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女涉爱 第九章 作者 : 恬宁

梅美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太阳已高高地升起,照得一厅亮堂堂的。金希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他拿着遥控摁来摁去。梅美调整了一下自己有点颓然的精神走过去。

“金希,你爹地呢?”

“妈咪!早!”金希看向母亲,“爹地去送时阿姨了。”

梅美心里一亮,“时阿姨这么早就走了?”

“是呀!我也没起床她就走了,她还要回去上班。”金希心无城府地说。

美娜端了一个装着牛女乃和点心的盘子从厨房里出来,她把盘子放在餐桌上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探头向客厅喊道:“金希呀,你时阿姨让你不要边看电视边吃饭的,怎么她一走你就不听话啦?快过来这边吃呀。”

说着她走下来,看到梅美在那站着,便想起一早先生走时提醒她,不要再把他的前妻错叫做“太太”,于是她清楚地说道:“梅小姐起来了?梅小姐想要哪种早餐?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梅美的眼睛早在听到美娜对金希说的话时已经瞠大了,现在又听到她喊自己“梅小姐”,她眼珠差点掉下来,但她很恢复了正常,“谢谢……西式的。”她感到讽刺,哦,她是忘了,自己已不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了!

“好的。”美娜微笑地退下去,刚到厨房门口,她又走回来,“对了,梅小姐,先生让我转告你,他今天要去外地出差,什么时候回来还不定,梅小姐可以在这里随意住下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

“哦!我想起来了,妈咪!刚刚爹地打电话来,说他送完姐姐,要直接去外地,下午不能送我回学校,他说你会送我去的。”金希插嘴,他看着自己美丽的母亲,心里没有丝毫对父亲和时阿姨的不满,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妈咪能送自己去学校是一件多么难得多么愉快的事。

看着儿子与美娜明晃晃的笑脸,他们愉快的声音在温暖而安静的早晨显得那么的刺耳,梅美感到一阵悲愤,她骄傲尊严的脸孔几乎要跨下去。

成天送走时儿,便回了公司。还是公司的休息日,他独立站在自己宽阔的办公室里,心里想着,明天要开会,向全公司传达自己“出差”的事。一会儿还要去定酒店房间。想到自己的行为,他兀自笑了起来。

乌节路依然热闹非凡。

富丽堂皇的HardRockCafe西式餐厅里,金希卖力地砍着一份牛排。他的膝盖上铺着雪白的方巾,圆大的盘子边,刀刀叉叉排了一溜。梅美坐在他的对面,整襟危坐,纤指捏着叉子优雅地叉起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金希有点不耐,他用叉子叉起那整块牛排,凑过嘴去啃。

“金希,不要这样吃!太难看了,你应该学会用刀叉!”梅美不满地皱眉头轻训。

“妈咪,好难切啊!”金希委屈地说,他的肚子饿极了。妈咪说带自己到外面吃东西,然后送他去学校,他心里高兴了半天,直到他发觉自己对付不对那块牛排,他的气泄了下来。

“慢慢来,不要着急。西餐就得用刀叉的。”梅美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纳闷难道成天从来没有带他去吃过西餐吗?

“哦……”金希无奈地举起刀叉。

“来,妈咪教你,这样……”梅美在自己的盘子上做起了示范。

金希看了一下眼睛就溜了号,他从玻璃窗看出去,街边一溜卖小吃的:肉串,炸豆腐、巴西烤馍……他的眼睛不禁露出了羡慕的光。

“金希,你看什么呢?妈咪在教你切牛排。”梅美见他没有应响,便看过去,却见他的眼光落在外面。

“妈咪,我们不要吃牛排了,我们去吃那些吧?那天爹地、时阿姨和我一起去吃,好好吃的!”金希兴奋地说,目光充满渴望。

梅美放下手中的刀叉,心里的火气冒了上来。这一白天成天果真没有回过家,现在金希又提到时儿……她心里更是不舒坦。

“你爹地竟然去吃那种东西?他和时小姐一样不知道那是不卫生的吗?”她尖锐地说。

金希吓了一跳,但他仍小声地反驳道:“好多人吃呢,不会不卫生……”

“你喜欢吃,以后和他们吃,现在不要和我讲,赶紧吃你的牛排!”梅美气结,她想不到以前乖顺的儿子竟然会在她面前辩解了。她带有点怀疑地瞪着金希。

金希看着母亲美丽却气汹汹的脸,他不敢再说什么了,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他好想姐姐,好象爹地。

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梅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过激行为,她放下声音,“金希,妈咪不是说你的。不想吃牛排没有关系,妈咪给你叫其他的东西,吃完妈咪送你去学校。”

把金希送到学校后天色暗了下来。梅美找了间咖啡厅坐着。她犹豫着要不要回成天那个家。打他的手机根本打不通,他说是去了出差,但谁能说他不是和时儿在一起呢?想到昨晚吻他时被他推开的事,想到他对时儿的体贴温柔,想到金希对时儿的依恋,甚至想到美娜对时儿的偏爱,她的心不是滋味极了。

她当然不愿意回去见美娜冷淡的目光,但她的心是那么的不甘。为什么现在两个男人都不紧张她了呢!明明都说爱她的呀!

正想着,手机响了,她从小皮包里拿出来一看,是于拓的,她一下子激动起来。

“梅,你在哪里?”于拓焦急地说。

“新加坡。”梅美故作镇定,带着点显耀地说。

果然,于拓生气了,“你在那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担心我?”梅美哼了一声。过完那个不愉快的生日她就离家出走了,他到今天才打电话找自己,他这叫担心?

“梅美,回来吧。别生气了,我以为你去了哪个朋友家,所以才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的。这不,到今天仍没见你回来,我不就着急了吗?”成天在电话那头放低声音。

梅美的心动摇了,但她说道:“等我和儿子呆够了就会回去的,你不用着急我!”

“你住成天那里?”

“是的!”梅美得意地笑了,“不用担心我,挂了吧!我该回去时自然回去。”

“梅美……”

梅美按了挂断键,她站起来,扬着高高的脸走出咖啡厅。

成天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边看电视边打电话。

“……对,都在抽屉里面,纸袋里面的东西,还有别的,反正是梅美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你都找一下收拾到杂物室或别的什么地方去。手机充电器我明天会派郭秘书过去拿的,你先给我找出来……”

“那梅小姐一直住下去呢?先生就不回来了呀?”

“不会的……先让她住吧。不要为难她。”成天皱眉,他还真想好好和她谈谈,但心里总是有无奈的感觉,他干脆放任自己撤手不管了。相信他刻意的逃避,能唤醒梅美一时的迷糊,她一直是个理性的人。

“先生,让她住客房不就行了吗?还让她住你房间呀?”

“恩,随她,反正她以前留下的东西你都收拾掉。她要住哪儿就住哪儿。”反正他和时儿结婚的话会装修新的房间。

“要给她换新的床单被罩吗?”

成天看了手表一眼,快到时儿下飞机的时间了。他匆匆地说:“你自己看着办。”

“你们的事情我怎么好看着办呀?”

“好了,我先接个电话,一会再打给你!”成天“喀”地挂断了电话,迫不待及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了开机键,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量已经很少了。

“好吧,我看着办。”美娜挂下电话,她想着,先生要她“收拾掉”梅美以前的东西,她还真不知道都有什么东西?那些东西都放在哪里呀?不好乱翻呀!她刚转身要上楼,电话又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呀!先生!我正想问你呢!那我就随便乱翻了呀?只要是梅小姐的东西,都扔掉呀?”她扑过去激动地喊。

“什么?美娜?”时儿站在机场出口,蹙起了眉头。

“啊!是你呀!时小姐!抱歉呀,我以为是先生的电话呢。”

“他要扔梅小姐的东西?”

“是呀!刚打电话来吩咐的!”

时儿的心不安起来,“先生现在不在家里?”

“不在呀。时小姐平安回到了?”

“是的。美娜先这样吧,下次我再给你打,拜拜。”时儿挂掉电话,拨起成天的手机。通了!她一喜。

“成天?我到了。”她说。

“你到了?我刚开机,手机快没电了,还好,能接到你的电话。你回到家里了吗?”成天的话带着笑意。

时儿紧紧身上的大衣,寒冷的机场广场上,因为他的声音而感到一阵暖意。“没,马上打车回去。”

“恩!赶紧!天这么黑了,赶紧回去。回去我给你打过去。”

“不,等一下……”时儿心里仍搁着“扔梅小姐的东西”的事,她说:“成天你在哪里呢?我刚刚打你手机你关机,打你家里的电话你也不在。”

“你猜?”

“不要闹了,快说你在哪里。”时儿催道。

“我在酒店啊!”

……时儿有一刻的呆楞,半天才又说:“你真的不回去了?成天你这样……”她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是啊,不回去了!等她走了我再回去。而且我刚给美娜打过电话,让她把梅美以前的东西都处理掉。相信梅美会醒悟过来。”

时儿无语了,她一直对成天收藏梅美的东西(录音带)耿耿于怀的,但当成天真正放开的时候她有感到难过:“成天,你这样……不会很残忍吗?”

“时儿,那不叫残忍!你可以说我自私,但不要说残忍。我们都不是小孩,该埋葬的就要埋葬,我只是想要对我以后的感情负责和呵护,对她来说,那些记忆也是要抹除的……”

“……成天,真的能抹除吗?”

“好了时儿!你又开始乱想了!赶紧给我回家去!不管是不是真的可以抹除,至少我们现在不需要去回忆它们!它们会淡掉的,一切会云淡风轻。”

云淡风轻?时儿一下子醒悟过来,是哦,就像自己唱的那首歌一样,……她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

一副大婚纱照立在墙角里,上面蒙着薄薄的灰……美娜拿着鸡毛掸子在面前拂了一下,低头整理起这个装着年久不用的旧家具、旧衣服……的阁楼来。门铃响了。她猜是梅美,赶紧跑下来,在客厅里引颈一看,果然看到门口大灯下梅美红棕貂毛大衣的身影,她一边按了开锁一边跑出去,站在院子里迎着。

“梅小姐,你回来了。”她不卑不坑地问道。

梅美顿了顿脚步,“恩。”跟在她的后面走进去。

屋里空荡荡的,灯光依然明亮着,却更是显出冷清。梅美有一刻的后悔,自己和于拓逞什么强?难道真要他追过来在成天面前单腿跪下求婚,自己的心才舒坦么?

“梅小姐吃过晚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去给你做点。”美娜仍尽职地站在她身边。

“不用了,你去忙吧!”梅美挥挥手,她走到衣帽处月兑自己的大衣。美娜便走开了。

向东换了时儿给他买的亚麻长T恤从房间里走出来,满脸笑容,“不错!不错!我喜欢,多有东南亚民族气息……等夏天我和小晨一人一件穿上街,嘿嘿,你说,人家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哪个部落的酋长和女祭司?”

时儿看着他的样子笑了起来,“是不错哦……你们喜欢就好。”

“当然!我们时儿的品位会差到哪里去?”向东又捧道,“真恨不得夏天快点来呀!”他抱住了双臂,“不行了,我赶紧去换下来,冷……”

时儿又笑了。

她喝着手里的白开水,想:成天穿上这样的长袍会像什么呢?自己买来收藏的两件白亚麻长袍还来不及送成天一件呢。她的心情低落起来,梅美应该还在成天家里。成天的手机没电了,他还没有让秘书回去拿充电器吗?

想着,她机械地往自己的嘴里灌着水。

向东已经换了衣服走出来,他好奇地问道:“怎么样?恩?你和成天的发展?”

时儿回过神,“还好。”她淡淡地笑。

“就这样?”向东不信,她的表现太平静了,看来没有太大的发展,但又不像呀,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时儿发呆时脸上的温柔比任何时候的都深刻。

“不要担心我们,我们真的还好,你知道我是个慢热的人。”时儿只好这样安慰向东。

“那我就放心了!”向东舒了口气,“你们好好发展吧……好了,我去接小晨了,她快到了。你在家乖乖呆着啊!”成天像大哥一样拍拍她的头。

“恩!你去吧。”时儿的心暖烘烘的,她看着向东走出门口,小晨又飞回来,向东请假去接她。他们真好,相亲相爱。时儿模了模口袋里的手机,想给成天打过去,但她抚着摁键没有打。

晚上时儿洗完澡出来,坐到电脑前,眼光落在桌面的那盒磁带上。成天的话响在耳边“把梅美以前的东西都处理掉”,眼前却出现成天与梅美在走廊里拥吻的片段。她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侧身从旁边的CD架上拿过一只陈旧的WALKMAN。

将磁带放进去,正要摁下PLAY时,她又拿过手机把手机关了机。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时儿翻过WALKMAN,掀开装电池处的盖子,里面空空如,四处翻了一下,仍是没有找到,她不用这种东西已经很久了,于是她冲到衣柜前,拿出外衣直接套到穿着睡衣的身上,一分重不到便风一样旋出门口。

时儿气喘吁吁地跑在通向小区大门的路,旁边住户家透出的光一堂一堂地划过她的脸。

空空的客厅里,电话也铃铃铃地一遍一遍响着。

终于跑到便利店,她趴在便利店的柜台上,“老板,要两节小电池。”

然后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坐在椅子里,红着被冷风吹得有点发硬的手将电池装了进去。摁下PLAY键,她屏住了激烈跳动的心,世界仿佛也静了下来,只有磁带里转出的歌声,和着旋律。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似乎是成天就坐在她的对面唱着的一样,时儿闭上了眼睛,成天的歌唱得准确是饱满感情,声音几乎与原唱的差不多。时儿震动地想着,原来成天有这么好的嗓子,曾经成天是经常歌唱的吧?这就是他录的歌,他与梅美大学时代录的歌,她似乎看得见成天当时的快乐和对梅美炽热而真挚的爱恋。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啦……啦……啦……啦……”时儿听出起头的“啦”里突然拨高的音调,显得那么的用力,但后面的就控制在了正常的音调中,那一个拨高的“啦”像忍耐不住的喊出的短促的痛。时儿的心唰地痛了起来。她绞住自己的双手,直直地坐在椅子上。

《同桌的你》停了下去,很快飘出《情人》低沉悠远的前奏。时儿知道那是BEYOND的一首粤语歌,虽然她不会讲粤语,也不太会唱粤语歌,但是她听得懂,因为录音棚里少不了录制粤语歌曲的。

成天低沉的歌声响了起来:“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渡暗中淌泪,我不星(想)留底,你的星(心)空虚……”时儿听到成天唱不标准的粤语的“想”与“心”,但他唱得那么的好,几乎与BEYOND唱的一样,颤音的部分深深地触动着她的心,她听着那些歌词,“哦,你可知谁甘心归去,你与我之间有谁?”仿佛这是为自己所写的一样。时儿的眼泪涌上了眼眶。

成天的歌声在屋内盘旋:“……盼望我别去后会共你在远方相聚,每一天望海,每一天

相对……”成天家附近那条长长的海岸线出现在她眼前,她忆起成天身上淡淡的海洋香水味,可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相聚?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盼望你现已没有让我别去的恐惧,我即使离开,你的天空里,哦,你可知谁甘心归去?你与我之间有谁……”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有日有夜有幻想,没法等待……”是缘是情是童真么?还是意外?时儿想着他们的相遇……

“多少春秋风雨改,多少崎岖不变爱,多少唏嘘的你在人海……唔……喔……”在苍凉而颤抖的低哼声里,时儿的泪,不觉流满脸。为什么要恐惧?自己无法等待么?想到梅美在成天家的出现,想到成天的挣扎……信任与疑虑在她心里交织,爱越深痛越深……时儿让自己的泪肆无忌惮地流着,只有泪水,才能解释她一时的痛苦和哀伤。

向东一手拥着小晨,一手拉着她的皮箱走进屋来。

“好冷啊!”他说道。客厅静悄悄的。

“时儿呢?”小晨说。

“可能是在房间里吧。走,先回房间。”向东拉着小晨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时儿带给我们礼物?”小晨将自己的外套月兑下丢到沙发上时发现了向东摊在那里的两件衣服。

“是啊!”向东说着,边月兑自己的外套。

“好好看哦!我谢谢她去!”小晨抓着衣服走出去。

她敲敲时儿虚掩的房门,里面没有反应。轻轻地一推,从门缝看进去,发现时儿坐在电脑前。

“嘿!时儿!”小晨跳进来。

马上她发现了时儿的不妥。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泪迹斑斑,面前的电脑没有打开,桌面上只放着一只WALKMAN。她静静地坐着,敞开的羽绒大衣里是睡衣。

“时儿,怎么了?”小晨吃了一惊,抱住她的肩头。

“小晨,你回来了?我没事。”时儿看上小晨关切的眼睛。“我没事。”她又重复一句。

“你没事才怪!到底怎么了?”小晨逼问。

时儿垂下脑袋,眼泪又想涌上来。小晨转身走出她的房间去叫向东。

一会儿向东也跟进来了,他弯下腰,像哄孩子一样的轻轻地说:“时,怎么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他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事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挺难过的……”时儿终于缓缓开了口,眼泪掉了出来。

向东心放了下来,她能开口说话,说明事情还不时很糟糕,说明她愿意寻求解决的办法。这比她不言不语的要令人放心多了。向东直起身子,靠在桌子上,一手拍到她的肩膀上:“来,说吧。”

时儿抬起头,看着他信任的鼓励的眼神。

“时儿,说吧,不要憋着。”小晨看着她。

“没有什么……我就是挺难过的……我,很喜欢成天,可是他以前很爱很爱梅美的……”

“他爱你吗?”向东说。

“……也许是的。但是,我好不确定,我在那边的时候梅美也回来了……”

“她回来干什么?”小晨说。

“我不知道……我看到她和成天……接吻。”时儿的眼泪又想掉下来了。

向东和小晨对视了一眼。

“但是后来成天去了酒店住,因为梅美住在那个家里了。成天还把梅美以前的东西都扔了……”

“时儿,其实你心里也一直很清楚,成天是爱你的,对吗?”向东打断她。

时儿愣愣地看着向东。

“你是在和自己叫劲。”向东盯着她。

“……可是成天以前那么爱过她……”时儿说。

“那都已经是过去,你也明白的,不是吗?你不放过自己,唉……时儿。”向东顿了一下,“你想得太多了,为什么不相信一次呢?摆月兑你父母给你得阴影,自己真正得勇敢起来,好吗?”

“你一直有勇气相信与坚持那些最平淡的事情便是你最大的快乐,你确实是得到了很多的快乐。微小的快乐,它们使你平静与幸福……时儿,你心里放着的最大的希望和美好,你总时不敢去追,不敢去相信你也能拥有……其实你现在已经得到,你为什么不去抓住它?不要以为它会失去,那都是你自己想象的。其实你很傻呢,你知道什么事情都要坦然,惟独对这件事不坦然。如果自己想真的拥有的话,就坦然去追求啊!当然,现在它不用你追已经来到你面前了,那你干吗还要担心失去?真的很傻哎,在拥有时不懂得去珍惜而惶惶不安地担心何时会失去,这样的人必定会痛苦,必定会抓不到幸福的。你明白了吗?”

时儿听着,愣愣地看着向东。她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原来灵魂里的那个自己,就是像向东说的一样。她突然脸热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原来是那么的糟糕。她知道自己是个矛盾的人,但没有想到矛盾成这样,而且,其实……还很懦弱。

她愣愣地开口:“向东,是吗?我是这样子吗?”

“你就是这样子!好了!我渴了……如果你还要我讲下去,我会死掉的。”向东认真地说。说完他掉头去看小晨,奇怪,小晨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他看过去,却见小晨两眼直直地看着自己,脸上是惊讶的神色,“小晨。”向东喊。

“天哦!向东!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那么富有哲理的人!天哦!你知道吗?你平时几乎像个小孩一样的……”小晨撑大眼睛崇拜地说。

“恩!”向东点点头,“我渴了。”

时儿看着两人,她的心一下子轻松了,人,有的时候真的时很奇怪,会有两面性的,就像她自己,就像——现在的向东。不过真的要感谢向东,现在,她的心里真的是没有任何的矛盾和牵绊了!对呵,向东说得好对呢,在拥有的时候就担心失去,这样的人不配有幸福的,要坦然,也要勇敢。勇敢地去追求一切,坦然地面对任何的结果!她的心像有一条小河静静的地流着一样。

正想着,客厅外的电话铃铃地向了起来。

“你的,时儿。”向东盯着时儿。

“我去给你倒水。”时儿站起来,她慢慢地笑开来,“我想我不用接成天的电话了。”她已经对他放心。

“麻烦你转告他一声,说我已经睡下了,睡得很安稳,请他不用担心。”时儿对小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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