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平安地过去了,而单远心中的疑惑,也已经从‘是否应该把言子宁这个麻烦带回来’成功演变为‘是否应该纵容言子宁这个小麻烦腻在自己身边’。
奇怪,他有一个剧团要经营、有一堆神经病团员要顾着,他明明就该是一个忙到不行的人才对,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她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自己身旁呢?
在白天,因为他要帮她料理吃的,所以他们会见许多次面,但时间并不是。在晚上,她会在七点到他家等他,然后在九点准时离开。
估算一下,他们平均每天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到三小时,可是他就是觉得她已经占满他的生活。
单远戳了下挂在工作室门上的布女圭女圭,不禁猜想她亲手做的这个女圭女圭会不会被下了蛊?或其实这是她的分身?
他盯着布女圭女圭穿着的裤装,上头还有绣功精糊的可爱图案,不禁有些赞叹。
这女人真是特别的生物!
她给他的感觉总是那么矛盾,看起来傻傻的,有时却又很机伶,总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看起来不擅长家事、又笨手笨脚,但做起女红却又一点也不含糊……他完全没有办法用筒单而不相矛盾的形容词来描述她。
他老觉得她在装傻,可目前为止他还没过见过装傻能装得这么真,真到让他不愿去探究她真正在想什么的人。
问题到底出在哪?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他纵容她这样矛盾?
他这么纵容她,是因为喜欢她吗?
是啊,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的孩子气、她的可爱……
他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好久了。
“嗳,单远……”编剧田佑雯探头进来,捕捉到他呆望着布女圭女圭的视线,嘿嘿地贼笑起来。“思春啦,老弟?”
“找我做什吗?”他白了表姊一眼,不打算回应这种低级的问题,径自坐了下来,点起一根烟。
“咦,我还以为你戒掉了咧,最近很少看到你抽烟。”田佑雯一脸稀奇地看着他说。
单远淡笑着。“是有点想要戒了。”
他脑中突然想起了子宁第一次看到他抽烟时……
“抽烟不好喔。”
“嗯,我知道,我还曾经得过禁烟宣导作文的第一名。”他跷着腿,继续吞云吐雾,潇洒至极。
“我不喜欢烟味。”她捏着鼻子,小手掮啊掮的,嘟起唇抗议。
“是吗?”他将站在身边的她拉下,用满是烟味的嘴吻她。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好臭!缺德、没品、脏死了你,呜……”
在她抗议过几次无效以后,这天晚上,正在厨房的他突然听到碎裂声,匆忙走进客厅一瞧,眼前的景象是——
一个惊惶失措的小女人站得直挺挺地,瞪着眼、捂着嘴,像是吓坏了的模样,心神未定地盯着脚边碎成一块块的烟灰缸,还有看起来像是陪葬品的花瓶碎片。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
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但她看起来却是那么不小心啊……就算她真的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责备一个脸上写满无辜的女孩。
从那时候单远就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宠她了?
“你最近怪怪的。”佑雯盯着他那诡异的笑容,忍不住说道。
“我们剧团里面的成员哪个正常过了?”他反问。
“不一定啊,我觉得韵涵挺正常的。”
佑雯提及他们之前的台柱,连韵涵。
单远淡笑了下。“是啊,她的确是挺正常的,所以她待不久啊!没有多久就闪人了。”
“说实话,她是Lune成立到现在,最好的一个女主角。”
“是啊。”这点他承认。
“自她回家当她的董娘以后,我们很久没有演爱情戏了,要找到那种演技好,又不恃宠而骄的大美人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单远没有回答,事实上,他脑袋里很快就浮现了一个人选……
不行!他不能将子宁带到这里,这里有一大票的单身汉,她会让他们没办法专心在练习上。
而且光想到会有一群眼神呆滞的人围在她身边献殷勤,他的心就泛起一阵强烈的不悦。
他压根不想要让她上台,更别提议她和别的男人对戏,想都别想!
他太清楚佑雯的个性了,如果让她看到子宁,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子宁量身订做一个戏份超多的角色,或许还会包括刺激票房——吻戏。
绝对不行!
这个念头一闪过,单远不禁诧异,奇怪!他是在……吃醋吗?
“怎么了,单远?你有想到什么人选了吗?我们这里阴盛阳衰耶,快点想想办法吧。”
“再说吧。”他熄了烟。“剧本呢?”
“不急吗……”佑雯学着他的语气,痞痞地笑了笑,“你先生出一个女主角给我,再来谈剧本吧。”
接着她将几个企划案放在桌上后,趁单远还没回神,快速地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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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小宁儿?进展得怎么样啊?”电脑萤幕上,三个女人挤在小小的视讯框框里面,急着想知道小妹的近况。
“当然好啦,也不看看谁是我的老师。”子宁抬高下巴,一副得意的模样。
三个女人被这样一捧,可乐了。“哎唷,宁儿越来越会说话了。”
“可是他平常都好冷淡,嘴巴又毒,到现在都还没有说过一次喜欢我。”子宁嘟着唇,不太满意地说着。“真失望。”
“宁儿是在嘴硬吧?瞧你刚刚那种幸福小女人的模样。”二姊嘲笑着。
“就是啊,很多女人都像你适样,明明就甜蜜得不得了,却还要损自己男朋友几句。”三姊附和。
“对对对,然后期待人家说‘唉唷,你还挑什么,我男朋友哪比得上你的’之类的话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呵呵。”四姊加以补充。
“我哪有……”
三个女人不理会她的辩解,兴奋地道:“欸欸欸,他长得怎样?那么久了,我们都不知道呢。”
“对啊,传张照片来看看。”
“我们这三个姊姊也真是够了,竟然连人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就把你丢去给他。你最好要保证他长得够帅,否则我马上把你带回来。”
子宁笑着,将电脑里面前几天偷拍下来的照片,上传给姊姊们看。
“欸?长得不错嘛。”
“宁儿眼光还真是不错,这种男人应该很多人抢着要吧。”
“嗯嗯,就外貌来讲,我给他九十分。”
子宁托着腮帮子,望着萤幕上他的照片,幽幽一叹。
“可是,姊姊啊,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总觉得他不绚喜欢我,我就像他的宠物一样,偶尔搂过来抱一抱、亲一亲、捉弄一下,仅此而已。”
三个女人皱眉的模样如出一辙。“可是他挺照顾你的不是吗?”
“是啊、是啊,像照顾狗狗一样。”子宁凉凉地回应。
“唉,你们每天晚上都在做什么啊?”
子宁想着,伸出手指头点算着。“嗯……吃饭、看电视……没做什么。”
“啊?”三个姊姊齐声大嚷,像是吓坏的模样。“就这样?没事不会抓着他去床上滚一下吗?”
子宁眉头皱了起来。“我不是只要装出很会撒娇、其他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大小姐样子就好了吗?又不是性感辣妹。”
“你……你就算只是个乖乖女,也可以不着痕迹地勾引他啊!”
“宁儿我告诉你,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感情是在床上培养的!尤其像单远那种几乎不会表达什么的男人更是如此!”
“是啊、是啊,但要记得唷,要顾及他的面子,一定要让他抓紧主控权。”
“喔……”子宁受教地点头。“可是,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太安宁,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刺激一下。”
“哈,你早说嘛。”三个姊姊笑着对望一眼。
“这种事情包在我们身上就好,我们还怕周围事情太多,会阻碍你们两个谈恋爱咧。”
“你都不知道赵定雨要帮你瞒着他爸妈有多困难,他们两个已经起疑心了。”
子宁瞪大眼睛看着姊姊们兴奋的表情。“咦,真的吗?”
唉,她这三个姊姊啊,竟然高兴成这样,一副巴不得天下大乱的样子。
不过还真为难赵大哥了,他另外有真正喜欢的人,却为了帮她,陪她出入各大聚会,装作打算娶她的模样,让八卦可以传到单远耳中。要隔着赵家的长辈们,这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哪。
“听说赵家的长辈们最近打算跟单家炫耀你的存在。”
“嗯,台词大概是这样的——单家三个媳妇也敌不过赵家的一个媳妇,何况现在只有两个。”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把你当作媳妇看待,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被他们死对头的儿子给抢走了,一定会气炸的。”
“那到最后要怎么收拾?”她还是有些担心。
“宁儿安啦,这种事情船到桥头就会自然直了。”
喔?是这样吗?
好像也是,一想当单远听到她说家人坚持要把她嫁给赵定雨的时候,那气愤的模样,每次想起来心都甜甜的。
相处一段时间后,她开始知道单远平常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只是嘴硬,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很介意。
就是因为他的嘴硬,她才会这么失落啊!谁知道他在外头有没有其他真正喜欢的女人?
说不定他来者不拒咧,唉……
如果他能够明确表现出想念她、喜欢她、不能没有她,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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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宁端了一盘炸年糕出来,放在单远面前。
“这什么?”单远收回搁在桌上的脚,抬头看了她一眼,拿了一块端详。
“年糕啊!”
“怎么变成这样?”他轻咬一口,皱了下眉。“你不是沾面粉蛋汁下去炸?”
“我用前几天剩下的馄饨皮把它包起来,这样炸起来有一点咸咸的,比较不会太甜。”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就是了,像三姊夫就只喜欢吃刚作好的年糕。
这几天她实在闷得慌,就开始做起点心,但因为不能让单远起疑心,所以她只能挑选一些即使是厨房白痴也会做的简单料理,比如烤吐司啦、包馄饨之类的。
可是这样很没有成就感耶,她会煮的东西很多,但碍于自己的天真扮相,都不能好好发挥一下。
“真聪明。”他说着,又拿了一个送进嘴里。
“小心烫喔。”被夸赞的她开心地坐了下来,也拿了一个,瞥眼看到他腿上的资料,问道:“你在看什么?”
“以前搁置的剧本。”他直接探头过去咬她手中的年糕。
子宁停格,对于他亲昵的动作,小脸不禁烧烫了起来,不过脸上还是露出恶心的表情,将沾了他口水的手擦在他身上。
单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脏鬼。”她娇斥了声,注意力再度回到那一叠剧本上,随便从中抽出几张翻看,惊呼了一声。“好多童话改编剧唷。”
“是啊,这样的剧本还挺吸引人的,也很好打广告。舞台剧不像电影,还有精采的预告片,所以只能靠平面广告和广播。”
“喔……”她继续看着。“不过啊,我觉得有些童话实在太不合理了,还有,有的主角实在太蠢,蠢到我觉得他们的悲惨实在是活该。”
“蠢?”他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哇,被言子宁小姐这种智商不太高的人说蠢,啧啧,那一定是蠢到不行了。”
“你说什么!”子宁坐直身,瞪着他。
他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模模她的头。“我没有恶意啊,我只是说你在这方面的评断很有权威。”
她哼地一声转过身。“对啦,我就笨,所以才会被你拐走。”
“我拐你?欸,说话要凭良心,那天晚上是谁先勾引我的?”
每每想到这件事,他就不太相信她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单纯,他相信她没有太多的心机,不过应该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不解世事。
但他并不介意她装无辜,反正她眨着大眼睛的模样很可爱,百看不厌。
“我、我哪有勾引你?”
“我没有说是你啊,是你对号入座喔。”
“那、那是谁一进房间,就将我压在门上,然后说你已经等不及了的?”她不甘示弱地回嘴。
单远露出赞赏的表情。“哟,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唉,她的嘴巴的确越来越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他相处久了被影响。
“我当时真的说等不及了吗?”他将她的脸扳回来,坏坏地笑着,一副不打算要承认的模样。“那一定是大小姐妹当初订的房间太大,门离床太远。”
“你就承认我很有吸引力是会怎样?”她为他的不老实叹了口气。
“哦?”单远扬了扬眉,将她抱到腿上。“你又打算勾引我了是不是?”
“是有人‘又’等不及了。”子宁硬是稳住了声音。“哼,姊姊所的没错,男人的脑子都不是用来思考的。”
奇怪,她没有特别做什么啊,怎么他就开始毛手毛脚了?
虽然没有享受到勾引他的乐趣有点可惜,但是算了,目的有达到就好,希望他不要突然罢手。
“原来她们是这样形容男人的啊。”单远勾起一边唇,不太在意被这样诋毁。
“对啊,所以我觉得灰姑娘的神仙教母实在太笨了,她只要教仙度瑞拉怎么在晚上十二点前把王子拐上床,到时候就算衣服鞋子全毁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已经被王子月兑光光啦。”
单远瞄了一下桌上的那叠剧本,抬头看着她,勾唇一笑。
“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哪。”
“是啊。”她骄傲地俯视他。“活该她被继母和姊姊欺负,如果我是她啊,早就从家里偷些东西闪人了,为什么要甘愿当她们的仆人呢?真怪。”
“可惜啊,伟大的言小姐,我们剧团目前不缺编剧。”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抚她的背。
“我、我可以演戏啊。”她趁机提出已经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单远的手突然顿住,但很快地给了答复:“不行。”
“为什么?!”她不依地嚷着。“你明明知道我……唔唔唔!”
单远直接对了她的唇,省得她白费力气。
其实,他回来的一路上,一直在想着佑雯跟他说的话。
叫他生个女主角出来?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他目前觉得完美的人选只有一个,但他偏偏根本不想让她上台。
虽然子宁完全符合他的标准,也曾经将他笔下的角色诠释得几乎十全十美,但他是绝对不会把子宁带去的。
他实在怕她演戏演久了,会入戏太深、走火入魔。更别提她到了Lune会引起的骚动了,他连想都不敢想。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他反复吻着她的唇,低声说道。
“霸道,坏男人!”
“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吗?”他笑着,一边吻她,手已经俐落地将她的衬衫扣子解开几颗。
这这这……这个男人动作会不会太快了点?
而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很暧昧耶,教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怎么不回嘴了?词穷,还是不好意思承认?”他贴着她的唇问道,瞄了眼她不服气的表情,又是一笑,将手从她身上收回,向后倒去。“你说我霸道是吧?那我现在任凭你处置,够体贴了吧?”
子宁呆愣地坐在他身上,望着他那欠打的表情,脑袋轰隆隆地响。
啊?怎么办?这么高难度的‘互动’,连她最劲爆、最离经叛道的二姊也没有教她耶!现在打电话也来不及了吧?
“还是……要我教你怎么霸道?”她身下的‘待宰羔羊’好心地问。
“你、你如果想要这样继续僵持下去,没关系啊,我可以陪你。”子宁瞪了他一眼,坚持不当‘宰羊’的那个。
“所以意思是说,你欢迎我继续霸道喽?”他善解人意地将她的话加以解读分析。“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一把拉下她,狂烈地吻住她的唇。
“等等等……喂,你你你……”她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我哪,不可以这样乱来!”
单远的动作一顿,皱着眉看她,然后像是服了她的孩子气般笑了起来,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眉心,低声劝告道:“宁儿……千万别在这个时候问男人爱不爱你,这个时候说出口的承诺,再怎么好听,都是假的。”
子宁愣了下。
呿,他竟然连假的都不愿意承诺?唉,好吧,看在他好像挺诚实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好嘛,下次我遇过到别的男人的时候,会记住的。”她无奈地叹了一声。
“有我这么好的情人,你会得去找别人?”他扬眉,不在意地笑着。
反倒是她有些震惊。“我们是情人吗?”
他又皱起眉。“不然你以你是什么?我养的宠物吗?”
他做人真的有这么失败吗?他承认自己不是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不过至少他有顾及到她的居家安全,时时替她着想啊!
“我一直以为你是这样想的,所以觉得自己好可怜。”她凄楚地伸冤。
单远有点傻眼。
她真的认为他是那么失败的男人?!
他任她闹、任她撒娇,只要她高兴,他都很宽宏大量地纵容她。他可不是天生就很有耐性的人哪,但是自从她住进来以后,他就一直包容着她呢。
“喂,你怎么不说话?”子宁依在他身上,戳着他下巴的胡碴。
该不会是理亏,现在在忏悔吧?
单远沉吟了一会,低下头看她。“我觉得我对你很好啊。”
“喔,是吗?”她对上他的视线,惊讶的眸子背后不是不以为然,而是淡淡的高兴。
其实,她也不是觉得他对她不好,只是希望他是真的在意她。
她需要一点承诺,需要一点甜言蜜语嘛!
“那……那你觉得你对我已经‘够’好了,还是说你有时时替我着想?”
“有差别吗?”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能了解女人的思维。
“当然有喽,前者表示你觉得我应该知足了,而后者代表你很喜欢我,很在意我。”
怎么问题又绕回来了?
单远有点无奈,也觉得自己含蓄的表白有些被侮辱。
他拒绝回答她的问题,伸出手勾住她的后颈,继续刚刚中断的吻。
“你、你怎么又在逃避问题了!”她在他的吻中挣扎。
“你知道我心底是怎么想就好了,问那么多做什么?”他不耐烦地低喃。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啰嗦了?
“可是我不知道啊!”
他的意思是说,她可以任意为这个问题做解答喽?那好——
单远喜欢言子宁,单远喜欢言子宁……
她一边对着单远大声强辩着,一边暗自窃笑,在心底像念咒一般嘀嘀咕咕。
“不知道就算了,关灯啦。”他继续忙碌着,还不忘叫她将一旁的电灯开关压下。
“喔……”子宁伸长了手,按下的那一瞬间——
铃——
他俩吓得分了开来——
“是谁?又来闹事!”
“单远,你家开关的声音怎么那么像电话铃声?”
然后,他愤怒的目光和她疑惑的目光一起看向一旁矮桌上,正大声作响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