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下,碧蓝海面波光潋滟,帆影点点,放眼无尽的白色沙滩上,到处都是戏水人潮。
穿着鲜艳色彩的比基屁美女搔首弄姿,争奇斗艳只为引人注目;而虎臂熊腰的肌肉帅哥不时以超高水准的冲浪表现来掳获众人的掌声和喝采。
椰子树底下,成双成对的情侣们热吻调情,大胆亲热的程度足以向三级片挑战,让旁人看了不禁脸红心跳,是既羡慕又嫉妒;而躺在沙滩上的人们悠闲地作着日光浴,微风中不时飘来孩童的嬉闹声。拖曳伞、水上摩托车、香蕉船、沙滩排球、浮潜……各式各样的水上活动热络展开。
夏天,沙滩上净是热情,更是玩水人的快乐天堂。
“啦啦啦……”
喧闹的环境中,有一个小小身子独自蹲在沙滩上的一角堆着沙堡,美丽稚气的小脸蛋上是认真专注的表情,嘴里哼着轻快童歌。
“御-,帮我顾着璇衣一下,妈咪去买东西。”优雅美丽的少妇缓缓起身,在离开遮阳伞的同时,不忘对身边的男孩交代道。
“喔。”男孩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璇衣,要乖乖跟着哥哥,听哥哥的话喔!”少妇不放心地又叮咛。
“好,妈咪。”小女孩甜甜地回道。
望着母亲走远的背影,小女孩轻轻拉了下哥哥的手,仰起头说:“二哥哥,帮我堆城堡。”
“我才不要!”正值青春期的大男孩别扭地甩开妹妹的手,这种有损男子气概的游戏他才不玩。“那是小朋友的幼稚游戏,我要去冲浪。”
“可是妈咪叫你陪我!”小女孩嘟起嘴,一脸任性。“如果你不理我,等妈咪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妈咪你欺负我。”
听到妹妹的威胁,他马上蹲下来,献上一张大剌剌的笑脸,安抚道:“璇衣乖,二哥去玩一下冲浪,只要一下下就马上回来。等二哥冲完浪回来再陪你堆沙堡,好不好?”
“不要!”她倔强地板起小脸,漂亮的眉毛拧成一直线。
她有三个宠爱她的哥哥,从小她就爱黏着他们,跟在他们后面跑,他们从来都不会嫌她烦人、嫌她吵。可是自从他们升上高年级之后就不爱让她跟着,老把她像皮球似地踢来踢去,好像她是个讨厌鬼。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她好讨厌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讨厌死了!
见她不愿妥协,魏御-只好继续游说,并开出优渥的条件利诱她:“回家的时候,二哥带你去逛模型屋好不好?去看你最喜欢的模型喔!”
听到感兴趣的东西,原本紧拧的眉头顿时松了开,美丽小脸亮起光采,她兴奋地趁机揩油:“我想要买摩天大厦的模型。”
除了爹地、妈咪、叔叔、哥哥们之外,她最喜欢模型了。
与她同龄的小女孩在这个天真的年纪阶段都爱玩洋女圭女圭、办家家酒之类的游戏,只有她与众不同。从小,她就喜欢碰触各种模型,尤其建筑物的模型更让她爱不释手,一玩就舍不得放下。模型是她此生最爱,永不改变。
“好,你要什么模型都成,只要你乖乖待在这里,就算要我把整间模型店买下来送你都没问题。”
“我不要模型店,我只要模型。”小女孩固执地说。
“好,好,都依你。”他模模她的头。“现在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玩,不要乱跑,等二哥回来,OK?”
“好。”这次,小女孩很合作地点头。
等二哥哥抱起冲浪板离开后,她重新坐回沙上,继续盖着她的小城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小女孩沉浸在自己小小的沙堡世界中,专心建构着她心中城堡蓝图。
突然,一个大浪打来,她脚边那把毫无自保能力的小沙铲就这么被海浪给卷走了。
“糟了!”见状,她爬起来追着铲子跑。
小小身子踏入水中,一步步往前踏去,才走了一小段距离,海水就已经淹及至她的腰部。再往前踩几步,晶亮的瞳眸同时搜寻着四周,找了好一会儿仍没看到铲子踪迹。
她难过地转身,正想走回沙滩上时,一个毫无预警的大巨浪朝她袭来,突地将她卷入海里。
小女孩未谙水性,呛了几口水之后,她吓得放声大哭。
“二哥哥,救命啊!二哥哥……”她边哭边喊,惊慌失措的身体在水中浮浮沉沉。
终于,有人注意到小女孩落水,声声的求救立即在沙滩上引起骚动。
刚回到沙滩上的魏御-没看到妹妹的身影,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璇衣!璇衣!”他着急大喊,四处找寻妹妹。
不远处的骚动引起他的注意,他慌乱地跑过去,挤到最前头想看清楚发生什么事,不料,却意外看到远方海上浮浮沉沉的熟悉身影,他想都没想立刻跳入海中。
“二哥哥,救命……”
海水如恶魔般朝她席卷包围,她拼命想探出水面呼吸,无奈水面下似乎有一只手用力将她往下拉,她愈挣扎,拉力就愈大。
搏斗的力气逐渐尽失,她四肢僵硬,意识渐渐模糊,她的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累得无力挣扎,世界逐渐被黑暗攻陷,束手就擒的小身子慢慢沉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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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魏璇衣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白色天花板首先映入眼帘。
看到亲切的景物,她明显地松了口气。
“原来是恶梦。”她自喃,白皙手背抹去额上冷汗。
她挣扎起身,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个站不稳,她又跌回床上。
“天啊,怎么回事?”对突来的昏眩有些困惑,她以为是自己头晕,但在床沿边坐了一会儿,头并无不适感,确定自己的脑袋并没有异常,她略带疑问地再度站起身。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头没昏,但地面确实在晃动,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怪异的摇晃现象让她心底的恐慌逐渐提升,莫非……
“该不会是……”
她惊呼一声,灿亮的大眼抹上了一丝惊惶,紧张的瞳眸溜溜地察看四周。头顶上有水晶吊灯、墙壁旁立着笨重的大衣橱、衣橱前面有长形屏风……这些大型家具全都是危险物品,如果一倒,肯定会把她砸死或压死,到时候地上可能躺着一具眼珠凸爆、血肉模糊、头破脑浆乱流的死尸……
嗯!光幻想自己不可能太优雅的死相就毛骨悚然……太可怕了,得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盯着衣橱与大床中间的空隙思考,不行,如果吊灯砸下来可就糟了。
再瞄向床。可恶!好死不死,床居然是实心的!
看来,只剩下那张书桌了。
她跑到书桌前,拉开椅子,正准备躲进桌下那个小空间时,背后的房门蓦然被打开。
“你在干嘛?”
甫踏入房间的泽村刚对她怪异的行迳十分不解。
“你没感觉到有地震吗?快点躲进来。”她好心腾出一点空间,望向他的瞳眸却有点不确定。他体型那么大,这点位置根本不够他躲。
算了,叫他将就点吧,聊胜于无嘛!
这个回答破天荒地出乎泽村刚意料之外,顿时,他哭笑不得。
“喂,你干嘛?快点躲进来啊!”她催促。“我估计这个震度最起码也有五级。你如果不听我的劝告,待会儿被吊灯砸伤,我可不会同情你!”
当下,他忍不住大笑出声,还夸张地笑弯了腰。
“你是吓呆了是不是?”
听说人在极度恐惧时会有异常的举动和反应,看来此说果真不假。他大概是用狂笑来掩饰自己的害怕吧,真可怜。
泽村刚擦掉眼角的笑泪,好心地说明状况:“没有地震。”
“呃?”突来的话让她反应不过来。
“我说没有地震,你搞错了。”他将她从桌下拉出。
“可是我明明感觉到地在摇晃……”
“不是地震。”他再一次肯定地说。
“那这摇晃是什……”她蓦然噤口,脸色刷白,因为昏倒前的记忆已经全部自动归位。“不会吧?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她语无伦次起来。
“我不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他正色地说。
“那……这里是哪里?”即使心底已经有了谱,她还是不愿相信。
“我的船上。”
“哇!”
这一次,她倒没昏倒,求生的本能促使她在第一时间直接跳入他的怀抱中,双臂死命圈住他的颈项寻求保护。
“不要放手,求求你千万不要放手。”她吓得紧闭起眼。
这是梦,一定是梦,她一定是还被困在梦境中没醒过来。
“你在做什么?”突来的投怀送抱让他措手不及,连想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怀中的人儿不为所动,迳自溺沉在害怕的恍惚间,无意识的贝齿将下唇咬得都红肿了。
“喂,女人,放手,你快勒死我了!”被飞来的艳福惊吓之余,他也开始意识到呼吸愈来愈困难。
空出一只手想要扳开颈上的手臂,不料那看似一折就断的细瘦双臂,力气却大得惊人。
“不放、不放,我死也不放手。”吓死她了,她居然人在海上!
小时候那场溺水意外是她无法抹灭的梦魇。
从那天起,她对水就有一股难喻的恐惧。
据二哥口述——她被人救起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连续一个礼拜高烧不退,要不是爹地请来的一位医学界权威医生抢救回她一条小命,再发烧下去她铁定烧成白痴。
事后,二哥被妈咪和其他两个哥哥骂到臭头,内疚并自责的他为了赎罪,除了买下满屋子的模型送她之外,还扛起教她游泳的重责大任。
不过,立志打死再也不碰水的她一点也不愿合作,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永远不要跟海有牵扯。
所以——
游泳,免谈!
水上活动,免谈!
搭船旅游,免谈!
只要一切跟水有关的活动都免谈!就连在有港口的城市中散步,也要和海保持五公尺以上的安全距离。
十多年来,她敬水而远之,几乎快遗忘了被海吞噬的恐惧滋味。如今,尘封已久的恶梦却被这个男人重新唤醒……
她现在只想昏倒,谁来救救她啊?
“那你至少留点空隙给我呼吸嘛,不要把我的脖子勒那么紧啦,我快要窒息了!”这种艳福令谁也难以消受。
“对不起嘛。”深埋在他胸膛里的小脸闷闷地吐了句,手臂不情不愿地松开点距离。
感觉到钳制在颈上的压力已解除,他大口大口呼吸,似乎想连刚刚肺部缺氧的部分一起补足。
呼吸顺畅之后,他才有余力拨冗关心一下怀中不停轻颤的美人:
“你还好吧?”
“鬼才好咧!”她低低咒骂。
听见咒骂声中夹带着浓重鼻音,他难得好心低下头关切地凝视——
毫无意外的,他看到了一张爬满泪痕的精致小脸,噙着泪水的大眼睛、哭成红通通的小鼻子、被咬到红肿的嘴唇,这张哭成泪人儿的容颜让他联想到惹人心怜的小白兔,他的心紧紧被撼动了下。
“你在哭?”
“要你管!”
“你干嘛哭啊?”
“日本的法律有规定人不能哭吗?”她哽咽。
“小姐,我是想安慰你,你好歹也合作点,表现一下感动的样子嘛!”他很努力很努力想安慰她,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点也不领情。
“这都嘛是你害的,你本来就应该要好好安慰我!”她吸吸鼻子,仗势自己是可怜的受害者,嚣张地对他颐指气使:“面纸拿来。”
听到她命令的口气,他眉心一皱,旋即又松了开。
算了,他对爱哭的女人向来没辙。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不过依种种迹像看来,她的哭泣似乎与他强行押她上船月兑不了关系,他是该负点责任。
他就宽宏大量一点,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只好抱着她走到桌旁,从面纸盒中抽出一张面纸递给她。
“拿去,别再哭了。”
她的眼泪像免钱似地一直涌出,盯着那停不住的泪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被榨干。从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止住那溃堤的泪。
“不够。”她哭了那么久,一张面纸怎么够应付她!
他干脆把整盒面纸塞到她怀中。“用不够的话,我还有很多。”
她抽起一张张面纸擤着鼻涕。
“只不过是坐个船,你干嘛哭得像是世界末日到了?”真搞不懂她的反应干嘛那么激烈!
似乎是哭累,又似乎是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全,在擤完鼻涕之后,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我从小就怕水。”她试着解释自己的异常行为。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怕水怕成这样。”还昏倒咧,真是不可思议!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说风凉话?”打了个呵欠,觉得头有点昏,大概是哭得太久脑细胞缺氧吧!
她昏沉地朝他宽厚舒服的胸膛倚去,闭起眼睛假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久到他以为她不想再开口时,她又说:“如果你小时候有过溺水的惨痛经验,我就不信你还能那么自信满满地说你不怕水。”
“惨痛经验?或许吧,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克服的弱点,也许是我没经历过你的遭遇,所以无法体会这种感觉。”
她在他怀里点头。“没错,要有溺水过的人才能明白我的恐惧。”
“可是你已经上了船,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你难道要一直窝在我的怀里直到下船?”
“这是个好提议,我会考虑。”她又打了个呵欠。
“小姐,我的手快断了,你快下来啦!”
其实她一点也不重,甚至轻盈得像是营养不良,看在她是个美女的分上,他是不介意她突然跳进他的怀里、猛吃他的豆腐啦!
但她如果真的打算下船后才要离开他的怀抱,那还有十多天的日子要熬,这么一折腾下来,他的手肯定会废掉。
也得要有个限度,他可不想往后的日子与义肢相伴。
“不行,万一船沉了怎么办?”
“不可能。”他对自己公司所造的船一向很有信心。
“世事难料,总会有意外的时候吧!”
“你太杞人忧天了。”
“我是说‘万一’、‘如果’,做一下假设和预防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嘛!”这个男人的脑筋怎么那么死啊!
“有我在,你根本不用担这个心。”见她没有下来的意思,他只好认命地抱着她踱到床沿边坐下。这样脚比较不会那么酸,还可以撑久一点。
“哼,英雄式的宣言,可惜不切实际。”她的头动了下,寻找更舒服的休憩姿势,而她的双臂又再度缠上了他的颈项,不过这回倒是很有良心地空了点空间让他呼吸。
“回答我,如果、万一船‘不小心’沉了,该怎么办?”青葱般的纤指无心地轻划过他的颈后,执意要得到答案。
当藕臂圈住了他的颈子,他就觉得大脑似乎罢工了一半,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敏感的后颈时,一股不陌生的骚动在他小月复下方炸了开,身体快速苏醒,馨香的少女体味飘入他的鼻,他的心被引诱得蠢蠢欲动……
她累得快睡着了,不过她仍需要他的保证才得以安心入眠。
见他迟迟没有回答,她只好缓缓睁开惺忪睡眼,抬起头看他。
与他四目相交,却见他神色古怪,呼吸急促,她疑惑地问:“我又勒得太紧了吗?”
无邪的水眸漾着婴儿般纯洁的柔光,她像个无欲无念的山中精灵,用着仿如可以透视人心的瞳眸凝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眼让他原先的绮念蒙上了一层污秽,暗地里责骂自己冲动的同时也找回了远扬的理智。
他强压下欲念,用咳嗽掩饰脸上的尴尬。“没有。”大概是太久没碰女人,他用这个原因来解释自己的反常。
“你还没回答我。如果船沉了怎么办?”她重新靠回他的胸前。
好舒服的怀抱,好似回到了从前。她小时候很爱黏着爹地,每次只要一作恶梦,就一定要爹地抱她、哄她,她才能再度安心入睡。
他深吸口气,试着转移注意力,心底却对这种只能看却吃不到的折磨猛叹气。
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也称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放心,我的泳技世界第一。”不是他臭盖,想当年他才出生没多久就学会了游泳哩!
“那又如何?不会游泳的人是我。”好累喔,她的眼皮仿佛有几百斤重,她快撑不起来了。
“就算船沉了,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救你。”他保证。
回应他的,是一阵阵规律起伏的呼吸。
她睡着了。双臂仍旧紧紧圈住他,像是抱住护命符般不愿放手。
见状,泽村刚只有苦笑。
生平头一遭,在他床上的女人对他一点“性”趣也没有,只把他当成绒毛女圭女圭抱着。如果让龙昊他们知道这件事,铁定会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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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魏璇衣以为有他的口头承诺就能风平浪静的话,那根本是在作梦!
在他怀中睡着,出乎意料的,她一夜无梦,安稳到天亮。
但醒来之后,她却宁愿自己是在作恶梦,如果可以,她很乐意动手敲昏自己。因为,此时船舱外的天气正是最糟的状况,狂风闪电、暴雨肆虐。
“你抓那么紧干嘛?放手啦。”
“不要!”
“你放手啦。”
“不要!”
“放……”
“不要!不要!不要!”
床上有一只无尾熊正攀紧尤加利树……不不不,是一对男女正在进行拉锯战,而且胜负难分。
“你到底想怎么样?”泽村刚竖起白旗,被打败了。
“不准走。”魏璇衣坐在床上,一脸不依,手还是紧紧拖住他强壮的臂膀。
刚才激烈的拉扯,让她衣衫变得凌乱不整;她紧咬着因过度紧张而微颤的下唇,几乎要溢出水来的晶眸显得楚楚可怜。从任何角度看起来,她就像个被人狠心遗弃的小可怜,而坏人正是眼前这个快抓狂的男子。
“你在强人所难。我是船长,固定时间巡船是我的责任,我再不出去,手下人会以为我挂了。”他好言安抚。
为了消弭她的恐惧,他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甚至连床都让给她睡,这么牺牲是因为他有错在先。
他承认,当初不该贸然押她上船。
他是个很有责任的男人,得知她畏水后,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要保证她在船上安全无虞直到下船为止。
他对她是有责任没错,但他对这艘船上的所有船员也有责任在呀!怎么可以只为她一个,而坐视不管其他人呢!
“要巡视多久?”她勉为其难地问,私心希望他一分半刻都不要离开她。
他可是她的救生圈哩!
“这就要视情况而定。”
听到这个答案,她的背又紧张地弓起。
如果他要巡视一个小时,那她岂不是得一个小时都处在担心害怕的恐惧中?情况不明确,更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她可没把握管得住自己那颗喜欢加油添醋的脑袋!
所以,与其在这里乱想一通,还不如跟在他身边,看得到,心才安。
只是,“外头风雨那么大……”她光听到雨声腿就软了,哪有勇气踏出舱房一步!
“所以我更要出去巡视一遍,确定人员安全,也要检查一下电脑设备是否还在正常运作。”要先确定这艘船承受得住这等级的风浪,他才能安心睡觉。“你留在这里,我忙完立刻进来。”
他走到门口,准备打开舱房门。
“不要,我一个人会怕。”速度之快,她飞扑上去,挂在他的手上。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去吗?”
“呃……”眉角抽动一下,她的脸色难看到极点,身子开始发抖。
“不敢去就别勉强。”他好心警告。
她硬着头皮说:“不行,我要跟你去。”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这可是你自愿,我没有逼你喔!”
“嗯。”她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不多想,她马上拉下门把,推开舱房门。
突来的强风猛地灌进船舱,差点把她吹回床上,还好他及时抱住她。
“小心一点!”他揽紧她的腰。
“谢谢。”肢体接触让她红了脸。
她的心每秒以极速跳动着,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身后那具过于贴近的阳刚身躯。
“走吧。”他示意要她压低身躯,怕风将轻盈如燕的她吹走。
顺着阶梯走到最上层,狂暴的风雨迎面而来,不到一秒钟时间,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我的妈啊!”她脚软,双手紧抓着栏杆不放。
船晃得好厉害。
“走啊,你停下来做什么?”他催促着那具静止不动的雕像。
“好恐怖喔!”
她从未见过这副景象。大雨一直扑打而下,狂风将巨浪推卷至数层楼的高度,像恐怖恶魔张大它那血盆大口,似要把整艘船给吞噬殆尽。
“我已经提醒过你。”他耸肩。
“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她拉住他的手,紧张地问。
天那么黑,风那么大,雨还一直下。
她的心好想尖叫。
“你想太多了。”他的镇定连狂风也吹不动。
“你不会怕吗?”
“我早已司空见惯。”他是在海上长大,见识过的风浪比她吃的米饭还多。
今天的气候还算小风小雨,过去他曾经在台风天出航,遇到比这个大上数倍的风浪,整艘船差点灭顶,还好有幸运之神相助,他才能死里逃生。
他当然也会害怕。
只不过他有更强大的意志力和不认输的骨气支持着他,让他一再地向自我极限挑战,险境训练出他强壮的心脏。
如果克服不了恐惧,他就没有今日雄霸海运的地位,也没有资格当海之子。
“口气这么嚣张……”她嘟哝。“喂,你行船多年,经验老道,一定有遗忘恐惧的好点子,教教我吧!”
瞧他看也不看风雨一眼,显然很藐视,敢这么张狂,一定要有相当的本钱与实力。
突地,他邪恶地望了她一眼,道:“我是想到一个好法子,但不知道适不适合你。”
“试试看就知道了呀!”快点,快点!不然她快昏倒了。
他不确定地问:“你确定要学?”
她点头。
“不适合也不能动怒?”他寻求她的承诺。
她又点头,认真的表情像准备受教的小学生。
忽地、他趁她不备,欺吻上她。
她杏眼大睁,身体硬梆梆地僵住,她完全忘了反应,傻呼呼地让那张大脸迈近她,唇齿轻薄着她。
直至嘴里的空气变得稀薄,她才意识到——他,这个日本人,她还认识不到几天、执意要她拆了自己心血结晶的臭男人——居、然、在、吻、她!
她气得一巴掌甩上他的面,毫不留情。
“!”
“你……”他抚着被打红的半边脸。“很痛哩!”
她的力道还真大。
“活该!”
“你明明答应不生气的。”他控诉。
“谁晓得你会用这么下流的方法!”她气急败坏地大吼,然后转身奔回舱房,早忘了那个什么鸟天气。
“瞧,这不是很有效吗?”望着那抹气焰冲天的背影,他喃道。
脸麻了,他不以为意,所有思绪全绕着刚刚唇瓣相抵的美味滋味打转。意外的,她特有的女人味和柔女敕触感勾起他想再一亲芳泽的冲动,而且十分期待。
食指来回抚触着自己的唇,他浅笑。
一巴掌换美人的一个吻,似乎是颇值得的交易。