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饭店。
挑高的走廊,大理石梁柱,配上光滑的石面地、三面自动感应玻璃门出入口,组合成这栋位于市区高级饭店的外观。进门后,首先看到的是中央以盆栽划分出的咖啡餐饮区,几棵绿树衬着里头的客座藤椅、透明玻璃桌面,给人一种置身热带天堂的错觉,让人忍不住想要停下来享受这种气氛、享受在这里的名牌精品店购物的快乐。
五点五十分整,李翔已经找到停车位,然后会同李教授和师母一同进饭店,到达约定好的位置。
服务生先送来开水,师母说先等人来,再一同点餐,李翔和李教授都没有意见。六点十分整,女主角终于快步走来。
「李叔、李婶,抱歉我迟到了。」像在说面试的台词,她非常礼貌地道歉,然后望着李翔。
师母会意,连忙说道:「阿翔,替何小姐拉一下椅子。」
「嗯。」李翔点头,起身把一旁空着的椅子拉开,等她站定位了,再将椅子靠回去,让她舒适入座。
基本上,这只是绅士对淑女的礼貌,但这位小姐的态度倒像是等人服侍的女王似的,认为别人为她服务是应该的。
人一到齐,服务生立刻很殷勤地上前点餐,等服务生离开了,师母立刻为两人作介绍。
「阿翔,这是何馨玲小姐,今年刚从研究所毕业,现在是PSI证券公司的投资分析师;馨玲,这是婶婶跟妳提过的李翔,三年前刚从美国回来,他现在开了一间影视出租店,就在李婶家附近。」
何馨玲打量了下李翔。
他跟她想象中的老板不一样,没有令人受不了的土样,也没有那种到了高级地方、面对漂亮的小姐,就手足无措的蠢样;相反的,他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个开影视出租店的,刚刚站起来替她拉开椅子的时候,她也发现他很高,她穿了高跟鞋后只到他下巴。
他的外表看起来,就像个高学历的知识分子,五官相当有型,戴了眼镜后更添一分斯文,感觉上像是脾气很好的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相当好。
「李先生,你好。」她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妳好。」李翔微笑响应。
「李婶说,你三年前才从美国回来,你是到美国读书吗?」这年头,出国留学也不是新鲜事,在国外取得学位后再回来的人也不少,何馨玲直觉他应该也是这一类的人。
「不是,我原来一直住在美国,在那里求学、在那里工作。」他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会决定回来台湾?」她好奇地问。
「我想看看我小时候生长的地方,没想到一回来就不想离开了,所以干脆留在台湾。」
「那你的亲人呢?」她又问。
「都在美国。」
「那你还会回去美国吗?」
「偶尔会回去,毕竟那里还有我的朋友和亲人。」
「那你原来在美国是做什么的呢?」
「在亲戚的公司里帮忙。」
「你亲戚是从事什么样的行业?」她进一步问。
「有进出口贸易,也有投资事业……」
对她的问题,李翔全都很礼貌地回答,但都不深入,让她愈问愈好奇,同时也发现,这男人有点神秘,可他却也是美国名校的财经系高材生,拥有令人眼睛一亮的高学历。
餐点送上来了,何馨玲依然很有兴趣地直跟他聊天,这种情形看在师母眼里,简直是太开心了!
「我就知道,馨玲一定会喜欢阿翔。」她偷偷跟教授说。「他们两个看起来多配呀!」
馨玲的眼光很高的,她家世好、学历高,初入社会的工作也相当有前途,造成她更挑剔交往的对象。
初时,何馨玲一听到对方只是个开影视出租店的,还不太想认识,要不是她一直保证她认识了绝对不会后悔,她还真不会答应。
但现在看来……她觉得自己作媒的功力还真不错!
「是这样吗?」教授觉得,馨玲看来的确对阿翔愈来愈满意,但阿翔的态度……却是不冷不热。
看老婆一脸兴匆匆的模样,他当然不好泼老婆冷水。
不过……要是他来说的话,他觉得,阿翔对他那个店员的态度,比对馨玲热络多了。
*
相亲?
是哪个猪头发明这个词的?!要是被她知道,她一定要把那个家伙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
接下来,是那个笨蛋李翔!
明知道她还在病着,他应该也没有笨到看不出来她在生气,却当她是闹脾气的小孩子,哄她上床睡觉、替她盖好被子、叫她乖乖休息,然后人就出门了。
客厅的门一关上,兰若就从床上坐起来,愈想愈闷。
他居然就真的跑去相亲了?!
他、他……
不知道该怎么骂,兰若气愤地捶了下枕头,心头的火气却是愈烧愈旺!
好歹,他亲过她耶!就算那是她跌下梯子不小心造成的也一样。而且,昨天晚上他还把她给看光光了,这样要说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连老天爷都会觉得怪怪的。
偏偏,这一点也没有影响他,他还是要去相亲!杜兰若简直是气闷到极点。
想到现在他可能跟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坐在大饭店里吹冷气、享受美食、有说有笑地聊天,他可能还会很温柔、很殷动地替那女人夹菜、关心那女人吃得合不合意……一把怒火顿时烧上脑门。
兰若翻被下床,赤着脚走到客厅,打开靠墙的大木柜,从里头拿出一瓶酒,再拿出一个透明高脚杯,坐在沙发里就开始倒酒。
葡萄酒甜甜的,一点都降不了她的火气,没三两杯,她就丢在一旁,换了一瓶威士忌来,打开瓶盖,浓烈的酒气立刻醺得她皱眉。就它了!
她当场坐在地板上就开始猛喝,一杯接一杯,一瓶换一瓶……
直到晚上九点,李翔一开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酒味。
他不过才离开四个小时,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
关上门,一进客厅,入眼的,就是兰若坐在地板上,一手拿酒瓶、一手拿酒杯,整张脸红通通的--
「干杯!」朝空中比了个动作,她一口干了那杯酒,还被酒气呛了下。「咳、咳……」
李翔看得差点瞪凸了眼。
「兰若,妳在做什么?」他连忙抢下她手中的酒瓶,放到一旁。
她醉眼蒙蒙地望着他。「你……你怎么长得……好像……」打嗝了下。「好像李……翔……」
什么好像?他根本就是!
「妳喝醉了。」再拿下她手里的杯子,准备把她送回房的同时,不小心瞥了眼旁边两罐空瓶,桌上还有一瓶开了没喝完的葡萄酒。
「我、我才没醉……」她挥开他想抱她起来的手臂,再探过身想拿酒。
「不行。」他挡住她,一面把酒拿远一点。「妳不能再喝了。」
「我要喝。」
「不行!」
「我要喝!」她开始瞪他。
「不行。」他很坚决。
「你凭什么不准我喝?我不要听你的!你是幻觉,消失、消失!」她挥挥手,想把他的脸给挥掉。
「我不是幻觉!」他握住她逞凶的手,免得莫名其妙被呼到巴掌。「而且,酒是我买的,我当然可以不准妳喝。」
她瞪着他,泪水开始凝聚,瘪嘴--
「呜……你、你欺负我……」
「有吗?」怎么说哭就哭啊?!
「有有有,就是你欺负我……呜……」她趴进他怀里,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擦。
「我哪里欺负妳了?」一边抱着她,李翔很耐心地问道;心里很有又要再遭逢一次水灾的预感。
「你一整天都把我丢在家里不管……」她指控道。
「我哪有不管妳?!我还留了午餐、买了晚餐回来给妳吃了,不是吗?」而且因为担心她,他还早早就把饭局结束,一一送他们回家后,哪儿也没多逗留,就直接回来了。
「人家在生病,你都没有安慰我,也没有照顾我……」她继续列举。
「从昨天晚上回来后,我陪了妳一晚不是吗?」他低沉地道,一边拍抚着她,「而且,我还做了早餐给妳吃后,才去开店的。」要说他没有照顾她就太不公平了,他只是没有时刻守在她身边而已。
而且,在店里的时候,他也无时不在担心她的状况,才会提早关店先回来陪她吃完晚餐,确定她没事自己才去赴约的。
「但是你后来还是丢下我跑了。」她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人家不想你去相亲,你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
「妳没说呀。」他好笑地回道。
她没说,他怎么会懂?就算大致猜得出她的心,但是她没有表明,就什么都不算的。
「我是女生耶!你居然要我先说!」她揪住他衣领,很气愤地道:「你是男人耶!为什么不是你先说!」
「好吧,我先说……」顿了下。「但是妳要我说什么?」
「说--」嘴巴忽然闭上,她瞪了他一眼,又趴回去继续哭。「呜……我好可怜……生病了都没有人理我……」
现在是怎样?先哭先赢吗?李翔啼笑皆非。
「要说什么……呜……还要我教吗……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才不要跟你说……你去相亲好了!哼!哼!」用力推开他,兰若爬过去准备把酒抢回来。
李翔一时不防被推开,看见她的动作后又赶紧拉住她,压着不让她动。
「不行。」
「放开我啦!」她挣扎。
「不行,妳不能再喝了。」他半抱半拖着她,坐到另一边去。
「我要喝啦……」
「不行!」
「人家要喝啦……坏蛋……放开我啦……」挣扎不成,她开始捶打他。
「兰若!」他重重唤道,握住她的手,眼神无奈又没辙,简直不知道该拿醉酒的她怎么办。
「她、她漂亮吗?」她忽然闷闷地问。
李翔立刻知道她在问谁。
「很漂亮。」他点头,再加一句:「但是没有妳漂亮。」
「真的?!」她笑了,可是没两秒钟,表情又变成气闷,「可是,你带她去大饭店吃饭,我都没有!」
「等妳好了,我就带妳去,好吗?」好不容易她平静了,他小心应答。
「这还差不多。」她勉强满意,可是不一会儿,她又拧起眉,「可是,你为了她把我丢在家里!」
「那是因为这是约好的,没办法改期,我才去的。」他解释。「师母是长辈,我总不好答应了她又反悔。」
「你只顾别人,都不管我,你对我不好……呜……笨蛋李翔……」
哎,她又哭了。
「好,我是笨蛋。」事到如今,李翔不想承认都不行。
如果他早知道她会喝的烂醉,那他一开始就不会为了让师母高兴而答应了今天的饭局。
她只是一直生闷气,他以为回来后解释一下就好了,谁知道他一进家门,碰到的却是一个女醉鬼。道理没得讲、解释她不听,一会儿哭、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直骂他。
哎!他还真没遇过这等阵仗,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我决定了。」她哭声顿止,抬起头来,正武宣布。
「决定……什么?」不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李翔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我的,我不要你被别人抢定。」她霸道地道,双臂抱住他身体。
「然后?」
「然后,你不可以反抗。」她告诉他。
反抗?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扬高头就堵住他的嘴,身体因为搂抱而紧紧贴着他。
「兰若……」他努力移开嘴,想阻止她。
她的反应是--继续吻得他没空说话。兰若虽然没有太好的吻技,但光是紧紧吮住的唇瓣,笨拙但却绝对有力的诱惑,也够他心猿意马了。
「兰若!」他心一横,用力拉开她。「妳醉了。」
「那又怎么样?」她脸颊泛红,偏着头望着他,眼神却纯净得不带任何绮丽引诱,只有单纯的疑惑。
「所以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天!如果现在他不是那个即将被蹂躏的男人,看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先大笑三声。
他居然试图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
「才怪。」她皱皱表情。「我很清楚我现在要做什么。」醉眼里带着七分肯定、三分醉意。「我要霸占你。」她宣布。
「霸占?」他想笑。
她果真是醉了,才会说出这种话。女人要怎么霸占住一个男人?男人是留不住的,除非他自己愿意留下......咦?
她在干嘛?
就见兰若很努力地解着他衣上的扣子,然后推倒他,跨坐在他身上,继续跟他的裤子奋战。
「兰若!」他连忙捉住她的手。「住手。」
有没有搞错?她居然就这样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还贴住那个最要命的部位?!
「放开我呀。」她嘟囔。「你这样我怎么继续下去?」
还继续下去?!李翔想昏倒。
「别闹了,快起来,我带妳回房睡觉。」李翔力图镇静。
「我不要,就在这里,你不准跑掉,不可以推开我。」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在他身上爬着,直到可以跟他眼对着眼,吐气如兰地问道:「李翔,我很差吗?」
「不差。」他吞下一句申吟。
老天,她这样是很容易让男人失控的好吗?!
「那你讨厌我吗?」她头低三分,再问。
「不讨厌。」他几乎屏住呼息。
「那就好了。」她忽然一笑,然后吻了下他。「那你要乖乖的,不可以反抗哦!」感觉到他手放松了,她的手重回到他身上,穿过衬衫,探进里头的白色纯棉内衣,接触到他微微清凉皮肤。
然而,被她模过的地方,很快就变热。
「兰若,妳在干嘛?!」他简直想骂人。
「非礼你呀!」她答得真顺。
李翔呆瞪着她。
她趁这个机会扒开他的衬衫,连内衣都翻起来,然后从他的唇往下吻,双手贴平在他胸膛,唇移到他颈间喉结处,因为它奇怪的触戚,让她忍不住轻舌忝了一下,却引来他浑身巨震。
「兰若,别再闹了……」他想移开她,偏偏她巴着他不放。
「我没有闹哦……」她笑着。「我很认真。」身体继续在他身上移动着,终于引起他极力克制的本能反应。
「兰若,你再不停……」他的警告没能说完,她已经丢回一句--
「我不要停,你是我的!」
「妳……」
「嘘,你话太多了。」她白了他一眼,手往他身下模去,一边还咕哝:「奇怪,这种时候男人应该话不多,动作很多才是……」
李翔又好气、又好笑,简直是哭笑不得。可是他的已经被她挑起,最要命的是,她还模到他最敏感的地方,让他就是想笑也笑不出来。
「兰若,妳……会后悔……」他语气紧绷,试图让她住手。
「才不会。」像很怕他跑掉似的,她压着他,然后试图月兑掉自己的衣服……因为很热。
可是趴着的情况,她根本很难靠自己月兑下衣服,忍不住又抱怨了:
「讨厌……好难月兑……你帮我啦!」她干脆命令他。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迟疑的了。李翔捧住她的脸。
「妳不后悔?」
「才不会,我要霸占你。」她很坚定地回道,然后又加一句:「你快点哦!不然我要以为你『不行』了!」害她这么忙。
不行?他眉头重重纠起。
「妳会为这句话付出一点代价……」
「哼,谁付出代价还不--」话没机会说完,她的唇瓣已被吻住。李翔腰身一挺,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吻、他的手,让醉酒的兰若身体更加燥热,思绪也变得模糊。她怎么都月兑不下的衣服,三两下就被他给剥下丢到一旁去,他的抚触,除了热,更带来一种舒适美妙的感受,让她忍不住拱身要求更多。
「李翔……」她吐气如兰,洁白的胸口因呼息的粗重而上下起伏,形成一幅极为诱人的景致。
李翔心动不已,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后,重新覆上她,赤果的身躯毫无阻隔地相贴触,那种男人与女人间特殊的交错,让需求更加急切。
身体在发烫~~心在颤抖,好像有什么在燃烧着,让她有种急切的渴求,而他也迫不及待着。
李翔捧住她的脸,缓缓吻着她。
「兰若……希望妳不会后悔……」微微敞开的身下,他缓缓进驻,贯穿。
兰若倒抽口气,李翔一顿。
她却不要他停,双手紧搂住他,即使微疼,她也不要停在这种时候。她要的不只是这样!
「就……这样……」她挑着眉,像在挑衅,也像在取笑他的「能力」就仅仅是这样?!
李翔扬起一抹笑。
「当然不只。」既然她不要他的体贴,那么,至少他要让她满足,不感到后悔,所以,他开始动作,在最原始的节奏中,缓缓地加快。她忍不住催促,他却继续缓缓地吻着她,不想那么快让她得到满足。
「李翔!」她忍不住捶他。
低沉的笑声瞬间扬开,他同时入侵至她体内最深处--
「啊--」来势凶猛的欢愉瞬间在体内炸开,兰若的惊呼声来不及传出,就被他含入口中。
她喘息着,无法立时从那种极致的感受中清醒过来。
「还好吗?」他轻怜地吻去她眼角泛出的泪水。
「嗯。」她本能地点头。
「那就好。」他的动作再起,完全不像刚刚那么温柔缓慢,事实上,如果刚刚是绵绵小雨,那么现在就是狂风暴雨了!
他毫不节制地撞击着她的身体,她以为刚刚已经是极致,可她的身体……却很快又有了那种期待又兴奋的奇妙感受。
「我……」她有点承受不住,却又不愿就这样停止。
李翔明白她的感觉,他的身体同样也叫嚣着释放,就在两人再度深深嵌合时,毫无预警的高潮瞬间完全释放,两人赤果的身体相贴着,同时为那种极致的欢愉而兴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