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起来,窗帘不知在何时被拉了开来,璀璨的阳光穿窗而入,洒满了整个室内,同时也唤醒了沉睡中的人儿。
深雪得到了适当的休息,睡了一个没人打扰、免于恐惧的好觉,这几十个小时以来,她最放松的就是这一刻了。
但是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怎么说呢?
她搁着头的枕头似乎太硬,也太温暖了,一点都不像是她昨晚睡的那一个,而且她的耳边还传来稳定有节奏、心跳般的律动。
深雪缓缓睁开眼。
那的确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因为她正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而且还是个身强体壮的果男。
她应该大声尖叫或是立刻跳下床,以示清白,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反而以一种新奇的眼光打量起身边的男人。
古铜健康的肤色,厚实的胸膛光滑健美得没有一丝赘肉,巧克力豆般的圆点是他胸上最诱人的点缀,强而有力的手臂布满了结实的肌肉,小月复平坦,床单覆在他的腰际,但仍看得出来他有一双修长的腿。
她继续往上探索他的脸。
喔哦,她应该想到是他的,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因此他的出现她不是太意外,但是这么早……
不可否认的,他十分英俊帅气,若以一个专门惹是生非、从事不法勾当的恶棍来说,他真的太好看了。
英气的剑眉和他清醒时一双锐利无比的鹰眼,鼻子又直又挺,厚薄适中的唇有着醉人的弧线,及肩的直发浓密黑亮。
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竟然是个流氓?
「亲爱的公主,请问妳看够了吗?别告诉我妳已经忘了我是谁,那我会很伤心的。」夏野张大眼开心地对她咧着嘴笑。一点都看不出来「很伤心」的样子。
「你……你醒了……」深雪的脸颊一片羞红,像是个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孩。
夏野侧过身子,用手肘支起头,懒洋洋地笑语,「我是落难公主最忠心的仆人,公主醒了,我怎么能独睡?」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沙哑性感。
「如果你是来监视我的,我建议你可以坐到沙发上,它看起来很舒适。」深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说。
「没错,它坐起来和看起来一样的舒适,但就睡觉这件事来说,床不是更舒适吗?」他的大手来回抚模着两人之间的被单。
深雪立刻坐起身,气恼地对上他的笑脸,「我记得我没允许你睡在我身旁!」
「公主,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不能睡在自己的床上吗?」
「既然如此,你应该为我准备另一个房间。」深雪知道自己是他的人质,没有权利要求太多,但一想到要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应该吗?」他笑问。
「我以为我有选择的自由。」
「我会记住的,不过这儿没有客房,我们这儿很少有客人。」夏野翻身下床。
「啊!」探雪尖叫一声,别开视线。她以为他会穿条短裤什么的,至少也会穿内裤,可没想到他居然一丝不挂的,而她竟和个全果的男人睡了一晚……天啊!别人会怎么想?少奇又会怎么想?
「公主,我无意冒犯高贵的妳的眼睛,这只是我个人小小的习惯,希望妳不要介意。」夏野走往浴室,「我喜欢在清晨冲个澡,妳要不要一起来?」他在浴室门口回过头来对她说。
「你去死!」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地说。
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浴室,深雪立刻下床冲到门边。现在是逃走的最佳时机,也许他的司机还没起床,不会有人发现她逃月兑的,等他们追上来,她会在警察局等着他们。
她握着门把,无奈却转不动,它竟被锁上了!
「可恶!」
「很抱歉那个该死的锁惹得妳这么生气,公主。」
夏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深雪猛然回头。
他刚刚冲完澡,全身上下还淌着水珠。他的双腿一如她想象的结实修长,还有黑色的腿毛从小腿向上延伸到大腿,最后到达两腿之间的交接处,浓密的毛发环绕着——
噢!老天!她不该看的,她是个家教严谨的淑女,她不能这样瞪视一个男人的身体,虽然他的身材非常好。
「怎么了?公主,不满意妳所看到的?」他一面用白色的大浴巾擦拭身体,一面朝她逼近。
「你、你不要过来!」深雪很鸵鸟地闭起眼睛不看他,但他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教她无法忽视。
「别再试图逃跑,我不想把我的家变成牢狱,但如果有必要,我会这么做的。」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一番话激得她张开眼睛看着他。
此时的他看起来深具危险性,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是的,那是一种蛊惑她的魔力,他正在威胁她,而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记住了吗?公主。」他放开她,走向衣柜。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称呼我?」深雪觉得很讽刺。她不是公主,而是他掳来的人质。
「什么称呼?公主是吗?那我应该叫妳什么?」夏野像在表演似的穿上内裤,套上一件紧身的黑色T恤和黑色牛仔裤,但他没拉上拉链。
「你可以叫我杜小姐。」深雪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竟盯着他看,看他穿上每一件衣服,连一个细节也没放过,她这是在做什么呀?!
「杜小姐?听起来很生疏,我不喜欢。」夏野拿起一个发圈,将他的长发束成马尾。
「你不需要喜欢,因为我马上就要回家了!」
「那么杜小姐,能不能麻烦妳替我拉上拉链和扣上扣子,我突然发觉我的手有点酸。」夏野直挺挺地站在深雪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不要!」她别开头。
「这是身为一个女人该做的事。」他粗鲁的将她的手抓来抵在小月复上。
「你——」深雪觉得不只是脸颊热烫,现在她的全身都热了起来,而且心跳得好快,彷佛一张口它就会跳出来似的。
「这就是小姐和公主的差别。」
深雪心不甘情不愿地替他扣好扣子,而她的手从碰到他光滑的小月复肌肉时就抖个不停,拉拉链时还不小心扫视到了他那里,她觉得自己的手好象着了火。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夏先生,请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她决定打起精神,不要被他下流的小把戏给打倒。
「这个嘛!妳先下楼和我吃顿早餐,我会告诉妳的。」夏野对她扬起一抹无害的微笑。
深雪别无选择,简单地梳洗过后,便随着夏野下楼。
这时她才仔细打量他的房子,屋内装潢朴实不浮华,客厅和餐厅皆采原木色调的布置,感觉很有乡村优闲的风格,和她想象中流氓的家很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他,她并不认识任何流氓。
「少爷,早。」一位看起来颇严肃的中年妇人从厨房走出来。
「早,素兰姨。」夏野走过去,伸手抱了抱她,「我说过,不要叫我少爷,我不是什么少爷。」
「少爷——」
「来,我给妳介绍,这位是杜深雪小姐,邦城集团杜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她会在这里作客几天。素兰姨,她就交给妳了,要好好招待她喔。」夏野看着深雪笑道。
作客?!他竟敢这么说?!真是睁眼说瞎话!深雪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夏野只是笑着响应她不友善的眼光。
「素兰姨是我的管家,负责妳在这里的生活起居,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她,不要客气。」
「谢谢你,你设想得太周到了。」她讥讽地说。
此时,阿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老大、老大,我呢?该介绍我了吧!」
「这是阿隆,妳应该还记得吧。」夏野拍拍他的肩。
「深雪小姐,妳好,我叫谭政隆,大家都叫我阿隆,我是老大的司机。」
「你好,阿隆。」深雪对他绽开一抹足以融化冰雪的灿烂微笑。
见状,谭政隆呆立在当场。这样的深雪小姐彷佛是个天使,不,应该是个下凡的仙女才对。
「老大!深雪小姐她、她对我笑耶!」
夏野敲了谭政隆的头一下,才对深雪说:「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问阿隆,我相信他一定很乐意为妳解答。」
「是、是,我很乐意!」谭政隆无心机地傻笑。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看不出来我会有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她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和唇舌了。
「坐下来享用妳美味的早餐吧!」夏野极为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我会告诉妳的。」
深雪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坐了下来。「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夏野没看她,径自喝着热豆浆,「趁热喝,豆浆冷了不好喝。」
「夏先生,我在问你……」
「我的名字叫夏野,荒郊野外的野,也是野蛮人的野,妳喜欢哪一种说法?」他抬头看向她。
「我不是来跟你研究你的名字……」
「我知道妳要问什么,耐心点,妳什么时候能回家,全看妳父亲和妳亲爱的未婚大对妳宝贝到什么程度了。他们早点把钱送来,妳就能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她愤恨地指控。
「是啊,我是个最低贱恶劣的吸血鬼,我从不否认。在妳亲爱的家人送钱来之前,只好委屈妳几天了,我最高贵的公主。」
「放我回去,我保证你一样能拿到赎金。」她不想求他,但是她真的想回家。
「是酬劳,不是赎金。」夏野伸出手指对她摇了摇,「绑架妳的人不是我,再说,我怎能确定我一定可以拿到钱?」他一副在商言商的口吻。
「我保证!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你现在就放我走,我一毛也不会少给你的。」深雪低声下气地哀求。她真的急着回家。
「保证?」夏野嗤笑了声,摆明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那是全世界最不值钱的东西。」他站起身,接过谭政隆递来的皮衣,再将它穿上。
「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钱吗?」她双手用力拍在桌上,站起来对着他宽厚的背喊道:「我爸爸的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你懂吗?」
「放心,他知道妳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夏野穿好皮衣转过来看着她,坏坏地笑着,「不过有一点妳说对了,我的确是个眼里只有钱的恶魔,如假包换。」他向谭政隆交代了几句便离开。
听见他开车离去的声音,深雪绝望地坐在椅子上,欲哭无泪。
「深雪小姐,这些早餐妳一口也没动,是不合妳的胃口吗?我叫素兰姨帮妳重做一份,妳喜欢吃什么?」走近她身边,谭政隆关心地问着。
深雪看了谭政隆一眼。他不是夏野的司机吗?准是留下来监视她的吧!
她摇摇头,「我不想吃。」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心情吃东西。
「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老大说妳这两天饱受惊吓,那几个混蛋也不知道有没有让妳吃东西,老大还特地要素兰姨煮些营养的东西给妳补一捕呢!」
「他真的这么说?」他是个专门压榨别人的魔鬼不是吗?为什么还要管她的身体健不健康?
「当然啦!」谭政隆很认真地点头。
「阿隆……」
「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好啊!只要是我阿隆做得到的,我一定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谭政隆最近武侠小说看多了,还拍起胸脯保证着。「是什么事呀?」
「阿隆,我求你,你放我走好吗?」她只剩这个机会了,也许他肯放她走。「你让我回去,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
「不行啦!」谭政隆断然拒绝,还很无心机地招供道:「老大要我留下来就是希望我帮素兰姨看住妳,不能让妳到处乱跑。如果放妳回去,老大会揍死我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还有什么资格跟在老大身边?而且为了深雪小姐的安全,说什么他也不能答应。
果然,阿隆和素兰姨都是留下来监视她的。
「你放我走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深雪急得快哭了。如果阿隆不肯助她一臂之力,她就真的别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哪有什么办法?就算我肯放妳走,这里还有素兰姨把关,外头也有几个杀手级的兄弟看守。除非老大下令让妳离开,否则妳是出不去的。
「那……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他马上放我走?」
「有啊!叫妳老头快点把钱送来啊!」谭政隆说得很理所当然。
「除了钱之外呢?」深雪深知公司现在的营运状况,父亲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付他的「酬劳」。
「啊?」
「他有没有什么弱点?譬如说,有什么是他害怕还是不能抗拒的?」
谭政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他没见过老大有害怕的时候,至于弱点,大概也没有。
「那他喜欢什么?除了钱。」问到后来,深雪都快放弃了。这个男人当真一点乘虚而入的弱点都没有吗?
「女人!老大他最喜欢的就是女人了,这是他自己说的。」谭政隆得意洋洋地说。
女人?!深雪惊诧地忖着。
当夏野出现在邦城集团的会客室时,杜振天显得十分紧张。
「夏先生,我们接到你的通知了,深雪她、她……还好吗?」
「她很好,没有皮肉伤,也没有受到虐待。」夏野淡淡地响应。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就要看你了,杜董事长。当初是你答应我条件,我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女儿,你想不认帐吗?」夏野冷冷地看他一眼。
见到他冰霜般的眼神,杜振天明显地颤了一下。「是、是,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一时之间我真的没办法拿出这么多钱来,三亿不是个小数目,就算要我把整个邦城卖了也没这么快筹出钱来。」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没忘了正在和谁打交道。
「你的意思是我白救你女儿了吗?」夏野挑挑眉,那是某种危险的讯号。
「姓夏的,我们没说不付钱,你让我们见一见深雪,我们马上付钱!」庄少奇又按捺不住冲动的脾气,跳出来说话。
「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夏先生,我现在手上真的没这么多钱,可不可以……」
「不管你要说什么,」夏野举起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我的答案都是不可以,除非你把钱拿出来。」
杜振天本来想说的是可不可以缓一缓,先付一部分,其它的分期付款,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庄少奇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逼视夏野,「姓夏的,你不要欺人太甚,狗急了可是会跳墙,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少奇!」杜振天在一旁急得猛冒冷汗。
「尽管去。」夏野没被激怒,口气平静的吓人,「别忘了你的宝贝未婚妻还在我手上,要是我进了牢,一定会让她陪葬。」
「你!」庄少奇不自觉地双手握拳。他恨不得能一拳打死这个该死的混蛋!
「夏先生,请你帮帮忙,我这里有之前准备的三千万,还有一栋位在东区的公寓,请你先收下,剩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凑齐。」杜振天打开面前的公文包,里头有现金及一份房地契。
「你要怎么凑?卖家产、卖公司,还是卖女儿?」夏野一针见血地指出杜振天目前的窘境。
「这……」
「夏野,你不要太过分了!要怎么揍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你只管拿你的钱就是了!」庄少奇的脾气又爆发了出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不中听,请不要介意。」夏野的手指敲敲桌面,很爽快地说:「这样吧,我提供一个方法给你。」
「什么方法?」
「我不要你的钱或房子,」夏野伸出左手在杜振天面前晃了晃,「我要邦城百分之五的股分。」
「你作梦!你凭什么?」庄少奇又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
「庄先生,你最好不要这样对我说话,你的未婚妻还在我手上。」夏野警告道。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庄少奇恼怒地啐道。
夏野只是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没有我这个卑鄙的小人,你那美丽的未婚妻早就不知下场如何了。」
「你说深雪她怎么了?那些混蛋把她怎么了?」庄少奇神经质地大吼大叫。
「杜董事长,你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吧!这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夏野拿出一张名片给他,「等你想清楚了就打通电话给我的律师,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说完,他立即起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出声的人是庄少奇。
「还有什么事吗?我以为你不屑我这个社会的败类呢!」夏野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深雪她、她有没有……她还是不是……」庄少奇总算有支支吾吾、语不成句的时候了,偏偏这件事对他又非常重要,他非问不可。
夏野知道他要问什么,只要是男人都会介意的一件事。
「毫发无伤。」夏野扬起一抹邪恶的微笑。「你大可放心,当她回到你身边时,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接下来的几天,深雪在夏野的面前完全变了个人。
她不再和他针锋相对、大唱反调,从泼辣凶旱变成温和无害,柔顺得像只乖巧又听话的小绵羊。
她不忘时时在脸上挂着清新可人的甜美笑容,好象她真的是来此度假的客人,而不是被软禁的人质。
她的计画是想利用女人最原始的本钱去引诱夏野,让他改变主意,立刻放她回家。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和他上床的。也许可以给他一点小小的甜头取信于他,引他上钩,一个不带感情的吻是被允许的,但也仅止于此了。
深雪认为她的计画十分完美周全,一定可以成功,她也等不及要进行了。
奈何事与愿违,夏野老是不在家。
虽然每天晚上他都睡在她身边,可是早上她醒来时,他不是不见人影,就是正要出门,她根本没机会和他说上话。
根据阿隆的说法是他在工作,他的名下有一家电视台,还有酒店、俱乐部、大型PUB等等事业,有时还要抽空回天鹰帮看看,另外他外公的「夏氏企业」也需要他回去坐镇。
他每天就是泡在那些地方,且镇日与女人为伍。他没有老婆,也没有固定女伴,对女人大方得不得了。听说有个酒店上班的女人服侍他一夜之后,要求一枚钻戒作为礼物,他眼眨也不眨一下就买了一整组的钻饰来送她。
这些都是闲聊时,阿隆透露给她的情报。
相形之下,她的要求就容易多了。
深雪抬头看看时钟。已经凌晨三点了,他还没回来。
她自嘲地笑了笑,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准备上楼睡觉。
这算什么?她倒像替夜归丈夫等门的怨妇了,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最好不要回来,看到他那张脸,她就……
这时,大门轻巧地被打开了,夏野终于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深雪站在古典立钟前发呆。「还没睡啊?」
「嗯。」
「那就早点睡,妳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开始有黑眼圈了,公主脸上是不该出现这种东西的。」他越过她走向楼梯。
「我……」深雪鼓起勇气对着他的背说:「我在等你。」
「妳确定我的耳朵没有听错吗?我好象听到妳说妳在等我,是这样吗?」夏野转过身来,好笑地看着地。
她真想冲上去一把掐死他!他这分明是在挖苦她嘛!深雪心想。
「没有,你没听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这么晚了,妳还在等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凝睇着她。他倒想看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深雪换上一抹甜蜜的笑容,娇滴滴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你真的太勇敢了,你从那些可恶的歹徒手中救了我,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你。」老天,她还真有说谎的潜能,说得太棒了。
「是吗?」夏野挑挑眉。可惜他完全不相信她是出自内心说这番话。
「当然是!你让我住得舒适,吃得好、用得也好,让我很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真的很好,你真是太仁慈了。」她急切地想取得他的信任,小手也顺势滑向他坚实的肩膀表达「感激」之情。
看着她搭上来的手,夏野反手按住,邪气地朝她一笑,「仁慈?!我想我一定是喝醉了,妳真的说了这两个宇吗?我的公主。」
「是的、是的,这是我最诚心诚意的感谢,三言两语还不足以表达我心中万分之一的感谢。」深雪再移近一些,强迫自己再温柔点,「如果不是你,我真不敢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说服他的。
「既然如此,不如就用行动来表示吧!」他健臂一搂,立刻将她带进怀中,与他紧紧相贴,紧密地没有一丝空隙。
「什么?!」深雪还在错愕中,他的唇便已蛮横地盖了上来。
他的唇舌毫不留情地在她柔软的樱唇上蹂躏,在她试图抗议时,他粗暴的将舌侵入她的口中,恣意吸吮她口中的香甜,与她灵活的小舌嬉戏。
深雪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没有这样被人吻过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想推开他,但是他的手臂像铁钳似地夹住她,不断在她身上滑动,最后,他的双手扣住她的臀,强迫她更贴近,让她感觉他的硬挺与灼热。
天啊!不行,她不可以……
深雪在他怀中挣扎着,「不要……」
「不要?!」夏野停止吻她,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这不就是妳想要的吗?否则妳等我是为了什么?对我来说,一个女人不管用什么手段向一个男人示好,为的就只有这件事!」
「不是每个女人都争先恐后想要跳上你的床,至少我不是!」深雪大声吼回去,她的双手仍被他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
「容我提醒妳,公主,妳每天都是在我的床上沉睡、醒来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妳是什么意思呢?我不认为妳真的是为了说这一篇废话才熬夜等我回来,我在妳眼中比蟑螂好不到哪里去,就痛痛快快说出妳的目的吧。」
「放我走,放我回家。」她无惧地对上他深沉并蓄满风暴的黑眸。
「原来妳扮了这么多天的小乖乖,只是为了说服我放妳回去?」他将她逼靠墙上,「妳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有这么好骗吗?」他是气她,但他更气自己。既然他已看穿她的目的,干嘛还陪她玩下去?他不该吻她的。
「你明知道我爸爸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让我回去,我发誓我这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会还清这笔钱。」她对他的感激是真的,如果没有他,她早就被那些人糟蹋了。
「妳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为什么还要试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如果我爸爸永远拿不出钱来,难道你就要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吗?」
「有何不可?我不介意妳继续占用我的床。事实上,经过了今晚,我也许应该把妳留在这里,直到我对妳厌倦了才放妳回家。这真是个好主意,是不是?」夏野不怀好意的暗示他想对她做的事。
「你作梦!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得逞!」深雪恶狠狠地瞪着他。其实她很害怕,怕他真的会这么做,因为他向来说到做到。
「我再说一次,只要妳乖乖等妳老爸和未婚夫把钱送来,妳就可以回家了。」夏野松开她的手,退开一步。「别再试图说服我,否则妳真的就会躺在床上『说服』我了。不用我多说,妳应该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他像是在警告她,但绝大部分是在警告自己。
「我还以为你是不一样的。」深雪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现在和那些混蛋有什么不同?」
夏野抚着被她打的左脸,浮起一抹嘲弄的冷笑,恶意地说:「我让妳保有妳的贞洁,公主。」
深雪骄傲地抬高下巴,越过他上楼回房。她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