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带着他的保证回到工作场所。两人达成约定,由聿棠处理这件事,她完全不需要担心,只要耐心的等着他。
不过龚母怎么可能就此罢休,法子是留在了龚家,但聿棠坚持不让步,为了使儿子能答应娶法子,龚母发狠了,不计任何手段离间。
她找侦探偷拍海潮,将她的独照交给专业合成摄影师,合成一张她和男人站在宾馆前,亲密说爱的照片。
她兴冲冲的赶到公司,准备执行计划!
“这么急着找我干嘛?”聿棠面无表情的问。
“你和海潮几天没见了?”龚母意有所指的开口。
他不疑有他的回道:“一个多星期了。”他曾和海潮约定过,等他将这件事情处理完毕,才会去找她重新开始。
龚母拿出照片,“你看看,不过才短短几天,海潮就不守妇道,和别的男人约会、上宾馆,你真是选了个好太太呀!”
他皱起眉头,抬起照片一看,相片中的人真是海潮,聿棠震惊的站起来,“这些照片从哪里来的?”
“你管它是怎么来的,唐海潮不贞就是不贞,傻儿子!她在骗你呀,背着你和其他人幽会,仔细想想她不知还有多少男人。”
聿棠的脑袋被这些照片给炸开了.心脏仿佛停顿了半刻,他怔征的盯着照片,一看再看,但里头的人确实是海潮,令他无法找理由来说服自己。
愤恨的揉烂照片,掩脸紧闭着眼瞳,“不可能……”缓缓深吸一口气,他坚定地道:“这一定是误会。”
儿子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你相信她?”
上次的教训他还记得,更加确定的点头。
“傻瓜!”龚母有些急了,或许……她认为你终究会娶法子,于是在你甩掉她之前先行动了!”
这话击中他的痛处。
“去问个清楚,但我想她不会承认的。真行啊,果然是女强人,‘效率’好的点都不浪费时间……
“别再说了!”克制不住血液中所奔流的暴戾,他嫉妒的发狂。他爱她如此深切,而她却不肯等待,轻易的就将两人的誓言踩在脚下,要是他回过头如约定娶她,她是不是会立刻踢掉后补,假装她生命中只有他一个男人?
爱得深,恨得也深,原来海潮不一定要“他”!
“别说?”她拉起袖子指控:“你看看,我为了这件事去和唐海潮对质,结果她恼羞成怒,还威胁我不能告诉你。”
聿棠瞪着母亲的手臂。
“她居然将我推倒,害我撞伤成这个样子!”龚母露出拳头大的瘀青伤痕,“到这个地步,你还想包庇她、相信她?”幸好她事先有所准备。
他的血液直往脑门冲,话从牙缝中迸出。“我去找她。”将照片塞进口袋,不需要多少刺激,他早被妒意冲昏了头。
聿棠油门一踩到底,直奔海潮设计,心脏跟着车速的奔驰加快,满心只想见到海潮,他要当面刺破她的谎言,让她无话可说的认错!
聿棠用力踩住刹车,但车速太快无法一下子停住,他右转方向盘,车子打横的停在海潮设计的对街,他见到海潮正步出公司大门,遂一个箭步的冲下车,跨过一个车道跑向她。
“海潮!”他用力的扯住她。
“聿棠?”她吓之大跳,所有的计设图全掉在地上,反射性的俯身要捡纸张。
“告诉我!”他强硬的拉直她。
“说什么?你拉得我很痛耶!”她嘟着嘴道,虽然聿棠有时候很霸道、大男人主义,可是从来没这么粗暴过。
“说!你到底还有多少男人?”他双瞳大得吓人。
她不解地皱起眉头,“你发什么神经,我只有你呀!”
“胡说!”他激动地掏出照片,“没想到你这么擅于欺骗!?”他不甘心,痛恨又难过的道。
被这么无缘无故的指控,海潮也火大了。“聿棠你太过分了、我骗过你什么了?”她推开照片,她又没做过不忠之事,看什么照片!
“这还不是欺骗!?”他摊开照片,塞到她眼前怒道:“别告诉我,照片里的人不是你,是我大热天在作白日梦!”
她扯下照片定眼细看,怎么回事?她又不认识这个人,怎么会和他去上宾馆?可是照片上的女子确实是她,而且很清楚的站在外侧,相机正好直拍她的左侧脸,耳朵上还挂着聿棠送她的耳环?
海潮一头雾水地道:“不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他!”
“还强辩?”他冷声道,聿棠被这些照片伤得体无完肤。“一切有照片为证,说不认识就想摆月兑,想再来欺骗我,把我耍得团团转!?”
聿棠丧失理智,不留情分的掴了海潮一巴掌。
“不是、不是!”她急得哭道:“我不知道这照片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真的没有!”她紧捉着聿棠的手臂不放,顾不了红肿的脸颊。
“瞧,多么我见犹怜的表情,我不会再被你的眼泪欺骗。”他一个三个字咬牙切齿的道。
他和她编织了多少梦想,两人一次一次的确定彼此的爱,结果却只是场粉红色的梦幻,谁来告诉他!这样痴心爱一个人,为何得到的却是谎言,难道相信有爱是错误!?
他万念俱灰的语气,使海潮的心凉了半截,难道真的挽回不了了吗?面对这一张张铁证如山的照片,她还能说出要他相信的话吗?
“聿棠,你要相信我,要和我一起找出真相,这照片一定是合成的。”嘶哑的嗓子,道出她痛心的凄哀。
“太傻、我真是太傻了!”他大声的悲笑,“不要装可怜、无辜的神情给我看!看你露出这种表情,我就有一股冲动想掐死你!”他扣着海潮的双肩,用力的前后摇晃她。
海潮像被刀刃刺进心脏般,聿棠恨她,真的这么恨她……可是她没有,要她怎么解释他才会相信?
“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我会娶法子让你死了这条心!”他在心底悲泣,至少他不爱法子,就算法子背叛、欺骗……他也不会那么痛!
聿棠多想将她拘禁、隔绝、独占,但那是不可能的,他捉不住海潮……他拥有台湾甚至全世界大半的江山,却无法拥有她……哈……哈哈哈,那他到底拥有了什么?
轰!宛如遭到青天霹雳,他竟然这么绝情的放手,在他们这么深爱彼此之后?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她放声尖叫:“我不要!我不要!”
他扣住海潮的手腕,企图拔下她手指上的戒指。
“该死,聿棠你应该相信我,一起帮我找出答案和真相才对,你怎么可以将箭头一味的指向我?”她哭喊道,激动、伤心、不信、错愕、悲哀五味杂陈,死命地挣扎就是不让他拔下戒指。
“走开。”他一个使劲推开她,终于拔下她的戒指。
海潮应声跌在地上,她不放弃的站起来追上他。
她脚步踉跄地冲到马路上,迎面而来的小客车司机措手不及,“砰!”正面将她撞飞至半空中。
聿棠听见声音,回头已经来不及,耳中还留有海潮未褪去的惊声尖叫,下一刻他只能眼睁睁,像看慢动作般的见她飞出去。
“海潮,不!”他嘶声大叫,拨开围观的群众,笔直的冲向她。
四周的群众议论纷纷,有人大呼救护车,不过聿棠什么也听不见,满脑子专注在海潮出车祸的那幕情景.不断的一再重复,越是重复他就越克制不住情绪,止不住手和心的颤抖。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就不会……”他俯身倾听她的心跳,聿棠儿乎是失声痛哭,他“听不见”海潮的心跳……老天呀,别把他的海潮带走……
聿棠马上替海潮做心肺复苏术,不管有没有效果,他毫不松懈。
但是上帝没听见他的乞求,海潮的呼吸渐弱,几乎像死去一般的静止,聿棠失声大喊:“不……不会的……不会的……”
聿棠让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天啊!他现在才一知道他只是个凡人,不是神!他救不活海潮,即使拥有数不尽的资产可以聘请最好的医生,但在此刻什么都没有用!
“先生,救护车来了,请你让一让!”那名肇事司机无奈的欲扶起他。
医护人员跳下车,动作迅速地替她量脉膊,紧急叫道:“氧气罩!伤患还有脉膊!”众人很快的动作起来。
他喜出望外的拭干泪水,“还有希望!”
☆☆☆
“天啊……拜托……”聿棠面容憔悴的坐在长椅上,两眼直盯着开刀房不放,内心不断的乞求老天爷,将海潮还给他!
灯关了,手术室的门打开,海潮很快的被推出来。
“医生,情况怎么样?”他心焦如焚的问。
“情况不是很乐观,今晚是关键期,我要送她进加护病房。”
医生的话将聿棠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嘎声问:“存活的机会大不大?”
“不清楚!”医生也很无奈的说:“你是她的家属吗?”
“对!”
“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他颓然地放下双手,“我可以进病房陪她吗?”
医生摇头:“先去帮她办入院手续,一切再观察。”说完便迳自走开。
他猛然捶打墙壁,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这等于是他亲手扼杀了海潮的生命,如果时间能重来,如果他不强行拔下戒指,如果他能冷静的和她沟通,问清楚那件事的缘由,太多的如果……
天啊……海潮……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聿棠痛心的掩住双眼,黑暗中仿佛又再看见那幕令他心惊胆跳的场景,他不想再尝一次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要是海潮真和他天人永隔,那他将一无所有……
从那一刻开始,聿棠寸步不离的守在加护病房外,害怕一个不小心,他就会失去她。
第一天的下午,医生向他宣布危险期己经过去,可以将病人移到普通病房,他欣喜若狂的掩不住笑,而海潮因为刚月兑离险境,整整睡了一个多星期。而聿棠会亲自替她翻转、按摩身体或尽可能的陪着她。
今天聿棠被母亲说动回家去休息一下,但要求海潮一醒过来,她要马上通知他。
龚母静静的坐在床前,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还是不放弃离间她和儿子之间的感情,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甩掉唐海潮?
突然,她的眼皮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道:“这里是哪里?”
龚母吓了一跳,不过仍是镇定地道:“医院。”
她莫名其妙的看向声音来源处,“伯母?”
龚母汕笑道:“你命还真大……”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虽说她身负重伤,但脑袋还算清楚。
“没有特别意思。”龚母冷冷地道,抬高下巴,决定趁她最虚弱的时候,给她重重的一击,让海潮永远站不起来,不会再死缠着聿棠。
“唐小姐。”
非常生疏的字眼让她寒毛不安地直竖起来。
“从你一进门,我就非常不喜欢你。”
这是早预料到的事,不过未来的婆婆当着她的面讲,心仍被刺了一下。
“坦白讲,那些照片全是我和法子的杰作!”
龚母的话简直像当面甩了她两巴掌似地,“我做过什么?要您这么处心积虑的陷害我?”她觉得很不甘心。
“没有!但是你一天不离开聿棠,我一天不会放了你。”龚母不断的刺激她:“你和聿棠的感情真的很坚固吗?我不过给他几张照片,马上搞得满城风雨,以后我可不敢保证会再使出什么更绝的手段。”
海潮扣紧床单,比起知道龚母这卑劣的手段,她更恨聿棠为什么不相信她,每件事的发生永远先指责、怀疑她?!如果夫妻做成这个样子,那还不如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而且,我一开始就认定法子才是我‘龚家’的长媳。”龚母拍着自己的胸膛,斩钉截铁地道:“现在法子已经怀孕了,你还死赖着聿棠做什么!”
够了、够了,为什么自己非要受这种羞辱,她不过是爱一个人,很单纯的爱着聿棠……
如今却为了一张合成的照片,来辱骂她……值得吗?自己还死握这样不被信任的感情,值得吗!?
龚母故意嘲笑道:“你出车祸躺在医院二个多星期,聿棠都没来看过你,你别再自讨没趣,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海潮原本犹豫的心更形动摇。
龚母掏出一张喜帖丢给她。“他要娶法子啦,忙得无法管你的死活,你没有机会和他复和了!哈哈哈……你好自为之,还是快办一办出院手续,滚得远远的,别来妨碍我儿子和法子的新婚蜜月!”她得意的离开,相信海潮这次一定会落荒而逃。
海潮震惊得脑袋一片空白,手中握着那张喜帖。聿棠竟然趁她重伤昏迷时,迫不及待的要娶法子?将她扔在医院,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天啊?唐海潮,你是多么的可悲,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最后的下场竟然是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她又哭又笑的低喃。
“难怪一醒来,看见的不是他反而是……伯母。”
她顾不得身体尚未复原,断然的办理出院手续。
她无需楚楚可怜的祈求他,要是聿棠不想失去她,他必须自己来求得原谅;就算不,她也曲菱再忍受下去,他一次次的怀疑和责难令她失望、痛彻心扉。
☆☆☆
“护士小姐,请问十四c病房的病人上哪去了?”聿棠着急的问。
“十四c?”护士翻翻资料,“她早上就出院了哦!”
“不可能吧!她受了重伤还没恢复,怎么可能出院!”
“这个我们不知道,出院手续上写得很清楚。”她将簿子交给他过目。
“谢谢,我知道了!”他按捺下高涨的情绪,明白关键人是谁,妈是最后见海潮的人,他要问个清楚!
聿棠直奔桃园,闯进母亲的房间,“海潮呢?”
“你怎么会问我,她不是在医院吗?”
“她失踪了!”他僵着脸道,她的失踪令他心焦如焚。
龚母一闪而逝的胜利微笑,没有逃过他的利眸,聿棠握紧拳头严声问:
“是您对不对?”
她脸色一变怒道:“你怀疑我?”
他没吭声。
“你太让我伤心了,我岂是那种趁着海潮身负重伤,还没血没泪的逼她走的人?”她故作气愤道。
“我道歉。”他淡然道,内心多少有个底,但他不想和母亲争吵,此刻寻找海潮的下落占去他大半的心思,无力再和自己的母亲争斗,找不着海潮再争辩也没有意义……总有一天妈会明白,为何他非要海潮不可。
龚母当然看出儿子不是真心的在道歉,她气得几乎破口大骂,但是为了不让这件事激起更大的火花,她选择沉默让它不了了之,时间一久,聿棠会忘了海潮,找不到她也会死心了,现在只需要耐心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