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雨阳与辛纯恩一天比一天亲密,辛纯恩大小事都找他分享,失恋了找他诉苦,好玩的都有他一份。他喜欢打电玩,她买游戏卡带送他,他不擅长打扮,她陪他逛街,替他选购衣服鞋子,他帮她补习她最棘手的数学,教她学会骑脚踏车,当然,还做很多香茅香皂给她。
辛纯恩有不少男性朋友,但是和陶雨阳互动特别亲昵,她的男朋友免不了吃醋,她会耐心向对方解释自己视陶雨阳为家人,倘若对方不肯接受,她也不会的挽留。在她看来,一个和她家人吃醋的男友,心眼太小,不要也罢。
她将他们之间定位为友情,其余的并不多想。
对陶雨阳而言,这却是无止境的酷刑。比暗恋更惨的就是被暗恋对像封为[一生的挚友],可是看她因为自己的陪伴而快乐,她常换男友可是绝不换掉他这个好朋友,他有时乐观地想,也许他们有朝一日会从好友进展到情人,有时又觉这只是他的奢望。
幸好他本性淡然又耐性十足,他们的友谊一天比一天更深厚稳固,他的默默陪伴里,始终掺着一份苦涩。
眨眼间,两年过去,陶雨阳按照志愿考上室内设计室。大二下学期某日,他担任国际舞社社会的室友陆毅说要重新布置社团教室,拉他过去给意见。
「这边封死的窗子可以打开,采光会更好。这面墙安装镜子,增加视觉的深度……」陶雨阳一面评估教室的状况,一面记录在估计列表上,回头却见陆毅拿一种又羡又妒的眼光瞧他,他纳闷。「怎么?」
「你没发现吗?你一进来,学妹们都盯着你看。」与社团教室相连的练舞里有几个学妹,一见了陶雨阳,眼光老往他身上飘。
他摇头。「我没留意。」
「喂,你老实说,昨天工科系花跑来宿舍找你,是不是跟你告白?」
「靠,工科系花,那个34E的美女喔?!」一头挑染金发的副社长夸张惊嚷,打量陶雨阳一副老实样。「她跟你告白?」
他解释。「我们都是陶艺社社员,我是总务,她是副社,她只是来找我问采购陶土的事。」女同学的确是来找他表达追求之意,他已婉拒,不想公开谈论感情问题。
「妈的,她跟你讲话时盯着你看,最好你们讨论陶土可以讨论出那种情意绵绵的表情啦!」陆毅妒恨地以肘拐他一记。「你这家伙,不爱联谊,嘴又不甜,竟然一天到晚有女生告白,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当然是因为他帅啊,体格好,又很会穿衣服。」副社长很专业地将陶雨阳从头瞧到脚。「以同样身为男生的角度来说,我得承认你很会穿衣服,大家都穿衬衫加牛仔裤,在你身上就是特别好看。」
「其实我不太会搭配……」他的衣服大多是辛纯恩帮他买的,购买时她会教他怎样依款式和色彩穿着,想起她只为他与她男友挑衣服,他感觉甜蜜,又有点涩。
陆毅道:「一般人像你这么帅,早该交几打女朋友了,可是从大一认识你到现在,你都独身,我看你也不像gay,该不会——和那个常常打电话的找你的高中女生有关?她才是你的最爱?」
陶雨阳淡淡道:「我和她只是朋友。」
副社长插口:「说到高中生,我上礼拜参加朋友的生日派对,认识几个超辣超正的高中妹妹,现在高中妹妹都超开放的,出来几次就同意交往,交往几次就……嘿嘿。」
陆毅瞪他。「高中生很多未成年的,你别乱来。」
「我又没说我跟她们做了什么,就算做什么也是她们自愿的,凭我这张脸和高超舞技,高中妹哈得很,一个个自动贴上来,我在派对上示范几个国标舞动作,有个漂亮妹妹就爱上我了,说要加入我们社团,我叫她今天过来——喔,说人人到。」瞧见门口的人影,副社长兴奋地嚷:「喂,进来。」
高的女孩身影步入室内,一头俏丽短发,柔软的针织洋装拥抱她优美的曲线,最惹眼的是那双浑无瑕疵的长腿,蹬着帅气短靴。她像天际闪现的流星,瞬间攫住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陶雨阳。
那张姣好脸蛋化了淡妆,但他仍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辛纯恩。他沉下脸,原来副社长说的女孩是她。
「大家好。」辛纯恩先向所有人打招呼,瞧见陶雨阳,她笑着快步走向他。「雨阳!原来你也参加了国标舞社吗?」
「我没参加。」陶雨阳向陆毅介绍。「她就是常和我通电话的女孩,辛纯恩。纯恩,他是我室友。」他瞧向副社长,后者心虚地模模头,不敢看他,一双眼只盯着辛纯恩。
辛纯恩笑咪咪道:「不好意思,我这么突然跑来。我很想学国标舞,那天遇到你们副社长,他说你们社团会收其它学校的学生,我就很想加入,会不会太冒昧了?」正副社长对她看到两眼发直,她加入大概不成问题,可雨阳怎么了?好像不大高兴。
「当然,欢迎你加入。」陆毅示意女同学带辛纯恩去认识环境,随即将陶雨阳拖到角落逼问。
「原来你早就认识这么正的学妹,难怪不把工科系花放在眼里,给我招认,你们交往多久了?」
「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陶雨阳无奈。
「少来,她这种正妹根本是电视上才有的美少女艺人,你怎么可能不心动?而且之前你生日,她还用打工的钱买手表碰碰送你,家政课做饼干也送你,上个月她在逛街,打电话说看到适合你的鞋子,问你的尺寸,当场就买了,叫快递送来宿舍给你,你还常常跟她热线聊天,男女朋友都没你们这么黏!干么不干脆在一起?」陆毅早就对室友和高中女生的你侬我侬很有疑问。
「我有时帮她补习数学,不肯收费,所以她会送些礼物给我。我其实不擅长穿衣服,都是她帮我采购的。我们是好朋友,当然常常打电话聊天。你知道我们最常聊些什么?她的男朋友,或者有谁在追她,她问我意见,讨论对方的优缺点,或者她失恋了,我听她倾诉心情,好朋友不就该这样?」
「所以你和她真的是纯友谊?」见陶雨阳点头,陆毅将信将疑。
「这不难理解嘛,可见雨阳不喜欢纯恩这型的,他喜欢的大概是和他一样的乖宝宝。」副社长眼睛还盯着辛纯恩。「既然你们只是朋友,那我追她没关系喽?」刚才辛纯恩一进来,陶雨阳瞪他的眼光好犀利,吓得他出冷汗。
「听你刚才的口气,我以为你已经追到她了。」陶雨阳当然介意,但他哪有理由阻止?
副社长讪讪地笑。「我是讲得有点夸张,不过她真的对我有好感,不然我怎么有办法约她来。」
「那是因为她想学国标舞,她自己刚才说的。」陆毅挺起胸膛。「身为社长,身为雨阳的室友,我有义务好好照顾他的好朋友。」说完就大步走向辛纯恩。
副社长追上去。「喂,你讲不讲义气,她是我邀来的,是我要追的!」
「这和义气有啥关系?她又不是已经成为你女朋友,大家公平竞争……」
陶雨阳留在原地,看两人争先恐后地过去向辛纯恩献殷勤。两年来,他见过太多这样的追求者,她的身边总围绕许多人,他们被她的美貌和爽朗个性吸引,没多久社员们已在为她示范舞步,她被包围着,笑声阵阵愉快地融化在空气里。
他不打算加入他们。他无须真正靠近她,她已近在咫尺,她挑的衬衫和长裤贴着他身体,她送他的表贴着他手腕,指针的滴答代替他的心跳声,爱情在他血管里鸣响,在[好朋友]的外衣下,他们的距离近得像呼吸连着呼吸,遥远得像天堂与地狱。
辛纯恩的眼光向他投来,似在问:他怎么不过去和大家聊天?他只是淡笑,摇头。他不会跳舞,不想过去凑热闹,继续研究社团教室的空间,写采购单。
几分钟后,陆毅吆喝着叫人拿CD来放音乐,要为辛纯恩示范几支舞。
辛纯恩趁这空挡溜到陶雨阳身边。「你也来跳嘛!」她拉着他就要下场。
「饶了我吧,我不会跳舞。」他苦笑着抽回手。
「我教你几个简单的舞步,很快就会了。」她低声道:「你陪我做个样子就好,那个副社长一直说要和我跳舞,他样子色迷迷的,我不喜欢。」
这一来陶雨阳就不再推辞,任她拉着过去加入众人。他问:「怎么突然想学国标舞?」
「之前在电视上看到人家跳,就很喜欢,本来想找老师学,但参加派对时遇到副社长,他游说我来,我想来看看也不错。本来想给你惊喜,所以没事先告诉你。你呢?你不会跳舞,干么跑来这里?」
「社长是我室友,他们想重新布置社团教室,找我来给意见。」
「那他们找对人了,上次你帮我爸的制作人朋友设计的儿童卧房和书房,他两个儿子很喜欢,他夸你很有才华,将来一定会成为名设计师,说你要是创业,他一定投资你。」
「他过奖了,我没那么厉害。」他笑了。
「嘿,别小看自己,我也很看好你喔,所以我现在就要开始投资,和你打好关系,以后我的家也要交给你,跟你A免费规划。」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当然免费。」
她瞠眸。「欸,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大师都要拿乔,跩跩地说[我考虑看看],这才是大师的风范啊!」
「我是什么大师了?」他忍俊不禁。「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将来不论我有没有成为名设计师,做你设计住宅都免费。」
「唉哟,我好感动喔!」她笑盈盈,秀了几个刚学的舞步,指点他该站的位置。「你不必移动,站着做个样子就好。」
陶雨阳照做,感觉很别扭,肢体很不自然,她却赞美他。「很好,架式十足,很有舞王的派头!」
「你是说像舞王的雕像吧!」他自我调侃,逗得她格格笑。
她握住他的手,试走了几个舞步,她的手小巧柔腻,他心跳加快,不敢紧握,低头瞧着她含笑的可爱眼眸,光是看她眨动的纤密睫毛,他就意乱情迷,他克制心绪,不让表情泄漏半点爱意。
她忽道:「你越来越帅了。」
「是你的功劳,穿你挑的衣服之后,很多人这么说。」
「那也是你本身条件好。」她微笑。他握着她手的力道不松也不紧,任她自由实验各种夸张的舞步,他不移动,显得气定神闲,她其实是独舞,感觉却像与他是多年的舞伴。
在他身边,她一向放松自在,但有时也会紧张,例如此刻,他逼近的结实身体,修长稳健的手臂,他浑身散发一种单纯的男性魅力,她把他改造得太好了,连她自己都有点怦然心动。
对上他深邃墨眸,她心一紧。他看她的眼光一直特别温柔,有时她会猜测那双眼光义下,对她的爱慕淡去了多少?他应该把注意力转向其它女孩了吧?
「欸,我同学后来有没有约你出去?」前阵子他帮她外宿的同学搬家,同学很欣赏他,信誓旦旦说要追他。
「嗯,她约了我,我们出去过一次。」
「你觉得她如何?」她微微屏息,这比和他讨论自己男友还紧张,她将此归咎于对好友的关心,他没交过女朋友,她得当他的军师,为他分析,提供意见。
「她很活泼,和你有点像,所以和她相处跟你关不多,都是我听你们说。」
「所以……你喜欢她吗?要和她交往吗?」
他瞅着她,微笑。「你很希望我交女友?」
「也不是,呃,我同学不错呀,双方都喜欢对方的话,可以交往看看。数学是你行,但这件事我可是很有资格跟你谈,恋爱真的不错,两个人在一起,合得来当然很好,个性差异很大的话,磨合也是一种乐趣,像我和小曹——」
他讶异地打断她。「你和他交往?你们不是互看不顺眼?」小曹是她学校的学生会主席,高二,她多次向他抱怨这学弟很爱找她碴,怎么突然就……
「昨天他打电话约我出去,说要讨论校庆表演节目,讨论到后来,他突然就告白了……」她脸收染上晕红。「他说他之前常常和我吵,是因为我太活跃,有太多人爱慕我,他吃醋,才会常常故意惹我生气——」不对,现在讨论的重点是他!「好啦,不讲我,你喜不喜欢我同学?要不要我帮忙?」
他摇头。「不了,我只想做朋友,没有别的念头。」
「是喔。」她松口气,发觉自己不是真的期待他交女友。再好的朋友一旦有了情人,就会瓜分掉彼此相处的时间,站在好友立场,她希望他有好对象,又不希望他们疏远,不论他的女友是谁,她都不会喜欢吧……
唉,她好像对他产生了自私的占有欲,不愿见他和哪个女孩亲密,自己男友受女孩子欢迎,她反倒与有荣焉,毫不吃醋。
「你看起来很失望。」陶雨阳淡道,他暗恋的女孩想把他和别的女孩送作堆,他满心苦涩。他们的友谊越来越学,感情路上却越来越远。
「也不是,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我现在就很快乐。」只要她在身边,他便心满意足。「你别替我烦恼这些事了,先注意你的曹学弟吧。」
「当然,像我跟每个男朋友交往之前一样,我也跟他讲好不可以和你吃醋。」既然他这么兴趣缺缺,她乐得把这事抛一边,专心享受友谊时光。「我跟他报备过今天要来找你,你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好不好?」
只要她不是试图推开他,任何邀约他都很乐意。他微笑道:「当然有空。」
两人的友谊细水长流,始终没有改变。
在学期间,辛人友看在女儿分上,介绍不少朋友给陶雨阳当客户,他诚恳的态度和朴实的设计风格让他获得好评,客户们再辗转互相介绍,等到他毕业,已比同时间出校园的同学们累积了更多经验、口碑与人脉。
毕业后,他先加入学长的工作室,后来自己创业,生意兴隆。转眼间他已届而立,是知名的室内设计师,事业稳定,单身,无女友。
到了这年纪,男人独身是个很大的靶,走到哪里都被瞄准,他不时得应付父母和亲戚安排的相亲饭,这天还中了客户的陷阱。
客户请他吃晚饭,他以为是要感谢他上个月的设计案,不料后来客户的未婚孙女出现,加入饭局,最后客户甚至借故开溜,留他与她相处。
八点多,陶雨阳开车送这位黄小姐回家,聊到最近城市里很热门的Loungebar(晶),听说(晶)也出自他手,黄小姐惊讶又佩服。
「我昨天才和朋友去那边玩呢!那里好漂亮,单一的灰色调,搭配各种深浅不同的红色,我没想过红色可以有那么多变化,那里和你平常的设计风格好像不太一样。」
「嗯,那边是LoungeBar,是给人休息放松的,我平常接的案子大部分是住家,所以花了点时间收集国外的LoungeBar数据,和店主人沟通好几次,才找出她要的感觉。」
「我觉得你设计得很好,那里太美了。我们还遇到辛老板,她真是个美女,人漂亮又亲切。原来你就是辛老板那位很要好的异性朋友……」黄小姐脑里迅速转过八卦杂志的报导。「听说你和她在交往,为了她,从没交过女友。」她问得很委婉,八卦杂志可是直指他是辛小姐的地下男友。
「没那回事,我和她是单纯的朋友。」初次知道他和辛纯恩关系的人几乎都要问这问题,他回答到麻木了。「我交过两个女友,都分手了。」
「可是据说当初你替她设计LoungeBar不收分文,是因为你们交情匪浅……」
「我们是朋友,当然互相帮忙,真要计较起来,我帮忙设计她的店,她交游广阔,认识的人多,也等于免费帮我宣传。」
「嗯,也对,所以你和她只是朋友。那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只交两任女朋友?」还落到要相亲的下场。
「缘分还没到吧!感觉不对的话,我也不想勉强。」
「喔。」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她之间就是很勉强。这么优秀的男人,有那么明艳动人的红粉知己,大概看不上她这种平凡女人,但她不放弃。
「时间还早,我们去喝个咖啡好吗?」
「抱歉,我有约了。」陶雨阳噙着笑,踩下煞车。「你家到了。」
「跟谁约?」黄小姐瞧着他,他今晚穿呢绒衬衫和棉料黑裤,外搭黑色皮衣,穿皮衣的男人难免有点流气,穿在他身上却唯有时尚感,帅气又英挺,窗外的霓虹在他英俊脸庞上明灭,他对她微笑,笑容俊得让她晕头转向,心跳不已。
「今晚我生日,朋友要帮我庆生。」
「你生日?怎么没说?」黄小姐一凛。「是辛老板要帮你庆生?」
他点头。「我得赶去赴约了,抱歉。」
黄小姐下车了。他驱车前往[晶]。
他原本没有庆生的习惯,但辛纯恩爱热闹,坚持帮他庆生,他也就由她。
因为父亲的缘故,辛纯恩和演艺圈关系良好,曾拍过广告,她的店常有演员和明星捧场,名气不小,也吸引许多商贾名流。
他们封她为夜店女王,一位裙下拜臣众多,夜世界的娇媚女王。
但在他眼里,她仍旧是个感性率真,可以为了爱情牺牲奉献的单纯女孩。
到了[晶],陶雨阳走进店里,黑衣侍者都认得他,沿途与他招呼。他刚走进包厢区,手机响了,他看了来电者,笑着接听。
「喂,我快到了。」
「你迟到了。」辛纯恩很不满。
「对不起,饭局刚结束,我正要赶过来,再等我二十分钟,餐厅离你的店有点远。」他故意逗她。
「还要二十分钟!你是寿星耶,人家帮你策划、准备聚会,朋友也都在等你一个,你没来,节目都不能开始啊!」
「真对不起,客户太热情,我好不容易才月兑身。」
「那客户不是六十多岁的伯伯吗?他干么对你热情?」
「他带了他孙女出席,介绍我们认识。」
「喔……」她的尾音消逝了,只余背景的音乐声。
他握紧手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自从他的相亲饭局变多,她已经许久不再嚷着要帮他介绍女友,他忍不住想,她是单纯认为他们都得各自成家,该留给他规划人生的空间,或者她不乐见他与别的女人共组家庭?
十多年,真的没有半点契机,让她产生一点朋友之外的情愫?
「唉,总之你快来,陆学长又喝酒了,他一醉就吵人,只有你制得住他。」她重新开口,嗓音恢复轻快。「我男朋友也准备了礼物送你喔!」
「嗯,我尽快。」也许,一切都是他的妄想,因为爱她,因为渴望她爱他,她的一点小反应,他都扩大解释,神经质的搜索其中的爱情成分。
他关上手机,走过包厢区,走到长廊底一扇门前,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