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日。
素来神秘亭静。甚少有访客的颐园今日却是热闹喧哗。
只因今日是江都城首富上官磊的七十寿宴,几乎全江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士都收到了邀请帖,而且也都十分赏脸的莅临祝寿,给足了上官磊面子。
舆会宝客当中最受瞩目的便是江都艳色一维的玉如意,以及名满江都的扬天镖局总镖头慕娄平,和他新婚的婿妻高呈祥。
高呈祥陪伴慕云平出席这个寿宴,起先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但如今心上却烧起熊熊的怒火。
因为慕云平不见了!她那可恶,不负责任的相公居然将她丢在众位宾客之中,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慕云平不见了,连玉如意也消失了。
高呈祥的醋坛子可打翻了,两个人同时不见,这难道是巧合?分明有鬼!她心下气呼呼的,脸上仍故作平静,找了个藉口退出了大厅。
她发誓,即使踏逼整个颐园,也要把慕云平揪出来。
高呈祥不辨方向的寻着,却愈走愈俯僻,最後来到了一处荒芜、看来似乎不曾有人来过的废园。
这荒废的庭院是整个华丽的颐园裹被遗忘的一个角落。
高呈祥待了一会儿,心想慕云平和玉如意不可能会在这儿,正想走人之际,却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轻巧的落在一道墙壁之前。
高呈祥看见那人的相貌,不禁感到些微惊讶。
是他们竟是那日上扬天镖局托镖的沈富。
尽管夫婿阻止兼威胁,高呈祥当天仍躲在帘幕之後,将那赵镖务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道沈富为何会出现在这裹?难道说他的仇人便在颐园之中?禁不住好奇的高呈祥达轻灵的往近身的草丛中一隐,想要观看究竟。
沈富谨慎的四下觑了一番,确定无人後,便扬起手中长剑,往石壁一处裂缝中插去,再往下用力一按,石壁赫然沉沉的移动,透出了一处密道。
暗中将一切都看在眼裹的高呈祥感到十分讶异。
原来这处看似荒芜的庭园居然暗藏玄机。只是不知上官磊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就在沈富要踏入密道之际,由密道中踵出了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个人身形槐梧,面色冶酷,由装扮上看来不像是中土人士。
他不发一语,对沈富展开了凌厉的攻击。
青衣人的身手又快又?,不出几招,沈富已经呈现败势,伤痕处处了.高呈祥看不下去,她知道沈富是个好人,她必须救他。
於是不顾一切地出草丛中现身,一剑挡开了青衣人的招式,对已经身负重伤的沈富急喝道:「还下快走引」
沈富於慌乱甲逃命而去,青衣人的攻击转而铵住了高呈祥.他的武功既高且怪,高呈祥自知不敌,咬牙苦闪,拚命寻思抽身之道。
但青衣人似乎存心欲置她於死地,招招狼毒不留情,完全没有留生路.正当高呈祥危急万分,千一发之际,一个冷然、威严的声音扬起——「喀巴,住手!」出声喝止的正是上官磊。
喀巴一听见主人的命令,收手将高呈祥震了开去。
高呈祥一阵踉脍,勉强稳住身于,她才发现同上官磊一追出现的,还有玉如意、上官逸平、上官逸凡,以及……慕云平。此外,还有一些呈祥叫不出名儿的。
当中的两人脸色格外的难看。一个是慕云平,另一个则是玉如意。
慕云平脸色铁青的原因高呈祥可以理解,只是玉如意的脸色为何也那样难看呢?高呈祥沉思之际,慕云平已疾步来到她身边,他神色焦急的执起高呈祥的手,眼中是万分担心的神采。「你……」
「我没事。」她赶忙开口教慕云平安心。
慕云平再审视她一会儿,确定她真的没事之後,心下才松了口气-这丫头真的会把他给吓死!当他看见妻子和那名青衣人打斗,并且明显落败时,慕云平差点昏死过去。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难道不明白自己有几两重吗?竟敢如此自不量力的好勇斗狠?!
可恶!他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把她关在家裹一年半载不可!慕云平惩罚性的用力一握高呈祥的手,让她明白他眼下是多么生气,教她有个心理准备,仔细她的皮。
高呈祥垂下了螓首,暗中吐了吐舌头,心下运转着,待会儿该如何才能在盛怒的丈夫手下「化险为夷」。
唉!必要的时候只有强迫自己挤出眼泪了。
她不得不承认,对付慕云平,「哭」真的是无往不利、百战百胜的一招。
「夫人受惊吓了。」上官磊淡淡一笑陪裹,遣下了那名唤作喀巴的青衣人。
喀巴二话不说,服从命令地进入密道,密门又缓缓阖上,回复成原本的石壁。
「拙荆无意间撞入了上官前辈的藏宝室,慕云平代拙荆请求前辈宽谅。」慕云平故意点出了「藏宝室]三字,眼中闪着敏锐的光彩。
「哪称得上什么藏宝室呢?其中放置的不过是几件特别有纪念性质的东西罢了,本身的价值其实也不高。」上官磊仍旧淡淡的笑道。
「喔——原来如此。」慕云平漾超了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有这么单纯吗?他才不相信呢!方才暗中审视了上官逸平和上官逸凡的吃惊表情,很明显他俩都不知道颐园原来有这一处密室。
上官磊在玩弄什么玄虚,他慕云平又岂不知不觉?「教老夫惊讶的是……夫人为什么会知道移动这片石壁的方法?」
上官磊饶富兴味的间向高呈祥。
「我……」高呈祥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但一时之间却又编派不出合理的说词。
幸好慕云平为她解了围,[前辈,拙荆受到惊吓,一时也无法回答,不如等她心绪稳定下来後,我再问她,好吗?」他微笑请求。
「也好。」上官磊也不强要答案。「诸位园子也看过了,我们再回到厅上吧。」说罢,上官磊率先走出了这处废园。
一群人前前後後走离了废园,只剩下慕云平和高呈祥了。
慕云平终於按捺不住,气急败坏的怒视高呈祥。
「高、呈、祥——」他咬牙切齿,双眼冒火。
一听见这火药味十足的口气,她心裹登时凉了半截。
「你这害死人不偿命的女人!]出乎高呈祥意料之外的,慕云平突然紧紧的将她搂入怀中,仿佛她是一项失而复得的奇珍异宝,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你真是会把我给吓死!」慕云平仍是心有余悸,又生气、又惊怕,又怜爱的对高呈祥怒吼:「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听话,总是冒这不必要的险?」
「我哪有啊?」高呈祥由夫婿的怀中抬超螓首反驳道:「我是为了救人!]「救人?」
「就是那个寄镖的沈富啊……哎呀!」她此时才想到这事是不能说出口的。
「寄镖的沈富」慕云平瞪大了双眸。「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说!」他惩罚性的加紧力道箍住妻子的娇躯。
自己分明禁止她参与镖务的,这丫头居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我……』自知抵赖不了,高呈祥只有乖乖的招认了,「我是躲在後面偷听得知的。」
「你——」慕云平的表情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走,我们马上告辞回家,你非得给我好好解释一番不可。」使力的拉住高呈祥的手腕,他愠怒的便要离开。
「在高呈祥解释之前,慕云平,你必须先给我一个解释-」就在慕云平和高呈祥要离开废园之际,原已先行离去的玉如意又踅回了此处。
她冶若冰霜的容颜写满了愤怨以及不谅解。
因为吉祥剑已经重现江湖了,而它的主人竟是高呈祥!慕云平无奈,漾出了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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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天镖局的俯厅,玉茗堂上——玉如意神色冷峻,不发一语的端坐在太师椅中。
慕云平叹了口气,决定先支开高呈祥。在夏侯扬天街未带回确切的答案之前,他不愿意爱妻知道吉祥剑背後的故事。
「祥儿,你先下去吧。」
高呈祥打量着慕云平和玉如意两人回异於以往的神色,心中有着大大的疑问。
她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两人的面色如此深沉凝重。
慕云平为什么要支开她?莫非教玉如意陡然变色的事和她有关?「为什么——」高呈祥的问题还来不及出口,慕云平突然吻住她的双唇。
高呈祥羞红了脸,心跳无端地加速。
真是的,有外人在场呢!慕溜平怎么这样不庄重瞠视了夫婿一眼,换来了他一个宠溺的微笑,高呈祥自觉搞不懂这个令人捉模不定的男人。
尽管心神荡漾,?高呈祥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绝不轻易善罢甘休,於是她再度开口问道:「为什么——」
话未间完,慕云平又吻住了她的双唇。
莴呈祥狐疑的直视他促狭的双眼,至此她终於明白了,原来慕云平是用亲吻来阻止她发问。
换句话说,慕云平根本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只要她照着他所说的话去做便是!高呈祥不高兴地紧蹙双眉。
他究竟瞒着她什么事?既然眼下间不出个结果,遂心念一动,决定山不转路转。她默默无言,驯服的退出了玉茗堂。
看见高呈祥走出了玉茗堂,玉如意冷冷的开口,「可以开始你的解释了。」
「唉!一慕云平再叹了口气,「你是气我没有告诉你,吉祥剑其实一直在呈祥的手中?』玉如意默不作声。
「原因之一是为了呈祥的安全考虑。不能让吉祥剑重现江湖之事走漏风声。原因之二,在尚未证明呈祥和你家灭门血案确实有关联之前,我不希望你对呈祥有先入为主的误会。」慕云平沉声解释道。
只见玉如意垂下眼睑,似乎并不十分满意他的答覆。
「此外,」慕云平顿了下继续说道,「我不愿意让呈祥知道吉祥剑背後的故事,因为若呈祥真是你家灭门血案的仇人之後,那表示高士廉牵联在其中,呈祥一向敬重父亲,她不可能承受得了父亲竟是杀人夺宝的冶血凶手之事实。但倘若呈祥不是你仇人之後。而她却打小便拥有吉祥剑,如此她极可能便是你劫後余生的亲妹妹,同你一般背负着椎心刺骨的血海深仇,我不忍心让她承受这种痛苦,更不愿意让她知道原来自己不是高土廉的亲生女儿,双重的打击会让呈祥崩溃。」
「呵,你倒是处处为妻子设想周到了。」玉如意冷笑,「我只问你,倘若高呈祥真是我仇人之後,你会信守当日的承诺,助我报灭门的血海深仇吗?」
慕云平一时无语。
他如何能下得了手呢?呈祥是他生命的全部啊!只怕杀了高士廉,呈祥也不会再存活於世。
他如何能伤害呈祥?她是他这世上最心爱的人,他办不到!「如意,相信我的判断,呈祥……不会是你的仇人之後。」慕云平缓缓地开口,他只能够这么说了。
「哼!」玉如意再扬起一抹冷笑,「凭着高家的公侯门第,高士廉姬妾众多,儿女成群,他有可能会去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娃,并且视如己出吗?」玉如意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一点。
慕云平无言以对。
此时,门外一道细微的声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呈祥?!」
慕云平上前开门,看见了门侧摇摇欲坠、神色苍白的爱妻,顿时大惊失色。
原来高呈祥一苴藏匿在门外。
方才自己和玉如意所讲的话,她都听见了?慕云平苦苦隐瞒。只怕呈祥受到害。
但如今瞧呈祥这般的神色,此事是无法再瞒了。
「祥儿,你……」慕云平心疼的将面白如雪的高呈祥揽入怀中。
伊人脆弱的神情令他不忍,宛若刀割。
「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仰起了泪眸,她凄楚的望着自己的丈夫。「我爹爹怎么会是杀人凶手,我又怎么会不是爹爹的女儿?是她在说谎,对不对?相公,你告诉我——慕云平不能承认,也不敢否认,他只能更深的将妻子拥抱住,企图片自己温柔的怀抱与炽热的真平她受创的心。
如果可以,慕云平恨不得替她承受这分突然袭来的痛楚。
唉!自己为何如此大意,如此疏忽,竞未察觉呈祥藏匿在门外偷听,让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状况下,陡然承受这一记青天霹雳?「相公,你说话啊!」高呈祥洒泪催促,她希望能由丈夫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她最敬爱的父亲不是什么冶血的杀人凶手,她高呈祥也是货真价实的高家女儿。
「祥儿,你先别急,一切等夏侯阳天从长安回来再说。」他柔声宽慰。
「夏侯扬天?」高呈祥不解,夏侯扬天上长安去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是的,我央他走一赵长安,同高士廉当面问个清楚。」
「哼,何必舍近求远呢?」玉如意突然出声,「直接询问高呈祥不是更明白吗?我问你,你的吉祥剑是从何而来?」
「如意,你不要逼她!」慕云平将高呈祥护在壤中,怒声-道。
他能够体谅玉如意此刻心情的激动、纷乱和气愤,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将仇恨和怨慰转嫁到呈祥身上,呈祥是无辜的!即使事实证明高呈祥真的是玉如意的仇人之後,呈祥仍然是无辜的,她毋需为父亲的错误负责任。
慕云平誓死保护高呈祥,即使违背对玉如意的承诺也在所不惜。
呈祥是他的妻。他的爱、他血肉灵魂的一部分,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言语上的伤害也不可以。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高呈祥倔强的怒声回道,吉祥剑是我爹给我的,那又怎样?」
一哼!吉祥剑是我家的东西,你爹又是从何得来?」玉如意陡然变了脸色,「他分明是夺宝杀人的魔鬼。」
「你——」高呈祥又恨又急。
「够了!」慕云平怒喝,「如意,在事实未被证明之前,我不许你污蔑呈祥。」他眼眸中闪烁着冶冽的神采,写明他的护妻心切。
「污蔑她?哼!我不馑要揭发她,更要擒了她,上高家讨一个公道。」玉如意一脸的非复仇不可,仿佛恨不得当场杀了高呈祥,为她死去的亲人报仇。
「本姑娘难道怕你不成」满心的惊疑与悲痛,又看到玉如意的咄咄逼人,高呈祥怒火更盛,她奋力推开慕云平,便要拔出吉祥剑和玉如意兵戎相见。
慕云平将妻子使力往身後一拉,不理会高呈祥的生气挣扎,挡在她和玉如意之间。「我不许你伤害她。」他的声音平静。森冶,透着不能撼动的决心。
「慕云平,你今日若阻挠我,连你也不饶。」五如意的声调仿若腊月飞霜,琉璃子已然在握,随时准备出招。
「我能不阻挠吗?」漾出一丝苦笑,他执趄高呈祥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呈祥是我的妻子,若没有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深情款款的注视着高呈祥。
高呈祥好感动,心中的暴戾之气登时化为乌有。
慕云平对她深情若此,有他在身旁,她可以勇敢的面对一切残酷的事实。
她的丈夫会永远的陪伴在她身旁,疼爱她,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
「很好,那你便要有亲手杀了我的心理准备。」玉如意咬牙,一扬手便要丢出琉璃子——「住手!」
眼见一场争斗不能避晃,夏侯扬天适时的出现了。
「大哥?!」慕云平松了口气。
「你们冶静点。」夏侯扬天看向玉如意,平静的说道。
「夏侯大哥,你快告诉我事实的真相,我爹爹不是杀人凶手,我更是百分之百的高家女儿,是不是?」高呈祥焦急的拉住夏侯扬天的衣袖,迫不及待的追问。
「祥儿,你别急,让大哥慢慢说。」慕云平轻声哄着妻子。
「不错,你爹爹不是杀人凶手。」夏侯扬天说道,「不过,很遗憾,你确实不是高士廉的亲生女儿。」
他的回答仿若一记惊雷打在高呈祥的心坎上。「我若不是爹爹的女儿,那我又是谁?我的父母呢?我又为什么会有吉祥剑?」
「这一点,高士廉也下明白。他交给我一封信函,其中写明了他如何收养呈祥的经过,你们拿去看吧。」夏侯扬天从怀中抽出高士廉的亲笔信函交给高呈祥。
高呈祥用轻颤的手展开了信笺,只见信上写着——祥儿:原本以为这是一桩永久的秘密,不料竞也有揭开的一日。
你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你却是上苍赐给我来递补我死去女儿位置的。
二十年前,我同我的一名小妾去了一趟塞外。这名小妾便是你日後的母亲,她当时已身怀六甲。他虽然只是偏房,但却是我此生最心爱的女子,因她出身卑微,不能扶为正室。我心中一直引以为憾。
她因为我的宠爱遭受我正妻的排挤,我担心自己出门在外之时,她在家中会遭人欺陵,因此出门之际总是携她同行。当时她身怀六甲,我更不能把她留在家中,怕她连同胎儿都会遭遇不测,因此她也随我去了塞外。她在塞外临盆了,却遇上了难产,在母女只能保其一之下,我牺牲了女儿,保全了她。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在她昏迷醒来彼告诉她胎儿不保的事实,她柔弱得禁不起这个打击。我痛苦烦闷,六神无主的走到了郊外,万籁俱寂之际听到了草丛处一道极微弱的哭声。我就近一瞧,赫然发现一名浑身浴血、已然气绝多时的女子,她怀中竞还躺着一名脸色紫黑、迅然奄奄一息的小婴儿。
我将线欲气绝的婴儿抱起,在抱起的那一刻却由袜褓中掉出了一把短剑,剑柄上刻了一个「样」字-我便将婴孩取名为「呈样」,也就是你。
这件事只有苍天和我知道,连你母亲都不明白。你是上天赐与我的,他怜悯我刚刚失去了和心爱女子所生的唯一女儿。
祥儿,即使你并非我亲生孩儿,我仍视你如己出,你永远是我最锺爱的女儿。
父字高呈祥泪眼婆娑的看完了信笺,无言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意姑娘,你的看法如何?」慕云平间道。
玉如意面白如雪,她脚步不稳的走近高呈祥-心中又痛又喜。
「笑梅……你真的是笑梅?」玉如意细细地端详着她。「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还活在人世间……」
「笑梅?高呈祥不解,疑惑的看向慕云平。
「祥儿,如今是该让你明白整个事情真相的时候了。」他轻轻的拥着高呈祥,缓缓的娓娓道来……
慕云平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将高呈祥由悲痛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见着妻子悲伤痛楚,慕云平其是心痛到了极点。
呈祥一直是个重感情,心思细密的女子,她外表刚强,内心脆弱,得知自己亲生父母惨死的经过,她悲痛欲绝。
慕云平几乎寸步不离娇妻,劝慰她、开导她、逗她乐,逗她笑,好不容易才扫去了呈祥心裹的阴霾,露出了好久不见的笑容。
玉如意也帮了不少的忙,出了不小的力。
她是高呈祥世上唯一的血缘至亲,对於劫後余生的妹辣玉如意完全发挥了姊姊的亲情,对高呈祥爱逾生命。
有了丈夫和姊姊的慰藉、疼惜,高呈祥终於慢慢的走出家破人亡的阴影。
此外,更让她勇敢站起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形成了,血脉相连的孩儿让她摆月兑了痛,重新面对人生。
她还没有告诉慕云平这个好消息。她不敢说。
因为她蛮横专制的丈夫如今已经对她限制东、限制西的了,若再让他知晓她怀了身孕,肯定会变本加厉的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
那可大大不妙了!她不想被活活闷死。
带着笑意,高呈祥走进了玉茗堂要找她丈夫,却发现姊姊玉如意也在。
「姊姊。」高呈祥高兴的挨近玉如意身旁。
她一直希望能有个亲姊姊让她撒娇,无奈成长过程中却只有高呈燕那类的「姊姊」。
如今高呈祥的希望实现了,她确实有了个温柔、真心爱护她的好姊姊。
「祥儿,近来可好?」玉如意疼爱的间道。
「哼,好是好,不过要是能再少个专制的人管束我,那就更好了!」她噘嘴告状。
「喔?」玉如意含笑。
慕云平摇头,「她怪我不同她上街游玩,在闹情绪呢!」
「你不陪我上街,又不许我自己去,真是好没道理。」高呈祥恨声说道。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没我作陪,你便不能出扬天镖局。」慕云平反驳。
「所以找才要你陪我去啊!」
「我还没能抽出空来啊,谁想你就闹别扭了。」慕云平无奈地笑着。
「哼!」高呈祥朝他扮了个鬼脸,转向玉如意撒娇道:「姊姊,他不仅不许我出门,在镖局裹也不许我练剑、不许我看人练武、不许我接近马厩、不许这、不许那的,把我给闷死了。」
玉如意轻声一笑,「祥儿,你相公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你乖乖听话才是。」
高呈祥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知道从姊姊这裹得不到任何声援之後,她决定改变话题,「姊姊,你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
「为了上官磊。」玉如意淡淡说道,「我怀疑上官磊和当年血案大有干系,我们准备再采一次颐园,进入废园中那处密室,看看其中是否有数十年来江湖中被火凤凰组织夺去的珍宝。」
「喔?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呢?」高呈祥双眼发亮,她也恨不得能够手刀仇人。
此时,慕云平轻咳了一声,「祥儿,我想你还是忙你的事去吧。」
「我没事儿。」高呈祥甜甜地笑道,她才不要被打发走呢!慕云平叹了一声,笑道:「就是这儿没你的事,所以你快离开吧!」
高呈祥不依的蹙超了秀眉,「可是——」
「这样说好了,」不让高呈祥把话说完,他含笑的站了起来,将高呈祥自椅中拉起,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肩,挂着一抹深邃的微笑说道:「你马上离开玉茗堂,乖乖回你的房裹去,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可是我——」
「啊,显然还是不够清楚。」他漾出了一个更专制、更命令性的笑容,「让我说得更清楚点吧,如果你不马上离开玉茗堂,我便当着你姊姊的面把你扛回厉,明白吗?「你——」高呈祥气得龇牙咧嘴。但看见他眼眸中认真,不容反驳的神色,知道慕云平不是空言恫吓,他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哼!无礼的野蛮人!」她恨恨的转身离去。
但才走了一步,却又被慕云平拉了回来。
「等等,把吉祥剑留下再走。」慕云平笑着吩咐。
「为什么?高呈祥大声问道,两眼冒着怒火。
二来是阻止你趁我不注意时溜出镖局,二来嘛……」他漾出了一个宠溺、温柔的笑容,「森冷的剑气对我们的宝宝不好喔!」
呈祥闻言倒吸了口气。「你知道了?」她不明白他是怎么之道的?慕云平但笑不答,毫不费力的从她腰间抽出了吉祥剑,再将高呈祥轻轻推到了室门之外。
「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躲在门外偷听,我绝对让你後悔莫及。」慕云平沉声威胁。
「你想怎么样?」高呈祥心下气恼,骄傲的抬起了下巴。「你敢打我吗?一她挑衅地问道。她就不相信以自己目前有孕在身的情况,慕云平胆敢动手教训她。
「唉!我怎么舍得打你呢?」慕云平露出了十分邪恶的笑容。「我只会把你拖到床上,好好爱你,让你哭泣、让你呐喊,让你——」
「住口!住口!一高呈祥满脸通红的捶着慕云平的胸膛,又急又羞的啐道:「真不要脸!哼!」她红着脸快步离去。
身後则传来了慕云平得意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