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人了,为什么她得在这里?
受不了谷梦尧三天两头往她公寓钻,懦弱的她只好答应寒假陪他一起回大陆一趟。
只是,旅游就旅游嘛,凭什么她得跟他同睡一间房?他还四处跟人家说他们是新婚夫妻,害得她连个跟旅馆要求分房睡的辩驳也没有。这谷梦尧是不是头壳坏去呀,明明口口声声说什么讨厌她的,还莫名其妙地非要把她拴在他身边不可。
她把行李掼在墙角,气呼呼地指着谷梦尧直骂:“喂!谁跟你新婚夫妻呀,你扯这谎言把我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自顾自地整理起自己的衣物,他毫不在意地说:“谁害死你啦,你不是还好好地材在那儿。”
凌襄钰白了他一眼。“我是黄花大闺女耶,怎么可以跟个男人同房而睡,我……我很吃亏耶。”
“我们得走许多地方,同住一间房可以省点旅费,连这道理都不懂。”
她上前理论。“问题是……万一你……你对我不轨怎么办?”
他瞧了她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二—满高估自己的嘛。”
一句话让凌襄钰气白了脸,反驳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饥不择食?”
谷梦尧走到沙发前坐下,吊儿卿当地跷起二郎腿。“我劝你呀,有时间疑神疑鬼,倒不如先去把东西整理好,坐了一天飞机,你不累吗?”
她啷着嘴,不满地说;“你真不给我换房间?”
他不耐烦地轻斥:“你神经啊,现在旅馆里的人都以为我们是夫妻,现在去要求人家换房间,任谁都觉得很奇怪。”
她呐呐地说:“那……那,你晚上睡哪里?”
“床上啊,难道我还睡地上?”
“可……可是,那……那我呢?”她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觑了她一眼。“你——想睡哪里?”
她气恼地说:“你没看到只有一张床吗?所以我才问你呀!”
“我要睡床上。”他很没同情心地说。
“可是你是男生耶,你应该去睡抄发才对。”她终于说出真意。
“偏不。不过,如果你要与我挤一张床,我倒是不会小器地拒绝你。”
她瞪大眼,气急败坏地说:“谁要跟你挤,睡沙发就睡沙发嘛。色鬼!”
她急急转过身,试图借着整理行李箱来掩饰满脸的潮红。
唉,这男人一点都不体贴。她实在怀疑,云若湘怎么会看上这种可恶的男人,简直是——只有‘恶劣”两个字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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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
沙发好软,觉得整个脊椎骨都要塌陷了。她这人偏偏又认床,可怜的她,今夜大概甭睡了。
“喂,要不要过来?”床上那个人的声音扬起。
她全身寒毛紧竖,声音沙哑地问:“干嘛?”
“你把沙发弄得嘎吱响,很吵你知不知道。你干脆就过来睡……”
“才不要,谁知道你安什么心。”
“小姐,凭我的能力,如果真要怎么样,还需要绕那么大弯吗?”
“我不要。”
他似乎有点生气了。“好啦,随你。”
又安静了。
他睡觉不爱点灯,这下子又没了声响,整个房间真正是暗黑了,这样子的幽暗令她不自觉怕了起来。
既睡不着,又不敢胡乱翻身吵了他,再加上无边的黑暗……老天,这样的漫漫长夜,她该怎么度过呀?
迷蒙中她还是睡着了。
“襄钰!”
眼前走来一位娇娇弱弱的女子,她喊着她的名字。
“你是……”
“我是若湘,你忘记了吗?”
再一细看,果然是那曾在梦中瞥见的潇湘美姑娘,她依然美得眩目。
她来找她,为什么?
“你找我?”
云若湘盈盈一笑。“可以这么说。”
“我想拜托你—件事。”
“我能做什么?”她疑惑地说。
云若湘微露一丝哀怨。“帮我,帮我照顾梦尧,拜托你。”
“他?照顾他?他有法力,哪需要人照顾?他只要不来欺负我就很万幸了,我哪敢太过于接近他。”凌襄钰任的口气中难掩对谷梦尧的不满。
“他本来不是这样的,是我害了他。”云若湘万分愧疚地说。
“我知道这事,可是,他不该把气出在我身上,我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
云若湘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因为他找不到我,所以只好找你了。”
“你的意思是——”
“你是我的转世。在这一世,我已经不存在了,很抱歉,累你受罪了。”
凌襄钰惊诧地说:“可是你……你明明在我眼前啊!”
“这只是我三千年前临死时的一个念力。我发愿,总有一天我要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而等到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之后,你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她疑虑地问:“若湘,你告诉我,我现在不会是在作梦吧。”
“是啊。上次你来大陆时,我也曾向你显现过。”
“原来如此,难怪谷梦尧不承认上次你来入梦是他施的法。不过,既然你可以向我显现,应该也可以入他的梦境向他解释一切,这样他岂不更容易相信你?”
云若湘苦笑了下,说:“不行的,我不像他是个会法术的仙人,而且我的魂魄早巳转世投胎,你所看到的只是一种愿力,因为你是我的化身,所以你可以看见我;至于梦尧的梦境,我是没能力进去的。所以,我才拜托你转告他,让他知道这整件事的原委,希望他……能原谅我,也放过他自己。”
看云若湘说得凄切,凌襄钰也不禁难过了起来,这是死不瞑目的云若湘的心愿;她得帮她,就当是帮自己吧。
“好,你说,我尽量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知道。”
云若湘略略沉吟了下,思绪仿佛飘到了好久好久以前。
“这事得从上一代谈起。我的干娘白羽秋本是梦尧他爹的元配,两人一起辟谷修道,也过了一段神仙眷属般的生活,后来,谷前辈却移情别恋,爱上了个采桑女,并且离弃我干娘,娶了那名凡人女子,而梦尧,便是那女子的孩子。我干娘恨谷前辈入骨,便发了狠修练仙术,发誓要谷家父子付出代价。”
凌襄钰忍不住插嘴:“那谷梦尧他娘呢?你干娘不应该最恨她吗?”
“他娘身子骨不好,生下梦尧不久就弃世了。”
“那么你和谷梦尧又是怎么相识的呢?”
云若湘闻言,脸上略泛红潮,仿佛跌进了记忆里。
“我自幼父母双亡,干娘看我可怜,便收留了我一起住在西阴山,而梦尧他们住在东阳山。干娘总是告诫我不准去东阳山,这个中缘由当然我是知道的;只是有一次她提炼仙药,需要一味东阳山特产的药草,干娘迫不得已,便差了我去。就在采药的当时,我们遇见了彼此,于是……便不由自主地陷入情网。我们虽然知道彼此的身分。却又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就这样偷偷地见了好几次面。终于,纸还是包不住火,我干娘发觉了我们的情事,她气不过,打骂了好几次,只是我……我实在割舍不下,心中好生为难。”
凌襄钰不禁为她抱不平。“你干娘的恨意好深喔。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该因上一代的恩怨,就阻碍下一代的幸福啊。”
云若湘苦笑了下。“哎,你不懂,恨那么深,是因为曾经爱得太深。”
“就像谷梦尧现在这样吗?”
云若湘一时语塞。“这……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伤他太重了。”
“你还很爱他,对不对?”凌襄钰试着询问。
云若湘晶眸中顿起一层水气。“我们曾许誓生生世世相爱相守、永志不移。”她接着又叹了口气。“唉,是我负了他,要不是我干娘……”
“她怎么了?”
“有一天她告诉我,其实她并非反对梦尧和我在一起,实在是她早巳卜算出梦尧有朝一日必定变心,为了怕我受伤害,便极力反对我们的姻缘。只是后来她见我日渐憔悴,心生不忍,便制了锁情瓶一枚,只要让心上人开了瓶子,再呼喊他的名字,他回应后便会被吸入瓶中;只要在瓶中关上七七四十九天,那人的心就会永远为锁他入瓶的人所有,绝不会有二心。因为我一时私心,又加上干娘不断地怂恿,我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找梦尧。然而等到梦尧真被吸人瓶中,我的理智才真正觉醒——原来我被干娘利用了。这时,干娘突地出现,又对梦尧讲了些不实的谎言,以至于梦尧对我恨之入骨。”
“你当时知道只要锁瓶之人开瓶,谷梦尧就可以出来吗?”
云若湘摇摇头。“干娘把锁情瓶藏起来,并且在三天内通知当时的大富来迎娶我,我一时情急之下,便服毒自尽了。”
凌襄钰瞪大眼。“什么,你是自杀身亡的?”
云若湘一脸幽怨地说:“嗯,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傻,梦尧也不至于被锁了三千年之久。”
“那你干娘呢?”
“不知道,想必也已经仙逝了。她不像谷家父子曾吃过蟠桃,即使练了些法术,也是个凡人之躯,时间经过了那么久,以前的种种,都已灰飞烟灭了。”云若湘不禁感慨了起来。
凌襄钰疑惑地说:“照你的意思,谷梦尧的父亲不会还活着口巴?”
云若湘愣了下,说道:“嗯,有可能。”
凌襄钰瞪大了眼,“什么?太可怕了吧。”
云若湘笑了笑。“不会啊,像梦尧也还活着呀,你瞧,也没什么可怕的。”
“喔,不可怕才怪,我怕死那家伙了。口口声声要报复我,每天像鬼魁似的出现在我家,镇日里邪里邪气的,好怕人哪。”
云若湘以澄澈的眼看着她。“相信我,这只是他的伪装,他真正是一个温柔良善的好男人。”
“那是对像你这样的美人儿才这样,他对我说有多嫌恶就有多嫌恶。”凌襄钰不禁嘟起嘴抱怨。
“他在这个时代其实是极端孤独的,而且他又满怀着对我的怨恨,以至于他性格大变。所以我要真心央求你,请你帮帮我,让他回复他的本性。”
凌襄钰脸带一丝迟疑,说:“可是,我有能力吗?我……我不认为。”
云若湘笑开一脸灿烂。“可以的,用你的爱来改变他。”
凌襄钰一脸尴尬。“我?我不爱他啊,哪有什么爱可以改变他?”
“话别说得太满,因为……你是我的化身。”云若湘依然是一脸温婉的笑。
“可……可是……”
“啊,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此后,我不会再来了,很高兴能见你一面,我心愿已了,再见了。”
云若湘的身影渐渐透明,终至虚幻。
“若湘,若湘,别走……”
“喂,鬼叫什么?”
什么?谁?这声音是……
凌襄钰慢慢睁开眼,谷梦尧微现胡渣的俊脸赫然出现眼前。
“你?!”她仍一脸迷糊。
“睡觉不睡,你喊什么啊?我都被你吵醒了,你看看,才五点多那。”
谷梦尧低吼了两句,又躺了下来。
躺了下来?他……怎么躺她身侧?她不是睡在沙发上吗?哪里有空间让他躺?不,不对。倏地起身环视四周,老天哪,她什么时候睡在他床上了?
她气急败坏地跳下床,结结巴巴地质问;“我……我怎么会睡在床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谷梦尧仍闭着眼,懒洋洋地说:“拜托,是你自己爬过来的好不好?”
凌襄钰倏地红了脸:“乱、乱讲!”
“本来就是。”
“你……你有没有欺负我?”
谷梦尧微睁了下眼:“谁要欺负你?你别欺负我就好了,三更半夜忽然挨到我身边,害我睡不安稳,还敢乱诬赖人。”
她依然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是我自己跑过去的啊?”
“当然。”谷梦尧理直气壮地说。
“喔,好嘛,是我不对啦。你还要继续睡吗?”她呐呐地问。
“当然,不然……你想做什么?”他睁开眼斜睨着她。
“不,不要。”她急急地撤清并且朝沙发的方向逃去。
“等一下,过来。”他的口气中充满了霸道的命令。
“做什么?”她防备地看着他。
“有事问你。”
“什么事?”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想往与他反方向的沙发移动。
“叫你过来就过来。”
谷梦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起身,并抓住她的手,一起往床上跌去。
“哇!干什么?”她急得直捶打他胸膛。
他以大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刚刚在梦里叫着谁?”
“什么?”她不解地望着他。
他锐利的眼闪动着危险。“我听到你在叫‘若湘’?”
“喔,是啊,我梦到她了。”
他皱起眉头,看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
“你不问我,我也要告诉你,是云若湘拜托我的。”
“是吗?”他仍一脸高深莫测。
“嗯……我们既然要谈正事,是不是应该坐在椅子上比较好?”凌襄钰慑慌地间,这种躺在床上的姿势,太令人难堪了。
“你少打什么鬼主意,赶快讲!”
听他这口气,是没什么转筹余地了,还是别惹火他,否则吃亏的可是她自己。
深吸了口气,她开始详述梦中的一切,甚至云若湘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生怕给遗漏了,不过有关云若湘要她以爱来解开谷梦尧心怀之类的话,她可没勇气说出来,免得又招来他的笑骂。
“好啦,我说完了。”看着谷梦尧毫无表情的脸,她的心都凉了一半,像他这种阴阳不定的人真的会信她吗?“喂,我说完了,你到底相不相信啊?”
谷梦尧冷着一张脸,说:“没什么相不相信的。”
“为什么?这是云若湘的遗愿,你该相信她的。”她急急地说。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藉口,故意这样说好叫我放过你。”
“你……你真是……老顽固一个!”她气得白了他一眼。
“什么?你敢骂我?”他一只大掌狠狠地抓住她双手。
“好痛哪,做什么?”
他冷眼望她,说:“处罚你对我的不敬。”
他以另一只手托住她后脑,然后覆上自己的唇。
“唔……”
讨厌,他怎么又来了。男人是不是都可以这样随意地吻人,不带一丝的爱恋?
为什么他老要这样欺负她?真是可恶极了。
“不要!”她奋力地挣扎着。“我猜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否则干嘛如此饥不择食?”她故意用话激他。
他倏地放开她。“笑话,胡扯些什么。”
她急急起身跳下床。“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刷牙洗脸了。”
也不知怕些什么,她匆匆忙忙地拿了盥洗用具冲到浴室里。
瞧她一脸慌乱,谷梦尧不禁失笑。“这丫头,好像挺怕我的。”
他理了下头发,半靠卧在床头。
“若湘……我该相信你吗?或者,我该相信这丫头吗?”
唉,他真的搞不懂自己了。明明恨死凌襄钰了,可是他却总是没来由地想见到她,即使只是吵吵嘴,他也觉得有越;甚至,总是管不住自己想碰触她的冲动。她细致的肌肤,柔软的唇瓣总能令他销魂,他知道他的心……已经慢慢陷落了。
“生生世世相恋相守,不论身世、美丑、命运如何转变,此心此情,矢志不移……这誓言,襄钰竟然也知道。难道,真是若湘托梦而来?我恨了三千年,莫非我真的错了?”
如果,云若湘真为了他保全情白而自杀,那么他岂不亏欠了她?
不行,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确定凌襄钰的话是否属实,唯一能证实这件事的,只有……找到那个人。
是的,只有找到他,那是谷梦尧此次大陆行的唯一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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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慢一点啦,到底要去哪里?”凌襄钰在谷梦尧后头气喘吁吁地喊着。
他转过身来,等她赶上,便说:“手伸出来。”
“干嘛?”她莫名其妙地把手递过去。
他一把牵过她的手来,便又大跨步地走去。
这……怎么回事?他牵她的手?
她都还未抗议,他便噼哩啪啦地开骂了。
“做什么啊,那么会模,慢吞吞的。”
奇怪,她被“吃豆腐”都还没机会表现自己的委屈,怎么就先.被数落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就是说不来。
他把她的手抓得好紧,根本挣月兑不开。
算了,人来人往的,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也难看,就由着他吧。
“我们要去哪里?”她抬头望他。
“去找一个人。”他简单扼要地回答。
“找人?你在大陆还有朋友吗?你不是在台湾才被我放出锁情瓶的吗?”她疑惑道。
“你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
他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眼神很专注,好像在寻找什么。
“奇怪?气没了。”
“吭?什么气没了?”
谷梦尧皱超眉头,抬眼望了望天空。
“那个人的气怎么突然不见了?”他喃喃自语:“快近午了,人气愈来愈重,所以才掩盖了他的气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
他看了眼一脸困惑的她,说:“算了,今天就这样好了,先去吃饭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对他的顾左右而言它,她觉得有点生气。
“我运气在找一个人,至于是谁,找到再告诉你吧。”他淡然地说。
“喔。”
凌襄钰不经意地低下头来,看到他和她交叠而握的手,不禁升起一股羞赧。
其实与他有肢体上的碰触,这又不是第一次,而且还有比这更惹火的限制级;只是,像这样很平和地手牵手散步却是头一回,倒让她心头顿起一股暖暖的感觉,那种相依相偎的温馨,反而轻易地勾起了她的悸动。
傻瓜,乱想些什么?她不禁暗骂自己,即使是牵手,也是他强迫的,怎么可以胡乱感动?她哪里不对劲了?
只是,他的手真的好大、好温暖,不像她,每到冬手脚总是冰冷得难受。
天,“真是沧海桑田,以前这还只是一片片的水泽。”他的声音由上头传来。
见他有感而发,她立意要趁机提醒他的错误。
“可见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太过于执着某一种看法,可是会遗漏真相的。”
他觑了她一眼,说:“你话中有话。”
“你如果真的够聪明,就应该了解我话里的真意。”
“我的事我自会处理,不须你多管闲事。”
又来了,刚刚她才有点沉浸在浪漫的氛围里,现在又给他破坏殆尽了,怎么会有那么傲慢固执的男人,真是令人讨厌。
“你想吃什么?”
他望着四处林立的餐馆,似乎拿不定主意去哪儿用餐。
她无精打采地说:“随你,反正出钱的是大爷。”
“我不吃这些东西的。”
她望向他俊期的脸庞。“那你吃什么?”
他仍然面人表情地回答:“我一天顶多只吃一餐,吃的多是五谷杂粮或水果之类的。”
“你的身材已经很匀称了,还要减肥吗?”她疑惑道。
他轻笑说:“傻瓜,我干嘛减肥。自我修道以来,我就不吃荤食了,有时为了保持身体不染烟尘,甚至好几十天不吃东西也是有的。”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隐约闪过一丝柔情。“午餐是叫给你吃的,我不吃。”
柔情?唉,她又胡思乱想了,像他这种人,哪有什么温柔可言,一定是她看错了。
“喔,好。”她呐呐地说,为刚才的思潮汹涌感到不可思议。
她突地想起什么,说:
“喂,你看前面那个庙口,上次我和秋玫来大陆时,在那里遇见一位瞎眼的算命先生,是他指引我找到你的。大陆的奇能异士真是不少。”
“是吗?”谷梦尧微蹩眉头思索。突地说:“你很饿吗?如果不那么饿,就先带我去找那个人。”
“好啊,跟我走。”她爽快地答应。
拐了好几个弯,来到窄街底的一处庙口。和上回凌襄钰来这儿一样,仍旧是大排长龙,一大群迷惑的人们正等着向那瞎半仙请益。
“怎么办?好多人。”她询问他。
“没关系,你紧跟着,我要拐到前头去了。”他放开她的手,转而握紧她的肩头,并将她的身子拉近他。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术,才一眨眼,他们便倏地立身在瞎半仙的摊位前。她转身看看后头排队的人,却似乎全无所觉;嗯,不对,他们似乎有些呆滞,眼神空空洞洞的。他——他做了什么啊?
“喂!你——”
她转眼看谷梦尧,正要开口询问,他却开口说:“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