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月雅找来昆叔。她知道昆叔在天山寨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尤其是冷若傲还要敬重他几分。想来在他面前谈妥婚事一定不会另生风波才是。
月雅虽向冷若傲的妹子冷若冰保证绝不会下嫁石无悔,但她可也不想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哩!换句话说,月雅想求得昆叔的证实及保证。由昆叔对冷若傲的忠诚来看,相信他是真的为冷若傲好,而且他对冷若傲的好定不亚于自己的亲儿子,月雅的这些猜测早已由冷若冰那里证实了,如今,月雅对冷若傲没多大的要求,她只想拥有和二十世纪的世界一样,有自己的自由及生活圈子,以及清白的人生。
总而言之,月雅想争取昆叔的这一票。
相信昆叔不会拒绝自己才是。月雅是个聪明人,所以她由昆叔中端睨出他对自己不畏于冷若傲的权势而大大的流露出赞赏之意。
这就是月雅在二十世纪时对自己的自信,而她也将这自信带来了清朝。
“找我有事?”
月雅一转身旋即瞧见昆叔冷然的脸孔,他扬扬眉的等着她的回答。
知道自己拥有什么对付男人的最佳武器,她甜甜的露出个清纯的笑容。
“昆叔。”她跟着所有的人一起喊他。
石茂昆微扯扯嘴角,“跟我说话不用拐弯抹角,我是个直来直往的人。“
好极了,月雅暗喜。她就喜欢直来直往的人,好应付多了,比起那些个道貌岸然的人好相处多了。
于是,月雅决定坦然相告自己的身份。
若她论断无误的话,相信她的坦言将会为自己往后的行为省了一堆废话的解释。
不过,在她坦然以对之前,得和他来个约法三章才行。她可不想到时得面对冷若傲的嗤鼻与一别怀疑的面孔。
“昆叔,在我告知你实话之前,你可否答应我的要求?”
一听到要求两个字,石茂昆马上全神贯注,警戒又怀疑的盯着月雅,开口道:“我向来不随便答应任何人的要求,更何况你又是端亲王的女儿,贵为一位格格,倘若你的要求会危害到天山寨呢?老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尚在怀疑你的身份。虽然你即将嫁给寨主或者是我儿子,但,我还是无法完全信赖于你!”
这时候的昆叔,有一种正义凛然的气势,教人不由得肃立致敬。
月雅忍不住轻笑出声。
“昆叔,您老人家放一百二十个心,OK?”
啊哈!呆子月雅,跟昆叔OK,他铁定是……
果然不出月雅所料,石茂昆正压抑自己一脸的茫然。她老是无法记住自己正处在两百多年前的清朝时代。老是用着二十世纪的词汇,难怪昆叔怀疑她的身份。算了!不要解释太多,愈解释是愈糟。
“昆叔,我保证我的要求不会危害天山寨……或者,您听完后,认为我的要求危及天山寨时,随时可以将我杀了,这总行了吧?!”
石茂昆炯炯发亮的眸子盯住她。
“行!你且说了罢!”
月雅微微一笑,心中几番思量该从何启口。
“昆叔,你有祖先的,是吧!”月雅慎重的开口。
“当然啦!只要是人,哪个会没祖先。”
月雅一听再次微微一笑。
“昆叔,那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有灵魂一说?”
石茂昆聚精会神的瞪着她,“半信半疑。”
“那好,我今天就让你大开眼界,不过,信不信就随您了,”她眸中闪现真诚,“昆叔,其实我不是你们这时代的人,我来自你们所不知道的年代,换句话说,元朝的人不知道有你们明朝以及清朝,更不知中国江山更迭,汉人会遭满清所来,而在你们这年代,也就是清朝,更不晓得两百年后的清朝将遭改革,满人、汉人、苗人等全归一统,不分彼此了,我这么说,您老人家听懂吗?”月雅张大眼等着答案。
这一席话教石茂昆是一愣一愣的停在那儿良久。
等昆叔将这席话消化完后的月雅开口喊,“昆叔?”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实,你究竟是人是鬼?”几乎半世纪后他才惊恐的问。
“您老人家真爱说笑,我当然是人啦!”
月雅啼笑皆非地拉着昆叔坐进椅内。她明白的很,在二十世纪连个灵魂、鬼呀的都教人半信半疑了,更何况是处在单纯年代又正直的昆叔,一下子要让他相信,的确是难上加难。
“我知道一时之间要上您信服是有点勉强啦!老实说,自从我误入时空将自己的魂魄飘来这纷扰的年代,窜进格格的体内数天来,自己还是无法相信,更何况是你们。”月雅自嘲。
说真格的,她自己到现在还是半信半疑,有时还当真以为自已尚在梦中。
“我懂了一半。”石茂昆突然开口,吓了沉思中的月雅一跳,在月雅困惑的望向他时,他说:“你果然不是格格。”
“啊哈!昆叔,宾果。我的外形、身体的确是格格本人没错!不过,灵魂不是格格。”
经她这么说,昆叔才暗点头。
难怪!也难怪!一向风评极佳的格格,名媛淑女的格格竟会成如此刁钻的女人,令对女人所向无敌的侄子冷若傲束手无策。
她的说明解释了所有的疑团。
在洞房时的格格和在王府里的格格会有天壤之别的原因……
石茂昆忍不住大笑。
“莫非你是上天有意安排来制服我那有如月兑缰野马的侄子冷若傲?”
“是唷!”月雅没好气道。
这石茂昆可是愈笑愈大声。这会儿冷若傲可栽在老天的手里了。他喜欢的格格被老天掉了包啦!若这档事让若傲知晓的话……莫怪跟前遭掉了包的格格会提出要求,千万别让冷若傲知晓,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老天有意安排这名未来的女子下嫁他侄子自是有老天的安排。既然这样,那他就三缄其口了。
眼巴巴盯住石茂昆的月雅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昆叔,你究竟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能不信吗?未掳来前的格格和掳来后的格格可说是天地之差,换作是你,你会不信吗?更何况你也不像是个会撒谎的人。”
“承蒙您看得起!”月雅调皮一笑。
“好啦!你今天坦言相告,定是有大事,说吧!我等着。”
眼见石茂昆已站向自己这头。月雅可是眉也笑、眼也笑,一张樱桃小口更是阖不拢。照这情势来看,昆叔、若冰两人将都和自己联机,相信不久,天山寨里的女人要出头了。如果若冰能再下嫁石无悔,哈……哈……她这寨主夫人的权力可大了。
相信不久的将来,天山寨将不再以男人为尊,女人的地位会大大的提高了。
“昆叔,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既然您已相信我是未来世纪的人类,那么,您们这时代的男尊女卑我是无法承受、习惯的,在我们未来的年代里,已是男女平等啦!男人有说话的权利,女人也有说话的权利。”
石茂昆明白的点点头,“我懂,你是想,说出的话能教天山寨的弟兄信服是吧!”
“没错!”
天山寨向来是男人的天下,从没个女人敢过问天山寨里大大小小的琐事。唯独眼前这女人,自未来世界来的女人才有此大胆言行,想在男人的世界立一脚,真不愧是进步的时代。他还真希望能到未来世界开开眼界,以了此生。想归想,石茂昆却只能笑笑,毕竟由未来世界来到此的月雅也莫名其妙自己是如何到来,所以,还是安分的在天山寨虚度一生。
但,跟前最要紧的还是冷若傲的事。
“你想在男人的世界立一脚,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捉住若傲的心。”
“我没把握!”月雅老实说。
“你没把握,就连我也没把握。若傲的性子还是较欣赏传统的女性,否则他就不会答应娶格格了。”
“我明白!不过,昆叔,只是您答应站在我这边,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改造天山寨,让弟兄们不再成为官兵追逐的对象。”
望着格格对自己的自信,石茂昆但笑不语。可他虽没出声并不代表他不相信,事实上这是他默认她的能力,他也相信她有能力改造天山寨。
“你能告诉我,你预备如何改造天山寨。”
“昆叔,我只能告诉你,我预备把天山寨改造成正派,也就是依冷若傲的意思准备迁往北方,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将他们的素质改造改造才成哩!”
就这样,石茂昆微笑的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对劲,竟完全相信跟前这女人所说的话。现在,只能希望她的改造会成功,否则……岂不乱成一团?
和昆叔面谈过后的月雅,隔天一大早便兴匆匆的招来姬儿,要她替自己好好打扮打扮。不是月雅懒得自己整理自己,而是……她望望桌上的珠珠玉玉及一大堆的胭脂。坦白讲,这种过去式的东西她可一点儿也不会,教她如何来耍?
还有啊!瞧,她只过是要姬儿来替自己妆扮,就仿佛给了姬儿多大恩惠般,看她高兴得手舞足蹈,她还怀疑姬儿是否有被虐待狂哩!
算了!暂且不管这。如今,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即是马上找冷若傲以及石无悔。
想想,马上就能见到冷若傲那如世界末日般的脸孔,一阵阵的笑意旋即浮上月雅的脸庞。
“格格,你的心情似乎很好,是吧?”姬儿小心翼翼的替月雅梳着头。
“当然!”月雅一副得意的笑,“姬儿,今天是我决定人生大事的一天呢!你说,我不该高兴吗?”
“恭喜格格。”姬儿真心道。
“姬儿,以后不要唤我格格啦!叫我月雅。”向来不甚重杂七杂八礼俗的月雅听到姬儿左一声格格右一声格格,怪难受的。
“这怎么成!再说,我若直接唤你的名,铁定被寨主以不敬之罪给轰出天山寨。”
姬儿惶恐的神情逗笑了月雅。
“如果说,我保证你不被扫出天山寨,是否说成了?”她问。
想打破男尊女卑的传统,首要大事,即是娘子军得团结起来才成。否则,单单凭她还有若冰,不消多久时日,两人必败无疑。这可非月雅所乐见的。再说,她是自由、平等、博爱主义的二十世纪女人,既然没法子回到属于自己的年代,总不好太苛刻、委屈自己,听凭这些个大男人主义的沙文猪的意思摆布?不!这点甭说要她接受,就算要她听个“没女人说话余地”,她也无法咽下这口气。
所以喽!想来想去,不如开创先例,做个争取女权运动的发起者,好歹死后也留个名。
嗯!这主意还满不错的。月雅愈想愈是得意。
可姬儿在旁还是考虑大半天。
“放心!有我在。”
虽然未来的寨主夫人如是说,但,毕竟姬儿还是姬儿,任凭人使唤惯了,“我觉得不太妥!”
喔!姬儿真是的。算啦!使出最后一招。
“如果说,我以未来寨主夫人的身份命令你呢!”
月雅实在不愿以权势压人,但,若不先打从姬儿开始改造,那往后其它人教她如何应付?
“格格,你就饶了姬儿,别为难姬儿了……”单单为了个称呼竟搞得姬儿快哭了。
唉!看来改造这些个卑微女人不是如此简单……瞧一眼姬儿,叹声气,月雅是愈来愈丧气。
独自陷入沉思的月雅忍不往皱眉地任凭姬儿将她的头挽上,接着将那些个胭脂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我的好格格,好姊姊,眉别皱了,我还得替你抹些胭脂哩!“
“啊哈!有了,我想到了个绝佳妙计。”月雅拍了下大腿。
姬儿话才落完,冷不防被月雅开怀大笑的声浪给吓呆了,她傻在那。
月雅想到个能令全寨的男人尊重女性的好法子,不过这个得靠冷若傲的帮忙才行,先前怎么没想到这好法子,还真多亏了姬儿的一声好姊姊。
乐翻天的月雅抱起姬儿亲了下脸颊,飞也似的冲出大厅找冷若傲了。留下一脸呆愣的姬儿。
匆匆忙忙的月雅来到厅堂前找冷若傲,不料,头头们全在一块。而她所谓的头头还不就是冷若傲、石无悔、石茂昆,外加个最近才从北方打探回来的萧飞鹰。根据姬儿的说词是,这位萧飞鹰和冷若傲是拜把兄弟,两人的感情可比新手足还亲。而且,冷若傲曾救过他,而这位仁史当然重情重义的死命为冷若傲付出忠心啦。
月雅心中已有了重大打算,决定待自己完婚后再来促成无悔、若冰。接下来不消说,是姬儿和跟前看似呆愣的傻小子!
所以,她朝冷若傲甜甜一笑。她的绝美是众人有目共睹的,而今又装扮得如此娇艳,令所有人痴迷了。
唯独冷若傲尚未迷失在她的笑里藏刀,他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考虑好了吧?”他冷冷地问。
对他淡漠又冷得可结霜的语气,月雅只是耸耸肩,并不发表意见。她可没空理会他的不高兴,得先告诉众人她的决定。再次,她露出足以迷死人的笑容应道:“当然!”
迫不及待的冷若傲忙追问:“你选择谁?无悔是吧!我马上替你们办场盛大的婚礼。”
仿佛她是烫手山芋。不过,月雅还是不计较,她只朝他露出可恶又邪邪的一笑,缓缓道:“恐怕你要失望了。”她可是等着欣赏他惊恐的面容哩!
果然!冷若傲刷白脸,“你……开玩笑吧?”
“我像是开玩笑吗?”她反问。
“像!当然像。”冷若傲忙不迭地应道,最大的希望不就是她反悔。
却只见她轻摇了摇头。“嫁你比嫁石无悔的好处要多啦!我怎可能先他呢?”她不解。
噩梦!这是场噩梦,如果他现在不醒的话,恐怕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才想开口的他却被昆叔插进来的一句恭喜给打断了。而且在他还不及反应时,开口道:“寨主娶亲,又是位格格,啊!这喜事快快传给众弟兄才是!”就这样人也迅速离开了,没留时间给冷若傲作垂死挣扎。
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寨主娶亲一事全寨的人都知道了。任凭冷若傲说啥也没用了,只有受死的份了。
自知再说也无济于事的他转身欲离去。在他离去之前,用吃人的目光瞪一眼月雅,旋即离去。
月雅吃吃的笑起来,和又进来的昆叔对望一眼。
昆叔开口道:“我去准备成亲事谊。”跟前也离去,但嘴角的笑容还是无法隐去。
石无悔只淡淡一笑,“真遗憾,你还是选择若傲。”说罢也离去。
只有萧飞鹰不解的望着怒容满面的冷若傲、贼笑的昆叔以及略带失望的石无悔离去。
究竟在他去北方之时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否则,凭他出寨之前有的记忆是,冷若傲似乎对此桩婚事甚是满意,而今呢?教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看来巴不得摆月兑这件亲事哩!
还有贼笑的昆叔像在等待一场好戏,而石无悔呢?则是一脸失望相。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和月雅格格成亲这档事,不是若傲老早见过格格本人后一口应允的!看这情况,若傲是反悔了?
他瞥一眼美丽如昔的格格,一脸困惑。若想解答势必要问由他救回来的姬儿了。
为了不让冷若傲有逃婚的机会,昆叔已要众人将娶亲的所有东西备妥,只消送人入洞房即可。就这样,在众人的逼视下,冷若傲只有一咬牙,硬着头皮娶了。
消极的他为了躲避月雅成为新娘的时刻,而拉着寨里的弟兄干杯。一杯杯的热酒下肚,毫无节制的他终于不胜酒力而醉倒大厅。
“春宵一刻值千金。”
寨里的弟兄们齐声朝他吼,疑惑一向对酒量控制很好的冷若傲此回是发了神经,在这重要时刻……
算了,扶他回房。不过,还是得闹闹洞房才成。于是乎,众人一起将他送回格格身旁,但,在送进房内时,他的衣物早教人给剥得差不多了。
“格格,寨主帮你送回来了。”众人暧昧地笑着。
“谢谢!”扶冷若傲上床后,她转身道。
众人没离去的意思。
“还有事吗?”她扬扬眉。
“当然!”带头起哄的谢十三嚷嚷,“我们还等着寨主的衣物哩!就请格格月兑了送我们当谢礼才好。”其余弟兄当然不放过仅有一次愚弄寨主的机会呀!所以在格格杀人的目光下依然不肯离去。
月雅虽生长在二十世纪,但,她终究还是位处子,根本未见过男人的,而今,这群家伙……摆明了不拿到冷若傲身上仅存的衣裤是不会罢休的。换句话,除非冷若傲醒来,否则她是无法熄灯休息了。一整天折腾下来,早累得不成人形,若和他们耗下去,无疑是找自己麻烦嘛!
牙一咬,她踱到冷若傲身边,月兑了他的衣物丢给他们,众人欢呼一声,确定寨主身上衣物均除去后,他们将身后的姬儿推上前。
“格格,不好意思啦!请把你的衣物也交给姬儿,我们在门外守候,若一会儿等不到姬儿,我们只好再不请自入了!”谢十三再次起哄。
“该死的!”月雅忍不住咒骂,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滚出吧你们!”
一群弟兄嘻笑的步出门。
月雅知道他们说到会做到,于是开始动手解自己的嫁衣,悉数交给姬儿。
“格格请歇息,姬儿告退。”说着也带着调皮味十足的笑容离去。
甩上门后,月雅将冷若傲往床外推,自己则睡里头。
夜晚的山寨是非常寒冷的,不自禁的,两人是愈靠愈紧密。
夜半时,月雅身上散发的女孩特有气息正迷惑着半醉半醒的冷若傲,他的手……老天!正触碰到她柔软的双峰。
“喔!”一阵的申吟竟出自他口中。
冷若傲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碰她。于是,他在半醉状况下一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月雅被扰醒的抗议声也消失在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