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屋脊,乌瓦粉黛。金花红烛,鼓乐齐喧。
描金绣凤的宁波小轿落下,轿帘掀开,下来一只绣着龙凤的喜鞋,凤头锁边,随后出现了一只玉手,手腕上垂着一直翠绿的镯子。
一位娇小的新娘出现在藏红花铺的地毯上,忽然一阵狂风,流苏的红盖头被吹掉,露出一张粉色的脸。新妇高挽乌云,鬟髻上垂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凤嘴中衔着一颗夜明珠,头动凤颤。
新妇羞红了脸,只听耳边一个磁性的声音:“娘子。”随后新妇眼前一片绯红……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檀木妆台上的粉红凯蒂猫指针指到七点,杨沫从白色的蕾斯中慵懒的探出手,对准凯蒂头顶的按钮一按,顺势翻个身,继续梦周公。
“叮零零……”手机铃声响了,显示七点半,江鹤鸣伸手模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一按,慢慢睁开了眼,冲身边的一堆白蕾丝慢悠悠的说:“小沫,你不起吗?”
杨沫慢慢从蕾丝中伸出脑袋,一扭头,正看见凯蒂钟,“啊……”卧室中响起杨沫女高音。
“我迟到了!!!!”杨沫的睡意一下没了,飞快从床上跳起来,披上家居服,就冲卫生间跑,江鹤鸣听着杨沫的红色缎木屐“唧唧”的响声,倒下了。
杨沫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脸刷牙,随手拿起洗漱台上的水性笔在面前的镜子上写上:凤头衔珠,将最下面的“开心熊”擦掉。
江鹤鸣一身睡衣,慵懒的走进卫生间,睡眼朦胧的冲杨沫一笑:“早啊!”自顾自得挤牙膏。
杨沫没好气的答道:“江大少爷,一点都不早了,我要迟到了。”
“嗯,谁让你不早起的,大不了你和爸爸一起走。”
“一起走?明天公司就会传出总裁和秘书有染,为了我亲爱的公公,我免了。”杨沫自嘲。
“这个绯闻好,哎,说不定……这是什么?”江鹤鸣一指妆镜台上的水笔字,问道。
“梦啊,梦由心生,好梦至少要记三天。”杨沫愉快的解释。
“我知道是梦,可是什么叫凤头衔珠?你梦见什么了?”
“只要不是杜丽娘游园惊梦,你怕什么?”杨沫含糊的答道。
“嘿,我还真不怕你做杜丽娘一样的梦,只要那个柳梦梅是我就成。”
“哦,我要是做那样的梦里还见到你,那我还是不要作春梦了吧!”杨沫吐吐舌头。
“啊?你说什么?”江鹤鸣假装生气问。
“哦,我是说,我要迟到了!”杨沫抬眼看见墙上的石英钟,沮丧的说。
江太太丽蓉女士在厨房细心的煎着一枚心型鸡蛋,烤面包箱叮叮的响着,江太太头也不回的冲外屋正在摆弄牧羊犬的小儿子喊道:“鹤亭,快点帮妈咪一个忙。”
“干什么?”江鹤亭透过落地大窗问道。
“帮妈咪将黄油和果酱涂在面包上。”
“我很忙,我在给小Q准备早餐。”江鹤亭指着牧羊犬说。
“小Q昨天晚上吃多了,今天要减肥,快点帮帮妈咪。”江太太“四两拨千斤”。
江鹤亭没词了,认命的从花园里进到了厨房,准备向烤好的面包下手。
“鹤亭,先洗手。”江久皓慢慢悠悠的从报纸中抬起头,丢给了小儿子一句话。
“我的手是干净的,刚给小Q准备了早餐。”江鹤亭解释道。
“那就不干净了,快去,都上六年极了还这么不讲卫生。”
“一点都不脏嘛。”江鹤亭小声的嘀咕,慢慢悠悠的踱进了水池旁,江太太用身子一挤江鹤亭,“别碍事。”
“真是的。”江鹤亭一脸不高兴的向卫生间走去。
“这孩子,真的一点也不像鹤鸣那麽听话。”江久皓总结道。
“鹤鸣都二十八了,鹤亭才十二岁。”江太太解释道。
“那鹤鸣小的时候也比鹤亭乖,嗨,就是大了……”江久皓感叹。
“爸,你不又再说小沫吧!”江鹤鸣慢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面无表情的说。
“看看,你这孩子,我有没说小沫什么。”江久皓连忙辩解。
江鹤鸣没理他,自顾自得转到餐桌旁,动手抹起黄油和果酱。
“就是,小沫这孩子我看就不错,你别老是对她家里‘耿耿于怀’。”江太太端出一壶牛女乃。
“我也没说什么,看你们娘俩,嗨……咦,小沫哪?”江久皓放下报纸。
只听咚咚的楼梯响,杨沫七手八脚的提着皮包就“飞”下来,直冲到餐桌前,“爸,妈早安。”
杨沫动作飞快的从面包筐中拿出一个牛角,又飞进厨房倒了一大杯豆浆抓了一根黄瓜,扔进了搅拌机中,一按电钮,搅拌机飞快的旋转。
“小沫,你不吃早饭了?”江太太问道。
“嗯,我要迟到了,妈,我得走了。”杨沫一边将豆浆倒进保温杯一边说。
“嗨,你要真是晚了,和你爸爸一块走吧。”江太太又给杨沫装了个鸡蛋。
“没事,我可以的。”杨沫愉快的道。
“哎,你还是吃完再走吧,这到公司去吃,你就不怕检查到你?”江鹤鸣好心提醒她。
“放心,哪次也没查到我。”杨沫回到。
“呦,小沫,你这可是公然在我这个老总面前耍滑头。”江久皓笑了。
“我就知道我亲爱的爸爸不会揭发我的,我走了!”杨沫飞身向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