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由桌上抽出一片提琴重奏CD,放进电脑硬碟里头按下拨放键,关掉日光灯,拾起沙发前照明小艺术灯,大男人悠闲退开来,留下桌旁临时清出的小块空地给满脸愠怒的美丽女人。
唉!这是干嘛,明明气得要命,却还要逞强,这个女人可真倔强,但却也因此让他更心动了!
固执不服输的个性,虽然有时会让自己吃亏,但黑岩家要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而他偏偏也只对这样的女人动了情!
没有再开口的冰山美人,恨恨瞪着他向后退至沙发坐下的举动,跟着心一横,咬牙将眼镜拔下,然后伸手解下撩起的发。
她的确有些担心,又觉得难堪丢脸。但要扳回一成,就得先付出一些代价。
而且这男人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真对她怎么样!
因为这里可是公司,而且这个跳艳舞的赌约可是大老板亲口答应下来的,若要真有什么事,她的顶头上司一定会出面干预!
她仍有些不安挣扎的咬下唇,最后终于铁了心,干脆硬着头皮豁出去。
透着些许亮光的昏暗办公室里,她缓缓拨了下乌黑的微卷长发,脸色有些僵硬的顺着音乐前奏动起来,然后逐渐在提琴弓弦飞扬的快板节奏中,卸下矜持和严谨神色,双瞳微眯的举手扭身……
玲珑有致的身躯以惊人的柔软弯曲移动,带着仿似芭蕾混合中东肚皮舞般的诱人优美扭臀旋腕,一个缓缓的上下旋扭加上一个轻柔撩发,回身后星目半阖、红唇微启,欲言又止的勾人注视,刹那间,让周道所有一切瞬间消退颜色。
小小办公室里朦胧晕黄的光亮突地放大。
时间与空间瞬间融合为一,失了界线,眼前视界莫名放大,无限延伸至不知名的时空。
错愕看呆的大男人眼里,隐约幻现了一片落日,黄沙苍邈辽阔……
美丽纤细的身影在落日黄沙中起舞旋转,一生一世在这片刻中成了刹那,刹那却又交织成永恒,然后延伸到无限的将来,交错成现在这个片刻的深切了悟,深刻到让人心痛又心窒的依恋,在心房幽深处泛起,一圈一圈的将人紧紧包着,陷落至无以言状的悲伤和喜悦中。
悲喜交集……说不出悲从何来,喜又是怎么回事,却有种莫名的熟悉与心疼。
雷天灏峻朗的脸上,缓缓露出浅淡的笑。
又苦又涩,却非常无奈心动的微笑。
曾经他因为有趣,而在家族专属算命师玫瑰的催眠下回到过去。
或许是因为心态不够庄重,所以那场催眠游戏中,他什么都没看见,只见着一片黄沙落日,然后画面便一片空白,再也没有其他的。
而今天,未尽的疑问获得解决,那个空白的画面,出现的女人身影和她勾人舞姿,交会出一个明显的答案。
玫瑰说过去的记忆会在准备好的时候释出,没有人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刻,但到那时,他就会知道为何再怎么催眠,见着的都是一片黄沙。
因为黄沙覆盖的后头,或许即是他前世中未能圆满的最大缺憾,抑或可能是千生千世中,他最最舍不下的幸福记亿。
而今他突然有了些觉悟……
或许是命中注定,难怪对她的爱来得又快又急,莫名其妙的突然陷落,心动依恋到无法自拔,未竟的憾恨、说不清的依恋,在今生、在这女人的面前,或许可以找到为何如此的原因。
恍惚间,他站起来!过于专注的凝睇目光,让正随着音乐舞动的宋颖奇警觉的停下来。
站在杂物文件堆中的她,拧眉瞪着他缓步走来的举动,却莫名其妙的在晕黄的灯光中,有了幻觉,看见黄沙落日中,有个男人眉宇飞扬、一身尘土朝自己走来,男人缓缓张开双手……
她怔了下,没想到难得见到的幻觉,竟会逼真至此。
下一刻,整个身子已让人紧紧拥住。
她呆掉,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莫名其妙的眼泪还跟着滴落,心揪了下,却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恍惚间像是有事情发生了,或许根本是许久前就早已注定好的。
而她甚至无法解释突然掉落的泪水,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落下。
“别哭。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连雷天灏自己都不知道,那样熟悉又自然的伸手,替她拭泪的举动是怎么一回事。
“雷天灏,你吓到我了。”路上的男人、学生时代班上的男同学、公司里的男同事,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莫名其妙逼出她的眼泪。
而眼前的男人真的吓坏她了。只是一个朝自己走来的重叠幻影,竟能就此引出她的泪水?“我知道,我也吓到了”他轻嘘了口气,将额头抵上她光洁的额。
或许二十几岁那年,玫瑰早已看到未来他将会在台湾拾起过去的些片段。所以才会告诉他要有耐心、要等待。
结果等了八年。这才发现命定的女人,”开始就已出现在他生命里。
是什么样的缘分,要让他在八年后才认出她?忆起不止是那年出手相救的缘分,还有许多更深更深的奥秘与牵连依恋。
沉又无奈的叹口气,他带着心动和感恩的虔敬眼神,微往后移拉开些距离,再次深情凝视她。
朦胧间宋颖奇弄不清发生什么事,只看见他的脸逐渐靠近放大
男人温热微喘的气息传过来,封住她险些要逸出口的心悸疑问。
太快了……
才刚这么想着,又深又暖的交缠己在口中升起,她错愕无力的闭上眼。
无能为力也无法解释,任一切说不清的感觉蔓延,泛成一片心动涟漪。
说不出,也解释不清了,有好多感觉,是她这一生从来没有过的。
似乎没有想像中的讨厌他,心跳得好快,这无赖吻了她……
突然间宋颖奇冷不防睁开眼,跟着面红耳赤推开身前的男人。
她怎么能忘记眼前的无赖老是在整自己,恶劣的态度前所未见。
这次难保又不是一个有心计谋的整人圈套,而她竟还这么傻,掉落到他撒网织成的陷阱里。
“你、你、你……”一连三个颤抖指责字句,让她双颊娇红一片,宛若粉女敕春樱。
“太过分了,就算讨厌我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整人”气到极点。她恼怒的顺手抓过身边模得到的文件夹,往他砸过去。
“你说我在整人?我像是吃饱撑着,会用这种方法欺侮女人的无赖吗?”雷天灏愣了下,脾气也来,恼火的闪过身。
这女人,怎能呆成这样?他刚刚那样情生意动的模样,敢情她是一点也没感觉到,竟然还指责他的不是?“可是刚刚……”那样莫名所以的感觉是为何而来?他莫名其妙就这么吻了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她真的都想不通。
若非是他故意整人的话,那她只能说见鬼了,自己出现幻觉,而他也中邪,出现清醒时不会做的举动。
吻了她?天啊!他真的吻了自己!
理不清,越想越乱的情况下,宋颖奇干脆转身走人,选择不去面对。
“不许走!别说你什么都没感觉到。雷天灏伸手拉回面前急着想跑的女人。
“放手,你这无赖,别拉我!”她难得失了主意的低嚷,娇女敕的脸蛋上有抹惊慌不安。
太难了,她怎么想都想不出,刚刚在朦胧间见着的景象是怎么回事。
所以算了,她不管了。
“放手!”她扬眉,冷冰冰的面具再次挂上。
“宋颖奇,你”他气结,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看见她出现在黄沙落口日下,因此便确定她是自己前生的最爱。
而现在这样对他有误解的她,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我怎样,你得先向我道歉,我若是跳得不好,你会做出刚刚那种事吗?大无赖——”她抬脸,细女敕的丽颜上有火气升起。
可恶,她越想越生气,哪有便宜都让他占尽的道理。
她舞跳了,人也让他吻了,怎么看都不划算,所以一定要讨点公道回来。
“宋颖奇,臭女人”他气急败坏的低吼,完全让她给惹毛了。
“你好样的……要我道歉是吗?”他火大的瞪着她几秒,恶狠狠开口吼。
“行!你的确跳得很好,我道歉!为了向你赔罪,我自动履行答应你的事。”
他火气很大的在她面前扯开衬衫,将衣服损在地上,然后继续拉开皮带,决定赔罪到底。
反正月兑就月兑,光着站在公司大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要这可恶的臭女人,还想继续这么气他,他就会月兑到底。
“你、你不会真要月兑了衣服到大厅去吧?”错愕的女人呆了下,没料到眼前的大男人会这么干脆的月兑起衣服。
这下还真有点慌了手脚。
太丢脸了,要是他当真光溜溜的站在大厅五分钟,那所有员工几分钟后就会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因为瞧他现在气得快炸开来的模样,她几乎不难想像待会有人问起。他会怎么将她拖下水的回答方式。
一定正是说她跳艳舞跳得很好.他赌输了,只好赔罪月兑衣罚站之类的话,那到时所有人都知道她独自在他面前跳艳舞,然后会传成什么暧味情况,她真的不敢想。
“你……别月兑了。我没有要你月兑衣到大厅罚站。冰山美人脸上的面具再次月兑落,她脸红难堪的连忙从地上捡回他的衬衫,急递给他。
“不行!既然大话是我说的,输了就要有承认的勇气。我输了,我愿意完成自己先前的承诺。”雷天灏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抽下自己的皮带,然后动手解着扣子。
口气里满是赌气的意味。
“住手!不要再月兑了.这样很丢脸。”见他不为所动。错愕的女人什么矜持也顾不得.干脆伸手压住他的双手。
“雷天灏一我拜托,.今天的事当做没发生过,我真的不想再惹麻烦,也不想和你起争执。”她拾眼,脸上有抹令人心疼的焦急乞求。
但一句今天的事当做没发生过的话,又让他没有散退的怒火更加飞涨。
“不可能,我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而且我就是要惹麻烦!”他脾气执拗的接话,拂开她的手继续动作。
“你、你怎么跟牛一样,说都说不听!”情急之下,她没多想的垫起脚伸出双手,压住他的脸。
“雷天灏、雷经理,我拜托你,别闹了,除非你要逼得我不顾与公司的合约,提早违约走人。”她焦急的望着他,小脸上满是苦恼。
“那就答应我!说你不会再惹我生气,说今天的事你会记得,说你永远会记住刚刚那个吻。他停了下来,有些恼怒,又得寸进尺的张手圈住她的腰。
就算暂时得不到她的爱,他也要确定她不会忘记今天的事!
“你——”她咬牙切齿,想发火推开他却又不敢贸然行动。就怕他老大个不爽,会真继续先前的动作,月兑了衣服光着身子到大厅上去站岗。
可实在太过分——
她白皙的脸蛋上浮现明显的红云,清亮的水瞳怎么也不敢往他身上瞟去。
好可恶,也好丢脸!
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却搞成今天这个样,不只接了吻。还看了他的上半身,要是现在有人出现在门口,那她直的可以不用解释。直接去跳楼了!
结果念头才刚飞过,门外就传来邹华大嘴巴的叫唤。
“老大,我们走了十五分钟,到餐厅才发现我们两个竟然都没带钱包。一声到人也到的邹华和特殊安全部的新进员工,惊吓的僵停在开启的门前。
“老大,我、我们马上走。”太明显,他们两个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断了老大的好事。
邹华尴尬又想笑的拉过新进员工,转身就跑。
“你……雷天灏,都是你这个无赖害惨我了”让眼前突然出现的闲杂人等吓了跳的宋颖奇,脸色瞬间绯红。
她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的急忙推开雷天灏,看都不看的由一旁抓个厚重文件夹,往他脸上砸去。
“宋颖奇——”雷天灏闪过去,火大的吼声让刚走出门外的邹华都吓了跳。
“老大——”搞不清发生什么事,邹华不解的转过身,却看见宋颖奇脸色难看到底,气急败坏的急走出门口。
“宋经理你和我们老大……”邹华的询问声都还没全出口,身体就倒楣的让人推去撞墙。
宋颖奇举脚就走,完全不管自己推人的行径有多粗鲁和不礼貌,她只知道,那个可恶的无赖,她和他的梁子直的是结大了,再也不可能化解!
她诅咒他喝水噎到,走路摔死,最好从这一刻就在她眼前消失,永远别出现的好!
下午四点,广凌二十二楼高级主管专用会议室里,鱼贯走出多位各部门的一级主管。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雷天灏和广凌大老板,一人一边坐在圆桌前。
“咳、咳……”所有主管都离开后,堂明曜有趣的挑下眉,看着眼前已相识多年的心月复员工兼好友。
他假意清下喉咙发出声响,想看看能不能叫醒面前那魂魄已经不知神游到哪,表情时而哀叹,时而莫名呆笑的多年好友。
若这就是特殊安全部的负责人在工作时的表情,那他真的很担心自己这间公司有天会莫名其妙让人给玩垮。
“雷天灏”在第一声的假咳噪音过后,堂明曜看不下去,拿起面前的公文夹,往对座那个不知在想什么的雷天灏脸上狠砸去。
如果连这样的正面攻击都没有反应,那他真的会考虑送他去渡个假,再安排个心理治疗师咨询一下,看看那副失魂落魄、时癫时狂的蠢样是怎么回事?“干嘛!你杀人啊?”发愣中的雷天灏身体自然做出反应动作,精准的在文件要砸上自己俊脸之前,伸手抓下来,跟着眼神一凛的冲口低吼。
搞什么!他才刚沉浸在回忆几个小时前的那一吻之中,就让人不识相的打断?就算是多年好友兼老板,扰了他的美好白日梦,一样开扁无赦!
“杀人?我看我根本不用动手,你刚刚在会议中的那副蠢样子,就已经能让仇家趁机下手不知多少次了。”
“说实话,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表情实在有够蠢,是为了女人吧?”堂明曜冷冷揉了下太阳穴,精厉的眸里露出一抹光。
如果是,搞不好那个女人还是他认识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是啊,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不久后的将来,公司恐怕得另聘经理了。”雷天灏要笑不笑的耸耸肩,露出个坏心的痞笑。
到时他会拐走他的心月复大将回家做老婆,然后……就让广凌倒掉好了,反正这家伙也荼毒他好多年了。
“哼!就算广凌走掉两名大将,也能平安无恙,继续稳坐建筑业龙头宝座,因为我堂明曜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还不如回家让老婆养,当个吃软饭的男人算了!”堂明曜淡然又微带嘲弄的话语,让雷天灏听得笑起来。
但他笑不是因为堂明曜的自信满满。而是因为他话中透露出来的讯息。
“你已经知道我要的女人是谁?”雷天灏笑。
这么大的公司,八卦传得还挺快的!
“茶水间的八卦传说,已连餐厅欧巴桑都会背了,我身为这闻公司的负责人,怎么能错过这么大的消息,何况一次损失两个爱将,任谁都会惋惜心痛的。”堂明曜要笑不笑的玩起手中的笔,眼神凌厉的扫了下他。
“得了吧!世间哪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你比我还懂,除了家里的亲亲老婆不能放之外,你这人该松手的时候从来不会迟疑。”
“你一定早料到会有这天,而我也知道宋颖奇的合约还没到期,所以开个价,我要那张合约成为废纸,还她自由身”雷天灏神色笃定冷静的接话。
“好!我只要你一句话!广凌培养了这么多年,一个精通四国语言,又在全球百大企业前几家待过,参与过许多大型并购及危机处理的好员工。是抵得——一间企业……”
“她的自由身价就看你如何表示了!”堂明曜淡然扯唇。
真不愧是生意人,你这家伙做什么事部不吃亏,不开价。实际上反而要得更多!不过看在八年前我流浪时,你好心捡我回家的份上,我答应你只要我还在黑岩家的一天,广凌的事就是我的事。”
“任何时候只要你开口。杀人放火我都替你办到。雷天灏站起来,以前所未见的正经神色说道。
“谁要你杀人放火?我堂明曜也没那么不济,要远到日本去搬救兵!但我现在已经确定,你可真是爱惨我的手下爱将,所以她的合约就无条件送给你吧,当作是这么多年你替我打下这片江山的礼物。另外,看将来你们打算在哪长住,古堡鬼屋或一级古迹,日本台湾、世上任何一个你说得出来的地方,我都可以帮你弄来,作为对你们将来要成婚的贺礼,如果你娶得到心仪佳人的话,”堂明曜站了起来,笑容有着满满的恶劣和计量。
“你什么意思?姓堂的,你这种阴沉少笑的人,一笑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说,你动了什么手脚?”雷天灏眼皮猛地一跳,脸上的笑瞬间散去。
别看这家伙平时一脸严肃不动如山的模样,心血来潮一整起人来时,可是会玩死人的!
“没什么,我只是放了半天假,叫你的心上人带法国来的设计师去吃饭逛逛而己,不过那个法国人从半年前来台湾谈生意,第一眼见到你心上人的那刻,便完全被她震慑住,要死要活的拜托我,有机会一定要介绍给他认识,所以……”堂明曜凉凉的手一摊。立刻撇情关系。
“所以你就制造机会给别的男人,让他带着我的颖奇出去?”雷天灏不敢置信的叫起来,拳头也跟着高举。
“别翻脸,严格说来她还不是你的吧!整个广凌上下都在谣言传说是你紧抓着她不放,人家颖奇可是从没在众人面前表态说喜欢你。”
“所以有时间跟我算帐,还不如去想想要怎么追到自己心仪的女人,雷天灏、雷经理,看清况,你可还有得忙的!”堂明曜难得放声笑起来。
未经磨练的宝石不会散发光泽,就像不曾经过淬链的爱情,很容易在比较下就相形失色,希望这样小小的阻挠,能帮助他们的感情发芽结果,然后历久弥坚!
夜已黑……
晴天大楼一楼的台阶上,站了一个脸色和心情看起来都不是很好的男人。
都几点了,竟然还没回来?抬起手上的表看了下.雷天灏不快的在原地来回踱步,边走边碎碎咒骂的狰狞模样,活像个抓狂的妒夫。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他几乎要失了耐性,准备破口大骂、诅咒那个不知死活,敢带自己心仪女人出去的外国野男人祖宗十八代之际一辆银色敞篷车开了过来,停在人行道旁。
驾驶座上的棕发高大外国男人下车,打开另一边车门,将宋颖奇牵下来。
“甜心,我对你一见钟情,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是我此生永志不渝、刻骨铭心的爱,请你一定要嫁给我,不然我会心痛的死掉。”幽默的外国帅哥才刚将心仪的中国佳人扶下车,便迫不及待的单膝跪下去,拿出预先准备好的钻石戒指,以法文歼口求婚。
这么美丽的东方女人,从他第一眼在台湾的机场,见到她陪同广凌大老板来接机时,便完全为她着迷。
只是美丽的佳人实在难约.无论他怎么私下邀约都不为所动,这次若非广凌堂先生亲自出面,他恐怕还无缘和这位东方美人吃顿饭。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保握机会!
“罗先生,你人很好,但我不能嫁给你。”一整个下午和晚上都让这位外国男人的有趣举动。逗得乐不可支的宋颖奇,忍俊不住再次笑起来。
这位外国设计师有趣的很,明明只在公司打过几次照面,而且每次都有老板在场,他老兄也能说成是什么这辈子唯一的爱,对她一见钟情。
还说要她嫁给他?宋颖奇笑了起来,只觉得有趣的紧,却没注意到身后五百公尺处的台阶上,站了个已经快要发作抓狂的男人。
说个什么鬼,叽哩咕噜的,欺负他听不懂法文啊!
火大的大男人双手抱胸,目光如炬几乎想把下方的情敌瞪出两个窟窿。
“甜心,不要叫我罗先生,喊我杰森,求求你甜心,不要拒绝我,如果你拒绝我,我一定会心碎而死,所以我宁愿去跳楼也不要听见你说不。”
金发碧眼的法国大帅哥唱做俱佳的捧着心,露出一副为爱心碎欲死的哀凄样。
只是不但没收到什么实际效果,还让宋颖奇笑得几乎快流出眼泪。
“罗……嗯!杰森,我真的不能嫁给你,你的绵绵情话该留给爱你的女人,而不是我这萍水相逢的人。”曾学过法文,并在法国大企业工作、见习过几个月的宋颖奇,又气又好笑的以流利法文回应。
“杰森,如果你愿意,我们公司有许多没结婚的好女人,我可以帮你介绍。”
她笑道,身体却有些不自觉的往后退几步,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不,颖、颖,我爱你,我、你结婚在教堂……”听到她这么说,情急之下.金发帅哥焦急的以别脚的中文大喊。
“杰森……”宋颖奇想都不想的笑着摇头拒绝,还没想到该以什么简洁又清楚的话语,来婉拒面前的外国男人时,后方就突然冒出只手,将她拉过去。
“她说不嫁!”雷天灏听不下去,挡在两人中间,脸色冰冷的插话。
在后面听了老半天,直到那名外国人以破烂的中文开口时,他才搞清楚那家伙是在求婚!
什么人的主意不好打,竟敢动到他心仪女人的头上?信不信他会扁人!
“你是……那个累先生……”法国大帅哥站起来,看着雷天灏几秒后,终于想起是在哪见过。
他是广凌的经理嘛,什么特别安全部的。
“雷,我姓雷,不是累!”雷天灏眼神一拧,面孔瞬间变为狰狞。
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还敢来跟他抢女人……
“雷天灏,你想做什么?”不知道眼前的无赖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此,却晓得他此刻脸上表情很火爆的宋颖奇连忙出声,想引回他的注意。
虽然不晓得这男人在气什么,但他此时的脸色就活像吞了几十吨炸药似的,似乎一不留神,他便会四处朝着无辜百姓乱喷火。
所以她得留意一下才行,不能让他对公司高薪请来的设计师做出失礼的事。
“做什么?你要嫁给他吗?不要就别罗唆,乖乖站到后面。”雷天灏脸色铁青的挥手制止宋颖奇。“我自己可以……”她些微不悦的道。
就算是要帮忙,他这样吓人的神色,恐怕也只会越帮越忙。
“罗唆!”雷天灏大男人脾气一来,回头狠瞪身后犹想开口的女人,跟着上前将楞住的法国男人拉到一旁。
也不知他向对方说了什么,只见罗杰森边听边受教的直点头。几分钟过后,扬着大大的笑容,上车向两人挥手道别。
银色的敞篷车开走后,雷天灏一脸没事样,吹着口哨走上台阶,过于神秘又得意的脸色让宋颖奇不解的皱了下眉。
怎么短短几分钟内,原本的火气和铁青脸色就全不见了。
而罗杰森还兴高采烈的和他说谢谢走人?“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她问。
“没什么,就说哪有人这么笨,要求婚连个花都没有?”天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对于情敌最好的方法是给予假情报,不正面迎击却暗地打击。
所以他告诉对方说宋颖奇喜欢花,最好在求婚时准备个千百朵玫瑰花,然后一定要热热闹闹,在众人面前公开广播向她求婚。
这样她铁定会翻脸,当场走人的啦!
因为凭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了解,知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不然那个老阿嬷头和万年不变的低调白衬衫黑短裙是怎么来的!
这么厌恶大张旗鼓的女人。若遇上此等惊天动地的求婚阵仗,怕是跑得比谁都快吧!
所以他现在只要翘着脚,等着看明天的好戏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