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男人何尝不是?男人的心像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包心菜,根本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然而杏容最在乎的仍是祺明,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李正男却拚命擦着额头不断淌下的汗珠,从身边冒了出来。
“容容,听说你要辞职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没事了。我不会让知错不改的人逍遥法外。”杏容意有所指,气愤地说着。
“杏容,你要不要换一下部门,做一些较轻松的工作。”李正男委婉地劝着。
“对!处理公文坐办公桌,偶尔兼倒个茶水是吧!谁说女人只能做这些工作的。我又不是花瓶!”杏容不屑地撇撇嘴,打算纠缠到底。
“容容,别逞强,凡事顺其自然的好。”正男还是不死心地安慰着杏容,可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她一定要找禹祺明讨回个公道。
但在这时候,却传来禹祺明要和易小曼结婚的消息,杏容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耗震得脸色死白成一片,久久说不出话来。
仿佛要昭告天下般,禹祺明和易小曼的结婚启事在各大报上都占有极大的篇幅。杏容气得把所有报纸都买来,将它们撕得粉碎,用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什么天作之合,根本就是“牛郎配妖精”。杏容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决定要去砸场子,要禹祺明给她一个交代。李正男见杏容情绪颇不稳定,实在不放心,执意要陪她出席。
杏容本想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光四射地把新娘子给比了下去。不过再想万一要“抢婚”的话,还是穿着轻便来得方便。
“容容你在想些什么,你可别胡来?”李正男真怕杏容搞出什么花样来!那可是在全国最高级的凯悦大饭店的露天花园举行,参加的客人全都是绅士名媛,可千万别闹出什么笑话来才好。
这样的盛会,是要有请帖才可以参加的,这一点难不倒杏容,她从母亲处拿到了请帖。而禹祺明并没有邀请她,难道他真打算和她一刀两断了吗?
杏容一身轻便前往凯悦饭店顶楼。宾客云集,全都是些政商名流。但在杏容的眼里,觉得他们都只是一身铜臭味的政客罢了。
“小容,你是小容吧!”易大年身着黑色大礼服,风度翩翩地站在收礼处,他眼尖地认出了杏容,并立刻趋身向她走了过来。
易大年热络地和杏容寒暄着,直要带她往贵宾席坐。杏容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几句,一双溜溜的大眼频频在人群中张望着,但不见禹祺明也不见易小曼,大概在新人休息室里整装吧!她气馁地想着。
突然,一只轻柔的手,优雅地搭在她的肩上,她回过身一看,是身着白色丝缎礼服的洛沁,脖子浑圆而散发出光泽的珍珠项链,更衬出她的高贵优雅,相形之下站在她旁边,一身浅绿轻便裤装的杏容就显得逊色多了。
“小容,你真该打扮一下,太失礼了哦!”洛沁责备着杏容,口吻中却有着了解与纵容。
杏容神秘兮兮地把洛沁拉到一旁,低声询问着她。
“妈,你真要当祺明的丈母娘吗?她这个女婿可没安什么好心眼。”杏容焦急地提醒着洛沁,洛沁却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多言。
“妈,我不要祺明当我的……我的‘姊夫’。”她可是从未叫过易小曼一声姊姊,更别想喊祺明一声姊夫了。
“那你希望祺明当你的什么?”洛沁若有所思地问着。看来她这个“丈母娘”似乎是逃不掉的,差别只在于是哪个“女儿”嫁给禹祺明。
“妈——禹祺明一定会报复你的。”杏容知道禹祺明满腔恨意无处发泄,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引爆的可能。而杏容不希望有这种场面出现,两个都是她所爱的人,她不愿任何人受到伤害。
“一切错全在我,是我作出了错误的决定。”洛沁神色黯然地说着。
一阵掌声响了起来,新郎和伴郎步伐稳健地走了出来。禹祺明今天穿了一袭白色的西装,更显得他整个人英姿飒爽。
而易大年随后挽着身穿白色低胸露肩礼服的易小曼出场,婚礼要开始了。女方的主婚人都到齐了,那男方呢?杏容转过头来,见坐在轮椅上的夏慕杰在阿兴的推动下现身了。
老人依旧一手持着雕刻刀,一手持着木人像,呆滞的眼神直视着前方,他根本不知道他是来参加儿子的婚礼的。
杏容感受到身旁的母亲身体为之一颤。那个鸡皮鹤发的老人是昔日意气风发的艺术天才吗?洛沁颤抖着嘴唇,脸色惨白成一片,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想到青涩的花样年华,洛沁深觉悔不当初。最珍贵的,永远是已经失去的,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想到这里洛沁不禁悲从中来。
易大年也发现了夏慕杰,他并不认识他,可是他认得他手中栩栩如生的木人像,那是他最爱的女人。
禹祺明冷眼地看着这一切,这都是他精心安排的,为了等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婚姻。
易小曼敏感地发现情况不对劲,连忙嘱咐证婚人别耽误了良辰吉时;而禹祺明仍然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阿兴!把老人家推回去。”杏容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尴尬的场面。
李正男想要拉住她的手,但拦不住她。
众人已经开始骚动,一阵窃窃私语声不断地传开来。
洛沁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看得易大年心疼不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等——”易大年伸手制止证婚人。
“爸——”易小曼不满地提出抗议。眼看禹祺明就快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她不想错失良机。易小曼只有再次要求证婚人,尽速进行仪式。
“小曼!让我先把事情问清楚。”易大年一脸肃穆,好言好语地说着。
“那个女人的事和我无关!”易小曼任性地翘起了嘴,在她眼中,洛沁不过是易大年的一个“女人”而已,她算什么?
“小曼,不急于一时。”易大年仍耐心地劝着宝贝女儿。但易小曼根本听不进去,她不要任何人坏了她的好事,即使是父亲也是一样。
在一片僵持不下时,杏容实在是看不过去,她用力甩掉李正男的手,毫不思索地冲到新郎倌面前。
“好久不见!”杏容苦涩地说着,面对着略微消瘦,但依旧俊朗的他,她的心一阵抽痛,她多想伸出手,抹去他脸上的那层寒霜,但禹祺明仍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仿佛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杏容的心蓦地缩紧了,强烈的痛楚狠狠剌戮着五脏六腑,难道就因为她是“仇人”的女儿,就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明,结束吧!到此为止。我知道你不是真想娶易小曼,你只是想报复。”杏容苦口婆心地劝着禹祺明,一双清澈的大眼中,涌起哀怨凄楚的泪光。
“姜杏容你再乱说半个字,我立刻赶你出去!”易小曼气焰高张地口出恶言,她才不卖洛沁面子。
“易小曼!祺明根本不爱你,你何必强求。”杏容不服输地反唇相稽,她根本是自欺欺人。
“是吗?那阿明他爱你吗?阿明你爱这个女人吗?”易小曼轻蔑地撇了撇嘴,一副稳操胜券般地问着禹祺明。
杏容焦急地凝视着禹祺明,心中不断地催促着,快告诉她,你真正爱的人是我,是我姜杏容。
禹祺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嘴角略动了动,但终究没开口。
易小曼得意洋洋地扬着眉,杏容的心口掠过一阵尖锐的刺痛,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倾泻而下,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来,来面对这样残忍的局面。
李正男推开重重人群走了过来,他心疼地拉起杏容的手,想带她离开。
“不!我不走——除非他亲口说不再爱我!”杏容狠狠地甩掉李正男的手,歇斯底里地叫着。
“容容!大家都在看你。”李正男低声地劝着。
“那又怎样?爱一个人何必怕别人知道。”杏容挑衅地昂起了下巴,而这句话对李正男无疑也是个冲击,他就怕杏容知道他喜欢她,怕万一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说话啊你!你像阿兴一样都变成了哑巴不成。”杏容不甘地抡起粉拳,在禹祺明身上捶着。
易小曼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而禹祺明只是深吸了口气,在喉中送出了一声叹息。
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他不懂。都快三十岁的男人了,还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生命。
生既无欢那死又何惧!不!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他必须让“有罪”的人得到报应,否则母亲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吗?虽然母亲没与他相认,可是他怎么也忘不了海边那怵目惊心的一幕。
那女人穿着一袭血红色的衣服,像一簇燃烧的火焰,在海边跳动着,她时而大笑,时而大叫,在一个大浪奔涌而来时,倏地纵身跳下,血红的身躯,很快地被大浪吞噬,一下即消失不见。也许在那一刻复仇之火就已在禹祺明心中点燃了。想起往事,让禹祺明的心痛苦地翻搅着,但他仍力持镇定,装得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去找个好男人吧!容儿。他心中喃喃地念着。
虽然有百般的不愿意他仍必须狠下心肠说一些违心之论,他必须伤害他所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
“我不爱你,从头到尾都没爱过你。我不过和你玩玩而已!”禹祺明深吸一口气,绝情地说着。
原谅我!容儿,对你的爱只能埋在心中。
易小曼勾着禹祺明的手,洋溢着一脸胜利的笑容。
杏容紧咬着唇,仿佛要咬出血来,她听到心一片片破碎的声音,却感受不到疼痛。
“禹——祺——明,我恨你。”杏容颤抖地伸出手从桌上抓过一瓶红酒来,她大口大口灌着,任血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在身上留下几点怵目惊心的红。
“容容——”李正男想要抢下酒瓶,杏容却突然冲身向前。
容容用力地将满口的红酒全吐在禹祺明白色的西装上,红酒很快在禹祺明身上散开成一片尖锐刺目的红,像是在替他流着伤痛的血。
“幼稚!”易小曼对杏容鲁莽的举动嗤之以鼻。
“不要你多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杏容恶狠狠地瞪了易小曼一眼。
“他是我丈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易小曼唤过仆人,来帮禹祺明更衣,但禹祺明摆了摆手拒绝了!他要留着这一抹红,就像心头一直在淌着血般。
“别高兴得太早!”杏容咬牙切齿地撂下话来。
“我是警察!我怀疑在这宴席当中有人携带违禁品!我要逐一搜身检查。”杏容拿出证件表明身分。
在一旁的李正男慌了,急忙抓住她的手。她可别滥用职权!在场的有不少名人,和警界多有交情。
“无聊!”易小曼挥挥手,立刻有两名大汉出现,要拉杏容出去。
“别动!要不然我告你妨害公务。”杏容随手拔出腰间枪枝,她可是有备而来的,谁要惹火她她就以拒捕对空呜枪示警,再轻举妄动她就……
由于杏容的“惊人之举”,一些胆小的妇人齐向后退,撞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夏慕杰,他手中的木头人像滚落到地上,一直滚到洛沁跟前。
一直陷入悲怆情绪中的洛沁,这才回过神来。她低下头看着二十多年前的“自己”,眼里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迟迟没有勇气捡起它。
捡起木头人像的是易大年,他的掌心在冒汗。不知他是否会失去洛沁——他最心爱的女人。
慕杰的手遥指着洛沁的木像,阿兴会意地要去把它拿回来。夏慕杰并不识得眼前活生生的洛沁,乍见杏容时的“清醒”看来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易大年紧握着木头人像,不肯还给阿兴。他要给洛沁,他要问她,她到底爱不爱他?
洛沁面对这两个男人,实在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杏容见母亲为难的神色,十分不忍,便又举起了手枪。“别动——所有的人都不准动。”
“哼,连白痴男人也不放过!”易小曼轻蔑地冷哼着,一直以来她都看洛沁不顺眼。
洛沁这一生和太多男人有牵扯,但这并非她所愿,见到夏慕杰的情况,她也十分痛苦,难道美丽真是一种错误吗?洛沁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了大颗大颗的珍珠泪。
“我说了别动!”杏容用枪指着易大年。
怎知易大年好像没听见,而阿兴又唯“师父”是从。两人争夺着木像,杏容不得已只好对空呜枪。“砰——”的一声巨响响彻云霄。
李正男即时扑向杏容,阻止她再胡闹下去,两个人在地上翻滚着,最后杏容不想误伤人,便松开了手,让李正男夺下了枪。
“疯子!一群疯子。”易小曼睥睨着这一切混乱,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样,而禹祺明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光芒,他心动摇了吗?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像个活死人。
“禹祺明!你满意了吧!”杏容从地上爬起,又吼又叫的。从眼角的余光中,发现洛沁已经摇摇欲坠了。
“沁儿!”易大年见状,双手一松,手中木头人像落入了阿兴手中。
“妈——”杏容惊慌地尖叫,洛沁却已晕了过去。
“禹祺明!我妈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一定不放过你——”杏容指着禹祺明,狠狠地瞅着他说道。
恨吧!恨死他好了。恨他多一点他心中也好过些。就是别再爱他,他无以回报。他这一生无法主宰自己,就让他放逐自己吧!
婚礼被迫中断,易大年无心再主婚。
“爸——”易小曼不满地抱怨着。
“小曼!你有些分寸——”易大年生平头一次大声斥责易小曼,他不是不知道女儿的作为,但他一直不想多作干涉,才会纵容她到今天这种地步,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人群闹烘烘的,闪着红灯的救护车已赶到。洛沁被抬上了担架,易大年紧张地随侍在侧,杏容双眼泛红,恨不得一枪轰掉禹祺明的脑袋。
望着母亲苍白而无血色的面容,杏容又转过身子来,一步步地走向禹祺明。
“你意图谋杀我母亲,我现在就拘捕你。”杏容含恨的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语无伦次地说着。
“笑死人了!阿明离你妈有三丈远,他难道会特异功能隔空杀人不成——”易小曼冷笑着,无视于神情大变的姜杏容。
“你如此心狠手辣,会得到报应的,看看你爸爸搞不好他一辈子都是这样,你们父子永远没有相认的一天。”杏容口不择言地诅咒着,双手紧握成拳。
“这种父亲不要也罢!生而不养是他活该!”易小曼仍抢着回嘴,一副气焰高张的模样。
杏容气得想撕烂她的嘴。可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枪又在李正男那儿。
“好样的!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让你逍遥法外的。”杏容的双眼像利刃般刺向禹祺明,她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她要报复。
“还不快去当你的孝女,说不定还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易小曼立刻牙尖嘴利地反击回去,凡是得罪她的人,她都诅咒他不得好死。
“禹祺明你听好,从此刻开始,我们就是誓不两立的仇人。”杏容紧咬着下唇,硬吞下心里的酸楚,冷冷地看了禹祺明最后一眼,即转身奔出。
杏容和李正男匆匆赶到医院,洛沁仍在急诊当中。杏容一直不知道母亲近年来心脏不是很好,看来母亲一向是报喜不报忧。
易大年着急地在急诊室外不断地踱步。
杏容此时发觉易大年对母亲是真心的,她走向前去,将所知的一切,向易大年说明。易大年的脸色随杏容的话语起伏,到最后,整个五官揪成一团,久久说不上话来。
良久之后易大年才开口:“沁儿真是可怜,遇到这么多波折,如果她早告诉我或是早遇到我,我绝对会保护她的。”杏容听完当下竟有丝嫉妒起母亲来,因为个个男人都深爱她,而自己却遇到一个没血没泪没人性的“动物”。
紧急诊的红灯熄了,洛沁被推了出来,曾经散发出娇艳光泽的容颜一下子憔悴了许多,让杏容看了好心疼。
“我想见他——”洛沁在杏容耳旁气若游丝地说着。她不想让易大年知道,但易大年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
但是经过联系,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一定是禹祺明从中作梗,杏容更加愤恨不平。其实杏容多虑了!夏慕杰根本不记得“洛沁”是何许人也了,但杏容硬是要定他的罪。
在她心中禹祺明是罪该万死——
唯一意外的是易大年并未将这一切归咎于洛沁。“男人本就该保护女人的,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受伤害。”他以为错的全是男人。
至于禹祺明的母亲自杀和他童年悲伤的过往,全要由夏慕杰负责,若非他已是个白痴,易大年也会因看不惯而教训他的。这一番窝心的言论,让杏容听得连声叫好!“容容,你还好吧!”李正男问着情绪一直不稳定的杏容。
杏容只是摇摇头,不愿说出心中的痛苦。
看来李正男该死了他的“非分之想”了。他是无法走入杏容的内心世界探索一番。
月色昏黄,医院不远处停了辆红色的跑车。
是禹祺明,他不是来欣赏月色的。他心中还是放不下杏容,他只想远远地看着她就好。
失去了杏容,他明白往后的日子,将会生不如死。
他看到杏容步出医院了,有个男人陪在她身旁,是李正男。看他对杏容百般呵护的样子,分明是对她有情。
这样也好!幸好她身边有人在。
祺明安慰着自己,心中却涌起一股酸楚,浓烈得让他无法招架。他十分明白,自己对杏容不是玩玩而已,而是真的爱上了她,只是这份情缘来得不是时候,他必须割舍,无论心有多痛。
杏容边走边数落着禹祺明的种种不是,也不管李正男爱不爱听。而李正男只是默默地当个听众,没有插嘴。
“我恨他——一生一世。”杏容咬牙切齿的。
李正男却明白,恨得越深正是代表爱得越深。但他不想多说,说了也没用。
“我一定要想办法定他的罪!”杏容抬头望向月亮,立下誓言。
“容容!你别乱来。你已经做出了很多月兑轨的事了。”李正男忧心忡忡地劝着她。
“不!我现在很冷静。”杏容停下脚步,紧握着拳头,下着坚定的决心。
“容容——冤冤相报何时了。”李正男仍不泄气地劝着。
“我要替我妈出气,她是无辜的。”杏容义正辞严地说着,掩饰心中那一抹心虚。
“或许禹祺明并不明白当初的情形,才会这样做。”李正男善良地帮着“情敌”说好话。
他其实是个好男人,但杏容却不喜欢他。
“一句不知道就算了,我不知道有人会闯红灯就撞死他了!连道义责任也不用负吗?何况他根本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他城府极深且深不可测,为了‘成功’叫他向人摇首摆尾他都愿意——”杏容口不择言地把禹祺明说得一文不值。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吗?
禹祺明如行尸走肉般开车回到住处。易小曼在客厅等着他,身上仅穿着粉红色的透明睡衣。
她一见到禹祺明,便扑到他身上诱惑着,茫然的禹祺明却把她当成了姜杏容。他要易小曼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他愿意死在杏容的手下,好弥补他的亏欠。
易小曼以为这是祺明最新的“招术”,她兴致勃勃地配合着。
“用力!再用力一点。”禹祺明嘶哑地喊着。易小曼的双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都勒出一条条的指痕了,可是禹祺明仍不满意,他还要易小曼用力一些。
因为他还感觉到姜杏容的存在,因为他对她的爱意又爬了上来,他必须要消灭、毁灭。禹祺明脸色发青!易小曼这才松下手来。
“阿明!别玩出事来,来日方长。”易小曼垂涎地吻着方才的勒痕,想要吻平它。
没有用的,禹祺明心中明白,再大的痛苦也抹不去心上的烙痕。
他起身入浴室,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脏。蓦然的,镜中出现一个俏丽脸蛋,时而潇洒俐落,时而情深意浓,时而悲喜交加。
是杏容!禹祺明爱怜地抚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像要诉尽心中所有的爱恋。
“阿明,我们再挑个好日子。”易小曼窝在禹祺明的臂弯内,娇嗔地说着,她要成为禹祺明的最后一个女人,再也不让任何人分享。
而禹祺明正是杏容的第一个男人,可能也是最后一个,他已用真诚的爱,在她身上烙下刻痕,永远也抹不去。
但今后只能在梦中唤着对方的名吗?
禹祺明心中痛苦不堪,却又说不出口。身旁的易小曼不是普通角色,她会除去“眼中钉”的。
但若她真敢动杏容一根寒毛,禹祺明也绝不会放过她的。两人同床,心思却各异。
李正男不放心杏容,要陪她过夜。
“男哥,不好吧!孤男寡女的被你女朋友知道了会吃醋的。”杏容开李正男玩笑。
“我没有女朋友!”李正男正经地说着。
“男哥,那你不怕我孤枕难眠对你性骚扰吗?”杏容毫不在意地开着玩笑。
没想到李正男不但不生气,反而不愠不火说:“那正好!我不但不介意,还求之不得。”
杏容没料到李正男会这么说,一时哑口无言。
“男哥,你开玩笑吧!”杏容有些不知所措。李正男对她有意思,他们不是哥儿们吗?
“容容,我是认真的。”李正男鼓起勇气。
“你……”杏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我知道!没关系的。你喜欢的人是禹祺明。”李正男一不小心又提到了禹祺明。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杏容大吼着,整个人跳了起来。“对不起,男哥。”杏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连忙一整脸色,频频地向李正男道歉着。
但她已付出却落空的爱,谁又来向她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