她咽下一口痛苦的呼息,等待他将药丸塞到她口中。
她搞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先是逼她吃下毒药,又迫她吃解药。
黑衣男子倒了杯水,然后自木盒中拿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到手中。
随着他缓慢地俯近,她只觉呼吸全被他身上的干净气息所笼罩住。
男人不都是体有异味吗?她一向受不了男人的汗臭味及污垢味,但是这个男人却和她以往接触的人大不相同,他的目光是正直凛然的,而且他的接近并不会令她厌恶。
他目不转睛的凝眸,甚至让她有一点点的……心跳加速。
随着解药的接近,她直觉地微张开唇,然后……那颗药丸在她的注视下进了他的嘴,滑过他的咽喉,落进了他的肚子!
“你这个猪猡!欺负女人很得意吗?我不会喊一声痛的!你最好期待我今天命丧于此,否则我绝对会让你以后的日子生不如死!”樊冷蝶闭上眼,想运气调匀气息,却苦于穴道被封,只能任由逐渐加剧的蚀心之痛一寸寸地袭上她。
黑衣男子低声地笑了,他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她,因此她眼中瞬间转变的怀疑、不信与愤怒全都看在他的眼里。
他眼底的笑是赞赏的,生死关头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志节。江湖女子或许豪气干云,但一旦涉及性命的事,很少不跪地求饶的。
不论这名红衣女子是谁,她的个性,她的美丽着实引起他的兴趣。
黑衣男子拨开他脸上的布喝了一口水,伸手抬起她的头,把水徐徐地哺入她的檀口之中。
樊冷蝶霍地睁开双眼,正巧看见他将另一顿红色药丸放到她口中。
“吞下去。”他命令道,满意地看着她照做。
他伸手到她的头顶,轻弹了下她的百会穴。
“你该死的想做什么?”她的唇瓣抵着他说话,每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最亲密交流。
“你方才不是建议我一亲芳泽?”
他伸手到她的后颈,让她的唇更加地接近他,在她倒抽一口气时,他灵活的舌尖便直入她的小口,攫取她的丁香舌并探索着她唇内的柔软。
她想闭上唇,却敌不过他坚持的侵入,只能无力地任由他濡湿的舌勾起一种陌生的快感。
不曾有男人这样吻过她,通常男人还未碰到她的唇时,就已经被她的毒或迷香给弄昏了。
樊冷蝶昏沉沉地闭上眼,感觉到他厚实的胸膛抵住她的柔软,四唇相贴的激情,是她不曾体会过的。
片刻后,他抬起头,手腕在一翻一转间便解了她身上的穴。
他拥着她斜靠在枕头上,纯男性的目光留连在她泛着红晕的雪白肌肤上。
“如果你想在这里强迫我,我是没有能力反抗的,”她抬起眼眸紧瞅着他,并没有推开他的拥抱。
两人功力相距太远,她根本就打不过他,更何况她体内的余毒尚未运功排出,此时根本不适合贸然和他起冲突,毒气攻心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强迫你呢?”她映照在烛光下的容颜,柔美如玉。
“让我走,你不会想强迫一个女子。”她赌他不会真的侵犯她。他或许不是磊落君子,但也绝非卑鄙小人之流。
“以柔克刚向来是学武者的最高境界。你不想尝试凌驾于我之上吗?你并非弱质女流,我不也险些成为你石榴裙下的冤魂吗?”
“男人如果不好,我的容颜便无法达成目的,葛福来便是个最好的例子。咳咳……”干涩的喉咙让她轻咳了几声。
看见她咳嗽的娇弱模样,他不假思索的再次以唇哺水入她口里。
“男人禁不起你这种女人的诱惑。”将最后一口水哺喂入她的樱唇后,他声音粗嘎地说。
“我要看你!”她气息不稳地想拉下他罩住口鼻的黑布。
“你可以确定你必然会再度看到我。”他扣住她的手,眉眼间有着不容反抗的威仪。
“什么意思?”她警戒地直起身子。
“方才喂你吃解药时,我顺便喂了一颗软筋丸。若你在四十九日内未服下解药,全身筋脉就会软化如废人。”黑衣男子双臂交抱,闲适地望着她。
她不意外地整个人笼罩在怒火之中,事实上他认为她这般模样美丽非常。
“拿解药来。”她凶狠地瞪着他,媚眼里几乎冒出火来。他居然敢骗她!
“要解药没问题,只要你在十日内到悦来客栈东边上房,向我交出你方才劫走的财物,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十日后,我人不在长安,你可就求救无门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她咬牙切齿地问,双手紧握成拳。
“为了想再度看到我的美人。”
话声方落,他便拥着她直上屋檐,步履之快,身影之轻,让她在一时之间忘记回嘴一事。
这人的轻功连师父都要自叹弗如,他穿过屋瓦时甚手配合着风声的韵律,就连屋脊上的鸟都未被惊醒。
“你是谁?”当他终于在侧门停下脚步时,她不禁月兑口问道。
“你会知道的,你中了我的毒,不是吗?”说完,黑衣男子在她唇边印下一个吻,在美人暴戾的巴掌还来不及挥上他的脸时,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月色中。
“见鬼了!”樊冷蝶抚着自己的唇,第一次因为男人而心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