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後,冷府来了位娇客。
只见那女子甫进门便朝云萱阁走去,寻找那名传说中的聪慧女子。
忽地,她晶眸一亮,瞬即闪身至树後,观看着眼前教她颇觉玩味的一幕,心中开始兜转着诡计,就等时机一到,她就……嘿嘿!她的唇畔缓缓漾着鬼魅般的笑容。
「你不该擅自离开!」冷玉郎脸覆不耐,显然事情已超出牠的容忍限度。
毕竟面对一个三番两次企图月兑逃的妻子,他怎能不累?
宋星脉甩开他紧锢的手臂,神情冰冷。「留一个无心人又有何用?」「你是真的无心吗?」只要他靠近她,她就闪,全然视他为蛇蠍般避之唯恐不及,而他不怒反笑,步步逼近的身躯恶霸的威胁她。
「若真是无心,你又何必非走不可,除非你做傩女乃摗!
「你!」她羞恼的瞪视着他。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想如何?
为何要这麽苦苦逼迫她,不放她自由,却吝於动情,如此逼着她,他又能得到什麽?她愤然转身。「我没待下的必要。」冷玉郎静凝她半晌,而後缓道:「挽留一个无心人,确实多余,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再拦你。」不过,等手边的事情完成後,他定会亲自上云霞山居把她给带回来!冷玉郎心忖。
毕竟,他不能让她暴露在单玡眼前,作为五圣的要胁!心狠如单玡,定不会放她活命,这样的险他可不敢冒。
然,这等心思却让宋星脉误解了,他的潇洒在她受伤的缺口划下一刀。
宋星脉身子晃动,眸底浮现氲氛水气,却倔强的不让它们落下。
七月暖风本就炙烫暖人,为何她此刻却觉得好冷,冷到骨子酸溜痛麻。
宋星脉!振奋起来,别让感情碍了自己,他既可洒月兑,她也可以,不过是男人而已,大女子何患无夫,无须巴望着一株大烂草!
她抬起头,脚步正要踏出之时,骤然一道声音让她止住了脚步。
「玉郎哥哥!」娇呢软音随着一抹纤影飞来,攀住了冷玉郎的颈项。
乍见来者,冷玉郎不禁皱起眉头。「小夜,你怎麽来了?」「怎麽,玉郎哥哥,瞧你的样子活像不想看到我似的。」夜愁鼓着腮帮子,十足的不悦。「你好狠心,把我丢在天山,却在中原娶了个汉女,你果真是个负心郎!」此话一出,不仅冷玉郎怒瞪她,连宋星脉的双眼也几欲喷出火花来,不过她的目光却是落在冷玉郎身上。
夜愁加油添醋的续道:「若非蓟哥哥告诉我,你要她不过是为了龙石和计画,恐怕你从此再也见不到我了,只能在天山寻着我的骨灰也说不定。」她嘴里说着,一双眼睛则骨碌碌的朝宋星脉身上打量。果然是个灵黠俏女子,连自诩聪颖美丽的她都忍不住要喜欢呢!
宋星脉眸闪怒光的直射向冷玉郎。「你把我当成了棋子!?」见冷玉郎神情默然,夜愁替他回答:「星姊姊,其实也没你说的那麽严重,若不是你刚好窃走了青鸟,引起契尔族杀手的注意,玉郎哥哥也不会……」「闭嘴!」冷玉郎骤然打断她的话,沉冷的语音淡出威胁。
「为什麽不让她说下去?」她逼近他面前,灼灼目光几欲烧伤他。
「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分,故意不拆穿我,就为了方便你布局?在新婚夜当晚,你已知我是宋星脉本人,仍装傻戏弄我,把我要得团团转,为的就是要引出契尔族杀手,是吗?冷玉郎,你太过分了。」哇!这星姊姊真厉害,一下子就知道玉郎哥哥心中所想,真不愧她唤她一声姊姊呢。
不过,星姊姊倒说错了一句话,玉郎哥哥已经不想利用她引出主帅了。
见情势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夜愁赶紧打圆场。「星姊姊,你听我说,玉郎哥哥他不是……」「我原意便是如此。」冷玉郎突如其来的承认,让夜愁顿时心一凉,也令宋星脉心感寒怅。
突地,宋星脉大笑出声,缓缓摇头。「你果真是心机深沉啊!连自己的婚姻大事也不放过,该说你是愚忠,还是心有城府,而我宋星脉何其有幸,能嫁得你这位精明夫婿。」霍地,她眼波一转,讥请转为酷冷。「如今,卧底没了,就差了个主帅,那麽,我能否问问,接下来你又要怎麽走?而我在你心中是否仍有地位可言?」冷玉郎密起眼、皱着眉。「该怎麽走我自有主张,这跟你有无地位毫无瓜葛。」语气甚是不耐。
「毫无瓜葛吗?」她扯唇淡笑,压根不相信他口中所说。「你敢说,为了引出晏情你并未利用我?你说过,婚姻只是个形式,既无感情,又何必成亲?
难道是为了传宗接代……呵!多可笑!以你冷玉郎的条件,要生孩子怕不多得是女人替你生,一开始你就打定主意,婚姻的构成只不过是条件交换,是因为那夜你看见师父救走我,一开始便设陷让我跳,还让我傻傻的付出了……」她顿时止口,背转过身。
冷玉郎拉开了夜愁,走向她。「付出了什麽?」压下漫至胸口的苦涩,宋星脉冷声道:「总而言之,不管什的都到此为止了,我与你本就是平行线,如今,我这颗小卒再地无用武之地,婚姻只是虚伪,你要如何处置,就随你吧!」最後这句话她说得极其困难。
心口明明紧缩却还要强作坚强,她不是无情人,并非对任何事都毫无感觉,她虽洒月兑,但又如何轻易放下这段才萌芽却被无情折下的脆弱情芽,错只错在,她不该对他动情!
她真的该走了!
才走一步,她的手腕立即落人宽厚掌心里,她冷冷的回眸。
「尚未回答问题便走,你未免不负责任?」他的声音是冷的,表情定严肃的,然,眼底那抹诡光是什麽?
期待吗?
不!她不笨,也从不是天真爱作梦的小女孩,不会不明了此刻的自己於他而言,根本毫无价值。
她冷下眼,神情淡然。「我不须对你回答任何问题,我责任已了,不是吗?」「你身在冷府一天,就仍是我的妻,夫问什麽,妻便该答什麽。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他沉冷的脸庞现出一丝阴寒,对她漠然的态度而愠怒。
「我是不懂。」旋过身,睨望着他的表情带着七分怨愤。「一个小卒已对你毫无用处,你又何苦不收起这盘棋,非将这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困在空荡荡的棋盘上,不让它归其所位呢?」他缓缓勾起唇色,理所当然地道:「因为那盘棋是我的,要收也得是由我来收。」「那麽,若这颗棋去了呢?」星眸里淡出挑衅,言语里的暗示意味浓厚,听在冷玉郎耳里备觉刺耳。
然,他只是撇唇淡笑。「不管那颗棋它跑多远,我都会把它找回来,即便是脏了、破了或是失去原有光采,我都要。」一句含义颇深的话语,道出了暧昧情怀,让宋星脉顿时心一震,顷刻,她将自己的手硬生生的扯回。
「或许你可以操纵手中的棋,却未必能盘盘皆赢!」丢下如此话语,她倏然转身,窈窕身影瞬间消逝在他眼前。
会输吗?不!他冷玉郎又何曾输过?
只不过,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卯起全力争取到底!
毕竟,该属於他的是如何也跑不掉的。
望着她消失的踪影,冷玉郎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狡谲的令在一旁许久的夜愁也心感恐惧。
她悄悄的往後退,想逃离冷玉郎的魔掌之外。
「鬼丫头,你想逃哪去?」「没……没啊!」她缩起了小下巴,看着他唇瓣逸出的诡笑,她就心惊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蓟打的鬼主意!」冷飕飕、阴森森,惹得夜愁心怕怕,不过不怕,她有蓟哥哥撑腰。
「蓟哥哥说,你动作太慢,所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夜秋笑了笑。
他轻嗤出声:「哼!那小子肚里有几条蛔虫我会不知?」「呵呵!玉郎哥哥爱说笑,你们是变生兄弟,当然心有灵犀嘛。」她不怕死的撤豹须,断定他不敢伤她。
话虽如此,夜愁还是忍不住的欲转过身开溜,才走没几步,却被冷玉郎硬生生的拎了起来。
「玉郎哥哥……别啊!」「叫叔叔!」他命令。
「玉郎叔叔,你不能动我,否则蓟哥哥会知道的」「蓟哥哥?」「呃……是蓟叔叔会生气的。」「说得好,我倒要瞧瞧,我动了你,他是怎麽个生气法!」说着长腿直往大厅走去。
「玉郎叔叔,你还是赶快去追星姊姊,不然你就没老婆了!」园里还响着夜愁不放弃的另类求饶法。
「这事不须你管,你先担心自己待会的下场再说吧!」须臾,大厅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以及女子的哭喊声……由於担心着宋星脉的安危,所以冷玉郎私下派遣几名武艺高强的人马暗中保护着她。
此刻,冷玉郎沉凝着面容,坐在议事厅的首座上,静听守护宋星脉的部属」」射所传来的消息。
宋星脉未回云霞山居本就在他意料之内,没想到的是,她还是引起了单玡的注意。
「夫人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吗?」若是知道,依她的冲动性子,怕是早出事了。思及此,他的眉心不禁皱起。
射摇摇头,冷玉郎不禁吁了口气。「你多带些人手保护夫人的安全,同时,我会另外再派人解决那班人。」「是!」射随即领命而去。
射一离去,冷玉郎脸上的肃然神情已浮上了一层焦急的郁色。
如今,他只盼宋星脉能沉着点,可别让自身暴露在危险之下,掉落敌方的陷阱里。
然,他却不知,此时的宋星脉早已落人重重危机中。
同一时刻,福元客栈内。
「小……小姐,楼上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净对咱们瞧着呢。」打从进客栈後,芸儿就被那四道视线吓得快魂不附体了。
宋星脉不动声色,仍自顾自的吃着东西。「管他们瞧去,我们吃我们的。」「可是,他们挺不怀好意的。」芸儿低声道。
宋星脉觑了眼楼上那二个身形剽悍雄伟的异族男子。
的确是不怀好意!但她此刻的心情,正好可拿这些人开刀。
手才要朝发上模去,她神色随即黯然。
师父所赠的软鞭还在他手上!这一向随身带着不曾离身的东西,才落至他手上,她便遗忘了。
唉!她何曾变得如此散慢,喜好窃取刀刃的她,不但在嫁为人妇後就彻底改掉,还遗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察觉主子失神,芸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姐,你怎麽了?」她猛然回神,站起身。「没什麽。你在这坐着,我去问问那些人,究竟意欲为何。」好不容易摆月兑了冷玉郎派出的人马,这会儿又教人给盯上,宋星脉的心情自然就更加恶劣了。
「不要啊!小姐,那些人看起来不好惹,你这一去,无非是羊入虎口!」芸儿忙拉住她。
她心知小姐心情坏,但也不能轻易拿生命开玩笑啊!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回去哪里?」宋星脉眼露不悦。
芸儿低下头,嗫嚅道:「这里离冷府较近,所以……」「若是害怕,那你就走吧!」她声音沉下,脸色更是难看。
见主子发怒,藏在肚里的话她自然是不敢说了,但眼前有难。又该如何是好呢?
突地,她记起了燕师父所说的话」」「那小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用硝火唤燕师父来,可好?」这样一来,也不怕那些人会有所动静了。
望着芸儿担忧的脸庞,沉思片刻,宋星脉才点点头,然她心里却有别的主张。
晚膳用罄,宋星脉让芸儿先行人房整理,人却走出了回廊,站在庭院里。
她扬高声:「两位如此躲着,岂不太辛苦了。」话方落,角落走出了原先坐在楼上的两名男子。
「姑娘果然好胆识,难道你不怕我们对你下手?」她冷嗤一声。「废话少说,你们一路跟来,到底想做什麽?」「我们主子想请你过府坐坐。」一名满脸胡须的男子说道。
她挑了挑眉,淡语:「如果我不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另一名红脸男人低吼,眼看着就要动武,胡须男人伸手阻止。
「慢着。小女娃,别跟我们来硬的,你打不赢我们的,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否则只会惹来皮肉之痛。」「哼!那就得先追上我再说。」话才一落,她纵身往上跃,足尖轻踏顶脊,眉尖满是讽刺。「追不上本小姐,你们就空手交差吧!」瞬即,人已朝远处撤去,两条身影也随之追去。
待在房中等不着小姐进门的芸儿,心里忐忑不安,才出门口寻找,反倒目送了小姐与那两个恶煞的身影。
天啊!这下可怎麽办才好,小姐那麽弱小,万一被他们给擒住了……不及多想,她连忙拔腿一奔,直往来时路求救去了。
「姑爷……姑爷……不好了……姑爷,」这连迭嚷叫,令安坐议事厅的三男一女倏地静止一切举动,轻摇摺扇的冷玉郎则快步走出,望住了来不及喘息、双腿噗通跪落地的芸儿。
早自手下口中得知跟去了宋星脉,冷玉郎原先的紧绷不安,在乍见芸儿惨白的脸色,顿时变得凛然。
「你家小姐呢?」「姑爷……出事了……我家小……小姐被捉走了……不!不是!是……」「你把前因後果全说出来!」他沉声命令,蓝眸下藏不住满心的焦灼。
芸儿忙点头,迅速将从进客栈到後来宋星脉为了她,不顾自身安全引开偃说氖乱字不漏的说出。
「姑爷,求你救救小姐,小姐的身体你是知道的,万一小姐落人那几个人手中,肯定是活不成的。」芸儿紧张的哽咽出声。
「看来,她是被单玡的人盯住了。」跟着出来的冷蓟分析道。
突地「喀啦」一声,扇柄应声断裂,在场所有人皆望向脸色平常,神色却阴鸳的冷玉郎。
看来,单玡惹火了佣懒的豹子,这下,契尔族的灭亡之日终是来临了。
漆黑夜里,不见繁星与皎月,显得格外的阴诡可怖。
不箴山北麓是契尔族的根据地,前有丛丛树林,後有险僻山崖,稍不小心便会跌落万丈深渊,屍骨无存。
崖上是一高塔,也是不见天日的阴湿牢房,塔下据守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剽悍男子,个个皆是人高马大、凶猛异常。
忽地,一矫健俐落身影挟带狂暴之姿,飞身直奔塔下角落。
内力暗施,几道毒镖自他手上发出,倏地,那些个剽悍男子全软绵倒下。
深蓝眸子迅速瞥向高塔,而後旋身闪进塔内,不多时,便又退了出来。
「智星,我总算等到你了!」单玡虎爪扣住宋星脉颈项,步步朝他迈近。
「小丫头,你不是说他不会来救你吗?显然你错怪了他的深情。」他大笑出声,虎眼暴射的阴邪目光则直杀冷玉郎。「智星啊智星,纵使你未死在女人手中,也没料到自己终究得因女人而死吧!」乍见冷玉郎,她心中的震撼是极大的。
在被关人湿冷囚牢而不见天日的这两日,单玡这大魔头为了她身上的青鸟,无时不逼她交出,奋力抵抗他的结果,鞭打、殴伤是免不了的酷刑。
原以为她会心如止水的就此死去,没想到这两日来,她脑子想的、念的,竟是她与冷玉郎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管是争吵或是驭马狂奔,都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慰藉。
这感觉令她可悲,这思念让她痛恨,但他的身影却还是如影随形。
如今,真见到他,她心底顿时激动万分,像此刻,明明心中对他有怨,都还是替他的安危担心。
她」」果真是无可救药了!
冷玉郎望着她的憔悴面容,一股刺痛顿时掠过心头,他拳头青筋交错,双眸闪着勃然火光,显然也是强抑着激动的情绪。
他怒瞪单玡道:「你对她做了什麽?」单玡咧开嘴,得意道:「怎麽?你心疼了,没关系,我会成全你们这封鸳鸯,绝不会让你们单飞的。」「哼!」宋星脉嗤笑一声。「鸳鸯,敢情你想的太美,他只会杀了你,不管我有没有在你手中,都不是威胁。」单玡虎手收紧。「你这丫头还真嘴硬,你说他不会来,人却来了,这不是在乎是什麽?」她瞧向了表情淡然的冷玉郎。「告诉他你为何而来吧!把你心中的计画全告诉他,不然直接动手也行。」犹如死绝的话语一出,单玡心底寒意顿升,冷玉郎直勾勾盯视她的眸子底下是深切的激荡。
她缓扯唇色,嘴边的笑是冷然的,「在你心里,我只是你诱出单玡的棋子,如今,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吗?现在,我帮你引出主帅了,该是你下手的时候了。」冷玉郎,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听得出我话中的意思!毕竟我一开始就只是你计画中的一颗棋子,知道你来,知道你心中还是在乎我,那就足够了。
见冷玉郎无所动静,宋星脉不禁大喊:「动手啊!你还在犹豫什麽?你不是无心、冷血的吗?既然放出我这条饵引出了单玡,又为何不动手?」冷玉郎听她如此说,心中的爱怜不禁加深,忍不住扯唇绽笑。
他的小悍女、小爱妻!即使命在旦夕,还是这麽蛮悍,如此坚强,然,在那悍然外表下,是脆弱易碎、纤细敏感的心啊!
难道她不知道,她的生命在他心里是无价的,是珍贵的,怎麽样他也不舍得放下啊!
「我的爱,我是不会放下你不管的,要死我俩一起死;要活,我俩一起活,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轻易言死,知道吗?」他深情说道,双眼炯炯的拟入她略带惊慌的眼。
他蓝眸下的柔意直撞入宋星脉心房,她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後惊诧不安,缓缓转为坚定平静,默诉着一股信任与决心。
嗯!果真是他最聪明的小妻子。
冷玉郎微微一笑,眸子迅转,斜睇着单玡的眸子是轻鄙且不屑的。
「单玡,你的王国已毁,放开她,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否则只有死路可走。」单玡日光一闪,神色其为森冷。「你以为我会信这鬼话,阎罗、四圣皆在我手上,一旦我杀了你,拿到了赤鸟还有龙石,还怕不能重振势力?」冷玉郎冷笑着,摇头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睁大眼看看我身後那些人吧!」单玡心一惊,掠过他的身後,瞧见了不知何时被释放的阎罗,以及冷蓟等人,不由得心下寒颤,知道自己已毫无筹码可谈。
不!他还有宋星脉这个大筹码。
藉由刚刚的表白,他就不信冷玉郎不会拿那四圣与龙石前来交换。
这等心思,冷玉郎怎会看不出,他撇唇冷笑。
「别白费心机了,你人单势薄,光是我这一关,你就不见得过得了,想用宋星脉威胁我,你未免太过天真。」话落手动,他手中的毒镖疾射,直入单玡手臂。
单玡痛叫一声,随即松了手劲,宋星脉也趁隙身闪,直奔向冷玉郎。
哪,单玡竟从身後的侍卫手上夺来大刀,直向宋星脉砍去……「星儿!小心!」冷玉郎纵身一跃,将宋星脉往怀中一带,挡下了单玡手中利刃,手臂硬生生承受了剧烈的砍伤,登时血流如注。
「冷玉郎,受死吧!」单玡见机不可失,大刀一扬,眼看就要落下,身子却蓦然感到寒麻刺痛,他转过身,在倒下的那一幕,看到的是冷蓟阴沉沉的笑容。
将宋星脉带到安全范围後,冷玉郎焦急的倾身查看宋星脉全身。
「你可有受伤?」眼见赤红血液潺潺流出,宋星脉整颗心都碎了。
「你为何要替我挡下这刀?」够了!他肯为她挡下这一刀,她又何苦让先前的恩怨常留在心呢!
虚伪也好,棋子也罢,那都不重要了!
他朝她眨眨眼。「我不想在你雪白的肌肤上留下难看的痕迹,毕竟我是要看一辈子的,当然得保存原有的纯白与洁净。」宋星脉含泪怒瞋他一眼。「都受伤了,你还如此贫嘴!你可知,见你挡下那一刀,我的心有多痛?」她颤着双手轻触他染血的手。「很痛吧?」冷玉郎轻柔的拭去她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我骄悍、傲蛮的小妻子是从来不哭的,现在怎麽哭了?」「人家会痛嘛!」她低嚷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滴滴直落。
他爱怜的笑着,将她恼怒的脸儿紧偎在怀中,揉抚着她细软发丝。
他的爱妻!
从今以後,他再也不放开了!
唇畔漾着的是满足且幸福的笑容。
月圆时,中秋夜。
冷府萄园里乱成了一团,原来是府中的少女乃女乃发病了,而这一病却让大家急了心、失了魂。
失魂的是见着主子竟拿着刀割了自己的手,莫非是主子也疯了?而主子的那些朋友呢?为何又见死不救?
冷玉郎在房中静待着,心里则恼火着。
恼火冷蓟等人联合起来将他关至门外,说什麽他失责,所以得受惩罚。
他也会医术,老婆难道不能由他自己来救吗?
他只不过才稍离府一会儿,哪如星儿竟发病了?
该死!一群不安好心眼的男女!
咒骂间,门开了,一群人鱼贯走出,却个个面露忧伤。
他心下顿感不安。「星儿怎麽了?」「唉!太迟了!」冷蓟责备的睇了他一眼,而後走开不再言语。
冷玉郎蓦然心揪,快步走进了房内。
但,才一进门他使呆愣住了。
床上哪有宋星脉的纤影,连陪在身旁的小夜相寒莲也不见影迹,只见桌上遗留一张纸条。
玉郎哥哥,我们带走大嫂了喔!谁教你不辟心星姊姊的死活,所以我们决定要达成星姊姊的愿望,游山玩水去!如果可以再顺便捞个姊夫回来,还给玉郎哥哥一个自由空间。
小夜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男女们!他们竟然敢带走星儿。
愤然旋身,他怒气腾腾的步出门外。视线里哪还有冷蓟等人的影迹,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管家!」他暴喊出声。
一旁的管家颤巍巍的从角落走出来,方才被蓟少爷威胁的恐惧未消,再见到玉郎少爷阴沉的面容,他整个脚跟都软了。
「人呢?」「他们……他们……」他支吾其辞,就是不敢说出实情。
他怒眸狠瞪着他,「说!」「他们要奴才同你说,要找少女乃女乃就……就回到自个儿的地方……」话毕,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抬头的管家,却只见蓝袍轻扬,人早已迅速离去。
他顿时皱起了老眉。「少爷平常不是挺精明吗?怎麽这会儿却被骗了,难道他忘了自己所设的地道吗?那些人全都在里头享乐呢!」摇摇头,管家枸偻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园子的尽头。
随着风儿飘扬的心雏菊们,仿似展开了笑颜,为有情人终开花结同心而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