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翼蹑手蹑脚地进了韩星子的屋,悄悄地爬上他的床。星子吓了一跳,差点将翼狠狠踹到地下去。
星子揉揉眼睛,恼道:"好好的不睡觉,你又想做什么?"
翼手脚并用地缠上星子,嬉笑道:"天气冷了,我一个人冻得睡不着。"
"胡说!你的手比我还热。"星子挣了挣,没挣开。感觉他的怀抱还满温暖舒适的,就放弃挣月兑了。
翼得逞后,露出在黑暗中亦亮闪闪的森森白牙窃笑不已。
安静地躺了一会,星子先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我们学校办的入学手续,我怎么都不知道?"
"哦,我跑到校长办公室,对那老头施点催眠术就成了。"
这也行!星子无语了。等了等,又问:"翼,你说实话,干嘛突然跑去上学?"
"你每天都去学校,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死了。"翼怨气十足地说道。
"又胡说!你明明每天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废寝忘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再好玩的游戏也会有厌倦的时候啊。我已经修炼成游戏高手了,深刻体会到无敌的寂寞。所以就退出了游戏江湖。"
"哈,觉得去上学这生活游戏更真切更好玩是吧。"星子了解地总结道。
翼沉默了一下,低低地说道:"我想和你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直在一起啊。"
翼的声音里透着认真,是他的真心话呢。星子笑了起来,抬高手揉揉他的头发道:"我能得到你这么只善解人意的宠物真是三生有幸啊。"
话音未落,他明显感到翼身子猛地僵硬,他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开个玩笑嘛,谁家的宠物像你这样啊,又嚣张又不听话。"
"那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朋友喽。"
翼不死心地又问:"这次的‘朋友'和上次的‘朋友'有什么区别?"
星子想了想,"恩变成更好的朋友了吧。"
"这还差不多。"翼嘀咕一声,低下头来,亲了亲星子的脸颊,道声:"晚安。"
星子的脸就那么烧了起来,心里也热热的。他从小到大几乎没跟人有过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也从没人对他说过"晚安"。每每看到电视里母亲亲亲孩子说声"晚安",孩子带着幸福的笑容入眠,他总是十分羡慕。
现在翼不但抱着他,还亲了他。很陌生的感觉,但很温暖,全身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心跳加速,头昏眼花,令人陶醉不已。没一会,星子便沉入了黑甜乡。
周六不上课,星子带翼去离家较远的市中心地带为他购买些生活必须品。
"你这次怎么这么久都没变回狗狗啊?"星子一边挑选毛巾一边说道。
"你很希望我变成狗吗?"
"是啊。变成狗我就不用这么麻烦地给你买这么多东西了。"星子很认真地答道。
翼垮下脸来,阴暗地蹲在货架的角落前面,不肯走了。
星子明显感觉到四周越来越刺人的视线,开始后悔带翼一同出来了。
随便抓了块毛巾,丢下翼自己跑去付钱。走出超市时,一回头,翼果然乖乖地跟了上来了。
瞄了眼翼不高兴的表情,星子推了下他道:"东西买的差不多了,给你挑两套换洗的衣服吧。"
"好啊。"翼来了精神,抬脚就往一家百货商场走去。
星子一把拖住他,"里面的衣服一套都要上千,我们买不起啦。去市场买。"
翼无所谓地笑道:"我这么俊朗不凡,穿什么都好看,根本不需要穿名牌。"
"对,能把地摊货穿得像名牌一样才是真的帅啊。"星子见翼傻乎乎的拽样忍不住逗他。
"那是,那是。"翼飘飘然地直点头。一回身却看到个熟人从那商城里走出来。
"那不是苗凝那八婆吗?"翼指给星子看。
星子望过去,只见苗凝大袋小袋地提了好几个印着商城商标的袋子,跟着上次在KTV下面代苗凝拿钱的那个头发全部炸开的女孩一起走到街边拦计程车。
"八婆怎么那么有钱啊?"
"是啊,她家里又不是大富大贵,她还是个高中生"星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走啦,不关我们的事,给我买衣服要紧。"翼推推出神的星子。
几天后,星子和翼放学回家经过一条较偏僻的街道时,被一伙人团团围住了。
为首的是个黄毛的尖嘴混混,吊着双死鱼眼不知是看天还是在看人。手里还敲击着一根棍子,身子在脚的带动下抖呀抖的。
站在他旁边的是个演猪八戒不用化装的胖子,甩掉抽了一半的烟,边用大脚踩着边拧着脸说:"听说你很有钱,借点给兄弟花花。"
星子和翼互看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冷静与嘲讽。
翼不屑地开口道:"拜托,就你们这样也能出来吓人抢劫?回去好好看看电视,学得象样点再出来混吧。"
"臭小子,你找死!"胖子耐性不好,一拳对准翼挥了出去。
可惜他的拳头未到,人先莫名地翻了个跟头,重重飞扑到地上。翼的脚也很不客气地踩在他的大脑袋上。
"给我揍!"黄毛大喝一声,他身后的四人挥着棍子朝翼冲来。翼手轻轻一挥,其中两个就飞了出去。他回身想护住星子,却发现星子满脸厌恶的一脚踢飞一个,很是凶悍。哇,真没想到斯斯文文的星子也会动手和人打架。
"啊!放开我啊!不要拉我出去——不要!!"
街前的拐角处传来女生的哭喊声。z
"臭八婆,你不是说你朋友有钱又胆小怕事吗?你自己看看!居然敢骗老子!"黄毛粗鲁地将个女生拽出拐角,骂骂咧咧地出现在星子他们面前。
女生低垂着头,长发散乱不堪,全部垂在脸前。但星子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苗凝。他们身后跟着的那个头发全部炸开的女生更证实了他没认错人。
黄毛见自己的手下全部趴在地上挣扎,便拖过苗凝,亮出把小刀威胁道:"臭小子,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不然我画花她的脸!"
星子咬着下唇,默默从包里翻出钱包。y
"什么?才两百块?!顶个屁啊!"黄毛臭骂着伸出手去。
翼闪身挡到星子前面,手一翻,掌上现出一叠厚厚的大钞。黄毛眼里的贪婪之色更甚。
"拿去!"翼喝了声,手一抖,钞票如天女散花般扬在半空中又纷纷飘落。
趁着那些人趴在地上捡钱,翼拖起摔在地上的苗凝,拉着星子撒腿猛跑
胸口好疼,真的撑不住了。星子一口气没吐出,眼前黑了下来,身子也跟着朝旁边歪了下去。
翼眼明手快地扶住他。"星子!星子!"b
苗凝拉住翼的手,大声道:"你冷静点,别摇他啊。快送他上医院!"
翼不安地喊:"他怎么会突然晕倒呢?!"g
"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不能做剧烈运动的。都是我"苗凝垂下眼,一滴滚烫的泪珠从眼角益出,落到手背上。好烫,不只灼烫了手背,更灼伤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