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蓝山,你家老大他昨天……”犹豫的细语戛然而止。
而她居然也就一点矜持也没有的,轻易被他拆解入月复!
“蓝山,你家老大是只。”细嗓一正,转为谴责。?想到他昨天二度——
“蓝山,我更正,你家老大是一尾色男。”谴责转为忿忿不平,形容词是标准的“宁净式”骂法。
哎,可是发生这种事能全部怪他吗?想起自己很没用地瘫软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的一点反抗都没有,她就泄气。
“蓝山,应该是我没用才对。”她果然很不会保护自己。
距离四公尺远、端坐在办公桌后办公的男子,终于听不下去了。
“花语。”他低沉一唤。
“嗯?”她心不在焉地抬起头,手上还拿着搅棒,搅拌着受了蒸气往上冲,与咖啡粉混合的开水。
“过来。”他椅子转了个方向,双手张开。
她一听几乎就要立即放下搅棒,但是一看到咖啡,她立刻就停下想要奔过去的渴望。
“等一下。”要是过了时间,咖啡就不好喝了。
“别管咖啡了,过来。”他再次道。
“不可以。”她坚决地摇头,然后专心煮咖啡,
瑞克不满地瞪着咖啡壶。是它重要还是他重要啊?她居然为了一杯咖啡放弃他的怀抱,难道他的魅力还比不过那杯咖啡吗?
瑞克愈想脸愈黑。
花语摩摩蹭蹭地端着咖啡走过来,将咖啡放在他桌旁之后,又飞快跑回吧台。
瑞克的脸更黑了。
“过来。”他以很平静的语气道。千万不能把怒气露出来,要不然这个小笨蛋一定会跑更远。
“不要。”缩到吧台里,她觉得这个距离很安全了,所以瞄了他一眼,回道。
“过来。”再给她一次机会。
“不要。”还是一样的答案。
“花、语。”
“不要,”还是这两个字,再多加一句:“你在生气。”
“你再不过来,我就真的生气给你看。”何止生气,她再这么闪避下去,他暴怒都会。
“上……上班时间,你应该专心办公才对;我会很安静,不会吵你的。”
“花语,过来。”他是毒蛇还是猛兽?怎么昨天晚上还在他怀里温驯睡觉的女人,一到今天会变兔子,一蹦跳离他那么远?
她一脸犹豫。
“你再不过来,等我过去逮到你,哼……”他第二声“哼”字都还没出口,她便已经冲出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跑没几步,她赶快紧急煞车。呼,差点就撞上他了。
她一边抚着心口喘息的同时,他健臂一搂,就将她妥妥当当地安置在他腿上了。
花语呆呆地望着他突然逼近的俊脸。
“早来不就好了。”他唇角微微勾起。
“你很高兴?”她试探地问。
“如果没有某个女人惹我,通常我都是很高兴的。”他暗喻道。
“谁说的?”她皱皱鼻头。“就算没有人惹你,你还是常常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都欠你钱一样。”
“我哪有?”他皱眉。
“你看你看,现在这样就更凶了。”花语四下找着,看有没有镜子来让他看看自己的表情。
瑞克啼笑皆非地看着她。
“花语,这叫威严,不是凶。”他总算明白她在怕什么了。
“威严?”
“霍氏财团底下有那么多员工,如果我没有一点威严,他们怎么会服我?”他好笑地问。
“噢。”好像也对。
“花语,你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吧?”他好整以暇地问。解开她对他威严的误会,现在言归正传。
“记……得啊。”她脸蛋飞上嫣红。
“所以,你是我的女人了。”他轻喟。这样抱着她,他居然会感到满足,比签了一纸获利上千万的合约更满足。
真不明白,他怎么能为她失常到这般,有她在这里,通常他就很容易分心。
“当你的女人……要做什么?”她瞅着他问。
她再迷糊,也没迷糊到忘记自己昨天被吃干抹净的事。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就——接受事实罗。
“不用做什么,像现在一样陪着我就好。”她的顺从,让霍瑞克忍不住吻了吻她。
“唔……”她轻噫一声,他理所当然地继续深入吻下去。
她的味道好甜,让他一沾了就舍不得放开——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A—Ben才踩进办公室一步,就立刻停住。
霍瑞克被迫中断,花语则害羞地将脸埋进他怀里。
“你不会敲门吗!?”他冒火地低吼。
“呃……”A—Ben悄悄后退。“既然您忙,那我等一下再来好了。”他陪着笑,正准备关门。
“你们聊,我不吵你们。”花语突然跳下他的膝,一溜烟地跑回吧台那里。
“花语。”瑞克懊恼地喊。
“上班时间,公事第一。”花语正经地道,然后望向A—Ben。“你好,要不要喝咖啡?”
“要,巴西,谢谢。”A—Ben感激地道,觉得她真是一个好女人。空气中那股咖啡香,真是让他垂涎不已。
“给他一杯白开水就好。”瑞克不客气地打破他的幻想。
“呃?”花语和A—Ben同时望向他。
“总裁……”A—Ben一脸可怜兮兮。
天知道他做牛做马地每天睡眠不足是为了谁?结果他亲爱的总裁大人居然那么狠心,连一杯咖啡都舍不得让他暍,天道不彰啊!
但是,办公室里依然响了起磨咖啡豆的声音。
“花语。”
“嗯?”注意着磨豆机,花语心不在焉地回应。
“我说,给他一杯白开水就好。”瑞克重复一次。
“不行,这样太没有待客之道了。”花语直接拒绝。
耶?这小妮子愈来愈不怕他了哦!居然不听他的话。
“他不是客人。”瑞克双手环胸。
“咦,那他是谁?”花语眨眨眼。
“他是我的助理,那天你在我家里看过他一次。”他提醒道。不过那天她光忙着扑到他怀里,大概没注意到别人。
“噢,那天我没看清楚。我叫花语,你是?”花语不好意思地一笑,真的不记得他。
“你叫我A—Ben就可以了。”哇,这个睡美人果然是特别的,总裁都没有吼她耶!换成别的女人早被吼得滚下楼了。
“A……Ben?”真难记。
花语转身回去煮咖啡了。
“你进来是有什么事要报告?”瑞克把话题带回来。再这样扯下去,就真的不必办公了。
“哦,这些报告是急件,需要你签阅。”一说到公事,A—Ben像变脸似地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将手上那叠文件放到桌上。
瑞克也不多问,翻开文件夹就开始快速浏览,除了几份被他划上修正和打了回票以外,大多数的决策与方案都没问题。
“帐务的事查到证据了吗?”瑞克问。
“还没有。”A—Ben遗憾地摇摇头。“她很聪明,都没留下任何痕迹。”
“但还不够聪明。”瑞克冷笑了声,示意A—Ben看向萤幕。瑞克以电脑将昨天她侵入办公室的画面放了出来。
“哇,她真是够大胆!”A—Ben看得咋舌。
“抽掉那份木屋饭店的企画案,让企画部的人重做,把标案取消。”瑞克淡淡下令。机密文件一旦泄露,计画等于是胎死月复中了。“不过要记住,这件事要保密。”除了他们两个以及参与企画案的人员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就让偷的人以为自己的计画天衣无缝,这样一来他要揪出狐狸尾巴,才能更顺利。
“我会照办。”A—Ben点点头,可惜了那份计画。
“因为这件案子重做而加班的人,等这件事结束后,各加发港币三干块的奖金。”瑞克向来不吝啬。
“我会将总裁的意思传达到。”A—Ben眼里浮现一抹笑意。
这是瑞克最让人信服与让他甘心留下的最主要原因。身为总裁,他眼光精准,在他的领导下,霍氏财团的业务蒸蒸日上;身为上司,他赏罚分明,对于犯错者必惩,对于为公司卖命者给予适当的奖赏。就像现在,企画部人员无端要再做出一份新企画,所以瑞克给予丰厚的奖金,算是补偿与慰劳。
“那她的事……”其实,A—Ben早就猜到出卖公司利益的人是谁,只是碍于“她”身分特殊,所以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替总裁带来无谓的麻烦。
“等合作案公布那天,你就可以动手了。”瑞克心里已经有打算。
“要做到什么程度?”
“不必论私情,如果到时候她需要辩护律师,我会替她请的。”瑞克面无表情地道。
“我明白了。”A—Ben点点头,继续说下一件事。
就在两个男人认真讨论的时候,花语将煮好的巴西咖啡送来,然后将霍瑞克喝完的咖啡杯收回去,再送一杯蓝山来。
一个小时后,两个男人总算谈完公事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往自己左手边一探,然后拿咖啡杯的动作忽然僵住。
她什么时候送了咖啡来,他们两个居然都没发现!
“谈完了吗?”正在擦着咖啡器具的花语发现两人交谈的声音停了,好奇地抬起头,却发现两个男人都在看她。
她低头望了望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谈完了,你煮的咖啡真好喝。”啜了一口咖啡的A—Ben,一脸陶醉地道。
瑞克则是黑着脸。
“我不是说给他一杯白开水就好了。”
“他是你的助理,要喝咖啡才能提神,然后才会认真工作嘛。”她甜甜一笑。
“他老是找时间模鱼,不必对他太好。”瑞克哼道,暍自己的蓝山。
“天地良心,就算有时候我会自动休息一下,可是我从来没有耽误公事啊!”A—Ben替自己辩解。
“你可以滚出去做事了。”都讨论完了,这家伙居然还赖在这里!想模鱼也不必特地模到上司面前吧!
“好吧。”看得出总裁大人的不悦,A—Ben模模鼻子,觉得还是快快离开比较安全。他对一年到头出差可没兴趣。“花语,谢谢你的咖啡。”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抱着公文,A—Ben快快闪人。
“不客气。”花语目送他走。
“过来。”瑞克对她道。他可没忘记刚才被打断的事。
“我在擦东西,你忙你的吧,不用理我。”花语对他甜甜一笑。
他瞪着她,“我忙完了,现在需要的是你。”她再不过来,等他过去,他绝对会先将她的小给教训一顿。
“现、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专心办公啦!”要是她过去,他又对她乱来,那怎么可以。
“花语,过、来。”他的脸又黑了。
“好、好嘛。”天生怕黑脸的花语缩了下肩,以着生平最慢的速度走过去。
“快一点。”
“哦。”当她走到只剩下两步时,他伸手将她拉了过去,一把抱在怀里。
“你愈来愈不听话了。”他瞪着她。
“我又不是小猫小狗……”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堆出甜笑。
“为什么煮咖啡给A—Ben喝?”想到A—Ben喝到她精心调煮的咖啡,他心里就不太高兴。
“A,Ben?”她一脸茫然。
“巴西咖啡。”他提醒道。
“噢。”她一脸恍然大悟。“巴西先生哦,因为他是你的员工呀!当老板的人不可以对员工太小气,这样会留不住员工的。”
“不知道是谁被员工吃得死死的?”居然还敢训他,真是够了。
“对哦。”她吐吐舌。“可是,你也不能太虐待员工啊!毕竟他们都是替你做事的耶。”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虐待员工了?”
“你只准他暍白开水。”他不会忘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吧?
“那是因为那家伙选在不对的时间进来,打断我的好事,我没把他轰出去,还招待他喝白开水,已经对他够好了。”要不是那家伙带进来的公事真的很紧急,他会很乐意亲自将他给踹出去。
“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他来报告事情是对的;你怠忽公事,是你不对才是。”她很公正地指出。
“我是老板。”
“那又怎样?”
“所以,我可以模鱼。”事实上,他现在正在做——对坐在他腿上的娇躯上下其手。
“!”她拍开他的手,红着脸跳下他的膝。“上班时间,你应该正经严肃一点。”
此刻,她反而有点怀念刚开始时他一丝不苟的模样,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老是找机会吃她豆腐。
“有你在,很难。”他任她跳开,没把她抓回来的原因,是因为在昨天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原来没有想像中那么好。
“那、那我不要陪你上班了。”
“为什么?”他好奇地问。一般女人在这时候,不都是巴不得两个人黏在一起吗?怎么她不想?
她望了他一眼,“因为,我不想当坏女人。”
“陪我上班,跟当坏女人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是在说哪一国的话?
“你没读过历史吗?”她很有耐心地开始解释:“古代很多有名的君王,就是因为太沉溺才会导致败国。我如果害你没有心情办公,万一你没处理好公事造成什么损失,我就变成害你的坏女人了。”
瑞克一听,差点没笑出来。
“这话是谁说的?”这种似是而非的逻辑,以她的单纯脑袋,绝对想不出来。
“宁净。”花语回答。因为她在工作场合里看过太多不务正业的男人,而主意打到她身上的,通常都被她整得很惨。
“这女人怎么老教你一些有的没的?”
“宁净是为了保护我,你不可以骂她。”这是花语第一次说话这么大声。宁净她们很保护她的,她不能让任何人污蠛她们。
看在江宁净过去挺照顾花语的份上,这次瑞克不计较了。
“放心,你这辈子跟‘坏女人’三个字大概没有缘分了。”瑞克没好气地道。
她太单纯,要是她坏一点他还会放心一点,省得老是担心她单独出去会被拐走。
“我不想当坏女人,所以明天起,我不陪你来公司了。”花语自有想法。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回台湾。”她说。
“不行!”他一口否决。
“为什么不行?”她不满地瞪他。
“我现在还没忙完,等我工作告一段落,再带你去。”
“不用你带啊,我可以自己回去。”她以为他担心她会迷路,还笑着拍拍他。“放心,我会平安回到家的。”
“别想。”他一把勒住她的腰。“没有我,你哪里都别想去。”
说完,就蛮横地堵住她的唇。
这个笨女人,居然一点都不了解他是不想和她分开,亏他们日夜相处,结果她那颗单纯脑袋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啧!
“可是……”她低喘地挣扎道:“我的店……”
“你要陪我,哪有时间再回去开店?”他很理所当然地说。他会照顾她,她当然也就不必那么辛苦开店了。
花语一僵。
“不要。”她推开他,三、两下爬下他的腿,很认真地说:“那家店是我的梦想,我不要放弃。”
“回来。”他不悦地沉下脸。
“不要。”她又跑向吧台那边,一边叫道:“我要我的店,你不能阻止我——”花语还没叫完,腰就又被搂住。
“你想跑到哪里去!”他不悦地低吼,将她整个人扳了过来。
“你不让我回家……我不要在这里……”她一脸委屈。
“你的店以后再说,我不准你自己回去。”他霸道地命令。
“你凶我,我才不要再留下来。”她没吓到,反而一反常态地叫了回去,叫完还委屈地哭了起来。“你好凶……”
“好好,我不凶,你别哭了。”她怎么说哭就哭啊!?瑞克手忙脚乱地安抚她。
“我想家……”
“好好,我知道。再留下来陪我几天,我答应一定会抽时间带你回去,好不好?”瑞克无奈地抱着她轻哄,作梦都没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
“不能骗人。”她要求保证。
“绝对不会。”他语气肯定,只差没举起手来发誓了。
花语这才乖乖偎在他怀里,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的衣服上。
瑞克只能叹气。
哎,完了,他居然会败在她的眼泪上,以后她要是动不动就哭,他肯定会很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