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K完书后三人老早便熄灯就寝了。
“为了应付最后一场考试,得早点上床,补足精力才行。”这是向洛琪的说法,但另两人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她逃避念书的藉口罢了。
深夜时分,仿佛热浪侵袭着她,身体灼热难耐,比被丢人火炕还难受,闷热的压追感朝她涌来,熟悉的黑暗再次将她吞没……
薇妮斯琪……薇妮斯琪……
在梦中,向洛琪又听见那令人心碎的呼唤,哀凄、悲凉、痛彻心肺,紧接着,如同电影般,再次上演着十几年来不断重复的画面。
种种巨雷声响划破赤红的天空,诡谲的夜色中雷电交加,又看到一个美得超乎想像的女孩躺在血泊中,任由鲜血沾湿了她的金发、她的衣襟,瞬间影像又消失了,紧接着,一座宫殿出现了,宫殿两旁是一盆盆熊熊烈火,火光使宫殿呈现出诡异莫测的气氛。果然,是“她”——向洛琪认得出来,“她”正被无数条宽长的红缎带紧紧缠缠住果身,并且被横向悬挂于离地面尚有一段距离的半空中。
“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梦境中,矗立在她身后的是个高大的身影,黑色斗篷下的他仍是一身黑衣,男人低头凝望着横躺于半空中的“她”,她始终无法看清他的面孔,只觉得全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息,既阴森又危险,男人抬起了头,她终于看到了,那是一张冷然的俊容。噢,不,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画面便是令她恐惧了十多年的影像,那男人正在吸“她”的血,眼看着梦境里自己脖子上汨汨流出的鲜血,她的心揪得老紧。
惨白的獠牙以及一张完美的冷俊面孔,他是个不折不抑的恶魔,银灰色的眸子更烘托出他的特有邪气。
不,不要吸我的血,不要,救我,谁来救我,啊——
一声尖锐的喊叫声破坏了属于夜的安宁。
邵可婕与凌浩儿救火似的来到了向洛琪的房内,她们知道,小琪又做噩梦了。
“小琪,小琪,你醒醒,小琪,快点醒来。”邵可婕拼命地拍打外加摇晃着仍在呓语的向洛琪。
不久,向洛琪醒了,一看见两位好友,便马上唏哩哗啦地嚎啕大哭起来。
两人拥着向洛琪又唬又哄的,只求她能安下心来,停止哭泣,这样的戏码上演着一次又一次。
突地,邵可婕像发现什么不对劲似的,推开了她拥住的向洛琪,吃惊地盯着她的胸口猛瞧,凌浩儿顺着她的目光移去,也露出了同等的讶异。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向洛琪的胸口,正流出一丝鲜红色的血液,是血,还有……
“小琪……你……你的胸口是怎么一回事?老天,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女孩邵可婕震惊地不知所云,在旁的凌浩儿双眼更是瞪得如铜铃大。
“胸口?”尚未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的向洛琪傻愣塄地低头扑克着自己的胸口,同时,出忍不住地惊呼一声,“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她那原本呈现淡褐色的星形胎记,如今居然被血液染成了鲜红,擦也擦不掉。这时,胸口的星形胎记传来阵阵热度。
三个惊愕程度不相上下的女孩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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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进去吗?”向洛琪问,脸上尽是万般的不愿意。
来到了一向外型奇特怪异、四周皆围满了树篱的木屋门口,向洛琪一行三人傻楞愣地站在原地。
原来巫师都是住这种房子啊?乱恐怖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只不过谁也没将想法道出,但对向洛琪而言,这样的屋子跟鬼屋无异,她实在不想迸去。
“进去吧!”一向以胆大包天自称的邵可婕,如今只能用嘴巴来命令不敢前进的双脚。
“小婕,人家好怕,不要进去了啦!”向洛琪像只八爪章鱼般,死命地攀在邵可婕的手臂上。
“不行。”邵可婕用仅剩的勇气挤出这句话,“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真是太钦佩自己了,居然能讲出这番话来,况且是在这种时机和地点,天知道,她也怕得要命。
“那……你来按门铃吧!”另一只附在邵可婕身上的八爪章鱼——凌洛儿——道。
噢——可婕在心里暗自叫苦,怪自己吧!没事逞什么英雄嘛!现在可好了,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咽下了口水,再深深地吐了口气,邵可婕鼓起莫大的勇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朝着那个该死的骼髅头前进。
哪个天杀的、没良心的烂人设计出这种吓死人不偿命的门铃,邵可婕忿恨地想。
当她把手碰到骷髅头时,突然,一降恐怖的怪笑声传来,“卡”的一声门开了。
朝屋内张望了一会儿,三个人推门而入,“碰”的一声门又关了,一切都是自动化。
屋内似乎没有人,不过壁灯内的火花烧得正旺,主人呢?上哪儿去了?三个人彼此对看,用眼神来表示自己的不解。
正当她们还模不自头脑时,一阵女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你们三个进来吧!”
“呃!”她们讶异不已,她居然知道有三个人,她们甚至连她的脸都不曾见过呢!这……太诡异了,道行那么高,肯定是个“老巫婆”。
哇——美女!同样身为女人,不得不对眼前这名旷世美女投以赞许的眼光,老巫婆?!谁说的,左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再无奈地看自己,不由得露出自卑的眼神,上帝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进到屋内后,巫师示意她们三人坐在她面前,坚持要向洛琪坐在她的正对面。
坐定后,向洛琪忍不住地打量着这位女子,看她的样子不到三十岁吧!一头金发,全身被黑布裹得活像木乃伊,双眼空洞,难道她看不见?
这么美丽的女子居然又目失明,唉,造化弄人,向洛琪暗自叹气。
“我叫提拉。”女子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
“你好。”三个女孩子怯怯地打着招呼。
“呃……我们是来向您请教一些问题的,因为我……”
“梦,只是个预警。”提拉打断了向洛琪的话,缓缓地道出了这几个字。
老天!真是厉害,她都尚未开口,提拉竟晓得她想问什么,向洛琪佩服不已。
“可是,这个梦跟了我足足有十一年之久,又代表什么呢?”
“一种允诺。”
“允诺?!”
“来自千年前的允诺。”
“千年?!何来的千年允诺?”
“来自你的前生。”
“我的前生?!”一连串的惊讶,让向洛琪有点来不及招架。
“承诺跨越了千年时空的阻隔朝你而来,完成未了的宿命,你的梦是个预警,它告知了你的过去,你带着这个承诺跨越了千年的轮回,你胸口是的星形胎记就是最好的印证。”这是提拉目前为止所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也使三个女孩不明所以,太深奥了。
“那这星形胎记又代表着什么?”
提拉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眼定在向洛琪茫然的脸上,一字字地道出:“恶魔的新娘。”
“恶魔的新娘!”向洛琪顾不得淑女形象地大吼,见鬼了,她何时有这等“荣幸”当起恶魔的新娘子来了。她是那么地平凡,而且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用不着吃惊,事实就是如此,命中注定的,就算你想逃也逃不了,他们己经来了。”
“来了?!”谁来了?她愈听她愈胡涂了。
“用不着多问,随着命运走吧!”
“那……我的未来呢?”她仍不死心地问。
“看看你自己的手,它就是你的未来,未来控制在你的双手中。”
“不能告知吗?”向洛琪恳求着。
“知道了又如何?人生本是段神秘的惊奇之旅,如果一切都明朗化,那么‘人生’就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随造化吧!”说完,提拉优雅地站起身,走进房间中的另一道门内,没有再出声,显然她不想再说了。
三个女孩仍旧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喻,这该怎么说呢?说一切都是提拉骗人唬人的吗?还是说她们听完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虽说从提拉那儿得知了梦境的缘由,却多了一团迷雾,提拉所说的恶魔是谁?会是她梦中的那名男子吗?究竟是怎样的承诺要藉由梦境来告知?“他们”是来抓她的吗?一连串的谜无从解释,谁来告诉她一切,会是“他”吗?那个寻她有千年之久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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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旭皇集团
偌太的办公室内,一名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出现在电脑萤幕上的资料,双手忙碌地在键盘上来回穿梭着。
而另一名男子则是立于落地窗旁,俯首看着窗外的忙碌世界,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为何,只觉他的目光淡漠,若有所思。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说话的是伊格尔——伊克特的胞弟。
他们兄弟两人是沙鲁家族的后代子孙,身肩重负。只见伊克特面无表情地把目光从窗外移向他唯一的亲人脸上,原本的淡漠稍微缓和了许多。
“那么我们也该开始行动了。”说着又把目光凋回窗外的世界,凝望着远方,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孩子,父亲已经不行了,现在……我要将沙鲁家族千年来的使命交给你,你得尽力去完成,那女孩已经降临了,可惜我为时不多,你要找到她,不能……让黑暗势力延续下去,这使命如今落在你身上,你所背负的责任……足以改变我沙鲁家族的命运,孩子……你……一定要……完成它。”
伊克特的父亲说完了最后的遗言便撒手尘寰了。
那年伊克特十五岁,伊格尔十三岁。
极小的年纪,却得背负着千年来的使命,他是一点也不敢松懈!凭着卓越的能力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国,兄弟二人一同打下一片天地。
沙鲁家族长年来的使命,不仅赔上了他们的一生,更赔上了所有金钱,却始终等不到那预言中的女孩,如今到了伊克特这一代才有眉目,不过此时的沙鲁家族已不如以往风光且富有,长期的耗资寻找,遍及世界各地,所有的钱财仅剩无几,伊克特在此时担下了这样的重提,无疑是项极大的考验,二十几处来;只有二人并肩合作,打下了这片横跨国际的大企业为江山,他深信,要找回那名女一定要有大的势力和钱财作后盾,他不愿曾经风云一时的沙鲁家族落败得如此凄惨,谁知,在短短几年内突然出一现一个与他实力抗恒的男人,也是他们家族人口中的恶魔——萨杰.尼斯。
短短几年,萨杰.尼斯一如阵狂风席卷世界,同他一般,势力横跨平、商、黑道三界,两个人的实力旗鼓相当。
想来,他们三个的目的的相同——找到世界轮回过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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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第N次叹气声从向洛琪口中逸出,挺哀怨的。
“小姐——拜托你,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要每天者哀声叹气的,很烦人耶!”正在看电视的邵可婕不悦的抱怨,“你这样整天恍恍惚惚的,也不晓得在想什么,中邪啦!”
自从那一方面在提拉那儿得知了一切后,向洛琪始终持续这样的状态,她怕极了提拉的预知成真。
她才不要成为那个该死的恶魔的新娘。
见她又陷入了痴呆的状,邵可婕忍不住地吼“向洛琪,我说的话你都听见没有,打起精神来看看你这样死德性,如果被你爷爷女乃女乃到,还以为我跟浩儿虐待你了!”
吼归吼,向洛琪丝毫不为所动。
“向——洛——琪。”邵可婕的咆哮“声震云霄”。
“干嘛……”向洛琪有气无力的回答。“我……我。”邵可婕气得七窍生烟,不停地摇晃着向洛琪,“你这该死的女人,拜托振作一点,你这样子实在很差劲也!我该怎么说你才好,你实在是……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向洛琪并没有回答邵可婕,她的目的光全被邵可婕身后的电视机吸引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盯电视萤幕,不由自主的伸手,指着正在播报中的新闻,说不出话来。
“你……见鬼了。”邵可婕一脸怀疑地随着向洛琪的目光转过身去,望向电视萤幕,随即,发生一串惊呼,“天啊!这个男人……帅呆了!”
“对呀,这个老外好帅、好酷、好性格哦!”一向自认三个人之中最正经的凌浩儿也不免深受吸引。
萤幕中新闻记者正在流利的报道着:“纽约目前十大商业钜子之一M盟集团的总裁以两亿五千万的巨额标了巨臣商业辩公大楼。萨杰.尼斯表示,他将以数十楼之高的修理业型大肆来发展其集团在台的商业计划,本台记者将在美国纽约继续报道相关消息。”
向洛琪已无心听记者的连环珠炮。只将眼光盯在那西装革履的男子身上。喃喃道出足以令她两位好友当场愕然的话:“就是他,我梦中的就是他。”
说完,便双眼一合晕了过去,吓到的恐怕不只是她,其他两个也没未从错愕中惊醒。
这……可能吗?但……那对银色的眼眸,那种气质……
天底下竟有这种巧合,太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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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过来,不要追我,求求你们,我不要当新娘,放开我,我不要当新娘,不要……救我,啊……”
梦境中的她陷人了恐慌之中,却无法醒来,只能在黑暗中的空间中不停的挣扎。
薇妮斯琪,薇妮斯琪……
“哦……不……”
一声声熟悉的叫声从远方传来,像网般困住了她。
薇妮斯琪……过来,过来……
影像浮现出来,是他——依旧是冷漠的表情,不高不低的声音令人畏惧。
像寒冷般的男人,眼神跳动如烈焰般狂野,他看她的眼神是个掠夺者,无时无刻,不将她蚕食殆尽。
“不,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不要……”
霎时,原本狂热的眼神被子阴冷所取代,,周围的狂风骤起。他迅速地将她揽住,在她耳边缓缓道:“由不得你。”然后用他冰冷的气息吹拂着她。
那声音如此真实,真实到令人不敢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
多么危险的男人,她如此的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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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夜晚笼罩着繁忙的台北街头,向洛琪漫无目的的走,在匆忙的人海中,她显得悠哉多了。
刚在车站送走了邵可婕、凌浩儿二人……
他们三人在毕业后最想做的事,就是来趟环岛之旅,而今,她却放弃了这个毕生难得的旅行,选择独自留在台北,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可会做出这个决定,反正她就是没那种心情玩,与其在玩乐中扫她们的兴,倒不如放弃,偶尔独自一个过日子也好。她始终太依赖了。
是该训练自己独立的时候了。
突然,她竟想起远在美图的祖父母……
国中时,家中二老忽然决定要移民美国,向洛琪却毅然决定留在祖国台湾,向家二老拗不过她,只好买了一间公寓,让她们这三个情同手足的好友同住,一来向洛琪也有个伴,二来也得以让她们就近照顾向洛琪。
爷爷、女乃女乃,你们想念小琪吗?
向洛琪抬头望着满天星斗,黯然地叹了口气。
找个时间去看看爷爷、女乃女乃吧!
她就这样地在路上走着,时间己近午夜了,还不想回公寓,不想那么快去面对满室的冷清,至少今夜不想。
来到一堵电视墙面前,四周或多或少圈了一层“夜猫族”,那似乎是部不错的片子。她竟也被莫名地吸引住了,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看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那是部非常刺激却带点浪漫的片子《吸血鬼》,是她有生以一来第一次把一部吸血片从头到尾看完。
没有惊吓,没有恐惧,有的只是震撼,是的,深深的震撼,也不敢相信一向被她定认为恐怖的片子,居然也会有动人心弦的一天。
没来由的,她忽然觉得有自己心湖中和某个角落被激起了一阵阵水波,似乎被某种情绪给触动,胸前突然-股燥热,令她心悸一下,那股灼热始终不曾褪去。
回家吧,夜深了。
忽然传来的一阵巨雷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向洛琪,她只得跳下床,关上被狂风吹开捣窗户后,再窝回棉被中,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她怕打雷,从小便是如此。
年幼时,在她父母出事的那天夜晚,是响着巨雷的夜晚,也就是找从那夜开始,那个梦足足纠缠了她二十年之久,之后,她便开始害怕打雷,以前只要一碰打雷的夜晚,她便跑去跟邵可婕或凌浩儿同挤一张床,可是今夜……
看来得靠自己了一个独撑了。
巨大的雷声并未停息,狂风暴雨,雷电交加,这场暴风雨来得太突然了。
不知不觉中她沉睡了……
有人在呼唤,是谁?
“薇妮琪斯你……很痛苦吗?还是在害怕。”一个黑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声音……她睁开双眼,错愕地呆坐在一片白茫茫的幻境中,这……这难道又是梦境?
“是你?!”怎么会是他,他……
“你究竟是谁?”
“你果然把我遗忘了,薇妮斯琪。”语气中夹带着许痛楚。
“不,我是薇妮斯琪,我不是,我……我叫向洛琪,我不是薇妮斯琪啊!”
“我是萨杰.尼斯,我为你而来。”
“我不认识你,真的不认识,你为何一再苦苦纠缠我,我跟你毫无关系啊!”
“纠缠?!”他的口气仿佛地狱来的使者,冰冷至极。
他正一步步地逼近她,而她却动弹不得。
“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求求你……”向洛琪苦苦地哀求着。
他来到她身旁,俯身而下,庞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没想到,你竟如此怕我。”他眼神凌厉地望入她惊恐的双眼。
“我……我真的不认识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他轻声失笑,“办不到。”这是他唯一能给的回答。
向洛琪仿若置身谷底,哀伤地看着眼前这名冷峻至极的黑衣男子,梨花带泪的脸庞上,尽是一片无助的茫然。
“我已经离开你太久,如今该是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了。”他话中不带丝毫情感。
“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跟你走,绝不!”
“恐怕由不得你。”他冷声道。
“无论如何,我绝不跟你走!”她依旧坚持。
“我已厌倦了等待,说什么你都要回到我身边,别惹怒我,薇妮斯琪,否则……”他轻抚着她的脸,替她拭去泪水,“伤害你,不是我愿意见到的。”说完便将只雕刻精细的特殊银镯替她戴上,随后便起身停立在她面前。
“我会派人来接你的,薇妮斯琪,别做出傻事,让我生气的傻事。”
语声一落便消失在茫雾之中。
“不,不会的,不会的,不……”
伴随着一记响雷,向洛琪再次地从梦中惊醒。老天,真可怕!幸好,幸好只是梦。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对刚才的梦境仍心有余悸。望向窗外,暴风雨似乎停息了……
倏地,她感于手上传来的冰凉。
“不,不可能的,不该是这样的,只是梦,一切者只是梦,不是吗?不……”
她惊惶不已。向洛琪嚎啕声骤然而下。
黑暗中,银镯散发出的灼亮,令人目眩……
早晨的阳光射放窗内,映在向洛琪的苍曲的脸上,她呆坐一整晚,依旧无法接受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天亮了吗?
向洛琪望着手腕上的那只银镯,恨不得立刻月兑下它,只是……
唉,她已试过了各种月兑下它的法子了,不知怎地,是无法顺利取下,她的手腕早已被她自己折磨得又红又肿,处处可见血痕,最后不得不放弃月兑去它的想法。
现在该怎么办,逃——逃得远远的。
不如……不如顺着路线去找小婕她们吧!不,不行,这样会累她们的。
不管了,先离开再说。
随即匆匆下床,胡乱拿了向件衣裳、证件和一些钱就往背包里塞,留了张纸条后,便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
前面的路既茫然又漫长。
在她离去不久后,她的屋里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伙人在屋内搜寻了一会儿后,领路的人发现在桌子的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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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旭皇集团
“什么?人不见了,嗯,好,我知道了,你们留在台湾继续追查,务必把人平安带来。随时与我们聊。”伊格尔紧张的命令的。
“大哥?”伊格尔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伊克特。
“她逃走了,想必萨杰已经对她采取行动了。否则她不会走得如此匆忙。”伊克特仍是一派镇定。
“她留下一张纸条,什么也没交待,只是说要出外旅行,我们要赶在萨杰之前找到她,否则一切白费了。”
“现在——就看谁速度快了。”
“大哥,你……”
“我们的对手不是泛泛之辈,可别太大意,走吧!台湾这国度——我倒想见识见识。”
“大哥哥,买条口香糖吧!”一名小女孩天真无邪的问着“他”,或者该说是“她”。
对于这种男性化的称呼,这几天下来她早已习惯了,这代表她掩饰得很成功。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微笑地给了那名小女孩,之后便走回凉亭。
是该歇歇脚了,她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的如今觉得累了。月兑下那顶几乎要将她的脸全遮住的棒球帽,顺了顺剪短的头发,牺牲可不少啊,她自嘲的想。
原本及腰的长发全没了,为了掩盖女儿身的事实,不得不换个国生化的发型,用将原本玲有致的身体困成平坦状,穿着伏为宽太的T恤衫、牛仔裤,再将帽子一戴,根本就看会有人认得出她是女儿身。
进到凉亭,意外地发现长石椅了竟睡着一名流浪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的念头,她选了一处离得很远的位置坐下休息,谁也管不着谁。
“唉,好好的一个女娃儿,竟把自己搞成男孩样,可惜了一身的金枝玉叶唷!”
这话着实地吓着了向洛琪,她寻着声音的来源,竟是那名流浪汉,而他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未曾变动过。
他怎么知道……
低头看看自己,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啊!他应该认不出来才对,可他怎么……
似乎是察觉到气氛有异时,那名流浪汉坐起身来,笑脸迎人地望向洛琪,“女娃,走了几天的路,累了吧!”他笑道。
“你是……怎么会知道……我并不认识你。”向洛琪警戒的望着他充满笑意的眼神。
“我,大伙儿都叫我臭伯,至于你嘛……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注意到向洛琪戒备的眼神,他又道:“放心,放心,臭伯我可是好人啊!不会伤害你的,我说丫头啊!别再走下去了,你的命该如此,回去属于你的地方吧!那结果未必不好,你可得想清楚。”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很抱歉,打扰你的休息了。”说完匆匆地离开凉亭,不再回头,逃开了那名流浪汉,也逃开了她最不可思议的事——关于那叫萨杰.尼斯的男人。
“唉,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老汉望着向洛琪的背影喃喃的道出他可预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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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破旧古老了,向洛琪注视着这栋陈旧却壮观的旅社,可是今晚的落脚处,以她如今这等情况,也只住得起这种“高级”的旅社了,她可不想露宿荒野。
该死,真是天杀的,向洛琪在旅社大门外不断地踱步,想不透为何她会走到这样荒凉的地带来,这儿人烟少,不是树林就是草原,一点人影也没有。她心里想的,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孤傲的黑色身影,那对感情复杂的银色眼眸。
噢——她又想到他了。
她所处的房间真是够“古典”了,老式的床,老式的桌椅,老式的电视,以及所有的一切,浴室才是真正的老式!此刻的她没有太过于挑剔。在她流浪数天后,唯一想做的就是彻彻底底地休息一下,而唯一能休息的床竟然是的木床。硬梆梆的,她认了,没有棉被,她也不在意,但是……破裂的床,这……这太离谱了吧。
她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算了,将就一下吧,向老板讨件毯子,睡地板吧。
咚咚咚,睡梦中的向洛琪被一阵上楼的疾步声吵醒了,旅社上上下下几乎是木造成的,尤其她又睡地板,上楼的脚步声对她而格外清楚。
咦?这阵杂乱的脚声为何止于她的房门外,难道是他们……
思及此,向洛琪迅速弹到墙边靠向窗户,必要时她会往下跳,亏她一身发达的运动细胞。
果然,她门上的锁正被快速地扭着,看样子来人是针对她的,想都来不及想,抓背包,便纵身一跳,两脚安全的落地,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一段路之后,她回头望原来房间的窗户,那儿站了一个全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他们也注意到她了。
向洛琪转身拼命地跑,狂奔中,她可以感觉到身后的那个人正紧迫盯人地她追来,树林中飞禽诡异叫声,更显出这等紧张的气氛。
数不清她己穿越了多少大小树木,她没停过,更不敢看后方的“追兵”,只跑,没命般的跑,真到她真的累了,力尽气竭为止。
瞬间将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藏于草从内,警觉得察看四周。
“追丢了,”
“那个人停下来四处搜查。”
十个?!居然有十个男人在“追”她,躲在草从内的向洛琪不禁低叫一声,幸好她躲得快,闪得迅速,否则光看这十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追她追得紧,被捉到后还是得了。光靠她一介弱女子,哪敌得过人家,只有被抬走的份。
向洛琪惊诧的发现这伙人全是外国人……一定是他,准是那个叫萨杰的男人干的好事,看来台湾是待不住了,人家己经追到台湾来了,而她这样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不如……不如到美国去找祖父母。
神啊!保佑我吧!让我安然地度过今晚,她祈祷。
她就如此静静的躲着,躲着……直到四周已回复夜的平静。
黑暗的天空虽然孤寂,却有明月星辰相伴,可她终究是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